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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風凌天下-【碧落天刀】《連載中》 [打印本頁]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7 08:17 PM     標題: 風凌天下-【碧落天刀】《連載中》

【書名】:碧落天刀

【作者】:風凌天下

【內容簡介】:


  一刀斬破生死路,寒刃屠盡負心人!……我不要做刀,我要做執刀人。我不要做棋子,我要成為弈棋者。一個平凡人。卻偏要在這世界上活出自己。未知前路渺茫,不知前途何在;只是一步步走去,不知不覺,已是一路風雲,別有天地。荊棘路,紅塵遙;巧騰挪,步凌霄;平滄海,翻江湖;清碧落,掌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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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7 08:18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5-4 06:48 PM 編輯

第一部 天刀問世

第一章 良心醫館

  (1)

  風曉音是一個什麼人呢?

  認識他的人,對其評價嚴重的兩極分化。

  一半人說他是一無是處。

  而另一半人則說他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無所不通,就是個神人。

  風曉音感覺自己肯定沒有前者所說的那麼不堪,但也沒有後者所言的那麼玄奇。

  但他自我感覺是真的覺得自己懂得挺多的。

  國內國際大事小事,都能說說。

  鄰里婆媳小事大事,都能聊聊。

  天文地理我有研究過。

  三教九流也多有涉獵。

  歷史人文略知一二。

  醫卜星象也能說道說道。

  明星家常我張嘴就來

  古今英雄莫有不知。

  神話志怪我能聊得口沫橫飛。

  現代修仙也能推理的煞有其事。

  古典名著讓我流連忘返

  網絡文學也讓我魂牽夢縈。

  侃中醫藥理,我能引經據典,說得天花亂墜。

  說西醫手術,我也能說的讓外科主任都認為我很內行。

  (這段多少人在代入?)

  ……

  這就是風曉音,一身光桿兩肩擔口,三餐不繼卻也不至於四海漂泊。

  父母雙亡無兒無女。

  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朝九晚五兢兢業業,省吃儉用一個月三千五。

  除了租房水電暖等費用和煙酒之外,雖不至負數,卻難有積蓄。

  仍不影響一個人自娛自樂自得其樂(找不到對像不這樣又有什麼辦法呢?)

  每回相親都能逗得女孩捧腹大笑樂不可支,但分開之後充滿期待等來的回覆亦是大致雷同:這人挺不錯的,但我們不合適。

  有好多熱心大媽總是充滿了惋惜的感嘆:多好一小伙子,怎麼就長了一張嘴呢。

  綜上所述,這其實就是茫茫人海中最普通的一個人。

  能吃能喝能說會道,在現代填鴨式教育下的確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但的確只是在『知』和『曉』的階段。

  更進一步的層次與他無關。

  至於現在……

  現在連這個人生,都已經與他無關了。

  ……他穿越了。

  ……

  「如果爸媽在天有靈,能知道我在另一個世界活得很好,過得風生水起,而且還有致富的機會,說不得也會很開心很欣慰吧……」

  「雖然職業有點不怎麼好。」

  「但爸媽想必不會在乎,只要我快樂的活著,不管我工作好不好,他們總能放一半的心。」

  「再說他們知道我沒死就好,何必讓他們知道我現在的職業。」

  「前世的一切,都已經和我無關了。」

  「初來乍到,請容我先改個名。」

  「致敬這個異世界。」

  「從此後,我不叫風曉音了,把曉字去掉,從此後,我叫風印。」

  「希望那些記憶,再沒有被揭開封印的時候吧。」

  「如果有一天我能回去,再為二老上香。到那時候,我應該可以驕傲的說一句,你們的小音,出息了。」

  在取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絕對沒有想到,他的那些個記憶非但半點沒有封印住,反而成為了……他在這個異世界活下來的最大法寶。

  以至於後來,他感覺自己取的這個風印的名字,就是一個笑話,還是很不好笑的那種……

  只好改變說辭。

  我是一縷來自異世的風。

  在這裡留下我深深的印記。

  ……

  風曉音……

  嗯不對,應該是風印了。

  風印來到這個異世界上,已經度過了十年歲月。

  幾度風雨幾度春秋。

  風霜雪雨搏激流。

  歷盡苦難癡心不改。

  天天唱著愁啊愁。

  是的,風印來到此世的最初十年……乃是一言難盡的十年。

  是磕磕碰碰充滿坎坷儘是慘痛的十年!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現在的風印,比起前世的風曉音那矮挫黑窮要帥了很多,很多。

  最起碼身高到了一米八,體重不過一百四,真正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大長腿,公狗腰,挺拔頎長,還有很英俊的面貌,濃眉大眼長方臉……

  以上,就是他這十年下來,僅有的……穿越福利……

  「帥是帥了,不過這個世界不是那個看臉的世界臉……有點失落……否則我得渣到什麼地步啊……幸虧這個殘酷的世界,讓我成了一個不苟言笑寡言冷酷的正人君子型殺手……」

  風印很是感覺自己生不逢時。

  如果是前世,這體格,這面貌,這身材,這長相,這風度,這氣質……呵呵,錢?那是什麼?

  保證一堆的富婆美女瘋狂的……咳。

  ……

  穿越十年了。

  如今的他,也可算是小有成就。

  風印的職業,擱在前世,是真的不好說不好聽……

  但就此世而言,卻沒有那麼不堪。

  他的職業,是殺手。

  就是所謂收銀賣命的那種職業。

  之所以說沒有那麼不堪,是因為此世,殺手,乃是正當職業!

  混亂之世。

  (2)

  風印所在的『鈞天手』是一個殺手組織。

  毫無爭議的大陸第一殺手組織。

  「於混亂之世,當執刀在手;清世間醜惡,淨頭上青天。」

  這是鈞天手組織所有的殺手,在加入這個團體的時候必須要牢牢記在心裡的鐵律。

  或許在別的世界,殺手成為正義的組織這種事情很荒謬;但是在這個世界,卻是真真切切的現實。

  自然,並不是所有殺手組織都是如此。

  但是鈞天手,卻當真就是這樣的一股清流,而且這股清流,從很久之前一直到現在,已經存在了不知許久,赫然是這片大陸的主宰級勢力之一。

  沒有人知道鈞天手的總部座落在哪裡,也沒有知道鈞天手的高層具體是誰。

  但世人卻又很知道相關鈞天手的很多事情,比如加入鈞天手並沒有什麼門檻,只要你遵從組織紀律,就算本身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乞丐,也能加入。

  而只要你能完成任務,解決了任務目標,你就可以從中得到供給你生活之所需,無論是錢財食物,亦或者是修煉功法,修煉資源。

  而鈞天手的諸般鐵律第一條,便是『生死有命,概不負責。』

  這句話,很好理解,淺白得很。

  死了就是死了,一旦無常,就跟組織再沒關係,不會有撫恤什麼的。

  但即便是這樣,鈞天手這樣的組織,仍舊讓許多沒有求生門路的人,更多了一個選擇。

  一個生存的選擇。

  活不下去的時候,還能怎樣呢?

  能多這樣一條出路,不好嗎?!

  遍地是弱肉強食的人世間,遍地是妖獸橫行,本就是步步生死危機,動輒幽冥異路。

  只要不是處在擁有強者林立的王國級勢力庇護範圍裡,法制相對森嚴的地方,那麼弱者的生死,就只能依附於虛無縹緲的運道。

  或者還有強者的憐憫。

  靠憐憫,運氣,以及施捨活著。

  在這種情況下,弱者進山採藥,也只敢採摘尋常藥草,縱使發現靈藥,也是不敢稍動。

  因為動了,可能會帶來一份財富,但更可能帶來的,是滅頂之災,滅門之禍。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人不配財,必有橫禍。

  這句話可不是說的迷信,而是現實,是人性。

  亦是這個安平大陸的現狀。

  很諷刺。

  「安平!」

  如此動盪的亂世,卻擁有這般祥和的名字,明明居於此世的大多數民眾,一點都不安平,甚至是朝不保夕,動輒淪亡。

  每一個在曠野中能夠成長到成年的人,不知道要經過多少風雨,多少生死。

  風印倒是比較幸運的人--雖然他從小到大的經歷,完全可以用淒慘到家來形容,但是……他終究是活下來了。

  活下來本身,就已經是一件幸運至極的事情!

  還有並無殘疾……簡直是天神眷顧!

  這個可憐的穿越者,自從穿越過來第一天開始,就是個在大陸上流浪的普通小乞丐。

  偷搶拐騙乞討,三五天不吃飯餓的眼睛冒綠光……

  不過是經常之事。

  一直到,他聽說了鈞天手組織的存在。

  那年,他九歲,亦是穿越的第二年。

  他意識到這或者是他改變命運的機會。

  一年多的乞討貧困生活,早已讓他放棄了曾經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那一日,他用一塊尖銳的石頭劃破了自己的手腕,接了半缺口碗的鮮血,滴入了鈞天神廟的祭祀台前的一個玉碗中。

  這是所有意欲加入鈞天手組織之人的必然流程--

  【心血為誓,天道見證,命數為引,從此均天。】

  注意,是均天,而不是鈞天手的鈞天。

  鈞天手,給你一個眾生平等的機會。

  當然,以後你能否均分天下……那就看你自己。

  然後他就獲得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白紙色牌子。

  【鈞天鑒】

  亦是江湖人稱『鈞天判罰令』的鈞天手專屬信物。

  千萬別小看了這一方令符,內蘊乾坤,連通著整個世界的無數資料資信。

  鈞天手所屬的相關任務,都需要從這上面接取。

  獎勵,同樣自牌子中收取。

  再然後,他很意外的發現,那在乞討區域做土霸王的王老四,赫然也在獵殺名單中,雖然排名極其墊底,卻一應資料信息無不吻合。

  甚至連面貌都有。

  第一次的行動目標,幾乎在第一時間就鎖定了!

  鈞天鑒評價:『王老四,乞丐頭目;狼子野心,曾多次偷盜幼兒,砸斷幼兒腿令之乞討,買賣童女,逼良為娼;先後致令三十一個家庭支離破碎,其罪當誅,罪無可恕。

  責令鈞天手下行者殺之,以上報蒼天,下應黎民。

  任務級別:紙牌。』

  紙牌級別的任務,是鈞天手任務級別中的最低級別。

  但風印自我判斷,自己……貌似弄不過那個王老四,至少正面剛的情況下,基本沒有勝算,必須以智謀圖之。

  還是那一天,王老四與別人爭鬥搶地盤,大打出手……結果大敗虧輸,身受重傷,勉力逃至一隱秘角落,苟延殘喘。

  夜深人靜的後半夜,風印潛入那處隱秘角落,用一塊大石頭將王老四生生砸死在床上。

  四濺的鮮血遍灑大地!

  每一次石頭砸落,鮮血飛起,都似乎加速了風印的蛻變。

  而這一役,也令到風印心底的那一絲凶戾徹底覺醒,徹底砸碎了他曾經的幻想,前世的牽絆。

  再再然後,就是他獲得了應得的回報。

  紙牌內蘊鈞天手殺手空間之中,出現了一份基礎功法,以及一顆最低品質元力丹的實物獎勵。

  嗯,還有一個饅頭。

  許久之後風印才知道,功法是所有加入鈞天手的殺手第一次行動成功的統一制式獎勵。

  那顆元力丹與饅頭才是這一次任務的收穫獎勵。

  不要看不起所謂最低品質的元力丹,就那麼一顆,讓他的身體足足強壯了一倍。

  還有那個白面饅頭……

  就是這個饅頭,是他穿越到現在以來,吃到的最好吃東西,沒有之一!

  在那一次殺人之後的狂吐之後……

  他吃掉了那個饅頭,差點就將自己的舌頭也都吞了下去。

  穿越兩年,第一次吃個七分飽,痛快!

  沒有人發現,當年那個小乞丐,低垂的腦袋下,那一雙眼睛裡閃爍的狼一般的光亮。

  一邊狼吞虎嚥的吃著饅頭,眼中那狼一般的光越來越亮。

  ……

  雖然他不明白,這個牌子裡面為什麼會有玄異空間,也不明白從這裡面為什麼會得到這方異世界的海量消息資信。

  更加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完成任務之後,這裡面怎麼就第一時間知道了,並且同步給出酬勞。

  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呢?!

  這也不科學啊!

  不過最最不明白的還是,明明只得一個白色牌牌,怎麼就能從中冒出來一個饅頭,一顆丹藥,以及,一本秘籍。

  這是怎麼出來的呢?

  這可不是自己前世的網絡世界啊……不對,就算是自己前世那個網絡世界,也萬萬做不到這樣的事情……

  上網玩遊戲咱會,但誰見過從電腦屏幕裡拿出饅頭來?

  但風印並沒有選擇繼續研究下去。

  存在即是合理。

  存在我就接受--多淳樸的道理。

  管那麼多為什麼幹什麼?

  能吃飽,能活著喘氣,就已經很幸福了好麼。

  他曾經以為這玩意乃是自己得到了與眾不同的金手指,更為此沾沾自喜過了一段時間,但後來才知道,這玩意是人家鈞天手組織研發的。

  只要加入鈞天手組織的殺手,都有這麼一遭神奇的經歷,自以為天命主角的暢想。

  頓時感覺索然無味。

  甚至為自己異想天開想要金手指的想法感到了可笑與羞恥……

  人哪,還是腳踏實地一點為好!

  然後更添一份釋然……

  不過就是一個身份牌而已,不就是這麼的簡單現實嗎?

  前世,我還曾經擁有身份證呢……這稀奇嗎?

  ……

  風印剛附身小乞丐身上過兩天之後,就徹底將自己的前世記憶行為準則,盡數扔到了九霄雲外,全然拋下了幻想過靠前世知識在這個世界獲得什麼的念頭……

  就算你能製造出許多有價值的東西,掌握許多有價值的知識遠見,但在這個混亂的世界,你所能得到的最好結果,也就是被人抓去,成為大戶家一個奴隸--此生此世、子子孫孫都無法擺脫控制的那種奴隸。

  --對於有一技之長亦或者說是有價值的人,怎麼會允許你遊歷在控制之外的?!

  有才?

  呵呵呵……

  這個世界,現在的世道,就喜歡有才的……奴隸!

  更何況……

  風總的確是……啥都知道,但是你要說他具體精通點啥,或者說會點啥,他自己都說不出來什麼。

  那些個能在異世發財的東西,他固然知道其然,至於『其所以然』,他就只知道大概了。

  也就是說,真個讓他製作,是啥成品都做不出來……

  老師對不起。

  很抱歉將你教給我的東西都還給了你……我現在知道知識的重要性了,請問我能不能回去好好學習,將穿越要點都記住之後再穿越?

  至於對前世的眷戀……很抱歉沒有。

  作為一個社畜。

  作為一個一天上班各種勞累各種責難疲憊的還不如一條狗子的看不到任何暴富希望只能憑著口嗨吹牛逼來爽爽、外加無牽無掛的單身狗屬性的社畜。

  能有多少眷戀?

  相反,他很安慰。

  這個世界,還有暴富的機會--只要你捨得出去這條命,去拼,去搏,去幹。

  光棍精神!

  這是風印前世今生最最可貴的品質,嗯,也是目前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只要尚有一線希望,他就能死死的看著那一點點遙不可及的光,拚命地努力下去!

  只要抓住那團光,就能奮鬥到最後一口氣。

  也曾失落,也曾彷徨。

  但吹完牛逼擦乾眼淚,依然鬥志滿滿元氣滿滿去上班。

  哪怕昨天剛被老闆罵成了一坨屎。

  只要你這龜孫特麼還給我開工資,勞資今天還衝你笑。

  因為勞資有自知之明,離開你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這樣的冤大頭了……

  果然。

  到了異世界。

  離開了你。

  我真的沒找到與你有相同可貴品質的冤大頭。

  老闆,我想你……

  的工資。

  (3)

  難得的陰雨天氣。

  難得的回憶往昔。

  風印坐在小店門口,看著飄飛的雨絲如濛濛青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思緒。

  「也就是這如霧一般的絲雨,與前世一樣。」

  「風霜雨雪,沒啥區別。」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怎麼就突然這麼多愁善感呢?這樣,很不好,很不符合我一個冷血殺手的人設。」

  他皺著眉頭,如同一個詩人:「難道說我骨子裡,其實是一個憂鬱的詩人,多愁善感已經沁入心脾,融入骨髓……」

  「哎,什麼世道……讓老子連吟詩一首的興趣都提不起來……在這個該死的世道,吟詩裝逼泡美女的夢想就直接沒覺醒過……那我背一肚子唐詩宋詞有個毛線用……」

  風印這會是真的很憂鬱。

  他深深感覺自己真是生不逢時。

  裡面傳來不滿卻又敢怒而不敢言的憋屈聲:「……先生,哥們知道您規矩,但是您已經發呆了一個時辰……能不能先為我們看看傷?疼……疼得厲害……」

  沒錯。

  這是風印開的店。

  自己的小店。

  一間……

  嗯,醫館。

  作為一個殺手,是比一般人更加需要有隱藏身份的。

  這家醫館的郎中,正是風印隱藏身份,嗯,之一。

  ……

  不管在哪個世界,殺手都是見不得光的。

  風印尤其不肯見光。

  在經過了十年的奮鬥之後,早已不知經歷了多少的生死,一開始,每完成一次任務,他還自己記錄一下。

  可是記著記著,也不知道從那天開始,放棄了。

  記錄這些幹什麼?

  有意義嗎?

  有那時間不如幹點更有意義,比如護佑自己可以存活更長久的事情。

  於是在他小有積蓄之後,就憑著自己那點連紙上談兵都算不上的中醫知識,大抵也就是看過本草看過千金方的殘存記憶,開了這家醫館。

  有沒有生意不重要。

  關鍵是……自己有了個明面上的身份,這比什麼都強。

  話說,在這個世界,醫者還是很吃香的。

  《良心醫館》

  這家醫館的名字,風印取的不錯,俗氣卻不落俗套。

  然而一側的對聯,卻給這牌匾上的『良心』二字,更加『良心』的詮釋。

  上聯:或開門或關門全看我心情。

  下聯:醫的好醫不好只憑你運氣。

  意思很明白:你們別來,我水平不行!

  風印從開店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想過會有什麼生意上門。

  誰規定了開醫館做郎中就得醫人?活人救命那是殺手該幹的事情嗎?

  但他卻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打從醫館開門伊始,生意就陸續有來,近乎絡繹不絕。

  在這被一群江湖人取名為『江湖小鎮』的鎮子上,醫者的短缺程度,竟不能用少得令人髮指來形容,而是……直接沒有!

  良心醫館的出現,赫然是填補了這座小鎮的一項空白。

  而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結果。

  這就尷尬了。

  如今,不過是他開店的第二個月。

  「喊什麼喊?這麼大聲,嚎喪啊?正為你們熬藥呢!催什麼催?」

  被打斷了悲春傷秋憂鬱氣質的風印心生不耐,轉頭吼了一句。

  語氣語調,大不客氣,高聲大嗓,惡言惡色。

  作為一名醫者,而且是獨一份兒還不耐煩不情願的醫者,就是這麼牛逼。

  店裡的兩個大漢,一臉憋屈,愣是半晌沒敢吱聲。

  你分明啥也沒幹就在那發呆呢,熬個屁的藥了?

  那藥包你都沒打開啊!

  然而有求於人,不但不敢言,連怒都是不敢的,只餘委曲求全。

  其中一個滿身血跡,胸口塌陷,明顯就是肋骨斷了幾條。

  「他媽的,以後受了傷,扔亂葬崗都別把我送這裡來!」受傷的大漢壓低聲音憤憤道。

  身邊送他來的大漢翻翻白眼:「哥,這話你說了三次了,前兩次,你還不是來了……」

  「真憋屈!真他娘的憋屈!」

  躺著的大漢亦是滿臉的憤怒:「想我徐老三也是響當當一號人物,特麼執行個任務被人打斷肋骨不說,還要到這黑心的郎中店裡挨罵!想想就感覺生無可戀,我恨不得……」

  正說到這裡,風印走了進來,雙手抱胸,頭一歪眼一斜:「你恨不得什麼?」

  上一刻還在憤憤不平的徐老三剎那間換了一副面孔:「我真恨不得給先生您立個長生牌位,真是妙手回春啊,我好幾次受傷都在您這治的……真是……神醫!您的醫術,就是這個!」

  說著伸出大拇指,一臉諂媚:「真真醫者仁心,俠骨柔腸,真是千古楷模……」

  旁邊大漢:「……」

  風印板著臉走過來,伸手在徐老三胸口塌陷的部分按了一下。

  肉眼可見,那用力是相當的不小。

  徐老三一張臉都慘白了,一聲慘嚎到了喉嚨又生生的憋住,呼吸都剎那停頓了。

  「不就是斷了三條肋骨,一時半會死不了……」

  風印哼了一聲:「這次又是怎麼斷的?」

  「昨晚……去執行任務……咳咳……被人截胡……截胡那人很是毒辣,不光截了我們的任務,還打了我一拳……」

  徐老三感覺自己很丟人,越說越沒有底氣。

  那人很毒辣?

  風印心中頓時不爽,手又加了幾分力氣,按得那斷骨頭哢嚓哢嚓的。

  「嗷~~~唔……嘶嘶嘶……」

  徐老三疼得死去活來,臉上越發的沒有人色了,卻始終不敢大叫出聲。

  風印的不爽是有來由的。

  難得有個任務挺簡單,最關鍵的任務目標距離自己這邊不遠,可他去剷除目標的時候,這徐老三兄弟倆居然也去進行這個任務了……

  這他媽的分明是想要摘我的桃子?

  對付這樣不開眼的人,風印哪裡會客氣,自然就賞了他一拳……

  天地良心,自己已經手下留情了,看在對方曾經不止一次在自家醫館就醫的份上……

  是的,這個正在風印店裡治療斷骨的徐老三,他的傷……就是眼前這位郎中親手打的……

  一拳,三根肋骨。

  看在同為鈞天手殺手的份上,風印就只打了一拳。

  就只打斷了三條肋骨。

  真正的手下留情了!

  然後就完成任務走人了。

  這次的任務獎勵是一個饅頭,一顆中階元力丹,一顆中階辟榖丹,一顆低階洗髓丹。

  「……任務已完成,完成者:溫柔。序列,十七萬三千五百七十七,級別,鐵牌。」

  在鐵牌中排名在十七萬多……

  溫柔,就是風印的殺手註冊名字。

  嗯,藝名。

  世上萬事皆殘酷。

  唯有死亡,是永遠的溫柔。

  當然,別人是不會這麼看的,他們沒有風印這麼深邃的思想。

  他們只感覺這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居然取名字叫溫柔……

  真是他娘的變態一枚啊……

  (4)

  鐵牌!

  是的,經過十年的努力,十年的出生入死。

  風印已經成功的自鈞天手的紙牌級別殺手,經歷木色木牌,更進一步,晉陞成為鐵牌殺手。

  牌牌變成了鐵牌,鐵色鐵牌。

  牌牌自動進化的,這不用管。

  對於自己的進度,風印還是挺滿意。

  甚至想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

  因為再之上的銅牌,銀牌,金牌,玉牌,紫晶,王級,皇級,尊級,神級,聖級……

  風印表示……外掛不來的話,老子或許能掙扎一下到銀牌,但是之後的那些牌牌……自己是活不到那個時候的。

  可能這輩子都混不上那些牌牌,而自己就已經變成了一個牌牌。

  這一行,太危險了。

  畢竟,上面只是鈞天手之中的殺手評級。

  世面上更通俗的武者評級……咳,風印現在還沒有很關注那些東西。

  ……

  「準備好了?」

  「那我上了啊?」

  風印說完立即動手,完全沒有留給對方任何反應時間。

  動作很迅速卻很粗魯的將徐老三的斷骨一一對正,接好。

  這是基本操作,風印還是會的。

  過程中徐老三的慘嚎聲簡直是驚天動地。

  這個郎中治病手法竟跟殺豬一樣的粗魯直接……

  這一通折騰下來,徐老三臉色轉為蠟黃,滿頭的黃豆大汗珠子,眼珠子都幾乎瞪出眼眶,張著嘴一個勁兒倒抽氣,還時不時的發自內心的慘叫。

  哢嚓哢嚓……

  「對上了,只是斷了一截,不是斷了好幾節,這種斷折傷損恢復起來很快,你運氣真不錯。」

  風印擦擦手,出聲安慰道,語氣中罕有的多了一份暖意。--嘿嘿,想不到

  可憐徐老三現在連話也說不出來,呻吟都有氣無力,完全感受不到那一絲暖意什麼的。

  我特麼都這個德行了,你還說我運氣不錯……

  風印更無廢話,逕自抓了幾味藥。

  記得其中有兩三種,是對症的,至於其他的……反正也吃不死人,尤其是黃蓮,多多益善,這玩意最是清熱敗火,正好消消這些個收銀賣命傢伙的心頭戾火。

  完事!

  啪!

  一巴掌正整拍在傷口上。

  在徐老三乍響的抑揚頓挫高昂慘嚎聲中,風印一派輕鬆道:「完事!稍稍休養幾天,就又是一條龍精虎猛的好漢了……遇到我,真是你的福氣。」

  徐老三哆嗦著,陣陣痛楚餘波仍舊不斷襲來,差點沒疼痛得厥過去。

  老子被你這一巴掌拍的,差點就要二十年後才能是一條好漢……真心好福氣啊!

  旁邊的兄弟徐老四雖然沒受傷,卻也嚇得滿頭大汗……這治傷方式,真是太驚悚了!

  良心醫館……

  我去他大爺的,這個醫館,可真是喪良心啊……

  「多少錢?」

  「給個五百兩銀子吧。」風印擦擦手,輕描淡寫。

  「五……五百兩?」

  徐老三都變了臉色,呻吟道:「你乾脆改個名吧,別叫良心醫館了,叫喪良心醫館吧……」

  「把我倆骨髓都砸出來賣了,也沒有五百兩啊……」

  風印挑眉不悅:「怎麼說話呢?勞資妙手仁心,治病救人,向來是明碼標價,童叟無欺,怎麼到了你們這就喪良心了呢?本醫館拒絕賒欠,嫌貴下次可以不來,但是這次……還是得照付,對了,你們倆不是號稱是什麼手的鐵牌殺手嗎?怎麼連區區五百兩都拿不出來?居然還是倆人都湊不出??」

  這倆人進來後就在討論,絲毫沒有避諱,也沒有啥保密,風印就算捂著耳朵也將兩人對話聽得聽得清清楚楚,此刻藉機打探,正是順水推舟。

  但心頭疑惑無語卻也隨之同步:怎麼這麼不注意保密,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就這還殺手?還要是跟老子同級的鐵牌殺手?

  老子可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殺手,一個字都沒敢提及,好嗎?

  「五百兩都拿不出來,真給那個什麼手丟人!」

  風印言語間鄙夷意味更甚。

  大家同樣是鐵牌,我都有餘財開店,甚至身價不菲,你們倆個卻混成這窮逼樣!?

  徐老三委屈的快哭了:「您也說了我們只是鐵牌殺手啊……鐵牌算個屁啊?最底層的垃圾貨色,不好說還不好聽,能有那麼多錢才是怪事呢……」

  操!

  風印臉色一黑。

  你們算個屁,老子可不能算個屁!

  你們自說自話自言辣雞,老子能跟你們一樣嗎?

  旁邊徐老四接著賣慘:「區區鐵牌能賺幾個錢?而且咱們兄弟還是剛剛才晉級升上來的……特麼出手第二次老大就被打斷了三條肋骨……賺錢?到哪賺錢去?這趟醫藥費都是純賠……鐵牌,鐵牌算個鳥啊……」

  區區鐵牌!?

  鐵牌算個鳥?

  風印感覺自己又中了一刀,突然間感覺胸口憋悶異常,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鐵牌在鈞天手殺手等級序列之中確實上不了檯面,但是從別人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奶奶滴……區區鐵牌吃你家大米了?

  竟然這麼看不起鐵牌!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7 08:19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8 09:01 PM 編輯

第二章 鈞天之手!

  (1)

  「咱們兄弟身上……真的就這些了……」

  徐老三兄弟二人將渾身上下翻了個遍,才將將湊出來二百五十兩銀子。

  囊中清潔溜溜,當真是連一文錢的富餘都沒了。

  而這一傾囊而出的結果之一就是,兩兄弟作伴泡病號房,蹭病號飯,賴在醫館不走了。

  正所謂:良心喪於困地,沒錢寸步難行。

  沒客棧住,沒飯菜吃,不厚著臉皮賴在醫館,這對標準窮逼傷殘兄弟,出去除了打家劫舍就只剩下凍餓而死一途。

  「我們養好傷……但凡有點起色我們就走,去接任務,完成任務就有錢了……」

  「我們還可以幹活……」

  「我們啥都能幹……」

  「反正我們是一文錢都沒有了,妙手仁心俠骨柔腸如您,不會眼白白的看咱們兄弟,躺屍醫館之前吧……」徐老三涎著臉如是說道。

  在旁邊的徐老四面顯潮紅。

  哥哥可以這麼說,他是真病號。

  但自己明明沒傷,身強力壯的……怎麼好意思躺屍?

  吭哧半天才道:「我……我照顧哥哥……」

  頓了一頓又補充道:「等到了白天我就出去找活幹掙錢,還有接接任務啥的……要是能夠完成個把任務,將賺到了的丹藥賣掉,很快就能有錢了。」

  「啥玩意?將賺到的丹藥賣掉?!」

  本來正要挖苦兩句的風印神醫頓時兩眼一瞪,滿眼儘是不可思議的荒唐之色。

  這等好東西還能賣掉?

  我都是自己吃掉了的……

  「治病活人您是行家,說到殺手買賣,任務獎勵,咱們兄弟卻是更有發言權,咱們鈞天手的任務獎勵丹藥,那可是全大陸都認可的精品,就算是最普通最尋常的元力丹,那也是硬通貨!」徐老四滿臉儘是自豪之色,胸脯都挺了起來。

  「我可是鈞天手的鐵牌殺手!鐵色鐵牌,級別很高的!」

  「嘖……真牛逼,五百兩都沒有……的確牛逼……區區鐵牌,真真太牛逼了!」

  風印嘖嘖兩聲,搖著頭背著手出去了。

  很有種風輕雲淡,逼格十足。

  你姥姥的,現在知道鐵牌殺手牛逼了?

  兩個小萌新,大神就在你面前!

  可惜你倆有眼不識泰山!

  ……

  連綿細雨足足下了三天,雖然不大,但淅淅瀝瀝的,總也不停。

  卻也導致了,徐老三兄弟倆接連坐困愁城,滿臉苦色。

  鈞天鑒中,任務不停刷新。

  鐵牌木牌任務,層出不窮,絡繹不絕,讓你接任務接到手軟,絕非一句笑談。

  但其中大多數簡單些,容易些,距離近些的,等徐老四趕過去,早就被其他人完成了……

  非常形象的應驗了一句老話: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鈞天手殺手生意之火爆,競爭之激烈……可見一斑。

  其中幾次更是走到一半路卻又不得不返程,沒辦法啊,目標被完成了。

  而且還是那位鐵牌溫柔完成的……

  徐老四跑的腿都細了,也沒撈著一樁。

  心裡將那個溫柔直接罵了一個萬劫不得超生!

  這個該死的溫柔,難道是老子的命中剋星嘛!

  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

  還要不要點臉了。

  ……

  同樣是這三天下來,風印發現自己竟然大大的蝕本,白白的管了兩兄弟三天食宿,還搭上了療傷的草藥,卻落得個顆粒無收,心下怎能不惱火。

  雖然生意是我搶了,但是……你們住我家不能不給錢吧?

  再看那兩個貨在自己醫館裡住得漸漸心安理得,儼然有安居樂業的意思,這特麼怎麼行?

  風總的臉色自然肉眼可見的不好看了起來。

  偏偏徐老三兄弟倆也是韌性驚人之輩,咬定青山不放鬆,除了積極慇勤搶著做飯刷碗打掃衛生,把所有活計幹完之外,還有一臉順從,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至於使臉色什麼的……臉色是什麼?

  能比挨餓受凍沒地方睡覺重要嗎?

  反正風印欲循常人事理手段,將這兩塊滾刀肉趕出去,那是絕無可能的!

  有一次風印都下了決心,直接上手拖著徐老三扔到門口了,結果做飯的時候徐老四偷偷摸摸的進來做飯了,而且還慇勤的提醒道:「先生,飯做好了,您吃就行,不用管咱們兄弟,一頓兩頓的餓不死人。」

  之後還慇勤伺候碗筷,然後就站在飯桌旁,一邊看風印吃飯一邊流哈喇子。

  徐老三則是在門口一側半躺著,歪著脖子眼巴巴的瞅著,一邊看風印吃飯一邊流哈喇子……

  這你媽……

  讓老子怎麼吃?

  怎麼吃的下去?

  面如黑炭的風印拿出一張紙一支筆。

  「用心魔誓言,連蒼天正道,接因果理律,打下欠條,按下手印;醫藥費欠二百五十兩,再加食宿費用到痊癒,大概四百五十兩,湊整作價五百兩。給你們兄弟三個月時間還債,連本帶利一千二百兩,簽字留下,不簽走人,選擇權在你倆!」

  徐老三兄弟倆臉上肌肉抽搐半天,卻是黑著臉認了下來。

  風郎中的條件固然苛刻,還有永生永世都無法反悔的限制,那利率更是高得喪心病狂……

  但,窮途末路的兄弟二人現在就只能認下。

  同樣飽歷世情的兩人很是明白,風印這般做法,已經是發了善心,給了兩兄弟一條活路!

  兩兄弟身無長物,亦無過人藝業,扔出去任由兩人自生自滅,才是最合乎其利益的作法。

  而哥兒倆一個身負重傷,一個修為淺薄如紙,幾無謀生進益的情況下,至多十天就得凍餓而死,屍骨無存。

  現在這個世道,尋常人力,是最不值錢的!

  兄弟兩人臉上懊喪加鬆了一口氣,心裡憋屈加上竊喜的迅速簽字,按下手印,發下誓言……

  然後就心安理得的在醫館後院的病號房住下了。

  然後,兩人意外的發現居然有棉被蓋,往床上一躺,不禁慶幸加舒坦的嘆了口氣。

  「真是黑心啊……」

  兄弟倆不差先後、如釋重負的唏噓一聲。

  (2)

  風印留下這倆人自然不是發善心。

  風印的善心這玩意隨著對這混亂世道漸次認知而早已經餵了狗。

  晚飯後百無聊賴,正是聊天好時光。

  徐老四正在查看自己的鈞天鑒,不斷地唏噓:「你說這玩意兒,只能拿出東西來,要是自己的東西也能放進去,隨時都能取多好……有點浪費啊。」

  徐老三和風印同時呵呵一聲。

  你想的真美。

  那樣豈不就成了傳說中的儲物空間?鈞天手的殺手辣麼多,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是讓人不可想像了。

  要是人手再發一個儲物空間……呵呵。

  只能說,想多了……做夢都沒這麼美的。

  風印一句話打斷了徐老四的幻想。

  「你倆具體叫啥名,總不會就叫徐老三徐老四吧?」

  「那怎麼可能?我們當然有名字。老三老四只是我們在家的排行……」

  「排行?那你們上頭起碼還有兩個哥哥,徐老大,徐老二了嗎?」

  「何止兩個哥哥,還有一個姐姐呢,不過女孩子不入咱們男娃的序列,二妹三妹比老五老六都大,老五老六還是老五老六一樣……」

  「二妹三妹?老五老六?徐老爹,就是你們的老爹可真行,佩服佩服!」

  「哦?先生識得家父?」

  「不認識不認識,咱們還是說你們大號的事情吧!」

  「我叫徐擎天,老四叫徐大地。」

  徐老三很驕傲:「這是行走江湖後,我們自己取的名字。須知行走江湖,要有一個響亮的名號,不比在家那會叫啥都無所謂。我自號旋風刀,旋風刀徐擎天,老四則是雪花刀徐大地。」

  自號?!

  徐老三居然開始文縐縐的拽文了?

  旋風刀,徐擎天……

  雪花刀,徐大地……

  看著這咧開大嘴幾乎能看到胃的兩張粗獷的臉……

  風印嘴唇下意識的抽搐了一下,臉上肌肉亦有幾分痙攣的道:「我還是叫你們徐老三徐老四吧,不繞口。」

  「隨便,反正都是某家。」

  似乎想起了自己的江湖人身份,徐老四亦有樣學樣的拽稱某家起來。

  「唉了……」

  風印嘆口氣。

  ……

  「你們那個什麼鈞天手組織……都這麼自由?沒有什麼規條限制?需要保守的組織機密嗎?」

  來到此方世界已愈十年的風印,謹慎的緊,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就是殺手溫柔。

  但這樣低調伴隨而來的另一個後果便是:他的消息,訊息,甚至包括對組織的瞭解,也遠遠不如別人。

  因為他從不打聽,偶爾偷聽到算是額外收穫,偷聽不到,絕不強求。

  絕不刻意探究,更無特意尋找。

  每天關注鐵牌任務更新,有適當的任務就去出任務,無論完成與否都是默默回來。

  正所謂有詩云: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苦練殺人經。

  該莽的時候,風總絕不缺少冒險的勇氣。

  但是該苟的時候,風總也同樣心裡清清楚楚,苟的安安穩穩。

  「鈞天手當然自由,要不麾下成員能那麼多嗎?」

  徐老三摸著自己胸脯,熬藥後那正在恢復的酥癢讓他感覺難受又很舒服。

  「想賺錢就幹活,不想賺錢就不幹;想加入就加入,不想幹的時候想退出也沒人攔你,都不用特意做什麼,之後不再接任務了,就算結業……」

  「真正完全自由,一切取決於你自身實力和選擇。」

  「暴露身份是你自己的選擇,嚴格保密也是自己的選擇,賺到了功法丹藥想怎麼用隨便,自用或者賣掉同樣是個人選擇。」

  風印一邊聽一邊思索。

  這麼說的話,讓他不禁想起了地球的一種職業:網絡作家。

  貌似也是這麼的自由,也是這麼的想幹就幹不想幹就不幹……

  一念紛雜,心頭竟是古怪叢生:鈞天手殺手=網絡作者?

  那麼自己最喜歡的那位英俊瀟灑寫書寫得最好的同姓作者,放到鈞天手殺手這邊,起碼也得是神聖級別以上吧?

  那人那麼的牛逼,怎麼也得這個級別……

  最難得的是還那麼帥……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偏要靠才華……

  ……

  「其實吧,誰不想安安穩穩過日子?但是沒辦法,眼下這樣的世道,想要安安穩穩過日子沒有足夠實力是不行的。」

  吹噓標榜過鈞天手的徐老三開始轉而吐槽。

  「我和老四也想過,執行一段時間任務,修為提高些,攢下一筆錢,買房子置地找媳婦,再也不在江湖打滾……可是他媽的哪有這麼容易?奮鬥到現在,受個傷就喪失全部積蓄,一夜回到窮逼時代不得止,還要……還要……」

  嗯?

  風印頓時及時的橫了他一眼。

  這話不怎麼對味兒啊,這豈不是在明示老子黑心,吞了他們的積蓄?

  老子可是憑本事黑心,憑良心收費!

  你敢說下去我要你好看!

  徐老三急忙轉話題:「要說每年每月每天都有不少鈞天手殺手退出,不再接任務,更極端點的直接將牌牌丟掉,可重新復出接任務的殺手更多……反正級別又不掉。」

  「世道混亂,江湖不好混,咱們四處討生活,見過不少看起來其貌不揚,卻在旦夕之間就擁有了大房子大把田地的大地主,極盡驕奢淫逸之能事,吃了睡睡了吃,活像八輩子沒吃過飯三生三世沒玩過女人一樣的傢伙……其中肯定有不少就是咱們的同行,在為之前的苦逼日子做找補……但那是人家的運道,人家就是比咱們混的牛逼……」

  「可是跟咱們兄弟這般,朝不保夕,有上頓沒下頓的只有更多……」

  「風餐露宿四海為家,天涯漂泊孤苦伶仃……要是實力足夠,誰特麼不想過安生日子……」

  「我這輩子也不想太多,不想大把田地大把銀子,能夠和老四一起干到金牌級別,就可以進可攻退可守;回家過安樂日子了。真到那時候,不但小日子富足,有實力傍身不愁有心人惦記,敢找咱麻煩打秋風,那都得琢磨琢磨,這才能道一聲安安穩穩。再退一萬步說,萬一又沒錢了,就再復出接任務,左右金牌實力再怎麼也不落俗流,瞄準合適任務,幹上一票就能大撈一筆,繼續享福,那日子,簡直想想都美……」

  「風雪夜裡睡土坑,哪裡比得上暖被窩裡抱老婆舒服?嘖……吸溜吸溜……」

  說起對未來的美好設想,徐老三和徐老四倆人一臉憧憬,眼睛都亮晶晶的,充滿了心馳神往,

  口水好似麵條一般的吸進去好幾碗……

  風印將看著兩人臉的眼神移開,翻著白眼看著屋頂,非常言不由衷的道:「加油。」

  「好勒。」

  徐老四趕緊下炕,很是有眼色的給油燈裡加了點油。

  燈火悠悠,由昏暗轉為明亮。

  映襯得三人著落在牆上的身影,比之前清晰了許多。

  (3)

  「江湖難啊……」

  徐老三暢想一會,繼續唏噓。

  「高手無數,乃其一,無數高手中擁有的黑心腸臟心眼亦是無數,是為難上加難……亂世如斯,能夠成為江湖高手的,又哪裡有什麼好人……一個個全是殺人不眨眼的殺胚……」

  「亂世人命最賤,殺手組織全大陸規模的就七八個,更別說還有許多小的組織實力,地頭蛇派門……其他的什麼運輸,什麼鏢行,什麼鹽幫,什麼船幫……什麼什麼……反正能讓人活下去的門路,幾乎都被人霸佔去了……即便是要飯頭子這種位置特麼也打破了腦袋的搶,滿目紛擾,何處沒有競爭啊……」

  「還有那些個隱世宗門,江湖各大門派……操!」

  「陰謀詭計明槍暗箭防不勝防,已是難挨……還有妖獸,還有妖族,時時跳出來吞噬生靈,滅門滅村覆滅整個城鎮,竟也如等閒事一般,他媽的就這麼幾個人類國家還在打仗……奶奶滴……」

  「說起來咱們兄弟的運氣是真的不錯,剛剛出道就加入了鈞天手……更多虧了咱們大秦帝國的鈞天手,比別的地方的還強了不少,更有秩序些。」

  徐老四言語間儘是小慶幸的意味。

  「哦?徐老四你話這意思,大秦帝國的鈞天手殺手還挺與眾不同的?說說,說說。」

  關於這一點,素來不愛打聽追究的風印是真的一無所知,今天有此機會,當然要刨根究底一番。

  「嗨,和你說了你也不懂,你一個村鎮郎中,知道太多,有損無益。」

  徐老三略有幾分鄙夷的掃了風印一眼。

  這眼神卻一下引動了風印的炸毛,皺眉一瞥之下,眼神兇惡,露出債主猖獗嘴臉:「立即還錢,不還錢就滾出去!」

  「我錯了……爺!」

  徐老三一臉悲催的哀求連連。

  徐老四一臉憤怒的看著自己哥哥:你這破嘴,還能不能行了啊?

  欠著人家賬呢嘴還這麼欠。

  「咱們大秦帝國的鈞天手殺手,嚴格說起來,其實該算是官方的,至少也是半官方的組織勢力。」

  說到這個,徐老三頓時忘記了尷尬,臉上更添兩分得意,兩分光榮。

  徐老四臉上也浮現沾沾自喜之色,那是一種『我其實是個官』的既視感。

  「官方的?」風印一臉發現了新大陸。

  事實上心中也是如此,異常的震撼。

  這特麼……老子骨子裡竟然是個公務員?

  有編制的那種?

  這……我咋不知道?

  福利呢?

  權限呢?

  公職人員的許多好處呢?

  我該向誰收取賄賂?

  ……

  「這點明面上官方自然是不承認的,但是大秦有個『暗衛』,這個你知道吧?」

  「暗衛……實際上就是大秦鈞天手的總舵所在。」

  「不得不說咱大秦真是老謀深算,英明神武……據說,在多少年前,大秦皇家有一位武學天才,加入了鈞天手,一路修為突飛猛進,接連完成許多原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牌牌級別一路攀升,直指尊級……然後不知道怎麼操作的,就將大秦這一塊單獨劃了出來。」

  「當然,即便是大秦這邊,牌牌裡的絕大部分任務還是鈞天手發下來的,但也有一小部分任務是由暗衛方面發佈的,針對目標自然是那些官府明面上不方便處理的事情……而這部分任務的相應報酬看似是由鈞天手出,實則另有渠道中轉,真正的源頭乃是暗衛總部。」

  「時至今時今日,大家都知道是這麼一回事。就算暗衛明面上堅決不承認這件事,但個中真相大家早已心知肚明,嗯,這什麼意思你曉得吧?」

  「鈞天手殺手可以選擇暴露身份,提高自身知名度,一旦達到銀牌級別以上的,也有可能會受到暗衛安置,或者一定的援助……但這種情況極少。」

  「而那些退出鈞天手的銀牌以上殺手,可以選擇加入暗衛,從此成為真正的官方之人,雖然依舊不能擁有明面上有官身,地位也不如六扇門和彩虹天衣,實則卻是享有了國家俸祿福利待遇,乃至撫恤……而這部分人,就再無可能復出做殺手了,因為他們的鈞天鑒已經在轉為暗衛的第一時間被轉為暗衛銘牌。據說這道手續一過,牌牌並不會失去,原有的功能效用也差不多,但此後再不能看到鈞天手的任務,從根子上斷去了與鈞天手的聯繫……」

  徐老四感嘆一聲:「每每想到這裡,就不得不感嘆一聲青冥大人真是手段通天徹地,能人所不能……」

  「青冥大人?」

  風印敏感追問道。

  「嗯,之前提到的那位大秦皇家高手,就是這位青冥大人;尊號青冥大尊,乃是當今世上,第一殺手,也是第一高手。」

  「第一高手?尊級之上不是還有神聖二級嗎?他怎麼就第一高手了?」風印追問道。

  「神聖這兩個級別……只流傳於傳說之中,鈞天手建立偌久,實則並無這兩大級別尊位的相關信息,甚至是……連傳說都沒有過……」

  「哦……那這位青冥大尊除了出身大秦皇室,具體的真實身份可有人知悉嗎?沒點傳聞猜測什麼的嗎?」

  「怎麼沒有,傳說皇家之中最是好吃懶做,天天遊手好閒的九王叔便是青冥大人……但詳細對比探究之下,根本就沒人信……畢竟那位鷹王爺今年才不過七十多歲……而青冥大尊傳奇至今,卻至少已經幾百多年歲月了……吧?」

  「那你還不如不說,果然沒有對比探究的必要……」

  「這不是咱們在八卦麼……認真你就輸了。你還以為我能懂得好多的樣子?」

  徐老三這話居然說的理直氣壯。

  風印心中默默思考一番,道:「那武者品級呢?與鈞天手品級有什麼相通的地方?」

  「哪有什麼相通的地方,那是完完全全,徹頭徹尾的兩回事。」

  徐老三翻翻白眼,顯然是對於風印的無知,表示了由衷的鄙視,但有了之前差點被趕出去的教訓,到底沒敢形於色……

  (4)

  「哦?」

  「鈞天手的任務大方向乃是殺人奪命的,所屬殺手實力絕佳固然可以,手無縛雞之力卻也未必不能完成任務,跟修煉也就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的……比如一個書生,用毒藥毒死了足夠的目標,以此完成了足夠的任務……那麼他也是金牌殺手,貨真價實。」

  「當然,這種機率微乎其微,高階殺手基本都是本身實力極強者。」

  「原來如此。那金牌之上?」

  「郎中大佬,您這也太為難我了,我現在才鐵牌,哪知道金牌之上的事兒……」徐老三翻白眼。

  風印被這一句話噎住,只覺對方說得好有道理,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不過武者是沒什麼品級的,所謂的九品天路;也只是一種被絕大多數人接受的說法而已。」

  「正九品,逆九品;天地人,正反正,這些我們口口相傳,不知然更不知其所以然,並不明白具體是怎麼一回事,我這麼說,您明白嗎……」

  徐老四嘀咕著。

  「哦?」

  「正九品?逆九品?天地人,正反正?你直接說你們的認知,你們理解的那些就好。」

  「正九品,就是先天之下,從一品到九品,九品為最高。大抵就是後天巔峰,最高是半步先天,瀕臨突破,但能不能突破,屬於未定之天。」

  說起這些,徐老三突然來了精神:「更具體一點來說,我現在就是後天七品,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到九品,半步先天,只要突破了先天……就牛了。」

  「哦……先別說你牛不牛的事,先說這品級。」

  「登臨逆九品的,都是先天之上武者,不過不再是一品到九品,而是最低九品,之後是八品七品,最高一品……」

  風印有些迷糊:「你說得我糊塗了。咋還倒過來了?」

  「據說,哼哼……這後天武者九品,乃是百姓江湖的品級,頂天了也就半步先天……不入流,所以可以隨便劃分,但是到了先天之上,就此超脫凡俗,無形中有了身份地位,就像官老爺了,所以跟著官職品級走,九品到一品,一品最高……」

  「還挺有講究……那,天地人,又怎麼正反正呢?」

  「到了人級層次,就是超脫到另一個層次,具體超脫了什麼玩意兒,檔次太高,我也說不上,但就是再次逆轉,又是從一品到九品……」

  「地級層次,又再反過來,從九品到一品,從大到小的遞增。」

  「更高一層的天之層次,再來一次顛倒,從一品到九品,如此往復,如何不是正反正?」

  「而到了天級,就是常人眼中的神仙層次了……據說整個大陸也沒幾個;個頂個的神秘得很。」

  徐老三感覺自己博學多才,說起武者層次劃分,說得頭頭是道,絲絲入扣,分毫不差。

  實際上他也沒想到,基本大陸武者都知道的東西,這位黑心郎中居然啥也不知道……

  真沒見識!

  妥妥的鄉巴佬一枚。

  徐老三低著頭剜著眼,很小心的鄙視了風印一個眼神。

  風印正在沉思,沒看到,否則肯定又是一場咆哮。

  「具體情況呢?」風印道。

  「這……」徐老三麻爪。

  我也只是知道這些……

  至於更深入的……你問我,我問誰去?

  能不能不要那麼看得起我?

  「不知道了,真不知道了!」

  「不知道了?你都知道這麼多品級了,品級內的事兒你不知道了?」風印皺眉。

  「我還知道九品官是多大官呢……但我不會做官也是真的啊!」

  徐老三冤屈的喊起來:「誰不知道做官的天天要幹點啥?是天天娶小老婆還是隔一週養一次二姨太……到底該怎麼貪污不被抓怎麼受賄不被發現,當了九品官之後要不要去青樓找姑娘要不要偷偷看寡婦洗澡我更加不知道……這特麼誰知道?」

  徐老三一臉無辜:「那都是很高深的東西……官老爺們研究的……」

  風印瞠目以對。

  您對官老爺們的理解,還真是……別出蹊徑,異常獨到啊!

  ……

  就在這個時候,風印突然臉色微微一變,胸口位置,全無徵兆的滾燙了起來。

  那是他穿越過來之後,就發現在脖子上掛著的一把鈍鈍的毫不起眼的小刀掛墜,風印曾經嘗試研究這小掛件,但無論如何嘗試,即便火燒斧剁,仍是燒不毀砸不爛,萬般嘗試,卻連些微的變形都沒有過。

  風印知道此物不凡,向來珍惜,一直貼身收藏。

  因為他有一個感覺,這可能就是自己於此方世界的金手指。

  外掛。

  這種感覺全無因有根據,但格外篤定和真實。

  可惜他無論如何想什麼辦法也沒有激活這所謂的金手指。

  所謂的滴血認主,風印更是試過不止十遍,可任風印用自己的鮮血將小刀泡在裡面泡個三天三夜,仍是毫無用處……

  十年了,就只能作為掛在一個脖子上的掛墜,日日貼身接觸。

  這也是最後的嘗試手段,以肉身溫養,跟盤古玩玉珮什麼的,有異曲同工之妙,希冀個僥倖!

  對於外掛,風印可說是渴望已久。按說,肯定要有的吧?要不然,老子穿越過來幹啥的?

  但是十年了。

  除了脖子上這個掛,和褲襠裡那個掛之外,真心沒發現別的掛。

  現在,終於苦盡甘來。

  這玩意,怎麼就突兀的熱了起來呢?

  難道是日子有功,火候到了!

  這小刀,被自己給盤活了?!

  然後,風印生出一股子很微妙的感覺,小鈍刀似乎是在指向醫館外面?

  可外面有啥?

  正在這時……

  砰砰砰,醫館門板被拍得啪啪直響,還有個柔和的聲音在問:「有人在嗎??」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7 08:21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8 09:00 PM 編輯

第三章 為什麼是我?

  (1)

  現在可是大半夜,都已經子時了,居然有人來打門!

  徐老三和徐老四臉色緊張,同時提醒:「先生,這夤夜之間,突然來人……江湖險惡,不得不防啊!」

  若是沒有小破刀的發熱,風印絕對會置之不理。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真當良心醫館就一定有良心嗎?

  我的醫館只會先對我自己本人有良心,然後才是其他!

  但是現在……

  風印站起身,正色道:「兩位錯矣,所謂醫者父母心,豈是白說空談的?而今夤夜尋醫,多有急症,豈能不管不問?我輩醫者,妙手仁心,懸壺濟世,治病救人何分早晚?豈能因為些許風險,就拒病人於門外?此非醫者之道也!」

  說完,正氣凜然、大氣磅礡的站起身,龍行虎步,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去開門了。

  徐老三,徐老四:「……」

  兩臉懵逼,面面相覷。

  一時間只感覺自家心態隱隱落於炸裂邊緣。

  這……這還是剛才那個死要錢的黑心郎中嗎?

  ……

  風印快步出門,快手快腳的打開門板,照眼一瞬,卻只感覺眼前一陣恍惚,就好像感覺自己一下子離開了這個世界,置身於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幻境?還是……」

  風印本能的一皺眉,全然沒有任何徵兆,就將自己拉了進來。

  這是什麼?

  便在這時,只見幻境遠方的雪山頂上,一條白影杳然飛臨。

  白衣飄飄,窈窕綽約。

  來人乃是一名白衣女子,不過一眨眼的光景,就已經來到了跟前。

  風印目光所及,頓時兩眼一亮,那是見到了美好事物,出乎本能的強烈欣賞。

  這個白衣女子的美麗,赫然已經到了出塵脫俗的境界;即便如風印這等經過了網絡世界熏陶的老色批,在見到這女子的時候,竟也沒有升起哪怕一星半點的猥瑣思想。

  就只有欣賞,只有震撼。

  白衣女子到了風印面前,微微一笑,道:「先生見諒,迫於無奈使用小手段,情非得已,還望先生見諒。」

  見到風印似是不耐寒的模樣,白衣女子一揮手,周遭的冰天雪地瞬時化作了夏日暖陽。

  暖風徐徐,風印頓時感覺說不出的舒服愜意,然而心中震撼卻只有更甚。

  反手間改天換日?

  這是什麼級數的修為?

  這是超出風印認知,連想像都想像不到的超高層次。

  這個白衣女子,赫然是一個超出自己認知層次的超絕高手,頂峰強梁。

  風印立即認識到一件事:絕對不能得罪。

  若是伺候好了……說不定有莫大的好處。

  「不客氣。」

  風印出乎本能的流露出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展現自己最完美最仁慈的一面。

  一派溫文爾雅的道:「風某乃是一位醫者,所謂醫者父母心,姑娘夤夜來訪,必然有緊急之事;風某完全可以理解,有何需求,儘管直言。風某盡力而行。」

  白衣女子溫文而笑,如蓮花綻放:「先生是一個好人,這是我早就知道而且肯定的。」

  風印:???

  你認識我?早就知道而且肯定?

  什麼意思?

  客套得有點假了吧?

  「此來並沒有別的事情,只是想要請托先生一件事。」

  白衣女子微微嘆息,道:「還望先生答應。」

  「姑娘只管說,只要在風某的能力範疇之內,絕無猶疑。」

  風印豪邁的一拍胸膛,一派大義凜然義薄雲天的樣子。

  主要是人家修為太高,吹口氣就能將自己吹成骨灰,自己不答應那是絕對沒可能的。

  風印兩世為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心裡多少有點逼數。

  遇到自己弱勢的時候,服服軟,不丟人。

  更何況面前是這樣一位驚世駭俗的大能,而大能通常還意味著,很有身家,絕不會兩袖清風,多半是兩袖金風,甚至兩袖金山……

  既然有求於自己,那麼說不定能抱上大腿。

  這絕對是一條大腿!

  而這貨在那麼大義凜然的同時,卻到底沒有將話說死,加了能力範疇之內的限定,萬一對方的要求超出自己能力範疇太多呢?

  總得留下一定的迴旋餘地不是。

  「多謝先生。」

  白衣女子低頭行禮,道:「其實我不是人,我是妖族。」

  「妖族?」

  風印瞪大眼睛,一臉斯巴達。

  雖然在跟徐老三兄弟交流之前,他就知道妖獸妖族的存在,但這委實是他第一次見到妖族。

  妖獸倒是適逢其會的遇到過一兩次。

  妖族……都這麼漂亮的嗎?

  「是,我是妖族之中,七竅靈貓一族。」

  白衣女子輕輕嘆息,道:「此番冒昧前來,實乃是迫不得已……」

  說著,她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手中多了一個小小的襁褓。

  襁褓之中赫然一隻還沒有睜開眼睛的,只有半個巴掌大的小小貓兒一動不動,正在沉睡。小小的肚皮微微起伏。

  「這是我的孩子,我想讓先生,代為照看幾天。」白衣女子一臉慈愛不捨。

  「!!!」

  聽罷此說,風印登時懵逼。

  這是什麼說法?

  突然見到一位絕世美女,這一開口就是要將她的孩子交給我照顧?

  這是幾個意思?

  難道這……這是一本奶爸文嗎?

  (2)

  「這……這我……」

  風印懵逼得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您的孩子……為什麼……這,這什麼情況?」

  白衣女子苦澀的笑了笑,道;「世事莫測,若非有不得已的苦衷,又有誰願意母子分離……」

  她眼睛看著遠方天空,悠悠道:「三百年前,我為了領悟更進一層的境界,離開碧海山……卻遭遇了此生情劫……自從我發現懷上了孩子,便隱居在這南疆……」

  「恍惚一百五十年過去,昨日一朝分娩;卻被有心人謀算,洩露了我藏身之所……安樂日子,毀於一旦。」

  「我雖為妖,但此生向善,少染因果,手上從未染無辜之血。如今遭此橫禍……實乃無妄之災……」

  「如今我即將遠行,沿途必有不斷的追殺戰鬥,敵人強大至極,而我分娩不久,戰力喪失大半;若有激戰,又是必在高空……罡風凜冽,孩兒全無半點防身之力,也不能放入本靈空間,必死無疑。」

  「而且這一次背刺,出自妖族高層,即便僥倖歸去,也難免有後續紛擾纏身。帶著孩兒,連孩子的一成生機,我也未必能保得住。」

  白衣女子淡淡的笑了笑,笑容中卻充滿了疲倦與厭倦,眼底閃過一絲悲哀。

  「所以,帶著孩子同行,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恕我冒昧……這孩子父親呢?」

  白衣女子眼神中閃過一絲至極的悲慟:「昨夜為了掩護我帶著孩子逃走……他以一己之力,吸引了所有敵人的注意力,如今,生死不知……」

  「此仇此恨,今生今世,碧落黃泉……永無消解!」白衣女子深吸一口氣,低低的說道。

  風印強行忍住瑟縮的感覺。

  他能感受到,這低聲細語之間,那滔天的仇恨與怨毒。

  想想也明白,本來幸福的一家三口,安安穩穩過安樂日子,卻一夕變天,被生生逼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誰又能忍得下這口氣?

  「恕我冒昧,敢問夫人為何會找上我?在下修為淺薄,縱然一言九鼎,言出必諾,但一個力有未逮,難免會造成遺憾!」

  「而這種後果,不僅夫人您承受不起,我也是承受不起的。」

  這是風印最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我們七竅靈貓,天賦能力便是趨吉避凶。」

  白衣女子道:「方圓三千里,唯有先生這裡,隱隱有天運,讓我生出安全之感,能夠護得住孩子周全……」

  白衣女子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些話沒有說出來,只是道:「還請先生,答應我這個請求。」

  她的臉色蒼白,近乎沒有血色。

  之前相隔稍遠,頗有肌膚勝雪之感,現在距離較近,風印隱隱感到,這位自稱是妖族靈貓一族的女子,分明已經受了很重的傷。

  但這種說法未免無稽。

  天賦能力趨吉避凶?!

  感覺自己這裡安全?我能護得住孩子周全?

  這……憑感覺?

  縱然在這等時刻,風印仍舊不免思想開了一下小差,想起了一首歌:跟著感覺走。

  說句心裡話,我這單薄臂膀,哪裡能夠讓這位妖族強者感覺到些微安全?

  真的不是開玩笑嗎?

  「先生允我請托,我也不會虧待了先生。」

  白衣女子縱然重傷,但言語間仍儘是溫婉平緩,聲音柔和,道:「我們隱居的地方固然被發現摧毀,但是……我們的另一處修煉地卻還安全……之所以來到隱居之處,完全是為了孩子分娩順遂……」

  「若是先生答應,我可以給先生一份身份密匙……只等先生修為到達先天之上,便可以去我修行之地,裡面有我給先生的些許回報。」

  說著,她手腕一翻,手心裡,出現了三顆亮晶晶的東西。

  風印胸前的小刀,突然炙熱的發燙起來。

  這種灼熱,風印險些控制不住自己叫出聲。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7 08:22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8 09:00 PM 編輯

第四章 金手指與公主

  (1)

  「這是三枚妖族靈魄珠;每一枚都是王級妖獸所出……區區微薄之物,就送給先生當做見面禮了,還望先生不要嫌棄。」

  白衣女子歉然道:「逃亡之妖,身無長物,還望先生見諒。」

  三枚王級妖獸靈魄珠,還叫身無長物!

  風印震驚了。

  王級妖獸是什麼概念?

  換成風印現在的鈞天手殺手級別來對比的話,風印現在是鐵牌,往上是銅牌,銀牌,金牌,玉牌,紫晶,王級……

  而王級妖獸的實力,基本與鈞天殺手中的王級殺手差相彷彿,至少實力在同一水準。

  若是再將妖獸的強悍體能考量進去,王級殺手當真跟王級妖獸正面死磕的話,多半不是其對手。

  這樣的三枚靈魄珠,在人類世界豈止於稀世奇珍,直接就是價值連城。

  但是在這白衣女子口中,卻是『身無長物,區區微薄之物』,而且還只是『見面禮』。

  按照風印現在的收入,估計奮鬥三千年,能買一顆……

  隻言片語間就大大刷新了風印對身家的認知上限!

  「夫人實在是太客氣了,本來這舉手之勞風某不該躊躇……」

  風印先是謙讓一波,才道:「但風某卻怕夫人所托非人,試想夫人的對手都是高手之中的高手,這等層次的強者,基本一瞪眼就能殺死風某,若是他們找上門……」

  風印咳嗽一聲。

  意思是,是否給點護身的東西,比如可以瞬間遠遁千里的那種……或者能承受牛逼人物全力打擊而沒事的那種防護?

  「這點先生無須擔心。」

  白衣女子卻是一個敦厚之人,完全沒聽出來風郎中的意思,只以為他是擔心保不住自己孩子。

  於是微笑道:「先生乃是福緣深厚之人,必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

  風印無語。

  你這是安慰嗎?

  這根本說了跟沒說一樣,我怎麼就福緣深厚了,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嗎?

  意思就是全靠我自己了唄?

  我跟你說的,分明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

  你能不能再深刻的領會一下?

  「還有,請先生見諒。」

  白衣女子溫文爾雅的說道:「為了孩子安全,我要在先生身上留下些禁制……希望先生不要介意。」

  『不要介意?』

  風印非常想說,我介意,非常介意。

  在風印還沒有任何察覺得情況下。

  「禁制已經完成了,多謝先生配合。」白衣女子道。

  風印一陣懵逼,我沒配合啊……

  我是完全沒感覺好吧。

  再說這我能配合嗎?

  你這是屬於霸王硬上弓好吧。

  但是白衣女子已經歉然開口:「這禁制只是一重防範術,只要先生對孩子沒有惡意,這個禁錮術就不會有任何反應反制。以先生為人品性,此術形同虛設,有等如無。」

  『若是我有惡意呢?』

  這句話風印沒有問出來。

  「若是有惡意的話,就會當場神魂俱碎……」

  白衣女子很抱歉的道:「希望先生體諒一個做母親的愛護之心。只要孩子安全,先生就是安然無恙。」

  「……」

  風印只感覺自己的心臟整個抽搐了起來。

  只要孩子安全,我就安全。

  聽聽,這話說的,嘖嘖,讓人想要裝不懂都不行。

  「絕對安全!!」

  風印發自肺腑的、賭咒發誓一般的說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一定妥善保護好令郎。絕對不會讓其有半點意外發生。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令郎必然安然無恙!」

  「多謝先生。」

  白衣女子笑起來,溫暖道:「可我這是一個女娃兒呢。」

  「嗯,我一定妥善保護令嬡,絕不會有絲毫疏漏。」

  「我信先生。」

  白衣女子溫婉道:「先生一言九鼎,乃是人間英雄人物。」

  風印溫暖微笑,矜持點頭。

  一副義薄雲天的樣子。

  心中卻是一肚子槽不知道怎麼吐。

  請問我不一言九鼎行嗎?

  「此外為了避免先生所說的麻煩,我已經將她體內妖脈徹底封印……除非是尊級以上強者動用全力探查,否則絕不虞有洩露身份的風險……從表面看,就只是一隻……先天不足的普通小貓。」

  「至於吃食,也是一應尋常即可,無須額外特製。」

  白衣女子戀戀不捨的看著手中襁褓。

  臉上無限猶豫和不捨:「我不能停留太久,追兵已經快要到來了……」

  「先生……小女,就……拜託給您了……」

  她珍重的將襁褓遞了過來。

  「還有……在先生實力沒有到先天之前,不要貿貿然的去我修煉洞府……縱然有身份密匙,本身實力不達先天,仍是無法開啟……請先生謹記。」

  「我之此去,若是一切順利,大約兩年後即可返回,若是不順利……還望先生……勿忘今日之約定。」

  「先生身上禁制,將在五年後自動消失……」

  風印只感覺手中一暖,一個小小的精緻襁褓,已經落到了自身懷中。

  看著還不如自己手掌大的小貓兒,渾身上下都還沒有長毛,肉乎乎紅通通的……

  風印不禁有一種麻爪的感覺流溢心頭。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養啊……

  剛才的那句話,讓他聽出來白衣女子的弦外之音。

  若是順利,兩年內便可返回。

  若是不順利……禁制,五年後自動解除。

  換句話說……若是五年內白衣女子不來接走自己的孩子,恐怕這一生一世,也回不來了……

  但她哪怕是提前死,也還要給自己孩子留出來三年的成長時間……

  風印心裡有些觸動。

  對於禁制,風印其實完全理解。--這樣的妖族高手將自己孩子托付給陌生人照顧,若是沒有半點後手,那風印自己都不會相信的。

  「先生保重……」

  白衣女子身子緩緩升上高空,眼神猶自死死地鎖定風印懷中的襁褓,滿是慈愛不捨。

  終於,兩滴眼淚從空中垂落,落在襁褓上。

  「拜託先生了……」

  聲尤裊裊,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風印猛然醒來,卻好似只是做了一個夢。

  自己正自立身於醫館門口,門外唯有黑沉沉的絲雨暗夜。

  那有什麼冰天雪地,陽春三月明媚春光?

  但是懷裡溫暖,分明清晰真實,低頭看去,只見一個精緻的襁褓,就在自己手中抱著。

  裡面,一個紅彤彤的還沒有張開眼睛的小貓兒,正孱弱的睡著,呼吸細細。

  但是自己剛剛得到的那三顆高檔靈魄珠,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霎時,胸口一陣刺痛的感覺升起,那是觸及靈魂的強烈痛楚,痛徹心扉。

  「嗷……」

  風印勉力壓抑的慘哼一聲,忙不迭的回到店內,將襁褓小心放下,這才忙不迭的將前胸衣服拉開看看。

  只見自己脖子上只餘空蕩蕩的一條繩子,而那把已經在自己脖子上掛了十年的小破刀,已經沒有了蹤影。

  (2)

  刀到哪裡去了?

  風印對此基本連猜測的興趣也沒有。

  除了進入了我的身體,還能去哪?

  那三枚妖族的靈魄珠去哪兒了?

  這個問題似乎也不需要問了:刀吃了啊。

  這一刻風印的心裡只有激動。

  我特麼……苦苦的盼了十年,苦苦的養了十年,等得眼珠子都綠了的金手指,應該是來了……

  太特麼不容易了……

  不用風印去探查什麼。

  他的腦海中,自動的就出現了一把閃閃發光的長刀。

  隨即就立即消失。

  一篇功法,就像是熟讀一生一世一樣,深深地楔刻在腦海中。

  《道典之化靈經》。

  道典?

  化靈經?

  這是什麼?

  金手指功法?

  風印還沒來得及查看究竟,突然間感覺睜目如盲,剎那間一片刺目的白光,充斥了整個天地。

  似乎方圓數千萬里,盡都充斥在強光之下,天地之間,唯余無量熾白。

  本就是措不及防,風印的眼睛正面承受強光刺激,瞬間就酸澀疼痛的受不了,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隨即就感到一股極度威嚴肅穆的感覺,在高空之上無邊蔓延……

  這陣強光照耀世間,至少持續三四秒鐘的時間。

  彷彿要將整個世界盡皆融化一樣……

  隨即,連續不斷的晴天霹靂震天響起,隆隆不絕。

  整個小鎮都為之顫抖起來,風印只感覺腳下大地有如波濤一般震動不休,一個立足不穩,踉蹌了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耳朵裡嗡嗡作響,耳膜似乎要炸開。

  他想嘶吼發洩心中的恐慌,卻發不出聲音,在這樣的天地偉力之前,自己便如螻蟻一般渺小。

  耳朵嗡嗡作響,鼻子裡流出黏稠的鮮血,心臟在這瞬間跳動幾乎達到了二百。

  腦子裡昏昏沉沉,但他本能的將小小襁褓抱在了懷裡,護住了裡面的小東西。

  一個聲音霹靂一般的喝道:「陛下,來人間一趟,就這麼匆匆而走嗎?」

  隱約間,只聽高空之上一個清越的聲音憤怒的道:「紫帝,你已經越界了,難道定要斬盡殺絕?」

  一個威嚴的聲音如同高空滾雷,轟轟而來:「陛下撕毀約定,私自入境,潛伏逾兩百年歲月,紫某自有守土護民之責,豈能容得妖物在此堂皇?若有冒犯,還請陛下贖罪。」

  那清越的聲音顯然是出自之前那位白衣女子之口。

  後出聲的應該就是她口中的追殺之人,想來也是一位頂峰強者。

  風印心中卻是咯噔了一下。

  陛下?

  那個女子……咳,那位自稱是妖族的女子,居然是一位陛下?

  自己已經盡量高估那一位的身份來歷,卻沒想到其竟是一位『陛下』?

  什麼樣的大妖才能稱之為陛下?

  這個問題,似乎不算是個問題?

  這麼說的話,自己懷裡現在抱著的,居然還是位……公主?

  「高貴了!頓時就高貴了!」

  風印倒抽一口氣。

  看著襁褓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沒想到老子還有抱著天潢貴胄的機會。

  頓時感覺自己的身份,也得到了無限提高。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7 08:22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8 08:59 PM 編輯

第五章 待君凌霄日!

  (1)

  風印邁步進房,兩個腦袋從門口驚恐的露出來,看看是風印,舒了一口氣趕緊又縮了回去。

  空中風聲更大了。

  嗚嗚嗚越吹越勁。

  到後來直如風過林海,萬山齊鳴。

  那白衣女子清越的聲音有些憤怒,遠遠傳來:「紫帝,你越界了。這裡,乃是青冥的地盤。你作為燕人,有什麼資格插手秦地之事!」

  「我在秦地隱居避世,卻又與你燕人有什麼關係?!」

  那紫帝威嚴的聲音如同雷震一般,道:「天下人管天下事,妖匿人間本就與理不合,更有違當年人皇約定;任何人皆可管得!」

  女子冷笑道:「說的大義凜然,但若非如今這南疆大齊正與大秦開戰,你紫帝當真敢孤身深入,不怕有來無回嗎?」

  那位紫帝哈哈大笑:「有何不敢?區區青冥卻又能奈我何?陛下既然已匿人間兩百年,為何如此匆匆……且留下盤桓一下,你我對酒一醉如何?」

  正在說,突然隆然一聲爆響轟鳴。

  隨即便是颶風過境,無數的樹梢陡然從風印上空狂猛飛走。

  風印翻著白眼抬頭,愣愣的看著頭頂夜空,星辰在冷漠的對他眨眼。

  我剛才還在的辣麼大的房頂哪去了?

  --房頂居然就在剛才咻的一聲飛走了……

  零級煙柱直衝天……三級葉動紅旗展……八級風吹樹枝斷,九級屋頂飛瓦片……

  哦靠!

  風印抽口氣,兩人在高空的戰鬥居然讓我這裡最少九級風!

  旁邊房子裡傳來簌簌發抖的聲音,就好像兩個害怕到了極點的老母豬,抱在一起不斷地篩糠一般顫抖……

  遠方傳來類似山峰崩塌的激盪聲響。

  顯然,兩人對了一招。

  一招間亦是裂地崩山,滿目瘡痍。

  打鬥的聲音斷斷續續,有些清晰,有些就很模糊。

  啪的一聲,一頭幾十斤的大鳥被戰鬥餘波震落,一頭栽倒在風印面前,脖頸直接折斷。

  「我操!」

  風印頭皮都麻了。

  這沒有房頂就是不行,這玩意居然衝到自己房中在自己面前自殺了!

  這是我常年不吃肉連蒼天都看不過去了嗎?

  轟隆隆天地震動中,那威嚴的聲音再度響起,紫帝說道:「陛下修為似是退步了不少,紫某驚喜莫名,與陛下對飲的機會不小啊!」

  白衣女子清越的聲音:「紫帝,你今日之邀約朕記下了,待到他朝朕赴約之日,希望你大燕能承受得起朕的回禮!」

  聲音越去越遠,餘韻已在數百里之外。

  紫帝大笑著:「今朝緣今日了,何必再等來日?本座今日酒興甚佳,陛下何必掃興,把酒共飲,快意恩仇,合該應在此時,陛下休走,吾來也!」

  一聲冷哼,已經在不知道多遠之外。

  颶風呼嘯,那位紫帝顯然是緊追不捨。

  整個小鎮子大樹小樹卻因這兩位的動作,集體彎腰致敬,不斷有樹枝哢嚓刮斷;無數的房頂上,瓦片一片片掀起,房頂「咻」一聲飛走……

  其中幾棟年久失修的老房子更是轟然倒塌,煙塵衝起,跟著就被由於強猛的颶風刮得蹤影皆無。

  風聲呼嘯未歇,但是那紫帝和白衣女子的聲音卻是再也聽不到了。

  黑沉沉的暗夜,恢復了安靜。

  整個小鎮子重歸死寂一片,對於自己房屋的損失,夤夜受到的驚嚇,並沒人敢抱怨一句。

  人的性命,在這樣的強者交戰之下,便如螻蟻一般。

  不堪一提。

  這就是亂世,寧為盛世狗,不做亂世人,豈止是說說而已!

  風印坐在地上,兩腿岔開,半晌不動,仍自感覺心臟狂跳,頭暈目眩,眼前白光閃爍,斑斕流離。

  良久良久之後,才感覺耳朵裡的轟鳴終於消失,卻仍舊悶悶的不得勁。

  使勁的張大了嘴,嚥了幾口唾沫,似乎才聽到耳膜「啌」的一聲回歸原位,感覺漸次恢復。

  「這也太……太驚悚了……」

  風印吸了一口氣:這才是此世的巔峰修士?

  這等一出手便是驚天動地,天崩地裂一般的威能衝擊……

  待想到自己的淺薄修為,風印愈發感覺自己……實在是太弱小的。

  「還需要繼續夾著尾巴老老實實猥瑣發展啊……」

  「就指望你了……」

  風印摸著脖子裡空蕩蕩的一條繩子。

  然後抬頭看看現在已經是全景天窗的臥室……

  另一邊房間裡,徐老三和徐老四哥倆腦袋和上半身鑽進床底下,兩個大屁股在外簌簌顫抖……

  (2)

  風印神識剛剛進入識海,驀然感覺一個人隱隱閃現。

  觸目看去。

  只見一個青衣道人,正負手站在高空,目光深邃的看著自己。

  風印只感覺心神一陣震撼,瞬間迷失在無垠星空中一般……

  稍傾,那道人微微一笑,化作星光消散。

  一句話,悠悠然然,似乎從千萬年前傳來一般,飄飄渺渺。

  「待君凌霄日,為我出一刀!」

  風印只感覺一陣恍惚,腦海中的化靈經,已經開始自動翻頁。

  《化靈經》。

  「……天生萬物,眾生平等;修仙得道,皆有途徑;有為清貴,有為賤輕;造化分明,大道不公;修我法門,點化萬靈;千般沉淪,一線永生。……」

  風印仔仔細細的觀視著《化靈經》開篇總綱,隱隱心生感悟。

  「點化萬物皆有靈?賦予萬物一線永生的機會?與人類一樣?眾生平等?」

  「……我貌似有點明白了。」

  風印沉思良久。

  「也不知道這是哪位前輩所參悟的造化功法,竟這等靈奇,這化靈經的主旨,似乎是眾生平等,眾生皆有得道之機,都有成仙之路……這點,似乎有點像是佛家之說?」

  接著看下去。

  「……一花一葉,皆有升天之姿,一草一木,皆有成聖之緣;山川自有靈智,走獸何嘗無情;既為世間生靈,便無貴賤之說;同為造化之子,何來高低之分?」

  「願截造化一線,點化世間萬靈;大道之心不泯,聚我萬靈成道。」

  「化靈之經,大道之始。」

  「……」

  翻開化靈經,首先入目的便是這樣一段話。

  似乎是這篇功法開創者在闡述自己的觀點。

  風印自覺文學理解底子上佳,這些說法說詞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難理解的地方。

  唯有最後一句,卻是讓他半晌不解。

  「存無方能有,有小才知大;化靈九重經,吾只及七層;法從吾處傳,路在汝腳下……」

  這段話,貌似就有點迷了。

  「看這段話意思,應該是這位功法開創者,就只是開創了這功法的前七重,更後面的,他並沒有創立出來?」

  「這倒是有點像是……有點像某位老先生筆下的某教鎮教神功,但是那鎮教神功的創始人,除了他自己修煉完畢的前六層之外,對最後的第七層仍有大篇感悟想像,屬於有的放矢,雖然不乏謬誤,但其中大多數都是正確的。」

  「可創立化靈經的這位,對他沒有涉獵的更後面功法,再無研討,只餘一句修煉到了他之巔峰的時候,自行開創?那豈不是,要我以自身為試煉場,摸著石頭過河?!」

  「這你媽可就有點坑了……」

  風印表示自己牙根癢癢,很想咬點什麼宣洩一二。

  但是,就當前而言,這化靈經必須得練,自己根本沒得選擇。

  因為這化靈經再怎麼說,也要比自己現在修煉的鈞天手殺手制式功法要強的多了。

  更何況,這還是自己期盼了十年的金手指……

  就算是前世無亮的社畜人生,自己跪著也要走完。更何況現在前途注定了一片光明呢!

  那位爺可是說了,等我凌霄日,就砍他一刀。

  人家等著呢。

  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練唄……我想這功法就算窮極一生沒法修煉到至高層次,再怎麼說還有七重呢,只要有所成就,也能有一方大能之基了,怎麼也比現在的龜速修煉進度要好得多,人哪,要學會知足。」

  風印打定主意,心湖不再興波,於是開始注目於化靈經第一重。

  「……天分陰陽,地有乾坤,紫氣衝霄,萬物滋生……」

  風印心思轉動,暗暗點頭之餘,卻又忍不住嘆口氣。

  「天底下果然沒有一步登天的好事,哪裡會有甫一上手就能點化生靈的手段……第一重只是聚靈而已,不過想想也對,打鐵還需自身硬呢,想要點化生靈,自然需要自身修為實力強大,若是沒有足夠的根基底蘊,憑什麼點化生靈,根基永遠是硬道理,結果之前都是過程……」

  「不過這聚靈的過程倒是有趣,居然在練成第一重的過程中,不斷地為生靈點化,在這種不斷的點化過程裡,最大限度的聚集生靈靈慧……換句話說,也就是能讓動物更加聰明一些?更聰明一點點?這樣一步步加強?最終量變而質變?」

  風印突發奇想:「若是這樣的話……那開一間寵物店豈不是上佳的手段了?不但能夠賺錢,還挺受女人喜歡……很非常的便於泡妞……」

  「嘶……這個主意不錯,不錯……小隱於市,不惹眼球,安穩度日,日漸精進……怕的就是爭風吃醋……其他倒沒什麼……」

  「化靈經……化靈……居然要到了第五重,悟靈境界,才可以真正的點化生靈,才能衍生修行功法;靠,到了這一步,居然要求我最少擁有玄仙級數修為?什麼是玄仙?聽著就高大上,遙不可及……我勒個大去……玩我呢?」

  「第七重化靈,嗯,第七重的化靈,可以將一個具備靈慧的生靈點化為高階修煉者……犀利啊,這豈不是前世網絡小說中的脫胎換骨,化身人形,甚至是直接點化成仙?我去……這有點厲害,但怎麼感覺就這麼不靠譜呢……」

  「我穿越的是個玄幻位面啊,不是修仙位面啊,大佬……這些境界在這個世界也不存在啊,大佬,看來是真的要玩死我了……」

  可是,作為僅有的金手指,哪能不練?

  還是那句話,明知是悲劇的人生,就算含著淚,也要跪著走完!

  更何況那句話,給了風印最大的底氣。

  待君凌霄日……

  凌霄日啊!

  凌霄日!

  肩上責任重大啊。

  他閉上眼睛,按照化靈經第一重的功法修行線路開始催動體內靈氣。

  靈氣慢的如同老牛爬坡。

  很艱難,磕磕絆絆,足足用了一盞茶功夫,這才勉強運行完一個周天。風印自己都將自己急了一身大汗。

  但是從第二個周天開始……

  風印驀然震驚了!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7 08:23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8 08:59 PM 編輯

第六章 神功入門

  (1)

  風印從沒見過這麼牛逼的功法!

  這一刻的震驚,簡直是驚喜到了無以復加。

  功行第二個周天才剛剛開始運轉,隨著突兀的一聲脆響,似乎天地之間起了一陣微風,無數游離在天地之間的靈氣,以百川匯海之勢,齊齊匯流而來!

  真的就是彈指剎那之間,風印整個人被濃郁得漸漸凝成實質的靈氣包裹,順著全身毛孔,向著風印的經脈之內,硬生生的擠了進去。

  一瞬間,風印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鼓脹了起來,萬二分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經脈,承受不了。

  就像是一個長年累月連吃糠咽菜都吃不飽的胃,突然間吃到了滿桌的大魚大肉,以填鴨的方式硬塞進來。

  鴨子吃不下了,還被往裡塞,塞完了還超級用力的拿棍棍往裡捅,捅完了繼續塞。

  這是一種幸福。

  但這幸福強大到幾乎受不了,風印只好痛並快樂著。

  「我忍!」

  狹窄的經脈迅速被沛然靈氣充滿,充斥、充盈、鼓脹,然後一點點往裡面進入……

  順著功法運行線路流轉,所過之處,持續流動轉承……

  風印只感覺身體如被撕裂。

  緊咬牙關,忍著強烈的痛苦,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眼珠子都幾乎瞪了出去。

  但他如何不知道眼下是最關鍵的一步!

  這是一個劃時代劃世紀的時刻。

  撐過去了,還有往後無限的快活,撐不過去……那也得撐啊!

  自己的資質並不算好,這麼多年的修行下來,風印早已經確認過了。

  如果現在因為痛苦而放棄,就算僥倖不死,這門功法也是終生再無希望入門的。

  越是痛苦,越要一鼓作氣!

  「老子前世被老闆指著鼻子罵四十五分鐘還能笑得一臉開心的拍馬屁,這點痛苦算個急吧……」

  「有種更痛些!」

  「就為了凌霄日!」

  「那……凌霄日啊啊啊啊~~~~」

  「嗷~~~我去真……給勁!痛死我了……嗷嗷……」

  四周靈氣持續蜂擁而至,如同一群群密密麻麻的細微小蟲子,前仆後繼,陸續有來。

  風印腮幫子哆嗦著,用出忍受老闆責罵四十五分鐘還能賠笑臉的強大忍耐力,那是朝九晚六社畜福報練就的無上神功,忍受著身體內經脈的難受。

  面容一如便秘了一禮拜的資深患者蹲在馬桶上。

  滿臉通紅青筋突出兩眼如欲鼓出的使勁,想要一鼓作氣,達到那種酣暢淋漓……

  突然砰地一聲,全身經脈完全通暢的情況下,很大聲的放了一個屁。

  「浪費了許多靈氣,洩出了太多精華啊,這個屁真是……可惜。」

  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了時候……

  懷裡襁褓中突然動了動,小傢伙閉著眼睛無意識的攀爬,張開了嘴,四肢亂動,小腦袋焦急的到處尋找著什麼……

  突然……找到了……

  憑著本能,一扭頭,一口就叼在風印胸口某處……

  隨即就開始大力吮吸!

  「嗷~咦……小祖宗……老子應該沒那功能啊……」

  風印突然感覺被吸得有點發麻,整個人都是一抖。

  突然!

  突然突然!!

  大量的靈氣順著某處冒出,居然被吸了出來……

  主要是現在修煉中,湧過來的靈氣太多了,風印根本承受不了,水滿則溢……而小傢伙這一嘴,正好接住了溢出去的……

  小傢伙使勁叼著,閉著眼睛大口大口吞嚥,一臉滿足。

  「!!!」

  風印剎那間震驚的都不會說話了……

  我……我特麼……

  我能養!

  我竟然能養!!

  我了個大的槽!!!

  此刻,在他懷裡,小傢伙閉著眼睛叼著嗯啊那啥,真正用出了吃奶的力氣……

  同時,無數的靈氣,悄然湧入小傢伙的身體……

  小傢伙對於海量靈氣的灌輸,似是全無感應,並無絲毫壓力的感覺,只是原本還有些濕漉漉的胎毛,漸漸變得乾燥起來……

  繼續大口大口的……眉眼越來越是舒展,充滿了幸福感。

  風印一陣一陣的酥麻,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性別了……

  我到底是男的還是……

  我你媽,我居然能被吃那個啥……

  蒼天啊大地啊,哪位神仙姐姐來給我解釋解釋小東西為啥能從我身上吸氣啊……

  (2)

  真的是……吸氣啊。

  不過這樣真好受了許多。

  如此良久良久之後……

  「嗯哦~嗯哦~~」

  風印終於呻吟的出了一口氣,真正化靈經修煉線路,終於暢通。

  渾身上下時刻承受小刀子凌遲切割的零零碎碎感覺,終於告一段落了。

  這一個周天的靈氣運轉,完成!

  隨著渾身上下的毛孔裡冒出來大量黏黏的污濁之物,渾身疼痛的如同剛剛遭受一遍凌遲,真實不虛,餘韻猶在,但是精神卻是出奇的振奮旺盛。

  急忙將那啥從已經睡著不再吮吸的小傢伙嘴裡拔出來。

  自己揉了兩下,心裡嘀嘀咕咕。

  「從沒想過我也能被吃……這真是出乎了我對生理的認知範圍……」

  不過隨即就是喜悅。

  應該是功法入門了。

  「終於過關了。」

  風印心下不禁泛起幾分得意之情,他從來都沒有什麼一步登天的想法,向來很淳樸的思想便是:面前有關口,拚命闖過去,一切都等闖過之後再說後續!

  至於下一關,那就下一關到來的時候再說。

  過早的杞人憂天,沒必要。

  更何況,風印能真切的意識到,這第二周天的運行成功,對於自己的資質,恐怕也是一個巨大的飛躍。

  這份感覺,真實而明顯。

  如果說原本的風印畢生成就只可以修煉到人級一品,那麼現在的風印最少能修煉到……人級三品。

  畢竟只是第一天,第一次。

  只是一個周天的修行,就讓風印感覺到了不同,本質的差異。

  不是不想繼續修煉,而是這種通開經脈之後,必須要有一段時間經脈休養期;畢竟這是開擴經脈,並不是打開新境界,同樣是根本上的差異。

  急於求成,必有後患。

  風印在這個世界十年,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這時,懷裡傳來蠕動感。

  風印才終於如夢初醒,顧不得再去查看自己的金手指,懷裡這小玩意兒可關係到自己現在的小命。

  它要是出點啥事,自己可根本沒啥以後。

  那禁制……可還在自己身上呢。

  風印趕緊拉了個簸箕,墊的厚厚的舊衣服,當做了臨時貓窩,將小傢伙放進去。

  房頂沒了,可不能讓小傢伙被風吹著,凍著了咋整。

  「貓……我還是養過的。」

  風印小心翼翼的將小傢伙的襁褓解開,頓時一臉扭曲:「可是這種剛出生還不到兩天的小奶貓……我可著實沒照顧過的……」

  一時間都來不及沖洗身上的許多污穢,趕緊沖了一碗麵糊糊伺候小祖宗。

  麵糊糊裡還有風印特意搓碎了的半粒洗髓丹,仔仔細細的拌勻了,使勁攪合的沒有半點顆粒。

  這才一勺一勺的喂之。

  細心細緻溫柔……咳,我去,我的藝名就是溫柔啊,難道要用在這裡?

  小東西這會還沒有睜眼,只是本能的張開小嘴,露出粉嫩的小舌頭,一口口歡快而滿足舔舐著麵糊糊。

  顯然是餓壞了。

  「你說我是做了哪輩子孽啊?」

  風印一臉無奈看著小傢伙:「來到異世界這麼長時間之後,居然還要重新體會做鏟屎官的感受……」

  「而且還是伺候不好你就要嚴重後果,動輒就要性命危險的鏟屎官……就算在地球我都沒這麼憋屈過,好麼……」

  小傢伙閉著眼睛喝著糊糊,喝得心滿意足一臉愜意,小肚皮粉紅馥馥的一起一伏。小小的尾巴,居然可以一甩一甩的,雖然只有尾巴尖在甩……

  鏟屎官的死活,與我貓主子何干,無所謂的,浮雲而已……

  「哎喲你少喝點……」

  風印一邊想事兒,一邊餵食,轉眼間已經餵下去大半碗糊糊。

  看樣子小傢伙還在舔著舌頭意猶未盡。

  不由臉色一苦。

  「可別給撐死了啊……」

  半個巴掌這麼大的小東西,已經吃了自己用的飯碗這麼大的大半碗糊糊?

  你的胃是連著星辰大海嗎?

  光是這份食量,就得逼得自己日後要更加很多倍的接任務了,否則哪裡養得起!

  抱著祖宗一般的小傢伙,坐在自己床上,風印倍覺自己悲催。

  我這還是一個殺手嗎?

  誰見過帶奶娃娃的殺手?

  剛剛獲得金手指,就喜當爹了,哎,不對,似乎是連奶媽也兼職了。

  嗯,這個殺手不太冷?

  經歷了靈氣灌體與大快朵頤一番的小傢伙在襁褓裡沉沉睡去。

  風印連續摸了好幾次都沒感覺到小傢伙有拉尿的跡象,忍不住嘖嘖稱奇。

  哪怕是人類嬰兒這會恐怕也尿了好幾次了,這小東西居然這麼乾淨。

  「不愧是大妖後代。」

  風印由衷的讚嘆一句。

  嗯,這會距離吃完飯都已經半個時辰居然沒尿褲子的奶娃娃……風印感覺這完全值得誇獎。

  既然不用照顧奶娃娃,那就趕緊研究自己的《道典》,增長自身實力永遠是硬道理。

  風印感覺很奇異。

  一把小破刀,消失了,卻變成了道典,而且衍生出了道典的其中一項功法,化靈經。

  既然有《道典之化靈經》,那麼還應該有些其他的吧?

  比如《道典之……某某某……》?

  和道典之……再某某某?

  風印心中充滿了期待。

  於是立即開始研究。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7 08:24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8 08:58 PM 編輯

第七章 風暴中心點

  (1)

  於是風總立即開始細細研究。

  但查看許久,並沒有新的發現。

  風印對此倒也並不覺得氣餒,結合自己前世各種遊戲身經百戰的經驗,結合各種小說知識……

  迅速找到理由說服自己。

  很好理解嘛。

  『應該是剛剛開啟了封印,給出最初階段的入門築基法門,並沒有出現太多,這也是合理情形。

  這化靈經第一個出現,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化靈經乃是其中最重要的萬法基礎。第二個可能就是……化靈經乃是其中最墊底的……

  但這個世界乃是真實的世界,並不是網游。我若是這位大能,我也會將萬法基礎放在最前面,因為這樣才能夯實基礎,為了將來打底。

  所以,若是沒有意外……這化靈經就是最基礎的功法,也是最牛逼的,也只有將化靈經修煉到了一定地步,才能出現新的功法。而新的功法才應該是輔助。』

  風印迅速確定這一點。

  如此說來,這道典,應該就是所謂的功法總綱?或者說是統稱。

  而道典,應該就是小刀的化身。或者說借助那把小刀存身。

  至於那把刀,若是我沒有猜錯,很大機會是一件兵器。亦或者是一重宿體。

  若是道典作為功法統稱的話,本身應該不具備吞噬功能,當真如此的話,那麼剩下可能……就是那口小刀吞噬了三顆王級妖獸靈魄珠。

  換言之,說存在成長性的,是那口小刀。

  小刀是真正需要靈魄珠的。

  自從吐出功法,那把破刀就再沒有任何異動……那是否說那口刀自有靈智,亦或者是還有其他的玄妙?

  當然,也可能是我修為太低,不足以激發道典或者小刀的更多功用!

  這些都需要時間來印證。

  風印盤著腿坐在床上,一點一點抽絲剝繭。

  畢生的聰明才智,都用在了這上面。

  但無論如何,我以後要提升化靈經的根本,仍要歸結於修煉……相信不斷地運轉使用化靈經法門,日子有功,自然而然的有所提升。

  現在的修行方向,就是隨著修為增長,有所進步,進而解鎖新的封印,得到新的福利,亦或者是新的道典法門……

  風印摸著那條空蕩蕩的繩子,感覺自己已經基本找準了方向。

  『但若想要那口刀晉級或者說幫到我,為我所用,則需要用到靈魄珠又或者其他天材地寶……』

  這麼一番思量下來,風印感覺自己基本理順了,但是更頭痛的事情隨之而來。

  方向固然確定了,但是接下來就是難題。

  『那麼靈魄珠就是當前迫切需求,可這玩意乃是妖獸身上才能凝結的精華結晶;妖族身上或者也有,但妖族、妖精與妖獸,雖然都有一個妖字,實則存在許多差異,未必能一概應對。

  再說了,所有能夠具備靈魄珠的妖獸,哪有一個是我現在能對付得了的?

  我若現在就去獵殺妖獸獲取靈魄珠,那根本就是給妖獸送菜……就我這小身板,對上那樣的妖獸,能算是肉菜麼,夠塞牙縫的嗎?

  唉,苦惱啊苦惱……

  還有這化靈經的修煉,第一層聚靈……需要用什麼動物來聚集靈慧?』

  風印看著懷裡呼吸細細,半個巴掌大的小玩意,一股欲哭無淚的感覺油然滋生。

  『難不成我要用這小東西,來修煉化靈經?一次次的點化這小東西?

  咦,那倒也不是不行啊。

  且不說可不可行,那樣我不成了真的全職奶爸了?

  可憐我前世今生都還是純潔無暇的身子,怎麼到了這異世界就喜當爹成奶爸了呢?這個問題實在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風印摸著自己還感覺有些發麻的某處,一時間心情很是複雜。

  原來……這種滋味是醬紫的……

  「但不管怎樣,萬里之行始於足下,必須要先從化靈經開始!」

  好多線頭,風印感覺自己確定了一個最初的線頭。

  先拉出來,付諸行動,再說其他。

  『老子的第一次,就便宜你這個小東西了!』

  風印點著懷中的襁褓,卻又忍不住想起了小東西的母親。

  「話說你媽媽長得那麼漂亮,小傢伙你長大了之後會不會……我突然有一個很羞愧的念頭哇……」

  (2)

  眼看夜已深,不,貌似都已經快要天亮了。

  風印才終於離開那小傢伙,趕緊的自己洗了個澡……

  委實的不洗不行了,身上的臭味已經快要比得上路邊的公廁……

  睡夢裡的小東西雖然眼睛還沒睜開,但是鼻子已經皺了起來,一臉糗糗的嫌棄……

  敲門聲。

  徐老四的聲音有些忐忑的傳來:「先生……」

  聲音除了很微弱,還有怯生生的感覺。

  風印用大袍子包住自己身體,轉頭循聲看去。

  只見徐老四非常小心的從門縫裡露出半個腦袋,眼神中全是震撼與恐懼。

  「沒事了吧……」

  「早就沒事了啊。」

  「那就好那就好……」徐老四如釋重負。

  「高手就是高手……剛才我仔細探聽了,整個鎮子,別說說話大喘氣,估計連一個敢放屁的人都沒……」

  徐老三餘悸猶存:「太嚇人了……剛才老大放屁都是使勁兒撇開屁股,嘗試的無聲操作……臭死我了……用事實印證了那句話,臭屁不響,響屁不臭。」

  風印面如黑線:「你出來就是跟我說這個?」

  「哪能呢哪能呢……」

  徐老四賠笑:「先生可知剛才戰鬥的人是誰?」

  「是誰?」

  「女的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大妖之屬……至於男的,可是咱們安平大陸拔尖兒的大人物……」

  徐老四眼神中由無限的尊重與崇拜:「大燕紫帝!紫帝大人啊!」

  「紫帝大人?那是誰?」風印撓撓頭。

  「噤聲……我操你小點兒聲……」徐老四緊張極了,伸著脖子惶恐的東張西望。

  「紫帝大人啊……那可是和青冥大人齊名的此世頂峰大人物,是咱們安平大陸的神仙一流的人物……等閒都不出來的,這會居然到了這裡,對方絕對是一個惡貫滿盈的超級大妖怪啊……」

  「哦?現在所知的頂峰之人,神仙一流計有青冥大人、紫帝大人;你所知道的剩下還有誰?」風印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這誰敢亂說?」

  徐老四縮縮脖子道:「大人們不出來,誰敢提著他們的名字亂逼逼?這可是大忌諱啊,說不得一個心血來潮就有感應,千里飛劍殺人,未必只是傳說,今天這一齣,足以佐證相關那些大人物的傳說,也許不是傳說,都是真實……」

  他看著風印,極為慎重的提醒道:「先生妙手仁心,濟世救人,自然是好人,不過,紫帝大人既然在這裡出現,那麼未來在這一片,只怕會化作風雲際會之處……先生要謹記,禍從口出。」

  「嗯?當真連說說也不行?」

  「對,說說,也不行!」徐老四嚴肅的道。

  對這些忌諱,風印其實早就知道,十年磨礪,他所知道的此世高人傳說,只有比徐老四更多;但是為了維持人設,自然要多說幾句,以表示自己這位『鄉下野郎中』的沒見識。

  不服強者有罪!

  妄議強者有罪!

  人家畢生成就名震天下,豈是為了讓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胡亂逼逼的。

  尤其青冥紫帝這種,更加是整個大陸所有武者共同的偶像。

  甚至有人爭論幾位強者誰更厲害些,進而引發糾紛,吵起來打起來都屬尋常。

  這種事情,是真的太平常了。

  如果一個小混混道聽途說聽到了強者的事跡,出來口無遮攔的評論兩句,說不定就被聽不慣的人順手一刀砍死了:那等人物是你一個小混混能說的?

  沒準死了都要莫名其妙,我隨便說兩句話,就死了?!

  徐老四感覺自己是江湖人,那是必須要出來提醒的……因為目前兄弟倆在醫館養傷,一旦風印惹了禍,兩人同樣跑不了,與一根繩子的兩隻螞蚱無異。

  所以兄弟倆商量一下,感覺還是未雨綢繆的好。

  可千萬不能被這位傻郎中亂說話得罪了人……萬一那樣被連累死了,豈不要死不瞑目。

  ……

  徐老四的話一點都沒有說錯。

  天才濛濛亮,整個小鎮就已經開始呈現出跟以往完全不同的氛圍了。

  空氣中充滿了肅殺的氣息。

  長風呼嘯,遠方更有條條煙塵衝天而起。

  那是精銳軍隊開拔的跡象。

  四面八方,盡都在向著這邊聚集過來。

  空中亦不斷地有人落將下來。

  不多時,小鎮的街上便多了不少精悍的面孔,一個個面目凶悍,步履矯健。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7 08:24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8 08:58 PM 編輯

第八章 彩虹天衣

  (1)

  天還沒亮。

  風印與徐老四兩個人折騰了半個時辰,終於將屋頂草草的安置了上去。

  都是武者,而且是相當牛逼的鐵牌殺手。

  幹這點活,還是相當快速的。

  風印迎著晨風,打開了良心醫館的門板。看似有意無意的眼神掃了一圈。

  一眼掃過,能看得出其中有不少是三山五嶽的江湖人,大多三五成群。

  也有不少人數更多的,成群結隊的,服飾一樣的,想必便是一些門派中人。

  還有那種隊列整齊,不自覺地就橫成列豎成排的一看就知道出身軍旅。

  但那些隊列散亂的就很難猜測來歷了。

  也有獨來獨往,一臉生冷警惕的,這種一看就是自己單崩的。

  很顯然,一個個都是各懷心思,眼神閃爍,卻又等閒不會與其他人產生什麼齷齪衝突。

  顯然大家都在克制自己,不想成為先爛的出頭椽子。

  ……

  再過不久,隨著空中一聲長嘯,風聲起處,數十青衣人齊齊虛空落下,龍行虎步。

  這群人一身青衣,從頭到腳,連帽子腰帶鞋子,也都是青色的。

  臉上青濛濛的鬍茬子,連帶著臉色似乎也發青了一般。

  這數十人分列兩隊,整整齊齊,自然而然帶著一股特殊的氣勢,看著周圍江湖人的目光,很是有些居高臨下。

  隨著這群青衣人的到來,整個小鎮所有看到的人說話聲音都近乎瞬間消失了。

  風印只是看了一眼,逕自掉頭進入醫館,半停都沒敢停留。

  若是我沒猜錯,應該是特殊部門的人來了……

  『青衣,但是領口和袖口不同,有些是兩道金線,有些是三道四道金線,領頭為首的那個人竟然是五道金線。』

  『這代表了……傳說中的大秦帝國所屬,震撼天下的彩虹天衣之青衣……』

  風印感覺自己的心跳莫名加快。

  彩虹天衣,七色彩虹震撼天下。

  風印乃是殺手,而殺手最忌諱的便是遇到彩虹天衣所屬之人。

  甚至比遭遇六扇門的巡捕還要忌憚。

  因為彩虹天衣……連風印這種老銀幣到現在也沒弄清楚他們還有什麼是管不到的。

  甚至連子女不孝,鄰里糾紛這種事情他們遇到了都會管!

  而且只要彩虹天衣下手,那麼當事人所要承受的判罰就要比正常的衙門判罰重了十倍!

  傳聞最廣的,有家人兒子不孝,打罵母親,致母親斷腿重傷,而且被趕出門外。

  這事兒被彩虹天衣的某位紫衣人看到了。

  直接給那兩口子判了個斬立決,當日判決,當日拉出去,親自動手,一刀斬落,乾淨利落,絲毫也不拖泥帶水。

  甚至兩顆腦袋滾落在地還不算完,竟把其兒女發配邊關苦役。

  按照這位紫衣人的話說便是:「不孝至此,死不足惜,後代子孫,焉有善類,一併處罰,善莫大焉!」

  「吾乃替天行道也!」

  至於那位老太太,則責令當地官府維持其生計。

  據說那位老太太罵了這位紫衣人整整後半輩子,日夜詛咒……

  彩虹天衛辦事處理方法之極端霸道,可見一斑。

  話題扯遠了,不過大秦帝國律法森嚴,普通人極少有人敢越雷池一步,其中彩虹天衣的威懾功不可沒。

  而彩虹天衣最最令人感覺頭皮發麻的地方還在於--彩虹天衣直接隸屬青冥大人。

  號稱,青冥之下,普天彩虹!

  這位青冥大人,乃是大秦皇家都不敢招惹的大人物--因為他是歷代皇帝的老祖宗!

  敢不聽話,從龍椅上拉下來當場打屁股這種事也不是幹不出來。

  縱然危害性不大,侮辱性卻可能是大得沒邊了。

  ……

  適時,為首的一位青衣人站定長街,拍了拍手。

  他這一記看似普通的拍手,卻拍出來雷鳴一般的轟然聲響。

  所有人都近乎本能的向著他這邊看過來,又或者說是循聲看來。

  這位青衣人負手飄了起來,直接飄上最高的一棵大樹,負手而立,衣袂飄飄。

  居高臨下的說道:「各位,在下彩虹天衣吳鐵軍,向各位英雄見禮了!」

  有人在遠方說道:「吳指揮使客氣了,有什麼吩咐,儘管請說。」

  吳鐵軍臉色嚴肅起來,道:「不敢當指揮使三個字,吳某只是一個分隊長,還請朋友莫要胡亂稱呼,這要是傳到指揮使耳朵裡,恐怕吳某難免難受。」

  「還有,在下來到這裡,只是與各位英雄打個招呼,絕不敢說吩咐二字。請諸位也莫要再用吩咐二字。」

  這話硬邦邦的,連風印都替拍馬屁的那傢伙感到尷尬了。

  遠方傳來一聲嘶啞的乾笑。

  想來是出聲那人熱臉貼了冷屁股,尷尬的不行了。

  「吳某奉命前來,乃是公幹,在此,若是任務中有與諸位衝突之處,還請諸位英雄好漢諒解則個,且請行個方便。」

  「吳某也知道諸位要的是什麼,皆是各取所需,在下絕不干涉,也絕不會強取豪奪。但面對國家利益,也請諸位斟酌,孰輕孰重,莫誤前程。」

  「言盡於此,吳某祝各位英雄此行滿載而歸,各個心滿意足。」

  說著,將背負的雙手舉在面前,深深的彎腰一禮。

  各方向,無數人齊齊回禮致意。

  「吳隊長客氣!」

  (2)

  風印回到店裡,表面沉思,心中卻自泛起欣賞之意。

  「這位吳隊長,上來便恩威並施,將好話說盡,看其性格也是一絲不苟之人,若是有什麼衝突的時候,恐怕連話也不會說便直接下手了,這樣的狠角色,與之敵對固然難纏,但若是立場相近,其實並不難對付……」

  正在思考的時候。

  突然間腳步聲起,混雜著某種韻律一般,未見其人,先聞腳步聲,卻也讓人感覺對方的霸道威嚴,不可一世。

  到了門口站住。

  似乎在打量醫館牌匾。

  一聲輕笑。

  「這對聯,有點意思。」

  隨即青衣一閃,剛才出聲發話的那位吳鐵軍隊長,居然是找上門來了。

  帶著兩個青衣人,已經一步跨進了醫館。

  「你就是這間醫館的郎中?」吳鐵軍一雙眼睛鷹隼般看在風印臉上。

  聲音目光,盡皆極具壓迫感。

  「大人請。」

  風印點頭同時肅客,將這位分隊長大人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

  頭髮一絲不苟,渾身整整齊齊,連帽子也端端正正,皺褶分明,青色大氅,青色衣衫,乾乾淨淨,袖口露出一抹潔白的內袖,卻是一塵不染,如同無塵白雪一般。

  領口處亦是沒有半點污漬,連鞋幫都是乾乾淨淨;一雙手,指甲修的整整齊齊,連指甲縫都看不到,臉上刮得一片藏青。

  『這貨不是潔癖就是強迫症,這樣子的人說好對付好對付,說不好對付是真難對付。估計是死心眼一枚,鐵疙瘩一個……』

  風印心中得出一個結論的同時,臉上卻是溫暖而悲天憫人的笑了起來:「是,祖傳醫術,只可惜小可學藝不精,未能懸壺天下,濟世蒼生,實在慚愧。只能為鄉親們稍進綿薄之力。」

  他一眼就看了出來。

  這位吳隊長,應該是那種原則性比較強的那種人。

  對於這種人來說,給他戴高帽,或者自己唱高調,都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

  果然,一聽到『祖傳醫術、懸壺天下、濟世蒼生』這樣的字眼,這位吳大人的神情雖然沒變,但是眼神已經柔和了下來。

  走進醫館,大馬金刀的便坐了下來。

  坐的上身筆直。

  身後兩位青衣人也各自找地方坐下。

  三杯茶隨後被風印端來:「這是我自製的山間野茶,我取名為快樂水,三位請用茶。」

  「快樂水,這名字不錯。」吳隊長動作一絲不苟的端起來喝了一口。

  隨即看著風印。

  「先生貴姓?」

  「不敢當貴字,小可姓風,風雲水火的風。」

  「好姓氏!」

  吳隊長矜持讚道:「只要先生胸中初心不改,精研醫術,即便一時醫術不精,日子有功之餘,他朝必然能懸壺濟世,拯救黎民蒼生。而先生的名字,也當如先生之姓一般,遲早風凌天下!」

  「長官謬讚了,小可現在就只是守著祖傳醫館過日子的三流庸醫,求一個三餐溫飽,祖宗手藝不至於斷絕,也就心滿意足了。」

  「不過日子有功,附近的鄉里鄉親們,倒也是離不得我這個郎中,也算是勉強為大家做點事情,不負祖宗之望。」

  風印問道:「不知道長官此番前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心裡暗示。

  我對這裡老百姓很重要,我走了他們就沒醫生了。

  未雨綢繆,先來一波發自你自己內心的,屬於愧疚的,我的拒絕。

  吳隊長的臉上閃過一抹躊躇之色。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7 08:25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8 08:57 PM 編輯

第九章 君子可欺之以方

  (1)

  跟在吳鐵軍其後的一個青衣人笑道:「你這小郎中有趣,你這裡是醫館,那你說我們到你這來還能作甚?」

  「絕對不是。」

  風印肯定的搖搖頭,又是上下打量三人一眼,微笑:「三位氣色極佳,身康體健,無病無災,哪裡用得著關照醫館。」

  這三人一派生龍活虎而來,本身又都是高手,自然是無病無災。

  但是這種話從風印這位郎中口中說出來,卻和平常人說不一樣。

  配合剛才他那上下一個打量,充滿了胸有成竹的眼神。

  讓人感覺這位醫者的高超醫術,可見一斑。

  居然一眼就看出來我們沒病!

  厲害!

  吳鐵軍隊長目光讚賞起來,游目四顧,打量著醫館的簡陋設施,道:「醫者望聞問切,望字為醫者第一課,先生一眼照看,心有定見,可見醫術高明,令人佩服,不過這門口楹聯……卻為何……」

  另一個青衣人哈哈一笑,有趣的說道:「或開門或關門全看我心情,醫的好醫不好只憑你運氣……哈哈,先生可真是一位妙人啊。」

  風印苦笑一聲:「長官容稟,本鎮只得小可一名醫者,世道艱難,醫患亦呈關係緊張之相……就算醫好了人,依然被人訛詐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縱然妙手仁心,遭遇喪心之人,卻又如之奈何……倒不如提前說個明白;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雖道良心喪於困地,道德失於無形。若一番仁心,始終換不到幾分尊重……」

  嘴角適時泛出幾番苦澀意味。

  活像是一位被醫鬧搞怕了的醫生,一聲嘆息,嘆盡人間疾苦。

  未盡之意有如明示提醒:對醫者需要尊重,要有良心對待。

  這可是素質問題,人品問題。

  吳鐵軍沉思起來,良久嘆了口氣,道:「先生說的是。」

  風印臉上一臉神光湛然,坐的筆直,抑揚頓挫道:「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慾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貧賤貴富,長幼妍蚩;怨親善友……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亦不得瞻前顧後,自慮吉凶,護惜身命……一心赴救,無所功夫形跡之心。如此可為蒼生大醫,反此則是含靈巨賊。」

  風印一臉道貌岸然,嘆息一聲道:「醫者立身立世之本,不外救死扶傷,治病救人,然而醫者不是神,人力有時窮,必死的傷病是治不好的,救治不及時的同樣是死,所謂藥醫不死病,正是此理。我們也想天下無病,亦或者藥到病除,起死回生,但有時候也不得不用一些手段,明哲保身。畢竟如今世道混亂,人心各異,所以,小可比起上古先賢,自私了太多,實在是慚愧至極。」

  吳鐵軍頓時肅然起敬,再三點頭,嘆息道:「不是先生的錯,先生妙手仁心,普濟眾生;乃是萬家生佛。只可惜,是這世道,不得不讓先生做出此舉;吳某完全理解。」

  「若是先生為小人所害,才是百姓之災難。」

  「難怪先生如此高超醫術,卻有如此楹聯在門;都是這世道所逼啊。吳某深感慚愧。」

  風印搖頭,微笑,苦澀,嘆息。

  心中卻道:你那隻眼睛看到我醫術高超了?

  卻不知道,吳鐵軍在聽了那一段大醫精誠之後,就已經心神震撼。

  這段話聞所未聞,在這世界從未出現過。

  驟然聽到,真是振聾發聵。

  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的郎中,豈是醫術淺薄之輩?

  一番話,風印的形象在吳鐵軍心中上升了何止百倍!

  說話都有些小心翼翼起來。

  甚至為這個世道將一位神醫聖手逼成了如此模樣而感到由衷的慚愧。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吳鐵軍心裡嗟嘆萬分。

  風印只是單純忽悠。

  而吳鐵軍的心理活動,可比風印要複雜的多了。

  甚至有些感慨人生起來。

  沉吟半晌才斟酌道:「想必先生也看出來了,這裡發生了大事。」

  「嗯,昨夜亦受到震動。」

  風印嘆息搖頭:「動盪很大,此地生靈,恐怕難免困苦……我本想出去懸壺而治,不過大人先來了一步,呵呵……」

  嗯,你有事說事沒事快走,別耽誤我救人。

  吳鐵軍臉上有慚愧之色,卻還是堅持道:「先生不知,小鎮之外不遠霧山之中,發現了大妖洞府,目前大妖已經離開……而裡面的東西,對於修煉者來說,每一件都是無價之寶。」

  吳鐵軍道;「現在這裡已經是整個大陸龍蛇匯聚之地,現在來的人只是距離近的來碰碰運氣……接下來幾天,還會有更多人來到,修為層次只會越來越高。」

  「原來如此。」

  「所以這次我們來到這裡,說是維持局面,骨子裡未必不是九死一生之格。一旦洞府打開,勢必會引起大型混戰。受傷死亡,在所難免。」

  吳鐵軍有些難以啟齒道:「我們來到這裡,任務凶險,而我們彩虹醫者,因為某些原因,並沒有隨隊到來。」

  風印心中一緊:「哦?」

  「我本想徵召先生入隊。」

  吳鐵軍嘆口氣:「不過聽先生大醫濟世之言,心神震撼,如何能出口強求,更不敢施以手段……所幸彼端距離先生這裡也不是很遠,若是有了傷員,還請先生看在我等為國征戰的份上,優先救治,有勞了。」

  這就是風印前面那一段話的用處彰顯了。

  事實上,在這位吳隊長剛進門的時候,風印就對他之來意有所猜測。

  沒傷沒病來醫館,那還能幹啥?

  既然是有所為而來,那就只能是抓壯丁了。

  但在這裡安安穩穩,加入隊伍冒險就是九死一生……風印才不想去。

  再大的機遇也不想去。

  有些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莽,但更多的時候他清醒得心如冰雪。

  所以從進門開始,從神色暗示,到引導語言走向,以及最後語言暗示明示,還有各種微表情,連大醫精誠都搬了出來……

  一番表演之下,成功的令吳鐵軍自己就打消了原本的打算。

  但風印自己心裡也清楚,這純粹是自己使了心機,利用了吳鐵軍的這種方正性格。

  正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可換個人,自己成功的機會微乎其微。

  若然吳鐵軍強行徵召,直接不給風印說話的機會,風印豈有抗拒餘地,只能被迫就範,半點辦法都沒有的。

  現在聽吳鐵軍給出權宜方案,風印立即正色道:「這點不勞吳隊長吩咐,風某也是大秦子民!我的身體裡流淌的,也是大秦的血!」

  吳鐵軍聳然動容,深深地看了一眼風印的臉,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沒有多說什麼。

  隨即帶著人走出去,背負雙手,神色間,很是有點欣慰。

  聲音悠悠傳來,充滿了感嘆:「鄉間有大賢啊。」

  ……

  「講理的人還真是好忽悠。」

  風印心下悄然的嘀咕了一句。

  「但這察言觀色揣測人心利用性格終歸只是小手段,可以應用一時,卻非長久之計,在這個世界,還是要以實力為重,如果我的實力達到他不敢強行徵召的程度,何必再用這等不入流的小手段?」

  「修為越高,手段就越簡單,辦事也更加便捷;就是這個道理。」

  風印心裡嘆口氣。

  「實際上按照這位吳隊長的目的來說,在這裡與隨隊,也並沒什麼兩樣;區別並不大,這位吳隊長看似退了一步,實則無關緊要,卻也讓我欠下了人情……」

  (2)

  徐老四開始打掃店前衛生。

  徐老三則是在喝藥,外加自己換藥。

  風印不管,他只能自己來,疼得長一聲短一聲的接連叫喚。

  風印也沒有閒著,他又開始攪糊糊了,畢竟還有小祖宗要餵,而餵小傢伙的時候,風印明顯感覺小傢伙有些躁動,很不老實的款。

  風印不禁心下奇怪,這是怎麼了?

  上一頓還老老實實的只是張嘴吃喝,這次怎麼……

  抱在懷裡,大約餵了半碗糊糊,小傢伙掙扎著活動了一下手腳,就又睡了過去,重新歸於平靜。

  而在一晚過去,感覺自身經脈基本已經適應的風印開始新一輪的修煉。

  一如昨日,甫一運轉化靈經功法,便即再度引動靈氣漩渦。

  如果說之前的風印修煉鈞天手基礎功法引動的靈氣數量是一,質量是一,那麼現在的風印引動的靈氣數量便是十,而質量,同樣是十。

  這麼算下來,可就不是十倍激增,而是百倍以上的巨大提升!

  連質帶量一起轉變。

  雖然比起高階修煉者來說,這等靈氣躁動並不值得一提,但是對於現階段的風印來說,已經是莫大驚喜,心下湧動一種中大獎的感覺了。

  「真快!真爽!」

  他小心翼翼的控制行功線路,悄然運轉功體一個周天。

  靈氣狂潮進入。

  小傢伙突然掙扎起來,閉著眼睛努力的歪頭到處尋找……終於,又是一口叨在風印某處……

  風印抖了抖。

  只好由他。

  現在的風奶爸,已經認命了。

  吃吧,吃吧。

  我不僅給你當奶爸,現在還能給你當奶媽了……

  隨著運功,感覺經脈完全能夠承受,更感覺經脈柔韌度又再增加了一分,不禁鬆下了一口氣,繼續第二周天的功法運轉。

  這一氣修煉下來,一直持續到經脈生出鼓脹欲裂的感覺,才停下來。

  小貓兒在他懷裡變得安安靜靜;一動不動,連呼吸都輕微了許多。

  但這邊才剛結束運功,小傢伙就掙扎起來。

  小爪子軟軟的在空中抓搖,很急的樣子。

  風印趕緊的抱出來,卻是那大的小的一起來了。

  「好臭……」

  風印皺著臉,鼻子都扭曲了。

  原本還憧憬小傢伙是大妖後嗣,也許或者不會拉臭臭什麼的,而今奢望成空,終究難逃鏟屎官的命運。

  認命的風印細心地擦乾淨,這才將小傢伙重新放回去,輕輕地嘆了口氣。

  「怎麼還不睜眼……」

  眼看著小傢伙現在已經多了一身柔順的白色細毛覆蓋了身體,再不像昨天那樣粉紅的皮膚露出來,風印心下驚奇之餘,忍不住摸了一把。

  哎呀,好舒服……

  這毛長得這麼快?

  但是怎麼只長毛?身體都不長的?

  連眼睛都不睜開。

  不過現在可以有所定案,小傢伙之後一定很漂亮。

  他不禁又有新的聯想、猜測。

  「難道這小玩意兒……安靜什麼的,還有毛髮這麼快速……是和我修煉化靈經有關係?」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7 08:26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8 08:57 PM 編輯

第十章 神醫坐診

  (1)

  一念及此,風印又試著運轉基礎功法,卻見小傢伙渾無半點反應,側面佐證了他的判斷。

  「你才剛出生啊小東西……」

  風印用手指頭點著小傢伙的濕漉漉的小鼻子:「居然連什麼功法好你都知道了?豈不是比我還天才?更有眼力?嗯?」

  小傢伙肚皮朝天呼呼大睡,小爪子無意識的空揮了一下,似乎對他點自己鼻子有點感覺癢癢。

  ……

  風印又洗了一遍澡。

  「這化靈經委實了得……」

  風印心中嘀咕:「似乎每一次修煉,都能達成一次洗精伐髓……我的身體內部,竟然有這麼多的濁物內蘊嗎?我記得我沒少吃洗髓丹啊!」

  看著污水池一般的浴桶,風印皺眉。

  「接連兩日修行化靈經之後,在丹田處,隱隱形成一點氣旋跡象……但這個氣旋,並非是攻擊靈力,也不是我的修為積累……很有可能是化靈經所蘊的點靈之力。」

  「道典……並沒有新的內容出現,還有那把刀,更是如同死了一般。」

  風印對此倒是並不急躁。

  左右道典小刀還都在我身體裡,老子怕你們飛上天去?

  之前十年沉寂都過來了,不在乎這朝夕不見!

  雖然你們沒有作為金手指的覺悟,但是哥哥我作為主人的覺悟還是相當高的。

  ……

  洗過澡,換了一身乾淨衣衫走出來,卻見醫館竟然已經是人滿為患。

  徐老四這位醫館臨時夥計更是不請自來、自覺走馬上任,正一本正經、不卑不亢的解釋。

  「先生在沐浴淨身,還請諸位不要喧嘩。我只是個夥計……」

  「先生一會兒就出來了……」

  「先生仁心聖手,妙手成春,濟世救人,救苦救難,醫術高明,生死人而肉白骨……」

  「先生在咱們這一片,神醫在世,有口皆碑!萬家生佛,實至名歸!」

  「先生……」

  一時間,徐老四舌燦蓮花,諛詞如潮,偏偏還說得煞有其事,聽得醫館裡五六個人一愣一愣的,原本的一臉桀驁不馴早已經不知道去了何處。

  取而代之的,儘是一臉尊敬順從。

  「咳咳……」

  風印咳嗽著走了出來。

  主要是被徐老四吹得有點心虛了。

  你這徐老四誇了半天的這個人,確定是我嗎?

  「先生出來了!」徐老四振奮的叫了一聲。

  這聲音語氣,居然很有一股子太監喊那一嗓子的相似感覺。

  --皇上駕到……

  頓時,醫館內幾個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先生,這幾個傢伙都是來求醫的。」

  徐老四邀功的說道:「剛才我問他們什麼病,都不說,貌似應該有難言之隱……我估計可能是寡人之疾。」

  「求醫?」

  風印傻眼了。

  我真的只是一個半吊子醫者……

  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病人?

  豈不是要砸了招牌?!

  再說了,你徐老四問人家人家能說嗎?你又不是郎中,跟你說了一會還要再說一遍,多麻煩?

  自己心裡沒點逼數。

  我心裡是有點逼數的,但是我也真的不會治病啊,這怎麼破?

  (2)

  「諸位這是……」

  風印皺起眉頭,面容儘是和煦而不解,溫和卻又隱蘊一絲疏離,一副神醫的派頭油然滋生。

  雖然我不會醫,但是我會裝啊。

  這種油然升起的氣勢,頓時令到在場眾人感覺一股莫名威儀撲面而來,氣氛陡然一寂。

  人人心中都是一個念頭: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只是這股派頭,就絕對是有貨的人!

  「在下不過是一鄉野郎中,才疏學淺……自問沒什麼名氣,於醫道手段更是平平,孰無生死人肉白骨之功,只能糊弄糊弄鄉下人……諸位都是三山五嶽的英雄……怎地突然都到了我這小醫館來?」風印皺著眉道。

  言語滿是自貶之意,但下逐客令的味道卻是更濃。

  而且所謂自貶也要分怎麼個貶法。

  眾人都是心思活絡之輩,頓時就浮想聯翩。

  『生死人、肉白骨』又豈能是隨隨便便什麼醫者都能為?

  那已經是造化級數的醫神手段,縱觀此世也沒有幾個醫者敢說自己能行,而眼前之人雖說他也不能為,但究竟能不能為,可就不好說了。

  而且,萬一人家的自貶只是謙虛呢?!

  畢竟,有哪位神醫敢上來就說:我啥病也能治的?

  「先生實在是太過謙了。」

  幾個漢子,一個青毛,一個刀疤臉,一個羅圈腿,一個小羅鍋,都是滿臉賠笑:「吳大人都對先生讚不絕口,誇先生仁心聖手,醫術醫德,都是首屈一指,哪有先生自己謙虛的那般不堪啊……啊哈哈。」

  風印瞬時心中瞭然。

  原來是那位吳大人出去之後說了自己幾句好話。

  所謂花花轎子人抬人,將自己『彩虹天衣臨時御用醫師』的身份給坐實的同時,也把自己醫術很不尋常的事情給坐實了,以至於有了當前這一出。

  不過,風印還是有些小瞧了吳鐵軍。

  吳鐵軍性格方正,古板嚴肅,極少人能被他這般誇獎。所以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也就格外的可信。

  這也正是這幫江湖漢子,直接深信不疑的原因。

  只因太信任吳鐵軍了,都知道那個憨憨不會說謊,更加不會為人做托。

  「原來如此。」

  風印頓時心裡有底。

  既然他們已經深信不疑,那就更加的好辦了。

  一手負在身後,將胸膛挺了起來,臉上一片溫和的笑了笑:「幾位英雄請寬坐。不知道有什麼症候,可以說來聽聽;不過本人可不敢保證,呵呵。」

  說著,瀟灑的走了兩步。

  沒有任何客氣,大馬金刀的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風度儼然。

  氣度儼然。

  名醫的派頭,徹底顯露。

  我不裝了,我攤牌了,我就是神醫!

  幾個漢子見狀更是心裡有了譜,頓時爭先恐後。

  「先生,我曾經受過傷,沉痾在身已愈五年,一直沒能根治,不知先生……」

  「先生,我這邊胸口……」

  「先生我……」

  風印皺眉,嚴肅,溫和:「……莫要著急,且一個個來。」

  這拿捏,已經是到了細微處。不要著急,咱都不說,那樣沒派頭。用『莫』。

  相同的意思,不同的兩個字,但是,卻是有文化與沒文化的根本體現。

  比如,『幹你老母!』與『彼其娘之』基本差不多的意思,但是後者一看就是文化人在罵人,前者一聽就是地痞流氓在罵街。

  這能一樣嗎?

  就算意義一樣,但是效果,也是絕對不一樣的。底蘊,更加不一樣的。

  ……

  幾個人都是有點著急。

  說實在的,舉凡是混跡江湖的江湖人,除了初出茅廬的,又有哪個身上沒有幾處暗傷的?

  就眼前這幾位,估計早就也不知道找過多少郎中了,沒有效果;如今聽說有神醫近在咫尺,豈能不屁顛屁顛的過來試試?

  萬一治好了呢?

  不要說有吳鐵軍背書,就算是沒有,他們也會老老實實。因為這可能是一次希望。

  暗傷,那可是影響戰力與潛力的。

  風印心裡不禁一個頭兩個大。

  我真的是二把刀啊,估計都不如尋常庸醫。

  不過,不管心中怎麼慌亂,風印臉上卻是永遠都不會變色的。

  那是源自他無比強大的內心。

  輸人不輸陣,我可是經歷了兩輩子,面前你們這幫小弱雞,你經歷了幾輩子?

  你死過嗎?

  老子死過!

  退一萬步說,醫術不行,老子還不會忽悠人麼,論到忽悠人,我可很是有幾手的。

  風印英挺憨厚的臉上遍佈令人信服的和煦微笑,手指頭輕輕敲著桌面,發出「篤篤篤」的輕微聲音,和顏悅色的說道:「正所謂,醫者父母心,既然各位不嫌小店鄙陋,小可就為諸位稍稍看一眼。第一個就是你吧。」

  伸手一指。

  「多謝先生。」

  第一個青毛走上來,熊一樣的粗壯身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堅固的黃楊木椅子發出痛苦地呻吟。

  大漢很乖巧的伸出手腕,老老實實,滿是橫肉的臉上努力的堆著討好的笑。

  風印閉眼,診脈,一如既往的什麼也摸不出來。

  但臉上神色洋洋穩重,眉頭微微蹙起,沉聲而憂慮的道:「傷及內腑啊……這位……你這傷了根本啊。這傷,可不好治啊。」

  若詳細深究,這就是一句廢話。

  人家多年治不好的暗傷,豈能是外傷所致?肯定是傷及內腑,傷了根本那是絕對的。

  但這大漢頓時一臉喜色,點頭如雞啄米,一臉欽佩:「先生真是神醫……這,這看的太準了,就是這樣子,我之前去別的地方,那些個庸醫沒幾個能看出來的,更遑論直指關竅……」

  其他刀疤和羅鍋羅圈腿都是一臉震驚加驚喜:真神醫!

  哼,這倒是真的,除了算命先生,沒幾個看得出來……

  風印皺眉憂慮臉,語氣中更添三分指責,教導的說道:「不要隨便說別的醫者不好,醫者立世立身之本,皆為治病救人,救死扶傷,每一位醫者都想幫你治好,只是人力有時窮,偶爾力有未逮而已。」

  「是,是,先生說得對,是我的不對,我這張嘴,真是該打……」

  「據我看你這傷……怎麼受傷的時候全然沒有防護一般?」

  風印皺著眉頭,道:「若是當時能運功防身,豈不是……性命攸關啊,你行走江湖怎能如此大意?」

  這句話也是廢話。

  這種江湖漢子受傷未死,而且修為都未損的情況下,百分之八十以上可能是被人偷襲所致。而偷襲他的人修為肯定不如他高,所以才會偷襲,所以偷襲依然能不死……

  青毛漢子頓時一臉憤恨,加上五體投地的佩服:「先生,先生真是神了啊……我這傷,當初是被一無恥小人背後偷襲所致,當時的確沒有防備,哎……這事兒,這麼多年了沒人看出來……先生真是,真是……」

  旁邊刀疤羅鍋羅圈:眼睛直冒圈圈,滿臉五體投地的佩服,本來大家說話聲音還都挺大的,但現在都閉了嘴,連喘氣都不敢大聲了。

  今天遇到大能了啊,這都能看出來……

  只聽風印嘆口氣:「不過也多虧你根基深厚,否則,這種傷恐怕早已經讓你葬身荒野。」

  「是,先生說的是。」

  青毛想起當初受傷後逃跑的艱難,頓時牙齒咬得咯咯響。

  這位郎中說的太對了,當初我差點被當場殺死啊。

  風印暗中翻個白眼:人家既然偷襲了你豈能不追殺你?那逃亡之路,當然是九死一生了……

  沉著臉,皺著眉,一臉憂慮悲憫,也有些胸有成竹的味道,微微的嘆了口氣:「你這傷……你這個傷啊……」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7 08:26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8 08:56 PM 編輯

第十一章 什麼回事?

  青毛頓時無限緊張:「先生,我這傷怎樣?」

  連呼吸都屏住了,生怕眼前人說一句沒治了。

  其他人也都是打起了精神,豎起了耳朵,兩眼灼灼。

  「你這傷乃屬沉痾,若是受傷當時就找到我,倒也罷了。但現在時日已久,想要根治實屬不易。」

  風印很是遺憾的嘆口氣。

  青毛一臉緊張。

  先生只是說不易,還沒說完……不能打岔。

  果然,風印頓了頓道:「你這傷……即便是我出手,也要曠日持久才能痊癒;但傷損元氣更屬難免,有礙壽數。反而是用藥維持現狀的話,身體狀態便不會有大礙,調養得宜的話,最少還可以維繫幾十年,及至身體年邁衰竭,體質再也壓不住舊傷的時候,危害方顯……只是你欲衝擊境界,卻是沒什麼可能了……」風印嘆口氣道。

  「先生說的太對了。簡直是就像是鑽進我身體裡看了個通透……」

  這大漢聞言愈發神光煥發:「先生竟有根治之法,我這暗傷沉痾久矣,多方求醫,雖也有醫者給出療養治標之法,卻從無人敢言治本,萬萬想不到先生竟有這等手段,先生,您可一定要……」

  對於什麼『用藥維持現狀,身體狀態便不會有大礙……』這幾句話,他直接連聽都沒聽進去。

  在他腦海中,自動過濾了。

  他就只聽到了一句話『即便是我出手,也要曠日持久才能痊癒』,而且也就只聽到了過濾後的六個字。

  『我出手,能痊癒!』

  就頓時一顆心連花兒都開了。

  老子居然能痊癒!

  「我已提及,欲要治本,損傷元氣乃至壽數無可避免,且需要一段時間的溫養之後,才能開始治療。」

  風印蹙著眉頭,輕輕嘆息:「……並且在治病療傷的這段時間裡,不能動氣,不能動手,更不能搏命……要知拔出暗傷,自身元功難全,更礙藥力進駐,丹田氣紊……」

  看到青毛大漢和幾個人都是一臉懵逼,雲裡霧裡的樣子。明顯聽不懂這段話。

  風印嘆口氣,有些無奈的攤攤手,解釋道:「這都聽不懂?打個比方說吧,你這傷能治。但是需要在你身體裡生一堆火,逼出寒氣,這寒氣,就是你的內傷。寒氣一出,內傷痊癒,這樣聽明白了吧?但在這團火升起來的時候,你去打架戰鬥,何異於在大火上澆了一瓢油……動輒便要有危及性命之虞……這麼說,你懂了吧?」

  看到青毛依然一臉懵逼,風印只好再次皺眉解說道:「也就是說最近不能動手,必須必須讓我給你配了藥,調養最少二十天之後,再進行治療!這麼說,可明白了?」

  「這……」

  大漢頓時愣住:「二……二十天後?!」

  他也算是修行行家,對自身狀態更是明悟於心,如何不知道面前這位風大夫所言有理,更是和自身情況無比契合。

  可自己這趟來這裡是幹麼的?

  是來搶寶貝啊,搶東西豈能不幹架?

  那每一場戰鬥都是拚命的!不動用元氣,怎麼幹仗?

  但再想想風先生說的比喻--身體裡給你生一團火……然後澆一瓢油……

  一想到那個場面,大漢頓時就打個寒顫:那我就燃了?

  這輩子就然也了?

  剎那間有些茫然。

  這咋整?

  ……

  ……

  「倒也無需這般惆悵,你這傷勢由來已久,雖沉痾卻並未影響當前戰力發揮,這趟有為而來,自也可以等事情過了之後,再來好好的看病療傷;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在這期間,不要再受別的傷了,否則,會增加不止一倍的難度,這一節,閣下應該明白的吧?」

  風印淡淡笑語,儘是雲淡風輕。

  先把這傢伙忽悠走再說。

  這次事情過了?

  這次事兒這傢伙能不能活著出來還真的是一個未知數呢……哪有功夫等他二十天啊。

  這傢伙的名字長相,都在鈞天鑒上標注了,乃是屬於銀牌任務目標,被鈞天手狙殺的對象。

  凡是被鈞天手列名追殺的傢伙,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這一點早已是定論。

  此次躬逢其盛,還是有很大機會就死在裡面的……

  這大漢嘆口氣,神色怔忡:「先生微言大義,吾銘記於心……那也就只好如此了。」

  他心中不止一次泛起放棄奪寶,留在這裡治療的衝動,但再三權衡之後,還是捨不得那些寶貝的誘惑。

  搶了那些寶貝,再來治病也不遲!

  他可是不知道,眼前這位神醫完全就是綜合前世話本小說橋段外加算命先生似是而非的說話方式進行忽悠。

  而且還在殷殷期盼著自己死在秘境之裡,好掩蓋他於醫道其實啥也不懂的真相……

  此等神醫,真實想法簡直是聳人聽聞。

  ……

  不過,風印雖然是在忽悠,但是……頭頭是道,有理有據,診斷分明,外加異常精準。

  再加上眾人有先入為主的想法,頓時一下子就鎮住了佷多人。

  「嗯,你且退開吧,下一個。」

  風印展現名醫風範,毫不客氣的趕人。

  這大漢這邊剛剛站起來,其他人頓時狂衝上來搶椅子,人影亂閃,你爭我奪。

  「我!」

  「輪到我!」

  「我的!」

  只聽哢嚓一聲,椅子腿不知怎地就斷了兩條。

  一人迅速的一屁股坐在了只有兩條腿半邊懸空的椅子上,居然坐的安安穩穩身子筆直,臉上陪笑:「先生先生,椅子我賠,我賠十把!先生你看我……」

  另兩人氣的臉色發青:「王刀疤!你特麼插隊!太無恥!」

  王刀疤嘿嘿一笑:「大家都是憑本事看病,有什麼插隊不插隊的?先看先得,後面的慢慢等著吧!」

  「再說了,人這麼少,下一個就是你,你急什麼?看你身體康健臉色紅潤,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啊。」

  「你才下一刻就要死了呢!」另兩人氣的火冒三丈,就要上前理論。

  風印只是抬頭,眼睛一瞥。

  這一個羅鍋一個羅圈腿就頓時停住了往前衝的勢頭,之前的青毛更是立場堅定,出聲大喝:「你二人想幹什麼?居然對神醫無禮!我看你們兩人也不用看病了,回家等死吧!」

  說著,很是鄙夷的罵道:「什麼素質!」

  羅圈和羅鍋氣的臉色發青。

  素質?

  你特麼是被神醫看過了,我們可還沒有!

  但在風印這裡終究不敢放肆,只能悶悶的忍下了一口氣,忍氣吞聲的賠笑:「不敢不敢,哪敢對先生無禮,我倆……耐心等著便是。」

  風印笑了笑,好似毫不在意,搭上了刀疤腕脈,隨即嘆口氣,道:「雖然是病理稍有差異,不過這基本也差不多,都是陳年舊傷啊……」

  這仍舊是廢話。

  都是混江湖的,治不好的傷基本都是被人打的,都差不多這還用說嗎?

  王刀疤卻頓時五體投地:「先生真是慧眼如炬,一言中的。」

  頓時感覺自己有救了:「先生,怎麼說?」

  風印閉著眼睛:「跟他差不多,能治是肯定能治的。」

  先一個能治,就直接讓刀疤眼睛發亮了。

  另兩人也同樣是眼前一亮。

  「不過跟前面那位同樣差不多的是,也是需要靜養,調理,在治療過程中,不能動手搏命,最好連元氣都不要妄動……呵呵……道理,也就不用我再說一遍了吧?」

  刀疤的臉色也瞬間糾結起來。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前面那人如是,這人同樣如是。

  「內傷便是如此,你們都是武人,自然比我更明白。」

  風印搭著他的腕脈,既然已經忽悠住了,風印的心情自然也就放鬆下來,甚至分心去思考自己的化靈經了。

  口中漫不經心的說道:「你這段時間最好是……」

  突然間一個激靈。

  因為,無意之中,化靈經的那一團力量有意無意的流動起來,順著自己手指,進入了刀疤經脈之中……

  雖然只是一絲絲的流溢,雖然風印立即就中斷了功法的運轉。

  但王刀疤還是舒坦地叫了起來:「哎嗨……哎嗨先生,好舒服……好爽,渾身上下都是暖洋洋啊……」

  舒坦的赫然變了音。

  那滿臉的舒爽,就活像是做了一次全方位的大保健一般。

  豈止是風印吃驚非小,在場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嚇了一跳。

  眾人納悶兼驚奇的目光齊刷刷的注視到那人身上。

  怎麼回事這是?

  大家都是男人,那麼舒爽的聲音原本應該出現在哪裡,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為什麼會在此時此地發出這樣的動靜?

  剛才種種,大家都看在眼裡,人家風醫生絕沒有任何逾距的動作,全程就只是把了一下脈而已,你突然發出那種聲音,太讓人想歪了好嗎?

  「先生真乃神醫啊……」

  刀疤沒口子的稱讚起來:「剛才按住我的經脈,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我立刻就感覺舒服了一大半。」

  「不不不……應該是全身上下都舒坦了,鬆快了……呼吸也不那麼沉悶……先生,先生這一手,真真是立竿見影,出神入化啊……」

  刀疤的眼睛都在發光。

  我去啊,今天真是遇到神仙了啊,這天下,居然有如此醫術!

  風印淡淡微笑,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我心裡有數,這是應該出現的情況。大驚小怪幹什麼?

  其實他心裡早已經慌了神。

  這……這這這……

  什麼回事?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7 08:27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8 08:56 PM 編輯

第十二章 論神醫的自我修養

  風印心裡一片懵逼。

  這……這特麼這不是點化生靈的聚靈境界嗎?

  我明明第一個境界都還沒練成,只是熟悉了行功線路而已,就外洩了那麼一點點一絲絲一微微,怎麼就……醬紫?

  立即收回手指,胸有成竹的微笑道:「你的病況比前面那位仁兄略輕,剛才那下小手段只是一點嘗試,確實印證了我的預判。」

  隨即沉下臉,諄諄告誡:「但是小手段只能暫時有感覺舒服,卻不能真正治病。那些個禁忌,仍是一樣的,內傷就是內傷,久寄體內,切莫記住,不可輕忽。」

  「是,是,先生,我全都聽你的。」王刀疤喜不自勝。

  連帶著看先前青毛的目光,也夾雜了幾分居高臨下,很有幾分自鳴得意的味道。

  小辣雞,我的傷,比你的輕!

  先生說的!

  風印無語:這有什麼可驕傲自得的?傷的再輕,也是被人給揍了。

  至於嗎?

  真至於嗎?

  但第一個求醫的青毛大漢臉色卻是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一臉哀怨。

  看來居然真的被比了下去……

  再如法炮製的看了後面羅圈和羅鍋,用同樣的理由將時間推後二十天,在眾人千恩萬謝之中……

  「諸位先各自忙各自的,我在這裡,也跑不了,等有閒暇了,隨時恭候便是。我先有點事,先失陪了。」

  將這幫大爺請出店外之後……

  風印二話不說,立即關門了,沒半句解釋。

  這靈氣到底是怎麼回事,必須要搞清楚才行。剛才無意中外洩,將風印嚇了一身冷汗。

  ……

  ……

  ……

  刀疤等四人在門口一臉的敬仰和幸福。

  而之後趕過來的好多人,盡數吃了閉門羹也不氣,更無人滋事,只是問:「咋樣咋樣?」

  刀疤一臉容光煥發,得瑟至極:「怎麼樣?嘿嘿嘿,怎麼樣我會跟你說嗎?」

  青毛:「我也沒什麼可說的,就只有倆字。」

  眾問:「哪倆字?」

  青毛:「牛逼!真是太牛逼了!實在是牛逼的,老子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牛逼的郎中,簡直是……簡直是……太太牛逼了!」

  搜腸刮肚想讚美一下,只可惜沒文化,只好加了一個太。

  羅鍋:「先生已經答應我了,到時候我來就能給我治的痊癒,哈哈哈……這傷困了我十三年,十三年了啊!」

  羅圈腿:「天可憐見,讓我能有幸遇到先生啊……我的傷,終於有救了,我的命,終於有救了……」

  說著說著,眼眶濕潤,顯然情緒激動,無法抑制。

  眾人都呆了。

  一夥人,都是心中火熱。神醫啊!

  吳鐵軍這人果然實在,從不說假話。

  有人就心急如焚想要上前敲門,卻被刀疤等四人攔住:「先生說了,他有點事需要安靜,你敢敲門打攪了先生,老子一刀就剁了你!」

  青毛,刀疤,羅鍋,羅圈四人同時手按兵器,站在門前,虎視眈眈。

  宛如盡職盡責的保鏢。

  眾人於是不再動。

  不是怕了這四個傢伙,而是根本不敢得罪這樣一位神醫。

  盡都在店外看著楹聯發呆。

  「或開門或關門全看我心情……真是,真是有性格啊,這不就關門了?」

  「剛才還開門,說關門就關門,就是這麼任性!這說明是真有本事啊!」

  「那是……逼格老高了……」

  「醫得好醫不好只憑你運氣……這話霸氣,不過一般郎中哪敢說這話?這句話乍一看似乎是很不禮貌,但仔細一想簡直是逼格高上天際!」

  「說得對!這話很明白:到我這沒看好,就是你命數到了……這得多有底氣才敢這麼說話啊?」

  「牛逼……」(破音)

  ……

  ……

  ……

  風印在店裡聽到外面的議論,只感覺小腿肚子一個勁抽抽。

  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怎麼就曲解到這等地步了?

  這是不成為神醫都不行了的節奏哇……

  走到後院病房,徐老三正在深呼吸,緩吐氣,用他自己的方式,運功療傷。

  「喝了這碗藥。」

  風印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藥遞過去。

  這碗藥,連風印自己都不知道裡面是啥,可以肯定的是沒啥害處。

  畢竟都是藥渣加黃蓮做的,別的不敢保證,絕對比一般的藥要苦得多……

  「先生您真是……太……太好人了……」

  徐老三感激涕零:「我們兄弟倆明明欠了你這麼多……你還無償贈藥……」

  「你想得太多了。」

  風印板著臉道:「這藥,乃是新藥,對你的傷固然大有好處,費用自然另計,五十兩。」

  「五十兩就五十兩。」

  徐老三一飲而盡,對濃濃藥苦絲毫也不在意,抱著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的光棍心態,很是豪爽的抹了抹嘴巴。

  「伸出手來,我探脈確認狀況。」

  風印道:「這碗藥喝下去之後,應該會對你身體產生很明顯的裨益。」

  說著就搭上徐老三的手腕,閉上眼睛,再次調動一絲絲的聚靈之力,悄悄的探入進去……

  後續來得突兀,卻又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內……

  那股力量才剛剛進入,徐老三就突然發出一聲呻吟,舒爽痛快之意幾乎溢出天際:「哦……先生……哦哦……這藥真的好厲害……啊哦哦~~~好舒服啊……」

  看著徐老三一臉高了個潮到持續噴射的樣子,風印瞬間明悟於心,跟著就撤回了那一絲靈氣。

  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自己的這一絲真氣,的確擁有療復傷勢乃至生生造化的能力!

  至少對於銀牌級數的內傷,鐵牌級數的外傷,效果立竿見影,應驗如神!

  「我勒個去……這下子,豈不是要發到姥姥家去麼……」

  要知道,自己剛才送出去的就只得很少很少的一絲絲化靈之氣,就有這麼大的效果?!

  要是大量輸出,只怕真能『生死人、肉白骨』也說不定!

  風印臉上平靜淡然依舊,心裡卻是驚濤駭浪。

  老子期盼了十年才遲遲來到的金手指,竟然這麼了不得……這次是真的真的要發達了!、

  ……

  ……

  ……

  要說那化靈經能夠點化生靈,風印還只是感覺是一門牛逼的功法,有用,僅此而已。

  因為也沒有說點化了生靈之後,會得到什麼好處,貌似就只有點化點化不斷地點化什麼……

  對此,風印是不感覺有啥的。

  功法修行速度快,確實是不錯的優點,但也僅此而已。

  但現在卻還可能是萬病可治……

  這豈不就是直接飛天的節奏了麼!

  風印頓時心中開花。

  我的春天,果然是來了!

  徐老三還在呻吟,還在舒爽,還在享受……

  風印已經轉頭而去。

  「先生……啥時候再來一碗啊……」

  徐老三在身後叫,帶著濃濃期盼:「五十兩……太值啊……」

  風印聽而不聞出門。

  徐老四咽口唾沫:「哥,五十兩是很值,可是……你有嗎?」

  徐老三:「……」

  老子木有!

  突然好氣。

  怒吼一聲:「滾!」

  徐老四落荒而走。

  ……

  ……

  ……

  「真沒想到竟然這麼有效,效果好得都離譜了!!」

  風印臉色平靜的回到自己房間,心中卻早已經驚濤駭浪。

  「我這化靈經所衍生的靈力,居然有這般療復傷損,生生造化之功,太不可思議了!」

  一直到在自己房間裡坐下來,風印仍舊感覺自己一顆心砰砰亂跳,好半晌也停不下來。

  這事兒是多麼巨大,多麼匪夷所思,多麼引人矚目……風印心知肚明!

  「這種直接搭腕,流溢靈氣療傷的事情,以後打死都不能做!」

  風印喝口水,沉澱一下心情,暗暗告誡自己:「今天醫治的那人還有徐老三,本身實力不過爾爾,變生肘腋之間,不能察覺變故根由,但若然被醫治者是靈覺敏銳的,或者直接就是修為大能者,極可能被對方識破我之真相,恐怕兩三天就被人抓進皇宮當太監了。」

  「別的事情無所謂,但是當太監太影響人品了……」

  「必須要想個辦法,既能從這上面獲得好處和名望,還要確保不被人發現……這不太好辦哪!」

  風印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心頭百般思量。

  「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悶聲發大財才是生活真諦,扮豬吃老虎方為快樂之源……」

  ……

  ……

  ……

  風印先是為小祖宗拌了一碗糊糊餵下去,然後細心的換了尿布。

  跟著便又開始練功。

  對於門外翹首以盼的江湖客,置之不理。

  努力修煉增長自身實力,永遠是硬道理,尤其是更多知道了自家功法功體的靈奇之餘,加倍努力是正經。

  而醫館門外仍自不斷的有人來有人去,可風印就是任性的關著門,全然不理不睬。

  但這落到外面人眼中就是理所當然的高人風範,高人行事,高深莫測,情理中事,意料之中!

  神醫就是神醫!

  倘若沒點架子沒點脾氣,那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神醫!

  風印的心思反而很簡單:

  既然被你們吹上去了,那麼老子就不下來了。

  這一次,風印修煉了整整一個下午的化靈經,努力的將自己丹田中的那個聚靈氣旋增大些……

  靈氣持續呼嘯而入,一直到經脈生出發脹的感覺,差不多到了自身極限的地步,九十九個周天運轉,已經完成。

  風印只感覺體內似乎有一層薄薄的什麼紙,突然破了一道口子,然後莫名的洶湧力量,陡然灌注了全身……

  汗毛孔中,跟著湧出大量的污漬;房中瞬間臭不可聞。

  聞到熟悉的臭味,風印瞬間明白。

  這是……突破了?!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7 08:28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8 09:19 PM 編輯

第十三章 風神醫煉藥記

  突破!

  已經停滯許久的後天第九品,突破了!

  風印修行精進,心中大喜,不過隨即就自己摀住了鼻子。

  有點鬱悶。

  突破是好事,但這副作用,貌似有點太大……

  貌似別人突破也沒這種事,怎麼我一突破就整出這麼多的污濁?

  難不成每次突破,都要跟公共廁所炸了似的嗎?

  那……可就有點不好說外加不大好聽啊。

  嗯,還有不好聞,大大的不好聞。

  自從修煉了這個功法,我就像是變成了一臺人體自動噴糞機……

  「咿唔~~呼呼……」

  床上的小東西本來是安安靜靜的,現在突然躁動起來。

  小鼻子皺著,咻咻的喘氣。

  縱然在夢中,也是一臉嫌棄。

  「我去……這肯定是臭著我家的小東西了……」

  風印趕緊打開窗子通風,然後,轉身就去洗澡了。

  操,這幾天貌似洗了好幾次澡了,這叫什麼事啊!

  卻聽外面不遠處傳來罵聲一片--

  「我操……什麼玩意這麼臭……我正在吃東西,突然噎了一口,我你媽……」

  「誰?誰那麼不講公德,是不是拉在褲子裡了?」

  「出來,讓哥們瞻仰瞻仰。能臭到這地步也你媽是個人才……」

  「我操,正是飯點啊,我你媽這還吃不吃了……有沒有點公德心,有沒有點素質……」

  「……」

  風印充耳不聞,全然不當回事。

  你們罵的是發臭的人,但現在老子洗的香香的,跟我有啥關係?

  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回到房中。

  男人也留長頭髮的時代,實在是這麼多年了還是有點不大習慣啊……

  「我現在是後天九品,還沒有到先天境界,如果按照原本的鈞天手制式功法修煉,最理想狀態也需要最少一年的時間,沒準還得卡在半步先天這一步,再不得寸進,畢竟咱原本的資質確實是不怎麼好的,但是現在……按照現在化靈經這樣的速度的話,應該也用不了多久……一兩個月差不多了……吧?」風印思考著。

  他也是摸著石頭過河,並無實際參考,難有具體定論。

  「接下來,還是得將江湖上的武者具體等級劃分瞭解一下。」

  「可不敢再像之前那樣,盲人騎瞎馬,蒙頭亂撞了……」

  「徐老三說的那些仍是太過籠統,畢竟那傢伙也是個傻子,說的話驢唇不對馬嘴,倒三不著兩,盲聽盲信,必有謬誤。」

  「必須要系統的知道其中詳情,別以後連自己到了什麼境界都不知道,那就說不過去了。」

  ……

  說實在的,這種事,換成得到化靈經之前,風印是考慮都不會去考慮。

  有今天沒明天的,功法那麼普通,自己又不是什麼天才,想那麼多幹麼?

  一切以活下去,為第一要務。

  莫說突破先天,能夠到半步先天的後天頂峰,於之前的風印而言都是一個大目標!

  但如今得到化靈經之後,風印的思想已經有了巨大的改變。

  不僅是增加了太多的自信,而且,甚至頗有一種『我命由我不由天』那樣的感覺在滋生出來了。

  再怎麼說,咱也是有金手指的人了,而且還是那麼靈奇能力的金手指。

  沒點大目標什麼的,可就太丟人了!

  若說之前我終此一生爬到金牌殺手就已經是到了極限,但是現在,我感覺可以衝擊神聖了。

  更何況還有這手生生造化的手段。

  已經可以想見大筆大筆的銀子,即將如同太平洋之水,洶湧而來。

  如果說化靈經讓風印平添許多的自信,那麼這神奇的靈氣效果,更讓他有了絕對的底氣!

  化靈經只是修煉速度快,暫時還說明不了什麼,畢竟強者太多而自己當前等級太低。

  但是這靈氣的效果……呵呵。

  任何世界,只要是入道修煉就避免不了財侶法地這四個字!

  而其中,財這個字,牢牢佔據了第一位。

  錢能役鬼,亦可通神,本就是諸天萬界通用的硬道理!

  任何世界都有規則存在。

  並不是說你有了凌駕於普通人的力量就可以隨便搶了。

  哪怕是混亂之世,也沒有那樣的事!

  賺錢,不管是放在哪一個世界,都是第一要務。

  而所有的世界都相同的地方在於:不管那個世界,想要賺到錢,都是一樣的難!

  化靈經功法當然好。

  但是風印修煉過程中不可或缺的卻是大量的資源,並非是有了化靈經就不再需要其他資源。

  而想要取得這些個資源,最直接的手段,就是錢。

  大筆大筆的錢財!

  而靈氣能行之有效的療傷治病這件事,等同給了風印開了一條通天大道!

  這條路上的錢,俯仰皆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但前提條件只有一點,就是風印自己所考慮的保密問題,自身安全問題。

  既能夠用這一點賺錢,又能夠不暴露自己的能力,這是一個急需要解決的問題。

  ……

  「到底要用什麼辦法呢?」

  風印皺眉苦思,看看又到了徐老三的喝藥時間,於是風印開始著手熬藥。

  先使用了正常的藥材,混在一起,然後風印開始往某種藥材裡滲入化靈靈氣……

  就只一絲,半點都沒有多加,為了掩蓋,他特意在原本的基礎上又再多加了一塊黃連。

  這玩意最是敗火,多多益善,徐老三肯定用得著。

  「給,晚上的藥,五十兩。」

  徐老三見狀不禁欣喜若狂,千恩萬謝:「先生真是仁心聖手,宅心仁厚,濟世救人,澤被蒼生……」

  忙不迭的端起來,一飲而盡。

  隨即,臉色就怪異了起來。

  哇了個操……這是……啥玩意兒咋這麼苦?

  雖然之前的藥也都很苦,但這次,至少在原本的基礎上,又加了一倍!

  一倍啊!

  還有還有,苦也就罷了,之前那種胸腹間暖洋洋的……傷勢逐漸恢復的感覺哪裡去了?

  ……

  風印皺眉問道:「如何?針對你身體狀態我調整了藥方。效果應該還是有的吧?」

  「這……」

  徐老三滿臉儘是苦色的道;「……這怎麼……怎麼會沒感覺呢?」

  「沒感覺?」

  風印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就對了。」

  說罷逕自拿起藥碗,轉身而去。

  徐老三剎那間懵逼。

  沒感覺就對了?

  這算是個什麼說法?

  見風印已經走到門口,徐老三試探的問道:「先生……您是在試藥嗎?」

  「嗯。」

  風印沒有隱瞞。

  這是他幾番冥思苦想之下,想出的一個權宜之計。

  骨子裡自然是測試化靈之氣是否可以借助藥材轉嫁出去,表相卻是在營造一種試驗新藥的假象。

  這事兒很快就得傳出去:神醫經過了千百次的試驗,終於製造出了某某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好藥,正是掩護化靈靈氣的最佳手段……

  「先生我一定竭力配合!我一定好好喝藥……爭取讓先生的實驗早日完成,如此也算是我有點小小功勞……」

  徐老三喜不自勝,自告奮勇,感覺自己已經找到了一條不花錢就能治傷的康莊大道。

  「你想什麼呢,一碗五十兩,不免費。」風印道。

  「啊這……」

  徐老三傻了眼。

  你拿著我做實驗,居然還要收我的錢?

  「你不樂意?哦,你不樂意也無妨,我相信外面很多人都會樂意配合我。」

  風印滿臉儘是無所謂的說著,一停不停抬腳就要出門去。

  撲通一聲,褲腿已經被抱住。

  腳下。

  徐老三一把鼻涕一把淚:「先生,我願意啊先生……」

  「我什麼都願意……」

  「先生,我隨便你,怎麼搞我都行……從此刻起,我就是你的人。您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徐老三卑微道。

  「哼!賤皮子!就你那腦仁兒還不如杏核大,裡面全是豆腐腦的腦袋瓜,居然也和我用心眼兒……」

  風總揚長而去。

  徐老三一臉憋屈,敢怒而不敢言。

  良久,居然拿出個尺子在自己頭上量了一下,喃喃說道:「你家的杏核這麼大嗎?」

  ……

  半夜。

  風印再次熬藥。

  這一次是將包括再加倍的黃蓮等藥材盡皆熬成了藥湯,然後將一絲靈氣直接注入藥湯……

  端了藥碗過去。

  徐老三一飲而盡,喝完臉上苦色更甚,旋即又咂咂嘴。

  「先生您這次的藥……起效了起效了,雖然更苦了,但片刻之後就舒服了許多,只是比起之前那一碗,效用不那麼的明顯……」

  這一點不用說。

  之前的那一碗喝完,徐老三差點原地升天一樣的舒爽。

  這一碗喝下去,雖然亦是立竿見影的起效,但效果卻是大打折扣,差了不少。

  對於當事人來說,堪稱是顯而易見的感覺差異。

  「嗯……」

  風印皺皺眉,道:「你道我為何調整藥方,你現在這感覺才是最好,藥性首重中正平和,過急過緩都會造成身體的過度負擔,若是盡都如之前那般激烈,看似舒爽無比,卻極易留下後患,而今這般徐徐漸進的療養模式,方為穩妥。」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一節,你需要明白才是。」

  「先生說的是,果然微言大義,受教了。」

  果然,可以混在藥湯裡,或者藥膏裡,但不能單純的附在一種藥裡。如此說來……貌似可行。

  風印端著藥碗再次回去,皺眉沉思之餘,又開始給小傢伙拌糊糊。

  小東西這次吃得一臉嫌棄,皺著小小的臉兒,吃的咕嘟咕嘟。

  除了糊糊,你就不會做別的嗎?

  奶呢?

  沒奶,那個氣也行啊……總得讓俺含著點什麼吧?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7 08:28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8 09:18 PM 編輯

第十四章 溫柔不溫柔

  小傢伙又有變化。

  身上的白毛,也是越來越順滑了,隱隱發散亮光,竟然有一種晶瑩剔透的感覺,讓人賞心悅目,恨不得時時把玩。

  現在在襁褓裡,已經再也見不到最初的粉紅色小肉蛋了,唯有一團的毛茸茸。

  就像一個雪白的小絨球。

  袖珍可愛玲瓏。

  這一天下來,小傢伙的眼皮眨動了好幾下,似乎很努力的在鍛煉睜眼?

  在風印看來,很大機會明天就能睜開眼睛了。

  看來是迫不及待的要看到我了……

  對於小傢伙睜眼之後的顏值,風印心下表示了由衷的期待。

  畢竟她母親那麼漂亮……

  雖然只是養了這小傢伙兩天,但是風印現在已經有了一種,捨不得放手那種感覺了……

  「再這麼下去,等幾年後它媽媽來接她走,我反而會很不捨得吧……」

  風印嘆口氣。

  有意無意的在小傢伙臉上摸了一把,沿著小腦袋擼了一把,又在小屁股上揉了一下。

  然後有點上癮,於是又摸又擼又揉好幾遍。

  手感好到爆棚,不想停的感覺。

  「咿~唔~」

  小傢伙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張開小嘴,伸展四肢,使勁的伸了一個懶腰,打個呵欠。

  「好吧好吧,居然不樂意了,我練功好了。」

  然後風印才開始練功。

  抱著小東西一起練。

  咳咳,順便餵奶。

  風奶媽現在已經很熟練了,解開衣襟,然後開始修煉化靈經,等到靈氣洶湧而來的時候……

  小傢伙自己就上前叼住。

  配合天衣無縫。

  然後就一大一小同時修煉……

  這事兒讓風奶媽羞恥到了爆棚的地步,每一次修煉,都是將門窗關得嚴嚴實實的,而且還上了頂門棍。

  這姿勢若是被人看到了……風印感覺自己也就別活了。

  我一個大男人,一幅新媽媽餵奶的姿勢,豪放的敞開衣襟,一隻小貓兒趴在上面吃……

  而且風印也很擔心一件事,為此還專門鬼鬼祟祟的去問了一位上了年紀的大媽一些專業問題--只能問這種,要不然就被當做耍流氓了。

  所以在這次修煉的時候,風奶媽換了一邊讓小傢伙吃……咳。

  不能只吃一邊,萬一那個啥……咳。

  這點需要經驗,要不然容易失衡。

  不得不說,風印心思縝密。

  風印再次運行化靈經一個時辰。

  夜深人靜的時候,開始熬藥。

  這一次將手頭上的所有藥材,盡數都熬成了藥膏;用手團了團,搓成了一個個的小丸子。

  然後又每一個小丸子注入一絲靈氣,再隨便的弄了點蠟皮包裹了一下;就放在了一個盒子裡。

  「如果這個方法奏效,以後我可就直接躋身仙師行列了……能煉丹的那種。」

  風印心下暢然,忍不住得瑟的摳了摳腳丫子。

  ……

  後半夜。

  風印自臥室地道悄然而出,去到了本鎮另一處自己早早買下的小小院子之中,處理好痕跡,換好衣服,趁著夜色,蒙面而出……

  自己已經到了後天九品,實力暴增何止一倍?

  之前很多限於實力不濟只能乾瞪眼的任務,可以完成了。

  雖然有了化靈經靈力這張強力底牌,兩袖金風指日可待,但螞蚱再小也是肉,任務做多了,等級晉陞,好處還是大把大把,賺錢就是硬道理。

  更何況,戰鬥經驗那是任何金錢都買不來的。

  ……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有類似動作的還有徐老四,這一夜之間,徐老四足足往復了四回。

  隨著無數的江湖人物湧入這座普通的邊陲小鎮,鈞天鑒上的信息更迭幾乎如同一遍遍的瀑布沖刷,任務目標人物層出不窮。

  海量的鐵牌級任務刷屏而過。

  一夜之間,隨著或者悶哼或者慘叫的絡繹不絕……

  大量任務紛紛被完成,任務目標也隨之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徐老四最後一趟黑著臉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他這一晚上足足跑了七八個地方,可看到的只有屍體,所有目標人物,在他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還在喘氣的。

  一夜奔波下來,竟是一無所獲。

  自己看上的幾個目標人物,其中三個都是被那個可惡的名字率先完成了。

  「任務已完成,完成者:鐵牌溫柔。」

  「任務已完成,完成者:鐵牌溫柔。」

  「……」

  先後三條信息出現在鈞天鑒任務單下面,徐老四差點一口老血噴將出來。

  這你媽……

  你倒是給我留一個啊……

  這個該死的殺胚!

  幾個稍弱一點的目標,竟然被他完成得一個也不剩了!

  還全都是一……劍?斃命?

  看來這個殺千刀的溫柔擅長兵器是劍?

  更加離譜的是,這個殺千刀的溫柔居然將目標人物身上財物也都洗劫一空……

  你說你吃肉,就不能給咱們留口湯,那怕是湯底呢?

  最後一個,徐老四已經到了,而且目標人物還在,正要動手的時候,卻看到一棵大樹上寒光一閃,一道黑影閃電般衝出。

  就在自己面前一掠而過。

  帶起寒風吹起了徐老四的髮絲,也讓他的眼睛幾乎鼓出眼眶。

  他眼睜睜的看著,這黑影隨後就是橫掠五丈距離,直奔目標。

  只聽噹的一聲,目標人物警覺,及時拔劍對了一招。

  雙劍對撞中光芒火花一閃。

  然後不知怎地,自己就眼睜睜的看著目標人物脖子裡衝出來一道血光,歪歪的跌倒。

  一節斷劍衝上天空,在空中翻著跟頭映著月光,一圈圈落下。

  還沒等屍體跌倒,那道劍光回轉,目標任務身上的錢袋子就不見了。

  然後劍光飛起,在半空中光影消失,想必這位溫柔已經收了劍。

  而那瘦削的身影,已經衝上屋頂,似乎回頭對徐老四看了一眼,目光在夜空中,冰冷閃爍一下,然後才閃身不見。

  就那一眼,將徐老四看得渾身涼透,似乎一下子連心臟也被冰凍。

  那雙眼睛,冰冷,冷靜,在暗沉沉的黑夜裡,依然是那樣的如同堅冰一般,讓人清晰可見,一看就是心中陡然涼透。

  一眼看的徐老四半天沒敢動彈。

  脊樑上一陣陣的發涼,就像是一條毒蛇在背上來回的爬了好幾圈……

  那眼神中的意思,徐老四完全能讀懂:再跟我搶買賣,打死你!

  徐老四直接連抵抗的心都沒有,連罵一聲都沒敢--哪怕是那位溫柔離開好久之後,也沒敢罵。

  徐老四這一晚上憋屈得差點沒爆炸。

  但心底亦有濃濃的寒意升起:這個叫做溫柔的殺手,貌似修為實力越來越強了。

  比起上一次將哥哥打傷肋骨的那個時候,強了何止一倍!可是問題就來了,他為什麼能進步這麼快?

  這才幾天?

  鐵牌級別任務,並不是說任務目標的實力就一定不如完成狙殺的鐵牌殺手。

  而是單就難度來說,鐵牌殺手有可能完成這個任務。

  換言之,出動的鐵牌殺手不如目標人物強,反而被殺也是尋常事。

  只要你一天沒有達到更高的銅牌難度級數,就只能接鐵牌任務,要不然就是找死。

  基本任務目標的實力要到前一萬名鐵牌殺手才能處理的地步的時候,任務才會主動升級,晉陞為銅牌任務級數。

  而鐵牌殺手如果殺了銀牌目標人物,就自然升級銅牌。

  這裡乃是越兩級殺人,不是筆誤。

  因為多次任務衝突,徐老三可是很關注這位溫柔的殺手排名。

  殺手名:溫柔。

  殺手序列:十三萬零二百二十二位。

  級別:鐵牌。

  一夜之間,隨著那三個目標任務完成,溫柔的殺手排名,從原本的十七萬三千五百七十七,一口氣提升了三千多名,來到了十三萬零二百二十二位。

  一夜提升四萬多名!

  那麼死在他手中的這幾個目標任務,份量有多重,徐老四心裡清清楚楚。

  徐老四嘆口氣,看著自己的排名,半晌無語。

  徐大地。

  六十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位。

  鐵牌。

  這數字還真特麼吉利……

  雖然都是鐵牌,看似處於同一水準,但是自己與這個溫柔之間,差距已經達到了遙不可及的程度。

  「若是下一次碰上,估計對方一巴掌就能拍死我們兄弟倆了……上次還能有來有回的打上一個回合呢……哎。」

  徐老四回房。

  徐老三充滿了希冀的問道:「完成了幾個?」

  徐老四一肚子苦水:「……」

  片刻後,才在徐老三追問下說出來:「又遇到溫柔了……」

  徐老三一下子愣住,突然破口大罵;「那個該死的溫柔!這個王八蛋,簡直不當人子!一直追著咱們兄弟屁股後面,他什麼意思?!」

  「都把我弄成這樣了,還不罷休!太過分了,大家都是鐵牌,簡直欺人太甚!」

  「等我傷好了,一定要他好看!」

  徐老三怒火熊熊。

  徐老四白了臉:「哥,慎言……那個溫柔……現在很……很不溫柔……」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7 08:29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8 09:25 PM 編輯

第十五章 小公主睜眼了

  風印一身清爽回到了臥室,又是一番操作,確認已經將所有痕跡盡數抹去了,這才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今晚出去,出手三次,三次盡皆成功。

  更關鍵的是,這三次出手,讓風印切身感覺到了自己與之前巨大的不同,有如一步登天般的驚人進步!

  那種行雲流水的感覺,那種一切盡在掌握,把握滿滿,出手就感覺已經掌握了敵人生死的感受,實在是太過癮。

  「比之前容易得太多了,一招搞定目標的感覺太好了。」

  風印忍不住的笑歪了嘴。

  很有一種『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瀟灑。

  還有種『一擊必中,遠揚千里』的裝逼。

  『貌似已經達到了古大大小說中那種殺手的境界……我感覺我有點像是葉孤城……嘖嘖,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葉孤城未必有我帥氣。』

  今晚合計完成三個目標。

  兩個淫賊,奪人妻女,殺死家人,佔據家產,還有一個專門搶劫普通百姓和客商的雜碎。

  每一個都是罪大惡極惡貫滿盈的敗類,風印殺起來毫無負擔,甚至是大快心胸,除惡即是行善的認知,早已鐫刻心底。

  鈞天手的公正性,乃是整個大陸公認的,就算是上了榜的目標,也沒人認為自己是冤枉的,無可辯解。

  這一點的公信力,大陸第一,毋庸置疑。

  除了好奇鈞天手的情報渠道之外,風印從不擔心自己殺錯了人。

  「這把劍,也是時候退休了。」

  風印有些珍惜的撫摸著手中的劍,眸子裡,有深深的不捨。

  劍身寒光微微顫抖,似乎也是不捨離開主人。

  這十年殺手生涯,風印的慣用武器是劍,但是鈞天手制式的刀劍術基本通用的;自然也就談不上有多精妙,也就是個水磨工夫的熟能生巧而已。

  用劍,只不過是前世的時候所謂的劍客夢而已。

  但現在,真正到了這個時刻生死的江湖,風印已經感覺劍,不是多麼很趁手了。

  劍,兵中君子。

  但自己貌似……還算不上是一個君子?

  嗯?這個不能讓別人知道。

  風印在這些基礎搏殺術上仍舊是下了苦功夫的,自行已經到了熟極而流,信手拈來的層次。

  但現在手中這口劍,已經有了三個缺口。

  今夜第三個敵人比較警覺,雖然偷襲得手,但對方反應很快捷,更發生了一次兵器對撞,令到劍身再添損傷,更令風印心痛不已,兵器損毀度已經接近極限。

  「我不會允許你在戰場上折斷。」

  風印撫摸著自己的第一口劍,如同感覺劍身有靈一般,喃喃道:「你為我出生入死,十年相伴,辛苦了。……從今夜起,你就在我這裡,頤養天年吧。」

  劍身在燭火映照下,幽光閃爍,在劍身來回流淌,似乎也是真的具備情感,在溫柔地回饋風印。

  又似乎,為了不能和主人再次並肩作戰,而感到內疚和失落。

  「將來若有機會,我會修復你。」

  風印對劍說道,輕輕嘆息一聲。

  十年了,沒有朋友,沒有夥伴,最最親密的,生死相托的,便是這把劍。

  雖然劍並非活物,但在風印心裡,早已經是自己的夥伴。

  就算今夜沒有再次受損,風印也不捨得再次用了。

  再用,意味著折斷。

  讓劍在自己手上頤養天年,或許在別人看來很可笑,但在風印心裡,卻是對自己夥伴最大的負責。

  將長劍細心的用劍油擦了一遍,再用劍油浸泡過的獸皮,細心的一層層包裹起劍,收了起來。

  珍而重之的收起。

  風印嘆息一聲,心裡多少居然有些感傷的情緒。

  不捨,與空虛。

  同時還意味著,又需要想辦法換兵器了。

  不過這一夜的收穫還是很不錯--

  ……

  隨著鐵牌一陣微微的光芒閃過。

  第一個目標的任務獎勵率先來到:兩個饅頭,十兩銀子,一顆低品階洗髓丹,一顆低品階元力丹,還有一門步法秘籍,隨風步。

  第二個目標的任務獎勵內容,與第一個基本一樣,連步法都是一樣的隨風步。

  「虧了。」

  風印心下不禁嘆氣;鈞天手殺手獎勵機制仍舊存在漏洞,第一次得到秘籍功法的時候,自然充滿驚喜,可是再之後得到同一冊秘籍的時候,只有心碎。

  這完全相同的兩本步法,其中一本完全重複,直接就成透徹頭尾的廢品,賣都賣不出去。

  鈞天手殺手太多了,這些基礎步法什麼的早已經爛大街……

  總算第三個任務目標獎勵沒有再給一本隨風步:

  兩個饅頭,二十兩銀子,一顆中品洗髓丹,一顆中品元力丹,一門腿法,翻天腿。

  翻天腿這本腿法的名字雖然霸氣,卻仍舊改變不了乃是普通低階的事實,聊勝於無而已。

  「這一晚忙活下來的收益不小,但卻不如預期,也就是這第三個目標比前兩個可是要翻了一倍的獎勵還算不錯……果然難對付的有難對付的好處,光是能在我偷襲得手瞬間,有所反撲這一點來說,就比前面兩個強得太多了……」

  眼看就是黎明。

  風印乾脆運起化靈經修煉,順便將新到手的腿法和步法,牢牢記了下來。

  前後才用了不到半刻鐘的時候,就已經將秘籍內容都記住,歷歷在目,全無遺漏。

  「不但是我的資質體魄有所提升,連靈識大腦都水漲船高,這化靈經,還真是牛逼。」

  「若是之前的我,就算專心一意,也難得這麼快就將秘籍內容盡數領悟,而且還是很容易就專注下來,不會分心的那種。」

  風印對於當前狀態深表滿意。

  這一輪的修煉完畢之後,愕然發現床邊,襁褓裡面,一雙琥珀也似,漂亮的不像話的藍眼睛,正自好奇而親暱的注目著自己,充滿了全心全靈的依賴意味。

  一聲微弱而嬌柔的叫喚,怯怯的:「咿唔~」

  ……

  「漂亮!」

  風印幾乎迷失在這雙漂亮眼睛的魅力深邃之中,隨即才是驚喜莫名:「竟然睜眼了!!」

  風印將小傢伙抱過來,先摸了摸屁股,發現沒有自主污染,這才終於放心,將之抱到牆角便盆上,把了把,成功的解決臭臭,擦了屁股抱回來。

  兩眼再度聚焦在小傢伙的漂亮眼睛上,忍不住將自己額頭輕輕抵在小小的毛茸茸額頭上,小聲道:「你睜開眼啦?怎麼能這麼漂亮呢呵呵……」

  小傢伙「咿唔」一聲,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一派乖乖巧巧,一點點掙扎跡象都沒有。

  「你想說什麼?」

  「咿唔。」

  「嗯?再說一句?」

  「咿唔……」

  小傢伙終於不耐煩起來,四個小爪子開始動,嘗試著要爬出襁褓。

  風印試著放開小傢伙到床上。

  小傢伙努力的撐起四條腿,想要站起來,但剛剛撐起來,就骨碌一下側倒。

  半晌都沒有能挪出去一厘米。

  「咿唔,咿唔,咿唔……」

  小傢伙叫起來。

  「咋回事?餓了?」

  於是風印又開始拌糊糊。

  這次,將低品洗髓丹捏碎了一顆,放進糊糊裡。

  沒有直接用中品的,倒不是風印不捨得,而是發現了化靈經的靈效之後,風印已經不打算自己用這種品質的洗髓丹了,反倒是擔心怕小東西難以負荷、承受不住。

  濃稠的半碗糊糊餵了進去,小傢伙吃的累了,趴在風印手心呼呼喘氣,雪白的小肚皮微微起伏,然後又伸出舌頭舔碗,一幅還沒吃飽卻又吃不動的樣子。

  我雖然吃的很累了,但是我沒飽。

  「我去……你吃的份量已經超過你的整副身體了……居然還沒飽?前世的小說誠不欺我,高階妖獸的肚子都是無底洞啊!」風印咧咧嘴。

  小傢伙努力的伸長脖子,小嘴向著風印胸前位置湊過去,粉嫩的小舌頭一伸一伸的,充滿了渴望,似是有的放矢。

  小爪子努力的往前抓:「咿唔……」

  顯然,哺乳動物的生命本能驅使,這小傢伙想要換伙食了。

  「打住,修煉的時候再吃……現在吃沒用。」

  「吸不出來的,哎,哎,哎……」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7 08:29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8 09:33 PM 編輯

第十六章 看我震驚你一臉!

  「嗨嗨嗨……現在沒有。」

  風印急忙在小東西頭上輕拍一下,急忙往外拉。

  但是小傢伙使勁的叼住,居然不鬆口,被拉得老長……

  才「啵」的一聲拉了出來。

  小傢伙咿唔一聲,委屈的看著他,小舌頭伸出來,上下嘴唇的各舔一下,饞涎欲滴的樣子。

  你說謊,分明有,怎麼沒有了?

  「祖宗啊……」

  風印趕緊又去拌糊糊,這次沒放洗髓丹。

  總要嘗試一下粗茶淡飯能不能養活吧,咱也不是大富之家啊。

  然後就見小東西吃了一口,直接吐了出來,漂亮的大眼睛睜得更大了,滿眼儘是委屈的瞪著風印。

  這次缺了東西啊……怎麼回事?

  「……」

  風印登時一陣無語,就這麼點細微差別你也吃的出來,那可是洗髓丹啊,如果你每頓飯都要吃,我到哪裡弄那麼多洗髓丹給你吃?想要吃破產我嗎?

  要知道,您老人家一天可是要吃七八頓的……

  可是面對那漂亮眼睛的注視,風印迅速敗下陣來,苦著臉,將一顆元力丹捏碎,攪在了裡面。

  果然,這一次小傢伙就吃得賊香,稀裡呼嚕,風捲殘雲。

  「原來你不是只吃有洗髓丹的糊糊啊,而是啥都吃……但前提條件是,這東西要好,最起碼得有元力丹……」

  風印無力的躺在椅子上,兩眼無神:「你媽媽在哪裡?趕緊來讓她帶走……老子養不起,老子是真的養不起你。啥家庭條件啊,一天七八顆丹藥……這不是逼著我去殺人嗎?」

  「咿唔~」

  小東西努力的用自己毛茸茸的腦袋在風印手上蹭蹭,充滿了親暱。

  小舌頭舔一會自己的前爪,就舔一會兒風印的手,癢癢的。

  小小的尾巴最為靈活,在風印手上掃來掃去。

  風印不禁心軟,將小傢伙合在手心裡,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兩個大眼睛,無奈道:「誰讓我是一個這麼有慈悲心腸的殺手呢……得了,只好留下你啦。」

  小傢伙無辜的睜著眼睛看他,輕輕的叫:「咿唔,咿唔……」

  聲音微弱,幾不可聞,充滿了稚氣,卻叫的讓風印感覺蕩氣迴腸的。

  抬起柔柔的一個小爪子,抓啊搖啊的放到風印手上,試探的按了按,然後抬頭,奶聲奶氣:「咿唔……」

  「嘿嘿……放心吧,不捨得扔掉你的。」

  小傢伙叫得更歡了:「咿唔,咿唔……」

  「沒事,我說到做到。」

  「咿唔,咿唔……」小傢伙叫起來沒完了。

  「高興了?哈哈……哎喲哇操!」

  噗的一聲。

  風印多了一手的粑粑,剎那間臉都扭曲了。

  「臭死我了……」

  小東西委屈的眼睛看著他,我明明都提醒了這麼多次……你非不管,非要等到人家憋不住這能怪誰?

  清洗半天,風印精疲力竭。

  「原來小傢伙叫的急了就是想要拉屎……哎,還是沒經驗,鏟屎官也是需要歷練的。」

  風印極為懊悔,這本是可以避免的。

  ……

  天色一亮,小鎮上突然喧嘩聲大了起來;晨風起,一陣陣呼呼啦啦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嘹亮的號角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那是大秦從昨天開始向著這邊駐紮的軍隊。

  看來今天已經集結完畢了,即將展開行動。

  再過片刻,鏗鏘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威勢駭然。

  無數的江湖好漢走出房門,目送著森嚴的軍隊經過,面無表情。

  青衣閃現。

  吳鐵軍出現在街口,向著風印的小店,快步走來,面容倍顯急切。

  在他身後,乃是一個青衣人,面容清臒,只不過,此人的袖口和領口,赫然是兩道金線,中間乃是一把金劍。

  步履從容。

  風印將小東西放在床上,去開門。

  小東西很明顯不睡了,睡飽了,開始掙扎,四個小短腿開始努力的動作不休。

  骨碌,跌倒,爬起,骨碌……

  小東西雖然是初生,卻一直努力的爬起來跌倒爬起來跌倒……

  幾番嘗試之下,居然往前挪動了一點點。

  雖然只是些許差異,卻已經令到小東西感到由衷的驚詫,呀……我出來了一點點?

  卻宛如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不禁更加努力。

  第一個目標,直指那邊的大枕頭。

  「咿唔咿唔……」

  小東西在不歇的奮鬥,估計得努力到想歇的時候為止……

  於是,床單沒有多長時間,就好像是好幾個人盤腸大戰了一番一般。

  ……

  風印推開門的那一刻,吳鐵軍與另一個青衣人剛好來到良心醫館的門前,抬起手準備敲門的時候。

  「先生這麼及時?」吳鐵軍心下生出詫異之感,這配合得太巧了吧?

  「巧合而已,此刻豈非正是開門時分。」風印笑容很和煦。

  他當然不會說是從門縫裡看到了。

  吳鐵軍有些驚疑不定的打量了風印兩眼,總感覺這個小郎中怎麼一天不見,身上的氣勢也變了許多。

  昨天自己過來,這小子還是有些緊張的。

  但是今天,卻變得自信了許多?而且更加給人一種『神醫在世,妙手回春』的信賴感。

  這是怎麼回事?

  而吳鐵軍旁邊那青衣人眼睛深陷在眼窩裡,頗有幾分意味深長地看了風印一眼,目光銳利,帶著幾分審視,幾分懷疑。

  風印只感覺渾身一寒,似乎自己全身從裡到外,都被這一眼看透。

  一種獨屬於上位者的氣息,撲面而來。

  頓時心中一凜,這老頭,身份恐怕不簡單。

  大人物啊。

  他吸口氣,道:「吳隊長盡早前來,可是要開拔了?」

  吳鐵軍頷首微笑,站得筆直如松,渾身上下的衣服竟不見半點褶皺。

  連腰間紮住的那一圈,一應褶皺都呈現極為美觀的整齊劃一。

  但聞其沉聲道:「其中一個原因自然是要開拔了,此次變故來得突兀,但事發地點就在左近,我估計明天後天,就會有傷員護送到您這邊來……除了江湖客之外,還得包括軍方的傷員。」

  風印皺眉,道:「若是人數太多,我這邊只怕會看顧不過來。」

  「太多倒也不至於。」

  吳鐵軍道:「但舉凡是被送過來的,起碼也得去了半條命,甚至更重……屆時還請先生盡力護持……縱使沒有時間騰不出手療復傷勢,也請盡力施展手段,吊住傷者一口氣。」

  風印頷首:「我自然會盡全力。但有句話仍要說在前面,人力有時窮,藥醫不死病,那種必死無疑的傷勢,我也沒有辦法,縱然不欲妄自菲薄,但起死回生仍舊超出我的能力範疇。」

  吳鐵軍精神一振:「生死有命,這一節吾等自然理會的。」

  旁邊青衣老人淡淡道:「小娃娃口氣果然不小,你這意思是否是說,只要不是必死之傷,到了你這就能有轉機?」

  風印笑了笑,道:「老爺子玩笑了,我可沒有這意思,我只能保證盡力而為,其他種種,各憑機緣。」

  「哦?機緣?」

  「兩位都是軍旅中人,慣歷生死,該當明白很多時候,傷勢因人而異的。有些傷在不同人身上,反應不同。比如在這人身上是這種傷,死不了,可另一個同樣傷勢者因為體質有所差異,卻挨不到救治之時。這就是因人而異。」

  「還有因心而異,比如說肚子破開,腸子斷出來了,本來這種傷未必死,但有些人承受力差,自己以為自己活不了了,那麼在這種潛意識之下,他自己主觀的放棄了求生意志,就真的返魂無術了。」

  「所以我只能說,盡力而為。」

  「此言有道理。」

  老者沉思了一下,道:「但什麼叫做潛意識?就是自己認為自己活不了的指代嗎?」

  「也可以這麼說吧。」

  風印道:「有些人絕症在身仍舊心態豁達,有些人一點小病就疑神疑鬼,亦是潛意識表現方式,前者往往生機旺盛,可以最大限度的與天爭命,後者生機不靡自萎,壽數不折自損。」

  「明白了。先生果然是高人,微言大義,受益匪淺。」

  青衣老者若有所思,神色已然有點嚴肅了起來,不復初初的居高臨下。

  顯然,他已經有點相信風印是個真正有本事的人。

  至於說到完全相信,自然還不可能,畢竟還沒有親眼見證風印的醫術,光說不練終歸可能是假把式。

  只是憑著那幫江湖漢子們的越來越玄乎的那種口口相傳,是絕對無法讓他相信的,甚至青衣老者認為,那些說辭,就像一個江湖騙子在忽悠。

  吳鐵軍這個棒槌或者好忽悠。

  但老夫,豈是那麼好忽悠的?

  吳鐵軍看了看老者臉色,看他神色有些緩和,才轉頭對風印說道:「還有第二件事就是……這是我的……一位長輩,身受內傷多年,這一次,進入秘境,全仗老大人壓陣,但老大人傷勢已經有三十多年沒有痊癒……先生能否給看看,即便是暫且緩解,也是好的。」

  風印點點頭,沉聲道:「老先生伸出手我給把把脈。」

  說到這個,風印現在可是絲毫不懼。

  老者眼中的懷疑與審視,風印自然能看得出來也感覺得出來。

  而這青衣老者有些刻意的在氣勢上壓迫自己,那種想要『拆穿眼前這個騙子』的心思,風印也是瞭解的很。

  但是……呵呵,昨天或者怕你,但是今天,嘿嘿嘿,現在老子可是真正的神醫。

  想要拆穿我,神仙都做不到了!

  看我震驚你一臉!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8 12:02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8 09:41 PM 編輯

第十七章 何必去

  老者這才在桌前坐了下來,緩緩伸出手,道:「先生請,我這舊傷已經有不少年頭,大秦國內的知名醫者,老夫基本都拜訪過了,大多都只能收治標之功,略略緩解,難得究其根本。聽聞先生仁心妙手,呵呵……」

  說話間,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瞥過吳鐵軍一眼,眼神中滿是無奈。

  顯然,老者對這一次看病並沒抱什麼希望,多半是吳鐵軍苦求良久才勸來的,頂多就是萬一的指望。

  還有一種心思便是拆穿這個假神醫的把戲--如果是假的話!

  吳鐵軍臉色古板,嚴肅道:「大人此言差矣!有病就應該看病,有傷就應該治傷,天底下沒有包醫百病的神醫,卻有專精一門的良醫,說不得風大夫就是專精陳年老傷的良醫呢?試一試,沒準就治好了呢!」

  老者額頭青筋跳動一下。

  狠狠的斜了吳鐵軍一眼,無奈嘆息,只好不再言語。

  身為大秦彩虹天衣青衣部天南路大總管,他可說是位高權重,便是一般的封疆大吏,或者級別比他高,但絕對沒有他行事肆意瀟灑,無所顧忌!

  但又有誰知道他自己心裡的苦痛?

  哪位大佬想想辦法幫幫我,將吳鐵軍這個愣頭青給我調走?

  這種只認死理,古板嚴肅,不懂絲毫變通,外加脾氣硬得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的人,真的很難打交道!

  尤其是作為自己的屬下,自己這位大總管經常會被他頂的不想說話!

  動不動就是一句:大人此言差矣!

  每次聽到這句話,自己就想立即跑回京城,將吳鐵軍的爺爺從家裡揪出來揍一頓!

  差你個頭啊!

  說一句頂一句,若不是看在你爺爺和老子是老兄弟的份上,恐怕你早就被我趕到天邊去了。

  比如這次,自己分明不想來,但是這貨挺在自己面前,就是不走。

  走到哪跟到哪,就一句話。

  「請大人跟我去看病。」

  語氣古板,全無起伏,活像是下命令--到底老子是上級還是你是上級?我可是比你小子高出了好幾十級好不好?

  但是……沒辦法。

  「不去,這麼多事壓在身上,哪有時間看什麼病?再說這病,在京城都治不好,這鄉野之間,哪有良醫?」

  「大人此言差矣!」

  「你身為下屬,要知道禮敬上司,聽從命令,我說不去,就是不去。」

  「大人此言差矣,有病就應該治!」

  「你滾出去!」

  「大人此言差矣,屬下來乃是有要事,也是為了大人身體著想。」

  「你,你你……你要氣死老夫!」

  「大人此言差矣,屬下一心為公……」

  老者氣的一肚子大便。

  差點崩潰。

  沒辦法只有躲著,結果特麼的去個茅廁這貨都要跟著。

  他也不一起方便,就直挺挺站在對面看著自己解手……

  然後自己一邊尿,他就在一邊勸說:「大人,必須要去看看了,您看您現在,撒尿都快結冰了……」

  「我去你爺爺的……我去還不行嗎!」

  老者實在是忍不住了,大發雷霆一頓之後,終究還是乖乖地跟著來看病了……

  惹不起惹不起!

  也是要看看,究竟這個鄉下野郎中給吳鐵軍下了什麼邪術?讓他居然如此的深信不疑。

  要知道這種死疙瘩的強種,想要讓他全身心的佩服認同,也是一絕大的本事啊。

  連他親爺爺都做不到,沒想到一個野郎中,居然能做到了。

  老頭心裡一片無奈,現在就盼著或者將這傢伙調走,或者老夫自己調走……

  奶奶滴,真你媽受不了了……天底下怎會有這種一根筋!

  最好將這傢伙調到總部去遠遠離開自己視線……但這麼一想卻又洩了氣。

  因為這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的傢伙就是從總部被一步一步地趕下來的,十幾年連貶帶降職,從京入道,從道而府,自府而州。

  一路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南疆岳州。

  從總管到千人將,再到五百人大隊長,再到三百人中隊長,再到一百人小隊長,再到五十人的旅隊,再到現在,三十人的隊正……

  已經是降無可降!

  一位扛著六品官銜的三十人的隊正--整個大秦帝國唯此一位,名副其實蠍子粑粑獨一份兒。

  偏偏都到了這地步了,還不知悔改。

  性子還更加的又臭又硬了……

  正在思緒紛飛,卻發現這年輕的醫者已經將手指從自己手腕上拿走了。

  抬頭問道:「怎樣?」

  吳鐵軍也是上前一步,充滿了希冀的注目於風印,顯見是期盼著風印能夠給出個可治的答案。

  ……

  在昨天那幾個『多年內傷』被風印一同忽悠,忽悠得暈乎乎的離開之後,風印的神醫之名就已經不脛而走。

  而這個結果不免讓吳鐵軍對風印的信心,就更大了許多。

  這才有了昨晚上將這位老上級熬鷹一般的熬了一晚上。

  這兩人都是一夜沒睡,就那麼硬熬過來的!

  終於在老頭撒尿的時候挺不住了,自己就站在對面瞪大眼睛看著老傢伙撒尿……

  雖然事後被暴揍一頓,但是終究還是將老東西拉過來了。

  「這個……老先生的傷很是麻煩,更兼是積年老傷,傷了根本命元,勾連內元壽數,恕我的閱歷淺薄,似懂非懂,不敢輕易下手嘗試。」風印很直白的說道。

  這話看似耿直,其實風印心裡明白:這種大人物受了傷,名醫無數爭搶著診治,若是能治,早好了。

  若是不能治,豈不就是命元根本,本源受損?

  只有所有人都束手無策,才會讓吳鐵軍病急亂投醫的拖著來找自己,那不是陳年老傷,又是什麼?

  ……

  吳鐵軍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黯淡下來。

  老者倒是露出來讚賞的目光,道:「我這傷果然積年老傷,能看出這點倒是不足為奇,但能夠看出傷勢勾連內元壽數,卻非良醫國手莫為……造成這傷勢的因頭乃是奇門真氣,你說看不出個所以然,亦在情理之中,以你年歲如何能知那許多詭奇派門秘奧,當年的那些個詭異奇門,現在都已銷聲匿跡了……」

  風印話鋒一轉,道:「不過……不過……」

  說著說著,猶豫之色七情上面。

  「不過什麼?」吳鐵軍眼中光芒再次茂盛起來,充滿了期望。

  「老先生這陳年舊疾,由我親手療復,確是力有未逮……若說全無醫治之法,卻也未必……」

  風印皺眉,一臉心疼道:「當年祖上曾經為我留下了一些丹藥,號稱可以起沉痾,療絕症,生死人,肉白骨……我之前曾遇命懸一線,卻又超出我能力範疇的瀕危患者,曾請出此藥救治,盡皆應驗如神,然而歷年耗用,靈藥已是所剩不多,更兼我近年來自覺醫道藥理頗有進益,致力於鑽研這些丹藥,不斷地試驗配置,亦有耗損,到得眼下,雖有進展,卻難有祖傳靈藥神效……老先生傷勢沉重程度,更在我往昔所遇最沉重傷勢患者之上……這個這個……」

  他為難的皺起眉頭。

  但是,『起沉痾,療絕症,生死人,肉白骨』這幾個字,卻已經如同驚雷一般落在了吳鐵軍耳朵裡,尤其那『丹藥』兩字,更是讓人特別敏感。

  祖上留下的前綴……更加是重中之重。

  顯然,這位郎中,祖上應該是頗有來歷……

  吳鐵軍目光頓時燈泡一樣的亮起來。

  他滿臉熱切,一把抓住風印的手腕:「風兄弟,你若是能治好何老的病,你以後,就是我吳鐵軍的親兄弟!你……你一定要想想辦法。」

  何老。

  這是風印第一次知道這老者的姓氏。

  心思轉動之間,不禁想起來一個傳說中的大人物,看著老者臉上淡金一般的臉色,基本可以確定。

  看著風印臉上神色,老者微笑:「老夫何必去!」

  何必去。

  果然是他!

  彩虹天衣青衣部,天南道大總管。

  被江湖中人稱之為修羅殿主,何必去。

  傳言這位何大總管若不是因為身受重傷難得痊癒,恐怕早已經升職為青衣部三大魁首之一。

  或者,成為整個彩虹天衣的四方巡查之一也說不定。

  何必去,孔高寒;馮破戟,楚笑談……

  這些都是彩虹天衣的大人物,威名赫赫,震動江湖。

  此前風印怎麼也想不到,驟現於邊陲小鎮的一個秘境,居然引動了這種人物前來,而且還來找自己看病。

  「既然是何老大人,那麼風某自當奉上,老先生為國為民,一生勞苦功高,區區一枚丹藥,風某自然能拿的出來。」

  「兩位稍等。」

  風印歉意頷首,疾步而去。

  到了自己房間,從櫃子裡取出來一個玉瓶。

  裡面,自然就是他之前剛剛揉搓出來的藥丸子。

  每一粒,都包裹得很細緻。

  從裡面取出一顆,隨即將剩下的放回原處。

  隱約可見,裡面就只有兩顆了。

  醫館中,何必去微微瞇著眼睛,神念流轉,唇角露出一絲笑意。

  隨即風印就跨步而入,臉上有些糾結不捨的道:「不是小可小氣,實在是這藥,用一枚便少一枚,小可我……慚愧至極,這麼多年了,也沒有能力完全研製出來,妄圖貪天之功,卻是不自量力。」

  「這祖傳靈藥,用以救命還有被我糟蹋的,就只剩下了這最後三顆,而今拿出來這一顆,就只剩下兩顆了……哎,風某真是愧對祖宗,也愧對何大人。」

  風印聲情並茂。

  何必去微微頷首。心中很是有些舒服。

  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為了……

  這小子倒是沒說假話。

  「以我判斷,此藥雖有神效,但只得一顆未必能夠根除老先生的病情,不過想來能夠穩定幾分傷勢是可以做到的……當然,我之判斷乃是以我對這丹藥的往昔療效作為判斷依歸,就算在老先生身上完全沒有效果,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風印很誠懇地說道:「所以,我對療復何老先生傷勢,實無任何保證,更不知道療效幾何。何老先生您看……」

  「無妨。」

  何必去淡淡微笑:「能用一顆,已經是莫大之喜,此行不虛。不管有效無效,老夫都足感風先生盛情。」

  「嗯,由於年歲日久,所以每年我都會用蠟殼重新包裹……老先生請用,直接吞服便可。」

  風印揭開包裝,露出黑黝黝的一顆丸子。

  小心的剝掉蠟殼,一股藥香,已經隱隱散發出來。

  「蠟殼既開,需立即服用,方不損藥效。」風印急促道。

  何必去接過藥丸,一口吞服,全無遲疑。

  而在服藥的第一時間裡,渾身靈氣已經貫穿天地重樓。

  縱使這藥有毒,他也有把握在第一時間裡,直接噴出來。

  雖然看這個小傢伙所有表現盡皆實在,而且很憨厚。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怎知一切非是做作,不是一場戲,一個局?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8 06:02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8 09:47 PM 編輯

第十八章 此物價值幾何?

  何必去作為老江湖,這一點謹慎,卻是從來不缺的。

  藥丸甫一進入喉中,藥力已經開始散發,隨著進入胃部;靈氣一衝之下,整個散開,一股奇妙的玄奇靈能,順著經脈流轉,轉眼就來到了受損嚴重的內傷患處……

  下一刻……

  一股難以形容的玄奇靈氣,突然湧動,旋即便化作無量細流,匯入了何必去的五臟六腑,自己以本身靈元封閉的三十年重傷患處,呈現出一種暖暖的,說不出的舒服感覺。

  何必去當機立斷,立即撤掉護身靈氣。

  更以本身靈氣跟上這一股特異的藥力,盡力催化,盡量發揮其效果最大化……

  本身靈氣由隔離轉為催化之瞬,那股暖洋洋的舒適感覺,瞬間充斥,那只能封印壓抑、無法撼動、無從溶解的冰寒,竟然呈現鬆動之相……

  這種暖洋洋的舒坦感覺,已經三十年未曾擁有過了!

  縱然以何必去這等涵養隱忍,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來愜意的神色,似乎連皺紋,都舒展開來了許多。

  靈氣遊走一個周天,暖意仍在持續衝擊……

  驟然……

  何必去一聲悶哼之餘,口一張,一股白色的氣體從他口中噴了出來。

  噗的一聲落在面前地面上,跟著便有一股寒意陡然升騰湧動而起。

  須臾,整個醫館便好似突然陷入冰霜世界一般,風印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變故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

  何必去吐出這一口寒氣,神色愈發舒展,凝目看著自己吐出來寒氣之處,地面上已經凝成冰霜,寒意逼人。

  「竟然……有效!」

  吳鐵軍喜形於色:「老大人,可是痊癒了?」

  「痊癒……積年沉痾,談何容易。」

  何必去搖搖頭:「不過那冰天寒毒,已經被這一顆丹藥,逼出來了十之一二……唉,若非最初不知此藥之靈奇,沒有在第一時間配合催動靈藥靈效,效能還該當再多兩成以上,果然是逆天之藥,當真是神醫手段……」

  他慨然嘆息,猶有其他。

  最大的遺憾就是,此藥存世的就只剩下兩顆,就算都給了自己,也無法盡驅寒毒……如果能有十幾顆的話,或者自己這冰天寒毒,當真就能痊癒。

  以自己對抗寒毒的三十年積累,必然可以再上一層樓,突破全新的境界。

  現在卻是沒戲了,甚至還要時刻提防冰毒的反撲,不敢消耗太多的元氣,保留大部分的功力,但無論如何,自己現在的狀況,比之之前,有了極大的好轉,卻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最起碼,全力出手一次兩次,是無礙了。

  想到這裡,本來心事重重的危機感,突然間如同烈陽下的薄雪,悄然散去。

  吳鐵軍頓時大喜過望:「真的有效!先生,風兄弟,你你……你這丹藥還有多少?」

  風印臉色扭曲:「還有兩顆……可是這兩顆,我是萬萬不會再動的了……」

  「再給我一顆如何?就一顆如何?」

  吳鐵軍言語間已有幾分哀求的味道。

  「真的不行啊!」

  風印臉色雖然糾結,但是口氣卻很堅決,道:「我現有之醫道手段,並無療復何老先生先生之能,卻很知道我這家傳靈藥的效能能到哪裡,以何老先生這樣的傷,哪怕再有十顆靈丹,也未必能完全痊癒;便是耗去這兩顆,仍是杯水車薪,無關宏旨。」

  「可將這兩顆全都用了,這丹藥就真的失傳了……剩下的兩顆,乃是我將這藥重現人間的最後的希望契機!」

  吳鐵軍眼巴巴的看著,神色間說不出的糾結矛盾。

  「鐵軍!不得無禮。」

  何必去猛地挺直了腰背,低聲喝道:「如此神藥,能得一粒,就已經是僥天之悻,怎能如此貪得無厭?」

  「是。」

  吳鐵軍立正站直,神色悵然。

  何必去拍拍吳鐵軍肩膀,嘆息道:「這種藥,幾乎可以作為戰略武器,若是斷了根,才是莫大遺憾,若是因為老夫斷了根,老夫恐怕畢生也無法原諒自己,死不瞑目啊。」

  「是。」

  何必去再看風印的時候,眼神已經有了極大的改變,道:「風先生,望你能鑽研透徹祖傳靈藥,令到此藥常駐人世,萬勿要這等神藥斷了傳承。」

  「何老說的是。」

  風印道:「要說小可煉製此藥,現在其實已經有了些眉目,但其中一項關竅,難以突破,我以我之破譯法門模仿製作此藥,幾十次中總可以成功一次,然而其他的失敗煉製過程在我看來卻並沒有什麼錯誤操作,當真就是一種成亦不知何因,敗也不知何由的狀態氛圍,全無頭緒可言,苦惱非常。」

  何必去眼睛一亮,道:「幾十次能成一次?如此靈藥有這樣的成功率已經很不錯了!也許就是即將要真正成功了;那些找不出毛病的煉製過程,未必就一定沒有毛病,一點點的推查回去,總有會水落石出的一天。」

  「老先生說的是,今日在老先生身上,試得靈藥靈效,更堅定我重現靈藥之初衷。」風印目光湛湛,堅定嚴肅的說道。

  「縱然以後仍舊困難重重,也不可輕言放棄,就憑這種神妙玄奇的藥效,哪怕十次二十次能成一次,仍足以震撼世間了。」

  何必去口氣中全是嗟嘆之意。

  現在,他對於風印的醫術,已經是半點懷疑之心也沒有,相反,一股濃郁的愛才之心,也是油然升起。

  隨即問道:「風小先生,可有意進我彩虹天衣任職?」

  風印聞言愣在當場,這怎麼治個病,居然還要弄出當官來了?

  這轉折會不會有點大啊!

  想了想還是婉拒道:「吾家雖無禁止進駐官場軍旅之家規,但一來小可閒雲野鶴慣了,受不得官場規條束縛,二來沒有研製成功祖傳靈藥,小可心裡更是別無他念……老先生飽歷世情,於官場的步步誘惑,想來不會陌生,以小可這點年紀,若是被蒙了道心,寒家的這點祖宗基業可就真的丟光了。」

  何必去越發讚賞,道:「風先生說的不錯,既如此……此事,大可從長計議。」

  說著對吳鐵軍道:「風小先生這裡,一定要加強防護,莫要出什麼事才好。」

  吳鐵軍凜然道:「是。」

  「不知道小先生,這藥作價幾何?」何必去長眉微微一蹙,問道。

  「這個藥……」

  風印頓時露出憨厚的為難之色:「老先生這話還真問倒我了,此藥傳到小可這一代,原就存世不多,小可此前雖也在外出遊歷之時曾以此藥救回過數人,但都是超出小可醫道手段之外的必死之傷,我給出此藥,旨在救人,沒有定過實價……此次雖說於老先生有用,卻也無藥到病除之功,老先生看著給吧,隨便給點就好。」

  這一來,皮球就又踢回了何必去那邊。

  本來,如果風印要高價的話,何必去雖然也會給,卻難免對其看低了幾分。

  但那一臉憨厚的糾結為難,讓自己看著給……

  這讓何必去更加欣賞的同時,也是為難起來。

  看著給?

  這特麼討價還價的時候最最難受的一句話,就是,你看著給吧。

  跟詢問愛吃什麼,說一句『隨便』,實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樣的不好辦呢!

  但看這小伙子一臉憨厚老實,眸清目正,一臉正道,也不像是有這等心機的老狐狸之輩。

  再說這藥之前沒有賣過,就只用於幾次救治必死之傷,並無收取天價報酬,這一點何必去是半點不疑。

  自己一路神念監控。

  藏的如此隱秘,而且真的只有三顆,給了自己一顆,就還剩下兩顆了。

  看這小傢伙小心翼翼的樣子,看得比他自己性命還重要,怎麼可能隨便拿出來賣?

  這位風郎中一心的鑽研神藥,濟世救人,懸壺天下,普度眾生,那種一心為了錢的事情,他這種品格高尚的人怎麼會做得出來那等齷齪事?

  何必去想了想,道:「看風小先生現在修為年紀,距離先天還有一步之遙,想來修行天賦稍稍遜色;若是給了你太過高端的東西,反而是害了你……這樣子吧。」

  他拿出來幾個玉瓶,道:「這裡有二十粒高品培元丹,二十粒高品元力丹,二十粒高品洗髓丹,二十粒高品靜心丹……」

  「此外……」

  何必去又再拿出來一千兩銀子:「小先生仁心仁術,於此地開設醫館,想必只為潛心精進醫術,圖個清靜,這些許銀錢,還望先生莫要嫌棄,畢竟平常生活,也少不得這些阿堵物。就以此相助先生維持生活。」

  說到後來,何必去有些慚愧。

  吳鐵軍更是滿臉通紅,有些窘迫的偏了頭。

  哎,我等竟然用銀兩這等污濁東西,來報答風先生這等高潔之人。

  真是慚愧啊。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9 12:05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9 12:38 PM 編輯

第十九章 大軍開拔

  風印正看著一堆東西發呆。

  這麼多貓糧!

  不對,這麼多丹藥!

  風印心裡都震撼了。

  不要說風總沒有見過世面;因為他本來就沒見過世面。

  何必去突然間碼出來這麼一大排的高階丹藥,直接將身為窮逼的風印砸懵了!

  這踏馬都是給我的?

  風印有點懷疑人生。

  甚至對何必去言說他天賦差勁之說,絲毫也不以為忤,而且還有點沾沾自喜:我之前的確資質差勁,但是現在,我有掛啊。

  盯著丹藥一會,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何必去和吳鐵軍都是有點佩服。

  看來風郎中的確是見過大世面,對這些東西,居然絲毫也沒有放在眼裡,遠遠沒有像普通人一樣震撼的瞠目結舌啊。

  人家甚至還有些不屑一顧的生氣--

  風印之所以臉色難看,卻是瞬間想到了徐老三喝掉的那兩碗藥,頓時心痛起來。

  那都是一樣的藥啊。

  給那傢伙的藥裡,蘊有與何必去這顆丹藥一樣的化靈經靈氣,而何必去所給出的這些個報酬,最少也得是值五萬兩銀子,一顆。

  而徐老三那王八蛋,先後用了兩顆……自己才算他一百兩銀子!

  而且還是欠賬!

  背後只怕還要偷罵自己是奸商什麼的!

  風印心中滴血。

  老子精明一世,糊塗一時,居然被徐老三給騙了!

  瞬間感覺徐老三面目可憎的無以復加,徐老三,你醜陋!無恥至極!

  五萬兩銀子的貨,你只給我五十兩!

  如此砍價,簡直喪盡天良!

  風印此刻已經完全忘了五十兩還是他自己提出來的這件事。

  而何必去已經在思考另一件事。

  這位風郎中雖然嘴上沒說,但是臉色依然能看得出來,對自己的做法,他並不是很滿意。

  而何必去本人也感覺很是慚愧。

  畢竟人家幫了這麼大的忙,自己只給出一堆低品丹藥,這實在是有點小氣了。

  但是風郎中現在的修為,承受不起高端丹藥啊,這事兒,委實是有點……小氣了。

  「此外,老夫許你一點前程……等你修為穩定,可領我彩虹天衣、青衣之職。風先生你看如何?」何必去笑道。

  「啊?」

  風印神魂歸竅,有些不解而且懵逼的看著何必去,怎麼又提這事兒?這已經給的夠多了好吧?

  何必去又誤會了。

  風印不解的眼神讓他想起了剛才風印的拒絕的話語,本能認為:我不是已經拒絕了嗎?怎麼還來說一次?

  何必去於是咳嗽一聲,笑道:「關於這點前程,老夫另有盤算,預設為別人無權調用的那種閒職,如此可最大限度的周全先生安全,且無須出行任務,但這個還沒有開過先例,須得等老夫回去,商討一下如何落實。」

  這下子,是真正的準備大出血了。

  捨不得大資源高職位,怎麼能拉到大賢者?

  付出與收穫,從來都是成正比的。

  這麼一想,何老大人頓時心平氣和,甚至還有些期待。

  「多謝老大人美意。」

  「不必客氣,我不是因為你的救命之恩,而是因為你的醫道潛力。」

  何必去實話實說,他有些可惜的看著風印:「你的資質注定了你在武道之路難有更大發展……在這個拳頭大才是道理大的世界,想要周全自身,必須得依附一方勢力。但世事本就難得盡如人意,你已選擇潛心醫道,武道是否能修煉到高深境界,反而是末節。」

  風印連連稱是。

  心中活潑潑:嘿嘿,這次你可看錯了,現在我於武道,才是天才級別!

  吳鐵軍在一邊,正色道:「老大人英明,記得第一次見到風小兄弟,他就說過一句話。那句話,讓我記憶猶新,心潮澎湃。」

  「什麼話?」

  「他說……」

  吳鐵軍肅容道:「當時風小兄弟說,我也是大秦人,我的身體裡,流淌的也是大秦的血!」

  何必去深吸一口氣,眼中精光四射,上下打量風印,沉重道:「不錯!說得好!」

  大秦人!

  大秦!

  外人沒有人能瞭解,大秦這些死忠們,大秦這兩個字在他們心中的份量!

  風印當時只是這一句話,就讓吳鐵軍認可了他。

  而現在同樣也是這一句話,讓本就心生好感的何必去,愈發的另眼相看,青眼有加。

  這句話,在風印的前世很普通。

  但是其中的驕傲,卻是沁在了骨子裡。

  我是中國人,我的身體裡,流著炎黃子孫的血!

  那種驕傲,與自豪;在一些個特定的時候,這一句話出來,能讓無數人心潮巨浪,熱淚盈眶。

  在這異世界的大秦,這樣的一句話,卻還沒有被發明出來。

  驀然聽到,那種心中的震撼,是莫名的強烈。

  「大秦的血!大秦的血啊!」

  何必去重重的拍了兩下風印的肩膀,滿臉紅光,讚道:「好小子!」

  大踏步出門,道:「這裡,不能出事!」

  吳鐵軍大聲道:「是!」

  轉身,砰砰砰幾聲,一塊牌子釘在了醫館門口一側,字跡迎著陽光,耀眼發光。

  「大秦帝國彩虹天衣!」

  八個大字,熠熠生輝!

  所有在外面的江湖人,在看到這塊牌子之後,臉上無不流露出來畏縮之意。

  那種恐懼,發自內心。

  不管這些江湖人是來自哪個國家,但是都知道這塊牌子的份量。

  這上面寫的,乃是大秦帝國彩虹天衣!

  甚至不是單純的青衣之屬。

  也就是說,動了這裡面的人,就是與彩虹天衣為敵!

  瞬間光環加深,江湖群雄莫名的感覺,在這塊牌子面前,自己驀然就矮了一頭。

  在大秦的這片天空下,有膽量有本錢無視這塊牌子的人,絕不會很多!

  ……

  呼嘯聲起,號角四面響起,大街盡頭,塵土飛揚。

  地面震動,極有規律,這種震動,讓人熱血奔湧,心跳急促,口乾舌燥。

  那是一種似乎發自靈魂的震動一般。

  大軍出動!

  大旗招展,一隊大秦鐵騎,跨馬而來,列隊而行,整齊有序,連後面揚起的煙塵,也是條條衝天而起,竟有一種賞心悅目的觀感。

  風印觸目所及,倍覺震撼。

  遠觀騎兵出現之時的煙塵狀況,精銳與雜牌軍之間的差別,真是清晰可辨;最精銳的騎兵即便是奔馳衝殺,身後的煙塵仍舊呈條狀升騰,絲毫不亂。

  條狀升起,整齊如龍,煙塵飛昇九天,依然如軍隊般森嚴壁壘。

  這充分說明軍隊之精銳程度,若非已經被操練到了骨子裡,隊形如何能保持這般整齊,這種隊伍,哪怕陷入生死廝殺之中,隊形也不會散亂。

  而一般的軍隊行軍,煙塵則是一團一團層疊在一起,一旦衝突交鋒,更是比之亂麻也好不到哪裡去。

  所以古代戰爭,一些個有經驗的將軍站在高處,遠觀敵軍來勢,一眼便知對方是精銳還是雜牌。

  若是看到條狀煙塵,便是臉色凝重,自然知曉遭遇到了精銳,兩軍對戰,絕對是一場慘烈血戰。

  而且心中沒有任何必勝把握。

  但若是看到散亂煙塵,往往會心頭一陣輕鬆,甚至輕笑一聲:「烏合之眾。」

  所有擔心,瞬間放下。

  觀軍陣,看揚塵,知兵事,知敵我,堪稱是為將之道的一點小常識。

  卻也是劃分知兵與不知兵的一道分水嶺!

  風印曾經博覽群書,學識淵博至極,連起點VIP付費閱讀字數都達到了幾百億字,自然是懂得這些的。

  尤其是經常看一位同姓英俊大神的書,獲益良多,當真從中學到了不少的實在玩意。

  觸目所及,三匹馬並列疾馳而過,為首的一位紅袍將軍滿臉虯髯,相貌極為粗豪,膀大腰圓,虎背熊腰。

  坐在馬上,便如一頭黑熊一樣。

  只是看到他的體型,就忍不住想到,這樣的將軍在衝鋒陷陣的時候,那種所向無敵,所到之處摧枯拉朽的絕世英姿!

  這將軍目光一掃,看到了何必去就在路邊,一停不停,就在馬上疾馳中抱著長槊向著何必去一拱手。

  寒光在槊尖映日一閃,一停不停的呼嘯而過。

  大軍拉開氣勢前行,哪怕是皇帝就在路邊,也不能停下行禮。

  這一拱手,已經是極高的禮數。

  何必去亦是肅容而立,拱手還禮,隨後便是大軍潮水一樣,奔湧而過。

  三騎一排,陣列整齊,戰馬揚蹄的節點,亦是整齊劃一,馬尾的擺動,幾乎形成一條直線,充滿了一種肅殺美感。

  一排排縱馬疾馳,錯落有序,絲毫不亂,馬上騎士一個個頂盔摜甲,身子挺得筆直。

  長矛紅纓如海,矛尖白光映日,閃爍冷光一片,竟然讓人感覺這天地間,肅殺冰涼。

  紅色披風迎風飄揚,就如一條血河,澎湃而過。

  始終沒有人說話,更加沒有人有多餘動作,盡皆目視前方,絕不斜視。

  風印第一次感覺到,就這麼看著軍隊從面前飛馳而過,竟是這般的賞心悅目、百看不厭。

  潮水一般的軍隊過了足足一個時辰,居然有一種意猶未盡,沒看夠的感覺。

  風印心頭澎湃。

  甚至感覺眼眶有些發熱。

  他想到了前世,曾經在某些特定時候看到的,那同樣森嚴壁壘的鋼鐵長城!

  一樣如此威武,一樣如此雄壯,一樣如此帥氣。

  一樣的面對戰場的時候,如此一往無前,如此絕不回顧!

  吳鐵軍肅容而立,站得筆直,右手握拳,置於胸前施禮,一直到隊伍過完,方才放下!

  「這都是我大秦好男兒,待到此間事了,便要即時奔赴南疆戰場;此一去,血海漂泊,白骨盈山,不知幾人能夠生還……」

  吳鐵軍輕輕嘆息。

  何必去道:「這隊伍統兵將領,是誰?」

  「乃是虎威將軍馬前戈!」

  何必去嘴唇抽搐一下,嘆口氣:「往日倒是不曾聽過……哎,馬前戈,縱馬向前,便是干戈……人如其名,此一生,避免不了征戰沙場啊。」

  四面八方,戰馬狂奔的聲音如同悶雷,滾滾而來,滾滾而去。

  風印心底雖然一直都感覺自己是個外人,但此際身處在當前這種環境氛圍之下,突然感覺內心也頗有幾分滾燙灼熱。

  正要感慨一句,卻見吳鐵軍嘴唇抽搐一下,極小聲對何必去附耳說道:「何老,他就是馬家的小三子,據說是向老大人前些日子為他改的名字,他原本的名字叫做……馬上風。」

  風印:「……」

  就連何必去的鬍子都哆嗦了幾下,良久,傳來他幽幽的聲音。

  「馬上風……真是……他爸是真他媽的有才啊!」

  隨即,何必去與吳鐵軍也告辭離去。

  此際的青衣匯流,直上高空,早已不是吳鐵軍帶來那三十人,而是變成了兩百多人。

  仰頭看去,便如一片青雲,飄搖而起,呼嘯而去。

  行動,正式開始!

  隨著大秦鐵騎以及彩虹天衣青衣所屬眾人離去,整個小鎮上的江湖人,也紛紛動身。

  大秦帝國官方辦事,遇到這種秘境,雖然會搶先動作,絕不會悉數獨吞的,偌大的地方,在帝國的人進去搜刮一遍之後,便會撤離。

  剩下的,總有許多搜不到的角落,看不上的物件,屆時便是江湖好漢們的廝殺搶奪對象了。

  有時候還會故意落下什麼好東西。

  「總要給大秦江湖一口氣喘。朝廷要強,軍隊要強,大秦江湖,也要強!」

  據說這是當年青冥大尊定下的鐵律。

  只是此胸襟,於各大帝國中便已經是絕無僅有,當世一人。

  ……

  「終於走了。」

  風印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這裡毗鄰南疆,窮山惡水,算不得什麼好去處,最關鍵風印自己也知道,以自己的實力去那些個大都市,恐怕更加混不出來。

  風印來到此世十年,深諳保命全生之道,早已打定好好猥瑣發育幾年,然後再看機會,再考慮去不去大地方的既定方針。

  大都市藏龍臥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就比如路邊店,沒點實力的,這等紛亂世道,誰敢在路邊開店?

  更不要說在大地方已經有所根基的。

  風印始終遵循的一點就是:絕對不能看不起任何人!

  低調做事,低調做人。

  邊陲小鎮,一共就那麼點人口,就算也有山野高人避世隱居,終歸比大城市安穩得多。

  今天這般自家門前多了一塊牌子,貌似安全性增加了無數,可就風印而言,依然感覺這作法太高調了,太過引人注目了!

  嘆口氣,將店門關上。

  這次已經收穫了那麼多貓糧……呃丹藥,那麼多銀子,儘是意外之喜,大可以關門歇業幾天……

  ……

  徐老四滿臉紅光回去跟徐老三說了這事兒。

  「大秦帝國彩虹天衣!哥,這可牛逼了,咱哥倆要是……」徐老四充滿了憧憬,兩眼全是星星。

  這要是抱上風印的大腿,從此成為醫館的正式職工,這……豈不是美妙得很?

  徐老三卻是剎那間緊張起來:「一……一堆丹藥?千兩銀子?一塊牌子?就只換了一顆丹藥???」

  突然間感覺眼前一陣黑暗。

  這個死要錢的黑心大夫只怕要向自己討要差價。

  就算前面的不算,後續的藥錢也得要上天去的節奏!

  「你覺得這是好事?」徐老三絕望地問道。

  「難道還是壞事?」徐老四反問。

  「你呀,對這個世道認知還是太少,太天真了,你啥時候能不那麼幼稚呢?」

  徐老三沉痛嘆息:「這分明是我們苦難日子即將到來的節奏啊,弟弟!」

  ……

  略略出人意料的是,徐老三兄弟倆的苦難日子沒有馬上到來。

  因為風印暫時還顧不上他們。

  產生意外的原因自然不是風印善心大發,而他隱隱感覺到,自己丹田中的那道神奇的化靈氣旋,即將成型了。

  也就是說,可以進行第一次的點化了。

  對於這個,風印期待的很。

  所以他關門之後先拌了一碗糊糊,打算先把小傢伙伺候好了,哄睡著了,才好心無旁騖的催生氣旋,可結果讓他嚇了一大跳。

  小玩意兒不見了!襁褓裡是空的!

  再三確認這一狀況,風印只感覺頭皮一麻,差點沒當場僵直,就地嚇死。

  然後他才發現床上一溜爬行的痕跡,一路翻翻滾滾的直奔自己的枕頭。

  撓撓頭,風印心下迷惘。

  「不是吧?早晨出去的時候還不能爬,現在就能爬那麼遠?怎麼可能?」

  風印撓撓頭,很乾脆的上前掀開枕頭,定睛看去--

  觸目所及,小東西可不就在枕頭下面,正圓睜兩眼、亮晶晶的興奮的看著自己。

  「哇咦嗚~~咿唔!」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9 06:01 PM

第二十章 第一次點化

  「咿唔,咿唔……」

  小傢伙興奮地衝著風印叫著,小嘴張的大大的,那是一種『我會爬啦,快來誇誇我』的興奮,還有顯擺、炫耀。

  活像是獲得了什麼重大成就,驕傲的不要不要的。

  「真厲害!」

  風印此刻當真是發自內心的翹起了大拇指,笑容滿面。

  小東西越發歡樂,咿唔咿唔的叫了兩聲,然後就要展示自己的新本事,使勁往前邁步……

  骨碌打個滾……

  然後又一邁步,骨碌又打個滾……

  一路興奮的打著滾,不斷的「咿唔咿唔」向著風印衝過來。

  眼見如此『樂透』表演的風印差點沒笑破了肚皮。

  原來你是這麼打著滾爬過去的,我說這痕跡怎麼這麼凌亂,軌跡更是凌亂。

  但還是不吝誇獎,狠狠的誇讚一番。

  「太棒了!太厲害了!太……姆嘛!」

  狠狠吸了一口貓!

  畢竟,雖然爬只是學會了一半,但是滾……卻當真是完全學會了,滾的獨具一格,別樣風采,堪稱是一個巨大的進步啊!

  唯一遺憾就是手中沒有攝影機攝像機手機這類前世記錄生活的妙物,要是能將小傢伙這連滾帶爬的身姿記錄下來……

  就這顏值,就這萌到堪稱凶殘的小模樣,絕對可以變成印鈔機!

  而且更是最終極的黑歷史,堪稱史詩級大料!

  小東西咿唔咿唔的叫喚不已,更在風印手心裡不斷地打滾,展示著自己無師自通的新本事,新能耐,新手段,絲毫也不怕掉下去。

  在它翻滾的最高興的時候,風印手一歪,小東西噗的一聲摔在了床上,雖然床鋪柔軟,它身子又輕,卻還是摔得頭暈腦脹,趴在床上半晌沒動,迷惘的叫:「咿唔??」

  風印咳嗽一聲,急忙再次抱起來,哄了一會,小傢伙早已忘了被摔的事情,再次開始翻滾。

  這次更快,好似玩上癮了。

  然後就又噗的一聲摔在床上。

  這次高了些,摔得更重些。

  小傢伙趴在床上一時好半會兒回不過神,兩眼懵逼。

  如此三次之後,吃過了苦頭,撞過南牆的小傢伙再也不敢隨便翻滾了,想要滾動的時候,小爪子開始謹慎的試探一下邊緣,還夠不夠?

  安全意識就此開始萌芽……

  風印也不想這麼做,但這等小東西現在什麼都聽不懂,教只是白教;就只能採用這種切身感受之下的摔打訓練,方能奏效。

  果然,效果很明顯。

  自己在一邊看著,有所操控,讓它摔在床上至少不會受傷,頂多稍受震盪,可要是自己不在,小傢伙從床上摔到地上,或者從更高處摔下來……豈止會受傷,弄不好小命都得搭上,現在的小傢伙就只是一頭幼崽,體質不會比剛出生的小貓崽強到哪裡去。

  如今看著小東西終於有了安全意識,也是心中鬆口氣。

  不枉我故意摔了你三次……

  再將小傢伙放在床上,雖然還是爬來爬去滾來滾去,歡騰不歇,但只要到了床邊,就會伸出小爪子一點點試探,小腦袋伸頭縮頭……

  試探幾次之後就掉頭了……

  「成功了!」

  風印嘴角露出張狂的笑容:「我竟然還是個育兒天才,牛刀小試,立竿見影!」

  「不過小東西也是聰明,滿打滿算,這也就出生才三天吧……」

  「厲害了!」

  「換成人類小娃娃要做到這樣只怕怎麼也得三個月吧……」

  照顧過小傢伙,風印開始練功,因為他感覺到,自己丹田之中,屬於化靈經的那第一個氣旋,即將完全成型了!

  對此,他早就迫不及待,以至於連鈞天鑒上不斷刷新的目標任務,都沒以往那麼關注了。

  自然也就是沒注意,徐老四又再出去做任務了。

  徐老四這次出動,他自己都不知道把握的時機很精確。

  此行必有斬獲。

  風印潛心修煉一天,一直持續到後半夜,聚靈氣旋,終於如願完全成型了。

  隨著聚靈氣旋的成型,他生出一種很清晰很實在的感覺:可以進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點化了。

  當然,現在還只是『聚靈點化』,並不是化靈點化。

  這一次點化之後,需要相隔一天,方能集聚足夠的靈能再點化一次,而同一個生靈,聚靈點化,最多只能進行九次。

  點靈,開靈,塑靈,悟靈等,也一樣最多九次。

  而等到第二個氣旋形成,便是點靈階段了。

  聚靈,增加靈智底蘊,開始褪去妖胎。

  點靈,效果同樣,增加底蘊,將妖胎完全化作道基。

  開靈,則是開啟靈智,從這個階段開始,可以轉修人族功法,本身的妖族出身,不會成為桎梏或者有任何衝突。

  此外還有最重要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一般妖族修煉,到一定地步或者築基,或者化形,都會有天劫感應落下。

  經過開靈的妖族,卻不會有這種妖族天劫臨身。

  變成與人族修者一般,須得突破重大階位的時候,才會有天雷洗禮;比起妖族稍有突破就有九死一生的雷劫落下,相差不可以道里計。

  當然,真到了化凡為仙的那一重天劫加身,都還是一樣;在這一點,無論人類還是妖族都是相同的待遇,入道修行,本質就是逆天而行,必須要承受這個代價,方能更進一步。

  再之後的塑靈,對應了妖族的化形期,在化形的同時,塑靈越多,自身衍化之道胎越完美。

  再然後的悟靈,則是開啟更逆天的精進之路……

  至於更後面衝靈化靈……就當前而言,實在太過遙遠了,屬於遙不可及,超出理解認知的層面。

  當然,如果風印這個點化者,修為境界到了一定地步的話,只是一次化靈點化,就可以省略之前的所有步驟,一步到位的成就被點化者。

  而現在的風印想要達到那種層次……就以目前修煉速度來說,保守估計……

  「一千年是要的……」風印自己默默計算:「或者還不止……」

  「不過暫時不需要想那麼遠那麼多,眼下還是走一步算一步的踏實前行,只需要看好腳下的下一步,就好。」

  「既然氣旋成型,那麼第一次點化,自然是要落在這小東西身上的,畢竟是休戚相關的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風印現在已經將小東西當成自己的了。

  至於她媽媽要來接她回去的事兒……風印表示那不是大問題,起碼還得三四五年之後。到那時候,說不定我就能打得過了?

  反正到時候再說,現在乃是有好日子先過!

  認真調動丹田氣旋,只感覺一股氣機從丹田湧動,一路流經的經脈竟然有一種隱約的鼓脹感。

  一路暢行無阻,從丹田而起,經胸口而過,越肩膀而來,循臂膀而下,一路衝玄關,過曲池,經三陽,取三里……一路奔流……最終聚焦到了中指之上。

  風印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手指尖,隱隱流溢出一點點亮光。

  明明是星星之火,但在這暗夜之中,卻是如此的耀眼絢爛。

  將小東西抱在懷裡,看著小東西漂亮的不像話的大眼睛,正親暱依賴的看著自己。

  柔軟的皮膚貼在自己肌膚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親切。

  風印輕聲地,卻堅定的說道:「從今天起,你叫……風影。」

  風印的影子,走到哪,跟到哪。

  這個名字,彰顯了風總的野心。

  點化靈光閃起。

  在小東西迷茫不解的清澈眼神注視之下,風印按照化靈經所示,閃著亮光的手指頭,輕輕的,卻堅決的按在了小風影的額頭上。

  一縷光芒,陡然亮了起來。

  玄奇光圈,將小傢伙渾身都包裹在了裡面,說不出的神秘瑰麗。

  ……

  一指點出,風印只感覺自己的體內好像是一下子變得空虛了下來,似乎所有的能量,都隨著這一次點化輸出了。

  那是一種空蕩蕩、身體被掏空的感覺油然升起。

  分明修為沒有變化,靈力沒有損失,戰力絲毫不損,但這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卻如此真實。

  與此同時,一股微弱的清氣,從手指部位猛然湧起,衝進了風印自己的身體。

  風印剛剛有所感覺,就已經消失無蹤,正在納悶……

  「咕嚕嚕嚕……」

  肚子叫了起來。

  然後一股子有點飢餓的感覺隨之而來了……

  光圈在小傢伙身上存在了大約兩秒鐘的時間,跟著便是匯流聚焦,化作一團光束,無聲無息的鑽進了小傢伙的眉心。

  小風影眼中閃出迷惑,不解,懵然,對於眼前變化,茫然無措……

  「咿唔……咿……」

  隨著本能的輕輕一聲叫喚,腦袋晃悠了一下,好似沒有骨頭一般的躺在了風印手心裡,暈了過去。

  小腦袋一歪,四仰八叉。

  小肚皮微微起伏,渾身的白毛泛出晶瑩的顏色,如同白玉一般。

  然後,在風印的肉眼注視之下,白毛逐寸逐分的徐徐生長,變長,到了相當程度,直接將小傢伙整個身軀掩蓋住的時候,卻又根根脫落,然後,另一層全新的白毛,一點點的滋生出來。

  仍舊是晶瑩雪白,仍舊是柔順好看。

  風印定睛細看再三,確認小傢伙的身體,在熟睡兼換毛的過程中,分明稍微變大了一點點!

  但也只是一點點點點,而已。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0 12:03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10 04:19 PM 編輯

第二十一章 點化成功,小公主開智

  風印趕緊的去做飯,兩個人的飯……咳,一個人,一隻貓的飯。

  給自己準備的是煮肉,整整一大鍋,大快精肉……

  然後又開始給小傢伙準備吃食,雖然只煮了一小鍋,卻另放了一粒剛剛得到的何必去給的元力丹。

  想想還覺得不保險,於是再次拌了兩小碗呼呼,一碗一顆原本的元力丹,以作備用提防。

  而在等待的時間裡,風印倍覺飢腸轆轆,大感難熬。

  「到底是沒經驗,以後再這麼幹的時候,一定要事先就準備好飯食……」

  風印餓得都有點眼花了,渾身那種空乏無力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可誰又能想到,就那麼一下子,居然將我自己搞成了低血糖症狀……」

  「看來點化這玩意,非止消耗化靈氣旋的靈蘊,還有我本身的精氣神,否則絕不至於此,由此而彼,小風影身體同樣經歷偌大的變化,想來也是消耗甚巨的,那多準備下一點是很有必要的……」

  「就看小傢伙醒來之後,能有什麼具體效果吧,這些個毛髮都是好東西,全都要保留下來,沒有手機錄像機記錄生活,那就用實物記錄充一下數……」

  看著手中滿滿的一把白毛。

  在細心地用紙包住的時候,風印突發奇想。

  要不要用這些……咳,做一支毛筆?

  將來用這支毛筆教小傢伙寫字?

  咦,這個主意貌似不錯。

  風印從肉煮到半熟就餓得受不了,不管不顧的開始吃起來,滾燙的肉,燙手,一邊嘶哈一邊大口大口的吃,足足吃下大半斤的肉才終於感覺心不是那麼慌慌的……

  重新擁有了底氣加耐性慢慢的等完全煮熟……

  而在這過程中,那叫一個肉香四溢……

  徐老三徐老四哥倆在病房裡一個勁兒嚥口水。

  「怎麼就很非常突然的開始煮肉了呢……」

  徐老三一個勁兒嚥唾沫,催促弟弟:「你去看看。」

  徐老四直勾勾的眼睛看著哥哥:「咱們已經欠人家幾千兩了……你覺得他能給咱吃?」

  「試試嘛,事在人為。」

  徐老三咳嗽一聲,道:「現在不都說,欠債的才是大爺嗎?左右都欠好幾千兩了,再多欠一點又能值當點啥……」

  「這個大爺我可不敢當,咱們還是趕緊洗洗睡吧……」

  徐老四萬二分的猶豫,膽怯的很,面對這位郎中,總感覺心中發虛。

  但終於還是在徐老三饞涎欲滴的催促下,亦或者是肉味實在太濃郁了,腳後跟擦地的出去了……

  不一會……

  砰的一聲,卻是徐老四的慘叫,以及是風印的怒罵。

  「……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還欠著我的,還要我治傷……五十兩銀子買我五萬兩的藥……居然還想要吃我的肉!!」

  「我從未見過世上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你們兩兄弟,就是老太太靠牆喝粥,卑鄙,無恥,下流!」

  「喪盡天良啊!居然還想吃肉!」

  除了斥罵聲,還有拳拳到肉的擊打聲,鏗鏘有力。

  徐老三臉色一變,閉上眼睛,用被子蒙住了腦袋,努力的減小存在感,妄圖置身事外。

  過了一會聲音終於停息。

  徐老四一瘸一拐,鼻青臉腫的走進病房,卻看到徐老三腦袋埋在被子裡,鼾聲陣陣,儼然一副早已經睡著了的樣子……

  「我知道你沒睡……」

  徐老四恨恨的說道:「從小到大,你除了坑自家兄弟,你還能幹點什麼……」

  徐老三置之不理,聽如不聞,鼾聲依舊。

  「你就裝吧,我認了,誰讓我攤上了你這麼個倒霉兄弟呢,我早就認命了,從小就替你背鍋,到現在了還替你背鍋……」

  徐老四怒罵著,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痛苦呻吟,一邊呻吟一邊充滿了怨念的碎碎念:「……我就說不去,你非不信,結果呢?我被揍一頓,你開心了?你滿意了?你特麼高那個潮了?……」

  「……不見棺材不落淚,現在看到了?坑自己兄弟是不是很爽?……徐老三!你聾了?!」

  ……

  另一邊的風印吃得那叫大快朵頤肚皮溜圓,還有吃飽了拳拳到肉消化食的間隙,一番折騰之下,終於感覺自己狀態良好了起來,而丹田的聚靈氣旋,也漸漸恢復,只等修煉充能就能在明天繼續使用。

  但一股子發自心底的懨懨感覺,始終揮之不去,最起碼今天之內,是不能再次點化了。

  現在就等小風影醒來,看看具體效果如何。

  別的不說,風印感覺自己取的『風影』這個名字,還真是貼切,簡直是太適合小東西了。

  以後就跟自己如影隨形了……

  「咿唔……咿唔咿唔……」

  小東西醒了,有氣無力地叫了起來。

  居然很快的爬到風印身邊,爬的很快很穩,竟然沒有跌倒,小爪子焦急的抓住他,眼神都虛弱得沒有光澤了。

  很明顯。

  那是一種餓死了餓死了,我要餓死了的求援……

  小肚皮癟癟的。

  幸好風印對此早有準備,急忙將大碗先端過來,冷熱正好。

  小東西甚至不用餵,聞著味兒就直接一腦袋扎進了大碗。

  咕嘟咕嘟……

  眨眼間,滿滿一大碗的糊糊就下去了清晰地一圈,然後還在持續的往下降水位。

  而這過程中,小東西都沒抬頭。

  在床上原本趴著的部位,還有一大團的白毛,一次點化,前後褪毛三次……風印收起來了第一次的,後面兩次還沒來得及收。

  一個不經意的呼吸,白毛直接翻飛滿了一床,讓預定的收集工作,困難了許多。

  然後風印才感覺到不對:「這……有些不正常……剛才不是才剛剛學會爬,而且還爬不利索嗎?怎麼現在動作這麼快了?」

  「難道這一次點化,居然還能促進生長不成?」

  輕輕撫摸小東西的身體,還真的是長大了一些?

  「這一指頭下來,應該差不多省略了有一個月的生長時間吧?當然,這是按照正常小貓的成長進度來說的。真正內在成長了多少,這本該死的功法,也沒介紹。」

  呱唧呱唧……

  小東西風捲殘雲,迅速的將那一大碗糊糊喝得乾乾淨淨,居然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意思,抬起來小腦袋,鬍鬚上沾滿了糊糊,漂亮的大眼睛看著風印:「咿唔咿唔……」

  「不夠?還要?還有!還有!」

  風印倒也不廢話,乾脆將那一鍋整個端了過來,又弄了一大碗,小東西仍是全無猶豫一頭扎了進去。

  呼嚕嚕呼嚕嚕,一邊吃一邊肚子裡發出來這種滿意聲響。

  吃的愜意,肚子迅速被填滿,渾身力量也隨之回來了,小尾巴也又開始擺來擺去的了。

  這是心下愉悅的表現。

  再過半晌……

  「咿唔……嗝……」小傢伙抬頭打了個飽嗝,卻還打算再繼續埋頭吃,顯然是被餓怕了。

  風印急忙把碗拿走:「不行,不能沒節制的吃,別撐死你啊風影。」

  小東西抬頭:「咿唔!」

  顯然是對自己名字有感應了。

  「風影?」

  「咿唔。」

  「你知道你叫風影了?」

  「咿唔。」

  「風影?」

  「咿唔……咿唔……」

  「狗子?」

  「……」

  小東西不出聲了,滿眼儘是迷惘的看著他。意思很明顯,你這是叫誰?這不是我的名字。

  小尾巴擺來擺去,大是俏皮可喜。

  「哈哈哈……真聰明。」

  風印將小東西抱在手裡,連親了幾口。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

  真心沒想到聚靈點化效果這麼好,一次點化,就開智了。

  吧唧吧唧,小東西絲毫不以為忤,反而給予同樣的反饋,親了風印一臉口水,不過它不是親,而是張開小嘴在風印臉上一頓咬,鬍鬚上的糊糊也都順理成章的黏在了風印的臉上。

  小爪子還在風印臉上軟柔柔的抓幾下。

  一人一貓,親熱無間。

  稍後,小傢伙在風印手裡,小爪子踩著風印的手,傲嬌的來來回回走步,很是幾分威風凜凜的味道。

  在這彈丸之地,愣是走出巡視自己領地的王者味道。

  腳步輕盈優雅,端莊大方。

  「真乖!不過你盡在我手掌裡轉,居然還驕傲,你驕傲什麼?」風印點著小東西的鼻子。

  小東西抬頭,耳朵一撲稜,張嘴,齜牙咧嘴。很凶萌!

  「咦?」

  風印發現了新大陸,在小東西嘴裡,赫然多出來幾顆米粒大小的白生生物事。

  「咦?你這是長牙了?」

  風印拉開風影的小嘴巴,細細查看。

  小傢伙對風印的這一舉動感到了不得勁,但還是乖乖的仰起頭張大了嘴讓他摸,只是小尾巴搖的更快了。

  風印伸手摸了摸,硬硬的,的確是牙齒,只不過是剛剛鑽出來一點頭的樣子……

  「真牛叉!」

  風印表示自己嘆為觀止,蔚為奇觀。

  一次聚靈點化,剛出生兩三天的小傢伙居然連牙齒都冒出來了。

  「神跡!」

  「我就是神!永遠的神!」

  風印洋洋得意起來。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0 06:39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10 07:17 PM 編輯

第二十二章 毒舌費心語

  啊嗚。

  小傢伙咬住風印手指頭,有點使勁,微疼。

  正面咬,偏頭咬,兩個前爪抱住咬,歪頭咬,扭頭咬,搖擺著咬……

  咬的不亦樂乎。

  「也對,剛長牙,癢,貌似得它弄個磨牙棒啃著才是。」風印考慮思量著。

  風印思量磨牙棒,小東西則是繼續在嘗試各種咬風印手指頭的方式方法……正面咬,側面咬,扁著咬,滿嘴咬……

  一邊咬,一邊嘴裡嗚嗚嗚低哼哼的叫,試得不亦樂乎……

  小身體靈活的變幻方位,左邊,右邊,正面,趴著,側著,四個爪子抱著……總之就是各種展示,各種嘗試。

  又再生的白毛如同能發光一般的晶瑩飄逸柔潤,連眼神也比之前靈動了許多。、

  之前只是懵懂,迷茫和依戀。

  現在卻是機靈,靈活,漂亮。

  原本是懵,現在是萌。

  如果說之前只是襁褓中什麼都不懂的娃娃,現在居然似乎已經有了一兩歲孩子的智力一般。

  一根手指頭,就可以讓它玩弄許久,樂此不疲。

  伸出一根手指頭,小東西四個爪子抱著咬,一個小小身體吊在上面,來回晃悠。

  等風印將它放回床上,將床頭放了個紅球球。

  然後床尾也放了個紅球球。

  於是小傢伙居然開始從床尾到床頭的來回衝刺,跳躍。

  衝過去!

  衝回來!

  再衝……

  雖然跑動過程中伴隨著跌跌撞撞,但肉眼可見的,隨著不斷動作,平衡掌握的越來越好。

  由始至終,不管怎麼跑,怎麼摔,就從沒有掉到床下去一回。

  看來風印之前的摔打教育還是極有成效的……

  到得最後,乾脆在大床中間盤坐,抓住自己尾巴,塞進嘴裡大嚼……

  咿唔咿唔……

  風印站起身要出去,小風影頓時從床上站起,兩眼放光看著風印。

  鬍鬚微微抖動。

  意思很明白:你要幹麼去?帶上我唄!

  靈智初開,剛剛成長一些的小東西格外黏人。

  不忍心拒絕小傢伙的風印便將小東西拎起來,如同前世裝一包煙一般,裝在自己口袋裡;嗯,隨身帶著,最近距離守護。

  小傢伙兩個前爪把住袋口,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眼神純淨而好奇的看著能看到的所有東西,不管看到啥,都有些蠢蠢欲動。

  現在正是剛剛下午,院子裡有花草小樹,小傢伙看到綠葉都兩眼發光,看得眼睛發直。

  那是啥……顏色好好看……好想玩。

  那邊,徐老三兄弟倆聽到這邊動靜,知道風印出來了,卻是壓根沒敢冒頭……

  風印帶著小東西熟悉了一遍庭院,小傢伙不禁發出了急促的咿唔咿唔。

  「這是……要拉了?」

  風印趕緊的回房,給小東西處理衛生問題。

  然後將小傢伙放床上,轉而開始修煉化靈經。

  在他修煉的時候,小傢伙自己又挪動著,直到挪到他懷裡……

  這才緩緩閉上眼睛睡著了……

  洶湧的靈氣從四面八方進入房間,魚貫湧入風印的經脈,卻也圍繞著小風影,四面八方的湧入其小小的身軀之中……

  風印感覺,以後應該不用叼著了……吧。畢竟長大了,而且就在懷裡一樣吸收靈氣。

  漸漸地。

  一大一小,物我兩忘……

  ……

  另一邊,何必去率領青衣大隊,這會已經進入到一座雲霧瀰漫的高山。

  隨著大軍進駐,第一時間就將進出道路,盡數封鎖。

  隨後而至的無數的江湖人,盡數留在警戒線之外,靜靜等待著,等候大軍離去或者允許其進入的時刻。

  當然,也有部分自持身手極為高明的,悄然偷偷潛入……

  任何世界都不會少了敢於鋌而走險之輩,此時此刻此地也不會有任何例外。

  何必去負手而立,在高處站著,靜等裡面探險結果。

  ……

  吳鐵軍率領青衣大隊,緩緩進入洞府,大家都是非常謹慎。

  這洞府在一片陣勢禁制之中,但禁制分明被一場大戰毀掉了大半,是以也並不費事。

  在穿過禁制到達洞口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些震撼。

  這洞口,當真是無限的高大上。只是一個洞門,就是高達五丈。

  裡面的空間,也只有更大。

  「真是好地方。」

  吳鐵軍一揮手,率領青衣隊,謹慎而入。

  進入洞府,一片安靜,眾人看著洞內乾淨整潔寬敞明亮的樣子,都是眼前發亮。

  吳鐵軍適時提醒:「莫要掉以輕心,這洞內,恐怕足足能夠埋伏數千大軍!萬一有別人算計,就糟糕。」

  眾人心中一凜,繼續往裡走,努力不讓自己眼睛亂飄。

  進入十丈,面前一個拐彎弧度,眼睛已經可以看到拐進去是一個巨大的大廳!

  空間很是龐大。

  便在這時候……

  「小心!」吳鐵軍一聲厲喝。

  「嗤嗤嗤……」

  無數的箭矢暗器破空的聲音響起。

  吳鐵軍早有準備,手中長刀閃亮,直接拉出一道閃閃光弧,喝道:「防護!戒備!」

  不用說什麼『敵襲』之類的屁話。

  直接下令。

  大家都是身經百戰之人,不用說,同一時間就都開始動作。

  噹噹噹……

  無數的箭矢落下在地上,圍攏眾人居然擺成了一個圈。

  基本都沒受傷。

  只有一位彩虹青衣成員很倒霉的被射穿了大腿,咬著牙將箭矢砍斷,兩邊抽出,一塊白巾死死的紮在了腿上,一聲不吭。

  其他人也有中箭的,但是大家防護格外好,胸口背心都墊了東西。就是衣服上多了個洞。

  「停住腳步,不要再前進。」

  吳鐵軍下令。

  洞內靜悄悄的沒有聲音。對吳鐵軍如此反應,對方似乎無動於衷。

  「是誰?」

  吳鐵軍瞇起了眼睛,目光四射。

  無人應聲。

  吳鐵軍轉頭道:「罵陣了,費心語,到你出馬了。」

  眾人都笑。

  連受傷那個也是忍不住笑歪了嘴。

  副隊正費心語精神一震,大步上前,大聲喝道:「人呢?怎地不出來!?難道是我當年不小心射在牆上的那些兒子們嗎?怎地,重新投胎到別人肚子裡就來忤逆老子了?你們就這麼恨老子我?」

  「怎麼地,難道你們幹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居然還不敢出來見為父一面嗎?」

  一眾青衣都是嘴歪眼斜,控制不出的笑出聲。

  天南道大秦彩虹天衣兩大奇葩,一個當然是吳鐵軍,以古板嚴肅不近人情出名。

  而另一個則是費心語,他的經歷跟吳鐵軍差不多。都是被一路貶下來的。

  吳鐵軍一路被貶下來乃是因為性格太過方正;直通通的得罪人太多。

  而費心語一路被弄下來,則是他這張舌頭實在是太毒。導致堂堂一個將軍世家子弟,極高的出身入職彩虹天衣,卻被一路扔下來當了個小兵。

  這人張口就罵娘,出口人家祖宗十八代都要倒霉。

  實在是他官場生涯的致命要素。

  口頭禪極為讓人討厭,據說在給上級匯報工作的時候,匯報到了中間熱血沸騰的時候,不自覺地就溜出來一句「你奶奶滴現在聽著平靜,但老子當時……」

  被一直斜著眼看他的上司忍無可忍的當場打的死去活來,直接就一路狂貶下來。

  連他的將軍老子出面說情都沒任何作用。

  「你們不教育自家孩子,老子替你們教育!」那位長官如此說。頂著將軍府的壓力,直接將這位滿嘴喜歡性噴糞的少爺,遠遠貶謫到了岳州。

  「嘴這麼臭,去罵敵人去吧!你奶奶滴!說不定你還能建功立業呢!」

  ……

  何必去到了天南道之後,為了收拾吳鐵軍,直接將費心語給何必去調過去當了副隊正,本想以毒攻毒,讓這兩個傢伙窩裡鬥。

  互相收拾一下。

  哪想到這倆人居然配合的天衣無縫。

  費心語想要挑釁吳鐵軍,吳鐵軍根本不理會,但到了與敵人對戰的時候,就將費心語派出去叫陣。

  不得不說,這一招的效果,好到爆棚!就算是敵人,也沒有人能承受費心語那種茅坑爆炸一般的連綿髒話。

  費心語最輝煌的戰績,是執行抓捕某個貪腐官員的時候,到處找不到人,他在房間裡狂罵兩個時辰,也沒找到人。

  到後來砸開密室一看,才知道這位官員被費心語罵的活活氣死了……

  罵死了!

  經此一役,費心語的毒舌之名,簡直是名震遐邇!

  何必去對費心語的評價是:你真是沒有辜負你爹給你取的這名字,費勁了心思在語言上得罪人啊。

  面對敵人的時候,費心語這種毒舌是真的很提氣。

  此刻一串匪夷所思的大罵喊出去,連那位大腿被射穿的青衣,聽到這句話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沒有敵人聽到這句話還能心平氣和的。

  這就是我們費心語費大人最大的本事。

  「費心語,你這張臭嘴在茅坑裡醃了幾年?如此有味道。」一個聲音回話。

  果然,在費心語的毒舌之下,有了反應。

  但是人卻沒有出現。

  又是一波密集的暗器箭雨。

  這一波箭雨,招呼費心語一個人的比招呼其他所有人的都多!可見費心語費副隊正拉仇恨的功夫,乃是如何的登峰造極爐花純青出神入化。

  箭雨之後,人影紛飛,四面八方突然顯露。刀光森冷,劍氣清寒。

  「殺了這幫唱戲的!」

  「幹掉這個滿嘴噴糞的狗東西!」

  一人怒喝一聲。

  彩虹天衣中的青衣,向來被其他國家的同行和敵人稱之為『唱戲的』。

  至於『滿嘴噴糞的東西』,那當然就是費心語費大人。

  費心語長笑如雷,提刀就牤牛一般的衝了過去:「哈哈哈,怎麼地?殺了老子後將老子的名字寫在牌子上你年年磕頭不覺得累嗎?兒子啊,為父慚愧你小時候沒教育好你啊,畢竟你那時候只是一團液體,也沒法教育,今日爸爸來教育你如何做人!」

  「第一件事,對著當年曾經創造你的爸爸揮刀,是不對滴!兒子,你是我的十滴血啊!」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1 11:14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11 12:20 PM 編輯

第二十三章 飛翼黑羽

  費心語一張嘴還是佔著便宜不放,手中一把刀已經雷轟一般落下。

  他的速度快到了極點,一閃就已經來到敵人陣群之中。

  一位來不及閃避的黑衣蒙面敵人被他一刀從右肩膀劈到左腰,整個人斷成兩截!

  「趕緊回去孕育,讓爸爸再射你一次!」

  「還是隔著三米,在牆上!」

  費心語哈哈大笑,一聲暴喝,大刀接連與五個敵人的兵器碰撞,五個人都是踉蹌後退,但費心語卻是巋然不動!

  如同天神下凡。

  「兒子們,如果你們好好的生長,或許還能和為父打一架,可是你們投的胎不行啊,你們那對養父母是不是沒給你們吃過奶啊?難道是先天性的懦夫遺傳?就這點勁兒?看來你那乾媽也不是很快活啊……回去問問你乾爹需要不需要我去幫幫忙?」

  「估計你那乾爹是不如我勁兒大,你看你們這幾個孩子,哎,怎麼就沒遺傳我一點呢?下回投胎,一定要記住,這是技術,不要敷衍嘛。」

  費心語一邊幹仗一邊罵。

  經常聽人說一句『嘴炮無敵』,但是今天見到這一幕的,才能真正明白嘴炮無敵是什麼意思。

  他面前的幾個對手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此刻聽到他一張嘴就如同糞坑倒灌一般,只氣的渾身哆嗦。

  有一人氣的血灌瞳仁,差點當場腦溢血。

  而吳鐵軍那邊也在戰鬥。

  他更狠,自己一個人懟上了十二個。

  不僅自己戰鬥,而且還要注意費心語那邊,隨時準備救援。

  因為他很明白費心語的實力,咳,這實力不是說武力修為,而是拉仇恨的那種超凡脫俗的功夫。

  極容易就將所有敵人都招呼到他自己身邊去。

  有時候竟然會導致戰友追著費心語的腳步走才能打得上仗--打著打著,咦,自己面前對手不見了,轉頭一看,居然去圍攻費心語了。

  無數的黑衣人潮水般衝上來,衝向費心語和吳鐵軍,將兩人當做重點打擊對象。

  若是吳鐵軍和費心語乃是彩虹青衣一般的隊正實力,早被敵人圍殺了,但是這兩人是什麼人?雖然現在職位如同螻蟻,但是可都是具備千人將的實力!

  在面對這種偷襲的時候,游刃有餘。

  吳鐵軍還有閒暇將地上的屍體外衣扒掉了,露出來一襲繡著黑色飛鷹翅膀的勁裝。

  忍不住一聲怒吼:「大燕飛翼堂的黑羽?你們好大的膽子!」

  山洞裡面,一隊隊的黑衣人狂掠而出。看到吳鐵軍不上當往裡面衝,只好衝出來作戰。

  吳鐵軍大喝一聲:「撤出山洞!」

  對方既然在山洞裡埋伏了這麼多人,必然佔盡優勢。

  吳鐵軍進來山洞就當機立斷的下令停止前進,如今還在洞口。後撤乃是極為容易的事情。

  「老大,對方在我們剛進山洞的時候本不應該放箭攻擊的,雖然副隊正罵陣得力,但是對方不應該忍不住,那樣等於提醒我們,他們若是真的在洞中有埋伏,怎會剛才在洞口偷襲?撤出山洞的話,豈不是正中敵人詭計?」

  隊伍中,一個青衣人小心提醒。

  吳鐵軍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你聽我的!」

  費心語大呼小叫:「兒子們,兒子們啊,沃日你們母親的,一下子圍在老子身邊三十多,你們就迫不及待想要被老子再射一次?你們是要累死為父!為父此生不容易,為父辛苦操勞,卻不能將你們放在最合適的地方,反而要將你們塗在冰冷的牆上,為父也慚愧……哎哎我操你居然真敢忤逆!」

  大呼小叫,一邊罵一邊打,但敵人聚在他身邊的越來越多,敵人都不和他對罵,一個個很沉默,只是瘋狂捅刀子。

  因為有自知之明。

  跟這貨戰鬥,千萬不能和他鬥嘴。因為你會被他氣的正在戰鬥的時候暈過去……

  到那時候就被他真的撿了大便宜。

  這種例子,真實發生過,好幾回。

  群起而攻之,費心語一聲慘叫,唰唰唰身上就多了幾道口子。

  「你們這些不孝子,居然讓為父流血……難道不知道一滴精十滴血……你們這是謀害了多少你們的兄弟,真讓我痛心……我幹你大爺吳鐵軍,你還不來幫忙把老子救出去,我要開始罵了……」

  吳鐵軍趕緊幫忙,率人衝上,將費心語搶了出來。

  一聲呼嘯,衝了出去。

  真不敢被他罵啊。

  ……

  外面。

  等待的所有人都是看著洞口,靜靜等待。

  突然轟然一聲爆響,陡然炸裂,侵入無數人的耳中!

  所有人下意識的循聲看去,只見一股煙塵猛地衝起,直衝霄漢。

  隨即,吳鐵軍憤怒的聲音聲震雲霄:「大燕飛翼堂?你們好大的膽子!」

  然後剛剛衝進去的彩虹青衣,潮水一般的撤了出來。

  隨後,無數黑衣人也冒了出來。

  站在高處的馬前戈面容冷酷,一揮手。

  所有大秦弓箭手早已經各就各位,箭雨瞬間遮蔽了洞口。這一刻所有射出去的箭矢捆成一捆的話,能直接將洞口嚴絲合縫的堵住!

  一連串的慘叫響起,隨即青衣與一群黑衣人廝殺在一起。迅速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縱橫交錯閃轉騰挪,弓箭手沒有了用武之地。

  不斷地有黑衣人從地下,從洞裡,從密林間衝出,加入戰圈。

  在外的彩虹青衣高手也是紛紛拔劍抽刀,加入戰局。

  吳鐵軍長嘯一聲,身子就像一個血人衝了出來。

  沒有一滴是他自己的血,全是敵人的血;大刀已經形成一道光幕長龍,勢不可擋。

  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口中怒喝:「江湖自有江湖之路,各國自有疆土之分,大燕飛翼堂,你們如此明目張膽進入我大秦邊界,卻是何故?」

  一個冷冷的聲音道:「怎地?這個地方本就是我們大燕紫帝大人發現,更是紫帝大人親自出手驅逐了妖族高手,本就該是我們大燕的勞動成果,你們大秦居然想要來佔便宜!要不要臉!」

  吳鐵軍狂怒:「這裡是大秦領土,豈容燕國之人造次!」

  「人類與妖族之戰,說什麼國家之分?吳鐵軍,你越活越回去了!」

  一個聲音悠悠道:「多說什麼廢話,幹掉他們!」

  幾乎不差先後,喊殺聲喧囂而起。

  漫天煙塵之間,突然有十幾道黑影,閃電般飛掠,煙塵一分,黑影出現,刀劍生輝,凌空衝向吳鐵軍。

  「鼠輩!」

  一聲長嘯。

  煙塵中,一道青衣身影鬼魅一般搖曳衝天而上,閃了一下就驀然出現在高空,手腕一抖,一把長刀出鞘,刀光一閃,兩個衝過來的黑衣蒙面人已經被凌空斬成四段。

  刀光游龍般橫掃,劃過數十丈的半圓弧度,其他幾位黑衣人紛紛閃避,竟不敢與他對上一招。

  刀光映日生輝,血色凜凜,在陽光下,光芒搖曳,憑空出現一道彩虹。

  這人屹立半空,如履平地,面目森然,一聲大喝:「苗森森,滾出來受死!」

  正是彩虹天衣青衣部,天南道大總管。

  何必去。

  那邊,一道黑影凌空早已經出現在何必去身前,冷笑道:「何必去,你這老東西重傷未癒,可是嫌活得太長了,居然真敢帶隊出來,那也就不用回去了,今日,就讓本座送你歸位!」

  這人聲音嘶啞,就像是一個毛刷子,在生了鏽的鐵管裡不斷摩擦,讓人聽了,說不出的不舒服。

  何必去淡淡道:「我受傷未癒,又怎樣?難道苗森森你當年中的火焰蛇毒,就完全痊癒了?那你這嗓子,怎地還是這等放屁放不出的聲音?」

  苗森森目光如同毒蛇蛇信一般閃爍,眸中閃現淋漓血光,緩緩拔劍,嘶啞的說道:「何必去,口舌之爭,本座感覺並不能分出生死。」

  何必去淡淡道:「我也正有此意。」

  鏘的一聲,苗森森長劍出鞘。

  他的聲音嘶啞難聽,但這一道劍光卻是燦爛輝煌。

  「何必去,你的命,今天我要了!」

  何必去二話不說,刀光閃過,一道道刀氣將空間斬的支離破碎,冷漠道:「想要我的命的人,普天之下何止千萬,你算老幾?!且看誰送誰歸位!」

  噹的一聲大響,火星燦爛,刀劍相交,兩人身子都是晃了一晃,刀劍的碰撞餘波,將周圍十丈所有煙塵,一起排除清空。

  但地上的煙塵,再次飛揚衝起。

  兩人身子一旋,刀光劍影剎那間將彼此身影盡數屏蔽。

  空中刀光映日,劍氣衝霄,激烈廝殺。

  而下面,所有彩虹青衣與原本就埋伏在這裡的一群黑衣人大打出手,戰況激烈異常。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1 12:02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11 12:26 PM 編輯

第二十四章 大秦!大秦!

  吳鐵軍橫衝直撞,仗著強悍修為,肆意狂衝,刀光一閃,便是一條性命。

  在刀光劍影血光飛濺中,閃轉騰挪,進退自如,一時間,手下竟無一合之將。

  咻!

  一條黑影凌空飛射,一劍噹的一聲格開吳鐵軍的刀;嘲諷道:「吳鐵軍,都已經被從千軍將貶成小隊正,居然還如此為大秦賣命,我真為你不值。只要你點個頭,到我飛翼堂,一個大總管的位置,少不了你的。」

  吳鐵軍呸了一聲,冷笑道:「縱然是貶為普通一兵,老子還是大秦之人!」

  他一聲長嘯,哈哈大笑:「縱然是馬革裹屍,死無葬身之地,但老子還是大秦之人,大秦之鬼!大秦之魂!」

  空中,何必去大喝一聲:「好!說得好!」

  下面,無數青衣熱血沸騰,突然齊聲暴喝:「隊正好男兒!」

  「生,我們便是大秦之人,死,我們便是大秦之魂!」

  彩虹青衣齊聲厲喝,戰力居然剎那間飆升許多,人人臉色湛然,挺胸戰鬥,眼中神色,唯有狂熱!

  沒有一絲害怕!

  死,又如何?

  在死之前,沒有為我大秦全力戰鬥過,才是最大遺憾!

  「大秦!大秦!」

  青衣豁命戰鬥,嘶喊聲驚天動地!

  連費心語也沒在這時候罵人。

  他還是知道的,己方的氣勢突然被吳鐵軍這個強種死疙瘩調動了起來,自己現在罵人,反而損了氣勢。

  心中不由有點佩服,吳鐵軍這種剛正鐵血,在這種千軍戰場中,的確是比自己更適合當領隊。

  因為這強種的一腔熱血,那是真的可以為了大秦沸騰燃燒!

  而這種燃燒,會帶起己方所有人捨生忘死,一起燃燒,一起搏命!

  戰力在這種燃燒之下,是可以莫名增加的;反而會減少傷亡。

  「媽個雞!吳鐵軍這王八羔子,竟然真的比他老子我強!」費心語心裡怒罵一聲,拚命的幹了起來。

  老子也是被貶下來的,憑什麼輸給他吳鐵軍了?

  這面子一定要搏回來!

  雙方豁命廝殺,戰局瞬間進入白熱化氛圍。不斷的有人受傷,也不斷的有人死亡。

  一位彩虹青衣人員遭受三個敵人圍攻,躲閃不及,左肩被帶著半邊胸口一刀砍下,卻是臉色湛然,大笑:「我乃大秦彩虹青衣,我乃大秦人!」

  「我乃大秦之魂!」

  突然一聲大吼,合身衝上去,兩條腿一隻手臂,死死的纏住了一個黑衣敵人。

  與敵人一起翻滾在地。

  敵人怒吼,一刀一刀扎在他身上,背心不斷的有雪亮的刀尖冒出來,又收回,再次冒出來……

  但他卻是像黏在了對方身上,只是死死箍住對方,口中哈哈大笑:「一起,一起!殺了老子,你麻痺還想活?!哈哈……」

  拚命趕來的五個彩虹青衣怒吼趕到,兩人對住了兩個黑衣人,其他三人眼眶通紅,卻是毫不猶豫的舉刀。

  刀光閃亮,毫不遲疑的落下。

  將自己的戰友與戰力還完整只是被禁錮的敵人一起砍成兩段!

  「兄弟!為了大秦!一路好走!」

  「地下,你二人再戰吧!」

  那半截殘軀抱著敵人的青衣已經氣絕身亡,但是臉上卻是一片振奮與欣慰。

  因為他臨時之前,畢竟看到了戰友那閃亮而落的刀光。

  那是自己的復仇之刀,也是自己的搏命代價。

  更是自己的功勳,是自己不在之後,家人的後半生依靠。

  遠方,號角隆隆響起。

  虎威將軍馬前戈舉起長槊,一聲大喝:「彩虹青衣乃是大秦之人,難道我們不是大秦之人,眾將士!」

  「大秦!大秦!」

  無數戰士振臂大吼,血脈賁張!

  「所有!列軍陣!隨時準備攻殺!各隊指揮,自行把握時機,我要的是敵人人頭,要的是勝利,要的是不要弱了大秦威嚴!你們的生死,自行把握!」

  「是!粉身碎骨,絕不敢弱大秦之威!」

  「弓箭手,佔據攻擊位,看戰鬥時機,自主出擊射殺!要的是殺傷力,要的是幫上忙!」

  「明白!」

  馬前戈一聲大喝:「我軍中男兒,不弱於人!」

  大軍同時呼喝,山呼海嘯,大地震動。

  紛紛出動。

  何必去與吳鐵軍齊齊心中一鬆。

  在這種高階修者對戰的時候,最忌諱大軍直接衝進來,那樣的話,面對都是可以高來高去的修士,不但死傷必定慘重,更會影響自己這邊高手的發揮,束手束腳。

  幸虧馬前戈身經百戰經驗豐富,這道命令,來得恰到好處,且極具備威懾力。

  普通軍士雖然戰力一般,但其中卻也存在不少武者,甚至品階不低,他們未必需要多高明,只要列起完整軍陣,就完全可以抵擋這些修為高強的修士,不至於瞬間被殺,而且還能伺機反殺!

  而神箭手,才是這種戰局之中,有效的攻擊力量,意義重大,甚至可能對整個戰局造成相當的影響。

  隊伍飛快變幻位置,竟始終沒有一人發出多餘的響動。

  不過片刻功夫,弓箭手已經分為四散方位,佔據了四周山崖突出點。

  箭矢上弦,寒光閃閃。

  一箭一箭,化作奪命流星。

  大秦軍陣,也已經列成了整齊的百人戰鬥隊形,一聲令下,迅速推進。

  更遠一點的地方,重甲騎兵嚴陣以待。

  安靜無聲。

  只等戰局時機一到,就縱馬狂衝,碾壓戰場!

  「各位大秦江湖朋友,此刻可以出手助戰了,此戰後,我大秦彩虹青衣對於所有洞中物品分毫不取!」

  何必去當機立斷,給出承諾。

  在此之前,也已經有不少大秦江湖人物,加入戰場協助彩虹天衣。

  大秦人的家國驕傲觀念,根深蒂固。

  看到彩虹天衣搏命廝殺,很多人都是按耐不住,不等徵招就早已經衝進戰場。

  而何必去此言一出,其他還在猶豫的三山五嶽的江湖人物登時大喜過望,這可是天大的好處憑空掉落,既有好處可拿,更可得軍方乃至彩虹青衣的人情,更何況本就想出手?

  此刻如何不前,呼嘯一聲,紛紛衝進戰場。

  「大秦江湖武者,也有報國之心!」

  一人一聲大吼,嘶聲喝道:「洞中寶貝,且不去管它,先殺敵!殺敵!」

  「殺敵!殺敵!」

  數千江湖漢子一臉紅光,衝進戰場,突然心中就在這一刻升起驕傲的感覺。

  老子這輩子沒幹什麼好事,但是今日,老子也為我的國,戰鬥了一回!

  這種感覺,又陌生,又驕傲,又自豪,還有一點心中暖暖的酸澀,忍不住口中暴吼:「大秦!大秦!」

  似乎每喊一聲,自己與自己的國家的聯繫,就又近了一分。

  「吳鐵軍!」

  何必去在空中一邊戰鬥,一聲大喝。

  吳鐵軍愕然,轉頭道:「大人!」

  何必去臉色冷凜:「第一批傷者,立即派人護送走,脫離戰場,不得延誤!」

  在這裡,已經無需解釋什麼,直接下令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在這樣的戰場上,重傷員只是累贅。這一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重傷不下火線這種事,沒什麼值得驕傲的,在能撤出的時候不撤,這不是高尚,也不是英雄,只能將自己的兄弟多害死幾個!

  「是。」

  另一邊,坐鎮中軍高處的馬前戈一聲令下:「全員列陣,弓箭壓制,護衛傷員出陣!」

  軍隊即時動作,不見絲毫遲滯。

  傷員陸續退出,雖然心中不甘,但卻不敢違抗命令。自己也知道,再在陣中,自己就成了對方圍點打援的對象,牽制己方戰友戰力與注意力的殺傷突破口。

  所以他們只能撤,立即撤!

  馬前戈心下不禁一陣讚嘆。

  何必去大人果然是久經大敵,經驗豐富當機立斷,頭腦冷靜清明的很。

  在這個關頭,居然沒有任何遲疑,第一時間調動江湖力量助陣,令到戰局迅速往一面倒的方向傾斜。

  這份決斷只是次要,最重要的,是判斷。

  彩虹青衣進入之後即時遭受大燕飛翼堂埋伏攻擊,顯然是這地方早已經被大燕飛翼堂佔據並且做好了戰鬥準備。

  那幾乎就是說裡面的好東西,只怕已經被對方搜刮得差不多了。

  在這樣子的情況下,就算彩虹天衣能夠戰而勝之,接管下來,也難得多少油水。

  倒不如用這個噱頭,讓江湖好漢助陣彩虹天衣,若是能借力重創對方,便是不虛此行。

  甚至到後來什麼都沒有,江湖人士的那股怨念與仇恨,也只會著落在大燕飛翼堂的身上,與彩虹青衣無關。

  而且,就算是洞府中什麼都沒有,何必去也會拿出彩虹青衣的庫藏來補償給出手的江湖武者。

  這一點,毋庸置疑什麼。

  隨著江湖人物強勢介入,還有弓箭手的不斷地放冷箭,還有軍陣穩紮穩打的徐徐如林推進;彩虹青衣從一開始的勢均力敵,變成了步步佔據上風。

  但是高空中,何必去與那飛翼堂的苗森森的高端對戰,卻漸漸落入下風,在連續幾次被苗森森逼著全力碰撞之後,何必去的臉色蒼白如紙,分明是內傷難以壓抑,隨時可能會發作的樣子……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1 05:59 PM

第二十五章 局中局

  何必去一邊戰鬥,頭上白氣瀰漫,亦隱隱透露出冰寒之意。

  似乎體內的冰天寒毒,因為全力戰鬥的緣故,有些壓制不住了一般。

  數次力有未逮,險些中招,當真可說是險象環生。

  苗森森兩眼瞇起來,看著何必去的臉,射出毒蛇一般的光,陰聲道:「何必去,你的內傷壓抑不住了吧?這冰寒之毒,不好受吧?你還能撐多久?」

  「早就告訴你莫要強出頭,看來你這把老骨頭,真的要扔在這裡了!」

  何必去冷冷道:「為我大秦而死,與你何干?」

  「我只是在可惜……」

  苗森森嘶啞的大笑,聲震長空:「彩虹天衣青衣之天南道大總管,即將隕落於此,命喪吾手。」

  何必去淡淡道:「你親身在這裡埋伏,所為的,不就是我這條老命麼,何必說得道貌岸然,裝模作樣,令人噁心!」

  「說的不錯!要不是因為你,我又何必要來到這裡!」

  「我來了,就是為了要你的命!」

  「若你全盛時期,我不是你對手,但是你重傷未癒還敢出來,卻怪不得我用些手段。」

  苗森森長劍吞吐,光芒猛然綻放,轟然一聲,拼盡全力逼得何必去無法閃躲,再度與何必去來了一次全力猛拼。

  何必去一聲悶哼,踉蹌後退,臉上陡然湧動一股潮紅。

  咳嗽幾聲,道:「兩軍對壘,兩國交戰,用手段才是正常。生死不論高尚卑鄙,只論勝敗!」

  苗森森眼神鷹隼一般一直釘在他臉上,見狀,眼神中露出一股快意,喝道:「都出來吧!這老小子已經是強弩之末,大家聯手幹掉他!」

  嗖嗖嗖,從遠處林木茂密處,三條身影品字形三個方向狂飆而來。

  刀劍閃亮。

  「何必去,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苗森森終於忍不住心中快意,哈哈大笑,意態囂狂。

  眼看著這個戰鬥了幾十年的老對手,即將隕落在自己手中,苗森森的喜悅,此際已經是溢於言表!

  四面合圍,何必去居在其間,更兼內傷爆發,眼見死關臨門,情勢危殆,險惡至極。

  吳鐵軍在地下全力拚殺,卻早被敵方既定高手死命攔住,即便豁命突圍,卻也無濟於事,眼見鞭長莫及,有力難施,眼角都幾乎瞪裂了,怒喝:「飛翼堂,卑鄙無恥,竟至如斯!這就是你們大燕帝國的作風嗎?!呸!」

  「這就是你們大燕帝國橫行的天下的手段嗎?苗森森,你若有種,下來與你家老子一戰!」

  苗森森充耳不聞,對他來說,此時敵人的憤怒,有如是聲聲讚頌,只會令到他心情加倍的舒爽,快意!

  「何必去,你手下的天南三星呢?怎地還不叫出來?再不出來,出來也晚了,只能給你收屍了,如果等會你還有屍首的話。」

  何必去冷冷道:「對付你,何必這般勞心勞力,老夫一人足矣,若是爾等只得這點人力,葬身此地的將是爾等!」

  苗森森哈哈大笑:「還在嘴硬,只怕你不是不想召喚那幾個手下救命,而是根本不在吧?何必去,這麼多年下來了,你的嘴硬,就只能到今天為止了。」

  此刻的苗森森心裡當真快意至極。

  為了此局,他殫精竭慮的佈置了整整兩天

  在知道自家紫帝大人追逐著那位妖族王者離開之後,他立即就意識到,這個秘境,大秦帝國絕不會放過,何必去必然會來。

  畢竟是值得紫帝大人親自出手的大妖的洞府。

  這裡面的東西,豈是等閒?

  何必去若是不來,便是瀆職!

  這或者是幹掉何必去這個生平大敵的天賜良機!

  這麼多年以來,天南道在何必去率領下,對大燕密探來說,那就是夢魘般的存在。

  相對,何必去的腦袋,自然也就是苗森森做夢都想斬落的人頭。

  確認此事之後,苗森森迅速判斷狀況形勢,情知天南青衣必然出動,所以第一時間就率領麾下趕到。然後在途中就不斷的佈置,調控……

  幾乎是處處都在針對何必去的行事手段和習慣,製造事端,最大限度的消減敵方可用之兵,將何必去手下三大高手調離身邊。

  更在這裡從容佈置集火陷阱。

  甚至連大燕軍隊,都調來一支。

  為了對付何必去,甚至都來不及收取洞府中的東西。

  此役,只要殺了何必去,大秦天南道何異於沒有了利爪的老虎,可以輕易的納入囊中,就算帝國不會立即攻取,但也足夠自己埋下無數的釘子,打下基礎。

  哪怕是大秦帝國再次派來別人,哪怕比何必去手腕更強,但也畢竟不如何必去知根知底瞭解的這麼透徹。

  若然有這般收穫,便是全面捨棄那妖王洞府的收益,也是利大於弊,更何況,只要何必去一死,天南道立時就會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己方未必沒有收取妖王洞府的餘暇,正是一舉兩得,一石二鳥,如何不為?

  那等天賜良機,若是不乘機而作,才是要抱憾終生。

  若再想深一層,大燕統一天下之路,也許會由此而開,雖只一點,焉知非是起始原點?

  讓苗森森憂心的是,雖佔佈置先機,但到底時間太短,構建的陷阱難得完美,但現在何必去竟是真的親自來了,而且一步就踏到陷阱之中,而今更是內傷爆發,狀況岌岌可危!

  這讓苗森森心裡湧動一股子由衷的驚喜。

  既然是你自尋死路,那就不要怪我!

  天賜良機!

  必殺何必去!

  他也曾經想過是否對方反陷阱,但是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哪怕是對方反陷阱,也已經進退兩難的地步。

  戰局,容不得半點猶豫。

  一是擔心對方有準備好的反計劃,立即撤退,一是按照原計劃全力進攻,不顧對方的故佈疑陣。

  苗森森不想退。

  空中的鏖戰,越發激烈。

  下面,馬前戈坐鎮弓箭隊,親自指揮部下射擊反撲。

  箭矢好似暴雨一般的向著高空展開攢射。

  高空四人飛掠如梭,在綿密箭雨中來回穿梭,乘隙突襲,狂攻亂炸。何必去以一敵四,情況愈發險惡,凶險至極,全然落入被動挨打的狀況。

  頭上白霧冷氣越來越濃,他身上散發的寒氣,越來越多,臉色也是越來越不好看。

  苗森森眼神中殘虐的笑意越來越濃,在他看來,何必去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口中之食。

  何必去的臉色,幾十年沒變,一用力戰鬥,就會發白,就會溢出寒氣,這就是冰天寒毒的特性!

  若不是身有冰天寒毒,自己恐怕早就被何必去趕了出去,或者抓起來幹掉了。

  四人的圍攻態勢越來越激烈,隨時遊走在生死邊緣。

  終於,隨著一聲悶響,何必去胸前中了一腳,整個人好似斷線風箏一般的倒飛出去。

  苗森森始終眼睛死死的盯著,看到何必去嘴角一絲猩紅,終於一揮手,一聲大吼:「以傷換命,幹掉他,盡速了結此獠!」

  另外三人一聲呼嘯,齊齊全力出手,以命搏命。

  苗森森瞇著眼睛,掌力陡然爆發,將刷刷射來的箭矢盡數擊飛,旋即一個閃身,已經來到了何必去上空。

  下一刻,渾身上下迸發出刺目銀光,便如小太陽一般,令人難以逼視。

  這一瞬間,無論敵我,目光本能的迴避燦若驕陽的苗森森,原本將注意聚焦在其身上的弓箭手,亦為之一窒。

  隨著銀光驚爆,苗森森一劍上手,連人帶劍,化作了滾筒也似的長龍,凌空直落,直指何必去!

  一劍斷魂,生死一發!

  如此殺招乍現,下面的不少青衣失聲驚呼。

  時機已到!

  正在指揮軍陣全局的虎威將軍馬前戈一聲長嘯,縱身而起,凌空虛渡,手中長槊化作了一道黑光,直衝空中戰局!

  而地上,原本被敵人牽制似乎脫不開身的吳鐵軍與費心語也同時一聲大喝,拼著身上受傷鮮血淋漓,衝天而起。

  然而便在此時,驚聞一聲大喝,出聲者竟是何必去。

  「來得好!」

  何必去苦心經營的,便是這一刻的時機!

  何頭上突然冒出來騰騰熱氣,風印為他治療之後的效果,在此刻全部放開,積蓄已久的力量,狂湧而出。

  一次治療,傷勢恢復一些,但全力出擊,卻只有一擊之力。

  而何必去苦心籌謀,就是利用這臨時獲得的全力一擊之力,逆轉戰局!

  原本正在後退墜落的身子猛然停止,突兀的逆向回衝,速度快到了極點,身後更是刷的一下子拉出來一道白煙。

  長刀乍展,急驟的刀風,極速狂飆,將空氣生生斬出來一道白煙,一股炙熱的氣息,悍然升騰而起!

  這一刀,來得突兀,速度更是快到了極點。

  一名飛翼堂高手,因為追擊得太急,此刻已經來到了何必去身後,何必去這一下反向疾衝,兩者距離直接就是近在咫尺,面對面的對上何必去。

  甚至能看清楚何必去的眉毛。

  不由一聲驚呼。

  刀光雪亮,似乎劈開天地一般,閃電落下。

  「犯我大秦者,斬!」

  何必去鬚髯皆張,一聲大喝。

  聲如霹靂雷霆,震撼長空。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2 12:01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12 12:09 PM 編輯

第二十六章 這顆丹藥,值了

  刀光起。

  血雨飛灑!

  出其不意一刀之下,這位飛翼堂高手臉上剛剛露出來震驚之色,已經被從頭到胯,完完整整的分作兩半!

  那兩片屍體,在何必去神功高溫之下,竟然燃燒著辟?啪啪的從空中落下,甚至連一聲慘呼也沒有來得及發出。

  這一下變故,來得突兀至極,苗森森等三人直接就驚呆了!

  「老三!」

  三人齊聲慘叫。

  苗森森現在已經置身來到何必去上方,佔據了極佳攻擊角度,此際卻好似見鬼一般的,反向抽身退卻,聲音都尖利了起來:「金陽功!何必去!你,你這卑鄙小人,竟然使用如此卑鄙陰險手段,你,你什麼時候恢復了!?」

  何必去身形再動,急疾逆襲苗森森,好似霹靂一般的又一刀,斬斷長空狂飆而至。

  冷冷喝道:「難道老夫什麼時候恢復,也需要向你苗森森報備不成?你算是什麼東西!」

  噹的一聲,雪亮長刀與苗森森長劍碰撞在一起。

  怒浪也似的靈氣,將苗森森的身體撞得如同斷線風箏一般的後退出去,更將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厲聲大吼:「何必去,你這卑鄙小人,居然坑我們!?」

  「可笑!廢人說廢話!若不能坑你們,我何必去又何必來?!」

  何必去冷哼一聲,身子如同飄風,急疾攔住了另兩人的後路,刀光好似漫天飛雪般落下。

  與此同時,馬前戈的長槊如同黑龍,強勢進入戰局。

  吳鐵軍與費心語同時進入戰圈。

  「苗森森……兒子啊,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親爹啊……自從當初你從牆上消失,為父多年沒見你了……」

  說出這種欠揍的話的,當然是費心語。

  苗森森一言不發,臉色鐵青,全力戰鬥。

  「殺苗!!」

  何必去發出一聲長嘯。

  三道人影,從三個方向破土而出,直衝上天,瞬間衝進戰圈。

  與吳鐵軍和費心語聯手,對落單的兩位飛翼堂高手瘋狂攻擊!

  正是何必去的天南三星。

  五對二!

  而且還有何必去這般決定性的戰力予以針對,那兩人的敗亡,幾乎已經是注定。

  至此,彼此優劣之勢豈止逆轉,而是強弱懸殊,死厄難逃!

  苗森森心中一片冰涼。

  果然被坑了!

  這是一個局!

  這是何必去老匹夫,不知道怎麼恢復了內創,卻以自身為餌,更將計就計的假裝調出天南三星,實則一切都是引自己上鉤的佈置。

  自己煞費苦心設下的局,實則卻是落入了別人的局中。

  「是誰?是誰治好的你!?」

  苗森森心頭一片絕望。

  整個局的突然逆轉,就在於何必去的突然痊癒。

  可是何必去的傷勢,三十多年了沒好,怎麼今天就突然恢復了?

  這其中,必有緣故,意義深遠,必須深究。

  何必去哪裡會去理他,一味大力攻擊。

  而那邊,吳鐵軍與天南三星還有費心語等人,更是對那兩人拚命攻擊,那兩人連聲大喝,拚命戰鬥,但身上卻不可阻止的出現一道又一道新的傷勢。

  苗森森雙眼赤紅,嘶吼一聲,拚命格擋一擊,就待衝回來救援。

  被五人合圍逼殺的兩人亦是身經百戰之人,瞬間明瞭局勢,相對看了一眼,突然哈哈一笑:「苗老大!走!咱們兄弟的家人,拜託您照看一眼!」

  「他們為了大秦,咱們,當然為了大燕!」

  話音未落,隨著一聲大吼,不退反進,拚命之招頻出,一時間,竟是以兩人之力,竟然拚命地攔住了吳鐵軍等五個人的全力施為!

  然而彼此強弱之勢已立,一時拚命不過垂死掙扎。

  眼見吳鐵軍等五人,長槊如蟒,刀光如龍,劍光如電。

  疾風驟雨一般的向著兩人身體落下,血光不斷閃現,一片片血肉,從空中落下。

  兩人痛苦嘶吼著,面對五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卻是一步不退,突然一聲暴喝,同時噴出本命精血,秘法燃燒!

  鮮血長空灑落,戰力憑空增加一倍有餘,卻是猛地衝出重圍。

  直接衝入正將苗森森壓著打的何必去與馬前戈的戰局,瘋虎一般攔住何必去與馬前戈。

  口中不斷的大吼;「走!走!走!快走啊……」

  「撤!!」

  一聲嘶吼,苗森森兩眼血淚長流,化作一道閃電衝下地面!

  這是唯一的機會,屬下拚命爭取來的機會,稍縱即逝。

  苗森森當機立斷,立即撤出。

  「何必去!老匹夫,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下面,一千四百多黑衣人不再戀戰,各自盡力地跟著苗森森往外衝,沿途血肉橫飛,不斷地有人倒下,也不斷的有青衣被殺,血濺當場。

  彩虹青衣拚命攔阻,快意狂笑:「不要放跑任何一個!殺!」

  對陣大燕飛翼堂這麼多年的老對手,今天實在是贏得最爽的一次。

  這一次殲滅的飛翼堂戰力,幾乎是這三年的總和還要多。

  所有彩虹青衣都是精神振奮至極。

  苗森森落入地面,瘋狂衝殺,帶著剩餘屬下,向著深山逃逸。

  一道響箭,衝天而起。

  遠方,突然有悶雷一般的聲音響起。

  那是大燕早已經提前佈置好的軍隊,乃是苗森森為了預防萬一安排的。這裡本就是邊境,大燕軍隊屯兵國境,乃是正常。

  但是這一出動,卻是直接踏入了大秦領土。

  若非必要,決不可出動。但現在大軍不來,苗森森等人勢必一個也活不了。無奈之下,也只能出動接應。

  「殺!」

  空中的馬前戈一聲令下,飛身而落,指揮所有士兵配合彩虹青衣,展開銜尾追殺。

  現在戰局已定,已經用不著他在空中搏命。

  而對方的大軍已經出動。

  馬前戈此來的使命,就是對方這一支大軍,無須殲滅,但是卻不能讓這支大燕大軍,搗亂了何必去的計劃。

  「大秦!」

  「必勝!」

  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響起。

  戰旗招展,往前堅決的一指。

  重騎轟隆開動,以排山倒海之勢,碾壓過去。

  早已經身在戰局的各個軍陣,在一聲號令之下,瞬間化零為整,成一個方陣形勢,肅然壓過去。

  在這等時候,成建制的兵士展開追殺,才是最穩妥作戰方式,完全不必擔心己方有什麼大傷亡。

  馬前戈身經百戰,這等戰術轉換,嫻熟到了極點。

  手中長槊如龍,坐下鐵騎如虎,捲起一股狂風,黑熊咆哮一般,一馬當先狂衝過去。

  寒光一閃,一位大燕飛翼堂高手就被馬前戈挑在槍尖,一揚手,就風箏一樣騰雲駕霧的飛了出去。

  一路飛行,一路慘呼,一路鮮血灑落。

  「兩國交戰,不容仁慈!」

  馬前戈跨馬揚槍,厲聲大吼:「追!給我斬盡殺絕!」

  「斬盡殺絕!」

  幾位統領齊齊縱身在前,瘋狂追擊。

  空中的弓箭手迅速轉移方向,箭矢轉為銳點狙殺……

  「快走,快走……」

  此刻的空中,那兩位飛翼堂高手渾身浴血,身上已經千瘡百孔,肢體不全,即將掉落下來,突然一聲厲吼,一左一右,全無招架的衝向何必去。

  刀光閃過,兩人四條腿齊齊斷掉。

  但兩人卻好似不要命的抱住了何必去雙腿,其中一人更是惡狠狠張開嘴,白森森的牙齒一口咬在何必去小腿肚上。

  吳鐵軍大喝一聲就要衝來。

  「不用管我,你們去追!多殺一個是一個!」

  何必去刀光紛飛,瞬間就將兩人肢解。

  但是四隻手卻是死死的箍在他身上,哪怕已經與身體分離,仍是死死地抓著……

  吳鐵軍、費心語與天南三星毫不遲疑,全無廢話,立即離開此地,全力展開速度,向著深山中追殺過去。

  何必去則是輕舒了一口氣,落下地來,運功渾身紅光一閃,四隻手落下地,抬起小腿一看,兩排白森森的牙齒,赫然已經狠狠地鑲嵌在肌肉中,鮮血淋淋,剛才的真氣爆發,竟然沒能崩出來。

  「真壯士也!」

  何必去嘆息一聲,取出一把小刀,將牙齒剜了出來,隨便撒了點傷藥,吃了幾顆解毒丹藥,跟著又全力運功,噗的一聲,吐出一口散發著森森寒氣的血塊。

  看著遠方,雖然喊殺聲還在繼續。

  但是何必去知道,以苗森森的本事,只要沒有當場留下他,被他逃進了密林,基本就再沒有什麼希望抓獲或者殺死他。

  最多也就是擴大戰果,多殺幾個飛翼堂的高手而已。

  自己如果出手,肯定可以留下苗森森。何必去心裡明白,他也不是不想追,但自己知道自己,風印給的那顆丹藥,能讓自己全力出手到現在,已經是超負荷了。

  甚至,戰到最後這一刻,已經真實的引動了重傷。

  現在追上去,已經沒多少戰力,不僅拿不下苗森森,反而會被他看破虛實。

  「好險。」

  大獲全勝的何必去捂著胸口,卻自生出心有餘悸的感覺。

  自己此番雖然是早有佈置,將計就計,但終究重傷未癒,舊創在身;若不是碰巧遇到了風印這位神醫,幫自己壓住了傷勢,緩解了傷情的話,自己這一次是萬萬做不到全力出手、不但瞬殺敵方敵人更力壓苗森森的。那樣,此戰戰果縱然能勝,也只能是慘勝,自己的天南彩虹天衣青衣部必然是傷亡慘重。

  更可能的戰果是雙方混戰一場,各自退走。

  絕不可能像現在這般,竟然將苗森森手下三員大將盡數留在此地,悉數滅殺!

  這可是了不起的成果,真正意義上的大獲全勝。

  苗森森最得力的三個助手,就此一網打盡!

  如同一頭老虎,被自己拔下了三顆最鋒利的牙齒。

  戰績,可說是輝煌!

  「這一顆丹藥,值了!」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2 05:54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12 06:29 PM 編輯

第二十七章 誰治好了他?

  待得何必去喘了幾口氣,臉色恢復少許,將翻騰的氣血壓下去。

  隱隱感覺體內的寒毒,又要開始肆虐。

  那種體內一下子全部力量清空的感覺,讓他有些虛弱。

  「能全力出手這麼一次,已經是意外之喜,很值了。老夫這一生已經差不多接近尾聲,芮哦是能為我大秦肅清天南之後再死。此生就無憾了。」

  「兩國交戰,你死我亡,無對無錯,無仇無怨;三位,我送你們英魂回家。若有來生,再做敵人吧。」

  逕自鋪下一層布袋,將三個敵人的屍骨收拾了一下,全部裝進了布袋之中;一手拎起,向著山林中狂奔過去,到了最高處,將布袋放下。

  喘了幾口氣,才運足了修為大喝道:「苗森森,你三個兄弟的屍骨,我給你放在這裡。勿要忘記,接他們回去落葉歸根。」

  聲音如滾雷,直震得山林中松針簌簌落下,松林如下綿綿雨,群山萬壑不斷迴響轟鳴。

  遠方彼端。

  苗森森滿身鮮血,臉色晦暗,眼看著正在山林中回撤的彩虹青衣大隊,咬牙切齒。

  身後是五千大燕精銳,刀劍在手,嚴陣以待。

  對面,則是已經追殺到此地的大秦鐵騎。

  馬前戈跨馬雄峙,眼神睥睨,手中長槊寒光閃閃斜指地面,站在兩軍陣前。

  他不用說話,但這股氣勢,卻已經告訴了所有敵人想要說的話。

  我就追殺你們到這裡。

  你們不服,儘管來戰!

  大秦鐵騎的氣勢戰意,在馬前戈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催生之下,幾乎已經攀升到了頂點。

  受到戰意熏染,連戰馬都是渾身肌肉緊繃。

  隨時準備全力拚命衝陣!

  對面的大燕統兵將軍也不是等閒之輩,此刻清晰感受到兩軍的氣勢戰意,立即得出結論:若是此戰開打,自己這邊必敗無疑!

  苦澀一笑,跨馬向前,道:「馬將軍,雙方特殊力量對戰,已經告一段落。難道馬將軍還別有所圖?」

  馬前戈瞇著眼,淡淡道:「姜君戰,某家只是在等你的戰書。你若不想戰,速速退出大秦領土!若是要戰,就趕緊放馬過來!」

  這大燕將軍姜君戰道:「今日此事,便到此為止。馬將軍你也不是為了對付我們,只是適逢其會,某家使命已經完成,而馬將軍你還要趕赴南疆戰場,咱們就此別過吧。」

  說著撥轉馬頭就要走。

  「站住!」

  馬前戈厲聲大喝:「身為軍人,難道連兩國邦交都不顧了嗎?你大燕鐵騎貿然進入我大秦領地,難道一句別過,就可以算了?別過可以,留下買路錢來!」

  這是軍中規矩,在兩國還未確定開戰的情況下,正式軍隊擅自進入別國領土,不被人發現倒也罷了。但一旦被人發現,在不能滅口而且不願交戰的情況下,想走就要留下買路錢!

  這是我國領土。

  豈能容得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姜君戰一揮手,一個包裹沉甸甸扔過來,被馬前戈挑在槍頭。

  高高舉起。

  一塊沉重的金磚,從包裹中掉落。裡面,還有明顯好多塊。

  一聲大喝,氣吞山河:「大秦!」

  「萬勝!!」

  所有大秦軍人,同時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起來。

  買路錢,不在於錢多錢少,在意的,是那種『碾壓、欺負』的感覺。

  這種感覺最是提氣。

  所以全軍都是歡聲雷動,如同打了一個巨大的勝仗,人人心裡都是充滿了自豪得意。

  大燕精銳又怎樣?

  在老子面前,還不是要乖乖的留下買路錢?--人人都在這麼想:一群弱雞!

  馬前戈眼底精光一閃,有這一包買路錢之事在手,將來戰陣遇到姜君戰,自己的麾下天然就具備心裡優勢:那是一群弱雞,不是我們的對手。

  基本就奠定了必勝的信念--將來必然要對決沙場,這樣的信念,很重要。

  與此同時,姜君戰心裡也是在想:將來戰場上,絕不可遇到馬前戈。否則,心理弱勢會很致命。

  兩人都是名將,對這一節所能導致的後果,都是心知肚明。

  馬前戈縱聲長笑,囂張至極:「老子便是馬前戈!老子們便是大秦金戈軍團!」

  所有大秦軍人都是挺起了胸脯瘋狂叫囂:「大秦金戈軍團!」

  這不是自己在自吹自擂,而是要進一步加深對方普通將士,對『大秦金戈軍團』的印象,就是要讓你們牢牢記住,今天就是在老子們手下吃了癟,記住老子們的名字。

  以後戰場遇到,嘿嘿……馬前戈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啪啪響。

  這一次短暫接觸,他已經佈置好了以後但凡遇到時的戰略計劃。

  對面,姜君戰已經回到陣前,回頭道:「馬兄,無須如此大聲,得意忘形只是致死之因。勝負乃兵家常事,你多多保重,你我還有再見之日。」

  「哈哈哈……」

  馬前戈氣勢囂張,依然挑著包裹,在自己軍陣前騎著馬轉圈,耀武揚威,一遍一遍的喊話,連看也不看姜君戰一眼,不屑一顧。

  買路錢,居然就這麼交了出來,我馬前戈,看不起你這種軟蛋。

  別說和我戰場再次相見了,就連在此刻,你也已經失去了和我同等對話的資格!

  老子是勝利者!

  軍人就是這樣,你敢和老子犯楞?老子一頓打就打死你!

  但是你連犯楞都不敢?……你還算個軍人?!

  話說回來,剛才姜君戰若是不交出買路錢,馬前戈絕對會立即出擊,帶著自己的弟兄們,直接就開戰!

  老子是要去南疆有別的任務,但是,那又如何?你不交錢,就戰!

  若是沒有南疆那個任務,你以為老子會在這裡貪圖你這點買路錢?早就壓過去了好不好!

  所以姜君戰交出買路錢,實乃明智之舉。

  但是軍中事,就是這樣子不講道理。

  沒有所謂明智不明智,你不敢打,你就是慫包,就是軟蛋!沒別的第二種說法!

  什麼深謀遠慮保存實力都是放屁。

  連死都不敢,還當什麼兵?!--自古至今,軍中道理,永遠都是這樣淳樸。

  號角響起,大燕軍隊後軍變前軍,前軍不動壓陣,兩翼迅速擺下口袋陷阱戰陣,防止馬前戈突襲。

  一節一節撤離。

  雖然並非真正戰敗,但是大燕的士兵們也一個個有點焉頭搭腦。一個個都覺得如同真的戰敗了一般,臉上無光。

  苗森森帶著剩下的飛翼堂武者,跟在最後面。

  「苗森森!」

  馬前戈一聲大喝。

  苗森森回頭,冷笑:「你要作甚?」

  馬前戈長槊閃亮的尖頭斜斜指著苗森森的脖子,頭盔下的眼睛裡射出森寒的殺意。

  「記住了,莫要讓老子再看見你!」

  苗森森深吸一口氣:「馬前戈,你也要記住了,保重你自己的腦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擺在我的案頭,成為我的尿桶。」

  馬前戈哈哈大笑,竟不回話,也不再看苗森森一眼。

  似乎對方這位間諜頭子,再也不值得自己多看一眼!

  直接撥馬回頭,意氣風發大吼一聲:「弟兄們!回去,喝酒!請功!咱們有錢啦,老子親自陪你們這幫王八蛋喝個醉!」

  「烏拉!」

  怪聲怪調的歡呼聲響起,大秦將士,一片歡騰。

  身後,苗森森牙齒咬的咯咯響,正要說話。

  便在這時,何必去大喝之聲遠遠傳來:「……莫要忘記接你兄弟回去。」

  馬前戈哈哈大笑著,直接帶兵離去。

  所有大秦將士,無一人回頭。

  要說是什麼樣的將軍,帶出什麼樣的兵,在馬前戈麾下這幫驕兵悍將,幾乎個個都和馬前戈差不多:甭管說什麼!老子就是最大!

  沒道理可講。

  看著大軍離去,煙塵與歡呼慢慢遠去。

  現場恢復一片安靜。

  塵煙還在氤氳,就好像那些戰死的亡魂,還在不甘的漂浮。

  苗森森縱身到了大樹上,透過枝葉確定了何必去現在站的位置,牢牢記住。

  他梗著脖子,看著那邊。

  良久良久,黯然垂下頭,兩滴淚水悄然滴落。

  「兄弟……」

  「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

  「何必去,吳鐵軍,馬前戈,天南三星……還有,一定查清楚,是誰……竟然有這般通天的手段在三天之內治好了何必去的傷!」

  苗森森面容猙獰。

  他很清楚。

  這一次的彼此算計,就算是何必去的算計更深了一層,也不是勝負關鍵。

  若不是何必去的傷突然恢復,打了己方一個措手不及,令到雙方實力出現完全的傾斜,縱然會有傷亡,但自己也能將損失控制在最小。

  全身而退,非是不能。

  其中最大的變數,莫過於何必去沉痾在身愈三十年的老傷,居然毫無徵兆的恢復了。

  分明三天前還能確定他的傷還沒好!

  這哪裡是天賜良機……根本是天降橫禍。

  苗森森胸膛起伏,越來越是劇烈。

  嘶啞的聲音喃喃自語。

  「是誰?!到底是誰?」

  「三天,只有三天的時間啊!要命的三天啊!!」

  苗森森低沉咆哮,蹲下身子,兩手抓著頭髮,淚水肆意橫流。

  突然猛地愣住。

  驀然站了起來。

  喃喃道:「三天之內……何必去是兩天之前到了江湖小鎮;而兩天前他出發的時候,傷勢還很確定的沒有好。」

  「也就是說,就這兩天之內,在這個叫做江湖小鎮的地方,有了機遇。」

  「所以才會出現這個意外。」

  「那麼就是這個小鎮子?」

  苗森森眼睛猛然間森寒起來,喃喃道;「那些衝進戰局的江湖漢子,其中一部分,豈不也是從那小鎮來的?」

  突然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低聲喝道:「來人!」

  ……

  風印在醫館中,突然鼻孔發癢。

  「阿嚏!阿嚏!」

  狠狠的打了兩個噴嚏。

  口水噴了小風影一臉,喃喃道:「誰在罵我?」

  小東西被巨大的噴嚏聲音嚇了一跳,渾身一抖,兩個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風印,一臉懵逼。無辜而無助的樣子。

  突然小鼻子一皺,居然也是打了個嬌嬌弱弱的小噴嚏。

  「啊氣~!」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3 12:02 PM

第二十八章 危機感

  小傢伙現在已經很靈活了。

  也不知道是它的種族天賦本就超然,還是點化一次的結果,亦或者兩者疊加的效果,總之它的活力遠遠超過尋常幼崽,遠遠超過風印的認知範疇。

  打從風印給它餵食之後,飽餐一頓之後,就開始圍繞著風印轉來轉去,靈活矯健。

  巴掌大的小東西,靈動得不得了。

  風印躺在床上,靠著枕頭看會書,皺著眉頭努力研究隨風步和翻天腿。仔細研究,心無旁騖。

  小風影就開始上上下下的跑,一開始只是圍著他腦袋轉,然後從脖子這邊鑽到那邊,從領口鑽進去,從褲管爬出來。

  如同探險一般。

  兩眼始終亮晶晶的全是興奮,好玩。

  終於……風影鼻子動了動,又動了動,眼神似乎迷惑好奇,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

  這是什麼味兒?

  好奇怪。

  轉了一圈才終於發現味道來自哪裡……

  小傢伙抬頭看看,風印沒有反應,於是就興沖沖的跑過去,將小巧的鼻子湊到風印腳丫子上興沖沖的深吸了一口。

  然後就鼻子小臉都皺了起來;眼神中充滿了轉圈的懵逼與嫌棄,兩條後腿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床上。

  兩個後腿一抽一抽的,兩眼全是星星。

  晃了晃腦袋才皺著鼻子爬起來,夾著尾巴趕緊逃開。

  然後在一邊扳住自己的腳丫子聞聞,啃兩口,發現沒事……

  於是歪著腦袋,兩個大眼睛裡全是懵懂,不理解啊,怎麼會那樣味兒?

  這不應該啊。

  於是屁顛屁顛跑到風印臉邊,嘗試的呼吸,然後深呼吸,然後舔了舔,然後咬了兩口……

  沒事兒啊。

  是不是剛才搞錯了?

  小傢伙兩眼蒙圈的想了半天,終於又一小步一小步的湊過去……

  再次嘗試的用小鼻子湊到風印腳上再聞一口……

  「嗚哇……」

  然後炸毛也似的一蹦老高,更高速逃開……

  然後就再也不敢過去了。

  雖然不敢過去,但是小傢伙玩得很開心,樂此不疲。

  看著腳丫子便如臨大敵的樣子,小巧的身子跳過來,蹦過去,對著腳丫子嗚嗚示威,身子弓起,隨時都要出擊。

  看到沒反應,在示威,咋呼,威脅,跳來跳去的展示武力一段之後,化作虎視眈眈。

  如此週而復始。

  反正我就是不過去。

  風印看著小傢伙和自己腳丫子較勁,本來想要趕緊收起來。

  但是他驚訝的發現,小東西動作越來越快,到後來前後橫跳,居然化作一道殘影一樣。

  蹦了幾次之後,居然無師自通的學會了空中折返。

  風印暗自衡量了一下,愕然發現,這樣的速度,居然已經是自己在後天三品的時候,都達不到的速度!

  這個發現,讓風印有些震驚。

  一個人類武者,達到後天境界三品,已經算是功法基本入門了。後天三品的速度,等於普通人全速的六倍以上。

  小東西剛剛學會走還沒兩天,居然已經達到這種速度!

  「真厲害!」

  風印感覺自己撿到了一塊寶。

  「未來絕對會很強大!雖然現在傻乎乎的在啃我的腳丫子……」

  「只可惜被她媽媽封印了妖脈,要不然的話,現在應該已經覺醒天賦能力了。不知道這小傢伙的天賦能力是什麼?」

  小東西已經蹦來蹦去好半天,風印終於擔心小傢伙累著了,將秘笈放下,下床,穿上了鞋子。

  小傢伙站在床邊,低著頭,鬍鬚一動一動的看著已經在鞋子裡面的腳丫子,小尾巴一擺一擺,明顯還未死心!

  等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的探查清楚,為什麼會發出那種奇怪的味兒……

  小傢伙心裡下定了決心。

  ……

  值得一提的是,徐老三這兩天裡的傷勢恢復得非常快;幾乎已經沒什麼感覺。

  以風印評估,估計不太激烈的一般戰鬥都可以應付了。

  也就是說,恢復了。

  而徐老四在這兩個晚上出去幹活,也完成了兩個目標的劫殺。

  終於重新開張,終於收穫了銀子與元力丹、洗髓丹;然後徐老四就在第一時間將丹藥出手了;快到出乎風印的意料之外。

  更出乎風印意料之外的,這麼急出手的成交價格居然還不錯,一顆丹藥一百兩;共計收穫四百兩;加上兩個目標獎勵二十兩,足足有四百二十兩的收益。

  光是這兩單買賣就讓兄弟兩人的腰包一下子鼓了起來。

  就是他們看到風印,跟著又一下子閉氣了。

  「賺錢了?」

  「呃……嘿嘿……」

  「多少?」

  「三百……四百兩……」

  「拿來!」

  風印刷刷修改欠條:「還欠一千一百八十兩。」

  「不是一共一千二?」兩兄弟懵逼。

  「原本是一千二沒錯,可這兩天的丹藥不算錢?三次,每次一百兩,我這可是起死回生的藥!知不知道我虧了多少本,要你們一千五多嗎?」

  「還有住宿,吃食,還有精神損失費……這麼算下來,湊整一千六,多嗎?!」

  「你這次還了四百二,還欠一千一百八十兩有問題?」

  「這……」

  徐老三想說你那三次藥,其中有一次不管事兒啊…而且你不是說五十兩?

  但是想了想還是很明智的嚥了回去。

  他很明白,自己只要一說,風印絕對會找其他的由頭,將這欠款再翻一番,這傢伙簡直比自己兩人還像是殺手,心黑的一批,還毫無情面可講……

  得虧他不是殺手,要不他吃肉,自己兩兄弟恐怕連口湯都喝不到,只能去喝西北風。

  「好的,咱們兄弟還欠您一千一百八十兩。」徐老三很光棍的簽字畫押。

  絕不給風印借題發揮的機會。

  「……」

  風印忍不住仔細看了徐老三一眼,想不到這個濃眉大眼的漢子居然變聰明了……

  收了欠條,惡聲惡氣的說道:「傷快好了就趕緊想辦法賺錢!欠了一屁股債,真的好意思嗎?見天的白吃白喝,倆大男人,好意思嗎?我都這麼說了,你們兩兄弟,真的好意思嗎?要點臉,行不?」

  話音未落,逕自出門揚長而去。

  兄弟倆面面相覷。

  一個放黑心貸的居然將理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正氣凜然,都形成排比句了,也屬實是沒誰了……

  徐老四倒是沒什麼感覺。他只是在心裡算賬。

  「又幹掉兩個目標,名字又往前蹭了好幾位……距離我成為銅牌的目標,又近了一步。或許我能比老大更早些成為金牌殺手也說不定……」

  徐老四眼睛裡全是圈圈,顯然是陷入了無限遐想之中。

  ……

  小風影現在是越來越靈活了,幾乎就是一時一個樣,隨著風印修煉,水漲船高,越來越見矯健,速度也越來越快,這才一兩天的光景,就已經將風印準備的磨牙棒--一根低階妖獸指骨嚼得稀爛碎裂,端的好牙口。

  「這種天賦本能,強大妖獸後代,成長速度如此驚人……就是不知這裡邊有沒有我的點化之功。」

  風印心下嘆為觀止之餘,另一重疑竇揮之不去。

  現在才多久?

  小東西的牙齒已經尖銳了起來,原本小巧的腳丫子肉墊下的爪子,也已經有寒光四射的架勢。

  偶爾一怒,鋒利的小爪子亮出來,充滿了凶萌的味道!

  哢嚓一爪子下去,堅硬的木桌子上,深深幾道痕跡。

  「我估計聚靈點化肯定有點作用,就是不知道跟天賦本能比起來,哪邊的功效更大一些,不過也無所謂,讓小東西強大起來,於我只會有益。」

  這兩天裡,風印一門心思練功,還有照顧小東西,鈞天鑒上的任務單基本就沒有去關注了。

  否則實力大進如他,距離先天也不過一步之遙,徐老四哪裡可能接連兩天完成任務,一次人頭都沒有被搶。

  風印在感受到自身實力精進的同時,靜而思動,打算做兩個任務,藉此確認一下自身任務,再者,螞蚱再小也是肉,何況鈞天手的任務,真心不是螞蚱,還是很有油水的,尤其是見到徐老四連著兩天完成任務,不覺見獵心喜,拿出鈞天鑒,正準備查一下任務單,找尋一下任務目標,突然聽見外面從遠而近,破空聲大作。

  心念電轉之間,忍不住心裡咯登一聲。

  那邊戰鬥打完了?

  一念及此,急忙過去開門。

  剛剛打開門,就有一青衣人火燒屁股一般的到了醫館門前,身後背著一個血肉淋漓的人。

  後面,一長串抬著傷員的青衣人和軍士。

  「風先生……風先生……」

  那青衣人都急糊塗了,風印就在面前,仍舊慣性的喊了兩聲。

  「請您看看我兄弟,救命啊……」

  「傷員這麼多?!」

  風印嚇了一跳,轉頭就喊:「老三老四,你倆趕緊出來幫忙,先將病房空出來,再把院子裡拉上布簾子,扯起來遮雨棚,醫館內裡空間不足……」

  一幫青衣人趕緊幫手佈置。

  僅有的幾張病床瞬間躺滿了傷員,連被子褥子也都變成了臨時病床,鋪在地上先把傷員安置。

  風印的床也遭了殃,連被褥被拆成了六個病床。

  床頭床尾架子一鋪變成兩張,床板一張,蓆子一張,被子一張,褥子一張……

  饒是如此還是安置不下這一波的傷員,而後續傷員眼見的還在陸續有來。

  「怎麼會這麼大的折損?」風印趕緊開始一個個把脈,然後開始熬藥。

  「這才哪到哪啊,這些還只是前期的……」

  為首的青衣人滿頭大汗:「戰鬥還沒打完,估計後續還會有很多的傷員,我們中了大燕的埋伏……」

  「大燕的埋伏?」

  風印聞言心思轉動,只是這五個字,突然感覺到強烈的危機感。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3 06:08 PM

第二十九章 妙手回春

  風印停下手動調藥,轉而用大鍋直接熬煮藥材,又找了一個青衣衛看著爐子:「不要太大火,也不要太小火。」

  這位青衣一臉懵逼:???

  這咋操作?

  只要將自己的手伸進去試試溫度,然後開始精確控制現在的溫度,過一會兒再把胳膊伸進去試試……

  不得不說這活兒對這位仁兄來說,太難了。

  風印則回房中,快速分撥已經調好的藥膏。

  在到手上的同時,一絲化靈經靈力悄然進入手頭上的那一大團藥膏糊糊裡,旋即運手如風,唰唰唰團成了上百粒黑乎乎的小丸子。

  滴溜溜的轉。

  這每一粒裡面的靈力,只有何必去吃的那一顆的二十分之一左右:我辛苦鑽研那種神藥,還沒有研製成功,這些只是稍有效果,但是藥效卻比真正的神藥差了十萬八千里的半失敗品。

  這個說法,配合之前的說辭,正是珠聯璧合,前後呼應,天衣無縫。

  這種東西很多,畢竟這兩年研究了誰知道多少次了?

  跟著便是吩咐將店裡的藥碗拿出來,調了滿滿一大碗熱氣騰騰的苦藥湯端了出去。

  「一應重傷內傷病患,一人喝一口藥湯,服一顆藥,或可保命元不盡,生氣不絕。」

  風印出聲吩咐道:「立刻,馬上!」

  「好!」

  左近青衣衛如奉綸音,急忙小心翼翼的端著藥碗拿著藥丸過去了。

  餵藥的青衣衛餵藥餵得極有經驗,一個扶起同伴,另一個逕自捏住此人鼻子,手指頭靈活一動將嘴巴弄開,然後一口藥就哐的灌了下去。

  被灌的還來不及被燙或者苦的慘叫一聲,一個藥丸已經進入了嘴裡。

  眼見著手指頭一勾,下巴哢嚓一聲合上,立即捏住嘴巴,鼻子一出氣,咕咚一聲連藥丸帶藥湯一股腦的全下去了……

  在這個時候,傷員被燙的那一聲:「我……靠!」

  才終於脫口而出。

  只感覺喉嚨被燙脫了一層皮。

  這檔口,性命關天,晚一秒就有可能出人命,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溫柔,什麼燙不燙的。

  服藥服得順利,起效亦是迅速,傷員才感喉嚨裡有一股火炭也似的物事衝下去,渾身便即時出了一身汗,更有沛然暖流湧入經脈。

  不過一盞茶的光景,所有服下藥的傷員俱都感覺精神一振,胸腹間一陣暖洋洋的好受。

  雖然絕對不至於瞬時痊癒,卻已經可以確定,性命可保無礙。最起碼,這口氣是吊住了。

  連那些昏迷不醒,一條命已經丟了大半條的危重傷員,也已經緩過一口氣;微弱的呻吟著,神智也恢復了清醒。

  這等效果,在風印看來,只是保住了一條命,對傷勢痊癒沒什麼用處。

  但是在其它人眼裡,卻已經是神仙手段!

  這豈止於命元不盡,生氣不絕,簡直是立竿見影,還魂續命!

  ……

  一些恢復的好些的,自己嘗試著掙扎起來,將病床讓給那些外傷比較重的傷員。

  「先……先扶我起來,到那邊靠牆我自己坐會,這張床,給其他兄弟。」

  「我沒事了,別佔著床,靠牆上一會死不了。」

  「別墨跡,快點!傷勢輕重你看不出來嗎?我中氣十足都能罵你了,你還磨嘰什麼?」

  十幾個第一批服下丹藥的傷員,被人背,被人抱,或者有些自己蹣跚著走,都是先默默地對風印行個禮,才挪開到牆邊。

  這一個個默默無聲的軍禮,讓風印心中,有些莫名觸動。

  也就更加認真了起來。

  看著那幫挪出地方的傷員們一個個小心翼翼靠牆坐下,似乎在盡量減少自身佔用面積。風印又是心中莫名的觸動一下。

  因為只有他們知道,傷員,絕對不止眼前這些。

  後續還有大批。

  自己趕緊恢復一些,等大批傷員來了,能幫忙就要伸手幫忙,不能幫忙就去外面靠牆休息,不能在這院子裡多待。

  每一個地方,包括自己現在靠著的地方,都是一位兄弟的命!

  內傷嚴重的,優先處理,斷掉肢體流血過多的,優先處理。

  不用風印吩咐安排,甚至傷員們自己已經分了出來先後,有些人拚命往後縮:「我這個還能等一等,先生你先處理他的……」

  這種謙讓,讓風印這位外人,都感覺心裡暖烘烘的。

  雖然一個個的一邊謙讓一遍罵人,但是其中的真情,卻是誰都聽得出,看得到。

  「快點,別墨跡!你要是死了你欠我那五十兩銀子我找誰要去!」

  「就是,哎一聽這話我想起來了,王老三,你他娘還不趕緊上來治傷往後縮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死了,老子欠你的銀子絕對賴賬!」

  風印心中熱流湧動。

  這幫傢伙,真的很可愛的說。

  而這種作風,據說乃是當年青冥大尊傳下來的。

  據說當年青冥大尊跟兄弟同時重傷,硬是把最後一枚傷藥塞兄弟嘴裡,自己硬是拖著一口氣,讓兄弟把欠他的二十兩銀子趁早還了…

  理由便是:免得我死了收不到賬。

  事後躺在病床上,啃著兄弟感激涕零給削的蘋果,召集彩虹天衣所有高管訓話。

  「這兔崽子欠我錢沒還,我剛才拼著一條命,找他要回來了。為什麼這麼做呢?自然是有原因滴……這也是給你們,做個表率。」

  「兄弟們都不容易,賺錢更不容易,天天拎著腦袋賣命,一來為了帝國,為了信仰,二來,也是為了老婆孩子和父母。」

  「在戰場上,彼此豁命相救,那是應該的。但是,兄弟是兄弟,錢財是錢財;借了錢,不管職位高低,不管功勞多大,但凡有賴賬不還,或者仗著兄弟感情不給的,一概開除!這樣的人,哪怕為兄弟受傷一萬次,也不配留在我彩虹天衣!」

  「因為,你和你兄弟是兄弟,但是你兄弟的家人與你不是兄弟!你不能讓你兄弟為了和你的兄弟感情去和老婆鬧矛盾,更不能讓你的兄弟為了和你的義氣,卻讓他自己的孩子吃不上飯!這一節,需要記清楚了!」

  「彩虹天衣,兄弟之間,可以性命相托,但是,兄弟之間一文不欠!這是規矩!」

  「我青冥在一天,這條規矩,就一天有效!」

  這也就導致了現在風印看到的奇葩現象:彼此為了彼此可以生死不顧,但是一個個把錢掛在嘴邊上,倒像是市井之徒。

  ……

  除了這些內傷重傷之外,餘下的處理外傷,反而不用風印出手,絕大多數都由青衣衛自行料理處置。

  畢竟那些個外傷基本就是斷胳膊斷腿斷肋骨,這些處理處置雖然也有高下之別,但於軍旅療傷,卻沒有那麼多的講究,更多的是追求效率,且舉凡武者,都會那麼一兩手,算是久病成醫的一種另類體現。

  除了那些直接被砍斷的沒什麼辦法之外,其他的只是斷了骨頭的,用木板一夾,藥膏一敷,基本上過段時間就能好了。

  於是整個院子裡如同殺豬,那些忍不住慘叫出聲的,絕對會引來一堆人嘲笑。

  「喊什麼喊,有那麼疼嗎?不就是被蚊子咬了一口。」

  看到同袍性命無礙,各種玩笑開得飛起,嬉笑怒罵,也都是全無壓力了。

  風印的藥湯、藥丸,神效如斯,青衣衛怎麼捨此及彼,讓他幫手處置外傷?

  那才是本末倒置。

  緊張的一通處理下來,大約大半個時辰,這一波的傷員竟已經盡數處理完畢。

  全程忙碌,沒有停歇片刻的幾個青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汗如雨下,然而其臉上神色卻是如釋重負。

  「多謝風先生!」不管是受傷的還是送傷員回來的青衣人,都是異口同聲。

  看著風印的眼睛,滿滿的儘是感激之色。

  大家心裡都清楚,若不是風印妙手回春,靈藥奇效神速,今天送來的這幾十位兄弟,最少最少也得死掉十幾個。

  還得有不少要喪失武道前途。

  如今居然不僅一個都沒有死,而且武道本源也沒有受損,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奇跡。

  是的,就是奇跡,放到任何地方,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奇跡!

  「先生,敢問您秘製的這種丹藥還有沒有?」為首青衣人走到風印面前,恭聲道。

  「藥還是有的。」

  「那……太好了。」青衣喜形於色:「能否多服用……這個……」

  「此藥雖然起效迅速,但以激發人體生命潛能為主,一天只能服用一顆,多了的話,對身體造成的負擔極大,有害無益。」

  「畢竟這只是我之前煉製丹藥的時候,沒有完全煉製成功的廢藥,雖然有點效果,但是藥中的毒性,也還是存在的。所以,不能多吃。」

  風印淡淡道:「現在受傷的這些弟兄,只要生氣不絕,後續從容療養便是,一天就痊癒的那是神仙手段,我可沒那能耐!」

  「是,是,先生說得極是,是我想得左了。」青衣人絲毫不以為忤,反而臉上尊敬之意更甚。

  廢藥都能起死回生,那麼真正的神藥如果煉製成功……

  「我那藥還有一點妙處,內傷的那些,若是感覺自我狀態有所好轉的,可以嘗試著站起來活動活動,自行運功療復一下,激發生命潛能,可救命,也可裨益自身;我估計稍等一會還要有傷員前來。大家都要幫幫忙的。」風印道。

  「是,先生說得是。」

  轉身走的時候,那青衣人幾有一種身在夢中一般的恍惚感。

  歷來都是內傷比外傷更難痊癒;從來都是內傷病人受到更好的照顧。

  但到了這位風先生這裡,怎地好像一切都反過來了也似。

  內傷的居然休息一下就要讓床位……

  外傷的反而不用動了。

  這也太違背常理,違背認知了吧?

  聽這位風先生的意思,竟是打算等下一批傷員來了,讓現在這批內傷嚴重的傷員,幫忙幹活的?!

  嗨呀,這也太敢想了吧……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4 11:47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14 12:20 PM 編輯

第三十章 我願英雄見白頭

  傷員還有很多,陸續有來。

  青衣衛還可以暫時歇息片刻,風印卻是一直在動作,一邊熬藥,一邊試探性的調整化靈經的力量。

  他又試探性的在藥湯裡均勻散佈靈力,但效果全然不見;風印略感挫敗之餘,卻也明白了另一件事,看來這玩意,必須要團成丸子才能存住一段時間?

  至於為什麼團成丸子就能存儲?

  這個問題風印想不通,卻也沒有一定就要在現在想通的必要,想不通就不想,以後團成丸子不就好了嘛。

  說時遲那時快……

  遠方塵土飛揚而起,又有大隊人馬趕來。

  當先一人青衣飄飄,凌空而來,瞬間就到了眼前,不是何必去卻又是何人。

  後面吳鐵軍瘋狂疾衝,拉了好大一截,跑的滿身是汗。

  「風先生,這次,恐怕真的要麻煩你了。」

  何必去笑容很和煦,明明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但其身上卻是半點肅殺之氣也沒有,乾淨清爽,笑容和緩。

  「何老動過真氣?」風印皺皺眉,隨著持續修行化靈經,他對氣機的感應愈發敏感。

  「我的傷不礙事。」何必去道。

  兩句話功夫,吳鐵軍已經滿頭大汗狂奔而至,緊張地問:「風兄弟,我之前那些受傷的兄弟怎麼樣了……」

  說到最後幾個字,聲音已經有幾分發顫的意味。

  顯然,吳鐵軍很明白,先前那些人被伏擊,傷勢極為沉重,恐怕,有那麼十來個是眼看著沒希望了的。

  縱使久經戰陣,縱使明白那些人的付出有所回報,縱使早早明瞭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但事到臨頭,明知希望渺茫,仍舊不想聽到噩耗。

  總盼望一個萬一:風先生神仙手段,全治好了!

  雖然心裡明知道這不可能--咦?

  「都活著呢,沒有生命危險了,你們這是大軍回撤,完事了,又有多少傷員?讓我心裡有點數吧?」風印沉聲問道。

  「都活著?都……都活著!!!」

  吳鐵軍失聲驚呼一聲,滿臉震驚,幾乎懷疑自己幻聽了。

  結結巴巴道:「真的,都……還活著?」

  聲音極小,臉上神情緊張的,都要僵硬了。

  「活著!一個都沒死!」

  風印肯定的點頭。

  「嗷嗨!!」

  吳鐵軍隨即狂喜,一張嘴咧了開來,哈哈大笑,渾然沒有理會風印後面的問話。一巴掌一巴掌拍著渾身是傷的費心語,激動的不成聲:「都活著,都沒事,你聽到沒?聽到沒!」

  費心語渾身都哆嗦了起來,疼的差點昏厥過去,頓時破口大罵道:「你這二逼能不能不要拍老子傷口,他媽的別人都活著,老子要被這二逼拍死了……真特娘倒霉,那幫飛鷹黑羽一個個的都拚命向著老子招呼,老子也沒幹他們祖宗八代,也沒刨他們祖墳……幹啥了我?一個個真是有病!」

  何必去翻開白眼看天。

  敵人為什麼都拚命向你招呼,你特娘心裡難道就沒有一點逼數?

  吳鐵軍狂喜著,幾乎要蹦跳起來,但情緒在最激動的時候,突然間腦子裡靈光一閃,想起了什麼……

  於是身子一正,靈氣鼓盪,噗的一聲將渾身塵土震盪乾淨,動作迅速而習慣的將帽子扶正,飄帶飄好,衣領整理,紐扣整齊,皺褶撫平……

  最後兩腳一併,一雙鞋子也變得乾乾淨淨。

  一張臉上的喜色,消失的無影無蹤,面無表情,古板嚴肅。

  頓時變得威嚴而整潔,不怒自威,面容嚴肅,鐵面無私。

  好一位彩虹青衣的小隊正!

  背負雙手,官威十足,施施然跨步進門,步履從容,氣度儼然,顯然去看望受傷的兄弟們去了……

  裡面隨即傳來吳鐵軍威嚴而矜持的聲音:「兄弟們,都沒啥事兒吧?嗯,嗯,都好好休養,大秦需要你們,國家需要你們……」

  「這個……真心有病。」

  何必去的臉上肌肉都抽搐了一下,看著吳鐵軍的背影,一片無語。

  顯然對自己這個手下的評價,又忽高忽低了一下子!

  費心語看著吳鐵軍的背影,口中喃喃咒罵:「這個裝逼的毛病,也不知道是從他祖宗哪一位遺傳下來的……真是母豬屁股喜歡劃一刀,裝逼有癮啊……」

  ……

  「何老,您老是明白人,知道孰輕孰重,你跟我說句實話,預估下一批傷者有多少人?」風印問道。

  「怎麼也還得有百十人。」何必去嘆口氣道:「這還是不算軍隊的……加上軍隊,估計有三百人。」

  「還有這麼多?」

  風印一怔:「那我這兒的藥肯定不夠了;我這邊一年下來也沒有這麼多傷者,我這邊的儲備已經所剩無幾。」

  「我讓人去買,你就負責專心調製傷藥就好!」

  何必去大手一揮:「都需要什麼,你直接說,千萬別客氣。」

  「我這邊有單子,對了,我這脈醫道藥理稟信良藥苦口,所以黃蓮多多益善,如果方便,您老幫我多採購一些個。」

  「沒問題,半點問題也沒有。」

  「吳鐵軍!」

  「到!」

  何必去一聲令下,將正在一本正經的探望受傷屬下的吳鐵軍如同派遣一頭脫了韁的奔馬一般的趕出去幹活了。

  「趕緊去!」

  「總算是將這傢伙攆走了。」

  何必去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遠遠的吳鐵軍在喊:「大人,我沒錢啊。」

  「去借!」

  何必去咆哮一聲,頓時想要上吊了。你特麼當著這麼多人,說沒錢,讓老子的臉往哪放?

  「沒處借啊!」

  吳鐵軍繼續大吼。

  他也無奈,我能借錢的都在醫館裡躺著呢,你讓我找誰借去?

  「你特麼去搶!」

  何必去怒火已經噴出腦門。

  「大人此言差矣……」吳鐵軍遠遠叫道。

  鏘!

  何必去拔出了刀,就要衝上去!

  誰也別攔著我,我今天一定要砍死他!

  吳鐵軍見狀不妙,一轉屁股,一溜煙的跑了。

  何必去黑著臉,長刀在手,半晌沒有入鞘。眼神四處梭巡,準備找人洩憤。

  殺氣騰騰。

  費心語躡手躡腳貼著牆根往裡溜,半聲不敢吭。夾著屁股,連個屁都不敢放。

  他敢肯定,這時候自己只要一張嘴,這把刀,就能落在自己身上。

  這是鐵定的不用懷疑的事。

  至於罵人……我費心語從不罵人!

  從不嘴臭!

  ……

  傷員來的很快,而且足足送過來一百七八十號人;然後軍方傷員也陸續到來。

  還帶來了馬前戈將軍的大筆禮物,說是送給風郎中的,若是不收,就是看不起他什麼的。

  風印又怎麼會看不起馬將軍?

  所以很痛快的收了。

  傷者以外傷居多,內傷雖然只是少數,但舉凡身負內傷者,隱患都是極重;按照以往經驗判斷,就算是僥倖不死,武道前途也再難有寸進,甚至實力大幅度倒退。

  自家人最知自家事,身負這類傷創者盡皆臉色晦暗,黯淡無光。

  所有青衣能活動的都來幫忙,動作迅速經驗豐富,瞬間就在醫館周圍搭起來好幾個巨大帳篷,順著牆更是好幾排的病床安置完畢。

  風印又開始熬藥,但他手頭上對外傷相對有效的藥材卻已告罄。

  就只能暫時先靠眾人自己湊療傷的藥物暫時應付,所幸大家都是武者,不說天天外傷不斷也差不多,大家身上都帶有不少藥,以備不時之需。

  而那些身負內傷的,有了經驗的風印將一個個黑丸子拿出來助其穩住傷勢。

  看得何必去一臉的疑問加心痛。

  「這……是那個藥?」

  「怎麼可能?」

  風印道:「這些是我之前試驗不成功的那些……藥效是有,但跟您服用的那顆相比,相差了十倍不止,主旨激發服藥者的生命潛力,以命元不盡,生機不絕為宗,暫時吊住一口生氣,保存命火不熄,吊住本源不斷,於恢復傷勢作用其實不大,後續療養還要大家回去再用各種天材地寶自我療復,說不好聽,有點虎狼之藥的意思……」

  何必去點點頭,看看還有剩餘,乾脆自己也服用了一顆,試試效果。

  果然,藥效比起之前那顆,差了何止十倍。

  自己的陳年舊傷僅止於稍有感覺,藥效就蕩然無存了。

  不由嘆了口氣:「可惜可惜,雖然也是好藥,終究是差點意思。」

  這就是由儉入奢易,由奢返簡難的直觀體現,要是擱以前,舉凡是能夠對何必去沉痾有那麼一點點作用的藥物,那都是神藥,都得稀罕得不得了,可是在前一顆靈丹的對比之下,稍微有感覺就沒啥意思了。

  風印也是一臉的沮喪:「豈止是可惜,根本是差了太多的意思,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到底是哪個環節有問題,我始終發現不了,無處下手啊!」

  何必去對於醫道藥道的認知僅限於武者自我認知,其餘的不說一竅不通也差不多。

  但對於差之毫釐,謬以千里這句話,還是知道的。

  不禁連聲安慰道:「慢慢來慢慢來,這種事情,不能著急,欲速則不達,你現在還年輕,日子有功,水滴石穿,一定能徹底了悟家傳靈藥的真奧。」

  看著一幫屬下與五十多位受傷士兵,都不同程度的穩住了傷勢,當真並無一人出現不良反應,何必去長長舒了一口氣。

  「風兄弟,多謝了!」

  何必去說的很感慨,很鄭重。

  之前的風先生,也隨之再進一步,變成了風兄弟。

  「醫者濟世,理所當然,醫門廣闊,周濟病患。」

  風印微笑:「總算是不辱使命,能夠為這些為國廝殺的將士們,略盡綿力,我望英雄見白頭,不希望為國征戰的將士,就此黯淡落幕。」

  說到這裡,他心裡忍不住也有些發熱,感慨道:「這些將士,都應該建功立業,青史留名!方不負這一片赤誠之心。」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4 06:08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14 06:22 PM 編輯

第三十一章 人生啊人生

  何必去聽了這番話,也是感慨良多。

  「風兄弟俠骨仁心,情懷高尚;老夫佩服。」

  還不到一個時辰,吳鐵軍就奔命也似的騎著快馬,背著一人多高的包裹趕了回來。

  「藥到了,藥到了。」吳鐵軍一聲大喝,縱身下馬。

  「我擔心來不及,包了一大包自己先趕來,後面還有兩個大馬車的藥材。」

  吳鐵軍抹著汗:「搬空了三個大藥房;市面上的黃蓮基本都被我搜羅乾淨了,夠不夠?若是不夠我再回去想辦法。」

  「夠了夠了,足夠應付這次的了。」風印一把接過趕緊進去忙活。

  吳鐵軍喘了口氣,抬起袖子擦汗。

  何必去冷冷問:「你不是沒錢嗎?你哪來的錢?」

  「沒付錢。」

  「沒付錢?」

  「沒,賒的賬。」

  「賒賬?」

  「嘿嘿……大人明鑒,我是用您名義賒的;不得不說,在岳州城,大人的名頭就是好使,店家那是二話不說,全力供給。」

  「……滾!!!!」

  何必去勃然大怒,想要幹死吳鐵軍的念頭再加一次。

  這王八蛋不打死他真是天理難容了!

  居然用我的名義賒賬!

  你他娘不是講原則嗎?你特麼不是又臭又硬不懂得變通嗎?怎麼這次你這王八蛋變通得這麼快?!

  ……

  風印已經進入了自己的臥室,拆的清潔溜溜。走到衣架前,探頭一看。

  風影從衣架上的衣服口袋裡鬼鬼祟祟露出半個腦袋,看到風印頓時雀躍,就要跳出來。

  風印急忙安撫,擼了一會,給了幾顆丹藥,才成功讓小東西又委委屈屈的藏了進去。

  突然來了這麼多人,風印將風影藏在了這裡。

  風影的存在,他連徐老三兄弟倆都不願意讓他們知道,更何況別人?

  小傢伙體型嬌小,而且十分的乖巧,風印一說,它就躲在了這裡,半天沒動。

  只要風印不進來主動招呼,小傢伙就在口袋裡睡覺,沒半點動靜。

  風印心裡有些心疼,小東西才剛出生,就這麼被拋在一邊不能動,好可憐;而且還這麼乖巧懂事。

  不管小傢伙能不能聽懂,好吃的好玩的許下了一堆,才放心出去。

  小風影露出半個腦袋委屈的看著風印背影,眼睛水漉漉的,等到風印吱呀一聲關門,委屈的撅撅嘴,耳朵撲稜兩下,然後就將腦袋縮了進去。

  剎那間一襲長衫,毫無異樣的在衣架上掛著,平平整整。

  然後風印出去繼續忙活。

  看著風印在裡面忙活,何必去將吳鐵軍叫到一邊。

  「鐵軍啊,咱們彩虹青衣這回的人情可是欠得大了。」

  「若不是風先生,這回最少得有二三十人身亡,十幾人殘疾,至少還得有十幾人喪失武道前途,愈百重傷。但現在卻是一人沒死,就只有十三人因為肢體被斷而殘疾,其他的輕重傷,基本都保住了性命,且於武道前途無礙。」

  何必去嘆了一聲,道:「更別說這一次,可是生生將苗森森的飛翼堂黑羽所屬給打殘了;天南道最少半年內都不用在顧慮飛翼堂的事情,成果之大,我做夢都不敢這麼做。」

  「嗯,是!」

  「但也正因為這件事太大,大到了我們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了風先生的存在這件事。」

  「那苗森森這一次損失慘重,雖然暫時無能對我們彩虹青衣下手,但是對風先生,卻沒有什麼顧慮,偏偏這件事,根本就瞞不住有心人的探究。」

  何必去言語間儘是憂慮,道:「風先生,處境堪憂。」

  吳鐵軍道:「看看有沒有可能搬走。」

  「懸。」

  何必去搖頭,嘆道:「風先生乃是一位真正的醫者,不求聞達於世,潛心鑽研醫道藥理,而且這裡似乎是他的祖業;在這裡研究靈藥,對於他來說,才能心無旁騖、事半功倍,若是到別的地方,一來他多半不願意去,二來到了別處,心底難免生出芥蒂,人離鄉賤……」

  他沒說下去,只是深深嘆息一聲。

  「那您說要怎麼辦?」吳鐵軍皺眉。

  何必去眼中露出來堅決神色,道:「等把兄弟們稍稍安頓一下,你立即回來護持,到時候若是風先生不樂意,你就算綁了他也帶回去。」

  「不行!絕對不行!」

  「大人此言差矣。」吳鐵軍搖頭若撥浪鼓:「這不符合規則,更有悖我們彩虹天衣的鐵則……大人,您是規則制定者,怎麼能帶頭破壞規則。」

  「你個死強頭!疙瘩腦筋!信不信老夫真個砍死你?」

  何必去氣急,指著吳鐵軍鼻子低聲破口大罵:「我都跟你說那麼多了,你竟然還反過來讓我堅守那些?我就問你,這麼多兄弟的救命恩人的命,你就堅守原則放棄了?那還用等苗森森幹什麼?你自己給他一刀多痛快?你這跟恩將仇報以怨報德有什麼區別?你以後如何面對這些兄弟袍澤?虧你長這麼大個子,你腦袋裡面塞的全是驢毛嗎?」

  終於沒忍住一巴掌拍在吳鐵軍後腦勺上,怒罵道:「你剛才用老夫名字賒賬,你怎麼就懂的變通了!?」

  又是一巴掌:「你怎麼不堅持原則!」

  揚起手來,第三巴掌正要下去的時候……

  吳鐵軍已經認慫,面如土色,急急忙忙道:「是,我一定照辦。」

  「記得只你一個人來,目標一定要小,動作一定要小,一定要高度保密!」

  何必去憤怒的點著吳鐵軍的額頭,狠狠戳著:「這事兒辦不好,你以後就去掃茅廁吧!這輩子也不用琢磨什麼職務變動了!」

  吳鐵軍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袖口金絲,臉上肌肉有些哀怨的抽搐了一下:「是。」

  ……

  風印同時也在想這個問題。

  看樣子,彩虹青衣這回是打了一場大仗,大勝仗。

  更有甚者,聽眾人說話不難得出自己給何必去的那一顆藥起了改變戰局作用的結論。

  什麼扮豬吃虎,什麼老謀深算,什麼突然逆轉,什麼驚掉眼球……

  什麼大局穩穩,細節滿滿,什麼中流砥柱力挽狂瀾,突然暴起將老對手打的一蹶不振等……

  雖然大家都是傷員,但是說起來口沫橫飛,一個個都是歡欣鼓舞,意氣風發。

  通過他們的描述,風印已經基本可以將畫面在腦海中還原了。

  想必是雙方遭遇,對方認為何必去身負重傷,沉痾難癒,以此為設局點,結果關鍵時候何必去展示出了遠遠超出他們預判的強橫修為,逆轉局勢,進而將對方打得大敗虧輸,損兵折將……但還未至於全軍覆沒,也就是還有不少的漏網之魚……

  這一場勝利是輝煌的,是值得興奮的,是青衣們值得大吹特吹的……

  這麼一想下來,風印不禁感到有點不佳不妙起來了。

  ……這事兒太不對勁了!

  只要想到這幫傢伙還左一句「多虧了風先生」,右一句「風先生妙手回春」……

  什麼「風先生秘密治好了何總管,才……」

  「風先生的藥就是好用,直接幫助何總管一舉功成……」

  風印就愈發感覺自己越來越不安全了。

  想要指望著這幫正在高談闊論的傢伙為自己保密……風印感覺還不讓指望妖皇殺回來給自己做了小妾來的靠譜……

  更何況還有那麼多江湖漢子也知道,而且自己門口上還有一塊明晃晃的『大秦帝國彩虹天衣』的牌子。

  「彩虹天衣這麼大的勝利,對方這麼大的損失,究其根本,關鍵居然在一個鄉下郎中身上……」

  風印心中惴惴:「若是我是對方的領頭人,會不會找這個小郎中洩憤?」

  這個答案,基本就是不用考慮。

  「就算不殺,也是必須要抓回去的!」

  「哎……這個身份,又不能用了……」

  風印心下沮喪之意大盛。

  就算他再自大,也不會認為自己可以對抗大眼帝國一個國家的高手。更何況自己現在的實力,連螻蟻都不如。

  是當一個名滿天下的神醫好?

  還是當一個默默無名無人知道身份的殺手好?

  這對於風印來說根本不是一個選項。

  而是答案唯一。

  「若然我現在的實力已經足夠傲對世間風雨,那我自然是要當神醫的。但,如今的淺薄實力,那麼高調與找死又有何異!」

  「好不容易有了金手指,我的異世美妙人生,才剛剛開始,拉開帷幕,豈能如此就落幕?」

  風印心裡瞬時有了決定。

  接下來煎藥熬藥,更加快速,更加的用心。

  然後那化靈經的力量,又再多加了一絲絲融入藥湯。

  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加班加點的將這幫大爺們伺候走。

  然後自己趕緊溜。

  第一時間溜!

  雖然不過短短的兩天時間,自己所獲取到的利益已經是之前十年的總和還要多好多倍了,但是……有命賺錢也要有命花才行啊……

  風印熬完一鍋藥,輕輕嘆氣。

  他回頭思量,怎麼就到了這種地步了呢?

  我只是想要做一個『或開門或關門都看我心情,治得好治不好只憑你運氣』的不務正業的郎中啊……

  怎麼就……突然間兩天之內就這麼的出名了呢……

  就打算混著有個明面身份應付官府排查而已啊,居然轉眼間就是炙手可熱!

  這找誰說理去。

  「真是操蛋的人生啊,前世想要出個名的時候死活都出不了名;今生想要隱藏的時候卻像是黑暗中的太陽一樣光芒四射起來……」

  「人生啊人生……命運啊命運……真是顛沛流離曲折離奇……」

  ……

  就在風印感嘆人生的時候……

  苗森森已經帶著幾個心腹手下,悄然再次回到了妖皇洞府。

  這一次,潛形匿跡,改變提醒面貌,小心翼翼。

  再次被發現的話,可就是插翅難逃了。

  但是苗森森堅持要這麼做。他不願意相信是自己的內應出了問題故意給假情報,所以何必去為何會突然痊癒這個問題,始終是他心裡的一根刺。

  損失太大只是一方面。

  「大人,會不會是情報有誤?」手下有人試探問道。

  苗森森堅決道:「不可能,這麼多年,自家兄弟什麼時候坑過我們?這件事情,必然是因為偶然!」

  手下明顯有些不服,正要說話,苗森森就已經淡淡的說道:「若是……我們連那些為我們犧牲了家庭和一切的兄弟,都不相信?那我們還能相信誰?」

  「情報暗諜,那是天下最難的職務,付出之多,處境之難,危險之巨,犧牲之大,是正常人終生都無法想像的。你要記住,萬萬不要輕易去懷疑他們。」

  苗森森輕聲道:「他們是我們的英雄。」

  「是,大人。」

  「這幫江湖人,與何必去他們同一個方向而來,不可能連半點風聲都不知道。無論如何,也要先從這裡下手試一試!」

  「準備行動。」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5 11:50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15 12:12 PM 編輯

第三十二章 太危險了,必須走!

  此刻,洞府中已經翻了個底朝天。

  一幫江湖人物,幾乎掘地三尺。

  紛紛大失所望,破口大罵。

  「這麼大這麼豪華的洞府,居然根本沒有好東西。」

  「除了夜明珠什麼的,別的修煉資源竟然沒有!」

  「這簡直是混蛋。」

  「就這麼多的棉花,棉被,還有這麼多的吃喝,還有這小孩玩具,簡直是……這是妖族大修為者?還是個奶娃娃?」

  「簡直了……就這點吃喝用度的,也都是最低階的,雖然在最低階裡面算是最高檔,口感最好……但是這也避免不了這是最最低階的事實……這簡直是日了狗……」

  「好東西肯定都被大燕飛翼堂黑羽那幫傢伙拿走了。那幫生兒子沒屁眼兒的殺千刀的東西,搜刮的真你媽乾淨。活該他們被青衣砍殺!」

  「太乾淨了,飛翼堂黑羽那幫人手段也太……乾淨了。整個洞府清潔溜溜……」

  眾人的罵聲,幾乎掀翻了天地。

  大家都一致認定,這洞府內肯定有好東西,但誰會想到,居然啥也沒有。

  這些人自然不會想到,真正的妖皇洞府,根本不在這裡;這裡只是為了坐月子,而臨時安排出來的一個地方。

  只為了娃娃出生後,不會在地底的洞府影響生長;畢竟那邊雖然靈氣濃郁,但是小娃兒剛剛出生還是需要那種陽光明媚的環境的……

  利於身心成長。

  這種臨時所在,卻又怎麼會有什麼好東西?

  好多高手,已經在一番搜尋之後,大失所望的離去了。只有十幾個還在不死心的四處翻找。

  滿臉的不甘心。

  這些人中,有六七個都是找風神醫看過病的。

  他們也最是急迫。

  因為此番出去之後,無論如何也要好幾個月時間靜養,然後找風神醫看病,這次沒有收穫的話,這幾個月難道坐吃山空?

  所以他們是最渴望得到什麼的。別人都走了之後,他們還留在這裡一寸寸的找東西,萬一,有什麼發現呢?

  就在大家悶頭尋找的時候……

  苗森森帶人直接進入。

  瞬間控制,全部抓獲。

  「你們都從那江湖小鎮過來?」

  「是,是,大人饒命,小人上有八旬老母,下有……」

  「小鎮上是否有位神醫?」苗森森單刀直入。

  「是,大人怎麼知……」

  「帶走!」

  苗森森一揮手。

  面目陰森恐怖。

  果然,情報沒有問題的,內線也足夠可靠;真正的原因,果然就在這個小鎮子上。

  片刻後。

  苗森森已經回到了之前激戰的那片山峰高處。

  何必去將自己三個兄弟的屍骨留在了這裡。

  雙方為仇敵是沒錯,但在這種事情上,基本不會騙人的,也不會藉此設局。

  在這件事情上,苗森森絕對相信何必去的人品--雖然彼此征戰無所不用其極。

  苗森森看著地上那個布袋,腳下一時間竟好似有千斤之重。

  一共不過三五丈的距離,他竟然挪動了足足半刻鐘,都沒能過去。

  苗森森此刻只感覺心情沉重的如同墜鉛。

  這時節正值天熱,屍體的氣味已經開始隱隱散發。

  但苗森森似乎沒有聞到,耳邊似乎還在迴響他們最後的吶喊。

  「老大,你走!」

  「老大,兄弟的家人,勞煩您照看一眼。」

  「走!走!走!」

  「……」

  「兄弟……」

  苗森森終於挪過去,解開布袋,看著裡面三顆仍舊滿面戰鬥氣息的人頭,心中一酸,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下來。

  「兄弟,我一定為您們報仇!」

  「你們的家人,我也一定會照顧好的,但凡我苗森森還有一口氣,就決不讓你們家人受半點委屈!」

  「哪怕我不在了,我也會幫你們安置好!放心吧。」

  「這件事,必有蹊蹺,何必去沒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痊癒,江湖小鎮那位神醫,絕對有貓膩。此事我一定查到底,不管牽扯到什麼……哪怕哥哥不要了這條性命,也會為你們報仇!」

  「兄弟,跟我回家了。」

  他一把將自己兄弟的遺體抱在懷裡,渾身顫抖,無聲大哭。

  嘴巴張到了最大,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眼睛緊緊閉著,眼淚連成了線的往下掉落,整張面容,都已經扭曲……

  「我的兄弟……跟我回家。」

  ……

  前後兩天兩夜,風印忙得腳不沾地,將加班加點做到了極致。

  忙得連修煉化靈經的時間都沒有,這不禁愈發堅定了他不做郎中的心思。

  「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

  這天清晨。

  屬於軍隊的傷員,率先離去,追趕大部隊去了。

  臨走之前,集體集合,整整齊齊,一個軍禮。

  「先生大恩,容圖後報!」

  「我們將軍說了,此番沒有親自前來,怠慢了先生,將來有幸遇見,必與先生把酒論交!」

  隨後便是彩虹青衣的離去;經過兩天的修養,大家都恢復了基本的行動力,臨走自然是對風印千恩萬謝。一個個都是親熱至極,那熱情簡直都要洋溢出來了。

  大家都很清楚,在刀頭喋血的生涯,能認識這樣一位神醫,乃是多大的好事。正好此事拉上了關係,那當然要將關係打得牢固一點。

  一幫糙漢子,認識到這一點後,頓時各種騷操作。大家心裡清楚,想要跟這位神醫光膀子喝酒論交情,那幾乎不可能。

  這幫傢伙,拉關係除了送禮喝酒,基本想不到別的辦法。

  所以……

  風印手裡頓時多了一堆的寶貝。

  「不值錢,只是一點點心意,就當留個紀念。讓兄弟別忘了我。」

  「嗯,真就是個小玩意兒,兄弟千萬別嫌棄,這是情分,情分。」

  「我也沒別的,就這塊仙靈石,據說裡面靈氣還不錯,一直沒捨得用,就送給兄弟做個紀念。」

  「嗨呀看不起我嗎?別人的你都收了我的你就不要了……這才對嘛。」

  一個個嘻嘻哈哈親親熱熱,連那些吊著胳膊的拄著拐的,也是紛紛上前告別。

  「以後到岳州,一定一定來找咱們喝酒。」

  「何必要到岳州,風兄弟這裡,我隔幾天就來逛逛。」

  「對對,隔幾天就來逛逛,免得有不開眼的東西得罪了咱們風兄弟。」

  「……」

  何必去已經跟風印說了可能會發生的事,更是直言建議風印跟自己一道離去。

  那樣是最安全最穩妥的選擇。

  但風印極為堅決的拒絕了。

  跟你們走是安全,但是,我的自由也就沒了。

  萬一被你搞進了編制,成了你手下……那不就變成隨便被你用了嗎?

  那怎麼行?!

  我骨子裡可是一個殺手……

  我始終沒有忘記我的主業是殺手啊!

  等你們走了,我立即就走,以後絕對讓你們找不到我!

  太危險了!

  「哎,那你多加小心。」

  面對風印直言自己故土難離的說詞,何必去愈發的打定主意,回去安頓一下就立即派吳鐵軍來將這傢伙綁走,留在這裡,太不放心了。

  「這是兩萬兩銀票,兄弟收著。」

  何必去一邊拿出銀票,一邊在沉思,要不現在就把這傢伙擄走?

  這傢伙自己也是個聰明人,不等敵人來自己就跑了也是個麻煩事……

  一戰之後雖然千頭萬緒,但是……

  「嗯……何老,您手頭上有沒有諸如妖獸靈魄珠之類的物事?我想用那東西試試合藥,我實力淺薄,根本搞不到這些東西,而這靈魄珠又是很重要的一環。」

  風印看著何必去的臉色變來變去,本能的感覺到危機。

  萬一這老小子把我綁了就走豈不是完蛋了?

  眼珠一轉,立即有請求奉上。

  「靈魄珠?老夫手上倒是有些,只是為數不多,不過你既然需要,我幫你留意一下,需要多少?」

  何必去頓時被打斷了思緒。

  心道:這傢伙還要在這裡等靈魄珠,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東西。

  有這東西吊著,估計這貨也跑不了,既如此,我先處理這些雜亂的事情似乎也不遲……

  「自然是多多益善,先祖曾經留下一個東西,就在家宅下面,無奈的是年月久遠,已經接近破碎,無法搬走,所以,何老大人若是有靈魄珠,我可以用先祖的那個器具,試驗一下能否成功。」

  風印很遺憾的說道:「只可惜,不知道能用幾次就會直接散架了。」

  「竟有此事?」何必去眼睛一亮。

  「自然,只是靈魄珠太過於高級,不是我這等修為能得到或者能買得起的……」風印露出一副窮逼臉。

  「靈魄珠的確貴重……不過,也不算是很少見……你要多少合適?」

  何必去作為老前輩,又是大領導,而且還接二連三的受了風印恩惠,無論如何也做不出追根究底的事情。

  自然不會提出來『帶我去看看』這等冒昧到了極點的明顯帶有目的性的二筆請求。

  但是對於風印無心露出來的幾個關鍵詞,卻是瞬間抓住了。

  年代久遠,接近破碎,無法搬走。

  用幾次就會散架。

  需要靈魄珠。

  頓時心靈神會:原來如此。老夫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自然是多多益善。」

  「沒問題。」

  何必去一口答應。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5 05:51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15 06:04 PM 編輯

第三十三章 饋贈與饋贈

  一開始聽罷風印的請托,何必去的心下其實是有幾分犯難的。

  不過為了穩住這傢伙也值得。

  這妖獸的靈魄珠,須得五品以上的妖獸才有機會產出,想要完整的靈魄珠,每一顆都很難。

  因為五品以上的妖獸,大多都已經有了自爆的能力。不說全身如同炸彈一般直接碎了,但是爆掉自己的內丹、靈魄珠,還是沒啥問題的。

  很多的妖獸在面臨絕境的時候,都是將自己可以爆掉的東西全部爆掉化作能量用來戰鬥,最終哪怕戰死也只是給敵人留下一具傷痕纍纍的肉身。

  你吃我的肉可以,嗯,但是你要我的內丹和靈魄不行。

  妖獸,也是有智慧的。

  彩虹天衣當然有些庫存的靈魄珠,但都算是高級庫存,就算是何必去想要,也需要付出相當的功勳,豈是易事……

  更不要說一次性拿出來很多。

  但是聽了秘密器具這事兒,何必去的心思頓時堅定了百倍!

  「為了這份善緣,還是盡量多換一些。說不定能讓這小子收心……也是莫大好事。」

  凡事都有代價。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捨不得媳婦抓不住流氓;捨不得靈魄珠,就得不到神醫的信任。

  何必去一口答應下來,似乎胸有成竹把握滿滿的樣子。

  終於走了!

  看著何必去率領大隊離去,風印站在門口目送一會,臉上神色稍稍放鬆,捏了把冷汗。

  他剛才是真的怕被對方直接捆走。

  雖然何必去絕對是一番好意,但那絕不符合自己的前程啊。

  我就一個殺手我去當什麼官兒啊……

  然後想到現在的情況,臉色才漸漸轉為沉重。

  動作必須要快了。

  療傷就已經兩天了。

  大隊人馬遠去,塵煙逐漸消散。

  風印嘆口氣,走向街對面,一座破破爛爛的小院子。

  一個顫巍巍的老婦人,眉目間很是有些慈善,正在院子裡辛苦的搓衣服。

  「小印子來了。」

  看到風印,老婦人很是歡喜,滿是皺紋的臉上都露出來笑容,急忙用塊布擦擦手招呼:「看你這幾天生意不錯啊。」

  「嗯,還行吧,哈哈,張嬸,張伯還在睡啊?」

  「睡著呢,老東西從年輕時候落下的毛病,見到太陽就難受,白天都不敢出來的。陰天下雨還強些。」

  老太太嘆口氣:「老毛病了。」

  「嗯,張嬸,以後我就搬走了,來跟您老人家說一聲,告個別。」風印道。

  這對老夫婦是年前流浪到這裡來的,當時老先生渾身長瘡,眼看命不太久;而風印那時候剛剛在安置這個身份,一來需要『醫者』的人設,二來是動了惻隱之心,三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老太太面目慈祥,風印真心不想看到這樣一位老人餓死街頭。

  有些時候,風印的心,還是會柔軟一些的。

  所以風印看著可憐,就幫忙修繕了一下對面已經塌了的荒宅,讓他們住下來。

  偶爾沒事就到這邊來逛逛,改善一下兩位老者的生活,跟老太太聊會天。心情就會感覺,舒緩一些。

  「搬走?」

  老太太神色變了變,放下了手中的夥計,道:「好好的,怎麼要搬走?有人找你麻煩嘛?」

  「那倒不是。」

  「給人治病,獲得了貴人賞識。」

  風印不願意讓一對普通老人為自己操心,笑道:「我是要去做官了,所以就不在這裡住了。」

  「做官了?做官了好啊。」

  老太太笑起來,但隨即嘆口氣,道:「小印子,出去做官可不比在家裡,當大官的人心都髒,你莫要輕易相信,出去看看也好,要是哪一天受了委屈,想回來的話,就早點回來。」

  她顫巍巍的走上前,幫風印整理了一下衣領,輕聲道:「好孩子,願蒼天保佑你。」

  隨即摸摸索索,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來一張已經包漿出油的看不出材質的物件,塞在風印手裡,道:「小印子,這是當年,婆婆出嫁的時候,家裡給求來的一道護身符,就送給你了,希望你平安,長命百歲。」

  「多謝張嬸。你們也保重。」

  風印嘆口氣;想到自己此去,隱姓埋名從此幾乎不可能再回到這江湖小鎮,而這對老夫婦年歲已高,也活不了幾年了。

  此去恐怕永無再見之日,忍不住也是心中一酸。

  或許下次回來,已經是一抔黃土。

  風印從懷中取出來五十兩碎銀子,遞了過去:「張嬸,以後我不在,您和張伯要照顧好自己。這些錢自己收著,慢慢度日,萬萬不要被人知道。每次只是少許能夠吃飯就好。」

  不是不想多留,而是五十兩,已經是太多了。

  在這等無人管制的偏僻小鎮,一兩銀子都足以發生命案了,更何況五十兩。這絕對可以算是一筆巨款了。

  若不是風印即將要離開,他根本不會這麼做。因為有可能害了這老兩口。

  「還有這四顆藥,您兩顆,伯伯兩顆,吃了對身體有好處。」

  「您兩位老人家,多多保重身子。」

  風印走了。

  老婆婆看著他離開,渾濁的眼睛一直看到他進入對面醫館,才輕輕嘆息一聲。

  蹣跚的走到房中,對著床上還在蒙著被子的老人輕輕道:「這小伙子走了呢,他真不錯,你說是嗎?」

  床上老頭嗯了一聲,虛弱地轉身:「是挺不錯的孩子。」

  「他給了四顆藥,一人兩顆。」

  老婆婆笑了一下,道:「你吃了吧。」

  「我這個吃藥還有啥用。」

  「吃了吧。難得見到這麼心性純良的孩子了,雖然不在,也別辜負了人家一片心意。」

  老婆婆將藥放到老者嘴邊,老頭無奈的張開嘴,機械的將藥吞了下去,一邊吃一邊嘆氣:「我說你就是白費功夫,這要是有得治咱們還至於……咦?」

  突然死死閉住了嘴。

  將老太太手裡最後兩顆藥堵在嘴巴外面,用手推開,才很堅決的道:「孩子說了,一人兩顆,你也吃兩顆,別辜負了人家一番心意。」

  老太太白了一眼:「德性。」

  這話正是自己剛剛說的,這老東西居然拿來對付自己,只好張開嘴,也吃了下去。

  片刻後。

  「咦?」

  ……

  回到房間,看到徐老三和徐老四楞呵呵的站在院子裡。

  所有的一切,青衣們在撤走之前都已經恢復了原樣,現在院子裡看起來乾乾淨淨。

  這兩天裡,兼職醫館幫工的徐老四兄弟倆也是累得夠嗆,不但要給風印當小工跑前跑後,還要負責做飯。

  大概是壓力也是動力,在風印連打帶罵之下,徐老四的廚藝有了長足的進步。

  看著這兩個傢伙憨厚的臉龐,風印心裡隱隱生出一份觸動。

  在這個江湖中,像這兩兄弟這樣的性格,這樣的心計,估計……是混不長久的,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變成兩具屍體。

  雖然也有心眼,也有算計,也有自己的一份小心思,卻太過優柔寡斷,多思無謀,最關鍵是,兩兄弟的資質實在太過平庸,這已經從根本上注定了不會有什麼大的發展成就。

  一旦自己走人,走了全無痕跡,這兩人恐怕會被大燕列為主要目標,何必去的敵人們找不到自己,第一時間就會將目標放到徐老三兄弟倆的身上。

  兩個人的目標,還是有點太大了。

  真到那時候,根本給不出有用情報價值的兩人下場會怎樣,幾乎不問可知。

  那樣可是完全被自己連累了,連累到死。

  一念及此,風印不禁嘆了口氣。

  此次離開邊陲小鎮,自己是不可能帶著他們一道的,三人在一起目標實在太過明顯,別說彩虹天衣之敵容易找上自己,彩虹天衣本身更會循著這條線追蹤而來,所謂三人一起遠遁,就是一個笑話。

  「老四啊。」

  風印臉上難得的和緩了一下:「晚上弄點菜,咱們喝點酒;你們兩兄弟都來這麼久了,也沒說好好喝一回。」

  「好勒!」

  徐老四聽到喝酒,頓時眼睛一亮,嘴巴都瞬間裂開了,忙不迭的答應:「好,好,好。」

  拿了銀子就衝了出去。

  房中傳來動靜,風印進入房間,關上門,被關在門外的徐老三一臉懵逼。

  又不是大姑娘,怎麼每次進入房間還都得關個門?

  風印進入房間,只見小風影正在床上來回撒歡兒地跑,速度極快,乍看起來就好像一道白線奔過來奔過去。

  終於那麼多人都離開了,大床也回來了,小東西歡喜的壞了,從口袋裡出來後,就在床上來回撒歡。枕頭都已經被它鑽了好幾個洞。

  沒有得到風印的允許,風影也不敢自己隨便出去。

  一直到現在,徐老三兄弟都不知道風印手裡多了這麼一個小東西。

  依例給小東西調了些糊糊,小風影一臉嫌棄,用爪子撥了撥小碗,低下頭吃了兩口,就抬起頭,轉而抓起來風印給它專門做的磨牙棒。

  「哢嚓。」

  沒咬兩下,磨牙棒就被小傢伙給咬斷了。

  小東西抬起頭,擺著尾巴,一根一根的鬍鬚微微抖動,亮晶晶的眼神看著風印,意思很明顯。

  這種糊糊已經滿足不了我了,份量太小了!

  「汗……你這小傢伙長得也太快了,這才幾天啊。」風印一拍額頭。

  小傢伙歪著腦袋看著他,雪白的小爪子抬起,在他手上按了按。

  肉墊軟乎乎的,帶著令人舒適的溫度,格外舒服。

  風印心念轉動,琢磨該給小傢伙吃什麼,或者說接下來的主食是什麼!

  陡然,一個念頭浮上風印心頭,吃饅頭?

  鈞天鑒供給的饅頭,堪稱上品貨色,自己每頓一個足夠,飽腹感十足。

  想做就做,風印在饅頭裡夾上元力丹遞過去,小東西嗅了嗅,慢條斯理的用小爪子將饅頭掰開,將元力丹找出來吃了,舔了舔嘴唇,又伸出雪白的小爪子,在風印手上拍了拍。

  再來一個。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6 12:20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16 06:39 PM 編輯

第三十四章 幫忙與夢想

  「……」

  看著面前的小爪子,風印直接震驚了。

  我勒個去。

  這麼挑食的嗎?

  現在連饅頭都不吃,看不在眼裡了嗎?

  這可是鈞天手特供的饅頭,給尋常武者食用也是綽綽有餘的好東西來著!

  小傢伙乖巧的蹲在他面前,歪著頭看他,眼神很有些疑惑:我是一隻貓哎,你讓我吃饅頭?

  「不中意也沒事,但是得稍等會兒,晚上煮肉,你試試合不合胃口。」

  風印安撫著小東西:「不過你須得留在房間裡不可出去,更加不能被任何人發現。」

  「咿唔?」

  小傢伙疑惑的看著風印。

  怎地?

  我這麼能打的顏值,就只能躲在房間裡?

  這也太浪費了吧?

  「你的存在,關乎到咱倆的小命存繼啊。一旦被人發現你的存在,你的根腳,就會留下巨大隱患……咱倆現在需要安全,猥瑣發育,積蓄實力,懂嗎?」

  小傢伙似懂非懂,懵懂的點點頭。

  然後邁開小爪子,優雅的走到風印枕頭上,很熟練的鑽進了枕頭套,跟著又伸出個小腦袋:「咿唔?」

  這樣行了吧?

  然後又把腦袋縮了回去,枕頭連個凸起都沒有。

  一條小尾巴,悄然在外面擺了擺。

  「非常行!非常好!非常乖!」

  風印大加誇獎。

  這兩天裡,潛修化靈經所衍生的聚靈氣漩,已經又成型一個,但風印並沒有打算用在風影身上,小東西的成長進度已經超過風印的預期,所謂欲速則不達,自己對化靈經的認知還太過膚淺,還是穩妥一些。

  小東西滿打滿算才出生幾天,太小了。

  ……

  剛要轉身出去,風印突然渾身一僵。

  轉了半邊的身子,緩緩轉回來,渾身上下肌肉已經完全繃緊,如同一隻正在獵食的獵豹。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震驚。

  還有恐懼。

  眼神直勾勾的看在桌子上。

  桌上,一個白布包裹,包裹上面,有一張紙。

  剛才我進門的時候,貌似沒有這東西……

  突然就出現了……哪裡來的?

  風印深深吸了一口氣,第一反應是轉身就跑,第二反應是抱起來風影,然後一起跑。

  但隨即就鎮定下來。

  對方已經可以做到這種地步,想要自己的命,那是輕而易舉。

  這人肯定在暗中看著自己。

  跑是跑不掉的。

  到了這種情況下,只有先認慫,再想辦法。

  再說了,對方沒有直接跳出來一巴掌拍死自己,那就是有別的想法和目的。

  這個,我最不害怕了。

  沉定了一下心神,風印走上前去,緩緩拿起了那張紙。

  毫無意外,這是一封給自己的信。

  「此事之後,先生必去;所去之處,唯有岳州。」

  第一句話,就讓風印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人是誰?

  「……先生臨去之際,某有一事相托。包裹裡乃是一些物件,煩請先生,帶到岳州城裡,乾坤樓中,交給掌櫃。

  某此行行蹤不便洩露,還望先生幫忙,不勝感激。先生若不答應,某勢必非常失望。望先生知悉。」

  風印忍不住就心裡翻江倒海的開始罵了。

  你這等於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辦事有什麼兩樣?

  居然還『若不答應,某勢必非常失望』,你失望你妹妹!

  這也還罷了,最讓風印感覺到有點驚悚的,是落款。

  落款的地方,沒有名字,只是一個爪印。

  用了紅色印泥。

  中間可以看出來肉墊的樣子,紋路細微,甚至能感覺到肉墊的柔軟度;但爪印尖端,鋒利的地方已經刺破了這張紙,露出細微的空洞。

  隱隱帶有金戈鐵馬的兇殺之氣。

  風印只感覺一顆心都提了起來,這爪印……不大不小的,什麼爪印這是?還有,這樣的高手,應該很能控制力量才對,為何要抓出來幾個孔洞?

  是恐嚇我嗎?

  再說了,這樣的存在,什麼事情自己做不成,為何要我去做?

  風印百思不得其解。

  對方明顯沒有直接幹掉自己的意思。

  雖然想不通,惡意還是沒多少的。先認慫一波,幫對方一個忙也無妨。

  說不定以後會有好處?

  好處不好處的倒是無所謂,最大的問題是,現在這個忙不幫的話,貌似這關真過不去了。

  「這種要求幫忙我也是醉了,乾脆改敲詐勒索更好些。」

  風印心中嘀咕。

  ……

  晚上,肉香撲鼻。

  風印裝了一小碗,切的細碎,給風影拿進房間裡,風影吃的歡快;但是很聰明的克制著不發出半點聲音,一頓飯吃下來儘是狗狗碎碎,小眼神居然很有幾分做賊似的神采,充滿了警惕的氛圍。

  第一次吃肉肉,香!

  香死了!

  風印再出來的時候,徐老三和徐老四已經到了院子裡,一人一個馬扎坐著,一臉興奮。

  旁邊的幾罈酒都已經打開了泥封,酒香四溢。

  桌上的三個大海碗,都已經倒滿了酒水。

  兩兄弟都沒想到,風印這樣的吝嗇鬼,棺材裡伸手死要錢的傢伙,居然會提出來請客。

  這等意外之喜若是不大快朵頤,飽餐一頓,哪裡對得起自己的肚皮。

  甚至徐老三還專門跑了兩趟廁所,運功將腸胃清理了一遍。

  力求拿出最好的狀態,準備一頓飯連吃帶喝,讓那一千多兩的血汗錢提早回本。

  結果風印第一句話,就讓兩兄弟直接懵逼了。

  「那些債務,免了啊。欠條給你們燒了。」

  說著拿出欠條,拍得粉碎。

  徐老三:……

  徐老四:……

  面面相覷:今天,這是怎地了?世界末日了嗎?

  「兩位,大家聚在一起的日子可是不短了,不管因從何來,總是一場緣分。」

  「首先恭喜老三傷勢痊癒。」

  風印舉起酒碗:「乾了。」

  「乾了。」

  兩人迫不及待的舉起碗一飲而盡,哈哈大笑,滿心歡暢。

  月光清冷在天,冷風習習,樹影搖曳,空中有淡淡的炊煙味,和淡淡的草木清香。

  三人都喝的挺快,不多時,酒過三巡,也就打開了話匣子。

  風印一邊吃喝,一邊潛心運起化靈經,爭取能一次性點出兩道氣旋。

  對這兩個有些心計,骨子仍自憨厚的漢子,風印本來只是略有好感,並沒有什麼不能割捨,但是想到對方要被自己連累,恐怕今日之後江湖路更加難走,隨時都可會死於非命,終究忍不住心生惻隱,打算在此臨別留一份饋贈,了一份因果,締一份善緣。

  不管什麼因由,總是受我所累;當有所饋贈,方無愧我心。

  這就是風印的真實想法。

  一邊喝酒,一邊聊天,一邊說起江湖,一邊不知怎地,突然提到了夢想。

  對這個江湖,這個人世間,可有什麼夢想?什麼打算?未來,可有什麼目標?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這個話題。

  這個話題一提起來,三個人都是不約而同的沉默。

  然後同時舉杯。

  喝酒。

  夢想,打算,目標,向來是最能夠令男人黯然的三個詞。

  江湖子弟江湖行,江湖子弟江湖生,江湖子弟江湖老,江湖子弟死江湖。

  夢想,都有。

  但是實現的,自古至今的江湖中,又有幾個?

  此刻早已酒過多巡,開懷暢飲的徐老三已經頗有幾分酒意,但大腦仍舊是絕對清醒的。

  這種狀態,不過是長時間不喝酒的微醺而已,並非純然的不勝酒力。

  畢竟是很牛逼的鐵牌殺手,酒量還是有的。

  「夢想……」徐老三慘笑一聲:「現在我們,哪裡還有什麼資格,說這兩個字。」

  「老四當年,最大的夢想就是和隔壁小蘭成親,幸福一生;現在……小蘭早已嫁給別人,當初我和老四賺到第一筆錢,興沖沖回家準備給老四娶媳婦的時候,卻正趕上小蘭和別人拜堂成親。我清晰記得,當初老四整個人都傻了。一個人跑到河邊,捧著銀子對銀子說我賺到娶你的錢了可是你已經嫁了給別人……」

  「現在老四還在黯然,還在念念不忘,但小蘭全家早已經死在亂軍之中,連一塊可供念想的墓碑都沒有留下,夢想……呵呵……夢想就是個屁啊。」

  徐老四垂著頭,輕輕嘆息一聲,眼神有些迷濛,舉起酒碗,默默的一飲而盡。

  然後仰起頭,看著空中皎潔明月,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麼。

  風印第一次看到這個粗獷的漢子,臉上有抹不開的溫柔與黯然。

  他在想什麼?

  在想那個小蘭嗎?

  還是在想,自己懷揣著『賺錢娶媳婦』的夢想出去拚命掙錢,掙到錢了回來卻剛好遇到心上人與別人拜堂成親的那種黯然?

  還是在想,賺到錢懷揣著銀子回家途中的,那一路的幸福和興奮?

  月光如水,灑在徐老四身上,這個粗糙的漢子,這一刻的眼光,竟然與空中的月華,一樣的朦朧。

  「至於我的夢想,我的夢想……」

  徐老三看了弟弟一眼,嘆口氣,端起碗喝酒。

  我的夢想,就是……哪怕捨了我這條命,也要讓老四好好活下去。賺點錢,讓老四娶個媳婦,過他的日子去。

  至於我自己,身為兄長,在全家都沒著落的時候,有什麼資格追求自己的夢想。

  這兩個字,太美好了,美好到了讓人不敢想,只有喝酒。只有嘆息。

  風印也是默默地喝了一口酒,嘆息一聲。

  夢想,這兩個字,真的挺輕飄飄的卻又很沉重,很黯然。

  有多少人的夢想,早已經如同徐老四的夢想一樣,早已經早早的埋進了黃土。

  自古至今,埋進那土中的,何止是紅顏,何止是英雄!

  還有那無數的,破碎成渣的。

  夢想。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6 05:56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16 06:45 PM 編輯

第三十五章 金牌!金牌!

  「生活的夢想,或許已隨風。」

  風印微微的喟嘆一聲,回顧了一下自己前世的夢想,半晌默然後,才輕聲道:「但是關於武道,你們也沒有夢想嗎?」

  「武道的夢想,自然有,我們現在的夢想,就是趕緊修煉到先天境界;之前還有些念想,但隨著年歲增長,到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恐怕終生無望了。」

  「……現在是後天七重,我哥倆都是,想要升到先天,沒幾十年的光景……就咱們兄弟的資質,哪裡能夠。」

  徐老三喝了酒,說起武道,頓時勾起煩心事,苦笑一聲:「今後這血雨腥風江湖路,究竟怎麼走,能走到什麼時候什麼地步……還真是,一言難盡。」

  心有同感的徐老四也是惆悵了一下,再端起酒碗一飲而盡,低沉道:「不錯,說不定什麼時候,風先生見到路邊有兩具枯骨,恰巧就是我們兩兄弟呢,哈哈。」

  「二位身負不俗修為,縱使不入高手之列,比之尋常武者已是天壤,何必一味追究先天門徑?攢下一副身家,安穩度日不好麼!」風印心下有些不解,出聲問道。

  他是真的不明白,兄弟兩人怎麼對於先天有那麼大的執著呢。

  「升到先天,才有成為金牌殺手的希望。」

  徐老三有些落寞:「那才是我們兄弟畢生的目標!最高的野望。」

  「那為什麼非要成為金牌殺手呢?難不成另有什麼說道?」風印更奇怪。

  先天,金牌殺手,這兩個詞語,是徐老三兄弟倆這幾天裡掛在嘴上最多的兩個字。

  這似乎已經成了兄弟倆的執念了。

  「成為金牌殺手,才是一個尋常江湖武者踏足更高層次的起點。」

  徐老三呵呵一笑,看著風印,認真的說道:「風先生身負修為,雖是醫者,卻也是武者,這一點,我們兄弟倆還是看得出來的。」

  「是。」

  風印沒有否認,他雖然因為化靈經的關係修為大進,眼下已經遠在徐老三兩兄弟之上。但與這兩兄弟初初相會的時候,彼此實力卻差相彷彿,許多痕跡早落入兩兄弟眼中,只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風先生或者資質比我們好,但看風先生言行走動,或者偶爾顯露的武學功底,單就某些方面而言,縱然比咱們兄弟更強,卻也強不了太多。」

  徐老三苦笑:「雖然我們有自知之明,真正打起來,便是咱們兄弟聯手,多半也不是風先生的對手,但說到個人武學基礎,我們仍是一個層次。」

  武學基礎?

  風印目光閃動,若有所思:「哦?」

  「都是雜牌,都是野路子,沒有師承的那種。」徐老三補充道。

  「還真是這樣。」

  「嗯,先生的一些個小動作,包括走路,舉動,骨子裡跟咱們兄弟如出一轍,盡都是江湖散修的痕跡,也就是所謂的野狐禪。」

  「所謂的正統修煉方式,盡都被朝廷,門派,和各大幫派把持著,根本就不會外傳。」

  徐老三嘆口氣:「正統的路子,站立,運勁,出拳,縱身,其實都是最最合乎人的身體的方式,而我們野路子看似問題不大,但是修煉久了之後,筋骨氣血都會出現問題,漸漸會積重難返。」

  「更有甚者,以野路子修煉的時間愈長,即便以後有機會接觸到什麼精妙的招式,高深的武學,限於自身條件,也再也難以掌握,就算是勉強學會,也會伴隨巨大缺陷,令應有威力大打折扣。」

  徐老三老四兄弟一邊說,風印一邊點頭。

  這番話,他是深有感觸,大表認同。

  的確就是這個樣子。

  正如許老三所說,自己本身也屬於野路子出身,前世就沒經過什麼武學修煉,對這一行,一竅不通。

  現在自己有功法,有奇遇,還有了金手指,但基礎的東西,仍舊是自己最最欠缺的。

  「所以我們兄弟倆,最渴望的事情,就是成為金牌殺手。」

  「因為唯有成為金牌殺手之後,才能從根本上改變這一切。」

  風印頓時來了精神:「哦?這是什麼說法,具體要怎麼改變呢?」

  「成為金牌殺手之後,可以得到鈞天手組織的一次培訓。這種培訓,每年都有一次。集中在九月進行。」

  徐老三面顯沮喪之色,言語間卻充滿了神往的道:「所謂金秋九月,金牌鈞天,傳奇之路,始於足下,便是意指此說,可惜咱們兄弟,想要腳踏傳奇之地,不知還要多少年月。」

  風印目光閃動。

  九月?

  金秋九月?

  現在時值五月,距離九月還有數月時間,自己目前已經是後天頂峰,加把勁的話,沒準能趕得上今年?

  「到了九月,整個大陸的新晉鈞天手金牌殺手,都會接到通知,去往什麼地方集合,接受鈞天手給予的正統修行集訓。」

  「鈞天手的正統栽培集訓,絕非止說說而已,遠在皇家乃至各大門派之上,光是其傳承歷史悠久一項,就非其他任何勢力能夠望其項背……」

  「所以鈞天手的培訓,堪稱獨步天下,自然為此世修者所期盼。」

  風印目光閃動,若有所思。

  見到徐老三情緒低落,徐老四主動接過話頭,道:「所有新晉金牌殺手,都是在同一時間段,進行集訓;大家一開始的時候,也都享有同樣的資源。」

  「但人分三六九等,金牌殺手之間也有具體排名的,在培訓結束後,排名排在前一百名的,統一獎勵正骨丹一枚,趁手兵器一件。這趁手兵器,乃是鈞天手的匠人,為你量身打造。完全契合你自己的身高,體重,手掌,手指,臂長,乃至於功法搭配……」

  徐老四吸溜一聲吞了一口口水,急忙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顯然,這『量身打造趁手兵器』對於徐老四的誘惑力極大,更勝其他。

  「那正骨丹,也非尋常丹藥,擁有將你之前的野路子造成的骨節輕微損傷錯位等等,完全恢復的神效。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寶貝。屬於打武道基礎的良藥。」

  「正骨丹,修復細枝末節的磨損……」

  風印口中喃喃自語。

  這個,貌似是自己很需要的那種靈藥。

  還有兵器……也正合自己所需。

  「這還只是前一百名的獎勵,前十名的獎勵更好,正骨丹一枚,神兵一件,還有地級武學秘笈一本。」

  嗯,這是排名越靠前越好嗎?!還有秘籍送出,只是地級秘籍又是個什麼概念?

  風印心裡發熱。

  「到了前三名,獎勵更是驚人。第二和第三除了獎勵正骨丹一枚,神兵一件,地級武學秘笈一本外,還有保命身法一冊。」

  「第一名呢?想必獎勵更好吧!」

  「那是肯定的,第一名的獎勵,包括極品正骨丹一枚,專屬神兵一件,然後根據本身特性,拳腳指掌身法步法全數量身打造,務求做到最合適、最契合;此外還有天級武學秘笈一本,那就是一步登天,光明坦途在前。」

  「舉凡是能夠在金牌殺手集訓中排名第一的,只要未曾中道夭折,基本都在未來成為名動天下的大人物了。」

  徐老三嘆息著,但羨慕之意絲毫也不掩飾。

  「鈞天手金牌殺手之中的佼佼者,也藉此真正進入了各方人物的視線;傳說中鈞天手之中,那些真正擁有地位的,可以萬里傳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們的目標只是成為金牌殺手,只要能接受一次集訓就好,可不敢有更多奢望,但這個目標,對我們兄弟倆來說,是何等艱難,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夠達成……」

  說起這件傷心事,徐老三和徐老四的情緒愈發低落起來。

  但風印此刻的心中,卻是活潑潑的轉動了起來。

  金牌殺手。

  自己現在是鐵牌,距離金牌中間還有銅牌和銀牌。

  若是按部就班的逐步提升排名,估計十年也未必能到銀牌,但若是越級完成任務……去到金牌,倒也未必很難?

  風印心思迅速轉動,斟酌權衡。

  這個金牌殺手的培訓,對於現在的風印來說,可說是最優選擇,勢在必行!

  排名多靠前什麼的都不是目的,但集訓卻是一定要爭取到的。

  風印自己心裡明白,自己可謂是半點基礎都沒有,目前的修為實力全都是自行摸索而成;這一節,堪稱是自己的最大短板所在。

  就算自己現在得到了化靈經,未來修煉速度進度會很快很快,可以預見,然而再過一段時間,恐怕某些屬於野路子的劣習就再難以更改過來了。

  所以,這個金牌集訓,對自己而言,乃是一大福音,必須要弄到手。

  酒很快就喝完了。

  徐老三和徐老四心事重重,肉沒吃多少,酒卻灌了一肚子,酒入愁腸,如何不醉?

  不知不覺,已經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清風習習,明月在天。

  樹影搖曳,一片謐靜。

  風印輕輕站了起來,看著歪在地上的兩人,心中輕輕說道:「保重!」

  「你們的人生,我無法為你們做更多,但在這資質方面,就助你們一臂之力吧。江湖路遠,風波險惡,贈君以金牌之資,望你有通天之路。」

  「受我一番連累,還你一場機緣;送你資質脫凡,助力一個夢想。」

  風印手指頭光芒閃爍,化靈經全力運轉,聚靈之力,玄奇氣漩,再現塵寰。

  噗!

  風印一指點在徐老三額頭。

  光芒閃爍。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7 11:30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17 12:18 PM 編輯

第三十六章 為我心無愧,送君上青雲

  神奇的光芒,一陣閃爍。

  似乎有莫名的大道氣韻,緩緩暈散而開,裊裊散向天地。

  玄奇的大道靈力緩緩的融入徐老三的身體。

  光圈閃爍,越來越淡,終於完全從風印指尖消失。

  與此同時,一道清靈之力,亦悄然衝起,隨著指尖進入風印的身體中……

  風印全力施為之下,竟沒感覺到這道清氣。

  他只覺自身那種聚靈點化的力量迅速消耗,急疾收手,深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再次運轉化靈經好久,力爭保持最完美的狀態,再來第二回。

  半晌之後,又一指光芒閃爍,點落在徐老四額頭。

  又是一道清靈之力回饋,仍是悄無聲息。

  太過於細微,而風印現在遠遠沒有達到入微自查的地步,依然是沒有發現。只是隱隱感覺,頭腦似乎有些清明的感覺。

  但是在全力消耗的疲累之下,那裡還顧得上這點小事。

  終於,聚靈點化結束。

  第一次這樣子同時點化兩個人,風印感覺自己疲累到了極點。

  但是很神奇的有一種;還不如點化風影累……這種感覺升起。

  他深深吸了幾口氣,調息了一會,終於站了起來。

  看著昏昏沉沉睡著的徐老三兄弟,微微一笑。

  「江湖風波險惡,多多保重。此次是我連累了你們,不過,我現在實力低弱,不能做什麼。我能給予你們的,僅限於一個奮鬥的起點,看大家的造化吧。」

  「各自珍重,望有再見之日。」

  一張紙條,悄然滑落進徐老三的口袋裡。

  風印將兩人搬進房去。

  將該收拾的東西收拾了一下,趁著夜色,通過密道,轉移到了另一個據點。

  然後他停留了一會。

  一直到即將凌晨的時候……

  徐老三貌似醒了,發出呻吟聲和嘟囔聲:「怎麼這麼臭……」隨即接著就是呼嚕呼嚕。

  風印無聲的笑了起來。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

  醒了,也就安全了。

  風印放心了,將小風影裝進口袋裡,閃身進入地道,隨即便是啟動早早準備好的機關,震塌了地道,填充瓷實,一路走,一路緩緩塌陷,一切都變得毫無痕跡……

  後會有期。

  晨風吹拂。

  徐老三終於宿醉醒來,第一感覺就是……

  「嘔……我操……什麼玩意兒這麼臭……我去你爹的原來是老四!」

  大腳狂踹。

  「起開!你給老子起開!徐老四,你特麼拉褲襠了麼……我勒個去怎麼會這麼臭……」

  徐老四噗的一聲被踹下床,陡然驚醒。

  下一刻也步了他老哥的後塵,連連乾嘔不已:「我操……三哥你……三哥你這怪不得嘔嘔……到這歲數找不到婆娘,你身上居然這麼臭嘔……」

  「分明是你!」

  「你咋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呢……嗯,明明是你更臭。」

  「……」

  「我去……我自己,我身上也……」徐老三終於在自己身上聞了聞,臉色一變就跳了起來:「我他媽的怎麼也這麼臭……」

  然後才猛然驚訝道:「我怎麼感覺自己的傷怎麼全好了?」

  隨即撓撓頭:「我怎麼感覺腦袋也這麼清醒……喝那麼多酒一點都不頭痛的?」

  徐老四也是感覺自己變化了許多,但剛醒,腦袋懵懵懂懂,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

  隨即兩個人就捏著鼻子一起衝出了房間,二話不說將身上衣服一扒,一扔,逕自往院子裡水井邊打水。

  出了房間,登時就有一種衝出了炸彈爆炸的公共廁所的清新感。

  那是一種老子終於重新呼吸到了新鮮空氣的快意感覺。

  雖然全身上下還全都是屎……

  但是鼻腔裡總算能夠聞到別的味道了……格外清新。

  兩條大漢,赤條條的在水井邊拚命打水。

  兩桶水澆在頭上,使勁的搓搓臉,卻搓下來厚厚的一層泥,連頭皮上也都是黏糊糊的。

  兄弟倆人一邊搓,一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懵逼。

  這咋回事?

  連鼻孔裡面都是這種黏糊糊的泥巴,用手指頭摳了好幾次,一團一團的掏出來……

  徐老四還將掏出來的在手裡團了團,放鼻子邊嗅了嗅。

  頓時一聲乾嘔,差點沒將昨晚吃的全吐出來。

  兩條赤條條的大漢,在院子裡洗了足足一刻鐘的時間,這才搓得乾乾淨淨,連頭髮也都洗了好幾遍,洗出來的水都是下水道一樣的味道……

  終於,渾身上下都乾淨。

  院子裡,一道小溪潺潺,帶著無邊惡臭,正自流向出水口。

  附近不遠的鄰居們齊聲大罵:「我你媽……又來了!」

  隨著水流越遠,更遠處也是罵聲衝天,絡繹不絕。

  現在正是吃飯的時候,家家戶戶幾乎都剛剛捧起飯碗。

  這撲鼻的味道突然隨風瀰漫了天地。

  這種感覺,別提多想殺人了。

  「操!」

  「這特麼到底是誰啊……什麼素質!」

  「真你媽夠了……老子一口肉剛剛進嘴,剛嚼了兩下,這股味就鑽進嘴裡,這特麼就像猛然噎了一口屎……」

  「什麼素質!!」

  「誰?誰?我特麼今天一定要打死他,誰也別攔著我。」

  ……

  洗刷完畢。

  兄弟兩人都是如做了一場大夢的感覺,如今從深沉的睡眠中醒來,腦筋清明,精神飽滿。

  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

  似乎還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的感覺,這種洞悉世事的感覺真是前所未有,十分奇怪。

  我變聰明了……

  更有甚者,渾身上下的暗傷什麼的,也基本全都好了。

  「這是……這是……什麼情況?」

  徐老三活動一下身體,一臉懵逼:「……難道是傳說中脫胎換骨、洗筋伐髓?這……」

  徐老四也是同樣的感覺,不過他沒有哥哥有文化,還說不出『脫胎換骨』、『洗筋伐髓』這等高深的詞。

  只是一個勁兒感嘆:「太牛逼了……太牛逼了……」

  兩人都是武者,對於自己身體的變化向來是最為敏感的;他們是萬二分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真的和之前不一樣了。

  那是一種……根骨的改變,根本的改變。

  甚至……是天賦,稟賦的改變!

  很多之前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修行疑問,此刻也在當前的燭照洞察狀態下,儘是豁然開朗。

  自己兩人的武道之路,或許從現在開始,才真正的打通了,不,是開始了。

  但是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哪怕是神仙指點,也未必能有這般神奇吧?

  「對了,風先生呢?」

  徐老三頓時想起:「這事兒,九成九和風先生有關係……風先生!」

  一邊喊著,一邊就向風印房中衝。

  輕輕一推,門應手而開。

  開始裡面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了。

  「風先生人呢?」

  兩人面面相覷。

  找了一圈,沒有人跡,驀然想起來自己倆人都還沒穿衣服,急忙跑回房間,找換洗衣物,順便將之前的收拾一下……

  然後一番折騰之後,才發現了風印留下的紙條。

  「多日相聚,乃是緣分;江湖路遠,終有一別。吾無意江湖是非,卻幫青衣贏一大戰,雙方死傷慘重,必有因果糾纏;所以見機離去,趨吉避凶,盼有再見之日。」

  「兩位在醫館偌久,人多眼雜,必有洩露;日後或會有紛擾滋生,乃我之連累也。」

  「脫胎丹藥兩枚,助二位徐兄提升資質,增加底蘊,為武道之路,多幾分可能,吾竭力也僅能如此。」

  「望兩位徐兄江湖保重,前途遠大,早日金牌,成就終生之夢想,打通武道之天塹。」

  「江湖風波,天高地遠,就此別過,一別兩寬。」

  「此地將成是非之地,速速離去,不可久留。」

  下面沒有落款,就只得一枚小小的印章。

  印章上不是名字,卻是一枚小小的風鈴的形狀,精緻小巧。

  看完這張紙條,兩人登時湧動心潮起伏,怔怔無言,只感覺心裡一股熱流湧動,既想溢於言表,卻又言詞欠奉,喉嚨更是直接哽咽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風先生給咱們兄弟的造化……」

  「兩粒脫胎靈丹……這等聞所未聞的神物,竟然就這麼給了咱們。」

  「還說什麼連累……哪有什麼連累,我們兄弟賤命一條,不過不入流的殺手俗流,一條賤命,何嘗自己做主過……」

  「青衣敵手,對方報復,本是正常。生死禍福,早在入行的第一天就有預計的,江湖漩渦,又有誰能避得過?我等本為大秦子民,為國捐軀,也是正常,談何連累之說。」

  「沒想到風先生卻因為這一點緣法,給了我們兄弟兩人這般大的造化……」

  兩人激動地語不成聲,這不啻於是再造之恩。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恩情,甚至可以與父母的養育之恩並肩。

  父母的生養之恩固然大過天,但是這種卻是直接賦予了終生的遠大前途。

  這話不誇張。

  可以與這種相比的,就是可以扶著學生走上通天大道的名師。

  徐老三與徐老四心中的激動,難以言喻,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天大的餡餅,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就砸到了頭上。

  「此生此世,永遠不敢忘記先生大恩!」

  兩人肅容,整理了一下衣服,整整齊齊的站立,然後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向著風印的房門,磕了九個響頭。

  「江湖路遠,因緣不斷,咱們兄弟今後但凡能有寸進,皆是先生之功。以後若有機緣,必會為先生效犬馬之勞;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蒼天見證!」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7 12:05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17 12:27 PM 編輯

第三十七章 天衣總部

  岳州城中。

  吳鐵軍帶著傷員回去,就開始一路跑申請,要補貼,要撫恤,要各種物資。

  然後評功,論獎,各種填表,還要準備各種總結,各種報告……

  各種忙碌,從回去那一刻就是足不沾地,忙的焦頭爛額。

  他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裡把這些事兒全部搞完,然後還要在岳州城裡最安全的地方給風印找一棟房子,將風郎中接過來。

  這可是何必去臨走的時候立下的任務。

  何必去在半路就離開了大隊,帶著天南三星直接消失了。

  卻是直接到了青衣天南聯絡點,然後通過秘法,聯繫彩虹天衣總部。

  要官。

  要職位。

  要靈魄珠!

  要錢!

  要天材地寶!

  風兄弟需要的,都要!

  ……

  京城,彩虹天衣青衣總部。

  一中年人拿著一個玉牌,苦笑不已。這是彩虹天衣一道大總管以上級別,才有資格擁有的千里傳音玉牌。

  是青冥大尊當年仿照鈞天手的鈞天鑒做的。

  但是平時極少用,因為要催動這個,必須要用仙靈晶石。

  仙靈晶石乃是奇寶,如何能用於平常聊天打屁?所以對這種東西的使用,乃是有嚴格的規定的。

  不是重大事件,不是特大事情,不允許用這個聯繫。

  如今,何必去居然為了一個郎中,動用了這個。

  這中年人正是彩虹天衣青衣部部長,明宮玉。

  青衣君子,明宮玉。

  看起來洵洵儒雅,一派君子風度,骨子裡卻是殺人盈野,手下白骨盈山的一代狠人。

  但這位一代狠人此刻皺著眉頭,卻是一臉的苦逼。

  「這個何大哥,真是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

  明宮玉儒雅的眉毛都皺在了一起:「為了一個郎中……這位郎中,真的能如他所說那樣,生死人肉白骨?」

  兩人本是老兄弟,明宮玉比何必去還晚了十幾年進入彩虹天衣;兩人私交向來不錯。

  若不是何必去重傷在身,極力推辭部長職位,也輪不到明宮玉來做這個位置。

  所以明宮玉對何必去向來很是尊敬。

  驟然接到這個消息,明宮玉雖然有些不大明白,但也知道何必去絕對不是那種胡鬧的人。

  想了一下,就立即動身去了總部。

  「青衣部明宮玉,有要事與其他各部部長商議,還請總部召集,並且主持,而且決策。」

  片刻之後。

  七部部長到了五位,其他兩位都已經出發在外。

  總部副部長任狂言親自主持。

  「說說吧,對於何必去的要求,對於青衣部的要求,大家有什麼意見。」

  幾位部長都是沉思起來。

  大家都是老成持重之人,每一個人都明白,若不是這個人當真有極大的戰略作用,以何必去的老成持重性格,絕對不會這樣的提出來。

  提出來,就有提出來的道理。

  對於這一點,每個人都很是相信何必去。

  這麼多年的老兄弟,大家還是瞭解的。

  白衣部部長孔高寒皺眉道:「何必去和明宮玉,你們青衣部這樣做事情,可就不對了。」

  「怎麼不對了?」

  「眾所周知,我們彩虹天衣白衣部,最重要的職責便是醫療;既然有了如此神醫,那麼合該歸於我們白衣部才對,如何你們居然要留下?這乃是越權啊,這可是彩虹天衣大忌。」

  明宮玉笑吟吟道:「虧你好意思說,這一次何必去出兵,若不是你們白衣部拖了後腿,也輪不到我們青衣部認識這位神醫,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孔老,你說是吧。」

  意思便是,你們白衣不辦事,犯了錯誤,耽誤了事情,居然還有臉向我們這些被你們害苦了的人來要郎中?

  換一句話就是指著鼻子直接問:你要不要臉?你要不要臉!

  孔高寒怒道:「有事說事,夾槍帶棒的幹什麼。若不是總部另有安排,我等豈能誤事?這能怪我白衣部?」

  副部長任狂言面如黑炭,淡淡道:「孔高寒,你說話須得注意。各部出了紕漏,各部負責。怎麼又扯上了總部?你這話的意思,難道是我這個副部長下令讓你犯錯誤了?」

  顯然,副部長大人也有點心虛了。

  畢竟就在青衣部出動的時候,天南戰局突然糜爛,傷員到了無法控制的數量,臨時抽調白衣部過去救人,乃是副部長大人下的命令。

  雖然大節無虧,但是畢竟愧對了青衣部。這一點,卻是不可否認的。

  紫衣部長楚笑談捋著鬍鬚,微笑道:「現在職位問題還沒定,何必去的要求也還沒有滿足,你們兩個居然爭起人來了;丟不丟人!」

  說著咳嗽一聲,道:「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人我倒是覺得,你們兩部都不用爭了,依我看很適合我們紫衣部,不如讓他來我們這裡,再說了,何必去不是要求安全嗎?我們紫衣部幾乎不出京城,豈不是安全到了極點?」

  孔高寒與明宮玉同時啐了一口唾沫過去:「我們搶人與你們紫衣部有什麼相干!你滾一邊去!」

  血衣部部長刀萬屠聽的氣悶,率先站起來表態:「對於何必去的請求,我們血衣部沒意見。我表態完了,走了。」

  大踏步而去。

  「這個殺胚,除了殺人之外啥也不會。」

  黑衣部部長馮破戟對著刀萬屠的背影吐了口唾沫。

  這倆人互相看不順眼,但是當著刀萬屠的面,馮破戟還是有點害怕的。

  所以看不到影子再吐槽,避免血衣部這個劊子手突然發瘋。

  「此地禁止隨地吐痰!」

  總部副部長任狂言面如黑炭,馮破戟急忙伸出腳在地上將脫唾沫碾了碾。

  只聽任狂言隨即道:「要不就將此人留在總部……」

  明宮玉急忙道:「何大哥很明確的說了,這個人很重要,我們青衣部必須留下。」

  任狂言頭痛的揉著太陽穴:「到底你是部長還是他何必去是部長?你這部長,多少要有點權威。從你那邊調個人算得了什麼?要知道肉爛了還是在鍋裡。」

  明宮玉淡淡的笑:「肉爛了當然在鍋裡,但是進誰的嘴裡可就不一定了。」

  隨即道:「只要何大哥痊癒歸來,我隨時讓出部長職位。」

  這話,他真不是說謊。

  自從當了部長,快要憋死了。哪有快意江湖縱橫山水來的快活。

  何必去,你快點回來當部長吧,就衝著這個風印能讓你痊癒,我拼盡全力也要將他留在青衣部!

  這可是關係到我的自由啊。

  一群人議論紛紛,各自心動,但是明宮玉雖然年紀最小,資歷最淺,卻是咬緊了牙關,毫不退讓!

  眾人氣得牙疼也是沒啥辦法,終於最後決定。

  任狂言代表總部,提了兩個小要求走過場,然後答應何必去的請求,並且將總部的靈魄珠調出來十顆,交給明宮玉。

  「告訴何必去,省著點用!這可是靈魄珠!靈魄珠!」

  明宮玉哪裡還聽得進去,終於完成任務了。

  渾身輕鬆,接了靈魄珠就迫不及待的滿面春風出門而去。

  看著明宮玉離去,白衣部長孔高寒眼神閃動,突然站起來,道:「老任,我要求去一趟岳州。」

  任狂言剎那間頭痛起來,揉著太陽穴道:「別添亂,都定局了你去有什麼用?你去了,京城這些貴人怎麼辦?」

  孔高寒淡淡道:「何必去從不誑語,既然他這麼說了,那麼此人對於大秦的重要性,甚至要在整個白衣部之上。所以老夫必須要過去看看。」

  「至於京城的貴人們,有白衣部其他人在也就可以了,支撐一段時間應該不是問題。總不能我一走,他們就集體犯病死了吧。」

  「慎言!……哎。要去可以,安全問題必須要聽我的。」

  「好。」

  ……

  岳州城裡。

  風印已經再一次的將岳州城逛了一圈,一整圈。

  之前用這邊的身份,風印就曾經打聽了一圈,如今整整過了一年多,故地重遊,風印心中全無感慨,只是按照原本路線,再次逛圈。

  將所有僻靜處,尤其是那種又高又壯枝葉茂密樹冠龐大的大樹,更是每一棵都記錄下來。

  和路邊的小販,偶爾遇到的乞丐,也聊聊天。

  在飯館吃飯,也和小二以及老闆,高談闊論幾句。

  對物價改變,食物方面,生活方面修煉資源方面等,一些些微的變化,都瞭解一遍。

  尤其是最近才改變的一些地形,新增加或者拆除的一些建築,更是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

  甚至一些狗洞,下水道,水溝,河流,也都記得清清楚楚,尤其是水溝河流,或者是一些大戶人家足夠大的花園池塘……

  甚至是河流什麼地方水深,什麼地方水淺,什麼地方水渾濁,什麼地方清澈都是做到爛熟於心。

  這份用心,風印雖然不敢保證這個世界上自己獨有,但是自信能夠和自己一樣做到如此詳盡的,絕對不多。

  這是風印每到一處,所必須做的第一項工作。

  踩場子。

  雖然還不知道也不能確定下一步都是什麼任務,在什麼區域,但多準備一下總是沒錯。

  所以風印本著自己的本性,幾乎將所有的進退之路,都偵查了詳詳細細,一直到自己腦海中,已經近乎詳細的有了一幅地圖。

  才終於感覺稍稍放心。

  最起碼來說,執行任務後,全身而退的路線,腦子裡已經有了千百條……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7 06:29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17 06:45 PM 編輯

第三十八章 岳州入世風公子

  風印悄咪咪從最後一家藥店出來,不帶走一絲雲彩,唯有兩袖金風。

  順手扔了個銅錢,買了一串糖葫蘆,隨手遞給了路邊老奶奶身上背著的小孩子,在小孩子心花怒放中,將步履蹣跚的老奶奶攙扶到路那邊……

  風印心情極好,精神也極好。

  以至於他看到小癟三欺負普通人的時候,都沒有下重手,只是踢了一腳,踢斷了五六條肋骨也就算了。

  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看到風印出手大方,壯著膽子乞討,風印也撒了一把銅錢下去;於是四周乞丐聞風而來。

  風印只好落荒而逃。

  「沒了沒了真沒了……」

  身上所有多餘的東西都已經換成了銀子,不是兩袖金風,也是兩袖銀風。

  但是面對烏央烏央的乞丐,真的是再多錢也不夠散的。

  「這就是人世間啊。」風印感嘆。

  雖然依舊有一種靈魂的疏離感,有一種『茫茫四海人無數,唯我一人天外來』的清醒與孤單。

  但是畢竟,已經是這個世界的人了。

  「以後還是別矯情了,又回不去,天天矯情來矯情去,只是將自己弄得難受而已。」

  「好好活!」

  風印告訴自己,努力的讓自己臉上,綻放出大大的陽光一般的笑容。

  摸一摸背上好幾個斷口的殘劍,拍拍口袋裡的小傢伙腦袋,悄悄伸手進去擼貓。觸及小傢伙溫暖的肌膚,風印的心逐漸平靜安穩下來。

  現在的他,滿身光鮮,文秀挺拔,風姿綽約,英俊瀟灑,走起路來,流露出一種自然而然的儒雅氣度,臉上唇邊常掛一抹溫和的笑意。

  再搭配上白皙面容,如玉肌膚,不瘦不胖的高挑個頭,真是俗世佳公子,翩翩美少年。

  這才是風大殺手真實的容貌。

  當醫館老闆那時,不過是風印的六成的姿色。

  什麼都會一點的風大公子怎不通曉亞洲四大邪術一二?

  四大邪術之一的化妝術,不光可以為人添光添彩,無鹽變西施,也可麗色盡斂,潘安變華安,而今的風公子,才是本來面目。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整個人,就如同圖畫中走出來的人物。

  回復本來面目的風印,再加上刻意展現的讀書人書卷氣,打眼看去,真真是文章蓋世,腹中錦繡,才高八斗,學富五車,而且生活富裕,不愁吃喝,不諳人間疾苦。

  從而突現貌似發自骨子裡的敦厚天真與無邪。

  小傢伙耐不住好奇,再加上風印並沒有制止。一溜煙從口袋裡鑽出來,一直爬到風印肩頭,老老實實的蹲著。不管風印走路如何一晃一晃,風影紋絲不動。

  只是偶爾的兩個耳朵撲稜撲稜。

  肩膀扛著小貓兒,渾身雪白沒有半點雜色。眼睛清澈透亮,乖乖巧巧的蹲在風印肩膀上,一雙大眼睛好奇的東看看西看看……

  進入了岳州城,風印也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滴水融進了江河湖海,安全感,也憑空增加了許多。

  雖然明知道這是錯覺,是因為人煙密集而產生的入世感,並不是真正的安全。但是這種感覺,的確是令人感覺到舒服。

  不再那樣荒涼偏僻,連貓頭鷹叫兩聲都頭皮發麻……這就是一種進步了。

  一人一貓,都是顏值超高。

  兩廂搭配之下,彼此加成,更加是魅力倍數提升!

  這一路走來,別說女的一眼入魂,看直了眼,就連男的……也要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某人就這麼一路招搖過市,大搖大擺的拐進巷子裡彼端的一棟大宅子。

  這個身份乃是早就安排好的,而風印這次回來,也是要讓周圍人有個感覺:那所房子的主人,回來了。

  這宅子之前是風印就曾經租賃過;卻沒有住過幾天,但這宅子位置偏僻,門戶朝向更是極差,且自打風印租賃過後,就再沒有過新的租客上門。

  而這,沒有新的租客租賃過正是風印再度選擇這裡的重大考量之一。

  風印此番衣錦再臨,孰門熟路的找上房東,表示要繼續租賃,一年起步。

  之前的他還為了幾兩銀子曾和房東大肆討價還價,此際財大氣粗,全盤接受了房東的租賃要求之外,還隨手賞了對方幾兩銀子小費,真正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租了房子後,風印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化整為零,將手頭上的所有資源,除了必需的一部分,其他的都變成了銀子。

  「不管到那個世界,錢都是必不可少。」

  「真是悲哀。」

  「兩輩子都為錢絞盡腦汁……」

  風印兩袖金風的走在大街上,現在他足足身上有六萬多兩銀子,可說是富得流油了,自然難免習慣性的得瑟一下子,第一步就是給小風影買了不少好吃的。

  這裡要額外提一句,雖然小風影乃是妖族皇者後代,但是作為貓的習慣,早已入心入肺,嵌入骨髓,烙印靈魂,自然也就喜歡吃魚。

  這倒也罷了。

  風印發現這點之後,第一時間就定好了供貨商,每天早晨送十斤活魚過來,而且還約定了品種各不相同,不需要份量太大,但至少也得三斤以上。

  這點暫時可以滿足小傢伙的進食需求,就風印目前的身家,無論是吃生的還是吃熟的,都可以輕鬆應對。

  但是,但可是,可但是……小傢伙還有看到老鼠就想捉,就想玩的習慣……

  讓風印萬二分的看不過去,受不了。

  「不准捉那東西,髒。」

  「咿唔……」

  為了以防萬一,風印抓來一隻黃鼬,抓來一隻老鼠,讓黃鼬把老鼠吃了。

  然後暗中心狠手辣的掐斷黃鼬命脈。

  然後就在風影目瞪口呆驚恐萬分的注視之下,黃鼬蹬蹬腿,口吐白沫,七竅流血,死了。

  風影嚇壞了。

  渾身毛都炸了起來。

  兩個小眼珠,幾乎瞪出眼眶。

  「這玩意,有毒。」

  風印手裡抓著另一隻老鼠,晃了晃,對風影諄諄教導。

  「哇嗚!」

  風影看著老鼠,一聲叫喚,直接一溜煙竄到了床上,出溜一下子鑽進了被窩裡,連腦袋都不敢露了。

  只有露在外面的小尾巴還在炸毛,顫抖。

  風印滿意了。

  這下子,應該給這小傢伙留下童年陰影了吧。再也不擔心她天天抓老鼠了……

  嘎嘎,我真是個天才。

  風印得意洋洋的將老鼠弄死丟掉,連黃鼬一起扔了。

  然後親自動手,弄了幾包藥,塞滿了老鼠洞和往來要道……以絕後患。

  確保家宅無鼠,左近亦無鼠,哪怕看到了,也是死的,臭的--徹底要把小傢伙的這份惡習扼殺在萌芽狀態!

  不得不說,風印的這一番騷操作,讓風影這一生對老鼠都不感興趣。甚至在將來遇到一夥鼠妖的時候,二話不說就衝上去……咳咳,此是後話不提。

  再之後的數天時間裡,風印什麼都沒做,金銀開道,僱人將庭院打掃,重新佈置,購置全新的被褥鋪蓋、家居器具,等到全部拾掇好,還種上了兩棵樹。

  這兩棵樹可是大有來頭,大號鐵心棠,據推薦的牙人描述,乃是這個大陸的名貴樹種,樹齡超過萬年,可產玄異樹心,此樹心入藥可收靈異之功,煉兵亦為神妙鑄材,質地殊異,堅不可摧的那種。

  此樹樹心被發現妙用之後,一時洛陽紙貴,幾乎被發掘至斷根絕種。

  然而現實卻是此樹極難產生樹心,一萬棵之中也未必能夠生成一棵,而不能生成樹心的,就只得尋常樹木的觀賞價值,待到開花的時候,整個院子都被樹冠覆蓋,花香瀰漫,方圓幾里都很濃郁。

  風印這兩棵只有幾十年樹齡,自然是最普通的那種,但風印還是很得意。

  看著兩棵樹在院子裡一左一右,風印忍不住吟詩一首。

  「我院子裡有兩棵樹。一棵是鐵心棠,另一棵,也是鐵心棠。」

  一言才竟,驀然感覺,頗有幾分意境,搖頭晃腦。

  不是為了裝逼,而是為了樹冠發展起來後,那份濃蔭遮蔽了庭院的感覺。

  在這樣的環境下練功,想必也是極愜意的事。

  而且還能為風影提供了兩個玩耍的好去處,上下爬爬,也是一景不是……

  一切收拾妥當的當天下午,風印開始練功,他隱隱感覺,自家化靈經的修煉進度,還能跟迅速……或者比自己想像的更快。

  此時此刻,之前一直難以撼動的瓶頸隱隱有鬆動之相,貌似是到了即將突破先天的程度……

  「今晚加班,盡早達到先天。」風印心裡想著事兒,摸著小東西的尾巴。

  風影尾巴擺了擺,擺脫他的撫摸,將尾巴解放,卻將脖子湊了過來。

  意思很明顯。

  擼貓哪有擼尾巴的?

  你要學會擼才行嘛。

  得這樣,姿勢要對。

  就這樣子,擼吧。

  從善如流的風印將小東西擼得瞇起眼睛渾身舒展,肚子裡呼嚕呼嚕,愜意的在風印手心裡舒展四肢,慵懶的小腳丫子都蜷成了毛球。

  整個小東西,是拳頭大的雪白毛球。

  四個小爪子,是四個袖珍小巧玲瓏可愛的雪白毛球。

  大門一關。

  風印開始專心修煉,化靈經,瞬間運起,空中,玄奧的氣韻開始流轉。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8 11:47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18 04:04 PM 編輯

第三十九章 突破、第二次點化

  恍惚間,空中似乎起了一股微風,風影隨之生出感應,睜大了漂亮的眼睛,一骨碌鑽到了風印懷裡。

  隨著相處日長,它早已習慣這種蹭好處的機會。

  這是……又來了!

  無邊的靈氣,以悄然卻輕柔的迅捷方式自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融入風印的身體,匯流經脈。

  不過片刻,丹田中聚靈氣漩迅速成型。

  自從那天為徐老三和徐老四點化之後,風印疲累了一段時間,發現源自化靈經的這種點化能力,一天最好只動用一次。

  當然不是一定不能超過一次,否則那日也不能接連為徐家兩兄弟施為。

  而超過一次的代價,便是令到身體生出一種掏空的感覺,不但自身修為有損,還要接連虛弱個幾天,且無論身體狀態,還是修行效率都會大幅度下降。

  一直到這兩天裡,風印才感覺修煉狀態恢復正常,同時也將那一晚的損失彌補了回來。

  雖然付出這般代價,他對那一晚對徐老三和徐老四的付出,並沒有絲毫後悔。

  但求心之所安,其他不必在意。

  --這本就是風印的人生信條。

  靈氣越聚越多,然而風印此刻的身體,卻恍如一個無底洞也似,將無盡靈氣,百川匯流般的鯨吞海吸。

  風影蜷縮在風印懷裡,閉上眼睛,似乎睡著了,然而渾身毛髮晶瑩,卻在流溢瑩瑩光彩。

  --隨著時間過去,風印終於擺脫了奶媽這個稱呼,風影只需要縮在他懷裡就可以跟隨修煉了。

  一開始小傢伙非常不樂意。但慢慢也就習慣了,現在已經到了就算風印敞開衣襟引誘,小傢伙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死活不吸了。

  這讓風印感嘆不已:孩子長大了,成大姑娘了,懂得害羞了……

  隨著風印的運功……

  院子裡,兩棵剛剛挪來的鐵心棠本來有些焉的葉片,也在沛然靈氣流動過程中支楞了起來,變得翠綠欲滴,葉片輕輕搖曳,似乎很是愜意。

  顯然這一波的巨量靈氣湧動,令到兩樹有所裨益。

  風印這一次的運功持續時間,格外的長,丹田始終呈現類似無底洞一般的瘋狂吸納靈氣,經脈卻全然沒有那種脹痛的感覺。

  經脈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成長到如此地步。

  化靈經聚靈氣漩早已經形成,但靈氣還在持續不斷的呼嘯湧入。

  原因無他,風印顯然是打算於這一次的修煉過程中,一舉衝破先天壁壘。

  風印的判斷無誤,先天壁壘確實已然不穩,在沛然靈力的湧動衝擊之下,搖搖晃晃。

  風印心裡不斷地升起一種感覺:跨越此關,從此不同!

  這種感覺很清晰,很實在。

  以至於生出了一股子迫不及待跨越的衝動情緒。

  這一波修煉,從下午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始終坐著不動,一直在鯨吞海吸的吸納著靈氣……

  終於終於,在某一刻時刻,靈氣不再湧入。

  而這一瞬間的經脈靈氣,丹田靈氣,似乎全然的靜止了一般……風印只感覺自己兩個耳朵的耳膜也在嗡嗡作響,頭頂百匯穴在微微跳動……

  全身的血液,恍如凝結……

  然後,非常突然地,異常突兀的……

  轟!

  風印分明聽到自己體內,出來一個巨大的轟鳴響動,雖然實際上什麼聲音都沒有,但是這種爆炸轟鳴的感覺,竟是如此真實。

  先天壁壘,便如是玻璃被重重砸了一錘也似,分崩離析,飄零粉碎。

  道途前路,霍然洞開。

  原本靜止的靈氣,有了出路,如同龐大的水庫靜水,突然大壩決口一樣,陡然傾瀉而去!

  噗!

  風印的五官七竅,噴出來細細的血絲,渾身毛孔,亦有紫黑色的血液悄然滲出。

  全身上下、從頭到腳,儘是如此。

  「咿唔呀~~」

  風影一聲慘叫,驚慌失措的從風印懷裡蹦了出來,它實在是不明白,明明蹭好處蹭得好好的,怎麼就突然間掉進了茅坑裡……

  臭死寶寶了!

  渾身白毛都被污染了,發出刺鼻的臭味。

  討厭死了!

  風影一溜煙衝上大樹,在樹身上不斷地蹭了起來,趕緊將這些黏糊糊的臭東西從自己身上蹭走。

  漂亮的眼睛裡,充滿了幽怨和委屈。

  「咿唔……」

  太討厭了,不知道人家天生就有潔癖嗎?

  ……

  這會的風印根本就沒注意到風影已經跑了,他正心神沉浸在全新的感覺裡面。

  身體中空前澎湃的湧動靈氣,讓他瞬間生出一種『我已經天下無敵了』那種感覺。

  對於自身力量的掌握,更進一步,而且還是無任視力,聽力,觸覺敏銳度,盡皆更進一步。

  隨著靈氣運轉,擠壓全身經脈,然後進而擠壓分支小經脈,不斷地有雜質排出體外。

  這種耳聰目明、全身通透的感覺,也是越來越明顯。

  就是全身都被血污沾染,連頭髮上都像塗了一層濃濃瀝青似的。

  如是功行九十九周天,經脈傳來微微地脹痛感。

  風印不敢怠慢,即時收功,閉著眼睛沒有睜開,轉而內視自身狀況。

  體內每一條經脈,幾乎肉眼可見一般,出現在內視範圍中,纖微可見,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鮮血在流淌,自己的心臟在跳動,自己的丹田的每一點變化。

  甚至能夠『看』到靈氣從全身毛孔,衝進來,先是收束成一個錐子,然後進入肌膚,百川匯流,進入經脈,然後浩蕩前進……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受。

  風印感覺自己幾乎要迷失在這種感覺之中,難以自拔。

  突然就感覺這意外穿越真的很值,因為在前世,即便是借助再高科技的醫療設備,也難以看到這樣的景象,無論如何,也不能做到對自己的身體如此的瞭解。

  風印因而生出另一種感覺:隨著修為增長,將來看到的會越來越細緻,越來越龐大。

  打個比方說,如果將人的身體視作宇宙,普通人固然知道宇宙這個概念,卻並不知道具體如何,但是真正高深修為者,卻能看到其中的細微之處,其實每一塊血肉,其中都蘊含著無數的秘密,無數的空間,無數的神妙……

  而且這個宇宙,是永遠都看不到邊際的。

  只能說隨著修為增長,觀視到的只會越來越多。

  「此時此刻,竟是加倍體會到前世流傳甚廣的那句話:人的身體,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寶庫。」

  風印輕輕的、滿足的嘆了一口氣,旋即收拾六識,緩緩睜開眼睛……

  一瞬間,一股似曾相識的強烈臭味強勢來襲,風印一張嘴,更是吐出來一塊黏稠的血塊。

  想要睜眼,卻感覺眼睛怎麼也睜不開,用手一摸,才發掘眼皮外面黏糊糊的一層污垢,將眼皮封死了。

  「我去……」

  風印有之前的經驗,急忙用手指頭輕輕揭下來,最終得到了半乾半濕超級黏糊,卻很完整的兩片。

  「誰能想到,一個人的身體竟然能存下多少污穢,明明才經歷脫胎換骨,排出雜質沒幾天啊……」

  風印嘆息:「……這簡直如人心一樣,也不對,人心的污穢是排不出的。」

  終於睜開眼睛,看著面前幾乎如同面膜一般的兩片,忍不住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

  鼻孔裡再次不出意料不卑不亢的摳出來兩大坨……

  然後……然後聞到的臭味就更濃郁了!

  「我操……」

  風印滿臉儘是扭曲之色,概因這感受委實太熟悉太難以忍受了,轉身就往水井旁跑。

  「咿唔……」

  一個委屈巴巴的軟萌聲音響起。

  風影從樹上躥了下來,蹲在地上無辜而委屈的眼睛看著風印,身上的白毛幾乎變成了花的,還一綹一綹的黏著……

  小臉兒皺的都快扭曲了。渾身臭烘烘的還無法洗掉,這讓向來愛乾淨的小東西差點崩潰。

  若不是小了些,簡直就像是渾身長滿了癩皮的……咳。

  「我去,你這是咋了,怎麼跟禿了似的……」

  風印說到一半,頓時就自己明白了,忍不住笑起來:「哈哈哈……」

  「咿唔……」

  風影皺著小鼻子,用小爪子按按風印的手,扭頭看看自己身上癩痢也似的物事。

  意思很明白,快給我洗洗啊!

  太黏了,小傢伙奮鬥半天,狀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將自己的渾身毛搞得一團糟。

  「好好,一起洗,一起洗。」

  風印抱起來小傢伙就衝向水井,逕自打了水,然後用大鍋簡單加熱一下;雖然自己不怕冷,但是小傢伙畢竟還太小。

  將小東西往溫水中一扔,然後就開始用涼水沖自己。

  直到月亮掛在樹梢,一人一貓總算是洗刷完畢,雙雙容光煥發。

  風影貌似有些怕冷,蜷在他懷裡,貼著肚皮取暖。從腦袋到尾巴,圈成一個圓。

  風印心念一動,一指頭點在小傢伙腦袋上。

  點化!

  突破先天之後的第一次,聚靈第二次點化,給了小傢伙。

  小傢伙頓時瞇起了眼睛,沉沉睡去。

  一道清氣,再次浮現,順著指尖,回流到了風印的身體。

  「嗯?這是什麼?」

  風印頓時有所察覺。

  這一次,已經突破了先天的風印,卻是終於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份清氣的異樣了。

  頓時引起了他的注意。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8 06:10 PM

第四十章 溫柔出動!

  風印認真的感覺著。

  這一股清氣,以若有若無之勢,悄然融入自己身體,然後順著經脈,悄無聲息的遍走全身經脈一週,卻令到經脈生出某種細微的變化……

  但這種變化太細微,具體如何,於現階段的風印而言,仍舊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唯一可以確認的,乃是那清氣對於經脈,是有好處的,而且順經脈往上走,最後進入腦部,再也消失不見……

  風印心中一動,再度展開內視神識。

  詳細分辨之下……驚見神識角落,似有一個小小的空間;內中有一道隱隱約約刀形的縮影,緩緩旋轉不息。

  「兜兜轉轉,原來在此!」

  「這股點化之後所回流的清氣,似乎有改造經脈的效能,對於修煉有好處,而且還有能夠增強神識的效果……我想,增強神識應該與道典與那把刀的存在有關吧……但具體如何,還需要日後仔細探索。」

  風印心中懸著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他之前一直都在為這兩件事情發愁。

  道典與小刀乃是風印修行的根本,確認了這兩項物事的具體下落,比此際突破先天屏障還要讓風印歡欣。

  現在更是可以知道,小刀可以用妖獸靈魄珠來養,神識道典可以用這種清氣來養。

  這就足夠了!

  此心篤定。

  隨著這一次的點化,小傢伙風影再度開始脫落遍體白毛;而新的白毛,在不斷地隨著滋生,在生長到一定長度後,再次開始脫落……

  再一次收穫貓毛一堆!

  風印仔細觀視小傢伙的狀況,發現風影身軀貌似呈現出輕微幾不可查的變大一點點……

  風印心念電轉,急忙去煮肉,將早已經買好的妖獸肉,煮了一鍋。

  還有元力丹,直接兩顆一起揉碎,化在湯裡。

  半個時辰後……

  「咿唔咿唔咿唔……」

  小傢伙急切的聲音叫起來,餓得發慌的樣子,眼神都無限的可憐兮兮,一眼照看到肉湯,登時一頭就扎了進去,好一頓的狼吞虎嚥……

  吃了良久良久……

  風印眼睜睜地看著拳頭大的小東西吃了足足兩斤多肉,到了到了還將大半鍋的湯都給喝了,肚子卻只是微微的鼓起。

  「你這胃,現在就已經如此了,未來咋辦呀……」

  風印目瞪口呆,將心底話本能的說了出來。

  要知道小傢伙整個滿打滿算也就兩三兩的份量,吃了兩斤多肉還有大半鍋的湯,起碼是十幾倍於自身重量的飯量!

  怎不叫人驚悚了。

  風影吃飽喝足,轉而矜持了起來,款款的搖著尾巴,慢條斯理的一點一點繼續喝湯,充滿了淑女的感覺……

  偶爾抬頭看向風印,眼神又比之前靈動了許多。

  那感覺,貌似是長了心眼一般,隱伏著好幾種情緒……

  比如看著風印目瞪口呆的樣子,立即偷偷的偏過頭,眼神中居然閃過一絲窘困和尷尬……

  似乎對自己之前絲毫也不淑女的樣子,很不滿意……

  然後就更加努力的優雅起來……

  小傢伙長大了,直到注意形象了,也知道維持體面了。

  風印看著看著,不禁生出一股子捧腹大笑的感覺,雖然勉力忍住,仍是嘴角抽搐。

  ……

  清風習習,兩顆鐵心棠枝葉婆娑,發出唰唰的響聲……

  風印抱著小傢伙,隨手拿出鈞天鑒,開始刷新任務。

  嗯,接下來刷殺手任務是當前重點,突破先天的自己,可以嘗試接一些更高水準的任務了,也更便於殺手等級的晉陞。

  甫一打開,各種各樣的任務便如是瀑布一般的刷下來,隨機界面變化,變成了岳州城範圍,這才平緩了許多。

  「已經是突破先天了,若是按照武者等級劃分,現在乃是先天九品。」

  風印每次想起徐老三說的,正九品,逆九品,天地人,正反正的說法,就感覺無力吐槽……

  這也太繞口了。

  我奮鬥了多年,終於到了九品巔峰,然後下一個大境界,居然是直接從九品開始……

  誰能知道一個武者的感受……

  真真無語至極!

  不會是那貨層次太低不懂吧?

  「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斷地做任務,將級別提升到金牌。這個必須要快,時間沒有太多的富餘了!」

  「第二件事,之前在這裡只是安置了一個點,並沒有好好經營身份,所以必須要盡快的為自己現在這個身份謀一個過得去的身份背景,決不能無所事事,那樣容易被盯上。」

  風印心中迅速打定主意,進而開始篩選任務。

  對於這一次的金牌培訓,風印志在必得!

  這是最有效率且能最徹底彌補自身基礎的方式,而且是當前必須爭取到的當務之急!

  基礎的短板,如果任由存在,只會愈演愈烈,這一點放任四海皆準,放在任何行業,任何門類都是如此,兩世為人的風印非常的明白是一種怎麼樣的後果。

  在未來攀登高處的時候,或許會成為滿盤皆輸、一敗塗地的致命缺陷。

  這不是單純提高資質、迅速提升本身修為就可以彌補的問題,而是習慣性動作的根基要點。

  資質未來還有改善的餘地,本身修為的增長日子有功,自見成效。

  唯有這種根基底蘊的東西一旦習慣成自然,再也難以修正,缺陷既然種下,談何天長地久,永生永世。

  所以,金牌培訓,不容錯過,越早越好。

  「任務,馬三千,獨腳大盜,此獠殺人無數;後潛入岳州,殺其人,奪其財,佔其居;罪大惡極,無可饒恕。責令鈞天手下行者殺之,以上報蒼天,下安黎民。任務度,標紅,任務級別,銅牌。」

  居然是標紅的任務。

  風印頓時有點驚訝了。

  在略過了幾次鐵牌任務之後,風印刷到了一個銅牌任務。

  風印再詳細查看究竟,發現這個任務乃是七天前發佈的,換言之,這位馬三千的當前信息,乃是七天之前刷新的。

  也就是說這位馬三千,乃是在七天前才開始所謂『潛入岳州,殺其人,奪其財,佔其居』的。

  而七天前,乃是普通銅牌任務。

  也是從他做了這件事之後,才被鈞天手標紅。

  但在標紅之後,時間又已經過去了七天了,直到現在這個任務還沒有被完成,就比較耐人尋味了。

  風印相信,不管是標紅前,還是標紅後,都必然有不止一位的銅牌級數殺手去做任務,而馬三千仍舊存活,這直接說明其實力強橫,一般的銅牌殺手,不是他的對手。

  甚至於,銅牌級數的殺手,沒有人是其對手!

  標紅任務啊!

  風印皺著眉頭想了想,終於還是決定暫且觀望。

  先觀望一下,確定一下這個馬三千的實力。

  如果實在比我高太多,那就隨時放棄便是。

  風印的自知之明,絕對的明白。

  自己的體重,一共一百四十八斤七兩半。--對於自己有幾斤幾兩,風印向來是這麼清清楚楚的。

  自己於此世歷練還淺,對於此世修者的認知更少,縱使已經突破先天,實力大進,直接對上這種實力強橫,可能還藏有底牌的敵手,有些太冒險了。

  先接幾個鐵牌任務,磨煉一下再說吧。

  至少可以鞏固一下當前的修為,磨礪一下對敵手段,豈不強過盲目出擊的冒險?

  只是再回頭去看鐵牌任務,原本刷到過的幾個,赫然已經被完成半數還多。

  「誰能想到,殺手這行當,竟然競爭的這麼激烈!」

  風印趕緊鎖定幾個目標,一停不停翻身就出了家門。

  風影本來想要跟著,被風印留下了。

  小傢伙蹲在門口,望眼欲穿,委委屈屈的,眼睛裡水光閃動……

  看起來孤獨寂寞而無助。

  哼……不帶我……

  ……

  仍是以某亞洲邪術改形換貌,再以黑巾覆面,高來高去,來去如風,過處無跡。

  好一個行走在黑暗中的殺手,暗夜中的索魂使者。

  風印的身影,便如是吹過暗夜的清風,從房簷,樹影,等各種遮蔽處,一路無形無影一樣的飛掠過去。

  每到一個安全的所在,就掏出鈞天鑒來看一眼。

  確認目標還沒有被完成,才線路不變,繼續進行。

  在這過程中,附近還真出現了幾個鐵牌任務,幾個木牌任務,乃至於紙牌任務,任務內容還很奇葩。

  「胡三,街頭混混,平日無理蠻纏,欺壓良善,橫行鄉里,小惡不斷,大罪不犯,誠為可惡。近來多次騷擾李書生妻子,李妻不理,胡三便散佈謠言說李妻與自己有染,並刻意傳到書生耳中,如今,李家夫妻不和,已有休妻之意;一貞潔女子,抑鬱之下投繯自盡,雖未死,目下已然昏迷,離死不遠矣。

  女子貌美豈為原罪乎?

  胡三之罪,口舌招尤,法不足治,罪不至死;然理所不容,義所不容;鈞天判罰:死罪!」

  「責令鈞天手下行者殺之,以上報蒼天,下安黎民。任務級別,紙牌。」

  看到這個任務,風印忍不住心中有些暢快,於是立即拐彎。

  誰說銅牌就不去做低級任務?

  這種任務,我非做不可!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9 11:47 AM

第四十一章 暗夜索魂手

  一邊走,風印心裡一邊嘀咕感嘆。

  鈞天手,不愧是鈞天手。

  正如風印一直以來認為的一樣,鈞天手這個組織,對於罪惡的容忍度,極低。

  以至於連胡三這樣的小角色,竟也上了堂堂鈞天手的必殺名單。

  可見鈞天手的判罰,其實並非是以律法為準,而是有一套獨特的判罰的標準。

  正如鈞天手的四句口號。

  於混亂之世,當執刀在手,清世間醜惡,淨頭上青天。

  律法維持的是公平與規則;但是不可否認,律法不是萬能的,自從創建了律法以來,就有人成為了律法的漏網之魚。

  或者掠取大量財富,或者擦邊行事,讓律法不能如何自己。

  而鈞天手所針對的,固然有一部分是與律法重合的,但也有一部分,就是這幫漏網之魚。

  就比如銅牌任務馬三千這個。

  成為獨腳大盜以來,殺過多少人?江湖戰鬥,手下幾許亡魂?這是必然的也是肯定的。

  但是在此之前,鈞天手都沒有將之當做任務目標。

  也就是說,之前的江湖爭鬥,死傷並不入鈞天手判罰標準。

  只有當馬三千劫掠了普通的無辜客商之後,才上了鈞天手任務榜單。

  而這一次,為了逃避,潛入岳州殺害無辜一家,手段之惡劣,令人髮指;所以鈞天手提升為標紅任務。

  也就是重點任務!

  完成這個任務,獎勵也是遠遠的比一般的銅牌任務豐厚的。

  在這裡要注意一點:馬三千在標紅之前,就已經是銅牌任務,絕對已經有不少銅牌殺手前來執行任務並且已經死在了馬三千手下--也就是說,鈞天手殺手的死,並不記錄入馬三千的罪孽值!--殺人者恆被殺之,哪怕你是鈞天手的殺手也是一樣。

  從這裡就能看到鈞天手的判罰標準是什麼了。

  正如風印之前猜測的一樣,鈞天手最大的判罰標準,乃是:道德底線!

  這才是鈞天手真正的判罰標準。

  正如這位胡三,所作所為,無論按照哪朝律法,都不至於死罪,甚至,就算是這位李書生的妻子真的死了,這位胡三,按律也不會是死罪。

  但是鈞天手判罰,卻是直接定罪為死刑!

  可見鈞天手對於道德罪惡的容忍度是多麼低!

  而更巧的是……

  風印本人,對於這類型的罪惡容忍度,同樣是極低的。

  甚至可以說,風印沒有容忍度!

  他最恨的便是這種類型的混混。

  殺人犯起碼還是當真是奮起殺人了,而這幫雜碎混賬,連犯罪都不敢,對稍微有點力量有點權力有點影響的他們絕不敢招惹,但對於安分守己的那種老實人,卻是各種騷擾,往死裡欺負。

  即便訴諸律法,所得懲處不過口頭警告,鄰里調解。

  癩蛤蟆上桌子,不咬人卻噁心死人。

  因為是懲罰力度實在太低,造就這類人的屢教不改,更因而釀成許多悲劇。因為普通人是無法承受的起這樣的騷擾的。尤其是弱女子。

  這樣的渣滓,至少在風印眼中,是死有餘辜,死不足惜的!

  這種思想,在風印的前世,是有些偏激的。這一點,風印自己心裡也是清楚的。

  所以經常看到什麼事兒就感覺憋悶,憋屈。

  現在不會了。

  到了這樣的世界,居然當真能以死懲罪,風印只感覺,這真真是天隨人願,再好不過,大快人心,大暢我心。

  一時間,只是看到這道判罰,風印就如同大夏天喝了一飄冰涼甜水,從頭到腳,說不出的熨帖舒服。

  所以風印只要看到這種類型的任務目標,哪怕不符合自己的收益,哪怕會造成既定任務的失敗,也會優先去完成!

  不為了別的,就只為了心胸暢快,也為心之所安。

  老子委屈可以受,力不如人可以被打,可以被誤會,甚至可以被殺,但是唯獨受不了噁心!

  見到這個胡三距離自己不是很遠,風印從心繞道,逕自闖了過去。

  破房子中,胡三正樂悠悠的躺在床上,心中正在盤算後續。

  若然那個軟弱的書生當真休妻,那可就太好了;那嬌媚的小娘子被休了,還有誰會看得起?成為自己口中之食指日可待,而自己付出的,不過是三言兩語!

  嗯,那李書生還是有些猶豫,明天要加加碼,就到他面前說你媳婦多麼軟,屁股真的挺有手感,抱著的確很舒服,再羨慕他一下,我才玩了幾次,你抱了這麼多年真有福氣……

  將這傢伙氣崩潰,趕緊的寫休書。這種罵了他之後憋得滿臉通紅卻不敢發作,只會憤怒的說一句『無恥』的書呆子,實在是太可愛了,太好欺負了。

  自己運使這手段越來越得心應手,耗費無幾,收穫良多。

  以後一定要吸取經驗,多多益善,花樣翻新!在別的事情上也用這種手段,看能不能收穫更多。

  正在得意洋洋想入非非的時候,突然一道黑影破窗而入。

  「胡三!」

  「誰?」

  「渣滓!上路吧!」

  噗!

  風印沒有任何一句廢話,流星般一拳砸在胡三腦袋上,砸了一個腦漿迸裂,萬朵桃花開。

  胡三連求饒、甚至連求饒的念頭還都來不及轉動,已經是一擊斃命。

  風印本想要先罵幾句,但到了到了實在是沒有什麼罵的興趣,多看一眼都感覺噁心,這麼一個玩意兒,還是乾淨利落打死算了。

  他連讓我罵幾句的資格都沒!

  連講理審判什麼的,一概不需要。

  我現在判你死刑。

  我現在立即執行死刑!

  隨即準備離去,但想想還是留下一張紙條,改變字跡,歪歪斜斜。

  「散佈謠言,毀人清白,意欲拆散別人夫妻,達到其不可告人目的;罪大惡極,人法難究,天理不容,特來殺之。書生之妻,貞潔本分,賢淑知禮,實為良配;好人不該蒙冤,惡棍合該清除。鈞天手下行者,鐵牌溫柔。」

  本來只想寫明胡三罪孽,但是風印想了想,還是加上了最後幾句話。

  有了這張紙條為後續,不但可以應付官方追究,想來那女子以後生活也會恢復平靜吧?

  風印又是一番搜尋,找到那個已經昏迷的女子,在其口中餵了一顆藥,搖搖頭,嘆口氣,縱身而去。

  自己只是適逢其會,出手一次,至於以後如何,就不關自己的事。

  天底下不平事太多,自己羈絆一二已經是極限,強力干涉太甚,便是自找麻煩,自尋煩惱了!

  ……

  暗夜中,鏖戰正酣。

  兩條人影,刀來劍往,上下翻飛。

  正是一位鐵牌殺手在完成任務,但既定任務目標的實力實在強橫。

  一時拿不下,甚至落入下風。

  驀然,黑沉沉的夜色中一聲冷喝。

  「錢忠?」

  正在鏖戰中一人驚聞呼喝,一招沛然,逼退面前之敵,乘隙一轉頭,循聲看去。

  便在此時,一道刀光突兀而臨,斬破了夜空,宛如閃電般在空中一道光亮,但見血光衝起,人頭衝起。

  錢忠的身體,搖晃著倒落塵埃。

  那位鈞天手殺手還未看清擊殺錢忠者是誰,就只看到一道黑影卓然飛掠而過,一閃就已上了屋簷,再一閃,就此失去了蹤影。

  「誰?」

  那殺手戰至此刻幾乎已經筋疲力盡,看看不敵,剛才一招更是勉力維繫,險險一招敗亡,哪裡想到目標錢忠居然在瞬息之間丟了腦袋,一命嗚呼……

  心念電轉之餘,急忙打開鈞天鑒來看。

  「……任務已完成,完成者:鐵牌溫柔,殺手序列,七萬……」

  這個殺手不禁愕然。

  「鐵牌溫柔?這……這等修為,這等速度,這等手段……竟然只是鐵色鐵牌,而且排名這麼低?我居然比他高了六萬多名……這怎麼可能?不是開玩笑的嗎?」

  看著自己七千多的鐵牌排名,這位殺手剎那間感覺有點風中凌亂。

  因為這位銅牌殺手清晰感覺到,若然那位『鐵牌溫柔』給自己一刀的話,自己九成九也是抵擋不住的。

  一刀都擋不住!

  「世界之大還真是無奇不有,這種高手居然比我低出去六萬個名次……」

  這位殺手搖搖頭,一臉不解的離去。

  雖然這次任務沒完成,但相較於撿回一條小命,對於搶了自己任務的溫柔,此人非但未有怨恨,反而心生感激,人命只得一回,只有活下去才是一切。

  但另一個念頭也是很明確。

  「這個溫柔,值得關注一下。」

  風印這一晚上轉戰四方,接連完成一個紙牌,兩個木牌,以及三個鐵牌任務,任務完成度百分之百,紙牌木牌任務自然不足為道,那三個鐵牌任務,卻也都是一刀完成!

  一招!

  其中第三個更是掛了超過半個月的艱難任務、這期間不知道多少鐵牌都沒能完成的任務……

  接連輕易達成任務讓風印信心大增,又忍不住再次研究那個銅牌任務。

  「馬三千……獨腳大盜……」

  這個任務,居然還沒被完成。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9 05:38 PM

第四十二章 艱難的銅牌任務

  風印站在夜風中,仔細斟酌考慮著這個任務。

  風險還是有的,這個馬三千乃是屬於銅牌任務,而且在銅牌中並不算太低,自己固然實力大進了,完成鐵牌任務,易如反掌,但到底沒有進行過銅牌任務,全無參照對像作為參考,貿然對上,風險很大。

  萬一不敵呢?

  一旦不是對方的對手,那麼不管自己有多少奇遇多少金手指,都全無用處。

  一旦無常,萬事皆休!

  雖然這麼想著,有所遲疑,但還是挺實在的向著那個方向潛過去。

  「我先過去看看,確認一下對方實力,做到心裡有數,再做後續定奪。」

  風印這麼安慰著自己。

  事實上,他心裡何嘗不明白,此舉絕對是在冒險,拿身家生命做賭注。

  但卻控制不住那種『殺了他我就能升銅牌』的那種想法。

  由鐵牌晉陞到金牌,期間還有三個等級,銅牌,銀牌,金牌。

  而晉陞空餘時間,就只有四個來月。

  若是按部就班的逐步遞升,絕對不可能達成。

  而對風印而言,只要今年這次如果趕不上,那就是太遲了。

  化靈經的修煉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而自己一直以來都以不斷地磨練戰鬥,成長,更藉此鞏固夯實自身實力戰力,可隨著時間推移,自己的出招節奏、發力的方式,出手的方式,都會因此形成熟極而流乃至千錘百煉的慣性習慣。

  甚至現在都已經有些晚了。

  自己已經經歷過漫長的十年殺手生涯了。

  十年歲月,何其漫長,期間不斷地做任務,不斷地修練拳腳功夫……

  日子有功、習慣成自然,又豈止是說說而已的?

  此次得益於化靈經,助自身數度脫胎換骨、洗毛伐髓,令到身體狀態,無任強度柔韌度都達到根基底蘊最強的時候。

  在此刻得到正規的系統的栽培,正契其時,錯開當前這段時間,便是錯過最佳時刻。

  基於這點認知,縱使明知危機在前,不想冒險,卻還是要冒險嘗試。

  「這就是不是科班出身的壞處啊。」

  風印終於真正明白了。

  在前世的時候,為什麼任何時候總有人強調科班出身?

  概因任何一種行業,科班出身都佔據一份先天的優勢,或許野路子能夠在某特定時期或者機遇,可以成功並且名滿天下,但那樣子的成名者只是少數,而且在很多方面都不能否認比那些科班出身的要弱。

  比如資源,比如人脈。

  老師教授同學校友,甚至學校的影響力……都是野路子所不具備的。

  這件事放在武學修行上,這種差距就更大更顯著,一目瞭然。

  別的行業不懂正統可能只是吃點虧,猶有迴旋餘地,可放在武學上卻動輒就是丟掉一條命。

  明明是相同的品階,同樣的積累,同樣的身體,正確的姿勢和發力,可以一拳打出一千五百斤的力量,而不懂正確的姿勢和發力方式,卻有可能只是打出來一千二百斤,甚至更低。

  若是這兩人生死搏殺……大家處在相同的修為水準,但彼此打出來的實戰威力相差這麼多,非正統出身的何能不敗?

  更不要說人家還有更系統更精妙招式傳承,隱招秘技,甚至那種凝聚全身修為只有一擊的必殺之招……

  勝負簡直不問可知。

  話本小說中的主角總能逆流而上,逆襲反殺,但一世至多一位主角,其他人等,終要遵循上述定律,想要用野路子跨越,難如登天!

  「金牌,金牌!金牌啊!」

  風中嘆息,風印的身影如一道淡淡的影子,在夜空中悄然滑過。

  ……

  那位鳩佔鵲巢的馬三千,在連番逼殺之下,早已經被逼的離開了自己剛剛佔據的溫暖小窩。

  那溫柔小屋,早已經成了鈞天手的殺手試煉場所也似。

  從房頂到牆面的窟窿就是傳說中四面通透全景天窗房的頂級配置了。

  隨著殺手們的陸陸續續到來,馬三千縱使連番得勝,心裡仍舊是早就毛了。

  原本自己做獨腳大盜的時候,就已經鈞天鑒榜上有名,才想了這個辦法來躲避殺機,哪想到躲到這裡之後,鈞天手反而變本加厲,直接標注成了紅標人物。

  馬三千欲哭無淚。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做的如此隱秘,周折重重,鈞天手是怎麼知道底細的呢?

  這個問題,不僅馬三千想不通,鈞天手的一干殺手同樣想不通。

  關於鈞天手是怎麼得到相關任務目標資料信息的?

  這一節,自古至今就是一個謎,還沒有人解開過。

  但是,只要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就一定是榜上有名!這一點,沒有任何人能夠躲得過。

  這段時日以來,馬三千已經易換了好幾重身份,身形面貌更是喬裝改扮了不知道多少次,不客氣的說,一路逃亡下來,不同的衣服都換了三四十套。

  但每一次都會在短時間內被精準的盯上。

  若不是來的銅牌殺手實力和戰鬥經驗都不如自己,恐怕自己這時候早已經一命嗚呼,撒手塵寰了。

  「噗!」

  一位銅牌殺手被馬三千擊中天靈蓋,身子搖晃著倒下。

  馬三千的背上,也多了一道刀痕,鮮血淋漓而落,但他不敢有絲毫停留,全力衝出。

  面前又是兩道光芒閃爍,又是兩個鈞天手銅牌殺手現身。

  噹噹兩聲,馬三千全力出擊,同時兩把飛刀飛出,兩個殺手幾乎一聲不吭,咽喉中刀,木頭樁子一般從兩側牆頭摔落。

  他們身子還未落地,馬三千已衝到了幾十丈之外。

  提高所有警惕,全力奔逃。

  前面的應該差不多了……現在自己屁股後面還有三個,窮追不捨,直若附骨之疽。

  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

  「這你媽倒霉!」

  馬三千仗著豐富的經驗和別具一格的身法,持續逃脫動作,但心裡的危機感也是越來越濃重。

  他的修為實力乃是先天八品的巔峰,更因遭遇連番狙殺,隨時都可以突破七品,且保證成功突破,一突破一個準。

  但現在他是半點突破的心思都沒有。

  因為一旦突破七品,在接下來的戰鬥顯露之後,再來找自己的就不再是銅牌殺手,而是會變成銀牌殺手。

  那才是真正的要了老命。

  畢竟,以他現有之實力,對上銅牌殺手,還能確保游刃有餘,可對上銀牌殺手,只會自促其敗,加速自己的死期。

  他一路向著岳州城外飛奔;現在馬三千也算是想明白了;所謂的大隱隱於市,在鈞天手的監控之下,那就是個笑話。

  既然這樣,那就乾脆選一些窮山惡水殺手都不樂意去的地方,或者能覓得一線生機……

  嗖嗖……

  衣袂隨風,居然發出刀鋒斷空一樣的響聲。

  馬三千以最快速度穿過一條小巷子,如同一股旋風,向前突進。

  突然閃亮的刀光在前方高處升起,一刀劈落。

  「馬三千!拿命來!」

  又是一個銅牌殺手加入戰圈。

  馬三千冷笑一聲,手中鐵鞭一個舉火燎天,逆流反襲,噹啷一聲,暗夜中爆出一大團火花。

  來襲那人登時悶哼一聲,原路翻滾回去,一口血噴出。

  鮮血在空中灑出一團花,一股皮肉焦糊的味道猛然濃郁。

  馬三千明知道只要自己追上去再來一下子,這個銅牌便是必死無疑,卻根本不敢再補一擊。

  因為就是剛才那麼一點些微的耽擱,已經有七八道暗器從身後三個方向,電射而來。

  馬三千身子一搖三晃,險之又險的避過暗器,但已經有兩個殺手愈發的接近自己了。

  驀然,一條長鞭好似靈蛇一般在暗夜中游動,急疾向著自己飛來,目標落點赫然是自己的脖子。

  馬三千何敢怠慢,盡展渾身解數,終於兩招逼退兩人,再一鞭逼退從上方捲土重來的殺手,嗆出一口血之餘,加快速度向著遠方急奔。

  而風印現在已經隱身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

  這一路的連環襲殺,盡都落在他的眼中。

  不看不知道,這一看下來,只感覺渾身冷汗,一陣陣的往外冒。

  背心冰涼一片。

  這個馬三千的修為水準,大致與自己不相上下的樣子,但說到這傢伙的戰鬥經驗、尤其是逃亡逆襲經驗,還有下手的果決狠辣,卻是遠非自己可比的。

  還有招法之精湛,身法之超妙,轉折變化,任何一項都是自己無法制衡的。

  風印再三慶幸。

  自己沒有因為之前百分百的任務完成率而自鳴得意,沒有腦子一熱當真就上頭衝上去幹。

  這個決定實在是太正確了。

  否則現在自己九成九已經撲街了……

  「頭腦清醒,果然是我的最大優勢。」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19 06:26 PM

第四十三章 溫柔一刀

  風印很明白。

  鈞天手合共四個銅牌殺手,一路銜尾急追,瘋狂攻殺;馬三千一路逃亡,雖然狼狽,但始終履險如夷,這說明什麼?

  分明就是猶有餘力,尚有隱藏的實力,以備應付後續冒出來的銅牌殺手。

  這是一個老江湖的經驗演繹。

  無論什麼時候,都為自己保留一份底牌。

  這張底牌出現的時候,才是真正的絕境拚命地時候。

  在這樣的時候,風印自然不會出手。

  他只是一路跟著,不疾不徐,不遠不近。

  既能看清楚戰局,卻又不至於被落下。

  四周暗夜沉沉。

  風印相信,抱著這種主意的絕不只是自己一個人。

  所以他更加的小心,絕不發出半點聲音,身子盡可能地隱蔽。

  追襲戰鬥仍在持續,轉眼間又出去了數百丈,戰團距離城門位置也越來越近。

  出了城門,便是曠野!

  眼見即將龍歸大海,虎入深山。

  生路在前,馬三千非但沒有鬆懈,反而愈發的緊張警惕了起來。

  出了城牆,便是天高地闊,自己隨便選一個方向,燃燒精血逃走,逃出生天可謂大有把握。

  但是最關鍵的也就是這一段路。

  自己得當真走完這一段決定生死的路程,才是當真的逃出生天!

  懸賞這麼久,盯著自己的,絕不只是這四個銅牌殺手肯定還有更多的銅牌殺手在旁覬覦,伺機狙殺。

  所有老江湖都知道,黎明曙光前的那一段時間,才是最黑暗的時候。

  馬三千心中忍不住的後悔,自己實在是太貪了些。

  若不是為了收拾家裡的財物,將一切東西變現,恐怕自己現在早就身在曠野之中……

  「馬三千!你居然還想要出城?!」

  正在想著,一聲暴喝響起。

  又見兩道雪亮的光芒在正前方夜空中一左一右的亮起。

  左右夾擊之勢。

  身後,暗夜中一閃一閃的光芒衝天亮起,正是鈞天鑒的光芒。

  這是鈞天手殺手在表明身份。

  城門守衛本已經嚴陣以待,但看到這閃爍的光芒後,領隊當即鬆下了一口氣。

  「都回去睡覺,這是鈞天手在執行任務,份屬江湖,與咱們無涉。」

  士兵們一聲應諾,二話不說,齊齊歸去了。

  馬三千幾乎想要罵娘,什麼時候殺手令身份牌居然成了官府的通行證?

  你們他媽的插一下手會死啊?

  居然看到殺手就回去睡覺了,你們還是大秦的守衛軍嘛?

  傳說中的大秦軍紀呢?!

  一路偷偷跟隨在暗中的那兩個殺手顯然也擔心被馬三千遁出城外愈發不好對付,甚至攻守易勢,要不然也不會在這等時候出手。

  否則,能夠晉陞到銅牌殺手的,豈有耐性不好之人,之前尾隨早就不知道多久了,哪裡還在乎這點時間?

  此際雙刀合璧,一左一右,一上一下,霎時照亮了整片夜空。

  兩殺手雖然之前從來沒有合作過,這次出手也是自行突然發動,但這兩個殺手配合的卻顯得異常默契,渾然天成。

  與後面追來的四個銅牌殺手,形成了前後呼應,兩端瞬間連成一氣,威勢暴增。

  六個殺手,默契十足,全力出手。

  馬三千竭力閃避,但是身後的綿密暗器幾乎籠罩了他所有的閃躲空間。

  隨著噹噹噹接連響動,兵器將各種暗器磕落的同時,本身亦在不斷的騰身,收腹,扭腰,仰身,橫移,後撤……竭盡所能的躲避那兩口刀的聯袂襲擊。

  「啊!」

  一聲慘叫。

  隨著嗤的一聲,一刀角度刁鑽的從馬三千右大腿上直挺挺的劃下去,血光崩現,腥氣四散。

  「傷的好!」

  五個殺手都是精神一振。

  「該死!」

  馬三千大聲慘叫,下意識的猛抽右腿,更是狠狠一鞭回敬,那名殺手深知見好就收的道理,得手之瞬間已經第一時間後退,刀鋒上血光閃閃,濃稠鮮血,隨著揮刀而四處點點灑落。在夜空中刀芒中居然發出妖艷的濛濛血色。

  這還是一眾銅牌殺手圍殺的第一次見紅流血。

  「傷了老子想走?!」

  馬三千一聲獰笑,鐵鞭裡突然射出來一條長長的繩子,好似靈蛇一般的一閃一繞,於間不容髮之際圈住了那殺手的脖子。

  這位殺手也是決絕之輩,立即棄刀,轉而以雙手握住了繩子。

  這下應對堪稱無誤,以雙手握繩,即便是真氣灌輸傳導操控,也會因為雙重禁錮而導致尾端難以發力,不能形成鎖喉斷命的效果。

  可是就在圈住脖子的那一瞬間,那殺手一聲慘叫,臉色慘變。

  脖子裡一圈刺痛,繩子居然周身是細細的刺,瞬間便扎入了肌膚,麻癢交加之感陡然躥升。

  眼前頓時發黑。

  「有毒!」

  這人心下一涼,眼神頓時絕望。

  脖子手同時劇毒,在這樣的戰鬥中,基本就是絕對沒有了任何希望。

  他的眼神,頓時一片猙獰。

  死命的抓住了繩子,拚命地拉扯,縱使繩子上的細刺反向深入手中,仍是毫不放鬆。

  「跟我一起死吧!」

  「殺了他!殺了他!」

  那殺手連聲呼喝,他拚命地拉扯,用出所有潛力,兩眼怒凸,反向牽制住了馬三千,馬三千身子本就身在半空無處借力,被拉扯著往他所在的位置飄飛。

  此刻只有一個念頭。

  我死,你也別想活!

  馬三千暴露底牌,本以為可以瞬殺對手,繩索纏頭,劇毒入身,斷頭奪命,不在話下,不想鈞天手殺手竟難纏至此,身陷死境,猶能臨危不亂,反向干擾自己。

  不禁沖沖大怒,一抖手,繩子與鐵鞭斷開,跟著就是一鐵鞭重重砸在那銅牌殺手的天靈蓋上,登時腦漿迸裂,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這一點周折耽誤,另外幾名殺手已經到了近前,五名銅牌殺手,齊齊出手!

  嗖嗖嗖……

  剎那間血光接連閃現,卻是馬三千身上不斷中招,不斷有傷口出現,長聲嘶吼,滿是絕望。

  就像是一個懸在半空的血袋,不斷的點點鮮血,崩散出來。

  他竭力出招,意欲突圍,殺出一條血路,但是對方五人一聲不吭,每一個都是往死裡面招呼。

  竟是不給他半點脫身餘地。

  「殺!」

  一時間,馬三千底牌盡出,渾身便如刺蝟一樣不斷地發射出各種匪夷所思的暗器。

  但是對方五人因為殞命那人的前車之鑒,明顯有了防備。

  五個從未謀面從未合作的殺手,此刻卻配合的天衣無縫,你來牽制,我來閃躲,我來牽制,你來閃躲,當你閃躲暗器的時候,我大力進攻拖住他!

  在這般滴水不漏的默契配合之下,彼此優劣之勢越來越明顯,馬三千的處境越來越是險惡,敗亡似是只在頃刻。

  風印此刻正潛伏在高高的城垛上,目不轉睛的觀視著下方的戰鬥,心中暗暗嘆息。

  命裡有時終須有,這一次自己是白來了!

  現在態勢明顯,怎麼也輪不到自己了。

  現在正在交戰的六個人,其中實力最差的也和自己的實力差不多。

  就算乘隙入戰,聯手圍殺馬三千,自己得手的機率也不會超過一成,而且還會招來其他銅牌殺手的敵視甚至圍殺,得不償失……

  正自萌生退意的當口,突然瞪大了眼睛。

  只見馬三千突然一聲爆吼,渾身血氣,呈現空前爆發之態。

  兩眼幾乎突出眼眶,滿臉通紅幾乎要爆炸一般,同時一口殷紅鮮血,逕自噴出!

  那是心頭精血,真正的本源之血!

  真正的搏命手段。

  馬三千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附近應該再沒有其他的銅牌殺手覬覦了。

  因為當下,已經是最好的入戰機會,入戰就有機會狙殺自己,這樣的機會稍縱即逝,任何眼力實力足夠的殺手,就一定不會錯過!

  到現在沒出現,就絕對沒有了。

  那麼……該輪到自己了!

  挨打這麼久,終於可以拿出了真正的保命手段,改寫戰局了!

  隨著那一口精血噴出,馬三千的力量瞬時爆增數倍,鋼鞭一圈就將周遭五件兵器盡數打歪。

  在五人踉蹌後退的時候,馬三千狂嘯一聲,拔地而起,直直衝上城垛。

  身上鮮血如同一道道血柱一樣的往外噴,月光下,便如一隻血色的巨大刺蝟。

  馬三千不敢久留,因為這樣的狀態,看似威猛無匹,實則只得一擊之力。

  對馬三千而言,這一擊能夠破開重圍,就已經是最大的成功;雖然以此為擊,起碼可以瞬殺至少兩人,可是這一擊之力耗盡,自己卻也要必死無疑。

  此時此刻,脫身才是第一關鍵!

  五個銅牌殺手同聲爆喝,全力出手分攤了突來一擊的威能,齊齊噴血倒退,滿面儘是駭然之色。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馬三千居然還保留了這等底牌,強橫如斯。

  他們更知道,剛才那一擊,若是聚焦於一人兩人,那直接就是瞬殺的效果,絕無僥倖!

  而馬三千此刻的移動的速度,實在是太快,燃燒精血所換來的力量,豈是一般速度可比。

  自己等人想要追,肯定是追之不及,總不能為了這次任務,也燃燒自己精血吧?

  那可是太虧太划不來了,總不能為了一個馬三千,就讓自己的武道之路就此中斷,再無寸進。

  眾人盡都明白這層道理,沮喪之意陡然湧動,卻終究無人動作,只是抬眼看去。

  只見那馬三千狂嘯著,強勢衝起七八丈,已經到了城垛上空,一停不停向著外面飛去。

  「功虧一簣!」

  五個人都升起相同的念頭,萬沒想不到將對方逼到這等地步,卻還是讓他逃了。

  但是,下一刻……

  五個人同時瞪大了眼睛。

  「操!」

  這一聲乃是脫口而出,甚至沒有經過任何思考,卻是道出了眾人此刻心聲。

  因為除了這一個字,再也沒有其他字能如此精準的形容此刻的心情。

  就在馬三千的身子飛到最高的時候,眼看就落入城外的那一刻……

  就從那暗沉沉的城垛上,突然有一道閃亮光芒衝天而起,照亮夜空。

  月華清冷映照中。

  刀光冰寒,森然。

  卻又有一絲的溫柔。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0 12:02 PM

第四十四章 運氣還是實力?

  刀光輝煌,幾乎照亮了夜空。

  光芒所向,正在馬三千的身下!

  此時此刻,正是馬三千去勢已立,再無任何可能變招的時候。

  就像一條魚奮力躍出水面,在到達最高點的那一刻。

  不僅僅是毫無還手餘力,連扭扭腰都做不到的那一瞬間。

  他的眼睛,已經看到了城外的夜色。

  他的脖子,前胸,已經出城。

  他的雙腿,還在城中。

  身在半空,無處借力!

  而這一道光芒,急疾而起,凌厲到了極點,決絕也是到了極點!

  噗!

  刀芒閃過,衝天一擊斬斷了馬三千的腰腹!

  刀光不停,穿過了身體持續向上衝!

  月如水。

  刀如雪。

  刀如血。

  淒艷而寒涼。

  光芒透射而出的那一瞬間,那一道黑影,就隨著刀芒從馬三千的身體斷裂處衝天而起,在空中閃了一閃,就不見了。

  一擊功成,即時遠遁,竟不停留,頭也不回,甚至沒有停下來驗收自己的戰鬥果實。

  連看都不看一眼。

  變生肘腋之下,馬三千連一聲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身子已然從中間斷開。

  鮮血飛濺,就像空中突然爆開了一朵血色的煙花。

  腦袋和一半上身,猶自循著原本外衝的力量,衝出了岳州城,落入了城外的荒野。

  但下半身還有兩條腿,卻永久地留在城內。

  落下來。

  啪的一聲,落在了五位銅牌殺手的包圍之中。

  正是馬三千剛才戰鬥的地方。

  鮮血噗的一聲,散成一大片肉糜,泅開一大朵血花。

  五位銅牌殺手面面相覷,一時間居然懵了。

  六個人來殺馬三千,雖然不是約好的,但是大家都是拼了命出盡了底牌,每個人都希望自己可以先他人一步作掉馬三千,為此更是死了一個人。

  到了到了……卻被暗中的第七個人撿了個熱乎桃子。

  眼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

  眼看著到手的桃子沒了。

  你說這……這要找誰說理去?

  自己等人打生打死累得一身臭汗,但那第七個人卻是不聲不響,就只出了一招,就完成了任務。

  若是這傢伙比自己等人修為高出很多……

  那眾人也就認了。

  可只看那速度身法,這傢伙不但不比在場任何一人稍強,甚至還要更弱。最多也就是個不相伯仲。

  如此狀況,豈止於一個「我操」所能形容?

  辛苦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怎麼能不讓人破口大罵?

  「真正混賬!」

  「撿便宜也沒這麼撿的吧?!」

  「這混蛋怎麼就這麼肯定的提前埋伏在那上面了?」

  「什麼肯定,你肯定一個我看看,分明就是湊巧,就是走狗屎運了……」

  「這狗屎運走的真是……」

  五個人氣得滿肚子大便,卻又不差先後的急忙拿出來鈞天鑒,確認任務完成情況。

  這一看之下,只覺得肺都要氣炸了!

  「任務目標:馬三千……任務已完成,完成者,溫柔,級別,鐵牌;第一位。」

  「我去他大爺的!居然還是個鐵牌!我操你來來得搭茬!」

  五個人再度不差先後的怒罵出聲,愈發感覺自己鼻子都要被氣歪了……

  太丟人了!

  鐵牌!

  這你媽不是侮辱人嗎?

  非常明顯,這個鐵牌之前還不是一個排名不是很靠前的鐵牌,那種不知道在多少萬名上的鐵牌,最起碼最起碼的,也得是五萬以後的排名。

  也只有排名在五萬名之後的小角色,完成銅牌任務,才會一舉躍升到鐵牌第一名。

  而不是直接升級晉陞到銅牌!

  「這漏讓人給撿的……」五個殺手越想越覺得懵逼,集體在風中凌亂。

  呆了半天,終於不得不承認--人家運氣是真好啊!

  「他在那城垛上埋伏,很明顯就是心知肚明,實力不夠參與戰局,所以只是旁觀。估計他自己都沒有想過,有機會獨立完成這個任務。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

  「但最大的變奏就是,咱們將馬三千逼到了絕境,逼出了他的最後底牌。而馬三千自己選擇的逃生方位,就那麼湊巧的……送到了他刀口上。」

  「這真的只是湊巧,運氣好,若說事先計算的,絕無此理,豈有此理!」

  一個殺手感嘆著,一臉苦笑:「對於這樣的運氣,我無話可說。」

  「也未必全是運氣。」

  另一個殺手冷哼著,道:「我不反對那小子運氣絕佳,但他的膽量也是蠻大的。若是他不想著這個任務,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裡。區區一個鐵牌殺手,卻來覬覦銅牌任務,若沒有相當的膽魄,當真敢來嗎?」

  「平心而論,起碼在我鐵牌的時候,我是不敢這麼幹的。」

  「人家就這麼幹了,而且還成了,你說氣人不?」

  「呵呵……」另一人冷笑:「如此用險行事,豈是長久之道?我就等著看這個溫柔那一天死在冒險之下,早晚的事。」

  眾人交談幾句,各自退去。

  死去的那位殺手,無人看上一眼。大家非親非故,自有守衛軍來處置。

  但是每個人的關注名單上,都多了一個人。

  鐵牌第一,溫柔。

  五個銅牌出來辦事,卻被一個鐵牌截了胡,無論哪一個的心裡都不會很舒服。

  而現在唯一舒服的,大抵就只有一個人。

  風印。

  風總。

  風大郎中。

  ……

  便如之前殺手之一說的,風印是真沒有想到,自己本來都已經放棄任務了,結果這位馬三千居然那麼神勇。

  瀕死之際,奮發一擊,一舉擊退五個銅牌殺手,然後將他整個人送到了自己的刀口上!

  而且是最利於自己下刀的位置,正是他最最薄弱的胸腹。

  這何異是天官賜福,天降橫財。

  這要是不順手捅上一刀,風印都感覺太對不起自己,對不起蒼天對不起大地。

  所以理所當然的……順水推舟的給了那一下子!

  完成了這個、幾乎就是開掛了也似的任務。

  危機風險都是別人,臨了臨了收割最後一刀,將好處佔盡,還有全身而退。

  簡直是……斯哈,太爽了。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馬三千身上的財物,風印沒有收。因為但凡他一停,就會被那幾個殺手堵住。

  就算不死,被狂揍一頓都是輕的。

  所以風印壓根就沒想過。

  雖然心裡很饞,但他依然擺出一副『我視錢財如糞土』的高潔樣子飄然而去。

  這一路回去的時候,風印感覺自己的腳步,都是輕飄飄的。

  「真是好運氣啊……」

  「但這樣的運氣,可一不可再,千萬不可抱有僥倖心理,下次……萬萬不能冒險。」

  風印一邊警醒著自己,一邊樂的快要開花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看著鈞天鑒上。

  「完成者:溫柔。級別:鐵牌。位列:第一。」

  這幾個字,風印感覺書法寫得特別好,特別的漂亮,滿是鐵畫銀鉤,龍飛鳳舞。

  在現在的情況下,隨隨便便再完成幾個鐵牌任務,自己可就能晉陞銅牌了。

  而這段時間,化靈經會讓自己再進步一些,那股子點化清氣,也可以讓自己進步一些,還有達到銅牌之後,會給予一顆增加修為的丹藥,也可以讓自己進步一些……

  如此一來,自己的實力,一定能真正配得上銅牌殺手這個稱號。

  「前路一片光明,坦途就在腳下。」

  風印將滿肚子不滿,正在哼哼的小風影抱在懷裡,一邊擼,一邊心中愜意的暢想著。

  「距離未來的天下第一高手,神聖級別殺手,又進一步。」

  「我知道,我的未來不是夢……」

  ……

  不遠的地方。

  那剛剛被風印救了一命的鐵牌殺手,在拿出鈞天鑒刷新的時候,突然整個人就在風中凌亂了!

  「我操!我操操操……」

  再看剛才這個任務的時候,居然看到了「完成者,鐵牌溫柔,序列鐵牌第一。」

  這樣的字眼。

  剎那間只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

  明明剛才……他還在七萬多位。

  現在,眨眨眼,就躍升了七萬多名?到了第一?

  「這鈞天鑒是不是出問題了?搞錯了?還是我剛才真的看花眼了?」

  「鈞天鑒不會出錯的,那就是我剛才真的看錯了?我特麼才二十六……就花眼了?」

  這位鐵牌殺手站在風中,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揉揉眼,再看一遍。

  再揉揉……

  ……

  遙遠山林中,正一身妖獸糞便狼狽不堪的徐老三和徐老四終於走出密林。

  「這次得到了三顆內丹,果然,脫胎換骨後,我的實力提升太快了,現在已經後天八品巔峰了。」

  「俺也一樣。」

  「總算是出來了,這幾頭妖獸當真難纏。」

  「是啊是啊。」

  「看看任務。有沒有附近的可以撿個桃的。」

  「好的好的。」

  兩人同時掏出鈞天鑒。

  徐老四習慣性的看了下鐵牌溫柔;這已經是他的重點關注對象,沒啥別的意思,主要是被這傢伙欺負了太多次了,一天不看看他,總覺得心裡缺點啥……

  但一眼看上去,頓時就失聲叫了起來。

  「我操!我操操操……」

  徐老三不悅:「大呼小叫的幹麼?」

  「打傷你的那個溫柔……他他他……」

  「他怎麼了他?」

  徐老三不耐煩的轉頭過來一看,頓時身子就僵住了。

  兩個眼珠也頓時凸出眼眶:「我操!我操操操……」

  ……

  風印很爽。

  很多人很震驚。

  至於那五個被摘了桃子的殺手,現在就很不爽。

  現在最最不爽的還不是他們。

  而是吳鐵軍吳大人。

  嗯,吳隊正!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0 06:16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20 06:48 PM 編輯

第四十五章 何必去的豪賭

  在凱旋而歸之後的數天時間裡,吳鐵軍真正忙得足不沾地,好容易忙完手頭上的事,還沒顧得上喝口水,就被何必去催著去接風印。

  何必去趕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喊:「吳鐵軍!」

  「到!」

  「滾過來!」

  「大人此言差矣!屬下聽從大人調遣,不能用滾字。」

  「我你媽……」

  何必去興沖沖的回來後,本來心胸舒暢,但是一聽到這一句『大人此言差矣』,頓時就有點腦充血的症狀。

  「屬下來了!」吳鐵軍已經在面前立正。

  「趕緊的!」

  「去把風先生給我接回來。」

  「趁著那苗森森這幾天還在哭喪,來不及注意到這邊,抓緊時間行動!」

  何必去說這番話的時候,很是有些洋洋自得,都來不及生吳鐵軍的氣了。

  捻著鬍子,眼睛瞟著吳鐵軍,那意思便是,我的事情已經辦好了,你不好奇嗎?

  趕緊問問,老夫好吹一波。

  「大人,竟然已經完成了這件事?」吳鐵軍果然很驚喜:「這麼快?」

  「呵呵……」何必去矜持的笑了笑:「若是別人去辦,恐怕會慢些,不過嘛,老夫這張老臉,還是值幾個錢的。」

  「大人說的有道理,大人這張臉,那是絕對的值錢!」

  吳鐵軍恭維道:「撕下來,絕對值兩大馬車的藥。」

  嗯?

  何必去皺皺眉,這你媽,這話不對味兒。哦,對了,這混蛋是來提醒我去還賬!

  頓時心情就有些不大美好了,狠狠的斜了吳鐵軍一眼。

  「大人,風先生的具體職位如何?不會被歸入到白衣吧?」

  吳鐵軍對於接風大夫過來,是萬二分支持的,但他卻另有顧慮,很是有些心裡沒底。

  「老夫乃何等人,好不容易請風大夫這樣的神醫到來,怎麼會讓其歸入白衣?」

  何必去翹起了二郎腿:「孔老匹夫聽說這事後,早早就動了心,找我磨了好久,說是給個執事,歸入白衣,嘿嘿……老夫豈能這麼如了他的意?」

  「區區一點蠅頭小利,微不足道的職位,居然就想要風先生過去,何等的暴殄天物,何等的異想天開……呵呵,那老傢伙怕是瘋了,想瞎了他們的心。」何必去很得意,張嘴就開始吹。

  「孔部長居然想要風先生過去?老大人居然能從孔部長手裡將人留下來!實在是太牛了!」

  吳鐵軍都有些崇拜了。

  那可是上司,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何大人也太神勇了吧?

  何必去嘴唇抽搐一下,感覺自己有點吹過頭,於是咳嗽一聲,默認了。

  「那,老大您為風先生謀取了什麼職位?」吳鐵軍驚喜。

  「自由行走。」

  何必去傲然抬起眼睛:「彩虹青衣,自由行走。」

  「自由行走?」

  吳鐵軍嚇了一跳:「這可是咱們彩虹天衣總部才有的職位嗎?這官職的級別雖然不算太高,但自由度卻是最高的,幾乎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最關鍵的是,還有調動彩虹青衣百人的權限,這……」

  吳鐵軍剎那間就酸了,有些黯然:「單就實際職能而言,比我都高……我,我混了三十年了……」

  何必去翻個白眼:「你也知道你混了三十多年了?你咋不說你起點在哪裡,你小子是從京城一路混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的,那是一路翻著跟頭的被降職,從千人大總管降到現在三十人小隊長,你還好意思提那三十年?我要是你,早就找棵歪脖子樹上吊自盡了……」

  「實在是沒有臉面活在這別人都蹭蹭陞官的人世間了。」

  吳鐵軍滿臉漆黑。

  能不能不要這樣直接揭人傷疤?

  我也是要臉的好吧?

  再說了,什麼叫做『別人都蹭蹭陞官的人世間』?這話太不符合事實了!

  「大人此言差矣,就比如費心語,他陞官了嗎?」

  吳鐵軍心中不忿,這話本是在心裡嘀咕的,但不知道怎麼滴,腦子一抽,居然從嘴裡,冒了出來。

  何必去頓時面如黑炭,一腳就踹在吳鐵軍身上,鬍子都翹了起來。

  「你特麼……還能不能找個好人來打比方了?」

  「那……風兄弟的隸屬,乃是屬於青衣總部?至少是在名義上的?」吳鐵軍想了一想又問道。

  何必去淡淡道:「若然還要隸屬青衣總部,何必老夫親自去跑這一趟?風兄弟來到了岳州,就是岳州的自由行走,去了京城,就是京城的自由行走。哪怕是到了彩虹天衣總部,仍有一定權限,因為他的這個自由行走牌子,是青白雙色的。」

  「嘶……」

  吳鐵軍倒抽了一口冷氣:「老大,風大夫有本事是不假,但是您這也給的太多了,您就這麼看重風先生?這,這是不是太……」

  他現在才有一種恍然感,為什麼這點小事,竟要何必去親自去上下打點,原來何必去為風先生爭取的職位竟是這麼重要的。

  「我的打算是豪賭一場。」

  何必去站起身來,負手在後,看著門外:「我除了很看好這孩子的未來之外,也有實際的考量,就算他那祖傳神藥,始終都沒有搞出來,僅憑現在的手段,也足以讓他在十年之內,逐漸立住腳,積功佔住現在這個自由行走的位置,與其到時候再給他這個職位,莫如一步到位,早早籠絡住他的心,他的人。」

  吳鐵軍臉色有些發白,忍不住的將自己繫的緊緊的領口解開,又扣住:「如果他把那神藥研究出來了呢?這個位置多久能穩住?」

  何必去伸出一根手指頭:「這個時間。」

  吳鐵軍咽口唾沫:「一年?」

  何必去淡淡一笑:「一天!這個一天,是用來把這件事通知該通知到的人,我想怎麼也得一天,不能再短了!」

  吳鐵軍完全愣住。

  但他心底已然承認,這個逼,被何老大人裝到了!

  而且裝的格外自然。

  逼格甚高。

  ……

  吳鐵軍一路狂風般出了岳州,在城門口,守衛軍向他敬禮,吳鐵軍回禮的時候,已經在遠離城門百丈之外了。

  飛馳在路上,他這次沒有穿青衣,而是穿了便服,一路風馳電掣,兼程趕路。

  耳中猶自回想著何必去的話,只感覺一陣陣的不可置信。

  自己自覺已經將風印看得很高了,卻沒有想到在何必去看來,風印居然已經到了這般高度!

  自由行走!

  這是什麼概念,吳鐵軍比誰都清楚。

  彩虹天衣裡面的自由行走,隨便哪一個不是牛到了天上的狠角色?

  一個個眼睛都像是長在了額頭上一樣。

  而風印,一來就一步登天,還要是青白雙色的自由行走,這就不是普通的牛了,而是小母牛千變萬化了!

  想怎麼牛逼,就怎麼牛逼!

  明白這點的吳鐵軍如何心急如焚,將已達極致的速度又再更添了幾分。

  時值正午。

  已經可以遠遠地看到了江湖小鎮了。

  一眼照看,吳鐵軍臉色大變。

  因為他只看到,小鎮上,不知道哪裡著火了,濃煙滾滾。

  一念驚覺,吳鐵軍登時兩眼充血,面沉似水。

  「千萬不要是醫館!」

  「可千萬不要是醫館啊!千萬千萬啊!」

  ……

  早在一天之前。

  一身陰鬱,剛剛為兄弟做完喪事,讓自己所有兄弟入土為安的苗森森來不及去各家慰問。

  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了臨時辦事處。

  在這件事沒有塵埃落定之前,在自己什麼事情都沒做的時候,苗森森感覺自己去兄弟家慰問,心中有愧。

  似乎兄弟們的在天之靈在問他:你什麼都沒做,就帶著點銀票子來慰問?看不起誰呢這是?

  所以苗森森立即回到崗位上。

  在剛剛進門的時候,一邊急匆匆的行走,一邊就已經急促下令。

  「來人,審訊結果!我要即刻看到!」

  頓時所有人都忙成一團。

  苗森森滿臉陰霾的聽取了匯報。

  「確定就在那個小鎮?」

  「一個江湖郎中?」

  「脾氣很怪?」

  「手段很高?」

  「治好了何必去的沉痾?」

  「彩虹青衣重傷那麼多,內傷那麼多,愣是一個沒死?而且還是無損武道前途?」

  苗森森陰沉著臉想了想,當機立斷:「點三十六個人,跟我走!白衣,你們倆跟上。」

  「大人,還有軍情……」

  「事有輕重緩急,有些事,不能遲,遲則生變、悔之晚矣。」

  苗森森冷冷道:「如果這份情報是真的,真有這樣的一個郎中,那這個郎中可以起到的作用可就太大了;何必去本身是什麼修為級數?他身上的沉痾又是何等的不解之創?一個野郎中隨手的一副藥,治好了他這種修為三十年都沒好的傷,那得是什麼級數的醫道手段?」

  「如果讓彩虹天衣將這人帶回去……以後還怎麼打?咱們這邊可沒有神醫,而人家那邊打個半死猶能恢復,而我們本就處在弱勢,那樣豈不是遲早被碾壓盡淨?」

  「所以這件事……不只是報仇的問題。」

  「是提前剪除可能覆滅咱們的隱患,心腹大患!若能化做助力,是為最佳。」

  「抓來的這幾個舌頭,殺了他們!莫要留下痕跡。」

  「即刻出發!」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1 11:55 AM

第四十六章 郎中去哪了?

  苗森森看到人員集合完畢,一聲令下,將抓來的十幾個江湖人,直接砍了腦袋。

  這幾個人,其中兩人正是當初在良心醫館,想要讓風印診治,而風印說需要靜養的那兩人。

  青毛和刀疤。

  死到臨頭,兩人早已經是後悔的腸子都腫了。

  當初,為何不聽那個郎中的?

  真個休養幾個月,遠離是非之地,哪裡會死?

  苗森森看著院子一邊,在一張床上,用白布蒙著的一具屍體。

  這是手下們抓來的岳州的一位彩虹青衣人員。

  不管如何嚴刑拷打,這人居然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就像個啞巴!

  嗯,也說話了。

  自始至終,就在被抓來的時候,說了一句話:「告訴苗森森,若是英雄,就給老子一個痛快。」

  苗森森知道此事後,此人已經折磨的不成人形,卻是除了慘叫呻吟之外,連求速死的話,居然也沒再說一句。

  在看到苗森森的時候,眼中只有輕蔑,鄙夷,還有嘲笑。

  意思很明白。

  苗森森,我們抓到你的人,第一番審訊一看是塊硬骨頭的時候,我們不會折辱他,立即送他上路。

  但輪到你苗森森,在已經驗證了老子什麼都不會說之後,居然還繼續嘗試這麼多,老子看不起你。

  看到這樣的目光,苗森森的臉頓時發熱。

  立即下令:「別人沒有折辱我們的英雄,我們為何折辱他?立刻送英雄上路。」

  如今,這位彩虹青衣的屍體,就在這張床上,白布乾淨的蒙蓋著。

  「帶上這位大秦好漢的屍體,他身上原本一應物事,莫要扣留。此行,順便送英魂回家。」

  苗森森嘆息一聲。

  向這具屍體立正行禮,彎腰:「此生已了,來世再戰。」

  身後,三十餘人同時彎腰行禮。

  對這樣鐵骨錚錚的好漢子,沒有人不佩服。縱然是敵人,也是一樣。

  刀疤、羅鍋等人在被行刑,鬼哭狼嚎,不斷求饒;而這邊卻是自始至終不說一句,慨然赴死。

  這邊鮮血衝起,人頭落地。

  那邊,苗森森等人已經跨上快馬,一路煙塵滾滾,兼程疾馳而去。

  這等急切,這等急迫,包括苗森森的屬下,見到的都不多。

  這位向來沉穩陰鷙的老大,就算是當初定計截殺何必去,都沒有這樣著急過。

  竟然是一路絲毫也不顧惜馬力,加鞭狂催。

  一路颶風迎面刮得臉生疼。

  那白布包裹的屍體,在苗森森馬上安放的安安穩穩,苗森森一手持韁,一手扶著包裹。

  「當初我兄弟,何必去親自送回。」

  「我今日,替我兄弟爭回這個面子。」

  一路飛馳,狂風撲臉,苗森森在揣測何必去當時的心情,瘦削的臉上,深陷的眼眶裡,一簇火焰在燃燒。

  「除了蒼涼嘆息與悵然,沒有別的。想必何必去當時的心情,與我一樣吧。」

  三十七騎駿馬,在荒原上拉起一道長長的煙塵,颶風般狂捲而過。

  黑色的衣袍飄帶在空中獵獵飛舞,發出辟?啪啪的聲音。

  直奔那江湖小鎮。

  一行人終於在正午之前趕到了江湖小鎮。

  甫一進入,便是遠遠地看到了滾滾而起的濃煙。

  苗森森亦如吳鐵軍一般的臉色一變。

  「加快行動!務必要確認那郎中的生死!」

  三十七人,好似旋風一般的捲進了小鎮。

  ……

  早在兩天之前。

  徐老三兄弟兩人就已經收拾好了一切,將整個醫館都用柴草覆蓋,將棉被什麼的用水打濕,將柴草也打濕掉,然後在最下面燒了一堆火。

  為了更逼真一些,兄弟兩人還趁著夜晚,聯手做了一單鐵牌任務,並且將屍體帶了回來。

  將臉砍得稀爛,扔進了火堆裡。

  「風先生要隱藏痕跡,這裡斷然不可留。或者風先生已經做得很小心,但人過留痕,雁過留聲,只怕他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這裡的很多東西,仍舊能讓有心人揣測到他的生活習慣。」

  「咱們兄弟幫補幫補,把殘餘痕跡一把火燒掉。」

  「這具屍體,要是能讓人相信就最好,不相信的話……萬一相信了呢?」

  兄弟兩人忙活了半天,最後又將明火化作暗火,然後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醫館,趁著濃煙還未衝起,一路招搖過市,離了小鎮,便即極速竄入山林,又將自己兩兄弟的一路痕跡消除,連續變換了幾個方向,最終在茫茫山林深處,徹底的消失了蹤跡。

  到了最後,連他們兄弟兩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向著那個方向去的,歸途又在哪裡,端的是走一步看一步……

  徐老三的格言,讓徐老四直接佩服的五體投地。

  「老子將自己都弄暈了……自己都糊塗,就不信別人還能比我清醒,還能猜到咱的動向!」

  「哥,高!真是高!高手高手高高手的高!」

  「那是不過你也不錯,腦筋比之前清醒了許多。」

  「哥您過獎,我現在的確是聰明了。」

  「嗯,我現在也是算無遺策。」

  「金牌有望!哈哈。」

  「有望有望!嘎嘎。」

  兄弟兩人消失在一連串的自我誇耀之中。

  ……

  馬蹄聲悶雷一般在小鎮外響起的那一刻,三十七騎已經捲了進來。

  苗森森旋風也似衝進小鎮,在駿馬飛馳之中就直接一掠下馬,箭矢一般飛過去。

  直直衝到醫館,良心醫館的牌子,這會早已經化作了火炬,旁邊,那個『大秦帝國彩虹天衣』的牌子,也正在燃燒。

  徐老三兄弟真是有心人,貌似也是放火的行家裡手,火勢乃是由內而外,及至徹底爆發開,被人發覺得時候,早已經是一發而不可收拾,欲救無從。

  裡面這會早已經是燒得劈劈啪啪的,房樑都開始一節一節燃燒著往下掉。

  那些原本被打濕的被褥,壓著同樣濕乎乎的柴草;現在已經被烘乾,火勢漸盛,漸呈衝天而起之相,濃煙更是滾滾。

  要知徐老三兄弟修為雖然不高,但說到殺人放火,毀屍滅跡這等經驗卻是一點都不少,堪稱專業級別。

  不得不說,經驗這玩意最是考驗累積,紙上談兵永遠比不上多多實際操作來得實在!

  苗森森看著大火,沒有絲毫猶豫,黑袍一旋,一股旋風隨身而起,忽的一聲就衝進了火海。

  自己一定要確定那個郎中的生死,否則,怎能甘心?!

  渾厚靈氣護身,任由熱浪壓身。

  黑影在大火中閃電般繞圈,在各個房間搜了一圈,一腳將大火踢散,屍體露了出來。已經燒的只有骨頭和半截下身,也已經化作了焦炭。

  一把抓在手裡,看了一眼,就隨手一扔。

  「這點小伎倆,想糊弄誰!?」

  「那郎中果然沒死!」

  屍體轟的一聲落入火海。

  苗森森的黑袍已經起火,但他站在大火中,還是思考了兩秒,眉頭緊皺。

  突然兩腳一跺,在各個房間裡,冒著大火在不同方位連續踩三百多腳。

  終於確定。

  「有些地方明顯感覺不同,有空間感,也就是說,這房間中曾有地道,而這房間是主臥,應該那個小郎中所用。兔脫,哼,這小子,奸猾。」

  身子黑雲般飄起,這才從燃燒的窗子裡衝了出來,大氅點點煙氣逸散,邊緣火光已經開始蔓延。

  隨著呼的一聲響動,大氅一揚一抖之間,星星火焰即時熄滅。

  苗森森面沉如水,大踏步走出。

  到底是來遲了一步。

  內中一應痕跡,盡數毀於這場大火之中,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個野郎中,並不在醫館之中,更準確一點來說,內中並無一人,那野郎中應該是自行遠遁?

  亦或者是……彩虹青衣將他帶走了,留下的這個景象?故佈疑陣?

  瞬間,他的腦海裡轉過了七八個念頭。

  最壞的結果,自然是被彩虹青衣帶走了。

  那麼現在,到底是不是被帶走呢?

  苗森森揪著眉頭。

  但願這位郎中是那種不願意被約束的人啊,何必去那老匹夫雖然是個老銀幣,卻還是比較講道理,不會強行帶走……

  若是如此,那就算是比較好結果了。

  正在想著。

  突然間數十丈外房頂上,一條人影出現,震驚到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這邊,悲憤欲絕的叫道:「苗森森!你該死!」

  「吳鐵軍?」

  苗森森驀然間眼神一亮。

  我該死?

  為什麼這麼悲憤?為什麼這麼說我?

  嗯,那豈不就是說……

  苗森森心念電轉,冷哼了一聲,淡淡道:「難道,我殺錯了?」

  吳鐵軍眼前發黑,一口血幾乎噴出來:「人呢?!」

  苗森森淡然道:「當然是殺了!」

  「屍體在哪裡?」

  苗森森神色愈顯輕描淡寫,眼眸毒蛇一般的看著吳鐵軍的臉上神色,森然一字一字道:「餵狗了!」

  「王八蛋!」

  吳鐵軍怒氣填膺,睚眥欲裂,道:「苗森森,你會付出代價的!我保證,你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苗森森嘿然道:「你不下來與我一戰,如何讓我付出代價,來啊,我就在等著你!」

  「拿下!」

  一揮手,二十位高手分兩路包抄吳鐵軍。

  吳鐵軍長嘯一聲,就在房頂上飛身而起,就要急疾遠遁。

  苗森森一揮手,白布包裹飛了出去:「吳鐵軍,要走,帶上你兄弟回家。」

  吳鐵軍在空中一停,一把接住包裹,揭開一看,突然揚天悲嘯!

  「苗森森!!!」

  苗森森並沒有參與追擊,他站在醫館門前一動不動,眼神冷冽陰沉,陰鷙的看著遠方的吳鐵軍,眸子一動不動。

  黑色大氅被身後大火發出的熱浪衝的波動不已,起起伏伏。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1 06:38 PM

第四十七章 要不要進來坐坐?

  吳鐵軍抱著兄弟遺體,立即遠走。

  淒厲的叫聲兀自遠遠傳來:「苗森森!老子今生今世,與你勢不兩立!我彩虹青衣,與你勢不兩立!今日之代價,必要你十倍償還!」

  聲音漸漸遠去。

  他一個人,斷斷不是苗森森的對手,更何況他身邊還有許多幫手,一旦被追近身,便再沒有任何僥倖。

  唯有第一時間遠遁,這個消息,必須要帶回去:岳州彩虹青衣共同的恩人,被苗森森殺了!

  自己的兄弟的遺體,就在自己手裡,也必須要送兄弟落葉歸根。

  現在,不是自己逞英雄的時候。

  此仇,不共戴天!

  苗森森瞇著眼睛,看著吳鐵軍遠去,並沒有發出任何追擊的指令。

  「就這麼放他走了?他只得孤身一人,咱們合圍狙殺的機會極大。」

  旁邊一個黑衣女子,站的很近,看著吳鐵軍遠去的方向,眼神中全是殺機。

  一字字緩緩說道:「老大,吳鐵軍這樣落單,卻被我們遇到的機會,可不多見。」

  苗森森踱了兩步,道:「他見機得早,彼此距離已經拉開,沒可能在短時間內追上,就算當真能追上,只怕也要去到了岳州城外左近……真到那地步,反而有被圍攻全軍覆沒的風險。」

  「再說了,今日情勢微妙,就算能將吳鐵軍當場格殺在這裡,我也會選擇放他回去。」

  「乘機格殺他,反而會讓何必去那個老狐狸起疑。」

  「索性就趁著他早早遠遁的這點,讓這一局更加逼真三分。」

  「然後,發動附近,所有的我們的人,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搜尋那個野郎中的下落。寧可要個死屍,也絕不能將他留給大秦!」

  「只要能幹掉那個野郎中……最好是活捉,這人有大用。只要做到這點,咱們這一局,不但不再是輸個底掉,反而了剪除了一個可能影響未來大局的強梁!」

  苗森森的臉色不再淡定,轉為陰沉,寫滿了沉思之色,目光閃動,不斷的往外走著。

  他現在想的是,若是能抓住這個野郎中為自己所用……

  對方既然有診治何必去三十年沉痾的手段,那麼醫道藥理必然精湛,更可能有獨到之妙,若是能夠將之掌握,自然大大有利。

  「若是大燕能掌握這個郎中……」

  苗森森心下無疑急迫,但也不是特別的著急。

  吳鐵軍已經走了,必然回去匯報給何必去。

  何必去會怎麼做?

  下一步,必然是彩虹青衣在岳州城內搜捕大燕密探,以報復吧?

  何必去會不會看穿自己的故佈疑陣?但這不重要,就算看穿了,也會借助這一點,提升彩虹青衣士氣,引起同仇敵愾,為神醫報仇。

  然後全城搜索大燕密探是一定的。

  不過那樣一來,自己這邊能得到什麼好處?這個空間,大燕能做什麼?

  苗森森心裡冷靜的思考著。

  到了他這一地步,一言一行,都必須有的放矢。尤其是對敵人說的話,或者誤導敵人而導致的後果,也都必須要考慮清楚。

  有些時候,交鋒勝負,就在彼此這腦子靈光一閃之間。

  他沉著臉,在衡量著。

  驀然。

  一聲鷹鳴,長空響起。

  苗森森皺眉,霍然抬頭,只見天空中,一隻大鷹在高空已經化作一個黑點,正在一圈圈的盤旋。

  一聲呼嘯,衝天而起,尖銳刺耳。

  一聲長唳,黑鷹從空中俯衝而下;箭矢一般到了苗森森頭頂。

  突然身子向上衝了一下,頓時在空中頓了一頓,隨即就鵝毛一般飄落苗森森手臂上。

  苗森森從鷹腿上解下一個小小竹筒。

  打開看了一眼,頓時臉色一變。

  隨即重新綁上,一揮手,大鷹衝天而起,消失在雲層中。

  那黑衣女子看到苗森森竟然一下子眉頭緊皺,深深地嘆了口氣,不由問道:「老大,發生了什麼事?」

  苗森森嘆口氣:「南疆之戰,本在僵持,但是馬前戈突然出現,竟然並沒有按照大秦軍部的命令進入南疆大秦軍中待命,而是直接從大齊軍隊側後方斜插進去,仗著重騎無敵,直接撕開了一道口子,一路鑿穿齊軍,與秦國南疆軍隊,在大齊軍隊之間會師!」

  「這!……」

  黑衣女子瞠目結舌。

  旁邊的三十多人也是紛紛扭頭看來,臉色凝重。

  這個消息,簡直是炸裂!

  雖然他們是燕國人,但是,大秦與大齊南疆之戰,卻也直接影響燕國邊境形勢。如果大秦軍大勝,齊國完全敗退的話,那麼直接陳列在大秦兵鋒之前的,就成了大燕軍隊!

  兩國向來以犄角之勢,夾攻大秦南疆;若是大齊敗退,獨木不成林的情況下,大燕隨即就會迎來大秦的狂猛打擊!

  這是動搖國本的問題。

  這一點,大家都能想得到。

  一個面目白皙,有些文雅的黑衣人眉頭都皺成了疙瘩,道:「大秦馬前戈的軍隊調動,情報不是早已經遞給齊方了嗎?再說他們自己也有細作在,情報絕對不會這麼……怎麼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大軍被側面鑿穿,這意味著什麼,大家心裡清楚得很--沒有任何軍隊經歷了這樣的事情還不潰敗!

  這也就等於說,南疆之戰,齊國已經兵敗了!

  黑衣女子更是氣的粉臉通紅,卻也有些不解的道:「大齊統兵將領趙定邊,身經百戰,經驗豐富,也是大陸名將;怎麼會犯下這等低級錯誤?」

  苗森森嘆口氣,道:「大秦軍部下令,讓馬前戈火速馳援,聽從南疆戰場元帥霍宗南號令;不得自作主張,輕舉妄動。這一條命令,不僅是我們,還是齊國,都已經截獲。」

  「但是馬前戈卻沒有遵從這一道命令,而是從出兵之後就改了方向,尤其是從這江湖小鎮離開之後,逼退了我們大燕的軍團之後,然後竟然從大燕邊境繞了過去,人銜枚,馬裹棉,繞了一圈,在最後二十里全速奔襲,在衝勢最猛的時候,直接將整支軍隊,化作了一桿巨大的標槍一般……插進了大齊側翼!」

  「這傢伙這純屬違抗軍令了吧?難道大秦軍方不管?這等肆意更改軍部命令,哪怕打了勝仗,也是有罪的吧?這可是初始行軍令!」黑衣女子怒道。

  「不然。」

  苗森森搖搖頭,黯然嘆息:「我們應該是全都上當了。大秦軍部這一道軍令,很明顯是幌子,真正的軍令,恐怕是馬前戈到了岳州之後,甚至是到了這江湖小鎮之後,再由何必去下達的。」

  「否則,大秦鐵騎為什麼會從這裡經過,表面上看,是來協助大秦彩虹青衣,但是這個理由很牽強。只是幫助彩虹青衣一戰,居然出動一萬重騎?而且是全兵種的精銳?」

  「這一節……被坑的慘!」

  苗森森臉色陰鬱。

  這一局,實實在在說,這裡是一個疏漏。

  雖然大齊兵敗,絕對不止這一個原因,其中一定還有別的內情。

  不管怎麼說,一位身經百戰的大陸名將,應該方方面面都考慮到才對。被側翼突襲鑿穿這種事,發生在新手將領身上不稀奇,但發生在老將身上,卻是一種侮辱智商的事情。

  絕對是另外有事情,才會出現這種意外。

  但是,那些都不是苗森森需要考慮的。

  他現在與大齊情報部的負責人想的是一樣的。

  不管戰場戰敗有多少因素,但是這情報的事情,就是情報的鍋!

  別人接不過去。

  都是搞情報搞滲透的部門,苗森森怎能不清楚這一點。

  「不管怎麼說,敗了就是敗了。」

  白皙文雅的黑衣人道:「老大,齊國敗了,那咱們大燕的邊境就危險了。」

  苗森森沉著臉不說話,心裡卻在急速的思考。

  黑衣女子道:「齊國雖然戰敗,但是我們大燕屯兵邊境,秦國也不敢追擊太甚;否則他們也會擔心被我們趁虛而入,截斷了後路。」

  苗森森眼睛一亮:「所以,大齊雖然兵敗,但最多也就是敗退一二百里,就可以重整陣腳。」

  「不錯。」

  「而趙定邊身為老將的統兵能力,以及這一世英名……都不允許他就這麼戰敗回去。」

  「不錯。」

  「所以趙定邊一定是在籌備反擊的。」

  「老大說的對。」

  苗森森目光閃動,靜靜思索一會。

  突然下令道:「先撤出這裡,找個地方商議一下。」

  眾人才正要聽命撤走。

  突然,醫館對面的破房子吱呀一聲開了門。

  那幾乎散架的大門門板,晃晃悠悠的打開了,一個老太太顫巍巍的走出來,端著一個大木盆。

  一揚手。

  一盆剛剛洗了衣服的水,嘩啦一聲潑在地上。

  在大街上潑了一個半圓。

  只差一點點,就潑在了苗森森腳上。

  苗森森褲管上,水漬點點。

  苗森森心頭一個咯噔,頓時抬眼看去。

  只見老太太抬起已經昏花的老眼,在苗森森臉上看了看,很是納悶的說道:「咦,剛才都沒發現,怎麼這麼多人?都是來看病的嘛?」

  說著,很好奇的一個個打量過來,眼睛迷迷瞪瞪,似乎看不清楚,道:「你們這麼多人,都一起生了病?什麼病啊,需要一起來?」

  黑衣女子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

  苗森森瞳孔一縮,隨即恢復正常,臉上和顏悅色的道:「我們並不是有病,此番前來,打攪了老人家清靜,恕罪恕罪,我們這就走。」

  老太太咧開已經沒剩下幾顆牙的嘴,笑瞇瞇的道:「既然來了,這麼急著走幹什麼?要不,你進來坐坐?」

  老太太笑瞇瞇的說道:「我家老頭子也是很好客的人,你們人數雖多,但是進來喝口茶,歇歇腳,我們家還管得起。」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2 12:06 PM

第四十八章 惹不起

  「不了不了。盛情心領,不過我們來去匆忙,就不叨擾了。」

  苗森森急忙退後一步。

  因為他看到老太太似乎要拉自己的手,這哪敢讓她拉住?

  老太太翻翻眼皮,道:「這家郎中可是個好人啊,你們怎麼把他房子燒了?」

  苗森森突然感覺背心沒來由的一陣發涼。

  這房子著火好幾天了,你雖然年紀大,但卻不瞎。

  我們一來就說是我們燒的?

  你講不講道理?

  「這房子我們來到時候已經著火了。」

  苗森森解釋一句,隨即笑道:「不過這種房子,燒了可惜。」

  說著喝令手下救火。

  「救火!不要讓火勢蔓延了,不要燒了無辜百姓的房子。大家速度快點。」

  然後從懷中取出兩張銀票:「若是風郎中回來,還請婆婆轉送一下,就說是我們的賠償。有勞了。」

  老太太接過銀票,道:「若是他不回來呢?」

  苗森森心中暗暗叫苦。

  這老婆婆到底是個什麼存在?怎麼一臉找麻煩的樣子?

  苦笑道:「婆婆放心。」

  隨即趕緊拱拱手道:「告辭了,我們若是有一日見到風神醫,一定以禮相待。」

  這老太太哼了一聲,道:「當官的就是架子大,陪老婆子說句話都不肯。」

  顯然還是不依不饒。

  苗森森只感覺心跳一陣陣加劇。

  雖然感覺不到半點危險氣息,面前的老太太也分明就是個農村的最普通的老太太。

  但是苗森森的直覺告訴他:此刻,絕對不能動。

  便在這時,那破舊房子裡有人咳嗽起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老婆子,我的藥呢?」

  老太太哼了一聲,轉頭道:「就來。」

  隨即拿了大盆,顫巍巍蹣跚腳步回去了。

  隨著大門吱呀一聲關上。

  苗森森抹了一把冷汗,急促下令:「走!快走!」

  一行人唰的一聲沒了影。

  房中。

  老頭兒有氣無力的看著老太太:「傷勢最多只回復了半成,這是鬧脾氣的時候嗎?你怎地這麼沉不住氣?」

  老太太哼了哼道:「我就是看不慣這些當官的,不行嗎?」

  老頭兒無奈:「就算真打起來,咱們現在也打不過啊。」

  老太太火了:「打不過就要當縮頭烏龜嗎?你別忘了,咱們這兩個只剩下等死的老東西,是被人家兩顆藥救回來的。」

  老頭:「我也沒說啥啊,我的意思是說這賬可以慢慢算,再說,風小子不是已經跑了麼,也沒啥損失,以後咱們恢復了可以找他們再算賬的。」

  老太太哼了一聲,餘怒未消。

  「咳咳咳……」

  老頭兒又咳嗽起來。

  「再恢復一些,我們就去岳州找風小子,之前沒抱希望,真沒想到這傷他居然能治。哎,比鄰而居,而且還一直來來往往這麼久,居然是錯過了救命神醫……」

  老太太後悔極了。

  「沒事,這兩顆藥的效果,完全可以讓我們恢復行動能力,再過兩三天,疏通了全部血脈,咱們就動身。」

  「好。」

  ……

  苗森森等人一直到離開江湖小鎮,進入山林,才終於停了下來。

  黑衣女子道:「老大,那老太太是什麼存在?我一點都沒感覺到修煉過的氣息。」

  苗森森臉色發青,深深吸了一口氣,道:「若是平常老太太,恐怕連出來家都不敢出來,但這個老太太雖然看著尋常,但分明就是出來找麻煩的。」

  「她一句一句的就想讓咱們跟她吵起來。每一句都是在找茬。」

  苗森森苦笑:「面對這樣的,我直接連試探都沒敢。」

  連試探都沒敢。

  這句話很喪,但是眾人卻沒有一個人感覺弱了氣勢,因為……都感覺老大是正確的。

  旁邊白皙文雅黑衣人點頭道:「不錯。這老太太想要找麻煩,但卻又不是很想與我們動手的樣子;但是她剛才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出來認人的。」

  「她剛才將我們每一個人的臉都看了一遍。」

  所有人同時點頭。

  老太太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將自己等人的臉,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這麼一想,突然都是一陣寒意湧上心頭。

  她要記住我們?

  苗森森嘆口氣,道:「不錯。一文你繼續說。」

  文雅黑衣人白一文道:「所以,重點不在這裡,在那個野郎中身上,若是有一天那個野郎中出了事,不管是死了還是怎麼……恐怕這老太太立即就會上門。」

  「這與其是說在找我們麻煩,倒不如說是警告:我記住你們了!以後,都給我老實點!」

  白一文下了結論。

  這個結論,讓苗森森等人都是沉默。

  警告。

  什麼樣的人,能夠警告大燕飛翼堂?

  這樣一想的話,簡直是細思極恐。

  「這一趟出來,真是百事不順。」

  另一個相貌粗豪的漢子很是有些牢騷的說道。這傢伙肩膀上包著白布繃帶,隱隱有血跡滲出。顯然是在之前戰鬥中受了傷的。

  「人生在世,誰能事事順利?」

  苗森森淡淡道:「惹不起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難道誰都惹不起,我們就都不活了?」

  黑衣女子白衣秀嫣然一笑,道:「是,老大說的對。不過老大說出惹不起這三個字,也實在是有點讓咱們感覺心裡不是個滋味。」

  苗森森嘆口氣:「異人無數,還是小心些好。」

  說著收拾一下心緒道:「現在,來開個會,事情就這麼幾條,一來,這個野郎中的下落,我們該怎麼做,二來,南疆局勢,現在已經直接影響大燕;怎麼做,你們都說說。」

  這句話出來,頓時全場寂靜。

  每個人都是閉上嘴,沉思起來。

  有思考能力的自然是在真的沉思,而那些沒有思考能力的也是認真的擺出一副竭力思考的樣子。

  誰都知道,現在的老大雖然看起來和顏悅色的很,但是來到這邊接連受挫,剛才更差點被老太太請進去喝茶,心情絕對不會美麗的。

  這個時候要是說錯了話,辦錯了事,恐怕等待自己的,真的是一盆狗屎扣在頭上了。

  首先開口的還是黑衣女子白衣秀。

  「老大,看吳鐵軍這個樣子,應該是上次時間緊張,著意於撤軍之事,以至於上次沒有直接帶走這個野郎中,這次是回來接人的。

  畢竟那次,彩虹青衣重傷不少,折損也是挺嚴重,人命關天,吳鐵軍和何必去做出如此選擇,也算是情理之中。

  如此說來,那野郎中很大機會是自己走的,換言之,他很大機會並不中意吳鐵軍本人,乃至青衣的招攬,那麼被其他實力招徠的可能性就存在了,至少不是大秦或者青衣的死忠。嗯,這一點,存疑,待考。」

  白一文接著道:「秀兒說的不錯,我再補充幾點,就是……根據情報顯示,那野郎中雖有修為在身,但實力異常一般,至多後天頂峰的水準。

  一共只得兩天的時間,再綜合那明顯人為的大火,就算是運用了一些手段,令到他當天晚上就走,也難以走出太遠。

  而附近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岳州城之中。」

  白一文胸有成竹的一笑,道:「這個野郎中提前遠遁,無論是猜到了我們會來找麻煩,亦或者是躲避青衣軍的招攬,都可算是謀定後動,深謀遠慮,此人才智應該不俗;既然是謀定後動,那他肯定能想到,以他的修為實力,躲到附近山林裡,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我們的搜索的。

  所以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一定是岳州城。

  所謂燈下黑,便是如此。

  若然他當真是不想被彩虹天衣帶走,那就也可以判斷他是一個性格古怪,或者說有堅持且喜歡自由自在的人;那麼……

  他如果單純為了安全,就應該跟著何必去走岳州,根本不會有所滯留。

  反之,他既為安全,也為自由,那他就會去岳州。」

  苗森森輕輕點頭。

  白衣秀清脆的聲音接著說道:「按照這個方向推論下去,那麼如此一來,他到了岳州,卻一定不會和何必去吳鐵軍等人再聯繫。

  那麼,他的容貌身材,都勢必會有所改變,這一節,對於一個醫者而言,不算難事。

  再進而推之,他在岳州城安居,九成九不會再行醫了,至少短期之內,不會再行醫道。

  如此一來,固然斷掉了我們對他可追究的絕大多數線索,卻仍有兩條線索可循,其一是剛剛入城,其二,是操持新的謀生手段。

  其一,需要吃住行還有需要變裝……至於第二條,則需要他自行抉擇,他以醫道自鳴,不行醫會否謀求跟醫道相關的生意,亦或者此人尚有別的專長,足堪應付生計。

  另外,此人的年齡不大,縱然聰慧,但江湖閱歷注定難有多豐富,或者可以從此下手……」

  苗森森緩緩點頭:「不錯。這條線現在幾乎已經出來了,根據現有線索推衍,基本便是如此了……或有遺漏,但應不會太多。」

  苗森森站定,仰頭,將自己的思路再次理了一遍,旋即便沉聲問道:「還有呢?」

  白衣秀道:「現在與之前不同,就是……這個老太太,我們先假設這是一位大人物,我們惹不起的那種,按照常理來說,我們應該停手。」

  苗森森沉思了一下,道:「不錯。」

  「但是現在我們不能停手。」

  白衣秀道:「因為我們已經通過吳鐵軍的嘴巴,將這個野郎中已經死在我們手裡的消息放了回去。」

  說到這裡,嘆了口氣,很隱晦的看了苗森森一眼。

  黑衣男子白一文也是很隱晦的看了苗森森一眼。也是微微嘆口氣。

  心裡紛紛感覺,老大實在是太倒霉了。

  真的,這次出來,無論什麼事情,都特別犯擰。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2 05:52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22 06:25 PM 編輯

第四十九章 紫帝到來

  不僅僅是感覺苗森森犯擰,而是整個飛翼堂都在犯擰。

  諸事不順。

  本來這郎中被殺的消息傳回去,對於咱們對付彩虹青衣來說,乃是一招秒棋;雖然必然會引起彩虹青衣的報復,但是卻也可以將他們的注意力引開。

  而且,只要製造什麼動靜,甚至可以將他們吸引出去。

  便於做事情,便於搞情報,便於搞滲透,而且便於襲殺。

  敵人的怒火,永遠是自己可以利用的一種情緒。

  更重要的是,便於自己這邊對於這位神醫的調查尋找。一旦找到了,那對於整個大燕都是大好事。

  這麼多的好處,是苗森森沉著冷靜一句話帶來的。

  但是事情就是這麼牛逼,吳鐵軍剛走,南疆的戰局消息就來了,齊軍居然在這等節骨眼上,戰敗了!

  這讓大燕就狼狽了起來,最起碼,全軍備戰,邊境風聲鶴唳,是必不可少的。

  隨時防備進攻,這邊的情報工作也要全力展開活動--偏偏在這時候帶回去了神醫被殺的消息。

  這會讓彩虹青衣那幫人爆炸的。

  而那些人一旦爆炸就是要報復,而這個報復首當其衝的就是大燕國的探子。偏偏在這個時候,探子居然又是遇到這種要命的突發事件,必須活動的時候!

  --這和將敵人吸引出去然後趁機動作,可是完完全全南轅北轍的兩碼事。

  這簡直是一句話將自家的魚喊出來打了個窩子讓人家去釣!

  而且這還不算太倒霉。

  真正最倒霉的是,剛要走居然又鑽出來一個老太太。

  這老太太一陣明裡暗裡的威脅。

  這樣一來……他媽的,找到了那個野郎中還真的不能殺,不能用強了?

  但不得不說,這老太太如此神秘,肯定是不好惹的那種,怎麼辦?

  「這個野郎中,我們是要找的。」

  苗森森緩緩道:「這也是我們的一個機會,因為這個郎中,可以確定是自己走的,很明顯不願意接受彩虹天衣的招攬。所以這應該是一個渴望自由的人。」

  「我們大燕,完全可以給他自由,甚至是他在大秦絕對得不到的自由。」

  「這樣一來,就不用在乎什麼威脅。」

  「另一點就是,大齊兵敗,但是撤軍未遠,明顯想著捲土重來,所以……大齊也需要一個契機。」

  「而這個契機,只是憑著齊國密探是做不到的。」

  「所以我們也要出點力。之前安排的暗線,若是在這個時候爆發的話……」

  「老大,這有點可惜。」

  「是可惜,但是若是等大秦將齊國兵馬壓制過去,開始大舉對我大燕邊境用兵的時候,不僅是可惜,而且這暗線居然還有廢掉的可能。」

  苗森森道:「所以這個……已經到了不能不動的時候。只要大秦首尾難顧,南疆危局,便迎刃而解,再也不是什麼大事。甚至三五年內,這邊都不會有什麼大的威脅。」

  眾人都是有些沉默。

  白一文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也的確到了可以啟動的時候。」

  「這樣一來,我們就是三條線,同時進行。」

  苗森森一言為定:「第一條,潛入岳州找那個郎中;同時兼顧情報,和暗線策反起事;無論哪一個,只要做到了都是勝利。」

  「在策反引起混亂的時候,也還能找郎中;哪怕郎中始終沒有消息,但是將彩虹青衣注意力都吸引在我們黑羽身上,對於暗線起事,也是大有好處。」

  「畢竟注意力不是那樣集中了。」

  苗森森道:「既然如此,就這麼辦,你們還有什麼補充的?」

  眾人面面相覷一會,都是搖搖頭。

  白衣秀道:「老大,那個徐老三和徐老四那兩個玩意兒,他們倆是跟那野郎中接觸時間最長的兩個人……」

  「這倆人肯定是要找的!」

  「明白!」

  「雖然他們絕對不可能和這個野郎中在一起,但是找到他們,必定可以給我們帶來更多的線索,相信他們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是的。」

  「還有嗎?」

  「沒有了。」

  眾人齊聲回答。

  「那就這樣決定。」

  苗森森沉吟了一下,道:「如果要這樣執行的話,那麼岳州城之中,必須要有人統籌指揮,而這個風險很大。」

  他沉吟著,抿起嘴唇。

  有些不捨得。

  剛剛失去了三個在武力上最得力的兄弟……如今,在智囊方面,也必須要有人過去。

  這一去,所有人心裡都有數。

  百分之九十,是回不來的。

  那可是岳州。

  大秦地盤,彩虹天衣的地盤。

  風險之大,令人想一想就是背脊發涼。

  「我去吧。」

  白一文溫文爾雅的笑。

  「哥!」白衣秀焦急叫道。

  「沒事。」

  白一文淡淡道:「大燕不管是疆域,人口,軍力,戰力,器械,甚至名將,還有地勢,險關……我們都是處在七國最弱的一方。」

  「若是燕國人再不敢犧牲,那麼將來就算不被大秦吞併,也會被別的國家侵吞。」

  「我輩大燕子民,為了帝國,又有誰,捨不得這條性命!」

  他灑脫的笑著,站起身來:「老大,一文請命。」

  苗森森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

  聲音突然有些嘶啞:「一文,此去很危險。會死的。」

  白一文淡淡笑道:「死,又有何妨?」

  苗森森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下了決定:「好,那你去。小秀,你組織一批高手決死隊,若是到萬一時候……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一文帶回來。你明白?」

  白衣秀深深吸氣,俏麗的臉上全是堅決:「是!」

  她很明白苗森森的意思。

  這種事情,不管是放在誰的手中,白衣秀都不會放心!

  也只有她,才會為了自己的哥哥不顧一切,不惜一切代價;也一定會組出來最強的隊伍!

  甚至永遠不會有滿足。

  這件事情,別人做最多付出八九成的努力。

  但是白衣秀卻能付出百分之二百的拚命!

  所以,苗森森直接將這件事交給她。

  苗森森思索良久,才壓低了聲音,一字字的道:「一文,若是真的萬里有個一……被抓到了脫身不得……你,你……你可以投降。」

  「我賦予你,可以投降的權利,將來……不會怪你!我會為你抹平。」

  白一文為之動容,抬頭看著苗森森,目光凝注。

  「老大!」

  「聽我的!」

  苗森森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頭。

  山高林密。

  苗森森和黑羽們在山頭隱藏著。

  看著一條白衣身影,洵洵儒雅,俊秀挺拔,孑然一身,向著岳州城施施然走去。

  ……

  就在苗森森等人回去之後。

  高空中風雲驟起。

  一條紫衣人影,驀然的無中生有一般,出現在大地上。

  出現在妖皇洞府門口。

  這裡已經空無一人。

  這紫衣人影負手站在這裡,面目清臒,眉頭緊皺。

  「貓皇怎麼會隱居在這裡?而且這實力,也有些退步太多,根本不符合皇者的階級……」

  「只可惜還是讓她跑了。」

  「但是這個洞府明顯不對勁。」

  他背負雙手,就這麼飄了進去。

  眼神一陣閃動。

  所有裡面被砸爛的東西,紛紛恢復原狀,只是一瞬間,就變的很整潔,除了那些被拿走的東西再也不會回來之外,其他的,與之前一模一樣。

  很快到了裡面。

  這裡的很多綢緞,棉花,玩具等都被破壞的零零碎碎,滿地都是,但是在紫衣人心念一動之下,也都是紛紛恢復。

  「這是嬰兒用品。」

  紫衣人目光閃爍了一下:「難道這個洞府,只是用來產子?是個產房?臨時坐月子的地方?否則不該這麼簡陋,也不該靈氣這麼弱。」

  「因為靈氣太強了,剛出生的小傢伙受不了。」

  「所以貓皇選擇在這裡,她的實力突然下降,應該也是跟分娩有關係。嗯,應該是,要不然,這等強者,沒道理突然虛弱那麼多。」

  「但我追殺她三萬六千里,並沒有看到她身邊有孩子……」

  「那也就是說,我在追殺她的時候,她丈夫將我引開的那一段時間,她去安置了自己的孩子?」

  這個紫衣人,顯然就是大燕紫帝。

  此刻,在不斷的推算,推敲,思考。

  「如果她提前安置了孩子,那麼,能有誰可以讓她這麼放心?」

  「能夠托付的地方,距離這裡肯定不會太遠,那麼最近的地方,在哪裡?」

  紫帝凝眉看著洞府中所有一切,然後倒退著飄出洞府。

  仔仔細細的查看著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但是這裡經歷了數千上萬人的一場大戰,痕跡破壞的實在是沒法分辨,縱然是他用回溯之術,也做不到將萬人的痕跡一起恢復。

  更何況這萬人之中還有不少,是已經陣亡的。

  身子飄上高空四下查看。

  然後再次回到自己原本追殺妖皇之前的位置查看。

  「那邊小鎮子,我在這邊,正好是被遮蔽了視線,不會注意到。」

  幾乎是瞬間,一眼就看到了那江湖小鎮。

  下一刻,紫帝的身影,已經到了小鎮子上。

  神念瞬間橫掃一圈,的確有幾家,家裡都是養著小貓小狗的。不過一般都是半歲,一歲,二歲三歲等……

  都不是剛出生的。

  神念掃了一圈的,就已經查的明明白白。

  「難道不是這裡?」

  「還是妖皇隱藏了印記?」

  「不對,絕對就是這裡,她沒有更多的時間了。托付孩子,畢竟還要交代的,而交代的時間,也絕不會很短。」

  「這樣一來,他就到不了別處。」

  「既然是這裡,卻又不見了,那麼在這段時間裡,就一定有人離開,將它帶走了。這是必然的。」

  隨即衝上天空神念一掃。

  就發現了苗森森等人蹤跡:「大雁飛翼的人?」

  紫帝身子隨風飄起,向著那邊,一閃而去。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3 11:39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23 06:12 PM 編輯

第五十章 搗鼓貓捏?

  秦齊燕,南疆毗鄰,雖然山高林密,地勢複雜。

  但是在國界分割處,卻是一片平坦,哪怕曾有山林,也早已被踏平。

  一步踏出,便是敵國。

  國界兩側,都各自留有緩衝之地。我留出來五百丈空間,那麼你也必須留出來五百丈。如果你只留出來四百九十五丈,那麼我就前進五丈。

  所謂寸土必爭,便是如此。

  所謂國界,不過是一寸之分。

  進我一寸,便是生死相搏。

  (看到有很多人在說敵方探子進秦國疆域如入無人之境的話,對此我不做任何解釋,只說一句:哥們,等你啥時候有時間,去祖國邊境看看吧。邊境,真不是你坐在電腦前想像的邊境。就算是如今網絡信息化的和平年代,邊境每年流的血,依然是駭人聽聞的。邊境戰士每一秒承受的,也都依然是生與死的壓力。)

  苗森森等人正在心情沉悶的回程,已經回到了大燕領土上。

  突然紫影一閃,面前出現了一個人。

  一身紫衣,面目清臒 ,身材頎長,面容古樸;一雙眼睛,似乎隱隱有星辰浩瀚在裡面旋轉。

  看到每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都感覺,自己已經被完全看透。

  「是紫帝大人!我等參見紫帝大人!」

  苗森森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

  這可是大燕神話傳說中的人物。

  只是這等風姿,這種風采,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有的。

  所有人同時如見神靈,五體投地的跪倒在地。

  紫帝的地位,在大燕完全凌駕於皇權之上,他就是大燕真正的靈魂!

  整個天下間,站在最巔峰的幾個人之一!

  秦國也有一位這樣的人物,便是青冥大尊!

  大燕那位一手建立飛鷹堂,位高權重號令四海的總堂主,便是紫帝的一個徒弟!

  而紫帝,一共有七個徒弟!

  可見這位紫帝地位之高,到了何等地步。

  「起來吧。」

  紫帝倒是很和藹,道:「本座此來,乃是有一件事情,還需要各位費費腦筋下點力氣。」

  「請紫帝大人儘管吩咐,我等赴湯蹈火,刀山火海,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一定要將這件事做好。」

  苗森森滿面紅光。

  精神振奮到了極點,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接到紫帝大人的任務。

  這一刻,真是感覺,哪怕自己為此而死,死一萬次都值了。

  他甚至由衷的感到了光榮與自豪!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是一個縣級市的小領導,突然受到了至高領袖的接見,並且親口安排了任務。

  那種血脈沸騰到了極點,根本無法自控的感覺。

  紫帝哈哈一笑,目光溫暖,右手五指張開,一道道光芒,滲入三十六人身上;而苗森森與白衣秀,都是身上兩道紫光。

  顯然,紫帝也看了出來兩人乃是領頭的。

  「也不會讓你們白辛苦,就送給大家每人一道保命靈氣,在生死關頭,可以死而不死,並且完全恢復實力一次。」

  他溫潤的目光看著苗森森與白衣秀:「二位都是兩次。」

  「多謝紫帝大人!」

  眾人同時磕頭,人人心中振奮至極。還有感動,想不到紫帝大人如此親切,平易近人。

  「若是一直不用,可以化作武道種子。」紫帝微微一笑。

  這等事情,對他來說,乃是輕而易舉,不值一提,隨手就可以做到。

  讓人辦事,本就應該有報酬。

  這一點,就算是紫帝,也是明明白白,不會讓人白幹活。

  隨即,就很詳細的吩咐了一遍。

  一直到紫帝大人已經離開了很久,苗森森依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如同在夢裡。

  「我是不是在做夢?聽錯了?」他問白衣秀。

  「我也是……」白衣秀也有點懵。

  「大人的意思是,花了這麼多代價,想要找一隻小奶貓?」苗森森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節奏。

  「……應該是,剛才就是這麼說的。」白衣秀抓抓頭髮。

  「找奶貓……」

  苗森森嘆口氣:「還要是從江湖小鎮出去的最好?這……」

  白衣秀眼神一凝,道:「會不會是妖獸後代?」

  「大人沒說。但總而言之,這件事情必須要列為第一要務。」

  苗森森依然感覺腦子有些混沌。

  走起落來,也是感覺腳下一高一低的。

  「大燕飛翼堂,從此全力找貓。」

  「這是……搗鼓貓捏?」

  ……

  紫帝並沒有說明白那是妖皇之後,這些,絕對不能洩露。剩下的,就只是靠苗森森等人的能力了。

  而那邊紫帝離開後,直接身化清風,蒞臨岳州城上空,神念無聲無息的展開,籠罩整個岳州城。

  瞬間,就捕捉到了無數妖獸的氣息。

  迅速的查過去,來回三遍,終於放棄。

  「如我所料,妖皇應該是將她的孩子,偽裝成了普通奶貓……那這個範圍就真的大了。」

  紫帝想了許久,在想是否將整個岳州連同整個周邊的所有幼獸,包括人類幼崽,一起震死。

  但是想了許久還是放棄。

  「若是那樣做,恐怕就真的上了鈞天手的至高榜單;到那時候,就算無力殺我,大燕也從此完了。」

  這一點他想得很清楚。

  那樣做,實在是算得上是傷天害理,滅絕人性。

  作為大燕精神圖騰的自己如果真的那麼幹了,大燕的名聲將在一天之內,臭遍大陸。

  甚至連大燕本國的人,也會感覺羞恥。

  其他各國甚至能發動國戰,瓜分大燕。

  而自己作為屠滅所有幼崽的人類領袖,也必然會從此遺臭萬年,生死都被寫進史書,永世不得翻身。

  再說了,自己的目的,也根本不是毀滅那妖皇後代;殺死又有什麼用?要的是鉗制!要的是投鼠忌器,要的是長久未來!

  「罷了。」

  紫帝化作一道紫光衝天而起,在天際消失。

  「就看飛翼堂,可不可以做到吧。」

  「有些事,畢竟是修為再高也無法做到的。」

  「倒是我在這邊活動,青冥竟然毫無反應,他已經幾十年沒有出現了……難道如傳言一般,真的……出什麼事了?」

  ……

  吳鐵軍回程是一路狂奔回去的,背著兄弟的遺骸,一路狂奔。

  這一次,他是真的連儀容都亂了,根本顧不上整理。

  讓沿途看到他的同僚都是嚇了一大跳。

  「大人!老大!」

  吳鐵軍直接衝到何必去面前。

  何必去眉頭皺了起來,眼神銳利的看著他,突然間就是殺氣瀰漫起來,一字字道:「莫非,還是去晚了?!」

  「是苗森森!」

  吳鐵軍兩眼通紅:「他殘殺了風郎中!為了得到風郎中的消息,他還殘殺了我們一位兄弟!」

  砰!

  一張桌子被何必去一巴掌拍得稀爛!

  木屑紛飛,何必去仰天長嘯,悲痛至極。

  吳鐵軍古板方正,辦事極其認真,一絲不苟,他既然這麼說,那就必定是事實。

  「是我們彩虹天衣,對不起恩人!」

  「傳我命令,整個岳州,全境搜查!凡是大燕飛翼堂的人,一概不放過,全力狙殺!」

  「凡是大燕探子,連根拔起!」

  「為風先生報仇!為我們兄弟報仇。」

  片刻之後。

  所有曾經出戰的彩虹青衣人員,人人都是知道了,之前救了自己性命的那位風郎中,竟然因此而被大燕飛翼堂的苗森森斬殺!

  而且,為了此事還害死了一位青衣,看著白布包裹的屍體,分明是生前受過殘酷的嚴刑拷打。

  一個個眼睛都紅了!

  「大人,必要報仇!」

  「為風大夫報仇!為我兄弟報仇!」

  「苗森森真不是人!」

  群情激奮。

  「大燕飛翼堂真不是東西,竟然連醫者都殺,太沒有武德了。」

  堂中。

  吳鐵軍鼻青臉腫,幾秒的時間裡就承受了何必去宛如雷霆暴雨一般的連環打擊。

  何必去壓低了聲音在咆哮:「沒用的東西!你說你還能幹點什麼?接個人,竟然也能趕不上趟!請問你吳大人,吃屎你能趕得上趟吃到熱的嗎?!」

  「就你這樣的,別說從京城被貶到這裡來,就算是開刀問斬,又有什麼稀奇?早死早利索,省得拖累別人!你這王八蛋除了辦不成事,除了頂撞上司,除了腦殘之外,你還有什麼優點?!老夫讓你自己說,你還有什麼?」

  「那天就告訴你提前將他帶走,你非不聽!非要回來再去接,說你這王八蛋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都是抬舉你!若不是你拖延這幾天時間,風先生能出事?」

  「老夫沉痾得解之事,是你親眼所見,一眾手足身受重傷,竟無一人殞命,亦無一人武道前途夭折之事,更是你親身所歷。你敢說你不知道那種丹藥對於帝國的作用?!你敢說你不知道嗎?!」

  「老夫有你這種屬下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若不是看在你爺爺的份上,老夫早就將你切碎了餵狗!」

  「虧你天天人五人六,別人扣錯一個扣子你也揪著不放,你自己的屁股擦乾淨了嗎?!一屁股屎,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臭!?」

  「老夫就是瞎了眼,瞎了心,竟然托付你小子走這一遭,老夫就應該親自動身啊!」

  「像你這樣的憊懶貨色,還有何面目活在天地之間,我要是你,總還有那麼一分半分的廉恥之心,早就找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了,一了百了,落個乾淨!」

  吳鐵軍一聲不吭的挨揍,一句話一個字也不敢辯駁。

  雖然他心裡清楚這分明是何必去的決定,但是,就算是他再耿直……這時候也不敢將這句話說出來。

  生與死的邊界,吳鐵軍還是拎得清的。

  這次,何必去是動了真火,但凡自己敢吱一聲,都不用自己找什麼歪脖子樹,他老人家就能一巴掌糊死自己!

  「還等什麼?趕緊滾出去,將那位兄弟送回家,該做的事情都做了,你還等什麼?!」

  何必去把手往外一指,一聲雷霆怒喝:「滾!」

  吳鐵軍爬起來就跑。

  跑著跑著屁股上又挨了何必去暴怒的一腳,登時整個人平沙落雁也似的飛了出去。

  噗!

  堂中。

  何必去用手捂著額頭,良久,深深地嘆息:「哎!~~」

  無限的後悔,瞬間湧上心頭,經久不去。

  苗森森居然放下手足兄弟的後事,提前處理這邊的事,這是何必去真的是沒有想到的。

  因為將心比心,換成自己的話,無論如何,都是要將兄弟們的後事處理完再說的。

  「苗森森,果然是心狠手毒。」

  「是老夫的錯,老夫將苗森森的人品看得太高了?」

  「人品?人品?不對不對!」

  何必去驀然一怔,頓時抬頭,下令:「吳鐵軍,回來!」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3 06:02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23 06:23 PM 編輯

第五十一章 一切都是你的活!

  「大人!」

  吳鐵軍再次暈頭漲腦的跑回來。

  「你把你見到的所有事情,再詳細的和我說一遍。」

  何必去在盛怒之後,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那就是:苗森森怎麼可能殺風印?!

  這是板上釘釘的事。

  他哪怕是擄掠,也不會殺。這樣的一個神醫的價值,自己能明白,苗森森沒有道理反而不明白。

  如果只是為了洩憤就殺了這樣一位神醫,那麼苗森森就根本不配做自己的對手。

  「我去了之後……」

  吳鐵軍開始詳細描述。

  「苗森森說的是:我不該殺嗎?這句話?」何必去敏感的抓住這一點。

  「是。」

  吳鐵軍點點頭。

  「那你就悲憤的長嘯著,一路義憤填膺的回來了?」何必去聲音很奇怪,眼神也很奇怪。

  「我……我心神有點亂,風神醫救了我們那麼多人,當時我怒氣和悲憤……」

  噗!

  吳鐵軍話還沒說完,就被何必去一腳踹倒在地。

  一隻腳狠狠踩在吳鐵軍胸膛上,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道:「你吳鐵軍居然也將老夫當做了傻子?!你有這個資格嗎?就你這強種死疙瘩腦袋,你怎麼做到將別人,還是將你自己的上司……想的這般蠢的?」

  「大人此言差矣!」

  吳鐵軍急忙辯解:「屬下從來都沒這麼想過。我只想激發一下情緒……」

  迎接他的是何必去狂風暴雨一般的拳頭。

  「我讓你聰明!我讓你……」

  吳鐵軍硬扛著,硬扛著……扛,扛……

  終於告饒:「大人我錯了……」

  何必去更用力了:「你特麼居然還錯了……」

  「我去跟兄弟們說這事兒……」吳鐵軍求饒。

  「你把仇恨激起來了,現在正是戰鬥力爆棚,仇恨值爆棚,積極性十足的時候,你特麼居然還想解釋!解釋了幹麼?洩氣嗎?」

  何必去更加的往死裡揍起來。

  噗噗噗……砰砰砰……

  「大人,大人……請您看在我爺爺份上……」

  「老子操你爺爺!」

  「大人要注意形象……饒命,大人饒命啊……」

  何必去並沒有生氣吳鐵軍隱瞞,這個消息對於激發戰力和同仇敵愾的心理是極有效的,甚至可以借助這樣的士氣將大燕密探清一波。

  他生氣的是,吳鐵軍居然對自己隱瞞,將自己也當做了傻子!

  老夫在你吳鐵軍心裡還不如你聰明??

  這一天,吳鐵軍是被抬出去的。

  出去的時候,渾身上下都腫了三圈。

  如同一個透明的大胖子。

  據說被揍的兩眼都不會轉了。

  所有彩虹青衣噤若寒蟬。

  看來何大人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吳鐵軍吳隊正沒有完成任務,居然被大人揍得這麼慘!

  趕緊幹活去,趕緊抓兇手去,趕緊抓大燕的探子去……這幾天裡一定要老老實實努力幹活,否則……這就是前車之鑒啊。

  整個岳州彩虹青衣,開始前所未有的職能運轉起來。

  ……

  風印回去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勞累了一夜。

  但是精神飽滿。

  這一晚上的收穫,當真是不少;元力丹三顆,洗髓丹,三顆,饅頭四個;最低品質元力丹,一顆。

  然後是斬殺了馬三千的獎勵。

  中階上品元力丹一顆,中階上品洗髓丹三顆,還有一門刀法,以及一百兩銀子。一個饅頭。

  刀法的名字,非常通俗易懂--《基礎運刀》

  「幸虧我文化高,要不然,還真看不懂!」風印看著這四個字,一陣無語。

  簡直了……

  還有這饅頭,風印懷疑,鈞天手到底有多少人在蒸饅頭?

  別的不說,只是這個蒸饅頭,就要好幾千人吧--每天最少也得有幾十萬個饅頭發出去,沒有相當人手能幹的過來嗎?

  風印浮想連連。

  「一天幾十萬個饅頭,就是一天幾十萬條人命,一天殺幾十萬人,而整個世界人還不見減少……這個世界有這麼多人嗎?」

  「這麼大的嗎?」

  「這麼多壞人的嗎?」

  風印不琢磨不知道也不覺如何恐怖,這仔細一算,是真正的嚇了一大跳啊,還有不可思議。

  總有感覺其中有什麼是自己還不知道的,要不然,天天這麼殺,大陸還能剩下幾個人?

  還有……我到了岳州之後,就很隨便的買了一把刀,完成任務後,居然就給我來了一本基礎刀法……

  老子不會是被監控了吧?

  還是巧合?

  往床上一躺,一拉被子,小風影從裡面滾了出來,一個白球在床上翻滾四圈,四仰八叉晃腦袋,發出不滿的叫聲。

  「呀咿唔!」

  我在給你暖被窩呢,你怎麼突然就掀了被子……

  風印急忙擼了幾分鐘,才哄好;躺下休息。

  小傢伙輕巧的爬到風印身上,不滿的哼哼兩聲,才在風印肚皮上靜靜地趴下。

  靈慧的眼睛悄然閉上,四個雪白的小爪子縮在身下,不時的自己調整姿勢,最終將自己的身體縮在了風印的脖子一側,貼著他的臉,才一臉小幸福,小身子蜷縮著,如同一個毛團一樣的睡著了。

  ……

  清晨時分。

  風印從床上爬起來。

  只是睡了兩個小時多點,但精神卻感覺異常飽滿,昨夜所累積的疲勞,也已經全部消失了。

  一大早就開始抱著風影一遍遍的擼著,一人一貓,彼此相依,都有幾分心神俱醉的味道。

  擼貓有癮。

  人也有癮。

  貓也有癮。

  醫館是肯定不能開了的。

  可下一步幹點什麼呢?

  打定主意接下來的時間以刷任務為主,白天就有大把的空餘時間閒著,在家裡坐著就吃喝不愁生活無憂,固然可行,但這麼幹十天八天還好,時日太長難免惹眼。

  要不,開個寵物店?

  風印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風影,突然萌生出一個前所未有的想法。

  別的不說,這小傢伙絕對是個活廣告啊,引流利器。

  自己前世博覽百家,對於寵物飼養這玩意也有幾分心得,雖然肯定不如專業人士,但忽悠這邊的土著,想來問題不大。

  再加上自己的化靈經之玄奇,弄出一些有靈性的寵物易如反掌……

  風印心念連轉,目光不禁愈發聚焦在小傢伙的身上。

  風影頓有所覺,抬起雪白的小爪子,在風印手上按了按,靈慧的大眼睛歪著頭看著他。

  「咿唔。」

  似乎在對風印的想法表示肯定,絲毫沒有即將被當作長工的覺悟。

  「你點點頭。」風印教給風影點頭動作。

  「咿唔。」風影點頭點的飛快。

  「既然你也沒意見,那咱們就這麼定了。」

  風印用手指頭點點小傢伙的鼻頭。

  小傢伙雀躍的兩個爪子抱住風印的手,用細嫩的牙齒在風印手上吭哧吭哧的啃了起來。

  一副很歡樂的樣子。

  「以後店裡來了新的小傢伙,就交給你管理,你就是它們的老大了。」

  「咿唔。」風影點頭。

  「老大就是大姐大的意思,記得訓練它們。」

  「咿唔。」點頭。

  「你還要做廣告,做咱們小店的代言人,嗯,代言靈獸。」

  「咿唔。」點頭。

  「你還要招攬客人。」

  「咿唔。」點頭。

  「你要負責賣上價。」

  「咿唔。」點頭。

  在小傢伙懵懂的眼神下,對於風印的要求,一連串的點頭答應。

  換成人的話,定要問一句:「活都是我幹了,那要你這個老闆有何用?」

  可惜風影不會說話。

  她只是知道照單全收,全盤答應。

  不斷點頭。

  「好好好,我就知道沒白疼你,那咱們就這麼定了!」

  「我這就出去找店面。」

  風印還真是快刀斬亂麻的行動派,當下就要出門。剛剛出門突然若有所思……

  不對啊,我只是為了打掩護,才要開寵物店的!

  那就是個幌子而已。

  既然是幌子,那麼認真幹麼,那麼在哪裡不是開店?難道在這個院子不行嗎?

  這個院子這麼大……直接掛牌不就可以營業了麼!

  至於有沒有顧客……這重要嗎?

  老子現階段的正職是殺手,有個遮掩就好了,想那麼多,那麼深入,沒必要!

  中心思想既定,那就說幹就幹。

  風印將風影往口袋裡一裝,逕自出門進貨去了。

  風影兩個小爪子抓住口袋邊緣,就只露出來一顆小小腦袋,看著身邊的景物快速的往後倒退,大眼睛倒映著走過的一切景象,一派興致盎然,而且還好像全部記住了的樣子。

  越是往後居然還帶點小沉思的味兒,這形象簡直能萌化了路人的心。

  而這一景致所帶來的最直觀好處就是--風印一路打聽全程都很順利。

  「這位兄台,買點小寵物市場在哪邊?」

  「西市盡頭,有個好大好大的大院子,裡面啥都有,全都是靈獸幼崽,有錢人就喜歡玩這個。」

  「多謝了。」

  「客氣客氣,兄弟,你這貓從哪買的?一窩的還有嗎?」

  「沒了,就這麼一個獨生子。」

  「我勒個去,貓居然還有獨生的……話說真不錯,你這隻轉嗎?我可以出……」

  「不轉,謝謝。」

  「你考慮考慮,我出一千兩。」

  「一個億也不賣。」

  「呵呵……去幼崽市場吧,讓那幫黑心的宰死你個鱉孫。」

  「我他媽……」

  那人已經揚長而去。

  「真是世風日下……我就一句不賣,你有必要這樣嘛?翻臉比翻書還快,能不能講點道德……什麼素質!」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4 11:38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24 12:31 PM 編輯

第五十二章 公子請留步

  風印心中不爽。

  差點想要衝上去揍他一頓。

  風影似乎感覺到風印的鬱悶,迅速的從他口袋裡爬了出來,一路爬到了風印領口。

  它肉墊下尖銳的指甲,在風印走動之中就這麼攀爬柔軟的衣服,非但如履平地,還沒有劃傷衣服的一絲一毫。

  一路爬到領口,然後用自己柔軟的身體貼著風印的下巴,小小的身子一縮一縮的,縮進風印的領子裡……

  小腦袋在風印臉上輕柔的蹭來蹭去,似乎在安慰:莫生氣莫生氣。

  有我陪著你呢,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啦……

  風印登時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都快要化了。

  「不生氣,我能跟那麼沒素質的人生氣嗎?那我成啥人了,咱講道德,還有武德,還有藝德……扯遠了,扯遠了。」

  風印一臉溫暖,渾然忘記了自己剛才分明想要將那傢伙兩拳打到良心醫館去的衝動。

  一路下巴蹭著柔軟的小傢伙的身體,向著西市走去。

  一路隱隱感覺,似乎這岳州城的氣氛,很是有些不對勁,路上巡邏的軍士,明顯的多了很多。

  各色彩虹天衣,也在穿梭來去,人人臉色鄭重,個個步履匆匆。

  進出各個店舖,還有一些大戶門第。一個個身上帶著生人勿進的寒意。

  有時候還能看到青衣與衙門的捕快在對峙。

  種種反常,讓路上行人都少了很多。有很多看到這種情況後貼著牆根快速溜走的,反而無一例外被叫住盤問:你跑啥?

  風印心中有些疑惑:這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不過他也沒有在意。

  畢竟自己現在的身份,很是隱蔽。

  不僅容貌變了,身材變了;而且在江湖小鎮的時候,那麼多人都不知道自己身邊有隻貓,現在身邊多了一隻貓,而且是養熟了的……

  這個偽裝簡直天衣無縫。

  這一路走來,引起路人側目無數,一些大姑娘小媳婦們,看著風印下巴下面的小傢伙看得眼睛都直了。

  啥時候我也能有這麼一個呀。

  及至走到盡頭,赫然是一個大大的院子映入眼簾,彼端的嘈雜人聲已是清晰可聞。

  風印行事向來思慮穩妥,為防萬一,拍拍風影的小屁股,風影便乖乖的從他領口爬出來,就如一個雪白的毛球一般,哧溜一聲,重新回到了風印口袋裡,藏的嚴嚴實實。

  末了還伸出個小爪子,鬼鬼祟祟的將口袋的袋口布給翻了出去。

  這下徹底擋住了。

  「真乖。」

  風印心神一鬆,大步走進市場。

  別的地方他不擔心,但能來到這裡的顧客大部分都是非常喜歡寵物的;或者應該說是喜歡妖獸的。

  其中不乏高手,萬一被某一個惹不起的看上了自家小風影……豈不是自找麻煩?

  之前那人所言不錯,這交易市場還真是什麼寵物都有。

  下到尋常貓狗,上到各種妖獸幼崽,種類繁多,應有盡有。

  但風印仔細觀視辨別了一下,發現這裡的妖獸幼崽種類固然極多,卻罕有達到六階的。

  僅有的幾頭六階妖獸幼崽,盡都擠滿了人,拍賣也似的不斷地有人在喊價,價格一浪高過一浪。

  風印沒有往那邊湊合,而是來到了幾個較大的店舖之前。

  這些大店舖雖然沒有六階妖獸幼崽出售,但每家都有幾頭五階幼崽,也都在被人爭搶。

  相對而言,有幾隻明顯沒滿月的三四階的小傢伙則暫時無人問津;

  但風印心中有數,這是那些五階的和幾隻六階的還沒有塵埃落定的緣故,一旦那些高階幼崽,確定了花落誰家,就該輪到這些三四階的小傢伙被爭競了。

  風印並無猶疑,逕自選了一頭還沒長毛的小穿雲鷹以及一隻小小的裂空隼。

  這倆還都沒長毛,身量還沒有麻雀大。

  「老闆在嗎?這兩隻我要了。」

  老闆正在那邊滿頭大汗的與幾伙人討價還價,聞言轉頭往這邊一看,隨便給了一句:「那兩隻,兩千兩!」

  「我去!」

  風印手一抖,差點將兩個小鳥兒扔在地上。

  「兩千兩……你咋不去搶!」

  「一千六。」

  老闆娘走過來,看到風印挺拔的身軀,英俊的臉龐,頓時便兩眼發直,嬌笑道:「公子若是誠心想要,一千六可以拿走。」

  風印是什麼人,一看到老闆娘那一對靈活的桃花眼,頓時就知道這是個什麼貨色。

  頓時有些無奈,道:「錢不夠。」

  這是真心無奈。

  誰能想到來買個寵物居然還遇到個見色起意的。

  但這無奈的表情看在老闆娘眼中,這老闆娘的眼睛頓時就直了,只感覺心跳都剎那間慢了一拍,乾脆湊過來,一副想要抓風印手的款,微笑道:「公子能出多少?」

  風印將手往後一縮,已經想走了,嘆氣道:「我只有一千兩,還要留點生活費……」

  嗯,我買不起,我走行了吧。

  老闆娘面泛桃花:「一千兩啊……」

  「是啊。所以我最多只能出六百兩,所以我是真的買不起。」

  風印嘆息一聲,苦笑一聲。

  轉身就要出去了。

  但在老闆娘眼中,這一下苦笑,卻是一個帥氣到了沒朋友的微笑,羞澀中帶著靦腆,英俊中帶著陽剛,帥氣裡含著英氣,外加幾分未諳世事的憨厚和稚氣。

  老闆娘:「好,好,好……五百兩吧。其實還可以再少點,要不你就別付錢……你別走!」

  說著就來摸風印的手。

  「別,別……」

  風印萬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如此大膽!

  你老公還在旁邊呢啊。

  心裡真是日了狗。

  果然過於英俊,就是一種罪孽,我現在真正瞭解了紅顏禍水這句話。

  若是帥氣有罪,我想必已經是罪惡滔天了。

  現在這情況,只需要一句話,就能去開房。

  「五百兩就五百兩吧……」

  風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扔下銀票,拎著兩個小東西還有配套吃食設施急疾走人。縱然是修為在身,也差點絆個跟頭,有些狼狽。

  真心的嚇壞了!

  這種情況,真心是前世今生第一次遇到。

  風印感覺有點丟人,就算咱是經歷了無數老師教誨的老色痞,但著實是承受不住這等艷福!

  走出好遠老闆娘還在店門前張望,眼波如水,面犯桃花,在人群中搜尋著那個不斷遠去的背影:「公子,有空再來啊……」

  老闆百忙中往這邊看了一眼,怒道:「快來幫忙,你幹麼呢!」

  老闆娘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老闆油乎乎的臉和半禿的腦殼,眼神中閃過由衷的嫌棄之色。

  之前也沒覺得怎地,這傢伙能賺錢還感覺不錯,但是現在……看過剛才那位公子,再看自己丈夫,簡直就是一坨屎……

  「喊什麼喊,你敢吼我?你剛才竟然吼我?……」

  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

  風印抹著冷汗往外走。

  女人太可怕了。

  雖然是省了點錢,但是卻受到了驚嚇,精神損失費都不止一千五百兩了,早知道這麼噁心就不講價了,還不如乾脆付錢走人。

  心裡感慨萬千之餘,再添一份感慨,前世自己貌似也沒受到這種待遇過啊!

  明明是同樣的套路,同樣的造型,同樣的招法功力……嗯,我前世不長現在這樣,會是這個原因嗎?

  其實前世上雖然矮了點,窮了點,丑了點,但是貌似也不差才是。

  正自思量著,驀然間感覺一道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這一道眼神,很犀利;幾乎能扒光衣服的那種感覺。

  風印心中一突,目不斜視,就當做沒感覺,逕自往外走去。

  「這位公子,請留步。」

  一個笑吟吟的聲音響起。

  我了個天啊,又是個女的。

  風印心中已經有了陰影,只當做不是叫的自己,步履如常,往外走。

  一條身影居然鬼魅一般瞬移的到了身後,一隻手也已經搭在了肩膀上:「這位公子,請借一步說話。」

  風印只好轉頭一看,卻是一個美婦,身穿青色長裙,體態婀娜,渾身上下充滿了媚人的女人味兒,但卻不會讓人感覺輕佻。

  此刻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眼神中有探究之色。

  「夫人您是???」風印驚訝的看著她,然後指著自己:「您叫我?」

  「是呀。」

  「您認識我?」

  「不認識啊。」

  「那您……」

  「看到公子面善,像是一位故人。」美婦淺笑。

  故人?

  風印心裡呵呵。

  這句話,只聽聲音就感覺是在敷衍找理由,顯然這女人另有目的。但那會是什麼目的?總不能又是見色起意吧?

  風印心思急轉,委婉道:「在下身有要事,就先告……」

  「公子應該有時間,不妨這邊茶樓一敘?」女人笑吟吟的看著他。居然完全不管他說什麼。

  但風印卻驀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靈魂壓制力撲面而來。

  女人臉上帶著笑,眼中卻是一片深邃。

  風印無奈。

  這娘們聽不懂人話啊,我剛才分明說了身有要事,還要『應該有時間』。

  我不去不知道行不行?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4 06:02 PM

第五十三章 御獸宗門人

  風印頓時就發自內心的笑了:「當然可以,我正好閒著沒啥事,夫人請,今天我做東。」

  「公子真是爽快。」

  女子微笑了一下,帶著風印往前走。

  人群熙熙攘攘。

  一路上,不少人都和她打招呼,其中很多都是各店舖的老闆和老闆娘們。

  經過風印買鳥的店舖,老闆娘也慇勤打招呼,滿臉陪笑,再看著風印的臉,轉頭就嘆了口氣。

  那是一種,『我已經沒機會了』的失落。

  風印平靜地跟著,心裡已經有些猜測。

  看來這女的在這裡勢力很大,所有人都幾乎在看著她的臉說話,每個人都很恭謹,連眼神都是很注意。

  身份應該不簡單。

  這種女人,這種權勢,既然叫住我,絕不是因為我的男色……咳;也不是因為我剛買的小東西。

  而我身上別無長物,就是小風影還在口袋裡。

  風印臉上絲毫不變,心裡卻已經有所準備。

  跑?那是跑不掉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該怎麼應對?

  經過一個不大不小的店面,上面匾額寫著『一生之伴』。

  美婦淡淡笑著說道:「這裡是我的店,公子以後若是需要什麼,可以到這裡來取,保證成本價,不賺一分錢。總比外面的,要放心些。」

  「好,以後有需要,一定叨擾。」

  說話間到了茶樓,要了一壺茶,兩碟點心,老闆親自出面送來,露臉和女子說了幾句話,點頭哈腰,刷了存在感,才心滿意足的回去。

  全程陪笑,小心翼翼。

  風印心裡更是加了幾分警惕。看來這女子,比自己剛才想像中還要高些。

  兩人坐下來。

  「不知道夫人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嗎?」風印臉上是迷惑不解,懵懂無知的靦腆憨厚笑容。

  「感覺公子身上,有股子熟悉的氣息流轉。」

  美婦微笑著,給風印斟茶:「公子除了手裡剛買的這兩隻,應該還隨身帶著寵物吧?」

  風印心下陡然一突,果然如此。

  但熟悉的氣息流轉這句話,卻讓風印又想多了一層。

  是貓兒氣息熟悉?

  還是大眾的妖獸氣息熟悉?分別該怎麼應對?

  臉上卻是面不改色,滿面春風的道:「既然來到這裡,自然是喜歡這些小東西,我身上有一個,值當什麼,何足為奇。」

  美婦目光一閃,柔美的笑了起來,道:「還未自我介紹一下,小女子姓何,何香茗。」

  「何姑娘你好。在下姓凌,凌雲端。」

  風印點頭致意。

  人家既然自稱『小女子』,那看來就不是成了親的。

  不過這女人看起來怎麼就那麼成熟呢?

  至少以風印兩世為人的閱女感覺而言,眼前的美婦人有一種很成熟的風韻。

  面容如三春桃花,身段似九月香桃。

  軟柔可口,汁水飽滿,通紅的熟透的桃子。

  雖然咱沒吃過豬肉,但是見的豬卻也著實有點多了。

  風印心中尋思著,自己這段時間跟姓何的相當的有緣,剛剛才躲開了一個何必去,現在又遇到了一個何香茗。

  而且這個何香茗,似乎也不是什麼簡單角色,此次照面絕非偶然。

  風印已經準備拿出來渾身解數了。

  「凌雲端,凌公子真是好名字,一飛衝天,傲立雲端。」

  何香茗眼神一凝,道:「看來令尊令堂對凌公子期望很大。」

  風印眼中適時的露出一絲悲傷,一絲落寞,淡淡道:「我父母……」

  隨即嘆口氣,強行展顏一笑,用一種很生硬的方式改變話題,道:「不瞞姑娘說,這名字其實是我長大後自己改的。」

  臉上的笑,有些刻意,似乎在掩飾心中的悲傷與落寞--那是一種淬不及防下被人提起傷心事的逃避。

  「原來如此。」

  何香茗察言觀色,聞弦音而覺雅意,推測到眼前這位凌公子的父母可能已經遭了不測,或者出了意外,反正不會是好事兒。

  於是很通透識趣的不再提及,和聲道:「凌公子或者還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的,才會對我的突然邀約感覺到冒昧。」

  「不敢不敢,還未請教姑娘是……」

  沿途所見,風印已經有了猜測。

  「當前這一片市場,差不多三分之二的幼崽,都是由我們供的貨。」

  何香茗淡淡笑了笑,道:「我乃是七宗之一,御獸宗門人,大秦帝國天南道市場,由我全權負責,而岳州,正是我們御獸宗在天南道分舵之所在。」

  「原來如此,失敬失敬,原來是何總掌當面。」

  風印道:「不知道何總掌突然叫住我,又說是熟悉的氣息……難道是小可身上有貴宗熟悉的妖獸氣息?」

  「所謂氣息……」

  何香茗淡淡笑笑:「公子或者有聽聞,我們御獸宗有一門專講御獸的功法,叫做靈獸經。」

  「哦?」

  「說來慚愧,這門功法作為御獸的手段,效能極為有限,有通靈之力,卻欠控獸之能,原本不過是本門的旁門伎倆。」

  「但後來的因緣際會,讓本門中人發現,此法的通靈之力遠超想像,可以超遠距離的探尋妖獸蹤跡,卻不虞被其察覺,再之後,更在此基礎上,鑽研出一個法門,便是借助探尋妖獸蹤跡,進而找到其巢穴,再派人將成年妖獸引開,將其幼崽抱出來。」

  「是故,御獸宗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得以雄踞天下七大宗門之一。」

  她淡淡的笑了笑,道:「一般品階高的獸崽,御獸宗當然選擇自己留下了,那些品階不高的,才拿出來換錢;嗯,還有那種品階高但是資質不佳,發展潛力有限的,也會拿出來換錢。」

  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只是這笑容,在風印看來不僅不是自嘲,反而是自傲。

  也就是那種居高臨下、目無餘子的自嘲。

  風印能感覺到這番話撲面而來的壓迫氣息。

  這看似是介紹她們本宗功法,但是,實際上真正的東西,卻是一點沒露。而這些,都是天下人對於御獸宗早就有的瞭解。

  真正用意只有一句話:你身上真正帶著什麼,我不用看,我就知道。你隱瞞,你隱藏,都沒用!

  這才是真正用意。

  風印心中思緒,剎那間全力轉動,瞬間分析出對方真正用意。

  「凌公子手中的那一頭穿雲鷹還有裂空隼,雖是四階飛行妖獸,卻也不過是我今天早晨才放出去給那店舖的尋常貨色。」

  她挑挑眉毛:「雖然是飛行妖獸,但是其資質,真心不高。」

  風印點點頭:「敢問姑娘你的意思是……」

  「我剛才有提及,本門弟子對於靈獸氣息最為敏感,令到我感應到,你的身上另有其他的妖獸幼崽氣息,那是一種很純正,很高貴,似乎是高階的妖獸幼崽感覺。」

  「然後?」風印心中一跳:似乎?

  這個『似乎』就有點文章……

  「身為靈獸宗之人,罕有對高階靈獸不好奇的,小女子是真的想要一看究竟。若是可以,若是可能,我可以出一個超高的價錢,將它買下來,還希望凌公子仔細斟酌思量,可以割愛相讓。」

  「若是我不願意割愛呢?」風印笑了笑。

  「我相信公子是聰明人,一定會願意的。」

  何香茗美目含笑,注視風印,眉宇間儘是把握滿滿之色。

  她很清楚,只要自己提出來,風印就絕對不會拒絕的。

  如果敢拒絕,唯有死路一條。

  天下雖大,但又有幾個武者夠膽得罪位列七大宗門之一的御獸宗?

  這一點,何香茗清楚,風印自己也是清清楚楚。

  風印笑了笑,很是大大方方的從口袋裡掏出來小風影,放在桌面上,道:「或者您說的,就是它吧?」

  小風影突然被風印掏出來,意外且驚慌,弱弱的站在桌面上,萌萌的轉過頭看著風印:「咿唔?」

  「應該就是了。」

  何香茗眼睛一亮,兩眼就盯在了風影身上。

  在小傢伙甫一出現的一剎那,就已經將她萌翻了,眼神中更是流溢出不可遏制的喜愛之色。

  簡直是太漂亮了!

  隨即她便驚訝的「咦」了一聲,神色轉為震驚莫名:「這……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一隻普通的家貓?」

  風印滿臉儘是懵逼之色:「您在說什麼?我身上可就這麼一隻啊,貴派的靈獸經不是最擅感應靈獸之力,這不難分辨吧?」

  何香茗翻個白眼,心道你身上就這一隻獸崽我還能不知道?

  但古怪就古怪在這裡了,剛才分明感覺極好,根據御獸宗的靈獸經靈力感應,自己應該是遇到了一次王級,甚至更高層次的妖獸幼崽才對。

  為此自己不僅親身出來,而且瞬間佈置了御獸宗在岳州的所有高手,都在附近,隨時準備出手。

  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這種高階靈獸幼崽留下。

  但眼前這一隻小玩意,卻分明就是一頭看起來也就是剛剛滿月的,孱弱至極的尋常貓崽!

  也就是所謂的家貓!

  雖然長得確實漂亮,萌得也太犯規了一些……

  但絕對不是妖獸,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可是從來不曾出偏差的靈獸經怎麼會出現這等紕漏?

  何香茗心下怎麼也想不明白。

  看著小貓動作敏捷的跳進風印手裡,各種親熱賣萌,心裡居然泛起幾分吃醋的感覺。

  「我能否好好看看?」何香茗問道。

  「當然可以。」

  風印微笑:「小影子,去讓這位姐姐看看你,乖。」

  他心裡極有把握,對方自我介紹身份來歷,那種自傲,那種氣勢壓迫,其實都不過是手段。

  目的便是一個:讓你知道我是誰。讓你知道你不敢得罪我,你不能得罪我。

  如果你身上有高階幼獸,那麼我志在必得。

  若是拒絕,就只有死路一條。

  但是聽在風印耳朵裡,卻是另外的滋味。

  御獸宗,七大宗門之一,那麼,你們要的是妖獸,要的是靈獸,而絕不是普通的幼崽。

  而風影身上的封印,乃是尊級以上的超級強者才能看破的,你一個小小御獸宗的在外弟子,老子讓你看,你也看不到什麼。

  而且現在的情況,也是因為,已經被逼到了牆角。

  不給看,真的不行。

  正如對方所說,現在的風印,根本惹不起對方。

  風影非常明顯的不大樂意,舉起兩隻雪白的小爪子在風印手上按按,抬起頭,眼光疑問:你確定?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5 11:58 AM

第五十四章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何香茗那邊已經湊了過來。

  不顧風影驚惶的掙扎,一把捧在手裡,臉上全是喜愛之色。

  與此同時,卻是同步運起了御獸宗的功法,靈獸經。

  這功法,確實如她所言,擁有通靈之力,卻乏控獸之能,但既然是御獸宗的鎮宗妙法,又豈能僅止於通靈一能,此功法的另一項妙處便是對於妖獸幼崽成長,是有極大好處的。

  正因為於此,若然這小貓骨子裡是妖獸幼崽,那麼在靈獸經的作用之下,斷斷無法遁形。

  藍幽幽的光芒亮起,籠罩住了小風影。

  小風影似乎很是好奇,抬起小腦袋,好奇的看著籠罩身體的藍光,伸出小爪子去觸碰,碰不著,於是又去抓,然後翻身撲騰。

  仍舊接觸不到,蹲在桌面上,瞪大了眼睛看著,兩眼儘是迷濛之色。

  怎麼回事?

  何香茗輕輕嘆了口氣,小風影身上,幾乎沒有任何反應,除了身上稍稍的有一點點生命氣息流動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異常了。

  而那一點點生命氣息卻是正常尋常貓狗的反應,絕非是妖獸靈獸應該有的反應。

  更不應該是高階妖獸應該有的反應!

  「竟然真的只是……普通家貓。」何香茗失落至極的看著小風影,原本洋溢的喜愛之色,已去七八。

  這麼可愛的小東西,居然就只是普通小動物。

  本來何香茗在看到小風影的時候就已經下了個決定,哪怕這小傢伙只是低階的妖獸,也帶回去,因為實在是太可愛了,光養眼都是值回票價的!

  但萬萬沒想到,竟然連低階妖獸都不是,就一普通的家貓!

  這一刻的失落,當真是很大很大的。

  手無力的鬆開,風影輕盈一跳,迅速跳了出去,迫不及待的奔向風印。

  風印早已經張開雙手等著。

  小傢伙一跳,就跳到他身上,小小的身體,就像個大毛毛蟲一般,手腳並用往上攀爬,爬到衣領上,將小身子塞進衣領中,小身體溫暖的靠著風印脖子。

  這才感覺安全,扭過頭,看著何香茗露出警惕的目光,張開小嘴,凶萌恐嚇。

  「呼呼……呼嚕呼嚕……」

  別再靠近我!小心本小姐一爪子撓你滿臉開花替你美美容!

  「為什麼就不是妖獸呢?」

  何香茗遺憾得要死要活的。

  不得不說,風影的顏值真的是能打到了天下無雙的地步,那種伶俐乖巧聽話乖萌,無論男女老少,乃是一概通殺。

  當然,風印本身的顏值,也是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相輔相成之下,絕對是縱橫無敵。

  --顏值界。

  「這,大抵是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吧!」

  風印滿臉儘是溫柔笑意:「說起來也是機緣巧合,我來到岳州城的一個雨夜,意外發現了一窩剛出生的小貓,就還有這一隻活著,還剩下一口氣,不禁動了惻隱之心,就抱回家了,沒想到這小傢伙意外的惹人疼,還特別黏我,晚上睡覺都非要擠著被窩裡,有時候我都怕壓著它……沒想到這小東西還能入了何姑娘的法眼……」

  聲音裡充滿了說不出的寵溺意味。

  小風影也適時的將自己的腦袋在他下巴上蹭來蹭去,說不出的親暱依賴。

  何香茗身為御獸門岳州總掌,自是閱歷豐厚之人,聽聞風印言語間儘是對那小貓的喜愛之意,言之鑿鑿,語出真誠。

  那種想要帶走風影的念頭不禁再減三分。

  其實仔細想來,區區一隻普通家貓自己搶來又有何用?

  再是多麼聰明可愛也就只得十幾年的壽命,而且家貓極易發身長大,至多一兩個月後,多半便再也不見此刻的可愛靈動,

  這麼一想,遺憾之意固然不減,但說到如何喜愛,卻遠不如當初那麼強烈了。

  當下就想要結束這次談話了,強笑一聲,道:「此事因緣乃是我學藝不精,所有誤判,讓凌公子笑話了。」

  不著痕跡的打了個手勢,已經埋伏好的御獸宗高手,一個個悄無聲息的退走。

  沒啥好東西,走了走了。

  風印也看出來對方有些意興闌珊,想要撤走了。

  但是,你想來就來?你想走就走?

  你的宗門對我即將要開展的業務如此對口,怎麼能這麼就放你走了?

  那我豈不是白白的受一次驚嚇?

  既然來了,那就得讓我用用才行。

  「姑娘乃是天之驕子,這麼謙虛可是讓在下無地自容、受寵若驚了。今天與姑娘一見,也是非常榮幸。沒想到姑娘也是同道中人,同為寵物玩家,小可真是要請教一番了。」風印有些侷促的樣子。

  請教?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請教?何香茗心中翻個白眼。

  但是自己約了人家來的,總不能站起來就走吧,更何況這小伙還是挺帥的。

  「凌公子如此疼愛小貓,為何還要買其他的幼崽?」何香茗有些百無聊賴,而且感覺沒啥話題,於是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對此的確是有點不解。

  你有了貓還不夠?居然還想玩鳥?

  「是這樣的,在下家道中落,雖略有積蓄,難免坐吃山空,便尋思謀生之路。」

  風印苦澀的笑了笑:「之前姑娘坦言靈獸經秘奧,乃是大宗門堂皇氣度……嗯,實不相瞞,在下天生一種令到靈獸親近的稟賦,對於調教妖獸,亦有幾分心得;粗淺伎倆自然無法跟貴宗的御獸法門相比較,但若只是經營個小型寵物店,藉此維持生機,卻也未必不可行。」

  「再跟姑娘誠心說一句,這小貓乃是我現下唯一的家人,經歷又是與我同病相憐……出售是斷斷不會出售的。」風印歉然道。

  一方面展現自己:我很牛逼,你們御獸宗應該需要。這種親近妖獸的天賦,應該對口吧?

  另一方面再次堵死路:你喜歡也不行,小貓我是不會賣的!

  這是我唯一的家人。

  何香茗眼神閃了閃,忍不住有一種憐憫之心大起。

  小貓是其他小貓都死絕了只有一個了,眼前的這個俊秀少年,難道也是……

  這麼一想,頓時心裡有些難受。

  難怪他會收養一隻普通家貓,原來如此。

  一人在世,孑然一身,沒有任何依靠,就連唯一的慰藉,居然也是一隻作為孤兒的小貓。

  茫茫天下,舉目無親。

  再看到對方這張英俊到了犯規的臉。

  突然間就是感性之心多少有點氾濫了起來。

  「寵物店?」

  這三個字本能的引起了何香茗的注意。

  作為御獸宗門人,對於這種生意,可說是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得多。

  這小子居然在我面前敢說什麼寵物店,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何香茗笑容中多了兩分玩味:「就那兩隻寵物,開個寵物店哪裡夠用,連撐場面,也是不足。」

  風印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委實是囊中羞澀,只好先買兩隻,暫且維持局面,我那天賦雖然自覺不俗,終究沒有當真嘗試,總要嘗試一二,萬一自以為是,也不至於大大蝕本,咳,不怕姑娘見笑,就這兩隻還是差點動用了美男計才淘換到手……當真市價購置,力有未逮。」

  這一番自黑,頓時讓何香茗生出捧腹大笑的感覺。

  越看眼前的這小帥哥,善良敦厚英俊瀟灑外加幾分赤子之心,尤其難得的是其憨厚,最為稀罕。

  對方的境遇竟讓自己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來些許惻隱之心,忍不住的想要幫上一把。畢竟也是自己沒事找事,引出來的因緣。

  而且扶持寵物店,也本來就是自己在這面的工作之一。

  因為那可都是御獸宗的主要財源之一。

  「寵物店,可不好做。」何香茗皺皺眉,有些玩味的看著風印。

  「所以知道了姑娘乃是行內人,在下也是有一種遇到了指路明燈的感覺。」

  風印有些不好意思:「多少想要請教一二,有點想得多,還望不要怪罪。」

  剛才他說要請教,何香茗滿心的不屑。

  但現在的一句請教,卻讓何香茗有點舒服。

  這小伙子,坦誠。

  神識目光鎖定,看到這小子的表情,聽著口氣,這番話,都是從心裡說出來,並沒有什麼虛假的地方。

  「你想要讓我幫你?」何香茗瞇起眼睛。

  風印頓時有點狼狽:「不敢,不敢做如此奢望……」

  一時著急,連鼻子尖上都冒出來幾滴冷汗。

  那種『初出茅廬乳臭未乾』的青澀感,就更加的明顯了。

  何香茗忍不住笑了笑。

  果然是入世未深的小年輕,再說這也應該,不過是十八九歲的小孩,又能有多少心眼?

  「但我可以幫你哦。」何香茗托起香腮,心底莫名一種『調戲良家婦男』的感覺,居然油然升起。

  「那……那怎麼好意思。」

  風印連連拒絕:「能稍微提點一下,指點一二,已經是莫大之喜。」

  何香茗嬌笑起來,道:「以後,你需要的一應食糧資源,都可以直接到我這裡來拿貨,等你確認可以調教更多的妖獸幼崽時,同樣可以到我這裡拿貨。」

  壓低聲音,眨眨眼:「包括品質最高的哦。只要你有這個飼養幼獸的能力。」

  風印頓時滿臉通紅:「那怎麼行,那怎麼可以,那怎麼能……我我我……姑娘,我不是那個意思。那不是白白沾您便宜麼,不行不行。」

  一時間竟至手足無措,又是窘迫,又是尷尬,還有幾分害羞,總之就是那種憨厚少年的感覺,一下子泉湧井噴而出。

  何香茗唇邊笑意更甚,看著面前少年急的臉都紅了;那種青澀感,憨厚的樣子,急的結結巴巴的……真是老實啊。

  這種純良少年,在門派中哪裡見得到。

  門派中那些,一個個都跟老油條似的,心眼兒一個比一個多,一看就不討喜。

  這個凌雲端,長得俊,老實,敦厚,可愛,還有些天真,幼稚,涉世不深,毫無江湖經驗……

  忍不住心中想,這樣的性格,若是真的把他的店扶持起來了,那麼以後比別人要好掌控的多吧?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5 05:53 PM

第五十五章 真是個好孩子啊

  「這事就這麼定了,你要是不嫌棄,以後就叫我何姐吧。」

  何香茗是個很乾脆的人,下了決心就要去做。

  「何姐……這,這怎麼好意思了,這豈不是讓你難做了。」風印窘迫的道。

  「哪裡會難做,這邊都是我自己一個人說了算,把你的心放到肚子裡。再說了,你們要挑選幼獸培育,然後出售,而我們御獸宗,也是需要長期的,可靠地合作客戶的。」

  「我看你就挺可靠,不過,以後能發展到什麼樣子,還是要看你本身的能力的。畢竟,若是你能力不夠,便是我想要扶持,也是扶不起來。」

  何香茗笑的很是有點溫柔。

  「那不大好吧……其實我對於培養寵獸是真的有些把握的,而且我培育的也挺好……別的也不需要什麼,就是,就是……」

  風印結結巴巴的道:「就是出售的時候,可能被人壓價,我初涉此道,對於價錢所知有限,有時候稀裡糊塗的就賣掉了,等到人家都走了才發現賠本……哎。」

  「哈哈哈哈……」

  何香茗聽得捧腹大笑,這小老弟,實在是太老實了,說不得真能被人稀裡糊塗的給忽悠了。

  只要想想那畫面,他那麼老實,那麼憨厚,被人坑,被人騙被人忽悠,畫面實在太美,難以描述!

  就那一句『我其實培育的也挺好』,這句話,真是有點過於自信了啊。

  你在我一御獸宗高層面前,說你培育的好?

  你能培育的有多好?

  「這有何難?你不善於處理這種事,那是你老實,涉世未深。這個世道啊,你一味老實就只有被別人欺負的份!放心,放心,以後這方面就托付給我,若是當真的培育得好,我代表門派給你回收了也是可以商量的。」

  「至於尋常買主,那更是小菜一碟,沒有難度!」

  「如果你能培育的寵獸誰見了都說好,那我給你介紹超級高端客戶,也是一句話的事。」

  何香茗笑著,大包大攬,拍著胸膛道:「你就放寬心,以後一切都交給姐姐來操持就好。」

  風印愈發紅霞滿臉,期期艾艾:「可是何姐你身為大秦天南道御獸門總掌,想必繁忙異常……我怎麼好意思讓你為了我如此忙碌……」

  「這你不用管了,我的工作便是這樣,不幫你,也會幫別人。怎麼,你居然還不樂意?」

  他越是拒絕,何香茗的表現就越是積極。

  原本只是小小的憐憫之心氾濫,想要小小的幫一下,逐漸居然越來越是堅決。

  到後來,乾脆用很強硬的態度,很是『霸道』的將整件事情給定了下來。

  「聽我的!」

  「這事就這麼定了!」

  「你閉嘴!」

  「不准說話!」

  「什麼提成?你看不起我?我還能差你那仨瓜倆棗的?」

  何香茗一邊霸氣側漏,一邊教訓:「你個小笨蛋,讓你不用花力氣把錢給賺了你還不樂意,你傻呀你!」

  「以後在這岳州城地界,有什麼事情都跟我說就好!」

  「哎,你性格這麼老實,你說你怎麼能這麼老實呢?」

  到得後來,何香茗的言語間儘是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了。

  她明言要將風印剛買的兩個飛行寵物給換成高階的,但是風印死活不同意,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差點急了眼。

  氣得何香茗火冒三丈,幾乎都要上手揍他了。

  太年輕啊。

  有走捷徑的機會,居然還推三阻四……

  有堅持、有原則是好,但是太有原則,太有堅持,就是固執偏執了!

  哎。

  雖然我只是要試探一下,也是要檢驗一下你的能力,但是想要幫幫你的這份心思,也是真實的。

  這傢伙居然如此不識抬舉。

  風印一臉憨厚急迫,但心裡卻明白,這女人看上去熱情,這也幫那也幫的,但是,只要自己接受她提出來的任何一樣,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就會急劇下降!

  依靠顏值得到的這點好感度,根本經不起社會現實的丁點打擊!

  豈能因小失大,斷了長久財路?

  所以就是一個勁的拒絕,搖頭若撥浪鼓。

  「非親非故,我如何能如此貪婪……」

  「這我心裡也過不去,我我我……不習慣。」

  「真的不行,我不是強,也不是不懂事,但是我真不能這麼佔便宜……真的真的。」

  「……」

  你一言我一語,風印結結巴巴的拒絕,卻又欲拒還迎,那種不知所措卻又強行維持自己的少年自尊毫不退讓的樣子。

  終於成功的讓何香茗一股火升上頭來!

  他媽的老娘還搞不定你這樣的小年輕,小愣頭青?我御獸宗第一美女,就這麼沒有點說服力?

  居然連續不斷的被拒絕!而且是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玩意!?

  「你現在住哪裡?」

  何香茗上頭了,很是霸道的問道:「帶我去看看!」

  「那不行!」

  風印下意識拒絕,搖頭好似撥浪鼓。

  何香茗眼珠一轉,一時七竅生煙:「你這小東西是不是打算現在先口頭答應我,回去就玩失蹤?以後不來了吧?就為了不欠姐姐我的人情?」

  風印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不不,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咳……其實我是說……」

  突然張口結舌,窘迫的說不出話,也不會辯解了。

  被人拆穿了謊話的窘迫,在這淳樸少年的臉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果然是這樣。

  何香茗頓時氣的牙癢癢地,一指頭點在風印額頭上:「就你這點小心眼,還敢在我面前耍花樣,什麼都寫到一張臉上了!走,快帶我去!」

  風印頓時被點的往後一仰,一個趔趄,臉上全是窘迫與心虛。

  「走!帶我去!」

  何香茗便如押解犯人一般,推著風印在前面走。

  走兩步推一下。

  「走快點!」

  風印一幅小受的模樣,滿臉憨厚老實,吶吶無言,結結巴巴,不情不願,配合那足以能讓女人瘋狂的絕世容顏,一步一步挪蹭著往前走……

  回來的一路就幾乎是被何香茗敲打著,往前走。

  「快點!你這小鬼年紀不大,咋這麼墨跡呢,難道是害怕姐姐我吃了你不成?你這小笨蛋!」

  「就沒見過你這麼傻的!」

  何香茗愈到後來愈覺恨鐵不成鋼了。

  氣死了!

  這裡就不得不稍微的吐槽一句,女人實在是一種很非常相當奇怪的動物。

  就以這位何香茗女士而論,她剛剛提出來幫風印一把的時候,其實有一多半都是開玩笑的,若是那個時候風印當真一口答應的話,恐怕何香茗會給的幫助,十分有限,而且還會保持著異常輕視的態度,從心底裡將風印這個人看輕了。

  甚至一段時間後,就會厭煩,怎麼看風印怎麼不順眼--就一小白臉,我客套客套你還踩著鼻子上臉了?

  但是風印一番拒絕,靦腆,結巴,從言語到實際行動上的推卻,卻讓何香茗來了勁兒。

  尤其是到後來,發現這小子居然打算暫時答應穩住自己,只要從這裡走了以後就再也不來了的時候,何香茗直接就氣炸了!

  上頭了!

  爆炸了!

  這麼帥的小東西,腦筋怎麼這麼死疙瘩不知道變通!

  滿心的埋怨風印不識好人心!

  居然想跟我玩失蹤!

  姐姐我是想要幫你一把!

  姐姐我不是洪水猛獸。

  你這小東西,不僅傻,簡直就是不會做人!

  長得好看點,就可以自以為是了嗎?

  今天,我一定要直接找到你老巢,我看你怎麼跑!

  我看你怎麼玩失蹤!

  姐姐我的勢力範圍可不止這點地界,是整個岳州城,是整個大秦天南道,看你的小家雀如何飛出我的五指山。

  一直到了風印現在住的大宅子,看著乾淨整潔的超級大院子,優雅地環境,冷冷清清的樣子。

  禁不住的又有些心疼起來。

  「這裡就你一個人住?」何香茗問道。

  「還有小影啊,我倆作伴,相依為命。」

  風印一臉幸福的撫摸著小影,風影乖巧的回蹭。

  何香茗突然感覺自己心臟抽搐得疼起來。

  這麼大的宅院,看起來之前鼎盛時候,應該是有一大家子人吧?連家人帶下人,最保守估計也得二三十人吧?

  如今,就只剩下了他自己,如此冷清,這般寂肅……

  再看看其他房間,基本都是空的,什麼都沒有,就一間一間的空房子,空蕩蕩的的大院子,孤零零的兩棵大樹……

  想必其他房間裡的東西都被賣了吧,一來生活拮據,不得不出售故物,二來,也有怕自己睹物思人吧?

  何香茗只感覺心口有些堵得慌。

  風印兀自滿臉無辜的憨笑著,一臉的憨厚老實不諳世事。

  但仔細看卻又能看得出來他心中的悲涼無奈與寂寞孤苦……

  這孩子,太不容易了。

  這樣的經歷,還能這樣憨厚正直。

  真是個好孩子啊。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6 11:50 AM

第五十六章 手中鮮血,心中淨土

  「小弟,你這……過得真不容易啊。」

  何香茗很有感觸的說道。

  「過得不容易啊……」

  風印愣了一愣,隨即苦笑嘆息,聲音低沉道:「這個世界上,又有誰是過得那麼容易的呢?」

  這句話,即時引起來何香茗的共鳴,深深嘆息。

  是啊,誰能過得那麼容易呢?

  就連自己,身在超級宗門,看上去天之驕子,高高在上,但是……就真的很容易嗎?

  若是很容易,那麼自己為何不去京城哪些地方主掌一方?而是來到天南道這種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不容易啊……」

  之後,何香茗就只呆了不長時間就走了,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掉淚,會失態。

  概因她眼中的風印,這個少年人的際遇,實在是太讓人心酸了。

  難得他還那麼堅強,還那麼憨厚,還那麼有堅持,做人那麼有底線……就更加的不容易了!

  這樣的少年,這麼多年了,何香茗也只見過這麼一個。

  「真是個好孩子。」

  「我得盡我所能的多幫幫他。不能讓這紅塵俗世污濁世道,過早的沾染了他那顆赤子之心。」

  一直到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何香茗仍自心情激動,在心底暗暗打定了主意。

  今天的作法雖然有感情用事的成份,但這凌雲端這個孩子,的確是不錯。

  值得幫助。

  就當做善事了!

  回到自己的閨房。

  何香茗立即叫來侍女,淡淡的走過場一般的吩咐了一下:「這個人,嗯,凌雲端這個少年,你查查他的來歷和過往事情。」

  「是,小姐。」

  「仔細查一下,嗯……我沒惡意。」

  「我懂的,小姐。」

  「去吧。」

  ……

  ……

  夜已深。

  而何香茗口中的『憨厚老實孩子』,心裡的『值得幫助的堅強孩子』,正自黑衣蒙面,踏著月色而出,進行的乃是殺人索命的勾當。

  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刀光飛起,人頭斷落,鮮血噴灑。

  風印乘風而起,踏月而去。

  如同暗夜修羅,風中殺神。

  「噗!」

  一刀落,鮮血飛濺。

  轉眼就已經完成二個銅牌任務。

  鈞天鑒,專屬風印的銘牌已經悄然變了顏色,甚至,連材質也改變了質地,變成了黃澄澄的黃銅色,銅牌銅色。

  銅牌殺手,溫柔,排名,兩萬九千八百七十六名。

  著名殺手溫柔的排名,又進了一步。

  而這一次的獎勵除了日常的饅頭,功法,基礎戰技之外,作為正式晉陞銅牌的獎勵,還有一顆『下品先天破境丹』。

  這一顆丹藥的用處,由名可知,顯而易見。

  等你到了先天九品的巔峰的時候,意欲要衝擊先天八品的時候服下這顆丹藥,可以讓你衝關成功的概率,提高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這個數字概率已經很大。

  原因很簡單,舉凡是能夠晉陞先天境的修者,自有相當的天賦資質,衝擊先天八品關口,不過是先天境的初步突破,再怎麼不濟也該有七八成的把握,並無太大難度,在這樣的基礎上,又再提升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成功率不超過百分百才有鬼呢!

  換言之,那是一定可以突破過去的意思。

  然而這種丹藥,仍舊只有在牌子提升階位的時候才會作為獎勵給予,其他的時候,根本就不會出現。

  丹藥拿到手,再看看其他的任務目標所在地距離都有點遠。

  風印並不想讓自己太過於勞累,欲速不達的道理他還是很懂得的。

  「左右一夜怎麼也是升不到金牌的,與其疲於奔命,莫如修煉一會子化靈經。」

  看著銅牌,風印心裡還是有些感慨。

  金牌的目標,再次前進一步。

  以此同時,他還生出來一種感覺。

  「這個世界,惡人,真的是殺不盡的。」

  今夜的第二個目標,本來算是一個好人,的確的,曾經是個好人。

  「呂正良,原本為岳州武者,妻賢子孝,生活美滿;從無傷人意,以武館教頭為生。然,一朝變故,夤夜間,家破人亡,兒被人所殺,妻被人所淫,後殺之。一夜間妻子雙亡;性情大變,從此化身暗夜色魔。每夜必出,入戶行兇,對無辜弱小者,奪人性命,辱其妻女並殺之。已有六家遭其害。」

  「自身苦難,並非為惡之倚仗,更非惡性之根源;特令,鈞天手下行者殺之,以上報蒼天,下安黎民。」

  這是今夜的第二個目標。

  風印很明白這種人,這是突然間遭逢變故,已經失去了所有理智,從而滅絕人性,開始報復社會。

  明白歸明白,理解歸理解,但是,手軟更加不會。

  所以他第一個出動,將這個呂正良擒獲藏起來。

  然後按照鈞天鑒懸賞,將岳州城另一個色魔殺死;那人也是如此行徑,而呂正亮的妻子,正是被其所害。

  這一戰,並不輕鬆。

  一個色魔作惡多次,沒有銅牌殺手可以制裁,其實力可見一斑;這對風印來說,乃是一場惡戰。

  而且不是很理智。

  但風印依然去了。

  偷襲無果,僅是輕傷,乾脆正面相搏。

  風印出盡了底牌,最終憑著化靈經的綿綿不絕的補充力量,將色魔殺死!

  砍了人頭拎了回來。

  拿到了這呂正良面前,將之拍醒。

  「你的仇人,我已經替你殺了。這個人頭,就是害你妻子殺你兒子的人。」

  「但你做下的惡事,也必須要吃我一刀。」

  「你家破人亡,你可以去找兇手,你可以去報仇,但你向著無辜人下手,算什麼本事?」

  「呂正良,今日受我一刀,下了黃泉,可還有面目,去見你的妻子?」

  呂正良滿臉是淚,直挺挺跪在地上,將自己所有財產盡數交出,托付風印。

  一刀落。

  人頭落。

  鮮血飛濺。

  風印再次跑了一圈,將這呂正良的財產均分六份,給那六家悄悄放下。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留字解釋什麼。

  呂正良這種,無論如何解釋,都是絕對不會被原諒的。

  但不妨礙風印自己堅持要這麼做。

  「我為殺手,執殺生之刃,持奪命之刀;黑暗中行走,長夜中殺戮;手下亡魂無數,刀下鮮血成河。但我心裡,自有淨土三尺,陽光萬丈。我雖然行走於黑暗中,但我依然是前世那個我。

  我是風印,但我依然是風曉音。我依然相信世事光明,人間美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如果沒報,那我來報。」

  「縱有千夫所指,但我行我素又如何?」

  風印心裡知道,自己其實是有點多管閒事了;也太有點正義過剩了。若是傳出去,恐怕無數人會說自己裝。

  會說自己矛盾,裝逼。

  會有無數人說,你就是一個殺手,裝什麼聖人?

  所以他也沒打算說;壓在自己心裡。

  我如何行事,何須別人來評?

  老子孤零零在這世上,想幹啥,就幹啥!爾等異世土鱉,有什麼資格來評論我炎黃之風?

  所以他心安理得。

  任何事情,都按照自己的道德標準,哪怕是繁瑣一些,麻煩一些--正如這呂正良的仇人,風印本沒有任何必要去管。

  殺了呂正良,就是完成任務;但風印卻非要多此一舉。

  付出的代價,就是腿上一劍,肩膀一劍,前胸一拳。傷勢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

  但他心裡並沒有任何後悔。

  而且他也根本不想去評論,去思考好人為何變壞,什麼社會原因什麼心理原因什麼等等原因等……

  那些都與我無關。

  我只做完了我想做的,我能做的,就一切OK!

  一夜之間,斬殺兩個目標。

  而且是相關聯的兩個。

  風印不僅成功的把自己搞受傷了,也是成功的將自己搞的抑鬱了。

  心情極是低落。

  甚至這次任務心中都沒有升起那種『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自豪感,莫名感覺很壓抑。

  抬頭看看天空,都有一種天空很近,就要壓下來的那種沉悶。

  於是不再看別的任務。

  直接打道回府,踏月而歸,聚靈氣漩已經差不多要再次形成了。

  這一次,風印沒打算再給小風影點化,畢竟距離上次點化太近了。

  剛剛第二次點化,就接著來第三次……總要給風影一些成長的空間啊。

  風印就算是再不懂個中玄虛,再想探究其中變化,也不會在小傢伙身上盲目嘗試。

  在這點上,他謹慎得很。

  家裡不是另增加新成員了麼,小傢伙不可以,它們可以啊!

  穿雲鷹,裂空隼。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6 05:46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26 06:34 PM 編輯

第五十七章 鷹隼不共戴天

  回到家。

  風印抱上小東西,讓它蜷縮在懷裡跟著自己吸收靈氣,便開始了修煉化靈經。

  靈氣再次呼嘯。

  這一修煉就修煉到了下半夜,方才告一段落,傷勢也已經快速恢復,刀傷也已經結疤,完全不影響行動。

  而風影已經在大量靈氣溫養的狀態下睡了過去。

  乖乖巧巧的一個小棉團。

  發出細細的呼吸聲。

  「居然不打呼嚕。」風印看著風影睡著的樣子,強行忍不住去擼一把的衝動。

  別把她驚醒了。

  風印悄然起身,將小籃子拿過來,裡面是兩隻還不如剛出生的小雞那麼大的穿雲鷹和裂空隼幼崽。

  這兩隻小傢伙渾身連毛都沒有,光禿禿的醜得很。

  這會驀然被驚動,都從睡夢中醒來,卻是渾身發抖,顯然不適應周遭溫度,畏冷畏寒。

  風印更不多說,逕自一道聚靈氣漩,分成兩份,接連點出。

  穿雲鷹與裂空隼不過是風印用來掩飾身份的媒介,甚至還要售賣的,自然不去管什麼聚靈點化完整不完整這種事。

  而這種用法,也便於側面解析化靈經聚靈氣旋的作用效能!

  隨著手指頭點落,先是穿雲鷹幼崽搖搖晃晃的摔倒睡了過去,然後那隻裂空隼幼崽卻挺住那種暈眩,足足堅挺了十幾秒,這才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然後就見一黑一白兩道光圈,分別籠罩住了穿雲鷹、裂空隼。

  兩道細微清氣,再次進入經脈。

  然後風印發現,這點化的那道氣息,居然還沒有消耗完,還有富餘!

  「兩個小傢伙居然沒有承受住一次點化!?小影那時候還沒睜眼就完整承受,這麼不一樣?」

  「這光環是個什麼說法……小影那時候怎麼沒有這等跡象?」

  「難道是飛禽走獸的差別,這兩隻都是飛行妖獸幼崽,而且都是屬於鷹的一種,可那兩道光環又是什麼概念,怎麼一黑一白,截然不同?」

  對這兩個問題,風印是半點也明白的。

  不過想不明白就不想。

  風印向來都不是那種強求的人。

  比如前世,好多的問題,風印都是我知道了答案就行,我不用管答案是怎麼來的,尋根究底是多傷腦細胞的事情,多累啊!

  比如饅頭好吃,我就只是吃饅頭,何必去管小麥種子種下去一直到變成饅頭的整個過程呢。

  過程重要嗎?

  我只要結果就好!

  又好比今生的問題?

  小刀怎麼來的?

  化靈經是怎麼來的?

  這種玄奇的事情,著落在一般人的身上,可能會研究一下,但風印連研究一秒的興趣都欠奉。

  管那麼多幹啥。

  風總是個簡單的人。

  我管他們是從哪裡來的,反正現在是我的,我可以用,我知道怎麼用就可以了。

  至於別的,都是浮雲,無所謂了。

  半晌,那兩個光圈慢慢散去。

  風印驚訝的發現,窩裡的那兩個小傢伙變成了兩個小毛團,雖然仍舊沒有麻雀大,但卻已經長出來羽毛了。

  更有甚者……按說穿雲鷹、裂空隼雖然都是鷹屬,但平日照見,仍舊是敵人,難以並立的競食者,一旦在高空中遭遇,基本就是不死不休。

  但現在,四隻小爪子彼此交纏著,兩個小肚皮緊挨著,你的腦袋在我肩膀上,我的腦袋在你肩膀上,赫然是交頸而眠,親密接觸,幾乎快要負距離纏綿。

  風印看得倍覺有趣。

  一個呼吸,肚皮鼓起來,將另一個的肚皮擠的癟陷下去,接著另一個呼吸,肚皮鼓起來,這個再癟陷下去……居然配合十分默契。

  你起來我下去,我起來你下去,儼然形成了規律。

  風印越看越覺得感興趣,而隨著持續的觀視,訝然驚覺,兩個小傢伙身上的絨毛,仍舊在緩緩生長,雖然看來極為緩慢,但只是自己看的這一會功夫,已經長到了幾公分那麼長的長度了。

  而且,還在持續生長,皮膚表面更是有一層微微的黑色點滴顯露出來。

  顯然是真正的翎羽,正在開始萌芽。

  「我靠,這速度,得趕緊去給這倆弄飯。」

  風印衝出去,快手快腳的拌了半鍋糊糊,跟著就是將一顆最低階的元力丹捏碎,扔了進去。

  不是風印不想做別的飯食,委實是他除了糊糊之外,其他的什麼也不會做,就是勉強為之也還不如糊糊來得好入口……

  不出風印預料,兩個小傢伙這邊才剛剛睜開眼睛,第一時間就叫了起來。

  「嘰嘰嘰嘰……」

  「嘰嘰嘰嘰……」

  那種迫不及待,分明就是連腸子都餓癟了的瘋狂。

  糊糊剛剛端過去,出於生物本能的兩個小傢伙逕自一頭扎了進去,連身子也都落到大碗裡。

  爭前恐後的狂吃起來。

  一邊吃一邊互相擠,穿雲鷹恨不得將裂空隼擠出碗外,而裂空隼同樣不甘示弱,用力回擠,再不復之前融洽諧和。

  剛剛才睜眼的兩個小傢伙,就此展開了種族之戰,競食之爭。

  風影從床邊小心的伸出腦袋看著下面這兩個小毛球,眼神中,乃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什麼玩意,好醜。

  為了口吃食爭競得這麼窮凶極惡的,太難看了!

  八輩子沒吃過飯嗎?

  真丟貓!!

  不對,它們應該是真丟鷹!

  鷹怎麼能跟貓相提並論呢?

  貓有貓科,貓是虎之祖,鷹有啥,怎麼跟貓比較?!

  風影優雅的邁著貓步,在床沿上緩緩的走了幾步,神態高傲,眼神高冷,姿勢優雅,氣勢居高臨下。

  然後它就看到了風印。

  「咿唔」一聲,從床上一躍而下,竟沒有落地,逕自橫跨三尺的空間,悄無聲息的掛在了風印身上。

  熟門熟路的往上爬了幾步就輕車熟路的爬進了衣領,用腦袋頂著風印的下巴,一個勁兒摩挲。

  你今天還沒擼我呢?!

  怎麼老在看這兩個醜醜的小東西幹什麼!

  不知道什麼是好看,什麼是醜八怪嗎?

  風印急忙開始擼。

  風影一邊享受著,一邊歪頭看著穿雲鷹和裂空隼,居高臨下目無餘子的氣勢越發高漲起來。

  貓和鷹是不同,你們跟我,更加的不同,你們能有我這待遇?

  小鷹和小隼根本沒注意未來的大姐大正虎視眈眈的防備自己。

  小尖嘴篤篤篤的吃,甚至都不抬頭伸脖子,就這麼硬懟進去;用吃進嘴裡的食物趕著喉嚨裡面的往下走……

  轉眼間,一大碗糊糊吃完吃乾淨,兩個小傢伙開始吃自己腳上的。

  小屁股對著小屁股,居然還在捲。

  互相撞屁股。

  兩個站都站不穩的小爪子扣住地面,身子前傾一下,然後迅速回撞。

  一邊吃一邊互相撞,都被撞的東倒西歪,還在撞。顯然,都想將對方撞倒,然後吃獨食。

  「還真是天生就具備攻擊意識的戰鬥種族……」

  風印看得大開眼界,這是兩世以來都未曾一見的西洋景。

  他自然也不曾想到,這兩個小傢伙本來就是被淘汰的,又是剛出生,根本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得;知道張嘴吃食那都是源自生物本能。

  但是,那一道聚靈氣旋由兩個小傢伙分享,卻讓它們聰明了太多太多,靈智大開,明慧於心!

  自我天賦根基,也有了相當的進化。

  風印沒接觸過這些,自然看不出來這個中玄虛。

  就算是現在的這兩頭小傢伙,再回到它們各自的兄弟姐妹中間去,也是完成華麗轉身的個中佼佼者。

  無論稟賦潛力都已經遠遠超過儕輩。

  完全可以說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哦不對,應該是說:當年你們看我不起,如今我讓你們高攀不起!

  很快,兩小隻循著氣味發現了大鍋,張開翅膀好似飛機滑行一樣搖搖擺擺的跑過去,一頭就扎了進去。

  咕嘟咕嘟……

  風印發現,這兩個小東西不是像,而根本就是八輩子沒吃飽過,直接將肚皮撐得溜圓,居然還在低著頭猛吃,毫無節制之意。

  到後來,風印極為小心的用兩根手指頭捏著拎出來的時候,居然感覺自己拎出來的乃是兩顆乒乓球……

  一個在左手親暱地磨蹭,一個在右手親暱的蹭磨。

  在經過點化之後,對於它倆來說,風印就是最親最親的人,還要是沒有之一的那種。

  但同時,源自骨子裡的凶悍,卻也已經開始展露。

  穿雲鷹看著風印的眼神依戀,依賴,全心靈整個生命的全部信賴;但是一轉頭,看到裂空隼的時候,眼神就立即變得兇惡起來。

  那是一種『突然發現了不共戴天的仇人』這種眼神!

  分明連嘴巴都是嫩黃的,但一瞪眼,就用小尖嘴去啄。

  速度極快。

  而裂空隼也回以全然一致的反應。

  惡狠狠啄來。

  兩個小傢伙,居然都是凶狠異常。

  咚!

  兩個小尖嘴凶悍的撞在一起,隨即都是慘叫一聲,皮球一樣的身體咕嚕摔倒,在地上骨碌。

  努力的想要站起來,四隻小圓眼珠還在狠狠的對視。

  隨即衝來,再次狠狠對啄!

  不共戴天的味道濃郁的很。

  我活著它就不能活!

  雖然很幼小,連毛都沒。

  但是那種凶悍,凶殘勁兒卻是令風印都感覺有點可怕。

  那是一種『從娘胎裡出來就沒有把別的生靈的命當命』的凶殘感覺。

  小小的稚嫩眼睛裡,居然已經有『視眾生如草芥』的意味。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7 11:31 AM

第五十八章 大姐頭、兩小弟

  「……」

  風印深感頭痛。

  本來還以為這兩小可以成為親兄弟,至少也是出自一脈的好基友,會親親熱熱兩小無猜的。

  可現在看來,剛睜眼才吃飽就要陷入慘烈搏鬥。

  而且是彼此你死我活的那種。

  風印頓時無計可施,才第一次聚靈點化,還什麼都聽不懂,勸都沒法勸。

  剛開始的彼此依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呢?

  吃飽了就開始互相拚命。

  這不是給我找事嗎?

  有心想要如給徐老三兄弟那日一般的再來一次氣旋,可是想到當日身體被掏空,好幾天都直不起來腰的感覺,真心不想再來一次了。

  就在風印無計可施的時候。

  風影蹲在風印脖子上露出頭來。

  兩眼炯炯有神的看著地上這兩個小東西。

  有點興致盎然。

  鬍鬚一動一動,歪歪頭,看看,很是有點好奇的樣子。

  然後側頭看看風印的臉,只見風印皺著眉頭很頭痛的樣子。

  低下頭認真的思考一下,就從風印身上滑了下來。

  仍舊是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上,優雅高貴矜持的邁著步子,一步步向著兩個小傢伙走過去。

  一邊走,小小的背脊有微微拱起,接著放鬆,再次微微拱起,那種蓄力的感覺。

  但腳步依然輕盈。

  隨著風影走近,兩個小東西分明連站都站不穩,卻仍舊敏感的發現了威脅。

  竟然不約而同的歪過頭,艱難的轉正乒乓球一般的身子對著風影。

  四隻小圓眼珠,充滿了凶殘警告。

  意思分明就是:你不要過來呀!

  剛才還欲生死搏殺的兩小,瞬間轉為聯手態勢,兩個小尖嘴,縮了回去;做好了攻擊準備。

  而且還自然而然用自己的身體支撐著倚靠著對方,不至於摔倒,藉此保持自身完整的戰鬥力。

  「這兩個小東西,智商不低啊……這可還沒滿月呢……」風印看著,竟自嘖嘖稱奇。

  風影走上前,很是有點好奇,試探的抬起一隻小爪子,想要撥一下試試水。

  嗖嗖!

  兩個小尖嘴,同時閃電般啄了下來。

  風影更快,立即收回爪子,舉在半空,感覺自己被嚇了一跳。

  然後眼神就突然間凶了起來。

  這兩個小傢伙居然膽敢與自己為敵!

  風影頓時沖沖大怒!

  「咿唔!」

  喉嚨發出一聲凶萌到了極點的呼嚕聲,跟著就是一個跳躍。直接就猛虎下山一般衝了過去。

  就像是一頭大老虎。

  衝向兩隻黃鼬!

  兩小嫩黃小尖嘴不甘示弱的同時出擊,聯袂反撲。

  速度之快,居然形成殘影,顯然是拚命了。

  只可惜,這種拚命,對於風影此刻的無敵狀態來說,直如螳臂當車,完全沒有作用。

  風影直接以絕對優勢,坦克一般碾壓了過去。

  勢如破竹。

  噗!

  絕世高手風影一爪子之下就將嚴陣以待的兩小拍成了兩顆真正的乒乓球。

  直接是摧枯拉朽!

  兩小骨碌碌用圓圓的肚子滾了出去,居然一路滾到牆邊,砰的一下子又彈了回來。

  「吱吱!」

  「嘰嘰!」

  兩小慘叫起來。

  然後就是風影一面倒的大發神威時間,開始表演。

  跳過來,跳過去。

  嗚嗚發威,威風八面。

  等到穿雲鷹和裂空隼好不容易站起來的時候。

  嗖就衝過去,一撥,一撥,一撥,又是一撥……

  穿雲鷹與裂空隼就像是兩團毛線團,被風影玩得不亦樂乎。

  在地上滾來滾去,嘰嘰嘰嘰的急切慘叫不間斷的響動起來。努力的扭動脖子,看向風印的方向。

  在向風印求救。

  但隨即就被撥的轉了方向。

  滴溜溜,滴溜溜,就像倆陀螺。

  風印置之不理,一味在旁看著,一方面是親疏有別,一方面也是希望風影這個大姐頭藉此立下規矩。

  你倆不是能嗎?不是互相看不順眼嗎?我不是管不了你們嗎?你們不是不聽話嗎?

  再能啊?

  再能一個我看看?

  「它倆只要一不老實,你就揍;要是互相打架,你也揍,要是對你不禮貌,你還揍;反正你只要看了不順眼,你揍就是了。」

  風印將風影叫過來,當著兩小的面,賦予了風影至高無上的權力。

  風印蹲在風印面前,兩眼閃閃發光,小腦袋一個勁兒點頭。

  很是親暱的湊到風印身上蹭了又蹭。

  然後轉頭,氣勢就更加不同了。

  那是一種『尚方寶劍在手,聖旨到此』,那種完全的從心理到氣勢的居高臨下。

  眼神都與剛才不一樣了!

  兩小簌簌發抖。

  它倆再不懂,也明白好日子到來了。

  風影更認真了,小爪子舉在半空,虎視眈眈的看著兩小,只要一有動作,就是一爪子……

  「只要別玩死了就行。」

  風印趕緊多補充一句,風影畢竟還小,萬一收不住手給玩死了,可就不好了,兩小畢竟不是老鼠,都是花錢買回來的。

  「咿唔,咿唔。」

  風影有些不樂意的哼哼兩聲。

  太小看我了,好不容易有了兩個玩具,怎麼能輕易地玩死?

  再說了,這倆貨看起來還是挺抗造的樣子,豈是尋常貨色可比。

  一夜之間,穿雲鷹和裂空隼吃了三頓飯,挨了三十多頓揍。

  風影玩累了自己去休息,睡一覺起來再揍,都不管順眼不順眼了。

  反正只要看到就收拾。

  第二天早晨。

  風印起來一看,兩小赫然已經站得很穩,走路很利索,而且親親熱熱團結友愛,更牛的是,真的很聽話!

  雖然它們未必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但只要示範一下,稍微引導一下,就能乖乖的去執行。

  張著兩隻剛剛開始長毛的半禿翅膀,跑得格外快。

  端的是聰明伶俐乖巧可愛。

  與昨晚上那兩個劍拔弩張的小東西,完全不是一回事,直接就是脫胎換骨了!

  但就算如此,風印也沒把這兩小真往心裡去。

  在風印眼中,這兩小就只是拿來售賣的貨物,縱使資質不佳,潛力不俗,充其量,也就是在交易的時候多換取一些修煉資源,亦或者是更多的銀兩。

  現在,自己的職業乃是寵物店老闆,是一名馴獸師,同時還兼任寵物商販。

  但也因為於此,他根本就沒有想過,經過了自己半次點化的小鷹和小隼,底蘊的不凡超乎想像,華麗轉身到了各自族群裡有霸主潛力的地步。

  風印甚至還在想著,這兩個小傢伙表現的這麼呆,是否應該來個二次點化?!

  風印的培育寵物理念,基於兩世為人的知識累積,還是有所方向的。

  這世上的人購買寵物,基本就那麼幾個需求,第一個,萌,可愛,第二個,戰鬥力要強悍。第三個,聽話,乖巧,若是能靈性十足,那就最好了。

  這三個基礎選項之中,第一的萌和可愛,對於穿雲鷹和裂空隼來說,風印已經替它們去掉了。

  這兩個傢伙現在看起來萌,但是長大了可絕對不萌,更談不上什麼可愛。

  一個不高興,小嘴一啄,就算是主人手上也要多一個透明的血洞。

  但第二的戰鬥力這方面倒是可以考慮,再次的乖巧聽話,也是可以考慮的。

  基於這個基礎認知,風印準備從這兩方面入手。

  風影這會也起來,就如一個毛茸茸的毛線球,從床上躥下來,一派興奮的衝了出去。

  風印發現,在風影從房中出去的這一刻,外面的小鷹和小隼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打了個哆嗦。

  然後不約而同的筆直站起身來,兩個小傢伙一前一後,居然站得很整齊,昂首挺胸的列隊。

  站在風影面前,彷彿接受領導檢閱的士兵。

  那是一種幾乎條件反射一般的慣性舉動。

  風影一個跳躍,小爪子一巴掌將小鷹拍倒在地,小鷹不見掙扎,反而順勢翻滾,繞著院子骨碌碌的一路滾著轉,竟是在自主自動的扮演皮球角色。

  一邊滾,一邊討好的看著風影。

  昨天剛接受點化後那種『老子天下第一,老子誰也不服,老子就是王,我就是老大,天在我面前也是老二』的那種囂張凶殘,蕩然無存。

  風影又一巴掌才舉起來,都還沒等拍下去,小隼已經搶先一步主動翻滾在地上,流暢的滾動起來,動向與小鷹殊無二致。

  兩個小球在地上有規律的滾動,努力的收了翅膀,裹在身上,縮起兩隻腳,脖子和腦袋也縮起來,盡可能的讓自己像球。

  風影瞪大了眼睛,興致盎然的觀視著後續。

  優雅的蹲在地上,小尾巴在屁股後面愜意的擺來擺去,兩個小耳朵,不時的撲稜一下,甚是賞心悅目。

  那兩個小球就在它身邊來回的一圈圈轉動。

  每次圓圓的小眼睛與風影的眼睛對上時,都會在第一時間表露出來討好且卑微的目光。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7 06:26 PM

第五十九章 青衣在行動

  風影持續淑女坐,款款搖動尾巴,小腦袋很有範兒的微微轉動,看了一會之後,仍舊決定親自下場做遊戲。

  一撥,小鷹就應手張開兩個半禿的翅膀,陀螺一般轉起來。

  又一撥,小隼也如小鷹一般的張開翅膀,陀螺也似轉動起來。

  這次是一個向左轉,一個向右轉。就像兩個小風扇,風力居然還不小。

  風影又不開心了,它們自己轉,自己參與度明顯不夠,喉嚨裡登時發出充滿威嚴性的幾聲呼嚕。

  別轉太快,讓我撥!

  兩小登時停下轉動,兩臉懵逼的,顯然是不知道該如何動作了。

  在一番操作後,風影開始不斷的伸爪子撥,一撥只能允許轉三圈。

  因為只是轉一圈的話,風影大人就要頻繁的加轉,很累;可若是轉三圈以上的話,參與度便不夠了。

  總之就是一番溝通操作之後,遊戲再次開始,花樣推陳出新。

  諸如賽跑,翻跟頭,轉陀螺,還有兩個小傢伙疊羅漢,再轉捉迷藏……

  風影玩得不亦樂乎,玩一會兒就跑過來對風印撒嬌。

  享受一番風印的按摩,然後就好像充完電一樣的回去繼續玩。

  兩小完全不敢有任何反抗,就一味的奉陪著,活像是兩個小太監在陪著太子爺玩遊戲。

  不說什麼敢怒而不敢言,連敢怒都不敢。

  風印看得心下滿是欣慰:風影這大姐頭當得不錯,太霸氣,太威風,太有儀式感了。

  尤其是其地位之穩固,簡直堅不可摧,牢不可破!

  有它為自己培訓這兩個小東西,倒是可以省下自己許多功夫、很多時間。

  白天自然是沒什麼事情的,風印每隔一段時間就刷新了一下鈞天鑒任務後,挑選合適的任務目標,很快就圈定了目標,眼見時間還早,下午再去踩點也不遲。

  餘下的時間自然是練功。

  固然說得好,勤有功,戲無益。

  縱使多練半刻鐘,也是半刻鐘的收益。

  看到風印盤膝坐下開始練功,風影很識機的飛快跑過來,輕車熟路的一躍而上,行雲流水的鑽進了衣領,挺進風印為她量身打造的胸前布袋中。

  為了風影大姐大的形象,外面外衣是再也不能解開的了。

  小鷹和小隼怯怯的在一邊看著。

  但是靈氣呼嘯,對這種妖獸後裔的吸引力實在太大,大到足以抵消大姐大的威脅。

  於是一步一步蹣跚的試探走來,看到風印沒有反對,大姐大也沒有反應。

  兩小不禁壯著膽子,悄然爬進了風印兩腿中間,一個挨著左大腿,一個挨著右大腿,感受靈氣灌輸,盡皆愉悅的瞇起來眼睛,不知不覺就挨著風印睡了過去。

  風印心無旁騖的練功修行。

  懷裡一隻吃奶的貓,兩腿之間褲襠裡……咳,兩隻鳥。

  貌似應該說是三鳥聚首,才比較準確?

  ……

  這一天早晨,風印在為了自己的寵物店努力。

  同樣是這一天早晨,何必去的天南青衣升堂點卯;某不知名的吳隊正因為進門的時候左腳先邁進門檻,而被天南道大總管何大人視為不敬。

  於是一頓破口大罵後,貶去南城門守城門,負責探查進出城門的大燕探子--實際就是放逐了。

  隊內一切事物,暫且交給某費副隊正全權負責。

  費副隊正很高興,於是很感慨的說了一句:「老不死還是有點眼光的。」

  於是新鮮熱辣剛剛走馬上任的費副隊正因為這一句話被就地罷免,一番拳腳教育後,被責令自由行動,而且,抓不到八個以上的探子不准吃飯!不准回來!

  「老不死的眼光就這麼毒!抓不到這些探子,砍了你腦袋填糞坑!」

  費副隊長面無人色,抱頭而去。

  於是小隊群龍無首,被交給另一隊的隊正負責。兩隊合一,全城搜索。

  人人膽顫心驚,個個噤若寒蟬。

  執行起任務,都是鉚足了勁兒。

  而新上任的這位隊正同樣是叫苦連天。

  真以為吳鐵軍和費心語的手下好管理?那是不可能的!

  這兩人可都是十幾年前就是千人將的實力,現在實力更加的強悍;比起一般的隊正強了無數倍。

  而在他們兩人手下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驕兵悍將;一個個的實力比起其他隊的隊正都要高很多。這怎麼管理?

  這些人,一個個原本都是整個天南道的刺兒頭,實力有,武功高,功勞夠;但是唯獨就是一個缺點:不適合當官,不適合管理別人。

  不得不說,這樣的人非常多。在這世界上,哪怕是當個班長當個隊長,其實都需要一定的管理才能的,並不是說你修為足夠,就可以上位。

  那是不可能的。

  而這種有實力有能力但是沒有管理才能的,就一個個開始感覺懷才不遇,而且同僚一個個陞官,只有他們不斷地一批一批的蹲著帶新人,實力越來越高,脾氣也越來越暴躁。

  逐漸一個個的成為脾氣臭的要死,武功高的可怕,職位低得可憐,待遇卻比其他同等級青衣高幾倍。

  這批人裡面最牛逼的有這種:彩虹青衣普通隊員(待遇按照二百人隊長發放)。

  這種奇葩括弧職位。

  不得不說管理者也是操碎了心,這幫人實力比任何人都強,業務能力比其他人更強出不少,但是就是不適合當官。

  交給他負責一個小隊,能天天打的斷胳膊斷腿的,一片傷病醫院。打死人的事兒也經常發生,但愣是啥也幹不了。--能進彩虹青衣的誰沒點背景?誰沒點關係?哪一個不是硬骨頭?

  揍?

  打死老子都不服!

  所以說這種人不能當官--現實社會中也有太多這種人,實力能力工作經驗都足夠,但是只能當一般人員,最多最多掛個閒職;而不能具體負責某項事物,更不能當主官。

  自從吳鐵軍和費心語到來,不管是權勢修為實力能力等各方面都壓過了這些人,所以才一個個服服帖帖。

  如今突然換了領導……

  那簡直是頭頂上兩座大山瞬間被掀翻,雖然臉上不表露,但心裡已經一個個爽死了。

  總算輪到咱哥們兒大展身手。

  接手的那位隊正快哭了。

  任何一個都比自己資格老,修為高。

  更何況這樣的人不是一個,而是足足六十個!

  一個情緒不對被摁住揍一頓,那豈不是丟盡了臉面?而那樣的事情,絕對不算稀奇的。

  到底是他們領導我,還是我領導他們?

  用求救的眼神看著何必去,但是何必去臉色鐵青,根本不看他。

  於是只能黑著臉揮手,帶著老隊伍與新接收的『刺頭大隊』出門而去,一路唉聲嘆氣。

  剛出大門就放低了姿態:「各位,咱們分頭行動。你們看看自己安排?」

  「諒你也不敢指揮爺爺們!」

  那一隊六十個人三三兩兩,揚長而去。

  「哎!」

  這位隊正也是鬆口氣。

  回來肯定要被何大人打,但是……總比被這幫刺頭天天揍半死強;何大人再怎麼心狠手辣,也不能打死我……

  這麼一想頓時心安理得,高高興興一揮手:「走,抓探子去!」

  且說那六十個人基本每個人都被風印救過命,治過傷,與風印感情那是最深厚的。

  對於風郎中遇害這件事,那是一個個心裡都憤怒的要爆炸了。

  一直嗷嗷叫著要不顧一切報仇。

  這一下子沒有了約束,連上官都沒有了,完全讓他們自由行事,頓時便如同六十頭餓狼一樣的衝了出去。

  之前大家都是心裡有不少目標的,只是因為各種影響,社會影響,官面影響,民眾影響等等各種原因,而不能下手。

  現在總算是沒了這條禁令。

  不能說沒了這條禁令,而是……我再這麼做的時候,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我了!

  也就是說,老子無法無天的時候到來了!

  頓時!

  「我要去劉三兒那邊看看,那兒我總感覺可疑,不過這老東西有兩個女兒嫁給了六扇門的兩個捕頭,一直上面也不讓動,說影響不好。現在我就去辦了他。誰和我一起去?」

  「我!」

  「我!」

  「……還有我!」

  「我先幫你辦了劉三兒那老賊,然後你要和我一去去搞掉黃大善人,那老賊我看著就像是探子,天天發糧食發錢,特麼比那些東西乃是大風刮來的麼這麼大方?居心叵測,之前說啥,民眾聲望高……我去特大爺的,老子看他就可疑!」

  「沒問題!咱麼一起去,完事後那紅袖樓你們可得和我一起去端了,那破地方上次老子沒帶錢,居然來告了我,特麼就沒見過敢告官的窯子,一定是奸細。」

  「說的也是,還有那金銀賭坊,黑的一逼,估計是大燕的探子,去搞掉。」

  「嗯還有那……我這邊也有目標。」

  「我這邊……」

  一干傢伙嘿嘿獰笑,隨即三五成群,呼嘯而去。

  這一天,岳州城整個的亂了起來。

  ……

  正是:頓開金鎖出猛虎,驟脫銀鉤走惡龍。

  岳州城裡風波起,鮮血欲染中原紅。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8 12:05 PM

第六十章 風波起,一文進城

  岳州突然就翻了天一般,騷亂起來。

  如同平靜的水面,突然加熱,起泡,沸騰。

  就連一些官員,也在名單之內。

  某官員正出門,就遇到兩個如狼似虎的青衣隊員,拿著從書房搜出來的信件:「這是你寫的吧?還有,你這家裡居然還供著大燕紫帝?什麼意思,來來來,去分說分說。」

  「老夫乃是朝廷官員……」

  「官你麻痺!帶走!」

  砰!

  一家賭坊的門被踹開,五個青衣大踏步進來。

  裡面管事急忙出來滿臉賠笑:「爺,咱們這裡乃是州牧大人的二姨太的……」

  「姨太你媽!帶走!一個也不許放過!搜查密室!」

  過不多久傳來興奮叫聲:「密室找到了,果然有燕國的……」

  隨即乒乒乓乓的打鬥聲音。

  頓時一聲厲吼:「禁嚴!殺過去!不准放走一個!」

  青色煙火衝天而起。

  某幫派幫主家。

  幫主正在吃早餐。

  轟隆一聲,大門被推平,兩個青衣並肩走來。

  「兩位大人這是……」

  「我們只想要問問,你幫派起家的時候,那麼多的銀子誰給你的?為何幫派起來後接活兒都是燕國齊國那邊的?你到底是個什麼鳥,爺今天想要摸摸!」

  「青衣鼻子果然靈通,只可惜你們還是讓老子有機會!」

  「到底哪國?」

  「大燕萬歲!」

  「草擬萊萊!」

  「為風郎中報仇!」

  「幹掉他!」

  轟隆!

  戰鬥頓時打響。

  整個岳州城,突然間似乎處處都在戰鬥一般。

  正在戰鬥中,費心語從天而降,三拳兩腳,打的倒下一片,負手而立,威風八面:「他媽的,擼一管也比這個累;這幫鳥比,怎麼這麼不禁打。」

  「副隊,這幾個服毒了!……」

  「草擬萊萊!你怎麼不看住他!」

  「妥善對待屍體,死了就不要再虐了,搜身,然後搜宅院,搜密室,他娘你倒是快去!」

  「……」

  不得不說,這幫老牌的刺兒頭一個個對於敵人密探的敏銳性,還真是到了一定地步,但凡出手的,十有六七,基本都是一抓正是燕國密探。

  有些不是的,也是齊國的。

  當然也有真的抓錯了的,那些就是何必去手下另一個部門去負責擦屁股,哦,是去安撫了……

  城門處。

  吳鐵軍站得筆直,渾身便如一頭即將要撲出獵食的獵豹。

  雖然眼前並沒有敵人,但依然一絲不苟。

  看得城門守衛軍一個個腿肚子發軟,本能的就有點心頭犯慫。

  「這位吳大人,比咱們軍隊裡的將軍們還有軍隊範兒……」

  「你懂個屁,人家原本就是將軍。」

  「我操!」

  「機靈點,被他看到你鬆垮垮的,你就要完了,據說這位大人眼中不揉沙子……都打起精神來。」

  城中多處方向隱隱有騷亂。

  眾人驚疑不定的看著,難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距離太遠,實在是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

  只是隱約看到有一道道濃煙衝天而起。

  吳鐵軍挺立如松。

  遠遠的一道人影,閃電般橫跨數十丈,一路飄忽不定,不斷地遮蔽身體,力求最大隱秘的,向著城門處如同一縷青煙一般的亡命衝來。

  後面幾個青衣人御風急追。

  這人顯然是在逃命。

  南城門,出去便是曠野,不遠就是山林,穿越山林,便是國界。

  若是按照守衛軍的實力,是絕對攔不住對方的。

  對方高來高去,顯然不是一般人物。

  但就在這時候,吳鐵軍突然化作了一道金光,橫空而出,抖手一掌,如同巨斧開山。

  「下去!」

  一聲冷喝。

  那人轟的一聲,渾身修為被打散,破布袋一般的掉落地面。

  後面追來的青衣立即撲過去,抓了人,封住修為,鎖了丹田,卸了下巴,摳出牙齒縫裡藏的毒囊。

  撕了衣領,將衣領上的毒液直接連衣領收了起來。

  渾身上下拍了拍,搜出來幾枚在關節處隨時準備用來自殺的細針。

  整套動作,熟練到了極點。

  「大人,是個死士!」青衣報告。

  吳鐵軍矜持負手而立,渾身整潔一塵不染,連帽子後面的飄帶,也如同是得了強迫症的少女的麻花辮一般,一邊一個,整齊清爽。

  只見他嚴肅道:「叫隊正,隊正沒資格被稱作大人!」

  「是,隊正大人!」

  「帶走吧。」

  幾個青衣向吳鐵軍一個敬禮,提了人轉頭飛奔而去。

  而吳鐵軍已經出現在另一個高空,連續拳腳如同霹靂橫空:「下去!」

  噗噗噗!

  又是兩人落在地上,被如法炮製。

  吳鐵軍在南城門這裡,便如是一夫當關,沒有任何一個,能從這裡逃出去。

  而從其他方向也有逃走的,但是從那邊出去,便要繞一個大圈,最終還是要翻山越嶺,多走幾千里才能回得去。

  而這一路上還有追殺。

  最起碼來說,消息暫時是過不去的。

  而何必去要的,就是消息過不去的這一段短短時間。

  南城某處。

  一位俊秀的青年一身月白衣服,正端坐茶樓上,看著這邊的動靜;動作優雅,神情輕鬆,就如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出來遊玩踏春。

  說不出的閒適瀟灑。

  正是白一文。

  在他對面乃是幾個書生,都是有些唇青面白:「這是彩虹青衣在抓人?這陣勢,好可怕,而且手段好凶殘。」

  白一文微笑:「孫兄此言錯了。」

  「啊?怎麼錯了?」

  「彩虹青衣越是強大,就說明我們大秦越是強大;抓到的各國探子,越多越好。至於手段,就不用評判太多了。」

  「白兄說的是,受教了。」

  「嗯,馬上九月,就要開考了,各位兄台準備的如何?」

  「有白兄在,哪有我們的準備。」

  「哎,此言差矣,我們可以一起準備,而且,我這邊,我老師也給我壓了不少題……孫兄,厲兄,李兄,王兄,你們都來看看,參考參考。」

  「還有此事?多謝白兄,白兄真是一代君子。吾等欽佩。」

  「只望與各位兄弟一起高中,能以書生之軀,為我大秦一統天下做點事業出來。」

  白一文輕輕嘆息:「亂世烽煙造就英雄,但白某寧可世間無英雄,只希望天下百姓安居樂業。若是將來白某能有幸主政一方,必然一展心胸抱負,為治下百姓,謀取立足安樂。」

  「白兄文章蓋世,才華竟然,肯定可以的。未來哪怕是進入朝廷,論道天子,主政大秦,以白兄的驚世才華,也未必不能。」

  「白某只希望一州之地施展才華就可以,至於高官厚祿功名富貴,倒不是很在意。只期望此生,能不負這胸中所學,不負這七尺之軀。」

  「與白兄共勉。」

  幾位書生都是肅容站起身來,尊敬行禮。

  「嗯,我們且來看這些題,比如這個題目……」

  正在說話間。

  一隊彩虹青衣已經到了樓頭:「查驗身份!各位請配合!」

  等查到白一文的時候,白一文從容微笑:「沒有帶,應該是在客舍之中。」

  「沒帶?帶走!」

  「慢!」

  一個書生站起來,俊秀臉上一片氣憤:「白兄乃是我們岳州青年文壇領袖,他能有什麼可疑?你們彩虹青衣也不要亂抓人!」

  頓時其他的幾位書生也都站起來,義憤填膺。

  這其中,竟然有兩位乃是州府高官子弟,拍著胸脯做保。

  書生意氣發作,如何能讓這幫粗魯的武人帶走文壇領袖?再說了,白一文手中的題目,也還要白一文講解才能吃透啊……

  這可是干係到未來的大事。

  終於,青衣們退走了。

  白一文苦笑起來:「多謝諸位兄弟仗義執言,不過實在不用為了白某,如此抗拒執法青衣,畢竟他們也是為了我們大秦。」

  「白兄此言差矣,我們明知你是無辜的,難道還不能說一句話?白兄將我等當做了何等人!」

  「至於今後……」

  「白兄,今後就住在我家便是,我們倆一起讀書,一起溫習。」

  州牧家的王公子一臉振奮。

  「憑什麼住你家?我家就不能住?」

  其他人一看這小子居然想要吃獨食,頓時群情激奮。

  紛紛爭搶。

  「住在那裡都是一樣,我在客棧,一樣可以天天與兄弟們溫習功課。」1

  「那可不行。在客棧實在是太不方便……」

  在眾人輪番勸說之下,白一文終於勉強答應,住進王公子家裡。

  但是也是嚴正聲明:只是暫住,而且,不會參與官面飲宴等無聊的事情;平日裡只是讀書就可以,最好有個幽靜小院子,可以與兄弟們日常品文論經,就已經滿足了。

  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與兄弟們一起高中!所以我一定竭盡本身所學,與各位兄弟共同進步--白一文如是說。

  公子們更加是大喜過望!

  白公子,果然夠兄弟,夠義氣。

  妥當。

  白一文轉頭看著城內,片片黑煙升起。

  雖然很遠,雖然極少。

  但是眼中莫名的神色,還是一閃而過。

  大人的佈局,岳州的彩虹青衣,果然已經開始行動了。

  這一招佈置,果然是弄巧成拙了。

  眼下,應該怎麼辦呢?

  更何況,還要找貓。

  白一文嘆口氣,為什麼還要找貓呢?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8 06:13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28 06:44 PM 編輯

第六十一章 化靈經的進步

  在將所有人都打發出去之後,何必去也是坐在自己書房中,看著戰報思考。

  戰報是抄錄的。

  是天南大勝,馬前戈奇兵突出奠定勝局的戰報。

  戰報字數並不多,只是簡單介紹了一些,不到一百個字。

  但是,如果讓何必去根據這幾百個字寫讀後感,估計,能有個幾十萬字出來,那是一點都不稀奇。

  「複雜了!」

  「對大秦乃是大好事,但是對岳州來說,形勢卻是嚴峻到了一定地步!」

  何必去看著戰報,輕輕嘆息,白眉緊蹙。

  戰局,向來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這邊勝了,就關係到這邊的民生、這邊的敵方諜報、大齊的反應、燕國的反應、各國的軍隊必然要調動、

  還有朝堂內,大佬們必然會根據新的局勢有新的謀劃。

  而其他的國家,包括正在扣邊交戰的那些,也要考慮一下。

  這邊如果暫時沒有戰事,那麼兵器配備等物質設施,就可以向著別處傾斜……

  他們分別會有什麼反應?

  還有,天南這邊即將面臨什麼?

  打了勝仗就這麼裹足不前,那顯然不可能,那麼接下來必有行動。

  問題就來了,向大齊行動?還是先把燕國壓一壓?

  向什麼方向,可以得益最大?

  這些,都是要考慮的問題,何必去雖然不是這些問題的決策者,但是也要全盤考慮,並且提前向著那些方向開始佈置。

  確保真正命令下來的時候,不至於手忙腳亂。

  「事情太多了。不過目前來看,苗森森貌似是走了一步臭棋。他放出殺了郎中這個消息,本來是想要調動我們情緒,從而調動人員,然後想要做事……」

  「但是貌似這傢伙也沒想到,偏偏在這等時候天南戰局出現變化了吧?」

  何必去想了想自己接到戰報的時間,再想想苗森森接到戰報的時間,應該和自己差不多?

  那麼說的話,就是這貨在放出殺了郎中的話之後,就立即接到了戰報?

  想到了這裡,何必去忍不住哈哈大笑。

  想到對方剛做了決定卻成了送菜,那種懊惱,就頓時樂不可支。

  外面的天南三星面面相覷。

  大人這是怎麼了?

  他們卻是不知道,到了某一種層次的交手,其實快感未必來自於抓住殺死對方,而是從對方的某些決定某些命令中,看到對方的失誤……也是極爽的事情。

  但這種爽快,卻絕對不是一般人能體會得到的。

  「大人,關於紫帝的事情……我們上報後,沒反應的事情……」天南三星的老大試探的問道。

  這件事情,三人憋在心裡已經很久了。

  紫帝前來多管閒事,才引起來青衣這次出動;妖皇洞府的事情才凸顯出來。

  但是這事情已經報告上去,卻沒有半點回應。這實在是有點反常。

  「這件事,不是我們能管的。」

  何必去聽到這件事情,明顯的有些憂慮,卻還是沉穩的說道:「此事以後不要再提了。那種層次,不是我們可以插手的。」

  「是,大人。」

  何必去不再笑,而是負手走到窗前,看著窗外天空悠悠白雲,似乎看到了青冥長天。

  他嘴上雖然那麼說,但是其實心裡一樣在想這個問題:紫帝明目張膽在大秦領土大打出手,青冥大人為什麼毫無反應?

  青冥大人到底……在做什麼?

  已經這麼多年,都沒有消息了……

  ……

  已經是日正當空。

  曬得風印渾身發燙。

  胸前一貓,胯下兩鳥,三個小球盡都是睡得很熟很香。

  外面已經天翻地覆。

  這裡風印依然沉浸在修煉中沒有醒來。

  風印緩緩睜開雙眼,只感覺眼前世界,好似又再絢爛了幾分。

  兩棵鐵心棠濃密的葉子嘩啦啦啦的響動,又是大量的靈氣潮汐,它們同樣大有裨益

  丹田中,聚靈點化氣漩再次形成,而且比起之前,又更粗大了幾分。

  胸前一陣活動,風影鑽了出來,四肢伸展,弓腰,舒展,翻個跟頭,蹲起來,腦袋一歪,就開始用小爪子撓耳朵,跟著又捻了捻,顯然是剛才睡覺,將耳朵給壓歪了……

  然後一個虎躍,竟是從地面上直直衝上了風印肩頭,跟著爬上腦袋,然後又從背後滑下去。

  從正面爬上來,再坐滑梯一般下去,再從後面上來,從正面滑下去……

  兩小也醒了。

  依戀且渴望的注目著風印,顯然還想呆在風印褲襠裡不走了,但是在風影凶萌的威脅下,只能一步三回頭的蹣跚著,好似兩隻小鴨子一樣的挪了出去,滿臉的戀戀不捨,流連忘返。

  但是,大姐頭它們惹不起啊!

  那可是動輒就是真的往死裡揍啊……

  俺們怕怕!

  風影一個眼神斜過來,耳朵撲稜一下子豎直,眼神裡發出凶光,喉嚨裡發出呼嚕。

  意思很明白!

  你們想什麼呢,還不快給本大姐大表演才藝?

  還不快開始你們的表演?

  小鷹和小隼嚇得一個激靈,頓時往地上一趴,骨碌碌開始翻滾。

  風印見狀差點沒笑出聲。

  想了想,將風影放在手心,看著靈秀的眼睛,發自內心的喜愛,這顏值實在太能打了!

  絕對天下第一,斷斷不做第二想!

  忍不住手指頭就忍不住,狠狠的擼了一會後。

  將風影擼的舒服的直伸腿。

  眼看著火候又差不多了,再次凝聚聚靈氣漩到指尖。

  須臾,一團隱約光芒出現在手指尖。

  點靈行功已畢,跟著便是點向風影,然而一指頭點上去,卻沒有任何跡象生成,風影本來對這一指頭點來已有明悟,可是點過卻無任何變化,卻是頭一遭,不禁迷惘的看向風印。

  「咿唔妙?」

  風印收回手指頭,也是一臉懵逼。然後才想明白。

  「看來是暫時不能進行第三次點化,或者,是風影還沒有消化完前兩次的好處吧……嗯,第一次第二次可以連續,並不需要間隔時間太久,但是第三次後,應該是需要被點化的目標達到一定條件,才能繼續?」

  風印見狀不禁心裡有所猜測,但仍需事實作為佐證。

  於是招手,將一臉渴望的小鷹和小隼召喚過來。

  撫摸了兩小一把,然後再度運功,再聚氣旋。

  然後一指頭點上去。

  指頭點落,異相如期而至,三分之一個光圈消失在小鷹身上,另三分之一個光圈消失在小隼身上;卻還餘下三分之一的光圈沒地方用。

  風印心念電轉,訝異之色七情上面。

  剛才的點靈印證一事,單體生命負荷點靈經氣旋靈能有其上限,風影能夠負荷一道完整氣旋,只是反向印證她本身的天賦強大,相對而言,小鷹小隼就只能完整氣旋的三分之一就已經是極限了!

  而左近除了風影等三小再無活物,為了避免浪費,同時也是進一步的印證點靈經效能,風印身子陡然一閃,已然在那兩棵鐵心棠樹幹上,分別點了一下。

  卻是將殘餘的三分之一光圈,再度一分為二,分別引流到了這兩棵樹。

  這般做法的印證方向有二,其一,點靈經之前都是作用在人、風影還有妖獸的身上,此次首度作用於植物身上,足堪參考。

  其二則是點靈經的複數作用效果,之前點靈經氣旋都是作用在單體之上,此次先以小鷹小隼為用,本身已經是複數次運用,再將剩餘效能分別灌注在兩棵大樹上,足可證明,一次點靈經氣旋,可以作用多個生命體身上!

  而那一指之後,變奏駭然,令到風印也震驚起來。

  但見那兩棵樹突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此刻日正當空,正是天高萬里,無風無雲。

  那兩棵樹卻好像是遇到了十幾級的大風,左右搖擺。

  一層層的綠光,在樹冠上散發,一圈一圈的不斷散逸開來。

  那一團團的綠色光圈,從樹根開始,陸續不斷地順著樹身往上延展,逐漸發展到每一根樹枝,每一片樹葉,然後成為籠罩全樹的光圈,然後驀然消失。

  跟著又是另一個光圈衍生。

  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幾百次。

  那兩棵樹的外表雖然沒有多大變化,甚至連樹幹都沒有出現變粗的跡象,但其質地卻要比之前不知道堅硬了多少倍。

  每一根樹枝,每一片樹葉,綠光流溢,鮮亮至極。

  再過半晌,樹身終於不再顫動,樹冠只是稍稍的大了一圈,然而樹身上的生命力,卻讓任何人一眼看去,都與原先截然不同,判若兩樹。

  樹身之上,正在點滴滋生花苞;枝葉簌簌顫抖,搖曳不斷。

  而更讓風印感到意外的是,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從樹身上傳來一種深深地感激之意。

  一種心靈相通的感覺,油然而生。

  與此同時,一股深深地明悟,在心中生起。

  化靈經,似乎在進步;聚靈點化的進步,已經超過了一半。

  這種感覺,很明顯。

  而下一個境界,便是點靈境界。

  「難道是點化了植物的關係?」

  「有點期待呢。」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9 12:09 PM

第六十二章 貓去哪兒了?

  風印再次回憶這次點化鐵心棠的感覺,有些回味無窮。

  「貌似點化植物,效能結果與點化動物很不一樣啊,怎地作用這麼的大呢;但個中具體區別在哪裡,還要詳細探究。」

  這一次,先後四道清氣回流入自己身體,風印感覺腦海中的道典,似乎又清晰了幾分。

  而自己的經脈,所得到的好處,感覺明顯比之前更甚一些。

  那是一種……普通濕潤度的土壤,迎接來了一片毛毛絲雨;那種雖然不是一下子喝飽,但是沁入心脾的感覺。

  心神俱醉。

  而益處也是顯而易見,比如剛才自己連番修煉之下,已至經脈微微發脹,再也不能吸入靈氣,進無可進的地步。

  但是現在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即便是再度到了那種地步的時候,還能再繼續修煉一個小時,根基更進一步了。

  「我現在已經是先天九品巔峰,再有兩天,以當前這般的積累底蘊,加上破境丹的輔助,一定可以突破先天八品,全無阻滯。」

  風印心下有些滿足。

  這樣的進度,對於他來說,可是之前連想都不敢想的奢望呢。

  ……

  在旁邊的小鷹和小隼嘰嘰的叫了起來。

  這兩小顯然是因為剛才的動靜,被驚醒了。

  剛才點化之後,兩小自身負荷直升極限,自然而然的進入到了深度睡眠,藉此最大限度的消化點靈經靈能,在睡夢中完成蛻變,此際仍舊小小的身體,已經被剛長出來的黑色翎羽半覆蓋。

  連嫩黃的小嘴,也變成了黃褐色的小鷹嘴巴顏色,再不復幼鷹的那種嫩黃了。

  四隻眼睛,炯炯有神。

  走起路來,居然有幾分鏗鏘有力的味道,偶爾撲閃撲閃翅膀,已經能撲騰出幾尺的短暫飛行。

  眼見如此變化,風印登時感覺不大對勁。

  看著懷裡明明經歷過兩次完全點化的小風影,再看看只是經歷了半點化兩次的小鷹和小隼。

  這變化差異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風影提升的是智商和靈智,對於體型,生長,似乎變化並不是很大的樣子,。

  但是小鷹和小隼怎麼會變化這麼大?

  看這樣子,再點化幾次就成年了?

  這……這差別也太大了。

  難道是高階與低階的差異?

  再想想白天那位便宜姐姐,明明都察覺了風影的存在乃至潛力,最終卻沒有探究出任何真相,反而判定風影就是尋常家貓的謬誤,細思之下,就想到了風影的母親給她留下的那道妖脈封印。

  風印心中隱隱有猜測。

  關於個體的差異,倒是可以抽空去向昨天認下的那位便宜姐姐請教,御獸宗應該最精擅靈獸位階等級差異之事。

  這條路子,可不能輕易地堵死了。

  當下又是一大鍋糊糊,還拌了元力丹和洗髓丹,給那兩個小傢伙吃的飽飽的。

  吃飽了的兩個小東西,眼神中竟然再度出現了凶戾之氣。

  除了看著風印的時候溫柔依戀,看著風影的時候就只剩下了少許忌憚,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的挑釁意味,顯然是感覺自己又行了。

  而相互看著的眼神,同樣恢復成了不共戴天的狀態!

  如同看著生死仇敵!

  昨夜一夜,今天一天的聯盟,在兩小感覺自己進步了太多的當下,生物本能的再度崛起,令到和諧共存的局面轟然崩塌瓦解。

  只是還沒等到他們當真起內訌,風影已經沖沖大怒的衝了上去。

  「咿唔,咿唔!!」

  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覺得你行了?

  接下來的一頓毆打,讓風印都倍覺不忍直視。

  大姐大簡直是厲害得不要不要,不,簡直就是凶殘,是殘酷,是冷血無情,是鐵手追命!

  效果是顯而易見的,是立竿見影的。

  兩小慘叫聲連成了一片!

  面對強大到無可抗衡的敵人,小鷹和小隼再次恢復了親密無間,繼續締結同一戰壕親密戰友的深厚情誼。

  面對風影,繼續演繹陀螺和皮球的大戲。

  小鷹小隼真不是不想反抗、可念頭才生,剛剛付諸行動,齊齊飛起來不過五尺的光景,就被風影一躍再躍,兩爪子下來,盡皆被抽落塵埃。

  連剛長出來的翎毛都打掉了三根,哀鳴不已。

  驚覺人間不值得,我命悲催。

  「你們倆啊……」

  風印滿眼儘是恨鐵不成鋼:「記吃不記打啊!」

  看眼前的歪風邪氣,滿目殘暴,風印卻也只有嘆氣。

  因為他隱隱感覺到,小鷹和小隼面對風影,恐怕這一輩子也沒有翻身的時候,哪怕他們成了鷹王隼皇,面對風影也就只得挨揍的份兒。

  這可是貓皇陛下的親生閨女!

  光是論血脈,比不過是四階的穿雲鷹和裂空隼高出去起碼一個銀河那麼遠。

  論機緣,風影是自己主力栽培的第一貓選,任誰也要往後排的。

  還怎麼打?

  怎麼反抗?

  看到這兩個貨頭鐵的樣子,稍有進步就開始翹尾巴的欠揍行為,風印不難想像,這兩個傢伙,以後絕對還得繼續挨揍,繼續被虐,被冷血無情。

  迄今為止,風影就只有在面對自己的時候給予溫柔。

  在面對別的動物或者人的時候,那可是一點也不溫柔的。

  這可是一個不管面對什麼存在都敢呲牙的不好惹的傢伙!

  風印在連續幾天的點化回饋清氣入體之後,隱隱感覺,自己的神識神魂,似乎也有些許變化。

  但是他現在對這種高深層次,根本不瞭解。

  所以並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

  ……

  留下三小在家裡,還百上加斤的賦予風影至高無上的權力。

  然後他拿起一直放置在床頭的那個包裹,溜溜躂達的走了出去。

  在這種也算是猶豫,但大多應該是自己在忙落腳的事情,時間就過去了,這個任務,風印還一直都沒完成。

  今下午左右沒事,正好順便去把這件事辦了。

  只是做這件事,貌似還很麻煩的說。

  因為不能用現在的身形面貌去,也不能用神醫風印的面貌;神醫風印在這岳州城裡,該當正值炙手可熱的時候。

  無數的人在尋找。

  貿貿然就這麼頂著那張臉出去,九成九都是要回不來的……

  風印戴著面罩,背著包裹,走在大街上,隨便問了個人,乾坤樓在哪邊,就知道了該往哪邊走。

  看來這乾坤樓在這名聲還真不小,頗有幾分膾炙人口的意思。

  只不過距離風印所在之處,距離有點遠,一個在東城,一個在西城。

  不過這反而是好事,事後難以追索,更少麻煩。

  風印乾脆安步當車,一路似緩實快,向這邊趕過去。

  但是走出來幾條街之後,風印突然間停住了腳步。

  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城裡很亂,這是顯而易見的,但是,貌似還缺少了什麼。

  這種『缺點東西』的感覺,在風印心裡很明顯。

  到底缺少了什麼?

  他卻又說不上來。這讓他很警惕,因為感覺到,這一點很重要。

  他就停下來,在一邊樹下,牆角,靜靜的思考。

  缺了什麼?為什麼我會有感觸?

  風印的目光,從牆角,樹上,牆頭,等各個方向掠過,任何的犄角旮旯,都沒有放過。

  他在有意識地尋找,但卻又不知道自己尋找的是什麼。

  心頭有一個點,似乎即將就要抓住,卻又始終抓不住。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很煩。

  缺了什麼?

  正在焦急思索,突然汪的一聲,一條癩皮狗,從遠方牆角匆匆轉過去,似乎很是驚慌失措的樣子。

  「原來如此!」

  風印目光一亮,但是眉頭卻頓時皺得更緊了。

  因為他終於想起來缺少了什麼。

  貓!

  流浪貓。

  原本在這幾條街上,是有不少流浪貓的,一群群,一隻隻,四處遊逛;看到人就飛速閃躲……

  但是,現在沒有了!

  「怎麼回事?」

  風印看著牆角,默默的思索:「流浪貓都去哪兒了?城中很亂,但這一片是安靜的。」

  貓呢?

  原本風印帶著風影出來,這條路上的小貓有些會衝著風影喵喵叫的;而風影總是高傲的不理不睬;但那根本不影響那些流浪貓們對風影獻媚。

  似乎臣子看到了君王那種遠遠的看著,想要上前拍馬屁卻又不敢的那種感覺。

  自己不帶風影出來的時候,這些貓也不少,有些時候風印就扔一些食品過去。

  看著一群小貓搶來搶去。

  多少也能吃飽。

  但是現在,一隻都沒了……

  什麼原因?

  既然流浪貓在這一處經常看到,那麼這邊就有流浪貓生存的環境;絕不可能突然間挪走。

  風印的心裡突然升起來一種至極的危機感!

  他想到了風影。

  風影是貓皇後代。

  貓皇重傷而走……

  難道是……導致貓皇重傷的那個神秘高手來找貓皇的後代了?

  這麼一想,風印突然渾身冰涼,毛骨悚然。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29 06:01 PM

第六十三章 觸動的心

  風印差點就想要掉頭回去。

  因為他現在敏感的感覺到,風影很危險。

  而且,貌似不能再帶她外出了。

  這一批貓的消失,風印直覺一定與風影有關係!

  這種感覺很篤定。

  就如同穿越過來的時候,發現脖子裡的小刀之後,很肯定地認為這就是自己的金手指那種肯定!

  而這種直覺,風印還沒有出過錯。

  但是想一想手裡的東西,頓時嘆口氣,無論如何,還是先要將這件事辦了。

  本來已經是危如累卵,若是這裡再處理不好,萬一憑空多上一個強大的敵人,就因為自己少走了幾步,那才叫冤枉。

  繼續往前走。

  慢慢的感覺越來越不對了。

  這一路上,只是彩虹青衣所屬,就遇到了三波。

  每一波都是行色匆匆,一閃而過,每個人都是一臉殺氣,面容臉色難看的很。

  更是動輒就在某處突然爆發戰鬥,青衣們盡皆急疾而去,迫不及待的樣子。

  一開始,風印對此頗為不解,不知道是個什麼情形?

  這城裡,有這麼多彩虹青衣的人?

  還有,怎麼就好像炸了營一樣大舉出動了呢?

  等到後來發現遭遇過的彩虹青衣人手,竟是相同的面孔,才恍然大悟,不是人太多了,而是這幫傢伙在發了瘋一樣的行動,在來回跑,這才造成了乍一看幾乎整個城都是青衣人的狀況。

  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風印悄悄的偷聽了一下。

  一直到兩隊青衣路上相遇,彼此交流,才聽出來什麼事情。

  「大燕的那些兔崽子,你抓了幾個了?」

  「哎,才四個,其他都是嫌疑,大概率不是。估計還要放了;這一次岳州真是被咱們搞得不輕。」

  「我這邊也差不多,能確定的就只有兩個,哎……真是對不住風先生……」一位青衣一臉的難過。

  「其他兄弟們也都在努力,尤其是對燕國飛翼堂的人,何大人已經下了嚴令,可以不要俘虜,直接斬殺,為風先生報仇!」

  「不錯,飛翼堂的苗森森居然敢殘殺風先生,乃是犯了江湖大忌,這一次,我們彩虹青衣要與他死磕到底!」

  「就是,吳鐵軍隊長已經兩天兩夜沒睡覺了的,紅著眼睛追殺飛翼堂黨羽,跟瘋了一樣。」

  「誰說不是呢,吳隊長因為這件事被何大人貶去南城門了。」

  「我也快瘋了!我也有參與前次行動,是被風先生救回來的其中一員!誰能想到,風先生一位普通郎中,卻因為救了我們的命,卻慘遭殺身之禍!」

  「此仇不報,若不能為風先生討回這個公道,我們彩虹青衣有什麼面目立於天地之間!」

  「必報此仇!」

  「誓報此仇!」

  「我還要往那邊去查,不多聊了。」

  「好,我去另一邊,密切注意情報交流,寧枉毋縱。」

  兩隊人馬簡短的交談,旋即便分道揚鑣,更忙各的了。

  風印從隱匿身形處站著,半晌都沒有動。

  莫名感覺,自己兩世為人有如堅冰一樣的心,正在悄然的點滴融化,一股暖融融的感覺,從心中升起。渾身的熱血,似乎都在醞釀著湧動……

  這個狀況讓他心生奇怪。

  甚至眼睛都開始不得勁,鼻子也如同感冒之前的症狀一般,有點發堵的意向。

  「呼……」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輕的吐出去。

  「彩虹青衣有這樣的大動作……居然是為了我。」風印抿住嘴,努力的想要笑一下,卻發現自己笑不出。

  『吳鐵軍兩天兩夜沒合眼,跟瘋了一樣。』

  『何大人已經下了嚴令,可以直接斬殺,不要活口。』

  『若不能為風先生討回公道,我們有什麼面目立於天地之間。』

  「寧枉毋縱,誓報此仇!」

  這幾句話,一次次在心中迴響。

  讓風印向來平靜的心湖,慢慢開始湧動。

  風印作為一個穿越者,自詡是以一種旁觀者的心態,面對著這個世界。

  就連執行鈞天手的任務,也都慣性抱著一種類似『遊戲殺怪』的心態,在某種程度上,他有一種將這次穿越人生當成網遊玩的那種心態。

  對於這個世界的認同感,真正沒有多少。

  他記得很清楚。

  自己是什麼人,自己從哪裡來。

  自己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只是一個遊客,又或者是暫住客。

  作為天外來客的他,十年時光磨礪,讓他習慣了以冷靜且漠然的態度,面對紅塵萬丈,世上風雨,甚至生老病死。

  但是現在,他感覺自己的心,首度被觸動了。

  當初在醫館門口,看著馬前戈率領大軍如潮而進,那種威武雄壯,就曾經讓他心撥動了一下。

  之後彩虹青衣們受傷後的各種互相照顧,也讓風印很是欣賞。

  正因為這點前因,才有風印贈藥相助的初動力。

  而今天,青衣們為了自己報仇而做出的舉動,更讓風印心中暖烘烘的。

  這讓他沉默了許久,然後才繼續往前走。

  一路上,仍舊滿目儘是彩虹青衣所屬,盡皆黑著臉,到處搜尋大燕奸細,動作粗魯異常,近乎橫行霸道,那是一種氣急敗壞的感覺氛圍。

  但每次看到,風印卻總是感覺心中一動,莫名一熱。

  也有其他諸如白衣,紅衣,紫衣等其他顏色的彩虹天衣部眾協助調查;整個岳州城,幾乎佈滿了彩虹天衣之人。

  幾匹軍中快馬舉著大旗在大街上排列整齊疾馳而過,為首之人大喝:「奉馬將軍將令,對於追捕殺害神醫的兇手之事,軍方全力支持,不得有任何怠慢!」

  「若有所需,只需一道響箭,軍方鐵馬軍陣將即時動作!」

  那聲音從遠而近,又迅速從今到遠,直至消失。

  風印注目於騎士之後的塵煙緩緩落下,半晌才低下頭,步履匆匆,向著乾坤樓走去。

  轟的一聲。

  側後方百米遠處,一個破舊的宅子,突然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費心語罵罵咧咧的聲音:「龜殼子夠硬!給老子殺!」

  四面八方,風聲呼呼,無數青衣掠空而來。

  而在這宅子裡,跳出來七八個都是穿著華麗,似乎是商賈一般的人物,但此刻卻是手持刀劍,凶神惡煞一般。

  「費心語,你怎能如此確定我們在這裡?是誰出賣了我們?」一人冷靜問道。

  費心語拳腳如巨斧大錘,發出凌厲的風聲:「廢話少說,沒人告密,難道老子就抓不住你們這幫鱉孫!」

  「果然有人背叛!」

  這人拚命抵擋費心語的進攻,突然口噴鮮血,衝天而起。

  在半空中,抖手發出一道響箭,厲聲大喝:「有人告密,聯絡地點已經暴露,各部立刻轉移!立刻轉移!」

  他的聲音很大!

  他拼著受了費心語一掌,跳起來,就在高空,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力向著四周狂喝。

  戰鬥他沒有用全力,但是這一聲大喝,卻是幾乎耗盡了他的生命!

  他已經沒有希望。

  而且也沒有任何辦法通知其他的人。

  只能用這種最明顯,也是最笨,而且是必死無疑的辦法,而且他絲毫沒有把握,自己的人能不能聽到自己的話!

  但他已經盡力。

  費心語大怒,閃電般衝天而起,袖口一抖,一道黑色光線,猛然射出。

  噗的一聲鑽進了這人的胸膛。

  啪的一聲,這人前胸瞬間炸裂,無數的內臟鮮血,從胸口噴泉一般擴散著衝出來。

  但他卻是突然間定定的看著費心語,臉上露出來詭異的驚訝:「原來是你!鬼將軍!」

  話沒說完,已經被費心語一腳踢飛,屍體在空中四分五裂。

  鬼將軍這三個字聲音很小。

  極少人聽到,而且有聽到的也是不明其意。

  但是燕國其他幾個人卻是臉色大變。

  突然間五個人呼嘯起來,同時拚命,第六人跟著狂衝,但是很明顯,在這一瞬間,他們已經做出了決定:五個人犧牲,第六人一定要活著出去。

  一定要將這個消息傳出去!

  費心語就是鬼將軍!

  費心語厲聲狂嘯,身子化作了一團灰霧,四面八方瘋狂攻擊。

  黑影神出鬼沒。

  但這六人個個都是高手,雖然合力也不是費心語的對手,卻能纏住他片刻。

  轟的一聲,四個人同時厲吼,合身衝向費心語,完全的拚命招數。

  「走!」

  四個人的聲音,嘶啞決絕,都似乎從心臟中被擠壓出來。

  四周牆壁,整齊的崩塌,傾倒,塵土彌天而起。

  無數的青衣同時後撤三步,一個個衣袖飛揚,瘋狂的勁風先將灰塵一起揚起半空,掃清視野。

  而另一個燕國密探已經化作了飛鷹一般,瘋狂撲擊前衝,眼中全是決絕血色。

  全身銀光閃爍,無數的暗器,不斷的噴灑。

  噗噗噗……

  連續三個青衣被他抓破了胸膛,而他也終於打開一個缺口。

  第六道人影顯然是眾人中修為最高的,卻並沒有戰鬥,全部實力用來逃命,一閃之間,已經到了缺口處,就要衝出。

  「入我大秦,還想走?!」

  兩側九名青衣厲喝一聲,同時捨身瘋狂前來,一個個用腦袋,用自己的身體狂撞;這時候已經來不及有任何動作,索性將自己的身體當作了武器。

  撞也要將人撞回來!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30 11:54 AM

第六十四章 送貨乾坤樓

  那打開突破口的燕國鷹爪大漢一個轉身,便形成了阻擋一方,雙手閃出漆黑鷹爪,變化做了千萬道爪影!

  嗤嗤嗤嗤……

  整個空間,都是充滿了鷹爪的影子,幾乎遮蔽了視線;牢牢的阻擋九位青衣的進攻。

  而那最後第六人直接不回頭,身子躍起,閃電般向著外面衝去,凌空一躍十七丈,已經快要踏上牆頭。

  「死啊……」

  費心語一聲暴喝,黑光突然間暴散,攔截他的四個燕國高手,同一時間裡一聲慘呼,身體突然四分五裂!

  漫天血雨腥風中,費心語的身子便如魔神,帶著一片血紅,凌空而至。

  只是一腳,就將那鷹爪高手踢爆了腦袋,身子颶風般化作一團模糊的灰影衝向最後一人。

  轟!

  那人已經站在牆頭,卻已經來不及遠離。

  已經被費心語氣勢鎖定。

  大喝一聲,運足了全身修為,與費心語對了一掌。

  費心語身子一滯,但那人已經口噴鮮血,身子翻翻滾滾的直接飛出去數十丈,落在一棵大樹上,再一閃就消失不見。

  他竟然沒有抵擋費心語的力量,而是將對方進攻的力量,也完全迎接入自己的身體,在接下這必死的一擊的同時,雙腳狠狠的蹬在牆頭上,只為了速度更快,能夠逃出去。

  只為了,帶一句話!

  費心語大喝一聲:「哪裡走!」就追了上去。

  嗖嗖嗖……

  無數青衣直接紅著眼睛追上去。

  無論如何,不能讓他逃脫!

  這一系列過程,描述起來很長,但實際上,不過是十來秒鐘的時間,就已經結束。

  煙塵還在瀰漫。

  牆頭上搖搖欲墜的磚塊才要落下。

  但這裡已經是沒有活人。

  風印站在幾十米外,在一棵大樹的遮蔽下看著這一場戰鬥,只感覺心裡一個勁兒抽冷氣。

  這些戰鬥的人,無論哪一個,實力都是遠遠在自己之上,最低的修為,恐怕都要是先天四五品。

  至於費心語,恐怕已經超脫了先天的層次。

  這樣的戰鬥,自己根本插不上手。

  燕國密探們都已經死了。

  場中,就只有幾個昏迷不醒的青衣,還有幾個,已經當場陣亡。

  一位重傷青衣留了下來,負責照顧昏迷不醒的兄弟們。

  地上的屍體還新鮮熱辣,無數的鮮血,依然蜿蜒著,從屍體的傷口往外流血,血還未凝固,但是人,已經不在。

  風印蒙面,一個箭步衝出來,所有彩虹青衣傷者嘴裡,都塞了一顆藥。

  「誰?!」

  那位重傷的彩虹青衣驀然警覺。

  但是隨即就是一顆藥到了手裡,熟悉的味道。

  頓時愣住了。

  「吃了它。」

  風印的聲音。

  「風先生?」這位青衣頓時驚喜莫名:「您……您沒……」

  「快吃了。」

  「好。」

  這位青衣連忙吞下,就看到風印遞過來一個布袋:「裡面是二十顆傷藥,給費副隊正。」

  「是,先生您……」

  「我現在不能露面……」

  風印轉身,消失在拐角。

  費心語已經帶著狂飆的風一般回來:「兄弟們怎樣?」

  「除了當場陣亡的三位兄弟,其他沒事……」

  「這是什麼?」

  「這是……風先生剛剛出現,留下的傷藥……讓我給費大人您。」

  費心語頓時一怔:「風先生?風郎中?」

  「是,他還說……」

  費心語皺起眉頭,將小布包視如珍寶的放在懷裡,想了想,鄭重道:「先生出現的事,誰都不能說!」

  「是!」

  「包括何大人和吳隊正!」

  「……這……」

  「敢說,我打死你這兔崽子!」

  「費糞坑,你特麼有種現在打死老子?!」這位重傷青衣頓時脖子就梗了起來:「你媽威脅老子?」

  「……」

  費心語無語。

  分明剛才還尊敬的叫自己大人……這怎麼轉眼就懟上來了?

  「我錯了哥……但這事兒事關重大,不要說出去可好?」費心語頓時軟了。在這一刻,他突然體會到了何必去的感覺。

  頓時感覺何大人是多麼的不容易。

  「不說就不說,老子沒那扯舌頭的興趣。」

  「呃……敢問尊姓大名?」費心語想不明白,這傢伙,剛才碰到他哪根筋了?分明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暴躁了。

  「我叫塗茲!」

  塗茲憤憤的道:「我兒子叫塗宰……你特娘一句話要殺我爺倆!草擬萊萊!」

  「……」

  費心語無語了。

  這特麼這樣的機率都能被老子遇到,可見我真的要轉運了。

  「跑的那貨追上了?費大人?咳,剛才有點衝動了。」塗茲很有點小意起來,畢竟剛才脾氣爆發頂撞了副隊正,現在多少有點後悔。

  「沒追上……」費心語臉一黑:「找到人的時候,已經死了,也不知道他把消息傳出去沒有……」

  「這幫傢伙還挺硬。」塗茲有點佩服:「個個都不怕死。」

  費心語臉色一黯,嘆息一聲:「咱們的兄弟,在那邊被發現……也是這麼硬。」

  「……哎。」

  塗茲頓時心情低落下來。

  費心語認真的收拾陣亡的三位青衣的屍體,罕見的細心,並且溫柔。

  一一為他們整理儀容,整理穿著。一直到收拾的板板整整。

  才停手,深深躬身。

  一句話也沒有說,轉頭就開始收拾燕國六個密探的屍體,依然是小心翼翼,一絲不苟。

  你若是投降,我把你剁成肉醬,都會看不起你。

  但是你如此戰死,卻值得我尊敬。

  雖然我再次看到你們這樣的人,還是會殺,還是會無情下手;但是,我知道,骨子裡,你們和我,和我的兄弟們,都是一樣的人。

  塗茲默默幫忙,也是一臉肅然。

  追敵的青衣紛紛返回,踏進這塵煙迷霧之中,默默的幫忙收拾,任何的一點痕跡都不放過。

  全程沒有人說一句話。

  ……

  這半城路程,風印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走這麼長時間,等到了乾坤樓的時候,已經是日頭偏西了。

  這一路上,他的心情沉悶到了極點。

  眼前,不斷地閃爍彩虹青衣捨生忘死的戰鬥的場景。

  耳邊似乎也在不斷迴盪著那一句話。

  「入我大秦,還想走?」

  那激盪的鮮血,那豁命的戰鬥;那一個個瞬間消失的生命,倒下的身體。

  那都是一個個家庭的頂樑柱啊!

  但他們也同樣是這個國家的頂樑柱啊!

  他們毫不吝嗇自己的生命,就這麼將一腔熱血,慷慨地撒在任何一片戰場上!

  在戰死的那一刻,眼神依然是狂熱的。

  「大秦,大秦!」

  風印心中喃喃的念著。

  ……

  乾坤樓並沒有風印想像中的異常大氣。

  甚至有些普通,整棟建築古色古香,相比於周邊的建築,頗有幾分老化之相。

  風印漫步走入,卻見內中青煙裊裊,琴聲隱隱,一片安靜祥和的跡象,並不是做生意的所在,反倒像是鬧市之中的一處隱居之地。

  相比較於剛才的戰場烽煙,血色瀰漫,這裡的平靜祥和,簡直就像是天堂一般。

  從那鮮血硝煙的戰場突然間進入這裡,風印的神識甚至在短暫的時間裡恍惚了一下。

  似乎自己在這短短的一刻之中,經歷了兩個世界。

  一個清臒老者,半躺在一張搖椅上,手裡拿著一卷書,正在津津有味的閱讀。

  在他身邊小桌上,安置有一樽小巧精緻的香爐,散發出裊裊香氣。

  風印推門而進。

  「這位客人是……」

  老者放下了書本,緩緩的坐起,迷了瞇眼睛,打量著風印,眼神中,乃是疑惑不解。

  「小可乃是受人所托,前來送一點東西,言明要交給此樓掌櫃。」風印道。

  他現在只想要完成這項囑托,趕緊離去。

  現在的他,隱隱感覺有些身心俱疲。什麼都不想做,只想要趕緊回去,躺在自己的躺椅上,好好的想一想。

  「老朽就是掌櫃。」

  老者頓時微笑起來,慈眉善目,道:「不知道先生相送的是什麼東西?」

  「就是這個。」

  風印將包裹拿了出來,輕輕放到桌上。

  老者並沒有立即打開看,而是微笑看著風印:「敢問先生是受誰囑托?」

  「這個真不知道,彼時事發突然,在下莫名接到這包物事,至於交託地點,乃是這包物事上附帶的一封信,信上便是這麼交託。」

  「哦?老夫能否看看那封信?」老者的微笑,親切而溫和。

  「自然可以。」風印如何明白老者的顧慮,若是換成自己,恐怕也是同樣的作法。

  於是將那封信從懷中取出來:「就是這封了。」

  老者接過去,打開一看,第一眼就落到了下方落款之上,頓時臉皮微微一抖。

  隨即霍然抬頭,深深的看了風印一眼,目光炯然。

  然後道:「請先生稍等。」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30 06:21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30 06:28 PM 編輯

第六十五章 附骨之疽如何去?

  老者說著將包裹拿了起來,竟然沒有打開查看裡面是什麼東西,匆匆進去了。

  風印便想要離開了。

  但是一股股強大的氣機,似乎是從四面八方鎖定了自己。

  風印心中凜然。

  這乾坤樓,果然不等閒。

  這封信,也必然是另有目的。會不會和我有關?如果和我有關,我該如何的擺脫?

  在這一刻,他甚至沒有去想和自己有關是好事還是壞事,第一反應就是擺脫。

  太弱小。

  現在哪怕被人感興趣,也是任人拿捏。

  就算是好事,又有何用?

  壞事固然要擺脫,但是好事,也是絕對不敢接受啊。

  在這一點上,風印的認知向來是很清晰,而且清醒,果斷。

  前後也就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那老者又轉了出來,手裡多了一個長長的水晶盒子;目光所及,盒子內中赫然整齊排列著十二小瓶的丹藥。

  「這個,敝上感激小友義薄雲天,千鈞一諾,特意奉上小小心意,這是十二瓶金元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小友萬萬不要推辭。」

  說著又拿出來一個小盒子,道:「敝上得知小友有寵物相伴,這裡乃是我家主人無意中得到的上品靈獸丹一瓶,可以提升靈獸一點資質,還望小友莫要嫌棄。」

  「這怎麼好意思……」

  風印推辭良久,也只好收下。

  那金元丹倒也罷了,但這靈獸丹,卻是自己用得著的。

  自己點化妖獸,效果好得出乎意料,至少在成長方面實在是太快了,如今有了這靈獸丹,正是一個極佳的藉口!

  看看這一小瓶裡面,最少也有十幾粒之數,應付當前場面,夠用了。

  即便是日後我賣出去成千上萬的靈獸,也是綽綽有餘的……

  風印收了禮物,再無戀棧,便即提出告辭,老者也沒有強留,一路慇勤送出門來。

  那些神念,似乎是消失了。

  出了門。

  風印轉了兩轉,迅速轉入小路,心裡隱隱泛起一股子感覺,身後似乎有人在跟蹤自己。

  這不用問,多半乃是乾坤樓之人。

  「果然。」

  風印深深吸了一口氣。

  沒有強留自己,說明惡意不是很足;但是對方很明顯是知道自己的底細就是神醫,所以對方這一次跟蹤,目的也只有一個。

  就是要確定自己現在住的位置。

  確定了位置,以後怎麼樣,基本就是在他們掌控之中了吧?這可不行!

  風印腦筋活潑潑的轉動起來。

  這要怎麼擺脫才好呢?

  他深深地知道,自己現在的修為固然比之從前大幅度精進,但在高手眼中,依然還是一個小辣雞。而乾坤樓之人,必然是高手。

  別的不說,就只說那個老者掌櫃的,恐怕也是實力不俗的修煉者。

  現在,派出來跟蹤自己的人,自然也是專業人士。

  自己想要憑著真本事擺脫追蹤,基本沒什麼可能。對方輕易的就能鎖死自己。

  可要怎樣才能擺脫呢?

  風印一邊走,一邊思索,原本準備好的變裝,易容,在這種情況下,全無用武之地。

  途中,風印足足拐了十幾個彎;想盡了辦法,想要擺脫。

  但他又不敢將這人帶著去彩虹青衣行動的地點。

  暗中這人的修為,給自己的感覺,比吳鐵軍還要強。

  而且對方身份沒有曝光,暗影一般,就算是殺了人立即走,也沒有人可以指正。

  風印雖然明知道借助青衣權勢,自己擺脫追蹤是可能的,但他怎麼肯為吳鐵軍他們引去殺身之禍?

  而且那樣子自己的身份幾乎就大白於天下了,所有偽裝也就都失去了作用。

  一路走。

  暗中那人便如是附骨之疽,竟然沒有半點落下。

  也不接近,也不遠離,就這麼遠遠的綴著自己。甚至風印能感覺到對方的心態:看著自己這樣子想要擺脫他,放在這人眼中,應該感覺很好笑吧?

  風印接連又逛了三個店,甚至還逛了一個女性用品店,都是從後門溜走,但是那種靈覺中被人跟蹤的感覺,始終沒有消失過半點。

  暗中那人的追蹤之術,簡直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眼看著離家越來越近,風印一咬牙,看到路邊有一個打鐵的鋪子,逕自一轉身走了進去。

  既然擺脫不了,反正我也還需要兵器,不如就借這個機會把這事兒辦了。

  至於辦了後我再怎麼辦……那就看後續了。

  但是現在以不擇手段擺脫追蹤為主,縱然是花些銀子,也顧不得了。

  「掌櫃的在嗎?」風印進門就是一幅財大氣粗的樣子,頤指氣使,氣定神閒,甚至還有種居高臨下的意味。

  完全看不出這傢伙已經被人追蹤到了快要瘋了的地步。

  「客官需要什麼?」

  「我要一口刀。」

  「小店打的刀物美價廉……」

  「不用,我要的刀,乃是訂製。」

  「訂製……訂製或許要貴一些。」

  「貴對我來說就不是事兒。」

  風印財大氣粗的一揮手:「我現在別的沒有,就是有的是錢。」

  小二頓時撇撇嘴。

  得,又來一個這種大爺。

  真不明白這個世上喜歡炫富的傻逼怎麼就這麼多呢?

  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

  神氣什麼?

  如果我有錢,我比你們要牛逼的多!

  看著風印視金錢如糞土的樣子,小二都抑鬱了。一股仇富之心,油然升起。

  「那您要訂製什麼樣的?可有圖樣?」感情抑鬱,心裡仇富,但是小二臉上卻更加的卑微尊敬了起來。

  「當然沒有圖樣!」

  「您有圖樣就方便……什麼?沒有?!」小二差點吐血。

  你沒有圖樣,居然也能用『當然』這兩個字嗎?

  「但我可以畫出來刀的樣子,你們能依樣做嗎?」風印想起了腦海中那把小破刀的樣子。

  既然那貨不肯自己出來。

  那我就乾脆自己打一把,等你想出來的時候,老子還未必再用你了!

  神氣什麼?

  「當然可以,只要客官您能畫出樣子,我們就能打的與圖樣一模一樣。」

  小二小心的回覆。

  風印能感覺到追蹤的那人的氣息,似乎也已經鎖定了這個打鐵鋪子。

  嗯,還要近一點才行。

  「我這把刀可不簡單,乃是天下第一寶刀。」

  「呵呵……第一寶刀……客官可是有什麼特別需求嗎?」

  鐵鋪的夥計也是見多識廣的人,一般來到這裡要求量身定做的,對於兵器鑄材都是有相當要求的,絕不可能滿足於尋常鑌鐵。

  不過這傢伙可是真能吹啊,第一寶刀……真是小母牛屁股上劃了一刀,牛逼不成將自己變成了二逼啊。

  你特麼見過真正的寶刀嗎?別說你,老子都沒見過!

  真敢吹!

  「敢問貴店有玄晶鐵嗎?」風印仰著頭,看著四周掛著的打好的兵器。

  「有。」

  「有夜色黑鋼?」

  「有。」

  「有風玄銀?」

  「有是有的……但風玄銀價格極高,有價無市,需要預定。」

  「價格幾何?」

  「市價是五百兩白銀二兩。」

  夥計神色越來越是尊敬了,看來這傢伙多少還懂點行的樣子?

  於是更加小意了一點,尊敬介紹道:「風玄銀這種寶貝,極為沉重,而且也很貴重;如果是煉製一般兵器的話,融入二兩左右也就足夠了。」

  風印很痛快的答應:「那就這樣。二兩就二兩吧,我也不要求太多。」

  「但是刀柄不能滑汗,不能搓肉,但還要留手。這你懂吧?」

  「大爺果然是內行。」

  小二剎那間肅然起敬。

  滑汗,搓肉,留手,這三種能直接說出來的,就算不是同行,那也一定是刀道高手!

  「可以刀柄里安置清風石,纏刀線不用,用蛟梟紗;邊緣處,用玄鹿筋片,您看如何?」

  「稍有不足,再加上點雲雀絨。」

  「客官果然是大行家!」

  小二一邊記錄,一邊佩服的五體投地。很少有人能想的這麼周到的;好用與舒適各方面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絲毫沒有半點遺漏的地方:「只是這樣的話,雖然用的東西不多,但這價值,也是不菲。」

  「也就多個幾百兩罷了。」

  「大爺對價格也是如此內行。」

  「略知一二。」

  「敢問客人的刀圖在哪裡?」

  「我現場給你畫。」

  風印慢條斯理的磨墨,潤筆;隱隱感覺,追蹤自己的人在接近這裡。

  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然後一揮而就。

  眼看著風印所畫出來的刀具,夥計一陣愣神:「這個這個……」

  本以為這麼內行的大爺畫出來的,絕對是符合各種用力的最最流暢的刀型,甚至自己有可能會見證一個經典。

  但卻萬萬沒想到,這位爺居然畫出來這麼一個東西。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31 12:03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31 12:24 PM 編輯

第六十六章 脫身!

  風印所畫的這口刀的造型與市面上常見的刀具堪稱迥異。

  修長而流線型的刀身,目測要比尋常刀具長出來至少一尺,一般的腰刀,頂多也就兩尺半到三尺左右的長度。

  而風印畫出來的這把刀,光刀身就差不多得有三尺半,比起一般的長劍,還要長出來一截,再搭配上刀柄,至少也得有四尺長短。

  如果插入刀鞘,普通人一手想要出鞘,基本都不大可能。

  「在這刀背與背刃交界處,要厚一點,鋒面與刀腹之間,也是同樣,份量最重的玄鐵,在這裡的比例,要比其他地方更多些。」風印指著專門需要重點叮囑的地方說明道。

  夥計聞說面現無奈之色,善意的提醒道:「大爺,刀並不是越長越好。您這把刀,長度……貌似有點太過,就算是拔刀出鞘,都有點難度……這個……」

  風印怫然不悅,道:「這個我自有道理。」

  「是,是,略過這個不說,客官,這樣設計,固然利於劈砍;殺傷力也比尋常刀具更大些許;但卻有一個致命缺點難以迴避,就是按照客官您這樣的材料分配,裡面的各種材料分配不均,一旦遇到大戰,尤其是遭遇到重兵器的碰撞,客官的刀,很容易出現折斷。」

  「你就依照我吩咐的打造就好。」

  風印何嘗不知道這樣的刀型,弊端良多,但他也是無奈,腦海裡那把小破刀就是這麼個造型,我能有什麼辦法。

  夥計翻翻白眼,反正我告訴你了,你自己非要自找麻煩,我能奈何?

  用於生死搏殺的隨身兵器,你居然敢用料不勻,那就是拿著自己的小命在開玩笑。

  但風印這樣堅持,店家又有什麼辦法,好良言還難勸該死鬼呢。

  「總共多少錢?」

  「合計誠惠一千九百八十兩。」

  「嗯,倒也不貴……多長時間能做好。」

  「一般需要七天,加急的話,明天下午就可以拿貨,但加急要多付二十兩銀子。」

  「好心思,好買賣!」

  風印脫口稱讚。

  這一千九百八十兩的定價,與加急的二十兩銀子,真真是設計的巧妙極了。

  這樣一來,恐怕每一個來定做的都不會不捨得這二十兩銀子。

  風印估計,正常的鑄造週期就是一天便可以完成,但是現在多了加急兩個字,就把這一天的時間變成了二十兩銀子!

  還真是天才般的頭腦。

  「我明天下午來拿。」

  「沒問題,這是您的收據,請收好,到時候,憑條取刀。」

  「好。」

  風印取了條子,放在懷裡,神識感覺上,那跟蹤者,似乎已經距離這鐵匠鋪不遠,甚至就在門口周邊的樣子……

  於是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們家的茅廁在哪邊?我內急有些忍不住了。」

  夥計道:「從這裡進去,往南走,不用拐彎,西南角落的棚子……嗯,進了後院,聞著味兒就知道了。」

  「好。」

  風印快步三步走;然後突然停下。

  「對了,你另給我打點小東西,我給你留個圖樣,都是些小巧的小玩意,你給我打上……先來一千枚吧,你算算我先給你錢,工期不急不用加急。」

  「好勒。」

  說著風印再次詳細的介紹了一遍所求東西的造型,然後不厭其煩的解釋了兩遍。

  聽的夥計直翻白眼,這麼簡單的東西,我不用聽都懂了,你居然還說了兩遍。

  這是將我當傻瓜嗎?

  再說了,你不是內急憋不住了想要去茅廁嗎?

  怎麼現在卻有這麼憋得住了?

  怪人一名!

  到後來終於忍不住:「客官您不是要去茅廁?」

  風印東拉西扯的說了半天,終於聽到夥計意料之內的發問,當下一捂肚子,迅速向著後院跑去,道:「糟糕,光顧說那小玩意,居然忘了這大事了。」

  腳步匆匆。

  但剛剛走到後院門口,突然嗖一聲一團衣服衝向茅廁,本人嗖一聲轉回:「我再忍忍,還是回家解決。」

  在夥計瞠目結舌好似看神經病的眼神注視中,出了門,又一道風聲帶著衣服,唰的一聲竄進了數十丈外的小巷子。

  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一頭扎進了隔壁的小飯館,而在甫一進門的一剎那,手往臉上一抹,臉瞬時變了模樣。

  早在衝出鋪子的那一刻,化靈經已經全力發動,包裹住自己的神念,摒棄了一切探查。

  跟著就是衣服一擼,露出來內裡的短打裝扮,整個人已經轉換成了一副江湖漢子形象,摸摸下巴,已經多了一層黑乎乎的短短鬍鬚,隨意選了張空桌子,大馬金刀的坐下來,腰一塌,整個人就短了一截,拍著桌子粗著嗓子喊道:「店家,來點吃的。上兩斤牛肉,兩壺酒!要好的!」

  ……

  暗中跟著風印的那個人,一路跟到鐵匠鋪,始終不即不離,游刃有餘。

  眼看著那傢伙向店家探尋鑄刀,當場畫圖,始終保持靈貓戲鼠的心態,他當然看得出來風印有意擺脫自己。

  但是,若是有這麼容易就讓你擺脫了……呵呵,那我這幾十年江湖,豈不是白混了?

  在風印終於說完的時候,提出想要去廁所、緊跑三步的時候,這人身影呼的一下子就去到了另一邊,結果沒看到風印出來,登時情知不妙,以為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頓時轉頭回來,前後雖有些微空隙,但他早已將風印的修為實力看在眼裡,這點空隙時間,斷斷難以脫出自己的掌握以及追蹤,心下孰無焦急之意,及至回來的時候卻又發現原來風印並不是單純的調虎離山,乘隙遁走,而是這小子又想起來另一件東西要打,正在那邊指手畫腳的比划呢。

  原本也不如何焦急的心情,愈發的放鬆下來。於是就在房頂等候。

  之後好不容易等到風印捂著肚子終於忍不住往後衝的時候,處於謹慎考量,仍舊不敢放鬆,又再飄身過去了。

  看那小子的狀況,幾乎就要拉到肚子裡了,這會應該……

  眼看嗖的一聲,一團影子快速衝向茅廁,這人唰的一聲就到了茅廁另一邊。想跑?沒門!

  轟的一聲,糞坑噴濺。

  臭氣熏天。

  「我操……中計了!」

  這人頓時醒悟這是扔進去了石頭還是鐵塊?居然用衣服包裹,下擺飄飄的我操臭死老子了……

  這是……真中計了?!

  當即捂著鼻子又再次的飛速返回。

  但是這一次,出現了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樣的狀況。

  店裡,就只剩下夥計愣呵呵的樣子看著門口。

  門口簾子還在飄蕩,可風印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追蹤者不禁心下大急,即時縱身而出,呼的一下子就到了高空,監控周圍。

  然後唰的一聲,就鑽進了那個數十丈外的巷子;隨即黑著臉走了出來。

  裡面拐角處,就只有一件衣服,包著一塊鐵塊。想必是剛才從鐵匠店裡順的……

  至於人……

  找不到了。

  他能去了哪裡?

  這次的空隙時間雖然比之之前更長一點點,但以風印的修為實力,頂多就是暫時脫離監控範疇,絕無可能當真蹤跡不見,然而再三觀視周遭動靜,仍是毫無發現。

  神念探測,居然一片空白。

  那人不甘心落回店裡,抓住夥計問道:「剛才那人呢?」

  「跑出去了。」夥計頓時摀住了鼻子,眼前這人身上味道怎麼這麼熟悉……

  「哪個方向?」

  「這個,真沒注意。」

  夥計已經被當前變故搞得迷糊,滿頭霧水,甚至有點暈,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追蹤風印的那人如何不知道中了風印的算計,立即出門,四下搜索。

  先是從附近的店面一個個搜尋探查,再由近及遠。

  模糊的身影帶著刺鼻的臭味,前後左右的閃現,所過之處,人人都是摀住鼻子,面容扭曲大罵一聲。

  「你媽這是誰啊……飯點啊我日!這特麼味道這麼正宗!」

  不管他怎麼尋找,搜遍了附近的所有街道,仍舊沒有發現風印的蹤跡。

  似乎這個人就像是一滴水,融入大海之中,就此不見了。

  「好滑溜的小子!」

  這人狠狠的一拳打在自己左掌中,說不出的懊喪,還有丟臉。

  「我特麼居然把一隻小螞蚱給跟丟了……這你媽到哪說理去!」

  「跟蹤這麼一個小東西,跟丟了還不得止,居然還不明白是怎麼跟丟的。」

  「可我真的不明白,他這是到底是怎麼瞞過我的神念探測的?」

  「難道說我的神念探測竟然對他不起作用?」

  「否則絕無可能追蹤搜索不到他的蹤跡啊!」

  「這一點著實是太過奇怪了。」

  他怔怔的站在鐵匠鋪旁邊的小飯館門口,皺著眉頭沉思。

  散離神識早已經將店內的所有人等盡都探查了一遍。

  沒有任何發現,方圓數十丈地界之內,所有人等俱都在神念監測之下,每一個人,都被他探查不過三四遍,仍是全無發現。

  「這特娘今天真是見了鬼了……」

  再過半晌,那人終於嘆口氣,黑著臉離開了這裡。

  「那小子既然是在這左近消失不見,說明他對這裡的環境非常熟悉,縱然不是住在附近,也一定不遠;這裡可是東城地界範疇。」

  這人終於臉面無光的消失了。

  風印則是安之若素的繼續吃自己的飯,大吃大喝,咀嚼有聲,並無任何額外的反應。

  周圍人聲喧囂,不斷的有食客進來,也不斷的有食客出去,與日常全然無異。

  但風印知道那人實力極強,決計不會輕易放棄,必然另有動作,自己只要稍有妄動,就要滿盤皆輸。

  果不其然,過了片刻之後,那人身影再次出現,再次站到了飯館門口,張開神識監控方圓百丈地界範圍內的所有人。

  這次監控足足持續一刻鐘,終於憤憤怒罵一聲:「這什麼幾把事!」

  這才終於飛身離去。

  又過良久,風印吃完了最後一口牛肉,摸出銀子結賬,還為了幾文錢討價還價半天,這才終於憤憤的結賬,走出了飯館。

  風和日麗,陽光明媚。

  心情十分美麗。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3-31 06:02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3-31 06:21 PM 編輯

第六十七章 凌雲端到底是啥來路?

  此刻,已經是夕陽西下,背對夕陽餘暉,風印一派輕鬆的向著自己院子走去。

  成功解決了追蹤,而且還是一位強者的追蹤,風印雖然心性沉穩,卻還是有點爽爽的。

  連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哎呀我真是天才。

  那樣的高手追蹤,居然也能被我擺脫。

  不過這化靈經還真是好東西,連自己神念都能立即封鎖,不過也是多虧了我足智多謀臨危不亂。

  為對方送包裹,這件事本來已經是雲裡霧裡,莫名的因緣,而且對方的方式,讓風印心中很是有點不爽。

  但胳膊拗不過大腿;那樣恐怖的存在,風印自認惹不起。

  最起碼,現在是惹不起的。

  也就是風印好奇心不強,更有自知之明,沒有任何盤根究底的心思,全無意結下更多因果。

  所以他也根本不去看對方包裹裡是什麼東西。

  而送了東西之後,事情本該就此塵埃落定,可是對方的派人跟蹤,更加讓風印心中打鼓。

  風印並不能確定對方對自己是善意還是惡意,但是他壓根就不想去猜對方什麼意思。

  善意,我不接受。

  惡意,我更加要躲開。

  我就是一隻小螞蚱,真心沒多少肉!

  那麼就簡單了,反正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知道我真正的底細,之後再不跟你乾坤樓有任何羈絆就是。

  不想妄結因果的風印很清楚一件事:自己身上可是藏有利用價值的,而這個價值一旦被有心人得知,自己就全盤完蛋。

  還有就是,對方和自己素不相識,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只是這兩點,就足夠風印警惕到天上去!

  「好壞都不重要,善意歹心也都不重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已經是極限,更何況那威脅我無法承受,暫時認慫。後續……至少也要等我有能力應付你們的時候,我才會正面相對的。」

  這就是風印的想法。

  很單純,很簡單!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所懂的東西,認知中的東西,無論是社會閱歷,對人心的把控,對人性的瞭解,還是對人性黑暗面的瞭解程度,都讓他有極大自信,在這個世界無出其右!

  有時候他甚至有一種感覺,其實這種前世的經歷與知識,才是自己真正的金手指。

  但是有一點無法否認就是,他的起始資質並不好,如果沒有真正的外掛,就算自己再聰明,再如何洞悉人心,怎樣的趨利避害,仍舊沒有任何可能攀升到巔峰。

  最大的成就,或許就是別人的幕僚軍師,就算造反成功,或者平定天下,也不過是個丞相,還得是那種,成功上位就要汲汲營營及早抽身的那種丞相,想要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現實。

  這就是沒實力,沒底氣的弊端顯現,力所不及,說話就是不硬氣。

  但現在,化靈經的出現和小刀的存在,為他補起了這最大的短板。

  「既然有緣法來到這樣一個精彩混亂的世界裡,在這個武力為尊的江湖中,如何甘心平淡過一生?如何甘心一生如常人般的百年消逝?既然有了化靈經,為何我就不能活出一個長生久視?」

  這才是風印野心所在。

  貌似扯遠了一點點,但這就是風印。

  僅止於,當前的野望!

  ……

  風印心下頗有幾分著急的向著家裡走去。

  這次出來可是夠久的,風影肯定等著急了。自己回去後,恐怕小傢伙肯定要發脾氣,使小性子。

  一想到那小絨線球也似的小傢伙各種撒嬌,風印在自己都沒察覺得情況下,嘴角已經本能的勾起一絲姨母笑,很是寵溺。

  ……

  同一時間。

  何香茗拿著一張紙,皺著秀眉,在沉思。

  這上面,是她發動御獸宗在岳州左近的所有力量,展開的針對『凌雲端』這位自己很看得上眼的小兄弟的調查。

  全方位立體式。

  何香茗執掌岳州御獸宗全盤生意多年,如果只是單純的意氣用事,一味看臉就花癡迷失的話,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

  所以她雖然對風印印象好得不得了,但說到起碼的防範,必要的調查,還是必然要有的。

  但此刻她拿著這位『凌雲端』的調查報告,卻是一頭霧水。

  上面的這位凌雲端,近乎沒有過往一般。

  就像是天上突然掉下來的。

  差不多一年半之前的時候,曾經獨自一人在這邊租了這套房子幾個月,期間僅止於獨自一個人居住,沒有任何家人相伴,也罕有接觸左近鄰居。

  又在幾個月之後消失不見,令到那間大宅閒職了許多時日。

  可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直到前幾天又突然出現,而這一次更是直接租賃了一整年的時間。

  而且身邊還多了隻小貓,跟自己說是打算做寵獸生意。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從何處來?

  真實姓名是什麼?

  之前做過什麼?

  父母是誰?

  什麼家族?

  什麼勢力?

  什麼目的?

  以上統統不知。

  「唯一有所變化的是,他上一次在這裡住的時候,身上隱隱混雜著一股子陰冷的殺意,那是殺人不少人之後,才會出現的氣勢。」

  「而這種殺意氣勢,很熟悉,乃是那種凌厲銳利你死我亡的氣勢。而這種氣勢,一般在各大殺手組織的殺手身上存在居多。」

  「因為鈞天手的存在,在大秦地界這種類別的殺手絕不罕見,但真正罕見的是,此次再現的凌雲端,以往那種陰冷的感覺,這一次全然消失了。」

  「殺意,非是不能消彌,但最常見的方式是不再殺人之後,常年累月的消磨殺意,凌雲端年紀輕輕,時間間隔太短,明顯不符合這種狀況,而另外的殺意隱藏手段,多是自己找到了收斂這種氣勢的辦法,功法。讓他自己看起來有幾分返璞歸真的味道,卻非是不再殺人。」

  「還有一個重點則是,上次在這裡住的時候,修為不過後天七品;但現在的修為赫然已經突破先天,這樣的進境幅度……雖然有點快,但放在門派中堅弟子中的話,還算正常。」

  「當然比較起真正的核心天驕,是不如的。」

  「畢竟看起來他的資質並不弱,身體也都表現得很協調。但資質也一定不是最頂級的那種,這也是可以確定的,要不然,不會只有現在這等修為。」

  「若然以一個殺手的角度而言,他將自己藏得極好,至少比大半年之前要好得多。」

  「綜上所述,凌雲端,可能是某一殺手組織的殺手;而現在,估計是賺到了一些家底,想要脫離殺手這個行業,或者說……當做另一個隱藏身份。兩種可能。」

  侍女站在何香茗的面前,一點點的將調查報告解釋的詳詳細細。

  不得不說,御獸宗不愧是七大宗門之一,這情報調查能力和分析能力,都是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起碼表面上,風印所露出的蛛絲馬跡,對方是一點都沒有遺漏。

  「在他現在住的院子兩側,左側院子原本是一位致仕官宦所居住,不過因為通敵叛國被全家抄斬,暫時閒置。無人居住。而右側,則是一對老夫婦,這對老夫婦的三個兒子,都是從軍去了,家裡只有大兒媳和一個孫子。」

  「據這家人說起,這個凌雲端從不與鄰里打交道;說不上是孤僻,但是,那種『萬千人中我孤獨』的感覺,卻很明顯,似乎抗拒任何人的親近。」

  「這一次再次回來,那對老夫婦也並沒有上門自找沒趣,就當沒看到。但說到懼怕,卻也不會。老婦人評價:這孩子,看著不像壞人。」

  侍女匯報完畢。

  何香茗皺著秀眉,凝神思考,紅唇輕咬。

  「原來這樣……或許真的是…」

  「但他再回岳州城的目的是什麼?」

  「他的目標,會不會是我?會不會是御獸宗?」

  「我們之間的際遇,是巧合還是有心擺佈所致?」

  「但這小伙子,給我的感覺是真的很不錯。」

  何香茗輕輕嘆口氣,眼神閃爍。

  「不管你什麼來路,目的何在,且讓我看你一段時間的行蹤再說。日子久了,任何蛛絲馬跡總會浮現的。」

  何香茗很快打定了主意。

  自己先接觸的他,而且是因為寵物,主動的找他,那麼他是不是在釣魚?這應該不可能吧?

  但不管怎樣,何香茗發現,就算是現在自己想要放手,在這份報告出來之後,居然也已經無法放手。

  「這事兒整的……」

  何香茗也是有點嘆息。

  越調查越是有些稀裡糊塗。

  隱隱感覺,這事兒,怎麼就這麼繞呢?

  還是要盡快去摸清楚為好。

  ……

  風印回到家裡,打開大門的那一剎那。

  「咿唔喵~~」

  「嘰嘰!」

  「唧唧!」

  呼的一下子,身上已經多了三個掛件。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1 12:40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1 01:20 AM 編輯

第六十八章 妖獸的暴動

  「咿唔咿唔……喵喵。」

  風影並沒有發脾氣,此刻的它只是很擔心的蜷縮在風印衣領裡,小小的身體微微顫抖。

  那是害怕失去的顫抖。

  小腦袋在風印下巴上不斷地蹭來蹭去,似乎在撒嬌,雖然離開了只有半天多一點的光景,但是風影仍舊敏銳的感覺到風印身上尚未散去的緊張氣息。

  風印頓時心中一愣。

  呀,我還以為風影以後只能咿唔了,沒想到也會喵喵啊;只不過怎麼很少展現?

  現在是情急之下,無意中喵了兩聲?

  風影小爪子輕輕抬起來,在風印胸膛上按按,輕輕柔柔,卻很堅決。仰頭道:「咿唔。」

  風印心中一暖。

  小傢伙這是在表示:和自己生死與共,不管做啥,我都陪著你?

  哎呀好深情好感動。

  「嘰嘰嘰嘰……」

  小鷹和小隼在則是抱著風印的褲腿努力往上爬。

  它們現如今的爪子已經相當的鋒利,偏偏還沒有風影一般的操控力度,這也就導致了,隨著噌噌兩下響動,風印的褲子上多了兩條飄帶。

  然後兩個小傢伙就滑了下去,乾脆就用腦袋不斷地蹭風印小腿。

  風印心中一動。

  看來是經過我點化的小東西們,會產生對我天然親近感覺,非止是初生第一眼照看的印隨現象。

  而這種依賴感可是讓風印生出了幾多複雜心情,這麼親近,捨不得往外送啊怎麼辦?

  但是未來不知道還有多少東西都需要自己去點化,難道每一個都不捨得賣,全部都留在家裡?

  留在身邊?

  那我就算是大陸首富……恐怕也是養不起吧?!

  風影從風印身上下來,款款走了兩步,轉頭看著風印:「咿唔~」

  意思很明顯,你跟我來。

  風印撓撓頭,於是故意苦笑,疑問:「別的貓咪都是說喵嗚,你這個好,是獨一份的咿唔。」

  「咿唔?」

  風影偏偏腦袋,隨即張嘴:「喵嗚?」

  「嗯,就這樣,至少有外人在的時候,要這麼打招呼。」

  風影的耳朵撲稜稜的抖了幾下,似乎被自己剛才這一嗓子瘆了一下,打了個哆嗦那樣子,隨即很堅決的道:「咿唔!」

  「好好好,你想怎麼招呼就怎麼招呼……那都不是事!」

  「咿唔!」

  風影款款前面走了幾步,來到一塊堅硬的石頭之前,那是砌花牆剩下的放在了院子裡的。

  突見小巧的身子猛地跳起,嗖的一聲出現一道殘影,躍在空中大約一米的高度,寒光陡然一閃。

  一爪子揮下。

  噗。

  一聲輕微的響動。

  大石頭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抓痕,足足深入進去五厘米有餘!

  石屑紛飛,火星子蹭蹭的閃爍。

  這可是普通人用錘子都未必砸得動的大石頭,質地頗為堅固!

  小鷹和小隼見狀等齊齊打了個哆嗦,脖子猛然縮在了肩膀裡。小圓眼珠更加是骨碌碌轉動,充滿了驚懼。

  太凶殘了,嚇死寶寶了。

  在日常嬉戲的過程中,它們可是很知道那玩意的硬度,至少比自己的腦袋跟爪子要硬很多。

  風影目光一掃。

  小鷹小隼兩顆小腦袋急急忙忙的就想要往風印褲腿裡面鑽。

  隨即風影轉頭,得意洋洋的搖著小尾巴,看著風印,嫩嫩的叫:「咿唔!」

  快誇我快誇我!

  我值得的!

  小尾巴風車一般的快樂的搖擺起來,看到了嗎?你以後有啥事兒,我都可以幫你!

  別人要是打你,我就撓他!

  「哇,這麼厲害!」

  風印是真的驚掉了下巴,張大了嘴,半晌合不攏來。

  這……這才幾天啊,這破壞力也有點太大了吧。

  突然想起,風影媽媽那天臨走的時候說的話。

  『先生放心,我已經將她體內妖脈完全封印……從外表看去,就是一隻普通的小貓。』

  風印只感覺自己的嘴角都在抽筋。

  請問您的封印在哪裡?

  普通的小貓?

  您這是在糊弄鬼呢啊。

  你家小貓能出生不到十天,一爪子抓裂了一塊大石頭?

  嗯,我明白了,也就是看起來是一隻普通的小貓是吧?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腳下,腳腕處,明顯感覺到小鷹和小隼在害怕的渾身顫抖,拚命的將腦袋往自己褲筒裡面鑽。

  看來,這兩小又在風影手裡吃過不少的苦頭。

  嗯,我為什麼要說『又』?

  他們兩小吃風影的苦頭,不是常態嗎?

  ……

  在遙遠的地方。

  雲霧瀰漫的高山懸崖之下。

  一隻受傷嚴重,看起來傷痕纍纍的大白貓,正一爪子將一頭猛虎拍翻在地,一個耳光,長著獨角的猛虎哀鳴著被打出去十幾米。

  夾著尾巴急急忙忙逃走了。

  大白貓蹣跚著腳步,走到這頭妖虎守護著的一株靈植跟前,張口一吸,靈植中突然源源不斷的往外流露雲霞一般的霧氣。

  那是天材地寶本身蘊含的最最精純的天地靈氣。

  這隻大白貓的精神,明顯的振奮了幾分,它並沒有完全吸光,而是保留了靈植的最後一點本源,然後就轉身離去。

  或許將來,還能再來吸收一波。

  連續的走過五六個地方,吸取了不少靈植的靈氣之後;大白貓精神好了許多,身上的傷口,也似乎是在癒合。

  找了個平坦的所在,爬了下來。

  眼睛裡,流露人性化的憂傷與仇恨。

  驀然,似乎又有所感。

  忍不住一骨碌爬起來,眼睛裡閃爍出不解與震驚。

  「我全力佈置的封印,誰能給我不斷地觸動?崽兒究竟是怎麼了?難道落到了別人手裡?但不應該啊……那個郎中,明顯身懷大氣運……難道這種氣運,也護不住我的孩子?」

  頓時憂慮重重。

  但是低頭看看自己現在的情況,忍不住又是嘆口氣。

  無力的趴了下來。

  現在的傷,太重了。

  外傷倒是還好,但那內傷,卻是嚴重之極。

  再等幾年,只等那株千年血蘭成熟,我就能恢復一半修為,到時候無論如何也要出去看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如果孩兒落在別人手裡,那麼寧可回去皇庭,捨了這個臉面,也要找幫手,將孩子搶回來!

  「孩兒,等我。媽媽很快就來。」

  大白貓瞇起了眼睛,開始運功催運妖力,煉化靈氣。

  但在她入定的貓臉上,依然有散不開的憂傷。

  ……

  而在另一個所在。

  同樣是雲霧瀰漫的高山峭壁。

  兩頭大鷹在閃電般的來回飛掠,這兩頭大鷹,翼展足足有二十多米。

  渾身金黃的翎羽,看上去神駿到了極點。

  聲聲長唳,震撼虛空,聲音焦急。

  我的孩子們去哪裡了?

  隨著它們的飛掠,無數的金黃大鷹從四面八方匯聚,瞬間形成了鷹潮,幾乎遮蔽了整個天空。

  這些匯聚來的鷹,比起之前的兩隻大鷹體型小了很多;但顯然是同一個族群。

  一聲號令,群鷹閃電般穿雲而起,到了雲層上方,在陽光照耀下,就像是漫天黃金,又好似是整個蒼穹佈滿了金色彩虹。

  啾啾啾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是鷹群在交流。

  似乎是查到了什麼,頓時整個鷹群都寂靜了一下。

  然後兩頭大鷹憤怒的一聲鳴叫。

  所有大鷹整齊的收束翅膀,在空中排列整整齊齊。

  一聲長鳴,數萬大鷹就騰空而起,向著山外,穿雲破霧,利箭一般衝了出去。

  ……

  另一處更加陡峭的峭壁上。

  兩隻稍小一些鳥兒在凌空盤旋,翼展只有十二三米的樣子,但是速度比起金色大鷹,更加的快了幾倍。

  而且也更加靈活了許多。

  正是裂空隼。

  兩隻都是通體暗金色。比其他的裂空隼,體型要大了幾乎一倍

  圍攏過來的同族群裂空隼嘰嘰喳喳不知道傳遞了什麼消息。

  兩隻裂空隼突然勃然大怒,眼睛裡射出來凶殘的光,突然一左一右,一個盤旋。

  頓時有十幾頭裂空隼渾身鮮血狂噴的摔下地面。

  剩下的所有裂空隼都是噤若寒蟬,一動不動,一聲也不敢吭。

  一聲充滿了王者氣息的長鳴。

  無數裂空隼頓時集合,足足數萬。

  隨著一聲號令,炸彈開花一般的向著四面八方急衝而去。

  而最後兩隻最大的裂空隼,也是瞬間衝天而起,只是眨眼之間,已經消失在雲層之上,化作了兩個遙遠的小黑點。

  這等恐怖的速度,簡直讓人震驚到極點。

  因為這與人們認知之中的裂空隼的速度,根本不一樣!

  快了太多太多!

  ……

  那跟蹤風印的人焉頭搭拉腦的回到乾坤樓去匯報,儘是面目無光。

  「跟丟了?目標消失了?」

  一個聲音充滿了驚奇的問:「您一個人級高品修煉者,跟蹤一個至多也就先天八九品的小傢伙,您居然跟丟了?您可是太有本事。」

  這人垂頭喪氣:「別諷刺我了……這小子很邪門,神念感應對他不起作用。」

  「嘖嘖嘖……厲害!我派了一個壯漢,去跟蹤一個蹣跚學步的幼兒,居然跟丟了,我真是領導不力,識人不明,這罪名只要一落實,合該撤職啊!」

  這聲音很是有些悲傷:「兄弟,我若是因為你跟蹤丟了而被打板子,兄弟你一定要幫忙求情兩句啊,誰讓我瞎了眼呢?」

  跟蹤人滿臉火熱,瞪眼就想要發火。但卻是只能瞪眼,頗有些無地自容。

  因為人家嘲諷的對。

  只是這話,也太難聽了而已。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1 12:40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1 01:34 AM 編輯

第六十九章 風影的第三次點化

  這真是……沒法反駁。

  畢竟人家說的是實情。

  「我會盯著他的。」

  「那當然,當然,呵呵……」

  「你呵呵什麼?」跟蹤人牙齒咬得咯咯響,眼中快要噴火了。

  雖然這事兒我沒幹好,但是你這呵呵也太氣人了些,說幾句就算了,你還想要說到什麼時候去?

  「……沒什麼。不過這小子也挺是奸猾的,豹老包袱裡的東西,他居然沒有動。如果動一下的話,倒是好了,豹老的神念就能跟上……小小年紀,怎地如此奸猾。」

  暗中人似乎有點慫了。

  「我能問一下,咱們跟蹤這小子,可是有什麼目的?為何剛才不乾脆扣留?」跟蹤人鬆口氣,只要不這麼陰陽怪氣的就好。

  「我們沒有惡意,豹老也沒有直接出面;而是這小子身上,有無數的因果糾纏,豹老感覺,這恐怕是未來的一代天驕,然後,讓我們提前投資一下而已。起碼,豹老是這麼說的。」

  「這是好事兒啊。」

  「當然是好事兒啊,但是人家這位小年輕不這麼認為啊,所以還是將你甩掉了啊,要不然,您的臉能這麼難看?」

  「你……」

  「你什麼你?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您就繼續盯著那個鐵匠鋪吧,看他什麼時候去取刀……嘖嘖,豹老親自安排的任務,而且目標都指得這麼明確,您居然能……呵呵呵……了,真有本事,佩服佩服。我對您向來引以為傲的跟蹤能力,真是五體投地的佩服啊。」

  似乎還想要嘲諷幾句,但想了想也就算了。再嘲諷幾句恐怕這貨要爆發了。

  但那跟蹤的人卻已經是受不了了。

  臉紅脖子粗的叫道:「嗶嗶什麼?你行你去啊!」

  ……

  接下來兩天,風印繼續晝伏夜出的生活,連續的完成任務,偶爾的幫助一下彩虹青衣。

  白天修煉,聚靈點化,其間又給風影來了次完整的聚靈氣旋點化。

  迄今為止,風影已經得到了點化三次,每次都是完美負荷。

  根據化靈經的記載,聚靈點化這玩意,單體最多只能進行九次,風印估計,若是九次悉數完成的話,應該可以將風影的資質提升到絕頂級數;更可將大道之氣與體內妖脈完美融合,若是尚有精進餘地的話,便是將風影的妖脈,一點點的提煉塑造成靈脈。

  不說下一步還是怎麼地,只是說現在聚靈點化三次之後的風影,其資質在七竅靈貓族群之中,也是出類拔萃,蓋古凌今的狠角色。

  所謂同族,盡皆不足論,即便是比之她母親小時候的王者天賦……也要強出數倍不止!

  眼神越發的靈秀,情感似乎也越發的細膩,越來越是靈性十足。

  對於風印的吩咐,幾乎就是完全聽懂。

  除了不會說話,其智力,已經與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兒沒什麼兩樣。

  而且絕對比六七歲小孩兒聽話多了。

  比如風印的提醒:「外面貌似在找貓,很多貓都失蹤了;你可要小心點。我估計,你就是他們的目標。」

  對於這句話,風影反應很大。

  很是憤懣的抓爛了七八塊石頭。

  石屑紛飛。

  風印看得嘴角抽搐不已。不得不說,天賦就是天賦,現在風影的速度,比起自己全力運轉輕身功法,已經快的多了。

  一掠而過的時候,自己只能看到一道殘影!

  除了傷害力,攻擊力還太小,其他的都已經不遜色於江湖普通高手,速度可以媲美先天;傷害力也已經達到了後天五六品的地步。

  這讓風印每次看到,都對風影的母親所謂的『封印』的說法,很是想要吐槽。

  您這封印的是什麼玩意兒?

  這慢慢的就快無敵了啊。

  唯一讓風印有點兒不放心的就是,風影的身體始終沒有長大的跡象,僅有的變化,大抵就是毛髮愈發的偏亮起來。小臉也是一天比一天更高顏值。

  款款走動間,憑空多了幾分『妖嬈』的感覺。

  走起路來,娉娉婷婷,婀娜多姿,優雅高貴,從容瀟灑。

  「哎,貓步貓步,我突然明白了,也突然理解了,前世的模特們為什麼要走貓步了,這貓步簡直是……嘿嘿……嘿嘿嘿……」

  對小鷹和小隼,也進行了再一次的半點化。

  令到兩小徹徹底底的蛻變成了完全版的小鷹和小隼了,不再是幼鷹和幼隼了。

  這箇中的區別是很巨大的。

  最顯著的差異莫過於,兩小現在已經開始練習天賦本能,飛行!

  而且很勤奮,飛的越來越穩,越來越快。

  可這卻讓風影很是不忿。

  總是飛起來你們算怎麼回事?

  顯你們了嗎?

  翱翔天際,搏擊長空的小鷹和小隼自覺終於可以鬆下一口氣了,看到風影就是立即振翅高飛,非得稍微慢一點,低一點,就會被風影直接跳起來,一爪子拍翻在地。

  但是會飛不要緊,風影有的是耐心。

  飛累了總是要下來休息的時候,下來就會被風影抓住蹂躪!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句話,被風影演繹得很精彩,淋漓盡致。

  甚至,二十幾米的高度,風影一躍衝天而起,就能將兩小抓下來,只是這樣抓下來,吃的苦頭就太大了些……

  這也就導致了,兩小現在雖然都學會了飛,看似可以脫出了大姐頭的魔掌,實則對大姐大卻是越來越尊敬……

  大抵是大姐頭的以理服人,已經獲得了兩個小弟的衷心愛戴。

  ……

  還有就是,風印又嘗試著給了那兩棵鐵心棠大約五分之一的聚靈點化。

  為了盡快提升化靈經的力量,風印很是勤快。

  而對兩棵鐵心棠的點化,這是栽培,也是試驗,摸索,一點點的循序漸進,不會造成太大的動靜。

  給予太多,兩棵大樹的變化難免過大,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畢竟鐵心棠萬年鐵心木的傳說,膾炙人口,非是一般。

  所幸到目前為止,這兩棵鐵心棠的外表沒有出現任何變化,甚至連枝葉的色澤,似乎都有出現任何變化,之後的點化過程中,甚至連那天的綠色光圈都沒聽出現過。

  似乎這兩棵樹都懂得了風印這邊不需要張揚,所以也都選擇了猥瑣發展,端的人性非常。

  而且最主要的是……每一次點化之後,風印體內的小刀就會動一動,將兩顆鐵心棠的躁動景象,就完全籠罩在小院子範圍之中。

  但是,依然有些變化,比如……附近數百丈的樹木,都不約而同的呈現出來有些萎靡不振……這樣的現象。

  鐵心棠的變化,基本都呈現在其本質,樹幹的緻密度,越來越是堅硬,越來越是結實。

  若是有心人將大樹砍倒查看,便會發現,這兩棵看起來不起眼的鐵心棠,目測頂多也就是幾十年樹齡的鐵心棠,現在的樹齡,赫然已經飆升到了五千多年!

  更有甚者,號稱萬中無一,僅可能存在於萬年生鐵心棠的特異樹心,現在也已經開始生長,而且還長得很大了……

  一切都是那麼不合常理,卻又不顯山不露水,低調得緊。

  ……

  風印除了練功之外,對於其他手段,也有研究,風印訂定下的那口刀他自然沒有去拿,用以修煉的只是一口最為常見的青鋼刀。

  那把刀,現在已經變成了有心人的線索,暫時肯定是不能去的。

  事實上,風印之所以要打造那麼一把刀,真實目的乃是要將那邊追蹤的人長久的留在那個鐵匠鋪。

  這樣做,對於自己隱居在這邊,安全性大幅度提高!

  只要自己一天不去取,他們就會一天不放棄,守株待兔,以逸待勞。

  可是,你們都在那邊守著,就省下四下裡搜尋哥的動作,哥可是一點都不急的。

  在這兩天夜間,風印前後出手七次。

  這七次任務都是銅牌級數,不得不說,銅牌任務完成的艱難性,要比鐵牌任務大出太多,幾乎沒有可比性。

  做第一個銅牌任務,風印就差點沒受傷;單論目標實力的話,絕非風印對手,更兼有暗算突襲的優勢,更令彼此優劣差距擴大,可目標卻隱有手段,佈置下了一個毒陣。

  若不是風印有出手前先在高處觀望的習慣,在不遠大樹上觀測目標,發現目標所在的區域太過安靜,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對方已經成了鈞天手的殺手目標,絕無可能自己一個人前來吧?

  其他的銅牌殺手豈會錯過這樣子的任務目標,就算是今天才更新的任務,但以鈞天鑒的任務熱度,風印可不敢奢望就那麼巧自己是第一個看到、第一個來到的。

  所以他下意識的苟了一會,卻驚覺彼端的夜霧氤氳,似乎與其他的地方,不大一樣,與眾不同。

  尤其是在潛伏片刻之後,愈發習慣了夜色氛圍,再看彼端倍覺那邊灰濛濛的。

  而後,一個銅牌殺手急火火的衝著目標而去,對戰不過兩三招的光景,來襲殺手就撲街在那片陰影之中。

  這個戰果讓風印瞬時出一身冷汗,因為那殺手的實力絲毫不遜色於自己,他三招敗亡,自己能好到那去?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1 12:41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1 01:58 AM 編輯

第七十章 溫柔地殺手排名

  之後風印含上丹藥,又用濕毛巾綁在了口鼻上,渾身毛孔關閉,運起化靈經,蓄勢以待……

  再找準了機會,鼓盡全力的連環三招奪命;順利完成任務。

  然後即時撤出,甚至連目標人物身上的錢包都沒有收取,就直接退走。

  「過於苟且,難免懦弱;過於貪生怕死,銳氣摧折;適當的謹慎與適當的冒險,才是江湖。」

  這句話,不是風印說的。

  而是當初他曾經救了一個重傷的老乞丐,在養傷期間,老乞丐對他說的。

  「只想著安穩偷生,勢必會錯過人生太多的精彩的;有些機緣,冒險能得到,但是不冒險,卻注定得不到。每次出手的時候,要會自己計算。」

  老乞丐對於風印過於謹慎的特質,給予一番如是諄諄教導。

  「過於謹慎,在這亂世能夠長久活命的可能性,至多不過九成。

  因為永遠有那種預料不到的天災人禍,和疾病瘟疫。

  如果一件事你去做,喪命的可能性只有一兩成,全身而退的把握在七八成,得到好處的可能性在三成,就可以一搏了!

  作為武人,須得謹記,一旦錯過機緣,便是錯過了終生的成就。

  如果只想著自己活命而不會做任何冒險,又與烏龜有什麼區別?何必做一個武者?因為武者比起普通人來說,更容易喪命。」

  ……

  這段話,對於風印的影響是極大的。

  到後來老乞丐傷勢稍有起色,就離開了。離開之前的那段時間,一直教導風印武學,招式,刀法,棍法,甚至還有槍法。

  但對於師徒之名卻堅決不認。

  「成了我徒弟,必入丐幫,你之前途遠大,亦懷野望,丐幫只會限制了你。」

  最終,給風印留下一把劍後離去。

  便是風印使用了多年的那把劍。

  那也是風印於此世的真正武學基礎來源。

  風印那種『三分苟,三分正,三分冒險,一分逃』的風格,也是基於十年歲月沉澱慢慢形成的。

  謀定而後動,他感覺自己是做不到的,但是;看看再動,還是可以的,而今,這個習慣已是

  深入骨髓。

  接下來幾個任務,他表現的更加小心;先後合共圈定了十三個任務,最終完成了七個,其他六個,非是沒有趕上,而是因為風印『看看再上』的習慣,被別人搶先一步完成了。

  嗯,也就是風印完全沒想到那幾個目標居然如此弱雞。

  別的銅牌殺手一出手,任務就沒了。

  對此,他是真的很無語。

  但是捫心自問,這也沒什麼可後悔的,因為重來一次的話,他估計還是不會直接莽上去的。

  無論如何,都只能看著這幾個任務的流失。

  這兩天下來所完成的七個任務,得到的獎勵基本差不多;而風印現在財大氣粗,對於獎勵什麼丹藥銀兩的,並不是很放在眼裡。

  相反,他更享受的其實是那種『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快感。

  從世界上抹去一個垃圾,就會有很多人因而受益。

  這點真不是唱高調,因為有無數的鈞天手殺手,在有了武道基礎之後,轉而叛離鈞天手,成為其他的殺手組織成員。

  反正鈞天手也不會在這方面懲罰,聽之任之。

  理由很簡單。

  銅牌殺手殺一個人,獎勵滿打滿算也就只得一百兩銀子,幾顆丹藥,許多排名靠後的目標甚至只有五十兩,嗯,還有一個很好吃的大白饅頭。

  可是在別的殺手組織,接受僱傭殺人,銅牌級別的目標,最低也得是五千兩起步,而這五千兩,是不包括組織的分成的,單純殺手自身,就能拿到五千兩。

  這待遇相比較於鈞天手簡直是差天共地,實在是太懸殊了。

  時至今時今日,鈞天手的很多殺手目標,會有很多真正收錢買命的殺手,都曾經是鈞天手麾下所屬。

  換句話說,級別高的鈞天手殺手基本都很純粹。

  之所以鈞天手這個特殊行當還能被尊敬,便是因為如此。

  因為級別越高的,都是三觀格外端正的那種人。

  這麼多年的為愛發電,怎不叫人欽佩。

  而風印另一點的享受則是排名的快速提升,兩夜七個目標達成之後,他的排名已經從兩萬多名,進入到了前一萬名。

  目前排名,九千五百名。

  這個排名,距離他的金牌目標,又踏前堅實一步,不再可望而不可即。

  可能會有人說,大家都在做任務,憑什麼你就能提升得這麼快呢?

  在這裡要解釋一下,任務與任務也是存在差異的,一來不是每人都有掛,二來還有一個受傷的問題,基於自身考量,若不是有必要,或者對自身實力有自信,很少有人這麼連續完成任務。

  而風印這種兩世為人的琅琊榜,更有化靈經這等逆天神功輔助,修為幾乎每一天都在進步,再加上每次的蓄勢待發,乘隙突襲,能夠做到這一點,只能說是情理中事,不足為奇。

  咳,其實某人在出手過程中也經歷了好幾次的險象環生,非是純然的一帆風順--這個問題不多解釋了,太水了。大家明白這點然後預防槓精就好了。

  「九千五百名,還要再接再厲,再之後,排名進展幅度,再不會這麼快了!」

  風印心裡盤算著,努力的發動智慧,想著下一步的目標和行動方式。

  風印所不知道的是,在他不斷地完成任務的時候,他的排名,早已經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在秦國京城,暗衛總部。

  這裡,乃是一個極為隱秘的所在。

  整整一面數十米的牆,都是一個巨大的屏幕。

  上面所顯示的,正是鈞天手的鈞天鑒資料,當然,只顯示大秦的;超出大秦範圍的,就不再顯示。

  但只是這一點,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也是足以驚世駭俗的。

  在這上面,有無數的殺手資料,在不斷地每時每刻每秒的更新。

  從鐵牌開始,到皇級殺手的動向排名,在這裡,都在直接匯總。

  「玉牌之上的,基本變化不大。」

  「金牌銀牌,也是沒什麼可以觀察的。」

  「倒是這鐵牌的叫溫柔的,前幾天看突然到了第一……咦,我操,這個溫柔怎麼不見了?」

  「難道被人殺了?」

  「可能……不對,不對,這貨,已經是銅牌了,我仔細看看,我去……銅牌九千五了。」

  「什麼?這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你自己來看。」

  瞬間,十來個人聚在一起,看著銅牌區域,拍在九千五的那個名字集體發呆。

  「不會吧……原本排在鐵牌七萬多位的。」

  「我記得也是。」

  「查一下。」

  「好。」

  「不得不說,這小子這名字真是特麼的……油菜花。一個出手就奪命的殺胚,居然取個名字叫溫柔……他來來滴……怎麼不取個名字叫繾綣。」

  「看他的戰績!」

  「嘶……」

  頓時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十天之內提升的?」

  「十天之內,從鐵牌七萬多,到現在銅牌九千五?這……」

  「這貨會不會是走了狗屎運,正好遇到一幫目標兩敗俱傷,然後一刀一個就升了?」有人在異想天開。

  不過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之前就有殺手遇到這樣的好事。但是這樣的壞處就是,級別提升了,但是實力沒有提升,做任務的時候很快就被幹掉了。

  「不是!你看他,一步步殺上來的……在做了越級任務後,直接到鐵牌第一,然後這段時間,連續完成了……這是七天之內,連續的一二三……二十三次銅牌任務。」

  「名次不斷的往前推。」

  「嘶……」

  在場的都是高手,最低檔次都是玉牌王級的那種實力,本不應該為一個小小的銅牌如此大驚小怪。

  但是正因為他們懂得多,見多識廣,所以才更加明白,在銅牌的這個階級,能夠這樣的快速提升名次有多難。

  「難道說,這小子要一口氣到金牌?」一個人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隨即所有人都是哄堂大笑:「哈哈哈……」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除了這個溫柔之外,還有另外兩個,也是進步很快的,原本六萬多名,現在已經排在鐵牌第三第四位了。」

  「誰?」

  「這個旋風刀和雪花刀。」

  「哦?」

  「這倆也是在十幾天裡提升的。」

  「嗯?這麼巧?」

  頓時大家都提起了興趣。

  開始研究。

  研究著研究著,所有人都皺起了眉。

  「這倆人的活動軌跡怎麼這麼奇怪?」

  不得不說,這倆人的行動軌跡,就像是沒頭蒼蠅一般,幾乎就是在原地打轉,一圈圈的轉悠,始終就在某個區域。

  「這你媽……這倆玩意兒就這麼轉,居然還能升級?」

  有人瞠目結舌。

  終於有人摸著鬍子,有些不確定的說道:「老夫怎麼感覺這倆傢伙有點迷了路的感覺呢……」

  眾人都是面面相覷。

  看這個軌跡,倒是有點可能。但是這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麼蠢還能不斷升級的人吧?

  「這三人劃個重點關注。」

  「好的。」

  「查一下名字。」

  「這倆是徐家兄弟,直接本名註冊的,旋風刀徐擎天,雪花刀徐大地。這不難查。」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1 12:42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1 02:34 AM 編輯

第七十一章 必須做些什麼

  「那個溫柔呢?」

  「顯示也是本名,姓名溫柔,藝名……也是溫柔。」

  「溫特麼柔!這你也信?!」

  「別的沒登記啊。」

  「……」

  「先關注吧。」

  「是。」

  「今年能夠參加鈞天手金牌殺手集訓的,咱們大秦有幾個?現在應該能確定了吧?」

  「目前大秦是三千五百個,在這兩三月裡面,可能還會有增加,但是這增加與隕落,幾乎可以相抵消,再怎麼增加,也不會增加多少的。」

  「這個一定要重點關注;到時候,我們要插手進去的。」

  「是。」

  「你們幾個,一定要密切關注這個,無論有什麼變化,都要立即記錄下來。」

  「是。」

  「多少人才是從金牌培訓出來的,你們自己心裡清楚,青冥大人也對這個很是關注的!」

  「是!」

  這一聲回答,明顯更有力了一些。

  「別的國家沒有我們這樣的優勢,能精確到每一個人,但是也絕對不可小覷。」

  「是。」

  「還有,你們這些人,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申請一下,成為這一次鈞天手金牌培訓的教官。這事情,很重要!」

  「是。」

  「一旦有誰成為教官,就將其他人任命成助教。」

  「這個您說過好多次了!」

  「老子再說好多次不行嗎?!」

  「行,行!你說得對,大人高瞻遠矚,屬下佩服至極。」

  「嘴欠!」

  ……

  這兩夜的時間裡,風印在執行任務的同時,還在額外的注意兩件事。

  其中之一自然是……貓去哪兒了?

  然後他發現,似乎有人在用巨大的代價,收貓。

  只要活的。

  一隻貓,一兩銀子。

  只是普通貓。

  而且幼貓最佳。

  無數的岳州人,抓了貓去換錢;還有太多的人將自己的貓送出去,換那一兩銀子。

  小貓,到處都是。根本不用花錢。

  只要抓到手,就是一兩銀子,無本萬利,這件事,何樂而不為?

  一兩銀子,可以做很多事。

  而且這些被抓獲的貓,不管大小,都被統統的放上馬車,然後一路大搖大擺的出城,不知道運去了哪裡。

  而這一點,連城門守衛,都沒法管。

  畢竟別人收了貓帶走,能說什麼?

  而且還是普通的家貓,並不是妖獸貓。

  這完全無關緊要。

  甚至還有人以為,這是御獸宗在搞什麼事。

  何香茗這幾天也是有點焦頭爛額,不斷地有人來問抓貓做什麼這種問題,煩的她腦袋都大了三圈。

  不是我們幹的,都解釋了多少次?

  我們沒事兒幹吃飽了撐的去抓普通貓啊?

  但是不斷的源源不絕的來問,還有直接送貓上門的。

  天天只是這些事情,就將何香茗煩躁的死了。

  她也奇怪,這些人收貓幹什麼?於是好奇之下,也派了人去查;但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並不是查到了什麼;而是所有這些派出去調查這件事的人,紛紛如同泥牛入海,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

  似乎這些人,都是被憑空蒸發了……

  這一來,何香茗嚇得心臟幾乎停跳。

  派出的人都是什麼人,什麼修為,何香茗清清楚楚;更何況,還有七大宗門之一御獸宗的背景。

  就這樣,還紛紛消失的不明不白,無影無蹤。

  「不要再查了!」

  何香茗立即將這件事上報總部。

  而總部給的消息就是這五個字。

  然後何香茗才知道,似乎在這段時間裡,御獸宗不知道怎麼,遭受了妖獸襲擊,而且全是飛行妖獸。

  為首的居然是妖獸中的王者!

  雖然損失並不是很大,但是來襲擊的妖獸損失似乎也不嚴重,因為人家都會飛,就沒事在你頭頂高空盤旋。

  抽冷子就給你來一下子。

  然後御獸宗高層據說正在與妖獸交涉,現在暫時還不知道結果。

  「真是多事之秋……」

  何香茗有點身心俱疲。

  ……

  風印看到了這種大肆捕貓的情況,心中壓力更大,至於跟蹤調查,風印連想都沒有想過。

  對方是什麼人,在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什麼人比風印更清楚。

  最起碼大秦之中,知情的人就只有風印一個。

  何必去、吳鐵軍他們,也是根本不知道是為什麼。

  惹不起惹不起。

  風印夾著尾巴就走了。

  這事兒真不是自己能管的;對方可是大燕紫帝!

  那種傳說中跺跺腳整個世界晃三晃的人物。

  我只要保護好風影就好了。其他的,真不是我沒有同情心,而是我真的沒有那個實力。

  還有第二件事,就是風印時時刻刻,在關注彩虹青衣的行動。

  看到了四場戰鬥。

  每一場,他都是看到戰鬥結束,才放心離去。這也是他任務完成度未能更進一步的其中一個原因。

  那是彩虹青衣在逮捕大燕間諜的過程中引發的戰鬥。

  每次遇到,風印總是靜靜的在旁觀視,看著彩虹青衣佔據上風,看著彩虹青衣抓獲敵人,或者格殺敵人,確認彩虹青衣沒什麼損失,這才放心離去。

  而遇到下一場,便又是這樣。

  甚至執行完任務回去之後,躺在床上懷裡抱著風影的時候,心裡還在想,有沒有青衣在別的地方受傷?傷勢重不重?有沒有死人?

  我那些藥,有沒有起到作用呢?

  風印發現自己掛念的,貌似有些太多了。

  尤其是青衣們在行動的時候口中還在憤怒的喊。

  「救死扶傷的郎中你們也殺,就為了他救了我們的命,你們還是人嗎!」

  「醫者不殺,這個江湖鐵律,難道你們忘記了嗎?」

  「那麼好的一位郎中,你們說殺就殺?」

  ……

  後半夜,風印完成一次目標的襲殺。

  在回程的時候,驀然發現一隊青衣在和軍隊對峙;雙方劍拔弩張。

  雙方終於各自離開後,風印沒有離開。

  他總感覺事情有點詭異。

  青衣乃是大秦秘密力量,安全機構,軍隊也是。

  為什麼軍隊會和青衣對峙?

  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不明白朝堂局勢,也不明白這其中到底是怎麼了,但是風印本能的感覺到了危機。

  而這隊軍隊離開後,隊伍中,有人悄然離隊。

  風印不敢亂動,就藏身處遠遠看著,這人影在經過了不斷地反追蹤手段後,終究還是進入了一個大宅院。

  此刻已經是即將接近黎明。

  風印依然在高樹上沒有動。

  良久後,他悄悄離開。

  並且記住了這個方位。

  白天,風印大搖大擺的來到了這裡,並且進入了對面的高端店舖。

  風印想要買幾顆妖獸的靈魄珠。

  但是一問價錢,果斷的打攪了。

  實在是自己身上的錢,只能買幾顆最低階的,至於王級的……連想都不要想。

  「果然不是我能消費得起的東西。」

  在臨出門的時候問了一句:「對面這家是誰家啊?好氣派的說。」

  夥計一臉看著外星土鱉的鄙夷:「這是錢大善人家,你居然不知道?你是岳州人嗎?」

  錢大善人。

  風印走了。

  在茶樓上。

  面對一些陌生人,一桌酒菜,輕易打好關係,然後輕車熟路,就將話題引到了這位錢大善人身上。

  基本風印就不用說話了,全程聽,這些人吹的口沫四濺。

  然後風印心中的不對勁,越來越是濃烈。

  「岳州兵馬指揮使王將軍的老丈人。」

  「岳州第一首富。」

  「關係通天,在朝廷裡也有靠山。」

  「心眼好,見不得別人受苦。」

  「……」

  晚上。

  風印躺在床上,雙手無意識的在風影身上撫摸著,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心中無聲的嘆息一聲。

  他隱隱能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事,在針對彩虹青衣。

  或者說應該是在針對彩虹天衣。

  而且這種事一旦爆發,就必然不小。這種危機感,很強烈。

  而前面說過,風印很信賴自己的這種感覺,或者應該說是直覺。

  這種直覺,若是普通人有,可以趨吉避凶,預知危險;若是統兵大將有,便可以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戰無不勝!

  歷朝歷代那些轉戰千里征戰一生勝多敗少的將軍,每一個對於危險的敏銳感知,都是常人根本不能理解的。

  而風印,也有這種直覺。

  他清晰的感覺到,彩虹青衣現在鬧得有些大,而且,敵人正在等著他們更進一步。

  或許前進一步,等待吳鐵軍等人的便是萬丈深淵。

  「我該怎麼做?」

  「我的身份,保密的問題……哎。到底該怎麼操作呢?」

  風印在思考著,忽而熱血沸騰,忽而心如冰雪,思緒便如是潮水一般,此起彼伏,洶湧而來,澎湃而去。

  無意識的擼貓,貓是有感應的。

  風影明顯感覺到今天風印有些不在狀態;擼得自己並不如平日裡那麼的舒服;但它乖巧的一聲不吭,只是默默的依偎著風印,自己將身體動了動,調整自己身體幅度,給風印最佳的手感。

  也讓自己更舒服些。

  毛茸茸的貼著風印下巴;默默的睡著了。

  風印睜著眼,眼前似乎有一個個面孔滑過。

  那是在江湖小鎮,青衣們豪爽的笑著,與自己告別。

  一個個粗糙的手,拚命地向著自己手裡塞東西……

  「哎,必須要做些什麼才行!」

  風印心裡默默地想。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1 12:42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1 10:58 AM 編輯

第七十二章 如此淺顯

  風印第二天早晨起來,信步踏出房門。

  風影被他頂在腦袋上,漆黑的頭髮,上面端端正正的趴窩著一坨雪白雪白的還不及拳頭大的小貓。

  猛一看去,幾乎以為是一個髮髻。

  但只要稍微仔細觀視,就會很驚訝的發現,咦,這髮髻居然會動。

  然後再仔細的看上幾眼,自然會發現,哇呀,居然是這麼可愛的一個小傢伙!

  小風影這會大抵是沒有睡夠,兀自迷迷糊糊,兩個小爪子努力的扒著風印的頭髮,小小的身子好似不倒翁般的歪來歪去。

  這份慵懶,讓人忍不住升起幾乎想要一口吞下肚的難言可愛。

  但是,在聽到幾聲「嘰嘰」的聲音之後,風影慵懶的姿勢瞬時改變,身子猛然挺起,弓起。

  兩眼銳利警惕的注目於前方。

  小鷹和小隼在門口列隊,迎接大姐大的晨練。

  風影一躍而下,宛如一道白線,白痕過處,地上登時多出了兩個一直轉的陀螺。

  風印此刻心事莫名,搬了一張躺椅到樹下,悄然躺了上去,雙手墊在腦袋下面,姿態怡然,唯有目光茫然,似乎全然沒有焦距。

  昨晚想了一夜,想的自己頭痛。

  精神略有些不濟。

  似乎是感應到了風印此刻的心情不佳,鐵心棠的樹葉緩慢的悄然移動,將稠密的樹葉散開,令到一片和煦的陽光照射在風影身上,卻又精準的避開臉部位置,不讓絲毫太陽照到。

  脖子之下,儘是一片暖洋洋的。

  大腦卻是倍顯清明冷靜。

  一片陰影灑在他的臉上,明暗交錯,竟有那麼一分半分的瑰麗迷離之色。

  一直以來,風印一直都很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人。

  他對自己的定位,相當準確,亦或者說是精確。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是怎麼樣的,雖然苟是很苟,卻又不是時時都苟,偶爾遇到點什麼事情還是有點莽的,有點罔顧後果,所以他一直在這一方面很注意,很克制。

  還有一點就是,自家最知自家事,自己從來都不是什麼天才,更加不是什麼天之驕子,至於什麼穿越者必是主角這種思想,也早已經被那十年磨礪,磨得連想都不敢想了。

  「我或者很勤奮,為了把握住機會我也能拚命一搏,但我骨子裡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所謂的大毅力,大智慧,大勇氣,大果決,大仁大義。」

  「我的性格,正義感稍嫌過剩,若不克制易走極端,但我骨子裡真是個善人,略略美中不足的是,賤了那麼一點。」

  這些,風印也都是清清楚楚。

  「我會有選擇的拚命,拚命之後還會後怕;有些時候也會膽小,會因為膽小過於謹慎,而錯過一些機會。」

  不管是自己的性格優勢,還是自己的性格弱點,風印都是清清楚楚。

  十年時間裡,他早已把自己剖析了不止上千次!

  因為他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朋友,連個能推心置腹聊天的人都沒有。他心裡的東西,這個世界的人,不懂。

  他的認知,這個世界的人不明白。

  他孤獨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所有的人都是土著。

  只有他自己不是。

  遺世孤立的那種寂寞,那種孤獨,那種無依無靠,那種天地蒼涼,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他體會的更深。

  他的過往,他的知識,他的所學所識,他的曾經,他的體悟,只能在自己的心裡一遍遍的咀嚼回味,一遍遍的自己與自己對話。

  在他的腦海深處,有一個人叫風印,還有一個人,叫風曉音。

  兩個人經常辯論得熱火朝天,聊的投機至極,對此,連他本人都不覺得有絲毫違和!

  風曉音經常評價風印,而風印也經常評價風曉音。

  如此十年下來,風印若是對自己不瞭解,才是最大的怪事。

  甚至他感覺自己之所以沒有變成孤僻的怪物,已經是邀天之倖,正是多虧了自己這種樂觀而賤逼的性格了。

  他的自知之明,與這世上任何一個人相比,都有絕對的自信,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他向來能提前規避什麼妨礙,或者躲開什麼災難。

  比如這次從醫館搬到岳州,換成一般的主角模板必然是稍稍拖延,然後苗森森來報復,主角爆種逃走,就此結下深仇大恨,未來報復回來云云,這才是最常見的套路……

  咳,但風印卻半點都不想冒這樣的險。

  所以他提前就走了,直接規避風險!

  我管你怎麼發展情節呢,老子保命為先,其餘種種,不足論。

  他向來潔身自好,保命全生,甚至可以為此自私,那是一種類似『眾人皆醉我獨醒,除了我全是垃圾』莫名情感。

  畢竟穿越這種經歷,在這個世界,只有他風印一個。

  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你們做夢都想不到,你們所夢寐以求的東西,老子在前世的時候雖然窮卻也已經玩得不想再玩、用得懶得再用了。

  功法修為實力比不上你們我承認,但老子前世的享受,你們這一輩子都體驗不著,做夢都想像不到。

  不說別的,就一個電燈泡,就足夠你們這幫土鱉再發展幾千年都搞不出。一個手游可以吊打你們整個世界!

  真弄出來一部電視劇,那裡邊的五毛錢特效,就能讓你們整個大陸集體跪下以為神仙來了!

  這我驕傲了嗎?

  是的,我驕傲了。

  他曾經以為自己這一生,或者就這樣下去了;這個世界沒人值得自己真心去付出,去犧牲。

  就這麼游離於紅塵之外,就這樣冷眼看世間眾生,如同打遊戲升級打怪一樣,或者一直到長生久視,或者一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天。

  反正我已經放棄了活著回去!

  所以他連對瞭解這個世界都沒什麼太大興趣。

  但之前那兩天的醫館經歷,以及到岳州城之後看到與自己相關的人事,卻突然感覺自己原本平靜的心湖,已經變得不再平靜了。

  這個現狀,這點認知,讓他心生惶恐,甚至感覺是對自己過往的一種背叛。

  但那份心靈的觸動,卻又讓他分外心動,似乎在這世上,終於有了牽掛,有了羈絆。

  「哎……」

  思量了良久良久,終於喃喃道。

  「還是按照前世的座右銘來吧。」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

  「此生,當從心而行。」風印淡淡笑著,終於想通,臉上笑容如陽光一般燦爛起來,自嘲一句道:「但……這個從心,不是慫。」

  突然長身而起,只感覺心境通明,心思澄澈,足足困擾了自己十年的問題,一朝豁然貫通。

  「想那麼多幹什麼?不管在哪個世界,別人對我好,我自然要對別人好!君投我以桃李,我報君以瓊瑤。」

  「這本就是應該的,還糾結什麼?難不成真要面對別人的付出無動於衷?」

  「道理如此淺顯!」

  拍拍小風影的腦袋,讓它帶著兩小在家裡玩耍,千萬不要出去。

  風印揚長出門而去。

  直奔南城門。

  風印身心輕鬆,腳步輕盈,轉眼就來到了南城門。

  城門口,一如平日的人群川流不息,出出進進,絡繹不絕。

  城門處,乃是一隊大秦守衛軍,在盤查進出人員。

  在稍遠一些的位置,吳鐵軍一身青衣,一塵不染,筆直的站立在陰影之中,一雙眼睛,如同鷹隼也似掃視著進出城的所有人等,尤其是那些接受盤查之人的細微表情,動作,以及一些下意識的反應。

  他身姿挺拔,屹立如松,滿身森寒,卻難掩疲態,一雙眼睛更是通紅。

  這幾天裡,他幾乎就沒有合過眼。

  只要一合上眼睛,就有一個遍佈溫煦笑容的年輕面孔,漫長遊走,四下裡為自己的兄弟把脈,施醫予藥,總有一個年輕的聲音響動:服下這顆藥,吊住一口氣,命元不盡,生機不絕。

  那聲音,充滿了虔誠神聖的意境氛圍:「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慾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貧賤貴富,長幼妍蚩;怨親善友……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亦不得瞻前顧後,自慮吉凶,護惜身命……一心赴救,無所功夫形跡之心。如此可為蒼生大醫,反此則是含靈巨賊。」

  總能看到那個少年,滿臉認真的看著自己說道:「我也是大秦人,我的身體裡,流著大秦的血!」

  每次回想到這些,吳鐵軍就心中難受。

  「他才十八九歲啊!」

  吳鐵軍已經猜到了風印沒死,在看到苗森森的時候,就猜到了。

  但是他依然難受。

  因為風印的前途,因為苗森森這麼一插手,必然會出現完全不同的變故。

  如果苗森森不插手,未來幾乎是板上釘釘。

  「大好年齡,神仙手段,未來光明在望,前途似錦,假以時日,必然是彩虹天衣的中流砥柱,亦或是整個大秦舉足輕重的人物!只是那一手神奇醫術,就足以讓他名動天下、澤被蒼生!」

  但是苗森森插手後,卻成了戰略級別的存在。

  而這樣的神醫,只要苗森森知道了,要麼搶過去,要麼殺死。

  這都不用懷疑。

  現在苗森森肯定是想搶;但一旦發現搶不了,那就必然還是殺。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1 12:43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1 10:59 AM 編輯

第七十三章 什麼目的?

  這幾天裡,經由吳鐵軍之手抓起來的大燕密探和飛翼堂密探,就已經有十一個人之多。

  但他心中鬱悶不減反增。

  因為,相關的重要人物一個都沒有抓到。

  他紅著眼睛,一個個的盯過去。

  不能鬆懈,說不定下一個,就是大燕飛翼堂的重要人物。

  一定要抓出來!

  腳步聲響,守衛軍隊長拿著一個板凳走過來:「吳大人,您坐下看吧。」

  「不需要。」硬邦邦的。

  「坐下來看也是一樣的,可以幫您稍微節省一點體力。」

  「我等執行任務,務必全力以赴,時刻謹慎,一眨眼的失誤疏忽,便有可能造成兄弟同袍的生命損傷!」

  吳鐵軍淡淡道:「豈容我吳某有絲毫鬆懈倦怠!」

  隊長搖搖頭走了。

  他很佩服吳鐵軍的為人;但自從吳鐵軍被罰到這邊來看城門之後,自己和守衛軍所有的弟兄,都是感覺非常的不愉快起來。

  因為這個人實在是太認真了。

  而在他的引領敦促之下,大家也就不得不按照他的節奏來,才幾天下來,一個個都累得疲憊不堪,苦不能言。

  但大家都不願意在彩虹天衣面前服軟。

  大秦守衛軍,也有守衛軍的尊嚴,你彩虹天衣品級是高,是很牛逼,但我們大秦守衛軍,也有自己的職責所在,不見得就比你們弱到那裡去。

  所以大家都咬著牙苦撐著。

  然而就在這兩天的時間裡,大家的軍容軍貌;出現了異常巨大的變化,堪稱前所未有。

  但就算變化可喜,士氣可用,可人力有時而窮。

  吳鐵軍高深修為在身,縱然負荷更在其他人數倍之上,不眠不休,仍舊撐得住,可是其他人等,已經漸漸力有未逮,隨時可能撐不住了!

  若非萬不得已,那位守衛軍輪值的隊長也不至於主動送上凳子,希冀吳鐵軍能夠放鬆一點點,唯有他首先放鬆一點點,其他人才能稍歇片刻。

  說句最到家的話,守衛軍隊長萬二分的感謝吳鐵軍給守衛軍帶來了全新的面貌,卻還是盼望吳鐵軍趕緊回去了。

  您牛逼,你的行為讓人感動,但是您以後還是不要再來了。

  所以說,一個認真的人,是真的能帶動很多人的,但是這樣的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不會受歡迎的--吳鐵軍這麼一路翻著跟頭的下來,正是結結實實的佐證了這點,堪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一聲長笑。

  「老吳,你這王八羔子,你老子我來看你了。」

  這個聲音甫一傳出來,守衛軍隊長嗖的一下子就消失不見,動作之神速,堪稱驚世駭俗。

  費糞坑來了。

  惹不起惹不起。

  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就連吳鐵軍也是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這個二逼來幹什麼?

  看老子笑話的?

  肯定的,肯定是來看老子笑話的!

  這時候,風印也已經到了這裡,就在距離城門不遠地一個茶攤之中坐了下來,要了兩盤零嘴,一壺茶,安安穩穩的坐了下來,看上去平平常常,輕鬆寫意。

  只是,從他這個位置斜斜的看過去。

  正好能夠看到吳鐵軍那一張方正的臉,就是此刻,臉上遍佈著不耐煩與忌憚,還有半邊費心語的臉,嗯,雖然只是半張--卻是一看就很欠揍的那種臉。

  費心語一臉的賤格笑容,嘻嘻哈哈的往著吳鐵軍走來。

  「隊正,隊正大人啊,這一天天的看大門,看得爽不爽?過癮不過癮?」

  費心語擠眉弄眼:「看隊正大人一臉的便秘,是不是不是很舒服啊?怎地好像是吃了大糞一般,難不成是痔瘡犯了?」

  吳鐵軍面如鍋底:「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完事快走,沒事快滾。」

  「嗨呀隊正大人好大的官威哪!」

  費心語挑挑眉毛就想要繼續譏諷揶揄,但一想到吳鐵軍回去後肯定會收拾自己,秋後算賬,讓自己打掃內務,各種苛刻標準,不禁心下一慫。

  拉著吳鐵軍道:「我有正經事和你說。」

  「什麼正經事?」

  「正是正經的要緊事,關於飛翼堂的。」

  說著,拉著吳鐵軍就往茶攤走。

  費心語心中想的卻是,這個二逼再不休息,只怕很快要他娘的重新變回液體了,老子拉他喝點茶,是在救人,救人一命那可是勝造七級浮屠滴。

  心中關心,偏偏就是不說出口,甚至連心理活動,也都遍佈著髒腔,這人也是絕了。

  「關於飛翼堂的?」

  吳鐵軍登時精神一振,幾乎全無抗拒的被費心語給拉了過去。

  兩人走到茶攤角落。

  這個位置,無疑距離風印極近了,近到可以聽到這兩人的正常對話,只是這兩人的話語中多是彩虹天衣的密語,全然無法串聯,這也是他們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隨意交流的因由、

  但風印之前接觸過彩虹天衣數日,對於他們的密語略有瞭解。

  尤其是療傷的那幾天,這幫傢伙還專門給風印解釋了一些:「以後遇到緊急情況,可以這麼辦……」等。

  是故此刻連聽帶猜,還是多少能聽懂一些的。

  「我懷疑,飛翼堂的黑羽隊,正在籌謀動作,苗森森那個老絕戶,另有圖謀。」費心語語出驚人道。

  「怎麼說?你有收到風嗎?」吳鐵軍一皺眉,眼睛一亮。

  「具體信息沒有,僅止於反向推論,你回想一下,這段時間以來,我們因為風先生的不幸,加強了抓人是有的,手段也比之前激進了不少,兄弟們也都上心,但就算是如此,成果有點太大了……你不覺得咱們抓到的人太多了嗎?」費心語沉聲道。

  吳鐵軍一臉懵逼:「抓到的人太多了……這還不好嗎?」

  「平日裡我說你就是個二逼有錯嗎?這麼明顯的事情你居然沒發現其中古怪?!」

  費心語鄙夷的道:「你就不能用你那黃豆大小的腦袋瓜子想一想,為什麼我們這麼大張旗鼓的抓人,卻抓得這麼順利了,咱們的目標是什麼人,是大燕密探哪,他們為什麼非要在我們這樣嚴厲打擊的時候跳出來行動?為什麼不選擇暫時靜默?」

  吳鐵軍頓時感覺無話可說:「你二逼吧?現在前線大勝,這邊屬於邊境第一大城,在戰勝齊國之後,兵鋒直接壓迫燕國。這等緊要時刻,任何風吹草動,燕國都要知道的,密探們不活動,什麼時候活動?在這節骨眼上,雙方趕巧了,我們多抓些人,有什麼奇怪的?」

  費心語忍無可忍,罵道:「傻逼,你動動你的腦子,這樣大規模的犧牲,如果沒有什麼重大目的,換你你會嗎?」

  吳鐵軍一睜眼睛,兩眼突然變成了銅鈴,一把抓住費心語的衣領:「你繼續說!」

  費心語扭曲著臉將吳鐵軍的手拿下來,翻翻白眼有心就要罵娘,想想還是按捺下來,顯然是不想過於計較,或者說對這位隊正大人,還是有點忌憚的。

  因為吳鐵軍可以毫無顧忌的打死他。

  於是頓了一頓才又道:「按照一般常規來說,在遇到敵人突然間發瘋一樣的大規模排查的時候,所有的探子在這段時間裡,就算不得到靜默的致令,都會停止自我動作,等閒不會冒頭,至少得過去這一陣風聲,才能繼續活動!你也是老資格了,這一點你應該是明白的吧。」

  「不錯,是這個道理。」吳鐵軍眼睛越來越亮。

  「哪怕是因為戰爭失利,有了壓力,出來活動的也不會這麼多,而且只需要暴露一些,就能吸引視線;讓其他人暗中活動得到想要的消息,也就足夠了。是不是這個道理?」

  「不錯。」

  「但是大燕的探子卻好像傻逼一樣的一個一個的冒出頭來,幾乎是前仆後繼,在這等時候繼續做事!甚至我們沒有發現的,也在不斷的冒頭。他們這是什麼行動,是找死還是送死?就算是有一個人腦子壞掉了,但這麼些能做密探的人,所有人的腦子都壞掉了?」

  費心語道:「所以,這其中,必有緣故。他們必然有我們所不知道,不明白的目的。而這個目的,危害會很大。傻逼,你明白沒?」

  吳鐵軍深深吸了一口氣,默默沉思起來。

  「更有甚者,這段時間隱現的黑羽主力,可是比之前更多了好幾倍,之前我們忙碌半年都未必能見到一個,但就這短短三天裡,就已經抓到兩個,殺掉了四個了!」

  費心語道:「這在在彰顯了,黑羽在行動,苗森森將有大動作!」

  「黑羽可是苗森森的嫡系麾下,他們潛入岳州城行動,而岳州城的密探亦在這種時候活動,你覺得正常?若說兩者沒有關聯,可能嗎?」

  吳鐵軍臉色一變,喃喃道:「不錯,不錯。」

  「在絕對不應該遣人進入的時候,偏偏派了過來;密探們在最不應該行動的時候,集體失智行動……這其中的關係怎不耐人尋味?」

  「基於這個理由,那苗森森必然另有目的!而這個目的,應該很重要。否則,他就算失心瘋了也斷斷不會這麼做。」

  費心語凝重道:「同樣是上述理由,這一點,一定很重要。我感覺,我們或許忽略了什麼。」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1 12:44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1 11:00 AM 編輯

第七十四章 費心語訓兵

  「是的,一定很重要,除了和我說過,這事兒你還跟誰說過?」

  吳鐵軍深吸一口氣,感覺這個費糞坑,似乎也有點順眼了起來。

  該說不說,這人還是真有點能力啊!

  就是剛才罵了我好幾句傻逼,這筆賬,等老子有機會,一定要算回來。

  但總體來說,腦子和能力都還行。

  「這麼機密的是,能跟幾個人說,還不就和你這二逼說了。」

  費心語翻翻白眼道:「別的那些二逼,我跟他們說都覺得掉價。」

  吳鐵軍立即將剛才的評價再次收回,瞬間轉變成了隨時隨地都想要打死他的那種印象,板著臉道:「為什麼不去找何老大人匯報?」

  費心語悻悻道:「明知故問是吧?那個老王八每次見到我都恨不得扒我的皮,連聽我說話的心情都沒有,我可不想自找沒趣,真不知道我怎麼得罪他了,簡直就是無妄之災,老子也沒殺他全家,也沒刨他祖墳……年紀這麼大了一點涵養都沒有,真是越老越是活到了狗身上去了……」

  吳鐵軍咳嗽一聲,端茶喝茶。

  無妄之災?

  真不知道你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你的良心會不會痛。

  別人為啥討厭你,難道你自己心裡就沒點逼數嗎?

  如果不是彩紅青衣嚴禁內鬥,你丫必然是被首個群毆致死的那個誰!

  「我知道了,你在這裡替我值守一會兒,我去找老大人說一下此事。」

  吳鐵軍急匆匆的站起來:「飛翼堂黑羽寧可犧牲這麼多也要做的事情,肯定極為重要,而且會對我們非常不利。」

  「還是之前我們懷疑的那個。」費心語提醒:「你這二逼別忘了。」

  「老子比你聰明!還有你以後再敢對老子出言不遜,老子活生生的打死你!」

  「你好好在這值班,別吊兒郎當的跟一坨屎似的!」

  吳鐵軍如同屁股上被砍了一刀的快馬一般,丟下幾句話,一溜煙去了。

  費心語翹起二郎腿喝茶,對吳鐵軍臨走時候的囑咐置之不理。

  心中無限鄙夷。

  「真是個二逼,你在城門口查的越嚴,裡面的行動就會越謹慎,外鬆內緊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知道,都不明白,居然有臉給老子當隊正!」

  「我特麼堂堂護國將軍府三公子,居然能落到這樣的二逼手下當副隊正!豈止是蒼天無眼!根本就是天理何在?!」

  「他媽的軍部一幫人瞎了眼;將老子放逐;彩虹天衣這一幫老王八蛋也瞎了眼,將老子如此大才放下來當副隊正……這人生啊人生,真是他娘的吃屎一樣的世道。」

  費心語足足喝了一壺茶,才慢悠悠的出來值守,吊兒郎當,渾身就如散了架一般。

  兩眼無神,活像沒睡醒。

  一看他這樣,不要說抓人,就連他自己恐怕都不知身在何處。

  一旁的守衛軍隊長亦在心中長長的鬆下了一口氣。

  總算不是吳鐵軍那強種在這了,那傢伙雖然帶動大家的精神風貌,但這代價實在是太累了。被他帶動幹一天活,大家回去都是腰酸背痛,惡狠狠罵那貨半宿。

  現在這個費心語來了,看那副鬆鬆垮垮的樣子,大家怎麼也能多喘一口氣。

  然後這位隊長就無語了。

  因為費心語自身不幹活也就罷了,他居然開始操練起士兵來。

  彩虹天衣的身份地位,本就是在普通軍官之上,素有見官大一級的說法,而官大一級就是能壓死人的。

  他不參與軍務,只是訓導幾句,哪裡有人敢說話!

  但是誰也沒想到這位爺的『訓導』,居然能那麼的狠毒。

  「瞧你們一個個的……這都是個啥?站著要睡著了嗎?你瞅瞅這個彎的,跟那種太成型的大便有什麼區別?就這麼彎彎的一截一截……你這二逼身體不是分節的吧?你特麼難道是屬竹子的?這麼傲骨嶙峋成了乾巴巴的屎橛子樣兒?」

  「還有這個,你這二逼是怎麼帶的兵?丟人不?還能更丟人一點嗎?那個癱在這裡,就像是腸胃不好,不成型的那種,一坨一坨的緩緩往下塌的?這叫兵?別糟蹋『兵』這個字了行不?」

  卻是開始罵隊長了。

  隊長一臉菜色,憋紅了臉。實在是罵不過……而且更重要的是打不過,要不然,這傢伙早就被按在糞坑裡淹死。

  「我操!這個居然還是副隊長?嘖嘖真你媽牛逼,你這副隊長當的,不會是你家祖傳的羅鍋子吧?還是要飯要得太多腰板再也直不起來了?哦,對了,你不是幹事太多幹得腰子不行了吧?家裡媳婦往後要怎麼辦?當個兵竟然把個腰給累彎了?難怪你一臉的綠色……別幹了,還是回家守著你老婆吧,要不然,不光臉上不好看,腦袋上都得不好看。」

  「兄弟,聽我一句勸,我這是為你好。辭職回家吧,真的。」

  「你瞅瞅你們,一個個的和大便的各種形狀似的,也是比那個少了點臭味兒,哦不對,我的錯,我不會說話這特麼該死……你們身上這股臭味兒,早已經跟棺材裡的死人沒啥區別了,就是夏天死了三天沒埋的那種。」

  「老老實實在這養老吧,別想著保家衛國了,大秦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上陣,早特麼亡國啦……嗨喲,這居然能說是軍隊,我了個大操的,教你們個長命百歲的辦法,看到敵人的時候,第一時間跪地求饒連聲叫爸爸,那樣肯定能保命,不用多謝我,我是實在不忍心你們去給人家送功勳,就你們這樣的貨色上了戰場,就他娘一個字:死!」

  「敵人的指揮官看到你們這樣的對手,只會他娘的興高采烈的喊一個字:好!你知道人家為什麼喊好嗎?你品品,你仔細的品品,嗚吼吼哈哈……」

  「真的,老子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自詡是見多識廣,不想今天又再開了一次眼界,大秦居然有你們這樣的兵?真的,不誇張的說,在我看到你們的這一刻,我就對大秦帝國失去了希望,哎喲餵我真是感覺前途一片黑暗,大秦完了,大秦完了啊……」

  費心語的話,如同一條糞河,浩浩蕩蕩滔滔不絕。

  城門處的這支小隊守衛軍,一個個的眼看就要被活生生氣破肚皮了。

  一個絡腮鬍子氣炸了肺,大怒反駁道:「你又有什麼功勳了?你憑什麼這樣說我們?就因為了你官職高嗎?原來彩虹青衣都是閣下這般貨色嗎?」

  「我有什麼資格?哈哈哈哈,我是什麼貨色?!今天這就讓你們這群糞蟲開開眼界……」

  費心語信手一揮,嘩啦一聲,一大堆的軍功章掉落在地上。

  「看到沒,這是老子十五歲的時候上陣殺敵得來的東西,這玩意兒總做不了假吧?這先登、跳蕩、闖陣、斬將、奪旗的功勞,就算皇太子也不敢作假吧?這後面還刻著老子的大名!貨真價實不?」

  「真特麼慚愧啊,十五歲到二十二歲,足足七年時間也就只得了一百來個功勞,真真是讓老子懊悔的想要撞牆,太沒用了,太沒用了啊……」

  費心語嘩啦一聲又扔出來一堆:「這是老子二十五歲到三十七歲在北疆得到的軍功,就勉強比那堆多了一倍多點,貽笑大方,不入方家法眼……後來就到彩虹天衣了……」

  「你們是不是還想要看看我在彩虹天衣的獎章?哈哈哈……」

  「你說得對,我的確是沒資格教訓你們,我這種貨色能有什麼資格呀,哈哈哈哈……我哪有資格,我四十歲之前也就得了不到四百個功……我這點微末的功勞,那裡配教訓你們各位兵大爺哈哈哈哈……」

  整整一小隊的士兵,包括隊長副隊長,在這一番連冤帶損的功績宣揚之下,一個個下意識的站得筆直,目不轉睛的注目於地上那一堆在陽光下耀眼生輝的將近四百個軍功章,默然無語。

  臉上,唯有毫不掩飾的尊敬!

  甚至對對方的髒話,都感覺理所當然,人家就有這個資格!別說罵人,殺人都有資格!

  正如費心語所說,這東西,是斷斷造不了假的。

  每一枚功勳章的發放,都有記錄,功勳章的背面,都攜刻著立功者的名字!

  只要大秦帝國一日還在,這功勳就在。

  一枚勳章,就可以保三代平安。

  三代人,只要不犯大罪,一般罪責,免於處罰,當代免賦稅,二代減半,三代十取八。

  三代之後,勳章收回,重新熔煉。

  眼前這個一張嘴就像是糞坑糞河一般的傢伙,居然擁有如此光輝燦爛的過往,駭人聽聞,令人難以置信,卻又分明真實不虛!

  費心語自從來到岳州,就對這裡的守衛軍家裡外邊的看不順眼,作為將軍世家子弟,分外看不上這等軍紀鬆弛,一早就想教訓,這次過來,一方面是將自己匯總的信息傳遞給吳鐵軍,同時也有意想要整頓一下駐軍。

  雖然他並不能真正意義上的操練他們,但給他們一個心靈震撼,終身難忘的教訓,還是能做到的。

  更別說這其中,還有一點多多少少預感的私心。

  將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咳咳,暫時不能想,免得吳鐵軍那二逼跟老子搶。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1 12:45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1 11:01 AM 編輯

第七十五章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當然,最主要的還在於,這樣的炫耀,還能滿足一下費心語自己想要炫耀的巨大虛榮心。

  此刻看到眾人臉上神色,心頭的那份滿足感,何異於大夏天吃了一塊甘甜的大冰塊。

  至於彩虹天衣的功勳章……

  費心語絕不是不想拿出來彩虹天衣的功勳章,而是自從來到彩虹天衣之後,天天不是被打就是被罵,出去幹了什麼活兒,累計下的一些個功績,也基本是功過相抵……

  這也就導致了新累積的功勳章數量實在太少,拿出來與那兩堆相比反而是自曝其醜,只有丟人的份。

  要是頗有份量、足夠多的話,他早就扔出來顯擺了。

  「還是軍隊好!」

  費心語心裡早已經將自己親爹罵翻了天,我特麼在軍隊混的好好的,你這老東西非把我調回來做鳥毛,在彩虹天衣一點都不快活好麼!

  被震撼得五迷三道的守衛軍隊長情不自禁的立正站得筆直,滿心尊敬,卻又大是不解道:「長官既然曾經跨越陰陽……怎麼現在卻……」

  他將目光注視於費心語的彩虹青衣軍銜,是真的不解!

  那可是四百多功,自己想都不敢想,做夢都夢不到的豐功偉績,何等顯赫,何等榮耀?

  怎麼會落到當前這般地步?

  大家都是軍人,自然知道,一般的軍旅眾人根本就不會有這麼多的建功立業機會,能夠有這樣的成就,就只有有限的那麼幾個兵種而已。

  唯有常年在戰場上行走,在生死間徘徊,每一天,都面對著生死,每一刻,都徜徉在陰陽邊際,一隻腳踩在紅塵大地眼光之下,另一隻腳,卻已經跨入了幽冥地府。

  兩隻腳,跨陰陽,分兩界,談笑生死,不滯於物。

  只有在那種地方,只有那種人,才能獲得到這麼多的軍功!

  聽到『跨越陰陽』這四個字,費心語臉上神情迅速的黯淡了一下,隨即罵罵咧咧道:「但凡老子能像你們這樣慫一點,乖一點,會拍馬屁一點,老子現在早就是將軍了!」

  「所以老子羨慕你們啊,現在老子就只能拿著這些衝你們裝裝逼了,操他大爺的……萬一你們哪天有一個誰立上三五個功,一下子爬到老子頭上,轉過頭來罵老子……那才是沒天理呢!」

  一語未竟,竟覺百無聊賴,心思重重。

  收拾了一下軍功章,啐了一口唾沫,喃喃道:「老子是實打實撐起功勳世家的功勳傳承,跟一幫鬆鬆垮垮的孬兵炫耀個幾把……」

  說罷就那麼歪歪扭扭的轉身而去,敞著衣襟,一步三搖,極盡放浪形骸;說不出的毫不在乎。

  似乎連自己的性命,也是毫不在乎,全然不曾擺放在心上。

  身後,百餘名守衛軍一個個站得筆直,眼神滿是崇敬之色。

  雖然這個人將自己等人罵得狗屎一樣,比糞蟲才賤,但是,人家就是有這個資格!

  別說人家還是個官,就算人家現在什麼都不是了,淪落成一個斷了腿在路邊乞討的乞丐,只要能拿出這麼多功勳章,就可以指著自己鼻子直接罵翻祖宗三代!

  因為,這是大秦帝國的英雄!

  看著歪歪扭扭走遠的身影,眾守衛軍都是感覺臉上火熱,個頂個的羞臊莫名!

  隊長更是面如豬血,滿臉通紅。

  沉悶的喘了幾口氣,突然厲聲大吼道:「一個個打起精神來,等下了輪值,老子帶你們去練本事!」

  「你們想要做一坨屎,老子不想!」

  「我們也不想!」

  「我們也不想!」

  所有守衛軍,臉上羞愧憋屈,齊聲爆喝。

  「下次再看到這位長官,老子一定要露出來一副人樣,寧死也不想再讓他罵!」

  這句話真真是說出了眾人的心聲,實在實在被罵得太毒了!

  簡直祖宗都要按不住棺材板,要起身做仰臥起坐了。

  遠去的費心語聽到這邊的爆喝,知道是喊給自己聽的。

  臉上終於略微柔和了一下,慶幸自己的初衷完成了一二,但隨即就化作了深沉的失落與悲傷。

  這樣血與火的軍隊,我,永遠都回不去了嗎?

  那才是我最喜歡的地方啊。

  我那麼多的兄弟,都還在那裡埋著呢。

  我怎能不回去!

  怎能不回!!

  ……

  風印坐在彼端,看著吳鐵軍盤查,看著費心語裝逼,更看到了那幾百枚功勳章 在眼光下發出彩虹一般的光彩。

  再看到守衛軍們此際筆直的站姿,看著陽光下,費心語如同一隻敗狗一樣,行屍走肉一般的離去,只感覺心頭一陣陣的觸動。

  終於一聲嘆息,起身而去。

  他們果然要行動。

  若是直覺沒有出錯的話,估計這一次行動,會遭受很大損失,甚至會……

  風印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

  他此來本想和吳鐵軍接觸一下,但是現在看來,恐怕要想別的辦法了。

  至於費心語……

  就算是可以接觸,風印也不想和這傢伙接觸。

  就那一句話,讓風印已經是心理扭曲了。

  「我日啊郎中,你特釀的這個醫術真是特萊萊地牛逼!」

  當時聽到這句感謝的話,風印就想當場把自己襪子扯下來塞在費心語嘴裡。

  人是個好人,但是這張嘴,實在不應該出現在人間啊。

  ……

  岳州青衣部,何必去的書房中,吳鐵軍已經匯報完畢。

  何必去則是陷入沉思。

  「的確是有點不正常,你怎麼看?」何必去道。

  「我的看法很簡單,飛翼黑羽的高層,以及一眾高手,必然已經潛入了岳州。人頭數決計不少,否則難以解說當前的種種不合理,但我們偏偏一個也沒抓到,甚至,都沒有任何察覺異常,唯一解釋是,城中有敵人的內應。」

  吳鐵軍道:「而且這個內應,身份多半很高。」

  「所以我已經派人著手調查了,夠這般級別的目標並不多,應該很快就能有結果。」

  吳鐵軍言語間很有自行。

  「你既然知道飛翼黑羽有行動,有目的,那麼,他們是什麼行動?什麼目的?可曾知道?可有方向?」何必去問道。

  「暫時不知。」

  「抓獲的那些人也沒有給出任何線索?」

  「沒有,只是知道在找人,但不知道到底在找誰。」

  「找人……」

  「還有幾個,在找到的時候倒是還護著幾隻貓……」

  吳鐵軍明顯感覺有點好笑:「這幫燕人,也挺有愛心的。」

  「少說風涼話。」何必去嚴厲道。

  「是。」

  「還有呢?捉到的那些?」

  「還有一些嘴硬的,到現在無論如何嚴刑拷打,也沒有張口的。」吳鐵軍眼睛看著何必去,眼中有請示。

  「那種……就送一程吧。」

  何必去沉默了一下道:「縱然是敵對,卻也不必過分折辱,大家的初衷都是保家衛國,立場不同而已。」

  「是!」

  吳鐵軍眼睛發出亮光,立即答應了下來。

  他想要請示的,正包括有這件事。

  那些死不招供的敵國間諜,雖然明知道他們身上可能有巨大的秘密,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彼此,這樣的人,九成九之上都是死士,就算是將全身骨頭都拆爛了,也不會從他們口中得到一個字。

  這種人,無論立場如何,都該當稱之為英雄!

  你若是招供,我就將你搾乾;你若是不招,我在使用手段確定之後,第一時間殺了你,不會再折磨你。

  這是我對你的尊重。

  同時,還會放出風聲,將敵人屍體送回去;英雄的家人,理應在他們本國受到尊重,能夠落葉歸根,就莫要葬身他鄉,忠魂無歸。

  另一方面,卻也在說明一句話:若是我們的英雄落在你們手裡,也莫要過度折磨。

  這是兩軍之間,甚至各國秘密組織裡面,不約而同的默契。

  雖然這種做法,曾經受到無數政客的詬病,稱之為,幼稚,天真。

  但是軍方卻很強硬的頂了回去。

  他們不想折磨對方的英雄,也不想自己的英雄被敵人折磨。

  大家都是軍人,都明白彼此,真正做的太過分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幾乎沒有發生過。

  因為大家都知道,若是你這麼做一次,就只會遭到整個世界的同行敵對。

  其他七國的勢力在抓到你的人之後,都會變本加厲的折磨!

  你面對的,不是一國。

  而是整個大陸所有軍人。

  ……

  「大人,這一次恐怕,必須要動一動了。哪怕是打草驚蛇,也要動一動,否則,摸不到對方真正的目的,我們始終是被動的。」吳鐵軍道。

  何必去深深嘆了口氣。

  猶豫著。

  「大人!」吳鐵軍有些著急:「這件事,不能再拖了。」

  「還是你們原本認定的那個?」何必去皺眉,充滿了憂慮:「你和我說過多次,都沒把握。難道現在你覺得,時機成熟了?」

  「不成熟。」吳鐵軍坦然道。

  「那你可知……一旦引起反噬,你會如何?」何必去白眉下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吳鐵軍。

  吳鐵軍道:「知道。不過是死而已;而且沒有人會為我們收屍。但是,身為大秦天衣,難道,看到了危難,卻為了自身會死就不去做嗎?那我們穿這身衣服,又是為了什麼?」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1 12:45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1 11:02 AM 編輯

第七十六章 青衣動,風印出

  何必去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為之動容。

  「此次若能確定目標,由你主持操作,老夫無法暗中壓陣。提前要告訴你,若是真的出了事,這件事,老夫是不能背鍋的。」何必去的神情有些痛苦。

  「我明白,大人若是背鍋獲罪,那麼天南彩虹就完了。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牽扯到大人。」

  何必去深沉道:「切記莫要冤枉了好人。」

  「只要大人首肯,行動隨時都可以。」

  「影響會很大。」

  「卑職知道。但是,一來是國仇,二來,乃是私怨。大秦不應該被滲透;兄弟們更不能白死!」

  「但這也有可能是個陷阱!」何必去突然心弦撥動,咬牙說道。

  「怎麼說?」

  「老夫這幾天,也在和三星一直在追查風郎中的下落。」

  何必去淡淡道:「城中很多跡象,詭異的很,青衣追查燕國探子,也有點太過順利。」

  「雖然風先生沒有查到,但是卻也發現,現在風聲不對,暗潮湧動,你們的考量,老夫也在追查。但是沒什麼線索,只是隱隱指向軍方。」

  何必去很是有些憂慮。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更加不能等了。」

  「……哎,那就這樣吧。你們萬事小心。」何必去皺眉良久,嘆息一聲。

  「謝大人體恤。」

  吳鐵軍渾身一陣輕鬆。行了個禮,轉身走出。

  走著走著,腳步不知不覺變得凜冽,堅決。

  看著吳鐵軍走出,何必去眼眸深幽幽的,良久,一聲嘆息。

  「這兩個夯貨!」

  吳鐵軍飛快的走向自己的小隊。

  他心裡很清楚。

  老大人雖然說不能背鍋,也無法為自己壓陣,就說明他其實也在懷疑自己懷疑的那個目標。

  所以他必須親自背後操控此局,防止真正的重大變故發生。

  ……

  當晚。

  風印黑衣蒙面,悄然而出,如同一縷青煙,悄然攀上了自家的鐵心棠。

  運功蓄力。

  鐵心棠的一根樹枝微微一彎,然後在風印即將縱身的時候猛地一彈。

  頓時,風印的身影流星一般已然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被鐵心棠打了個彈弓。

  比他自己彈跳,居然多出來兩倍多距離,速度也增加一倍多。

  迄今為止,契合鈞天鑒的任務共得四個,風印選擇了其中兩個。

  因為,彩虹天衣今夜必有行動,而且這次行動多半會有傷亡。

  這是他從費心語與吳鐵軍交談中探聽到的信息。

  風印放心不下。

  他從未想到自己會這樣,明知妄動會暴露自己的蹤跡,卻仍是控制不住。

  但他就是不願意看到那一群熱血漢子,在為自己復仇的過程中,倒落血泊之中。

  連續收割了兩個目標人物之後,看看已經是半夜子時。

  風印好似黑色雲霧一般,靜靜的隱身在一棵參天大樹上。

  茂密的枝葉,盡數遮蔽了他的身子。

  今夜月光有些暗淡,不斷的有大片大片的雲彩飄過。

  月光有時候幽冷,有時候消失,有時候似有似無,有時候也是突然間光芒萬丈。

  似乎在昭示,這個天地之間,今夜注定不會平靜。

  岳州青衣部中。

  一聲低沉的號令。

  「今夜,為風先生報仇!」

  接著是整齊的,但很低沉幾乎不可聽到的應諾聲音:「報仇!」

  「出發!」

  吳鐵軍率領六十人,迅速出門,出門之後,一行人迅速分成三隊,其中兩隊飛騰而起,在月色下,一左一右分開,如同一隻隻大鳥,消失在夜幕之中。

  中間那隊,則是在地上步行,如同一把尖銳的長刀,向著城中的某個方向,筆直挺進!

  吳鐵軍率隊走後幾個呼吸,又有六十人集合,費心語的聲音:「我只說一句,誰要是拉了後腿,別怪咱們全隊人一起操他祖宗!」

  「操他祖宗!」六十人齊齊挺胸應和。

  「出發!幹他奶奶滴!」

  只是費心語的這一隊卻沒有分開行動,而是維持一個整體隊形,從另一個方向,鑽進了夜幕之中。

  城中。

  一個佔地面積頗大的大院子,裡面亭台樓閣,滿目儘是精緻得很,還有練武場,四周更有一些如同軍營宿舍一般的房子,一排一排,整齊有序,花園池塘,一應俱全。

  可見其擁有者權勢不小。

  此間主人卻是岳州城兵馬守備王三元的岳父。

  這王三元過往不過尋常軍官,僅以年資積功陞遷,惟其岳父家財力雄厚,在兩家聯姻之後,不過幾年光景,生生將王三元捧到了現在的位置。

  兵馬守備,在岳州城已經近乎於土皇帝。

  岳州城三萬大軍,軍中大事小情,皆王三元一言可決。

  就算城主府,也不敢直接命令軍隊。

  畢竟,軍政,乃是完全分開的兩個系統。

  而吳鐵軍等在知道大雁飛翼堂的黑羽必有行動之後,很容易的推測出一件事:有行動,就必有高手前來,而且人頭數絕對不止一個!

  既然始終尋覓無果,那麼城中就必有保護傘,惟其遮掩。

  反向推論,這個保護傘的實力必然不弱,勢力更加不小,而且多半有軍方背景。

  王三元的岳父,大名錢萬金。

  都說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這位王岳父的大名卻是半點都沒有起錯,端的是人如其名,不但家財萬貫,體重也是相當的接近千萬斤。

  的千。

  五百多斤。

  身材魁梧得嚇人,足足兩米的身高,再搭配上那五百多斤,赫然就是一座臃腫的肉山。

  這位王岳父,此刻正在家裡大擺宴席,高呼酣吟。

  所有赴宴的,都是至交好友,盡皆本城高官顯貴,富賈豪紳。

  人人都知道,錢萬金樂善好施,對於錢財,從不吝嗇,朋友多到了如城門口一般絡繹不絕的。

  但凡有落難的江湖人,只要你開口了,錢萬金斷斷不會推拒,定必伸出援手;本城之中,只要有人找上門來,不管是過不下去了,還是缺少資金了,亦或者資金鏈斷了的,乃至供應商出事了,突然遇到急事缺錢了的……

  錢萬金都會伸出援手,還是幫人幫到底,救人救個活的那種援手。

  所以在岳州城這地界,錢萬金的威望很高,超乎想像的高。

  真正去到『天下皆兄弟,四海多賓朋;座上客常滿,樽中酒不空』的地步!

  為了能夠盡可能好地招待來來往往的好朋友,只是錢萬金莊園裡的廚子,就有三十多位。

  比岳州城最大的酒樓廚子還要多許多。

  這會府中的宴會廳裡,足足鋪排開十五桌宴席。

  舉凡時岳州城有頭有臉有權有勢的人物,基本都聚在這裡了。

  而且基本是這幾天都在這裡。

  因為錢萬金要過壽了;這連續半月,都會大擺宴席。

  酒香肉香,無遠弗屆,飄到了院子外面七八十米高的大樹頂上,令到風印直嚥口水。

  「有錢真好啊!」

  風印由衷的感嘆了一句。

  鈔能力,無論在那個世界,什麼世道之下,都是最迅捷最具威力的手段,財可役鬼,亦可通神,豈止是說說而已?

  在風印所在的這棵大樹中間,大約三十多米高的樹杈上,還設置有一處哨所,錢萬金家裡的三個武師,正在警惕的觀視著四下裡的動靜。

  他們已經做得足夠小心了。

  但是,卻仍舊沒有能察覺風印是什麼時候到了頭頂上茂密的枝葉之中的。

  風印在樹頂,隱藏在枝葉間,隨風搖曳,不著痕跡,距離下方的哨所,四十來米。

  時至此刻,他已經將整個錢家的地形,都看了一個大概。

  整個錢家大院的地形,如同三D立體模型一樣,在他腦海裡成型,甚至各處的守衛分佈,多長時間換班情況,乃至各個領隊的面目身材特徵,都已經清晰的呈現在風印腦海之中。

  只有後院的那些似乎是軍營宿舍一般的房間,風印沒有看到裡面是些什麼人。

  還有西南面的大倉庫,也是不知道個中玄虛之外,其他的,風印就沒什麼顧不到的了。

  但是,他現在最最顧慮的,恰恰是這兩個地方,未知,才最有可能造成意外,形成變數。

  這會他正在緩緩往下溜。

  下面這個崗哨,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吳鐵軍的青衣隊,都是必須要解決的。

  在風印的心裡,吳鐵軍和費心語所謂的謀劃,實在是太莽了。

  有些事情,不是講究公平的,有些人,也不是你掌握了證據就可以抓的。

  下沉了大約三十米。

  他就像是一隻大蜥蜴,身子貼在一根粗大的樹枝陰面,穩住不動了。

  這個距離,正是最適合出手的距離。

  只需要一個騰躍,風印就有把握將那三個守衛,一股腦的同時放倒,無聲無息。

  但他還需要一個契機。

  手心裡,早已扣定了一顆小小的石子,靜靜的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須臾,呼嘯聲起,最正面的正是吳鐵軍所率領二十人,一行人大踏步向著這邊正門走來。相隔百餘丈,在子時的夜幕中,便如行走在濃霧之間的鬼魅魔神,影影綽綽,似有似無。

  樹上三人登時有所感覺,齊齊轉頭凝目看去。

  亦是在這一刻,風印悄然閃現,無聲無息出現在三人身後,手如疾風,三掌分別擊中三人脖子,阻經斷血,三人齊齊腦袋一暈,風印手一扭,再輕輕一按,三人的身子軟軟倒落下來,風印快手快腳的一一接住,悄無聲息的將三人安置在角落疊羅漢。

  神不知鬼不覺。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1 05:57 PM

第七十七章 及時制止

  風印並沒有殺人,他只是用手段,讓這三人昏迷一天一夜左右的時間,就對於風印而言已經足夠了。

  下一刻,風印躡手躡腳的來到前哨,手指一動,將早已經準備好的裹著一張紙條的石子穿越夜霧,急疾飛了出去。

  吳鐵軍率領青衣隊,一路直通通的走過來,一派龍行虎步,氣勢逐漸積累。

  從開始的稍稍擔心,患得患失,到最後的將心一橫,直接不管不顧,氣勢已經展現,漸次攀升。

  動錢萬金,必然會涉及到王三元;而王三元作為守備軍的最高長官,怎麼會沒有嚴重後果?

  這是必須要考慮的。

  萬一激起兵變,那麼就算吳鐵軍能夠將奸細全部連根拔起,那也是無濟大局,仍舊是大罪一條,足以開刀問斬,甚至株連九族。

  這其中的牽扯實在太大,若然岳州城當真發生兵變,牽一髮而動全身,整個天南道都將整個放置於兩大帝國的鐵蹄之下。

  門戶大開。

  或者有人說既然後果如此嚴重,將王三元撤掉,或者調離不就成了?

  但這種事情絕不是表面上看那麼簡單,利益,黨爭,政治,高層……很多事情,是無法用簡單幾句話就能說得明白,也不是想要做就能立即做成,豈是單單一個調離撤換可以解決。

  之前不是沒有人針對這個問題展開調查。

  但唯一的結果也不過是監控更加嚴格,基本半點都不敢動。

  各種利益糾纏,各種官場傾軋,各種權力制衡,是真的可以讓一個人束手束腳的。

  現在,終於輪到了吳鐵軍這個強種,來做這個出頭鳥了。

  所幸岳州青衣此時不僅有吳鐵軍,還有費心語;這兩個位高權重的武勳世家子弟同在一地,同為一事。

  一個天不怕地不怕,一根筋的只認原則,沒有絲毫變通的強種死疙瘩型。

  一個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來了也敢當面罵娘的混賬型。

  更遑論還有一位在整個彩虹天衣七部都威望很重的功勳元老何必去,而且是提前三年來打前站,將岳州經營成鐵板一塊的當下……

  吳鐵軍和費心語兩人或者沒有想那麼多;但老成持重亦或者老奸巨猾如何必去,心裡卻是明鏡一般清楚。

  就在吳鐵軍與費心語終於查到了這方面線索的時候,何必去在自己的書房中,由衷的鬆下了一口氣。

  眼神中,雖有憂慮,卻也有幾多的如釋重負。

  就看這兩個小子是不是當真能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混賬小子,能夠做到什麼程度了。

  千萬不要吃虧太大才好。

  但這根釘子,是無論如何也要拔除的。

  「此局犧牲難免,而且……是會異常慘重的犧牲!」

  何必去臉色糾結,深深吸氣。

  然後他拍拍手,天南三星無聲無息進入。

  何必去閉上眼睛,輕聲道:「去通知他們,網,已經拉開。」

  「是,大人。」

  ……

  吳鐵軍仍在前進,他不打算玩什麼先禮後兵,就是直接上門,直接拘捕。

  這叫做男子漢大丈夫,明人不做暗事。

  如此一來,他覺得也算是給了王三元面子。

  天知道這個腦回路是如何形成的。

  先禮後兵起碼還有個禮在前,你都直接上門,直接拘捕了,這叫給面子?

  對此,就連費心語這種人,都無語到了無力吐槽:「你直接上門抓人家老丈人,不但沒有給王三元打招呼,甚至連起碼的登門過程都省略,居然敢紅口白牙的說什麼給人家面子了……吳鐵軍,騷還是你最騷,老子也要甘拜下風,我現在才明白老子這麼牛逼的人,為什麼在你手下就只能當個副手。」

  吳鐵軍神情堅決,快步行進仍舊,突然眉頭一皺,一個閃身,靈氣瞬時聚滿手掌,將一枚暗器抓在手裡。

  聚在他身邊的二十人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不俗高手,剎那間已經有十個人翻身上牆佔據了有利攻擊位置,餘下的十個人則是齊齊腳步一錯,一個三角戰陣,瞬時成型。

  雖然是簡單陣型,卻足以應付從任何方向過來的敵人。

  但吳鐵軍臉色很古怪,一揮手道:「無妨,應該不是敵人。」

  他才將那暗器抓到手裡,就立即明白了,那是一張裹著一顆石子的紙條,只是來得突兀,更兼速度極快,但說到殺傷力,卻幾乎是半點也沒有。

  他攤開手掌,手指撥動,將紙條從石子上緩緩揭開。

  手指頭上仍舊佈滿了靈氣,乃是為了防備紙上有毒,以防萬一。

  但那就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白紙,紙上就只得寥寥數語--

  「錢家大院戒備森嚴,後院營房與東南方倉庫,懷疑有大量高手駐留;據說這幾天,天天大擺宴席……城中名流都在其中;用意不明,或有投鼠忌器之嫌。亦或是挾裹眾意;一旦動手,各方打壓乃是必然。」

  「似乎在等待……若是估計無錯,這是一個極具針對性的陷阱。」

  「佔地如此遼闊的院落,地下必然設有地道,能夠被外人測知的部分,多半都是假象。君可悉知。此番行動,還請三思。若君尚有餘暇,可於右轉三里,三岔路相會。」

  落款,乃是一枚小小的鈴鐺印章。

  吳鐵軍看著這張紙條,突然渾身汗毛聳立。

  這個人,必然已經洞悉了自己的全部計劃。

  雖只寥寥數語,卻已道破關竅,否則上面提點的不會這般詳盡。

  吳鐵軍亦是身經百戰之輩,豈不知謀定後動的重要性,事實上,他的確掌握有錢家三條地道路線,知悉彼端分別通往幾座廢棄的老宅產業。

  但眼見紙條上的提點,好似醍醐灌頂,對方籌劃偌久,甚至不惜拋出關聯岳州兵馬守備王三元這條線,讓自己查知,又怎麼會被自己輕易查出來數條密道,端的與理不合。

  吳鐵軍將紙條連續看了幾遍,沉吟不語。

  半晌後問道:「近來江湖高手,有誰是用小鈴鐺作為信物?」

  小鈴鐺?

  眾人齊齊滿臉懵逼。

  「沒聽說過。」

  吳鐵軍沉吟片刻,道:「收隊,今夜行動取消。」

  「行動取消?」眾人都是愣了一下。

  「取消,快速通令下去。」

  吳鐵軍看著前方燈火通明,酒香肉香瀰漫出來的錢家大院,淡淡道:「本隊正突然感覺,有些困頓了,這兩天一直都沒有合過眼,需要好好睡上一覺,再說其他。」

  如果到這地步吳鐵軍還想要衝進去,那就簡直是傻逼了。

  吳鐵軍目光閃爍,向著遠方抬頭看了一眼。

  他目光所及之處,赫然便是風印剛才藏身之處,落點精確至極,有的放矢。

  但他想了想,並沒有對此做什麼。

  對方已經展現誠意,只等自己怎麼應對了,若是非要現在就追上去,只會顯得自己小家子氣。

  手下不敢說什麼,只好打出信號,通令其他幾個方向的人,也都全部撤退。

  行動取消。

  所有人迅速撤走。

  人人都是一頭霧水。

  隊正這麼威風凜冽的前來,居然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

  大宅中。

  一個侍女悄然出現,端著酒壺,來到錢萬金身邊,一邊斟酒一邊說了幾句話。

  錢萬金頓時一愣。

  眉頭一皺,看著整個大廳的熱熱鬧鬧,眉宇間閃過一絲凝重。

  但他並沒有表現什麼,只是揮揮手;當做此事沒有發生。

  但是接下來,所有人都有點感覺,錢大善人的神情,似乎有點異樣,與剛才,有點不同了。

  「接著奏樂,接著舞。」

  錢萬金哈哈大笑:「接著喝酒。今天,大家依舊如昨日,不醉不歸,醉了就在這裡住下。」

  「好!」眾人轟然應諾,頓時一片熱鬧更甚三分。

  後院,倉庫,等地,暗夜中人影閃過。

  似乎有細微動靜,然後接著一切恢復寂然無聲。

  ……

  風印也是無聲無息的離開了,悄然趕往三里外,岔路口。

  那邊同樣有一棵大樹,但是枝葉相對比較稀疏,不過風印對此並不在意,就在樹杈上陰影裡一貼,已是影蹤不見。

  不多時,吳鐵軍已經到來。

  這一次不同於之前的那般光明正大,而是利用各處暗影,好似鬼魅一般的前來。

  若不是風印心裡早有定見,幾乎無能發現吳鐵軍的蹤跡,饒是如此,也有好幾次看不到吳鐵軍的身影,一直到對方到了三叉路口,才終於清晰明瞭。

  想不到吳鐵軍這樣濃眉大眼的傢伙,竟然也精通這般鬼域伎倆,譎詭身法。

  看來這位彩虹青衣的隊正,實力還真是非同一般。

  雖然風印一直都知道吳鐵軍的真正實力極強,遠遠高於自己,但此際親眼觀視,才有比較實際的感官,果然是盛名之下並無虛士。

  吳鐵軍已經到了三岔路口左近,第一時間目光就鎖定了這棵大樹。

  正要飛身而上,卻見一顆石子,適時地從樹上滾落下來。

  吳鐵軍見狀微微一笑,信手一招,已經將那枚石子收入手中。

  打眼一看,果然又是一張紙條。

  「不要上來。」

  吳鐵軍愈發滿面和煦,笑容裡發出發自內心的溫暖,低聲道:「是風郎中吧?」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1 05:58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1 06:18 PM 編輯

第七十八章 提醒

  風印聞言陡然一驚,他是萬萬沒想到吳鐵軍在這當口突出驚人之語,差點沒把自己給嚇死。

  可是,這位吳隊正為什麼會猜到是自己?!

  吳鐵軍上了樹,就在樹杈間停下,與風印保持了大約五米的距離,卻不再上前一步,只是靠在樹身上,低聲道:「我悉心排查,確認苗森森此次的行動目標之一,便是風先生你。」

  「而縱觀整個岳州,甚至整個天南道,夠資格出動如此人力,這般代價的,除卻風兄弟你,再沒有其他人值得如此的了。」

  「回想苗森森當初跟我說的話,看似淡然無波,實則儘是以虛掩實之計,他並沒有抓到先生,更沒有殺死先生;先生這樣的人才,苗森森是無論如何都捨不得殺害的。」

  「所以當初苗森森說已經殺了先生,吳某壓根就沒信。」

  吳鐵軍粗獷的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與其打草驚邪,莫如回來用這個消息刺激一波士氣,將岳州的大燕妖孽盡都清理一遍。」

  「而先生的下落,我也在暗中探查,先生縱然謀定而後動,借火遁脫身,可先生的修為實力,短短時日所能去到的新地界,不外就是這岳州城,苗森森調動人手進入岳州城,甚至不惜暴露錢萬金這張牌,愈發佐證了我先生就在岳州的判斷。」

  「今晚看到先生傳訊,我即時取消了行動。不是怕了錢萬金,也不是擔心中了埋伏,遭了算計;畢竟是早就制定好的計劃,自有應付意外的準備,但能和先生重新聯繫上,更知先生仍舊心向大秦,這一點就比什麼都重要。」

  「區區錢萬金,甚至是苗森森,也萬萬不能和先生相提並論,渺不足道。」

  吳鐵軍無聲的笑了笑。

  他也不管風印承認還是不承認,就這麼一直說下去。

  似乎他已經認定了,這個人,除了風郎中,再也不會有別人。

  吳鐵軍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反而讓風印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對方已經都知道了,把什麼大實話都說了,甚至不惜中斷既定行動,自己要是再裝什麼神秘,是不是有點太不地道了?

  身子一溜,到了吳鐵軍面前,卻不曾卸下黑巾蒙面,出聲笑道:「吳隊長果然是心思縝密,粗豪的外在表現居然是偽裝,當真了得,風某人誠心給你道一個服字。」

  這一節,全然出乎風印的意料之外,半點都沒有想到。

  吳鐵軍竟然能想得這麼全面和深遠,簡直都可以說是老奸巨猾了。

  如果說何必去能夠想到這麼多,隨機應變至此,風印反而一點都不會震驚。

  但做出這個推測的卻是吳鐵軍,而且實行至此,委實是讓風印大吃一驚,深感看走了眼。

  自己竟是小瞧了天下英雄,這位吳隊正,自己就看錯了太多。

  「先生請叫我吳隊正。」

  吳鐵軍認真的道:「隊長的級別,比我現在高一級,不能亂叫。」

  風印扶額:「好吧,吳隊正。」

  嗯,骨子裡還是那個鐵疙瘩,這一節應該是真的。

  「先生是真的高看我了,豈敢當先生的一個服字。」

  吳鐵軍嘆口氣,道:「在面對敵人的時候,若是不能將腦子轉得靈活幾分,如何克敵制勝,遇到事情,反應若是慢了,談何進退有據;大抵也就是面對自己同僚的時候,可以放下心防,秉持一根筋的個性,我不是沒本事,也不是沒心思,更不是沒心機,但面對自己人的時候……沒必要想更多。」

  他深深嘆口氣:「我這樣的人,該當歸於前線,歸於廝殺,歸於軍陣,歸於戰場。一旦落在後勤,落在文政,陷入權力爭鬥,除了煩就是惱,如何用心做事。」

  風印沉默的點頭,他只能承認。

  吳鐵軍或許能做好很多很多的事情,能完成交給他的所有任務,但說到處理好同僚關係和上級關係,還真是非他所長,能把他難為死,反而是和下級在一起的時候,彼此無間,倍顯默契。

  這樣的人,絕非是沒智商,亦或者是沒情商。

  但是他就能將自己一手好牌打得稀爛,自己把自己的前途上升之路,堵得死死的。

  即便風印兩世為人,仍舊無法形容這種人的性格耐性。

  但風印卻又比任何人都知道,無論是現在這個世界上,還是自己前世的那個世界,這樣的人,並不在少數。

  他們面對下屬的時候能平等相處,面對貧民乞丐,能夠平等相處,能同情一切值得同情的,能做好每一份屬於自己的工作。

  但是這種人卻都有一個共同的且很非常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偏偏在面對上司,面對領導的時候,死活的彎不下腰!

  面對錯誤,面對破壞規則的人或者事,無論如何都忍不住。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在這種人心裡,格外的鮮明。

  他們的世界,容不下一粒沙子。

  別人都在拍馬屁的時候,這種人絕不會拍;別人都在請客的時候,這種人絕不請,別人都在送禮的時候,這種人絕不送!

  面對下屬做錯了,我直接說,這沒毛病;但是上司做錯了,我還直接說,就很離譜。

  這種人……套用文言詞叫做傲上而不忍下,欺強卻不凌弱!

  但是這種人,無疑是任何世界上都最最混不開的人。

  「我和何老大人,都知道先生其實沒死,但就連我們在說話的時候,也從不這麼說什麼。」

  「因為先生現在的處境真真是頗為危險的,為了最大限度的降低先生的風險,即便是我們,也僅限於暗中調查,確保縱使我們找不到先生,也無所謂。只要先生安全,就好。」

  「畢竟,岳州乃是我們的主場,我們找不到先生,苗森森就更加找不到先生了。」

  吳鐵軍露出一個釋懷的笑容。

  「但先生現在主動現身,我很高興,更向我們釋出善意,真的唯有感動了。」

  吳鐵軍呼出一口氣,似乎放下了一樁心頭大事。

  風印面罩之後的眼神也充滿了溫暖,低聲道:「有勞大家牽掛了。風某早已將此身獻於醫道;若是投身官場,勢必分薄精力,於我初衷相悖,實在難有任何興趣。」

  吳鐵軍精神一振,低聲笑道:「先生這想法,與我的想法殊無二致;以先生這般本事,不管到哪裡都應該是被人供著的,何必要進入官場讓自己多一堆上級,套上許多的條條框框;官職再高,也高不過皇帝大將軍元帥和那些朝堂大員們。一旦進入,就算成了香餑餑,也難免為人所忌,為人所妒,平添許多煩惱和桎梏。」

  「做一個自由人,游離於紅塵之外,不受權勢羈絆,從心而行,何其快活。」

  「所以我對接先生回來做官,一直都不積極,嘿嘿……若是我能有先生這本事,也是絕對不會做官的。」

  風印面色愈發和煦。

  兩人就在這路口的大樹上,在枝葉的掩飾下,都是將自己化作了大樹的一部分,就算是有人湊巧在樹下路過或者用這棵樹做跳板經過,都極難發現他們。

  風印這會的心情異常舒暢。

  這種感覺很是莫名,卻又分外真實。

  「這次是陷阱。」

  風印趕緊開始說明:「我不知道你們知道了什麼消息,或者得到了什麼情報,但是這一次的陷阱太大,你們一旦動手,恐怕要完全折進去。」

  「先生這話是何意?」吳鐵軍皺眉。

  「你們是否以為,這事情與守備軍有關?所以擔心出大事,才提前行動?」

  「不錯。」吳鐵軍承認。

  「但是現在他們準備的充分,而且守備軍已經有軍隊高手錢家大院。」

  風印嘆口氣:「我雖然不明白你們在策劃什麼,也不知道對方在準備什麼,但是我知道有一句話:任何造反都需要契機。」

  「契機!造反的契機!」

  吳鐵軍明顯被這句話驚住了,目瞪口呆:「難道已經成型?!」

  風印道:「這幾天裡我一直在觀察這錢家大院,有軍隊的人在夤夜的時候進出;而且,裡面這幾天全是岳州上流名流。」

  吳鐵軍臉色漆黑。

  「我估計他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你們動手,立即形成對峙;然後上層博弈,拖延時間;岳州沸騰,守備軍全員振奮,有兵變之兆。」

  「而那個時候,需要人頭來平息兵變……」

  「天南青衣一旦被拉進去,基本就完了。」

  「或者說在此同時,或者之前,或者之後,軍隊被鼓動,什麼官逼民反等等啥的,反正你們自己去想,岳州易主,並非不能。」

  「整個大秦,或者是整個天南道,或許被拖進泥沼中。」

  「而從此大齊和大燕,天南這裡高枕無憂,甚至成為進可攻退可守的……」

  風印淡淡道:「若我是燕國或者齊國的人,這樣的局面,才是我真正想要的,而不是僅僅只是一個大秦天南的彩虹天衣。」

  吳鐵軍額頭山冷汗涔涔落下來。

  不得不說,風印所說的,乃是齊國與燕國最最想要看到的局面。

  若是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哪怕只是成功一半甚至三分之一,都是對方夢寐以求的。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1 05:58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1 06:43 PM 編輯

第七十九章 贈藥

  驀然的,吳鐵軍突然用奇異的目光看著風印:「先生,你這……你這完全可以說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您這是大將之材啊。」

  風印頓時無語:「這不很正常的事情嗎?難道你就沒想到?」

  「正常的事情……」

  吳鐵軍暈了。

  您管這種運籌帷幄神機妙算,叫做正常?

  這……我感覺我和您處的不是同一個世界……

  風印真沒感覺這有啥。

  畢竟前世上下五千年的歷史,咱也略知一二,尤其是那些名將傳說,兵法解析,不知道看過多少。

  這種邊陲重鎮出現這種局面,那麼敵人想要這麼做,基本推一推就出來了。

  這不要說是自己,隨便來個中學生,只要給他這些資料,他也就能推出來了吧?這也值得稀奇?

  但他卻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不是地球。

  兵法韜略,更加是不可能外傳的;在這等還是冷兵器作戰,人力堆積戰力的世界,風印前世隨便能接觸到的東西,在這裡都是不可能的。

  他的有些思維固然不如這裡的人,但是有些思維卻是真的領先這邊一個世界!

  絕不誇張!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吳鐵軍虛心求教。

  「接下來該怎麼辦!」

  風印被這個問題嚇到了:「我哪知道你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吳鐵軍撓頭,眼神迷惘。

  這……您咋又撂挑子了?

  「我也不知道你們知道了什麼,更不知道你們行動計劃,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一個推測,咋能知道你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這我哪敢建議?」

  風印感覺這傢伙是不是瘋了。

  吳鐵軍撓撓頭,感覺自己糊塗了:「那要不要我跟你說說?」

  「……」

  風印眼神也有些茫然。

  你和我說說?算怎麼回事?

  哪怕你解釋的清清楚楚,我也是不敢幫你們下決定的!

  突然靈光一閃,道:「我這麼說吧,你們之前的情報是嫌疑,這你明白吧?就是對方有造反的可能。所以你們要行動,將這個隱患消除?對吧?」

  吳鐵軍忍不住的想要拍大腿,幸虧死死的忍住了:「對啊對啊。」

  「但是現在不同的情況在於……你們已經知道了對方已經肯定會造反!也就是說,對方就是一夥反賊!那你們的行動就不能跟之前一樣了。這樣你明白沒?」

  吳鐵軍恍然大悟:「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

  「既然明確了之前的差距,那麼以後怎麼行動還要我說啊?」風印一臉無語。

  「不用了不用了。」

  吳鐵軍頓時輕鬆了一大半。

  其實就是一個信息差的問題。

  這只是個嫌疑犯,自然要走這個正常程序;但這是個殺人犯;行動就不一樣了。

  吳鐵軍乃是明白人,只不過是死板了一點而已。

  一點就透。

  嗯,不點不透。

  果然吳鐵軍在放鬆之後,就開始直通通提要求了:「先生,咱們這一次動作雖然沒繼續,但是,已經定了調子,遲早還要動作,而且絕對很慘烈,絕無取消的可能,眼前種種,亦入先生法眼,肯定會有大量傷亡,而且還大有可能難以啃得下。」

  風印斜眼:「嗯?」

  我早就在等你這一句了。

  吳鐵軍撓撓頭:「不知先生的那種丹藥鑽研……可有成果了嗎?沒成果也沒關係,只要有上次的那種湯藥,也是大有裨益……能否給一些?」

  剛剛談得很投機,這傢伙就開始要好處了,看來這濃眉大眼的傢伙,很是懂得選時機啊!

  「不過寥寥數日,談何完全成功,不過我在岳州搜集到一批合用的藥材,僥倖成功了一把,共得六顆成品,我須得留下一顆備用,你給何老大人帶過去五顆,這個僅供何老大人,莫要隨意濫用。」

  「這次僥倖功成,讓我對祖傳靈藥有了更多的的認識,也伴生了一些個半成品,雖然是半成品,但效果還要在比之前你們受傷的時候服用的那些之上,你可帶些回去。」

  風印道:「半成品丹藥雖有一百多粒;但終究是半成品,超過一定時限,藥力就會漸漸流失。必須要盡快服用,所以……不要怕消耗。」

  「那太好了!」

  吳鐵軍興奮得頭皮發麻,比上次靈藥還要更好效果的丹藥,那何異是一百多條命啊!

  這次真的是賺大了。

  兄弟們的性命,也瞬時多了一層保證。

  風印有些納悶:「那天晚上有行動,我不是給了費副隊正二十顆了?」

  「???」

  吳鐵軍瞪圓了眼睛:「你給過費心語?」

  「是啊。」

  吳鐵軍剎那間就暴躁了,差點壓不住脾氣吼出聲:「那個糞坑,哇操特萊萊的;居然敢中飽私囊!」

  風印一臉斯巴達:「……」

  「我這次回去,我打不出他的青屎,就算他晚上沒吃菠菜!」吳鐵軍氣勢驚人。

  風印一臉的扭曲。

  我真的好害怕聽到這種話,總讓我有一種胃裡翻湧的感覺……

  「先生可還有什麼吩咐?」吳鐵軍想回去了。

  這次得到的消息太重要。

  「你拿了好處就算了?」

  風印翻翻白眼,開始提出自己的要求:「吳隊正,咱們這次岳州再會,算巧合也算緣法,你得了我的靈藥,也要有所付出,還記得我之前提出的靈魄珠,還有煉製藥物的損耗,都是要你幫我補充的,要不然我怎麼繼續。」

  「這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吳鐵軍拍著胸脯保證,差點將自己的心掏出來作保證。

  「我該如何聯繫先生?」

  「明日你去南城門值守,我會找你。」

  「好,那平常怎麼聯繫,我是說,我該如何主動聯絡先生?」

  「我不會離你們太遠。」

  「好。」

  「我要走了。」

  「先生先走,我再等一會兒,看看動靜,若是有什麼尾巴,都給先生料理掉,小心駛得萬年船。」

  「好。」

  風印身子一閃,化作了一片陰影,吳鐵軍瞠目結舌的看著,一道淡淡的影子居然以凌空虛度的方式,一掠三百米還沒有停下來,一直到徹底消失,愣是沒有落下地面換氣。

  「我去……」

  吳鐵軍頭皮發麻:「這位風郎中的修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高了?這不應該啊……肯定別有原因。」

  風印借助手中的墨蠶絲一口氣飛出去五百米,這才落下來,手一抖將墨蠶絲收起。

  這墨蠶絲還真是好寶貝,乃是之前完成任務的時候,從一個目標人物身上搜出來的,足足有六百來米長。

  這玩意質地殊異,既堅且韌,細若游絲,卻能承受數百斤的重量,通體灰黑色,在夜幕中或者是傍晚的時候使用,簡直是無形無影,乃是風印目前高來高去完成任務的第一輔助。

  每次使用,都有一種蜘蛛俠的感覺……

  身子落下,就此消失不見。

  那邊的吳鐵軍一直有關注這邊的動靜,確認沒有人跟蹤,也沒有任何動靜流洩,還是足足等了兩刻鐘之後,這才悄然離開。

  直奔天南青衣部何必去所在。

  這可是巨大的利好消息!

  尤其懷中的一百多顆救命靈藥,更加是無上寶貝!

  雖然有時間限制,但仍舊是其他人想搞也搞不到的優質戰略資源。

  ……

  何必去這會正在書房中等待消息。

  大網已經完全撒開。

  現在就等吳鐵軍那邊打響,只要戰鬥一起,天南的紫衣部,黑衣部,血衣部,藍衣部,黃衣部……等,都會即時響應。

  這一戰,不容有失。

  「就是我青衣部,此戰必然損失良多……可惜,可惜了這麼多的好漢子。」

  何必去深深嘆息,連臉上的皺紋,也都深刻了不少,白髮,也愈發晶瑩。

  但對此縱然有再多的不忍心,卻仍舊只能如此做。

  任何大事要做,都必須要有犧牲。

  不管你願意不願意。

  這些付出,都是必然的,無法改變。

  正在嘆息的時候,就聽見外面突然間嘈雜起來。

  隨即就是費心語的聲音怒沖沖的問道:「吳鐵軍呢?這個王八羔子怎麼回事?耍著老子們玩呢?難不成真回去睡大頭覺了?還想不想好了?」

  「怎麼回事?」

  何必去對於突如其來的喧鬧也是心生詫異,費心語怎麼回來了?

  他們不是行動去了嗎?

  出去一看,只見費心語帶著六十個人在門外列隊,費心語兀自在罵罵咧咧:「吳鐵軍呢?狗日的王八羔子,快點出來給老子一個解釋,你下令行動,帶著人出去,結果前腳出去,轉屁股就撤回,你他娘這所謂的行動就是帶著人去打個轉,居然還疲勞了,咋不疲勞死你丫的呢,睡大頭覺直接睡過去吧!」

  何必去聞言頓時腦袋都大了三圈:「行動撤銷了?什麼什麼大頭覺?」

  「您該去問吳鐵軍那廝,以往三五七天不合眼也不當回事,現在嬌貴了,才兩天沒睡覺就受不了!」

  費心語怒氣沖沖道:「就算情況有變化也得說明一二啊,他給出的理由是他太疲勞了,想歇歇,這不是溜著人玩嗎?他娘的遛狗呢?」

  何必去頭痛欲裂的摀住了額頭。

  我才剛通知各部策應完全……結果我們這邊將行動給取消了!

  吳鐵軍不見回來,就來個費心語這種誰都罵的傢伙跟自己報備。

  這是欺負老子發不動火了嗎?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1 05:59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1 06:50 PM 編輯

第八十章 此事不宜外傳

  「你這王八羔子要找吳鐵軍,去他那裡找,到老夫這裡逼逼賴賴的什麼?」何必去咬牙。只感覺手抖,想打人。

  「我要能找到他,我能來找您?誰知道這廝跑哪睡覺去了?」

  「那為什麼取消行動?」

  「他說他很疲勞,就是這個理由,糊弄鬼唄,肯定是情況突然有變,臨時編了這麼蹩腳的理由!」

  「操,你既然知道還到老子這裡來找吳鐵軍的麻煩?你他娘分明是來給他求情的!」何必去七竅生煙。

  這兩個二逼居然將自己當做傻子來糊弄,以為自己也是底下那些大頭兵嗎?!

  「我才不會給吳鐵軍這狗日的求情呢!」

  費心語一揚頭:「他不來匯報,我當然得來拍拍您的馬屁,萬一吳鐵軍被您貶成了小兵,我這也屬於提前投資,順勢上位。」

  「順勢上位你奶奶個頭!」

  何必去破口大罵:「就你個雜碎還想上位,等下輩子吧!你小子真的哪都挺好的,怎麼就長了張嘴呢?去把嘴縫起來,再來找老夫!」

  話音未落,怒沖沖衣袖一拂,轉回房中,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費心語眼珠子轉了轉,振臂喝道:「吳鐵軍那兔崽子不在這困覺,弟兄們,咱們去別處找!走走走,我帶你們去飄香樓,吳鐵軍肯定在那邊,睡死在哪個女人的肚皮上了!」

  「嗷吼!」

  「哈哈哈,隊正肯定在那快活,走走走,別去晚了。」

  「說啥也不能讓吳隊正吃獨食!」

  在費心語率領下,一行人很迅速的腳底抹油,轉眼就溜得無影無蹤。

  何必去氣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不怪你們臨時取消行動,既然取消,必有緣故。

  只要我知道了變故因由一切都好說。

  而且避免了犧牲也是件大好事。

  但是你們兩個傻子來忽悠老夫算怎麼回事?

  可不管怎麼回事,還是得馬上將消息傳出去。

  「行動取消了。」

  片刻後,天南三星灰頭土臉的跑了回來:「已經通知到了。」

  「怎麼樣?」

  「能怎麼樣,被罵得狗血淋頭。」三人臉上肌肉抽搐。

  各部能夠駐天南的主事者,哪有一個是等閒之輩?

  一個個不僅是修為高,計謀足,辦事雷厲風行,而且一個個也都是殺人不眨眼,罵人滔滔不絕的軍旅出身。

  輪到罵人損人擦人十八輩祖宗的本事,未必比費心語稍遜,平日裡還要端著身份,這下子逮到機會,能不好好痛快痛快嘴,何況這事本身就是青衣這邊辦得不地道,被罵也只能被動挨著!

  天南三星剛剛才去通知行動開始了,不過片刻又通知了行動取消了……

  前後間隔,真沒多點時間,也就不到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其間時間間隔雖短,但已經足夠各部長官雷厲風行的將事情安排了下去,恰好這邊剛剛佈置完任務,下達完命令,天南三星就過來說是行動取消了。

  這一肚子火,那還能小了?

  直接將天南三星罵的狗血淋頭,連帶著向來很尊敬的何必去,也是被各部主事從裡到外的好好問候了一遍。

  雖然沒有當面罵,但是何必去這會的臉皮是真正火辣辣的。

  這幫傢伙居然敢罵我!

  看我以後找到機會不一個個的收拾他們!

  現在真正的問題是,吳鐵軍這個兔崽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麼大的事兒,居然不來和老夫通知一聲,自己直接做了決定,這事肯定小不了……

  何必去一夜沒睡,一個勁的胡思亂想,就那麼一直的等著。

  他知道吳鐵軍一定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理由,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但是這個理由沒到之前,心裡卻是無論如何也放不下來,只能一直懸著。

  終於終於,吳鐵軍回來了。

  吳隊正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來到了何必去門口,神色警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壓低了聲音:「老大人在不?」

  話音未落,已經被何必去揪著脖頸子擒了進去:「在你姥姥個頭!你到底發哪門子瘋?來到老夫這,至於這麼的鬼祟嗎?」

  好似爆棚雨的唾沫星子瞬間就噴了吳鐵軍一臉。

  吳鐵軍嘻嘻的笑著,不管對方被怎麼罵,仍是一臉振奮,就好像是很樂意被罵一樣,樂此不疲,樂不思蜀。

  等到何必去脾氣消下去一點,才道:「老大人,重大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你小子現在主意大了,這麼大的動作,說撤就撤了……」

  何必去愣了愣,隨即突然間睜大了眼睛:「你小子不會是找到風郎中了吧?」

  「沒有。」

  吳鐵軍搖頭若撥浪鼓。

  何必去橫了他一眼:「那你高興個屁,我實在是想不出還能有什麼重大好消息能讓你決意中止行動。」

  「是風郎中找上了我,這是不是重大好消息!」吳鐵軍道。

  「砰!」

  吳鐵軍被一腳踹出去貼在牆上滑了下來,何必去氣湧如山:「這特麼有什麼兩樣嗎?你玩老夫是吧?」

  「大人此言差矣。」

  吳鐵軍認真堅持道:「這裡面有個主動與被動的區別,怎麼就一樣了,大大的不同,差天共地。」

  「我他媽!」

  何必去鼻子都歪了,剎那間有拔刀的衝動。

  這個王八蛋就不能和他好好說話,以往那個濃眉大眼,一根筋的死木疙瘩呢?

  「風郎中在哪?安全不安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話快說,有屁就放!」

  「大人此言差矣,卑職在大人這裡向來是只敢說話,哪裡敢放屁,只有費心語那廝才敢目無尊卑,肆無忌憚。」

  「我操你爺爺!」

  何必去鏘的一聲將刀拔出半截,怒髮衝冠,橫眉立目,怒不可遏。

  這混蛋看來是遇到了喜事,才敢這麼跟自己開玩笑,但是老夫已經焦急得要死要活了,那有興趣跟你逗悶子?

  天南三星就在旁邊站著守著,翻著白眼看著天花板。

  您老若是當真有種,就一刀剁下去,我們絕對不攔著,反而給您鼓掌喝彩,讚您老一句真漢子!

  您這裝模作樣給誰看呢?誰不知道您最喜歡這個強種?

  這個貌似濃眉大眼,表面一根筋,好像白饅頭,實則黑芝麻湯圓的傢伙,哪裡惹人疼了?

  「大人,有喜事,有大喜事。」

  吳鐵軍嘻嘻一笑,再次報喜,隨即慎重道:「此事甚為重要,需防隔牆有耳,他們三個……」

  噗!

  噗!

  噗!

  天南三星不由分說,齊齊動作,每個人都惡狠狠的踹了吳鐵軍一腳,然後氣哼哼的魚貫而去:「吳鐵軍,你有種!你特麼以後等著你老子我的!」

  這王八羔子實在是太氣人,不揍他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

  居然將我們往外趕。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這等過節日後定要找回,不找回來,誓不罷休!

  何必去嘆口氣,一臉無奈加感嘆。

  若是天南三星都不可信賴,那整個天南道自己也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吳鐵軍今天這是腦子抽了吧?

  老夫是稀罕你吳鐵軍,也看重你,但就信任度而言,天南三星還要在你吳鐵軍之上,誰給你的自信,說什麼甚為重要,道什麼隔牆有耳?!

  吳鐵軍神色自若,施施然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又得罪人了,但是沒辦法,這件事情所牽扯的後果實在是太大了,即便天南三星也要趕出去。

  信任歸可以信任。

  但有些事情能不讓太多人知道還是不能讓那麼多人知道的好。

  這就是吳鐵軍的堅持,從一始終,矢志不移。

  「到底啥事?」

  何必去感覺今晚上已經嘆完了一輩子的氣。

  「是這樣……」

  吳鐵軍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風郎中的藥,在多次嘗試配置之後,再次成功了一爐,共得六顆,其中五顆都在這裡了,風先生那邊就留下了一顆……」

  吳鐵軍極為小聲道:「這次的五顆藥,估計能讓大人的身體和內傷,發生從根本上的改變……最起碼的,就算不能根治那冰天寒毒,也能起到標本兼治的效果……我估計,至少在之後的三五年時間內,大人可以一直處在巔峰修為狀態,隨心全力出手,不虞後患。」

  「卑職認為……這就是我們天南道青衣目前最值得保守的秘密。」

  何必去的眼睛不錯神的盯著那小玉瓶,臉上驀然湧現充滿激動的潮紅。

  縱使他年齡大了,心境沉穩,自詡沉得住氣,但自家最知自己事,若是冰天寒毒再沒有辦法制衡,自己的壽命,最多最多不會超過三年!

  一旦傷勢爆發,極度冰寒將會從內而外,整個人化作冰雕,徹底僵死。

  之前得益於風印所增的靈丹相助,令到傷勢有所好轉,但經過反算苗森森之局,雖然大或全勝,卻也將暫時壓制寒毒的靈藥效力消耗了七七八八,死亡陰影仍舊。

  再加上風印的下落不明,更是百上加斤,心理壓力更甚!

  而今聽聞風印再現,更有五顆丹藥在手,卻直接將那些個隱患,一股腦的祛除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這五顆靈丹的藥效未如吳鐵軍的預期,不能盡數祛除冰天寒毒,只要知曉了風印的下落,再制靈藥就是,這次可是一股腦的製成了五顆,顯然製藥心得大大增加。

  這麼算下來,從此刻開始,自己也不用擔心所謂的冰天寒毒羈絆。

  這道生命的桎梏,終於可以祛除了!

  死亡陰影,滾蛋吧!

  「好!」

  何必去接過玉瓶,竭力控制自己平靜下來,但身子卻還是好似不受控的微微顫抖。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2 11:50 AM

第八十一章 何必去痊癒

  何必去絕對不怕死。

  但是能活下去,誰又會當真想死?

  更遑論何必去萬分的清楚,如果自己的冰天寒毒真的能夠完全痊癒,那就真的是足以改變天南諜報戰局的驚天變化!

  吳鐵軍的判斷一點都沒錯!

  「風先生還說了什麼?」何必去問道。

  「還說了這一次行動的事情……」吳鐵軍壓低了聲音。

  何必去臉色一變再變。

  「我們錯算了一步。」

  何必去輕輕嘆息:「看來,苗森森的佈置,已經到了我們所預測的最壞的階段。」

  突然一陣慶幸:「幸虧你沒發動,要是真的導致那種後果,天南……可就完了。」

  吳鐵軍想起來也是一身汗:「大人說的是。這次多虧了風郎中。」

  「這事兒,事不宜遲,要必須安排通知。」何必去臉色凝重,立即就要出去。

  「大人!」吳鐵軍急忙攔住。

  「風先生只說讓老大人盡快服用,他這次的丹藥成品的效能與之前的那顆無異,但收聚純化靈氣方面尚有不足,丹藥內蘊的靈力會隨著時間點滴流失,所以要盡快服用。」

  吳鐵軍道:「服用一顆,待到完全催化之後,立即服用第二顆,第三顆;先生再三說明,千萬莫要捨不得用,時間拖得長了,藥力只會白白散逸,得不償失。」

  「萬萬不能拖,卑職認為,現在服用最佳。」

  何必去點點頭,道:「嗯,我明白了。通知完就服用。」

  「大人此言差矣,那事情不急在一時半刻,大人還是這就服用吧,卑職在此為大人護法。」

  吳鐵軍站在一邊,擺出一副『你不吃藥我就不走』的架勢。

  何必去無奈的嘆口氣。

  「好吧……有勞。」

  何必去從來不是拖泥帶水之人,而且這強種也絕對是說到做到。有這傢伙在這裡,自己甭想幹別的。

  於是立刻取出一顆,剝掉蠟殼,放入了嘴裡。

  這一次,再沒有試探,再沒有用自身靈氣包裹丹藥,而是直接放開全身經脈,甚至放開了對冰天寒毒的壓制。

  全力催動藥力,策動藥力與本身靈力融合。

  與此同時,舊患之處,失去壓製冰寒的力量,有如極限爆發一般的反撲突襲。

  這是必然要做的行險之舉,冰寒之毒之所以如此難纏,除了其難以消融化解之外,就是在失去制衡之後的反向極限爆發,何必去須得時刻以本身修為功力壓制,致令本身能夠調動的修為功力極為有限,談何消融化解寒毒。

  事實上,若不是四肢百骸正自湧現出來一股無與倫比的暖融融力量,暴走的冰寒之力,當真足以瞬間將何必去冰凍僵化,一命嗚呼。

  然而有法有破,此際得益於藥力的效能,再綜合何必去的本身靈力,強弱之勢逆轉,何必去的功體靈能形成排山倒海之勢,無任四面八方,向著寒毒圍剿過去,勢如破竹。

  剎那間,何必去體內宛如冰火兩重天,半邊身子結起了白霜,半邊身子熱氣騰騰,如同火炭。

  隨著時間過去,冰天寒毒開始緩緩退卻,化作了騰騰冷霧,從何必去身上蒸發出來。

  顯而易見,這是體內寒毒正在大量消融的跡象。

  何必去大汗淋漓,全力催動丹藥藥力,他迅速判斷出,這一波的冰火衝擊,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寒毒,被自己消融控制住了,內息連番牽引之餘,一口帶著冰渣的鮮血,被一口噴了出來。

  剎那間,整個書房的溫度開始急驟下降。

  書桌上,原本還冒著熱氣的茶水,瞬時失去溫度,快速結冰,更隨著啪的一聲脆響,水杯碎裂,只剩下一個冰坨,屹立在桌子上,內中還包裹著茶葉。

  身在此間,即便是吳鐵軍這等修為的能者也倍覺冰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吳鐵軍應變神速,快手快腳的從旁拿過來一床棉被,將這一口血液冰渣,裹在了被子裡包了起來。

  想扔出去,但是想想扔出去會暴露,於是扔在牆角。

  何必去臉上浮現莫名輕鬆,毫無遲疑的取出第二顆,服用下去。

  半晌過後,再次將一口冰寒鮮血噴了出來。

  而此刻冰火交煎的跡象又有變化,冰天寒毒所能佔據的區域肉眼可見的消退泰半;原本佔據半邊身體,但現在就已經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了。

  第三顆丹藥,第四顆丹藥……

  寒毒被消融逼出來的越來越多,慢慢只剩下左肩左手臂,尚被一片幽藍侵佔。

  何必去深深吸了一口氣,刀光驀然一閃,肩膀血脈,竟被斬破。

  體內瘋狂運行靈力,將全身功力盡數聚集於此,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幽藍的血液,陡然自傷口中激射而出。

  這道幽藍血液也被吳鐵軍用早早就準備好的桶接住,一滴也沒有灑落。

  何必去眼見得手,又往手肘一刀,又是幽藍血液噴濺,再來手腕一刀……

  最終,就只有半隻手掌仍被那幽藍色澤佔據,一時間無法排除。

  何必去緩緩舒了一口氣,徐徐收功,臉上雖然儘是失血後的蒼白,但精神振奮卻是空前,兩眼中精光閃爍。

  顯而易見,困擾其三十餘年的沉痾,剛才旦夕之間,當真近乎完全痊癒了。

  「大人,你怎麼……」吳鐵軍看著何必去那半隻手掌的冰天寒毒,心下滿是不解。

  「剩下的這些已不足為患,只要冰天寒毒不存於內腑之中,隨時都可以逼出去。」

  何必去道:「一次性痊癒,自然是好,卻過於浪費了。」

  「風先生雖言丹藥有時效性,但一時三刻之間總不至於逸散太多,我打算休養數日,將身體調養到最佳狀態,等到將失血補回之後,神完氣足的時候再服用,除了可以一舉排出冰天寒毒餘毒之外,更可借助丹藥靈效,併合我這三十年的積累,嘗試衝關!」

  何必去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憧憬:「我有極高的預期,那時候很大機會,可以……一舉衝關功成。」

  「大人!」

  吳鐵軍身體都顫抖起來:「您……要突破天品了嗎?」聲音中儘是莫名驚喜。

  「放屁!」

  何必去都氣樂了:「你想什麼呢?我在中毒之前,不過地級一品,三十年的積累,能夠突破二品,達到三品,就已經是巨大的進步,天品?!你想什麼呢!」

  「那也是天大的好事,想想怎麼了?!」

  吳鐵軍笑得嘴角都裂到了耳根。

  「大人實力突破,大幅度精進,咱們這天南道,從此便穩妥了!」

  何必去微微一笑,心情亦是大好,與吳鐵軍一起將房間收拾,正如吳鐵軍所說,這件事情,真的不能讓太多人知道。

  就算天南三星,也不行。

  非是信不過天南三星,但一件事知道的人多了,難免會有蛛絲馬跡外洩,好比對敵的時候,敵人未必不能從天南三星的反應上看出來,又比如何必去陷入看來必死之地的時候,天南三星卻並不太擔心……都可能造成破局,乃至被有心人反算的局勢之中。

  佈局之初,將敵人想得更高明一點,會令佈局更穩健,也更少破綻!

  「風先生真乃神人,這等神藥,也可復刻,醫道未來可期。」

  何必去嘆口氣:「江湖小鎮,是他主動離開的吧?」

  「是。」

  「他果然不願意到彩虹天衣任職吧?」

  「是。」

  「哎,情理中事,不算多意外。」

  何必去嘆息一聲:「無需現身露出面,僅憑幾顆丹藥就改變天南大局……這等通天手段,卻……」

  「風先生始終在為國出力。」

  吳鐵軍道:「他只是不喜受人掣肘,保守最大限度的自由之身而已,相信大人也更加的清楚,以風先生的醫道手段,當真進入了彩虹天衣,不管是看來多麼自由的職位,仍舊有很多事情避免不了的,即便是老大人您,就敢說護得風先生周全嗎?」

  「不用再說了。」

  何必去揮手道:「我懂。」

  他踱了兩步,道:「風先生不願在彩虹天衣供職,這無所謂,只要他心向咱們大秦,其他不過末節。但你還是要將這自由行走的身份令牌給風先生帶過去。風先生身上有我們彩虹天衣的牌子,日後行道江湖,總能少很多麻煩。」

  「至於別的官面地位,老夫負責為他抹掉痕跡就是。」

  何必去淡淡道:「這點事,或許老夫痊癒之前做不到,但在我如今身體痊癒,實力恢復到了鼎盛事情的情況下,再不是什麼事兒。」

  吳鐵軍沒有說話,他這會說什麼都不合適。

  這件事情說不上人走茶涼,也說不上鳥盡弓藏,而是一種對現實的認知,不管你這個人多麼有用,曾經有過多少功績,但是在你的壽命所有人都知道只剩下三五年的情況下,得到的幫助或者供給都是要有所折扣、有其上限的,這是必然要遭遇到的狀況,最是現實。

  這在有些人看來,未免涼薄,未免讓人心寒。

  但這卻是何必去的選擇,他選擇在自己生命的最後階段,發揮餘熱,培養接班人,確保身死之後,帝國大事不至於有任何的紕漏,所有職能運轉必須與之前一樣,不能出現任何問題,這種穩定,才是何必去、彩虹天衣高層乃至帝國樂於看到的。

  而這種涉及高層的運轉情況之下,很多人都會不欺然間生出一種錯覺,那就是:何必去已經完了。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2 11:59 AM

第八十二章 孔高寒到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何必去辦事,還能有人給面子就已經很不錯了,尤其是在高層的一些辦事員那裡。

  可以說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也可以說人未走,茶已涼,人心如是,亙古如是!

  畢竟,就算何必去有能力懲治他們,不可能在這段最關鍵的時間裡真的將他們如何如之何,那樣只會給自己的繼任者造成更多的麻煩。

  但是現在,何必去傷勢盡復,底氣十足,老子讓你辦事,你敢給我用別的心思,我一巴掌拍死你!斷斷沒有人敢說什麼!打官司就算打到青冥大尊那裡,何必去也是有必勝的把握,十足的底氣!

  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風印的前世,現實始終是這麼的現實!

  「是。」

  「風先生要的東西,都在我這裡,你等會全部帶走,給先生帶過去。」

  何必去淡淡道:「妖族靈魄珠,我手頭上就只得十八顆,加上總部送過來的兩顆高階的,也不過二十顆。希望這些,夠風先生暫且應用。後續我會繼續想辦法,能搞到多少,就搞多少,還有其他藥材,也是如此。」

  他看著吳鐵軍:「這些話,你記得要帶到……不要詢問風先生製藥的藥材為何,只聞他需要什麼藥材就好。」

  「是!」吳鐵軍認真道。

  「還有……」何必去看著吳鐵軍道:「風先生應該不會只給你這五顆藥吧?其他的那種練廢了的,但是對內傷有效果的,想必也都給你了吧?」

  吳鐵軍瞪著眼睛,矢口否認:「沒有!風先生一顆也沒給!」

  何必去哼了一聲,直接伸出手:「拿出來!」

  吳鐵軍一臉被割了肉的表情,喃喃道:「真沒……真沒多少。」

  何必去怒道:「拿出來!風先生煉了藥,給了你,等於給了你不少條兄弟的性命;但是風先生的耗費必然巨大;這筆錢,你補得起?沒有靈藥作為交換,老夫也不能動用彩虹天衣的資源彌補先生,這一節,你不明白?」

  吳鐵軍被戳中軟肋,頓時垂頭喪氣,他補不起。

  他的整個小隊,全部加起來也補不起。

  沒錢,就是難得硬氣!

  忍著心痛顫抖著手,將藥掏了出來,緊緊的攥在手裡,哀求道:「老大人,給我們青衣小隊多留點……」

  何必去沒好氣的道:「我也沒說要全部截留,給你留一半,夠了吧?你這吃獨食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不給其他人一些好處,怎麼能釣到大魚?怎麼能將他們變成源源不斷的財源!你這小氣勁能成什麼大事,上位者首重格局知道嗎?」

  「一半?!夠了夠了!」

  吳鐵軍大喜過望。

  何必去打開一開,數了數丹藥數目登時臉色一變,分外後悔地看著吳鐵軍,當場就要反悔:「怎麼這麼多?你們怎麼用的完!」

  何必去也根本沒有想到,這等神奇的藥,這位風先生居然一次性給了一百六十顆!

  這麼多!

  一半可就是八十顆啊!

  何必去猜測這種半成品靈藥等多也就十幾二十顆,這才一開口就允諾半數的。

  吳鐵軍區區一個小隊就配給八十顆神藥?

  何必去感覺這實在是太浪費了!

  這可是療復內傷、命元不盡的神藥啊!

  「大人此言差矣!」

  吳鐵軍頓時瞪起了眼睛據理力爭:「我們一時用不完,可以留著慢慢用。再說大人剛才親口說的,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反悔。」

  何必去皺眉:「我覺得三十顆就已經很多了……你也不用太……」

  「大人!大人您不能食言而肥啊……」

  吳鐵軍寸步不讓。

  到後來何必去說給六十顆,都不願意。

  「八十顆,一顆也不能少。七十九顆都不行!」吳鐵軍態度堅決到了一定地步。

  何必去氣的臉都發青了,拿出八十顆:「滾!立即滾!馬上滾!不要讓老夫再見到你這個強種!」

  「好勒!」

  吳鐵軍轉身就走。

  「記得這藥乃是上次江湖小鎮沒有用完剩下來的,風先生的存在,不能暴露。」

  「曉得勒。」

  「哎,滾吧!」

  「大人,據我所知,費心語自己還私藏了二十顆。」

  「費心語??」

  「千真萬確!風先生和我說的!費心語這個傢伙真不是個東西,居然假公濟私,中飽私囊。大人,卑職以為,這種風氣不可漲,必須嚴懲!」

  「嗯,我知道了。」

  「卑職告退。」

  ……

  吳鐵軍終於走了。

  何必去一腳將吳鐵軍剛才坐的椅子踢得稀爛,好似已經將這個強種踢零碎了,長長的舒了口氣,揚聲道:「發請柬,請幾位各部主事,到我這裡來開個會。就說有要事相商。」

  「是。大人,他們來之後,恐怕說話會不好聽,畢竟今晚這個事兒剛剛出了……」

  「呵呵,在老夫面前,我看誰敢!」

  何必去現在可是底氣十足,那聲勢豈能弱了,端的是目無餘子,目空一切,目中無人了!

  當下,天南三星去請人了。

  何必去施施然的泡上一杯茶,又用靈力將房中整個清掃一遍,確認沒有任何的血腥味以及異狀,要知道,這在之前,他可是萬萬不捨得這麼動用靈力的。

  但是今天,當下,呵呵,這都不是事!

  心情舒暢,喝茶想事,嗯,這傷,肯定還是要裝一段時間的,不管是對誰,就算是彩虹天衣那些老東西,也還是要裝一下滴……倒要看看到底有誰對老夫不滿不敬。

  這可不是陰險,陰損,是智慧,是睿智!

  老夫這一把肯定是要哼哼哼的!

  正在想到妙處,想到自己將楚笑談那廝抓住狠狠一頓狂揍的時候……只是想一想,就突然的笑歪了嘴。

  真他媽爽!

  就這貨和我作對,做對一輩子了……

  不對,老夫傷勢已癒,突破近在眼前,還有大把的好時光,談何一輩子,後半生肯定是要在欺負楚笑談那廝中渡過了,想想就美的慌!

  正想到最美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道:「何必去可是在這裡面?」

  赫然是一個老熟人的聲音。

  何必去臉色一變,迅速將丹藥收起來,然後臉色刷一下子轉為蒼白,就是之前那種帶著隱隱死氣的顏色。

  眼睛迅速的掃了一下,確認沒有什麼破綻,這才發出一個爽朗的笑聲,滿臉笑容的迎了出去。

  親切至極的握住一位白衣老者的手,帶著久別重逢的親切與驚喜:「孔部長,您怎麼突然來了?事先也不打個招呼,啊哈哈,小弟真是驚喜莫名,雀躍萬分啊!」

  外面一人,花白頭髮,一身勝雪白衣,面容清臒,很是慈和,一雙眼睛卻是異常清澈有光,最奇特的是,眉毛竟是半黑半白,劍眉如墨,唯有眉梢處,兩道白眉斜斜挑起。

  這詭異的黑白眉形讓這張原本滿是悲憫的面容上平添了幾分凌厲。

  正是彩虹天衣七部之白衣部,部長,孔高寒。

  彩虹天衣引以為傲的神醫聖手,辣手閻羅。

  醫病救人出聖手;

  亂世行道舞鋼刀!

  聖手鋼刀。

  殺人比救人更在行!

  說的便是這位孔老大人了。

  孔高寒眼見何必去,臉上露出溫暖笑意,煦然道:「這不是被你誘惑過來了麼,你這老兒的傷勢現在如何了?雖說是服用了神藥,略有起色,可是你設局苗森森那一回,令到傷勢反覆,縱使神藥裨益,也是大大折損,讓我這心裡哪裡能夠放得下心來。」

  說著說著突然愣了一愣,眼神一下子凝重了起來,旋即又充滿驚異之色。

  何必去一臉感激:「孔大哥果然是我的好大哥,小弟真是慚愧,讓大哥操心這麼多,沒小弟有罪。」

  但是孔高寒的眼神越來越見震驚,眼睛瞪得越來越大,手指頭開始顫抖:「你這……你這傷……」

  何必去嘆口氣,用心灰意冷的口氣道:「左右也沒幾年了,還管什麼傷不傷,嚴重就嚴重吧,來來來,你我兄弟好久不見,且進來喝茶。」

  孔高寒一把甩開何必去的手,壓低聲音怒道:「你將老夫當傻子糊弄呢?老夫是尋常修行者嗎?醫者望聞問切,望氣觀生乃是入門第一課,你這的老小子的傷勢分明已經痊癒了!因傷勢隱患所形成的面色蒼白跟刻意做作出來的面色蒼白,有著本質的差異,你這個該挨千刀的老匹夫!」

  「我真的……」

  「你再說一句沒痊癒試試?」

  何必去咳嗽一聲:「就你行,就你行,你這老小子小點聲……你這老小子怎麼越老嗓門越大呢!」

  孔高寒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入內。

  何必去現在有短處落在人家手裡,只好焉頭搭腦的跟上。

  沒辦法,孔高寒比他大,往昔更是不止一次的救過何必去的命,何必去身患冰天寒毒三十年,能夠支持至今時今日,委實是賴此老良多,何必去平生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對這位聖手鋼刀,卻是很服氣,每次看到都是很尊敬,更別說被此老窺破虛實,更得賠小心。

  「遭了,這老匹夫這次佔便宜是佔定了,竟然被他一眼就看破了。」

  何必去心下懊惱不已。

  「東西本來就不多……」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2 12:04 PM

第八十三章 藥呢?

  果不其然,孔高寒進入書房,就一把抓住了何必去的手,閉上眼睛,細細診脈。

  「經脈通暢,丹田雷鳴,靈氣鼓脹,中宮澄澈,百脈俱通……嗯,就只剩還有一點餘毒,不過疥癬之患,只待餘毒一清,就是修為突破桎梏之刻,並和這數十年的積累,猛進一步不過等閒,甚至兩步也不是不能。」

  孔高寒不禁喟嘆連連:「小何,你這三十年的苦心孤詣,苦盡甘來了。」

  何必去淡淡道:「這條命,是幾個哥哥捨掉了自己的命才為我保下來的,每一天,我都十分珍惜,豈敢有片刻空閒。」

  孔高寒深深嘆了一口氣,隨即展顏笑道:「不錯不錯,三十年的積累儼如大壩蓄水,一旦放開,必然是奔湧千里。不過,勢不可盡,莫要強求。」

  「嗯,我記住了。」

  何必去重重點頭。

  孔高寒這才開心了起來:「你如今傷勢盡復,隨時可以更進一步,老夫總算是沒有辜負你幾個哥哥當日囑托,哎,將來到了地下,老夫也能有臉面去見他們了。」

  何必去臉色也悲傷起來:「不敢或忘孔大哥這些年的悉心照拂。」

  孔高寒嘆息著點點頭,道:「真要感謝我的話,就把你的仙丹妙藥拿出來給我開開眼界。」

  「仙丹妙藥?什麼仙丹妙藥?」

  何必去瞪大了眼睛:「孔大哥您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這什麼神轉折……」

  孔高寒頓時勃然大怒:「轉折個屁!你小子少給老夫裝蒜!能讓你恢復的東西,不是仙丹妙藥是什麼?趕緊拿出來?」

  「我什麼時候恢復了我怎麼不知道?」何必去一臉詫異,言語間儘是誠摯。

  「你……」

  孔高寒勃然大怒,展開傳音之術,對何必去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大罵,老何家的祖宗十八代盡數倒霉。

  「你和我哥結拜兄弟,我祖宗就是你祖宗。」

  何必去聽而不聞,無動於衷,唯一動作就是搖頭。

  我沒有。

  我不是。

  你不要瞎說。

  什麼仙丹妙藥,我不知道。

  良久良久之後,終於口乾舌燥,言詞匱乏的孔高寒洩了氣,頹然坐在椅子上,道:「我此行就是為了這個來的,這對於我大秦,實在是太重要了,你知道的,個中輕重,你自行斟酌。」

  「真沒能給您的份。」何必去也不再否認:「我遵醫囑吩咐,將到手的全都吃完了,就還有最後一顆,那是等到修養好身體,借助藥力逼出餘毒之後,順勢突破。」

  「肯定是不可能給你拿去做實驗,這個中輕重,你明白的。」

  何必去很坦誠道:「孔大哥您就死了這條心吧!」

  「真沒有別的嗎?」

  孔高寒充滿了失落的問道。

  「別的……」何必去躊躇一下。

  「還有別的!!」孔高寒頓時精神大振,眼睛猛地冒出綠光。

  何必去滿臉儘是苦笑,他習慣了跟這位老大哥說實話,到底是著了對方的道。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何必去沒打算隱瞞的原因。

  「確實還有些別的,但那位予藥醫者曾明言,這些都是煉製靈藥之餘的半失敗品,藥效不過是我服用那種的十分之一不到。」何必去解說道。

  孔高寒翻個白眼,道:「所以說,你這老小子就是一個棒槌。」

  「啊?」

  「老夫也是醫者,也會製藥,從來只知道煉藥一旦不成功,就只會全數廢掉。哪有什麼成功、不成功,藥效大小之說?」

  「嗯?還有這個說法嗎?可給我藥的那位醫者,就是給出兩種丹藥,藥效如一,內蘊卻差天共地,就如成品跟半成品一般……」

  「呵呵,拿出來我看看。」

  何必去倒是沒甚遲疑,拿出來兩粒交給孔高寒。

  孔高寒更無猶疑,當下就開始研究,先是聞了聞,然後就抓在手上觀視,跟著又一點點往下刮粉末,然後放進嘴裡一點點咂摸品嚐。

  「呸呸……咋這麼苦呢……」

  孔高寒皺起了眉頭:「黃蓮味苦性寒,一般用來瀉火解毒固然上佳,但是用來做補藥,而且用量還如此之重……分明有悖藥理啊!」

  「還有赤蔘?赤蔘如何能與黃蓮搭配?這是……靈玉芝,這幾種藥混在一起如何君臣佐使,誰主誰輔……這也是煉藥,這不是胡鬧嗎?」

  孔高寒面孔皺起來,一臉不滿:「何必去,你不是在消遣我吧?」

  何必去怒道:「孔高寒,你醫道修為淺薄,有眼不識泰山是你的事,但不要用你的淺薄認知,來詆毀別人好嗎?這麼多年了,你病也治不好,傷也治不好,如今卻好意思言之鑿鑿的懷疑別人的靈藥,想要藉機抬高你自己的學識淵博,驚艷藥理嗎?你咋弄不出治好我的仙丹呢?」

  「我這……」

  孔高寒張張嘴沒說話,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自己的的確確沒能治好何必去的傷,而人家治好了,這就是無法辯駁的事實。

  「可這是真的不合藥理,貿然服用,如何療傷祛病,沒道理啊……」

  孔高寒嘀咕著。

  「你管人家的丹藥合不合藥理。」

  何必去呵呵一聲:「我只知道人家的藥,管用,偏方治大病,知道不?」

  療效才是硬道理,這句話乃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孔高寒老臉發熱,一時間無言以對,只好拿著藥繼續研究:「但這麼違背醫理的搭配不應該有任何的療效啊……這究竟怎麼一回事?」

  心思百轉之下,始終百思不得其解。

  何必去看得氣悶不已,道:「都說了療效才是硬道理,你這老兒也有舊傷在身,所謂能醫不自醫,你且吃一顆,看看效果,不就佐證孰是孰非,誰才有真能耐了嗎?」

  孔高寒想想也是,反正何必去也不可能害自己,直接一仰頭就吃了一顆。

  運功一催之下,此老兩眼驀地瞪大,只覺一股暖流,陡然升騰湧動,迅速走經脈過全身繞周天,然後直達多年內傷患處,就好像是溫熱的水流,直通通的敷了上去。

  這種難以言喻的舒服感覺,讓孔高寒幾乎呻吟出聲,勉力忍下之餘,卻是萬二分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內傷正在一點點的好轉……

  孔高寒震驚了,大巨巨驚。

  這種感覺,分明是只有自己服用烈陽花的時候,才會出現,不,多半還不如現在的這種感覺。

  烈陽花的靈植級數乃是不屬於凡間的東西,乃是當世頂級的天才地寶,不僅生長環境苛刻,更須三千年才得成熟一次。

  端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異寶。

  孔高寒早已經放棄尋找,實在是動用人力物力太多了而且還沒有結果。

  勞民傷財的極致。

  然而烈陽花藥性至炎至烈,就算真個到手,真個服用,過程也必然多有波折,哪能如當前這般,溫潤如水,潤物無聲的點滴療復內傷。

  正在孔高寒滿心驚喜,震撼不已的時候……藥力突然消失了,消失的突兀至極。

  孔高寒頓時渾身難受得忍不住了。

  這好有一比,就是,我背上癢得不行了,然後有人伸手給我撓了一下,正好掃到了癢處,那種一瞬間的舒服勁就甭提了;但撓了這一下卻又不撓了,隨之而來的難受勁兒簡直是沒撓之前的還要更甚,更甚十幾倍!

  「這藥效是沒得說,可內蘊也太少了吧!」

  孔高寒腦門上寫滿了抓狂。

  「這特麼……什麼樣的無良醫生才能造得出這種藥,隔靴搔癢……簡直是,簡直是……」

  看著手中尚餘下的一顆丹藥,孔高寒一時間竟不捨得服用了,此藥雖然看來不符常理,但是這種藥效卻又哪裡能做的了假?

  自己的傷勢多少年了,藥石無效。今天,可是破天荒的有感覺了。

  但這是什麼原理?那種搭配分明是沒道理的……

  作為一代神醫聖手,孔高寒從來都很知道一件事,偏方治大病,療效才是硬道理,有些方子看起來的確是沒啥道理,但對症治病卻往往有奇效。

  這種事情,並非少見。

  這一次,未必就不是自己錯了,活到老學到老,這一點,孔高寒還是知道的。

  凡間紅塵的普通藥草,與那種真正的天材地寶相比,無論那一方面,都不能用普通的醫書藥理來解釋,這是板上釘釘的。

  孔高寒此刻已是心有定見,立即取出來一個小小的精緻盤子,好幾個精緻的小用具,開始認認真真的拆解丹藥。

  連何必去在旁邊,也不顧了。

  專心致志,心無旁騖。

  一點點的粉末被刮下來……

  很快,一顆丹藥就被拆解完畢,隨著拆解散發出各種氣味……

  跟著,所有藥都被孔高寒一點點放進嘴裡咂摸一遍,卻還是什麼都沒發現,唯一的作用就是自己的舌頭和嘴,已經苦的發麻了。

  不僅如此,那種神奇的藥力,更隨著拆解而憑空消失了。

  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藥效哪裡去了?」

  孔高寒一聲怪叫,頭皮發麻;「這特麼是怎麼回事?」

  轉頭看著何必去,皺眉,瞪眼,活像是看著仇人。

  在一邊的何必去滿臉儘是無奈還有無視,深深嘆氣,與我何關?

  你特麼是神醫你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問我?

  我知道個球啊。

  「藥呢?還有沒?」孔高寒眼珠子都紅了。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2 12:12 PM

第八十四章 雨露均沾

  一共兩顆,自己被何必去忽悠著服用了一顆,然後解剖一顆,自然清潔溜溜。

  「沒了!」

  「再給我十顆!」

  孔高寒知道這玩意兒肯定不會太多,開口要十顆,自然是獅子大開口,料想著何必去肯定會大發雷霆的拒絕,但卻強佔了討價還價的上風。

  果不其然--

  「不可能!」

  何必去果然炸毛了:「你特麼是來這搞批發呢?當糖豆啊?十顆?!你這是搶劫還是要人命的?這一顆可就是一條命!」

  「八顆!不能再少了!前面兩顆我給你算上了!」

  「我呸,給你兩顆就已經是極限了,還妄想更多,真要研究,只怕八百顆也不夠你研究的,邊去,一顆也沒有!」

  「六顆!我再給我六顆就好,真個研究不出,我就認命了,再也不會找你要了!」孔高寒咬牙。他的內心底線,是四顆。

  只等何必去再爆發一次,自己就咬死四顆,估計這傢伙肯定會給。

  但是下一刻……

  「罷了罷了,老子就當送瘟神,給你六顆就是!」

  何必去逕自扔出來六顆:「你可是自己說的,不夠用也不找我要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

  孔高寒看著掌心的六顆藥,剎那間,只感覺自己在風中凌亂了。

  這特麼……這你媽……這……這怎麼回事兒這是?

  這等靈藥,這麼多的數目,竟然就這麼輕易就到手了?

  今天怎麼全是怪事,胡亂拼湊的丹藥靈效如神,不敢奢望又六顆靈丹,如期到手,一時懵然的孔高寒突然醒悟:「何必去!你特麼跟老子說實話,你到底有多少?!」

  情急之下,竟然連『老夫』都不自稱了,直接開始自稱『老子』。

  剎那間,儒雅的神醫風度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辣手閻羅的強盜風範。

  「沒,沒多少了……」

  「沒多少是多少?!」

  何必去咳嗽一聲,正要說話,卻聽見外面風聲呼呼,幾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裡落在院子裡。

  帶著不爽又不好意思發作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何大人,這麼風風火火的召集我們大家,不知道有什麼要緊事?難不成放鴿子一次還不夠嗎?耍大家玩上癮了嗎?」

  何必去趕緊迎出去。將孔高寒扔在房間裡,不予理會。

  正是彩虹天衣各部駐天南道總管們連同副總管都來了。

  大家這會都有一肚子氣,剛剛才雷厲風行的安排了下去行動,結果卻是剛把人調動起來就取消了行動。

  屬下們看著自己的眼神,怎麼感覺都像是在看傻逼……

  這一切都是何必去引起來的,心裡怎麼能不埋怨?

  但是何必去資格太老,真實職權足堪和七部部長平起平坐,大家也只好憋在心裡。

  正憋得難受的當,何必去又遣人傳令召集大家過來開會。

  難不成又要把我們演練一遍!?

  何必去呵呵笑道:「這次叫大家前來,自然是有巨大的好事分享。」

  「什麼好事?」

  「大戰即將掀起,傷亡在所難免。」

  何必去微笑道:「何某這邊,還剩下一些上次的神藥,雖然為數不多,但是大家省著點用,總能挽救回幾位兄弟的死厄。」

  眾人聞言頓時目光大亮。

  上次彩虹青衣出動,那麼大的行動,那麼慘烈的戰爭,最終愣是一個人都沒有損失。

  而造成這一結果的據說是神藥,傳說中的神藥啊,早就讓大家心動不已。

  所謂聞弦音而知雅意,何必去肯定找到神醫,搞到好東西了,到後來知道連何必去本人也好了許多,自然確定了確有神醫相助的說法,大家都酸的不行。

  為啥這種好事就讓青衣部碰上了?

  等到後來知道了那位神醫居然被大燕飛翼堂的黑羽部長苗森森殺死了,盡皆可惜不已。

  都想到那種神藥已經失傳,卻沒有想到何必去那邊居然還有上次的庫存。

  這等救命的好東西,竟然可以分享!

  何必去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難道是……這次耍弄得大家太狠,有點良心發現了?所以給點補償?

  頓時一個個齊齊大喜過望,都是熱情了起來,滿臉堆歡,原本即將出口的陰陽怪氣,也頓時就變成了馬屁如潮。

  「何老大人果然是何老大人,大氣!」

  「多謝何老如此慷慨。」

  「何老真真是我輩楷模。」

  「何老慷慨大方,我先替兄弟們多謝了。」

  人人都是滿臉笑容,甚至有些阿諛了,喜笑顏開,笑得跟花兒一樣。

  「何老,不知道咱們能分多少?」

  何必去道:「多了是真的沒有,畢竟我這邊也只有這點存貨了,用完了就沒有了。」

  他沉吟一下,有些心虛的看了看禁閉的房門,一咬牙道:「每個部,分……分……五顆,還是有的。」

  眾人一聽五顆,雖然略略嫌少,但能分到五顆怎麼也比沒有強,紛紛點頭。

  五顆丹藥就是自家兄弟的五條性命,哪裡會嫌少?

  適時,一聲憤怒了極點的咆哮響起,房門一下子被踹開,哐的一聲,震盪的嗡嗡作響。

  孔高寒氣的嘴歪眼斜的衝了出來,一聲錐心刺血的大吼:「何必去!老夫跟你要六顆,百般商量,你橫推豎擋,寸步不讓,我只以為你也沒多少,結果你富餘到能夠分潤出去四五十顆!你這個王八羔子,今日老夫我定要替你哥哥教訓於你!」

  孔高寒是真的快要氣瘋了。

  每個部五顆,一下子就出去了三十顆,加上自己的六顆,還有最初的兩顆,可就是三十八顆了。

  根據自己對何必去的瞭解,他為自己青衣部留的,最少最少也還得有二十顆以上!

  這才符合何必去的基本人設!

  這也就是說,這個王八蛋手裡攥著至少六十顆丹藥,居然就只摳摳索索的給了自己八顆!

  「何必去,你這是打發叫花子啊!」孔高寒自尊心嚴重受損。

  「孔大哥,孔大哥……」何必去一邊躲,一邊連聲道:「孔大哥你咋能這麼說呢,我可是先緊著您的啊……」

  眾人急忙躬身行禮:「孔部長好。」

  何必去百般求饒,連續說了千百遍『咱兄弟私下裡說,必當讓大哥滿意』這種話,孔高寒才咬牙切齒的暫且放他一馬。

  坐在一邊,眼看著何必去分派丹藥,看著那一顆顆的丹藥分派到各部為首者的手中,只感覺好似一把刀正在不斷的割自己的肉,有如凌遲碎剮。

  這……有必要這麼急著服用?

  若是讓我研究出來個中玄虛,批量生產的話,咱們大秦的勇士們,能有多少避免死亡啊!

  這是真正的好東西啊,何必去這個老匹夫,怎麼就不明白箇中的輕重緩急呢!

  殊不知何必去對他是真的沒有半點信心才會如此。

  自己的傷,老孔治了三十年!

  到了後來,是真的沒效果了,看風兄弟只是給出幾顆丹藥……

  這其中的差距有多大,何必去心裡清清楚楚。

  尤其是那顆丹藥的拆解,言辭鑿鑿,卻全然沒有任何收益。

  立即就知道將丹藥交給孔高寒研究的話,最終結果很大機會是什麼都沒有,還不如分享給各部,總能救回一些個兄弟的性命。

  如果孔高寒自己吃,何必去即便是八十顆全都給他也不心疼,但他要拿去做研究……那就是給幾顆,也是浪費。

  如果不是孔高寒的面子在這裡,剛才何必去連一顆都不會給!

  「老匹夫自以為是,除了糟蹋糧食別的啥也不會!」何必去心裡惡狠狠地想。

  「各位,事情有點變化,老夫暫時有點事要處理,諸位千萬記得,明日一早,我們商議一下;還有,請輕身前來,此事千萬機密。」何必去趕緊對各部眾人說話。

  這話說的比較明顯。

  輕身前來。

  就是連副總們,也都不能來。

  但大家剛拿了何必去的好處,自然沒什麼不爽的想法,一個個滿口答應:「那就不打攪何老和孔大人敘舊了,我們明日再來。」

  紛紛告辭而去。

  一個個快馬加鞭,嗖嗖就走了。趕緊回去,這傷藥,可要保護好了。

  而且,聽何必去這個意思,要出大事了!

  一個個都是心裡凝重起來。

  何必去送走各部,趕緊回頭給孔高寒遞出一個笑容:「孔哥,咱們裡面說話,從長計較……正好您來了,這事兒千萬伸把手,幫個忙。」

  孔高寒都氣樂了:「敢情你還想用用老夫?來來,我看看你這摳摳索索的傢伙想要怎麼用我?!」

  ……

  另一邊,風印悄然回到自己家,倍覺輕鬆快意,再也沒有縈繞心頭的焦慮不安了。

  然而經過此事,風印又發現了自己的一個性格弱點。

  「太重情義,心軟。」

  但經過一番深刻剖析之後,風印倍覺無奈的苦笑一聲。

  他本覺自己兩世為人,早已心冷如鐵,再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觸動,但卻沒想到讓自己心動,是如此的輕易。

  前世的教育,好似已經遠去,但有一種東西始終烙印進入骨髓靈魂的東西,難以湮滅,那就是善良。

  風印自己知道,自己改不了了,得認命!

  一想到那些為了自己國家拋頭顱撒熱血的軍人,便會讓他想起自己的祖國。

  那些為了兄弟為了信仰為了忠義捨生忘死的漢子,總讓他感覺羨慕,尊敬,並且親切。總渴望能夠感受他們的美好。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2 06:06 PM

第八十五章 風影的奮鬥

  兄弟,朋友,袍澤。

  在前世,風印因為羨慕且渴望這種感情,也曾不斷付出,可收穫的卻是一次次背叛以及錢包的損失,得到的卻是生活的困頓與被刪除拉黑的待遇。

  來自所謂兄弟朋友的無數的背叛,無數的被坑,無數的失望……

  這些種種,天長日久,點滴磨滅了他的羨慕渴望,到最後剩下的,也就唯有懷疑與不信。

  呵呵,這世上,哪有這種感情?

  或許有吧,但至少,不屬於我,何必奢求!

  又經過當前這個世界的十年獨處,越發感到兄弟難覓,情意何在?

  可是之前近距離親眼目睹大秦彩虹青衣與大燕苗森森所屬之間的大戰,眼看著敵人刀落兄弟無法閃躲而飛身撲在刀鋒的漢子們,是那麼義無反顧,如此連考慮都沒有。

  背靠背戰鬥,對背後一切攻擊根本不聞不問,放心的交給袍澤的這些漢子們。

  不禁再度喚醒了風印早已塵封心底的渴求……

  再看到青衣眾為了給自己復仇,豁命跟敵人大戰,那飛濺的鮮血,那憤怒的大吼。

  看到那些為了給自己這位『風郎中』報仇,被打得口噴鮮血,斷手斷腳,躺在地上抽搐的那一刻……

  風印再難以否認自己,動心了,被難以抑制的觸動了!

  兄弟,朋友。

  風印只是從這一點,就深深的感覺到了兩個世界的不同。

  所謂兄弟,世界是不同的,環境是不同的。所以兄弟,朋友,也是不同的。

  畢竟自己的前世,也曾被所謂朋友坑過。

  「一個環境,自然會造就一批人;前世的安逸與和平,或者注定了難得有那種生死相托的真摯;但是在這種亂世之中,武道盛行,卻並不會多稀奇。」

  「在這個世界上,肯為兄弟付出一切的人,或許比背叛兄弟的人更多百倍。」

  「正如前世的我因為一次次的失望,變得再不相信這樣的情感,不再相信兄弟朋友,選擇將心冰封是一樣的道理。想必現在吳鐵軍和他的青衣們,也不會相信在某一個世界,背叛兄弟朋友的人居然會那麼多吧?他們不會相信在兄弟朋友身上吸血的人會那麼多吧?」

  「也許我和他們說起來,他們會說我信口開河也說不定?亦或者是說我內心陰暗,居然不相信兄弟朋友,不值得深交?」

  一念及此,風印只有苦笑。

  前世的自己對所謂『兄弟之間,生死相托,死生一諾』,由曾經的熱衷、狂熱到奉行、受傷、不斷受傷,直到再也不信,甚至牴觸。

  可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竟然再度動心,嚮往。

  或許正是因為他們這些人,可以為兄弟袍澤擋刀豁命,不顧生死!這些,不需要說,因為就在自己面前發生。

  不管是秦國,還是燕國,這些武者同袍,盡皆如此。

  兄弟之間,無需言說,生死相托,何須一諾!

  一句話,可以刀山火海,一件事,可以赴湯蹈火,背靠背應對,袍澤倒落之前,無需顧忌背後的敵人。

  只因為,在這樣的世界,你如果不相信自己的朋友兄弟,那你會比別人死得更早。

  因為你沒有任何可以托付的人。

  「真的很羨慕啊!」

  風印嘆口氣,縱身飄進小院。

  大樹上,小鷹和小隼已經睡著了,兩棵鐵心棠已經變成了他們的日常居所。

  門檻上,風影乖巧的蹲坐著,大眼睛在暗夜中閃閃發光,尾巴微微搖動,還在堅持等待風印的歸來。

  風印說不讓她出去,她就絕不出大門一步。

  很聽話。

  雖然對外面的世界很嚮往,但是,最多就從門縫裡往外看看,絕對不會出去,更不會被人看到。

  及至看到風印的一刻,小小的身子化作了一道白線,極速鑽進了風印的懷裡。

  「咿唔……」

  聲音極盡綿軟,還有幾分委屈的味道。

  每次出去都不帶我,明明我那麼厲害,可以保護你!

  「真不是我不帶你哦。」風印忙不迭的抱住,低聲道:「你現在的實力還很弱小,還那麼可愛,我不敢帶你出去,怕惹來覬覦。你知道的,外面現在到處在找貓呢……」

  風影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風印,兩個眸子一動不動,眸中閃過沉思神色。

  原來,是這樣嗎?

  我還不夠強,不夠保護自己,也不夠保護他。

  風印帶著風影進入臥室,很是舒爽的嘆了口氣,開始睡覺。

  風影趴在他的胸膛上,腦袋蹭著他下巴,在風印看不到的地方,大眼睛閃閃發光,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清晨時分,風印醒來的時候,發現風影已經不在。

  出門一看,只見風影小小的身子正在院子裡來回奔跑,院子這頭到那頭,足足有三十米,相對風影的小小身軀而言,可算是一段不短的距離,但對風影的速度而言,這點距離卻又算不得什麼。

  觸目所及,一道白影從空中急速掠過,由彼及此直直去到彼端牆上,隨著蹭的一聲悶響,堅硬的牆面石屑紛飛,唯餘五道深深的印子,風影兀自一停不停,就在抓出五道痕跡的同時,兩條後腿一蹬,已然再次躥了回去。

  在空中化作再度一道白線的同時,另一邊的牆上也已經多出來五道深深的印子。

  如同犀利鋼刀狠狠的砍在上面連續五刀。

  一次又一次……

  連續六次折返,到了第七次,才在距離牆邊還有三米左右的時候,落了下來,發出不滿且憤怒的「咿唔」聲音。

  轉而蹲在地上看著牆壁發呆,齜牙咧嘴,鬍鬚抖動。

  渾身上下抖了抖,被汗水黏在一起的渾身白毛,灑出片片汗水。

  一步步疲憊的走到一邊水盆邊喝水。

  小鷹和小隼這會渾身上下遍佈黑色羽毛,看起來體型雖然還小,但已經可以展現空中翔者該有的神駿。

  短短幾天時間,他們已經可以自由搏擊長空。

  適時,兩小各自站在一枝樹杈上,看著下面的風影發瘋一般的來回奔馳鍛煉,那爪子蹭的一聲抓出來的石屑紛飛……

  兩小將這一幕幕盡都看在眼內,嚇得瑟瑟發抖,不知道大姐頭因為什麼發怒,怎麼就動了這麼大的肝火,忍不住將翅膀都張開了,隨時準備振翼起飛。

  萬一大姐大玩的興起,要自己陪練怎麼辦?

  那爪子可是真的要命的啊!

  小鷹和小隼現如今已是靈智大開,比較瞭解當前種種,可它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大姐大分明就是一隻普通的小貓兒,怎麼這麼厲害,兩位妖獸後裔聯手全力拿不下不說,如今全力出手展現,竟是這般的恐怖?!

  四隻鷹眼中全是懵逼以及恐懼,若然如果普通的初生家貓都有這種本事,那還有妖獸什麼事?

  關鍵是人家厲害還這麼的勤奮,更讓兩小瞠目結舌。

  風印剛起床不知道,但是小鷹和小隼卻是清清楚楚知道,風影如此鍛煉自己體魄,已經持續了足足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除了偶爾喝口水,幾乎就沒有休息。

  一掠之間,空中的汗水,都能撒一條直線。

  小鷹和小隼去外面飛了一圈,找了幾隻倖存的家貓看看,倒是沒見到第二隻這麼牛逼的家貓,略略安心少許。

  風印見狀心思疾速轉動,明悟之瞬,不禁心痛莫名,快步走過去,將風影抱在懷裡,感覺著還在劇烈跳動沒有平息的小小心臟,心疼道:「這是怎麼了?怎麼就突然拚命了起來,哪裡用得到你了。」

  「咿唔……」

  小東西的腦袋在風印衣袖上蹭了蹭,眼眸中堅定的神色,卻是沒有絲毫改變。

  是你說的,我現在太弱,不能跟你出去,所以我要讓自己變強,盡快變強,強到可以保護你。

  雖然不知道有什麼辦法,但是鍛煉體能,把身體機能提上去,能適應任何環境和速度,總是不錯的選擇!

  就算有了修煉功法,這體能方面鍛煉也是不能拋棄的。

  在風影的小小腦海裡,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告訴它:鍛煉體能!

  將自己的身體鍛煉到極致!

  這是任何時候都需要的!

  也都是必須的!

  唯有擁有強大到極點的體魄,才能長生久視,才能長久的守護想守護的人!

  所以它雖然不知道具體該如何修煉,但是作為貓科生物的天賦本能,卻在時時刻刻告訴它,應該怎麼做。

  所以它才會採用現在的方式鍛煉,雖然它自己還不知道不清楚,只是憑借天副本能在鍛煉,但卻是最最正確的辦法。

  飛掠,折返,速度,靈巧,與,犀利到了極點的攻擊力。

  這最基礎的東西,才是最開始的起點,亦是最底線的終點,即便是修為耗盡,元氣枯竭,仍舊擁有反擊自保之力!

  現在的風影,面對隨便一隻一二階的成年妖獸,就是一爪子的事,抓一個開膛破肚,抓一個腸穿肚爛,絕非玩笑,更不誇張。

  當然,對於高階妖獸,還是不成的。

  風影的努力,所造成的直接後果是什麼。

  空中,又多了兩道黑線。

  小鷹和小隼都在憑借自身的天賦能力在練習飛翔。

  它們意識到,不是會飛了就是盡頭,會飛還要分怎麼飛,飛的快不快,飛得有沒有戰鬥力,這是它們在觀視大姐大自我鍛煉過程中所得到的啟發,它們不傻,它們很聰明,它們可以觸類旁通,自行體悟。

  風印對此心下十分讚嘆。

  妖獸尚且如此努力,何況我呢?

  算算時間,再次修煉的話,應該就能有新的聚靈氣漩了。要不要再給風影安排一波?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2 06:11 PM

第八十六章 何香茗的震驚

  感覺著經脈中澎湃的力量,風印有一種清晰的感知。

  自己的修為,即將突破先天七品。

  「中三品將近,金牌……也在一步步的接近,時間,還有兩個多月。不能卡著時間到金牌,必須要提前才行。否則還容易就被卡到下一年去。」

  經歷了前世無數考試的風印,深深明白這一點。

  這種事,只有提前,沒有押後。

  更不能卡節點!

  「先天七品……」

  突破了七品之後,就要面臨一個關卡,從七品晉級六品,乃是一個從下三品到中三品的蛻變關卡。

  而這個關卡,在先天境界之中,可算是里程碑式的一步!

  七八九品,下三品,四五六品,中三品,一二三品,上三品。一品絕頂,方見先天絕品。

  風印在地上做了兩大份的吃食,風影的一份,兩小的一份。

  等它們訓練累了之後,就自己開吃,自己可是要開始修煉了,總不能被三小給比下去吧,它們還懂得自我操練,精進實力,自己這個身為主家的,豈能倦怠。

  只可惜事事未必總能從人願,眼見著氣感隱隱洶湧奔流,聚靈氣漩已經將要形成的一刻……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一個柔美的聲音傳來:「小弟,在家嗎?」

  來著不問可知,正是何香茗。

  風印心下一動,不期然的笑了起來。

  「在呢。」

  風印急疾旋身而起,驅散流溢在周遭的靈氣,這才過去開門,靦腆而故作成熟:「何姐你這大忙人怎麼今天有暇到小弟這裡了。」

  何香茗笑了笑,滿含深意的望著風印:「怎麼,風小弟不歡迎姐姐來嗎?」

  何香茗那天回去,讓手下情報部門將這位剛剛認識的小兄弟調查了一遍。

  但是讓她奇怪的是,這位小兄弟的最初簡直就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地;不管怎麼查,幾乎將岳州城都翻過來,愣是沒有查到半點有用的信息。

  這位『凌雲端』真的就是突然出現的一個人,沒有任何過往!

  整個御獸宗的力量都查不出來的某個人,這件事情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七宗之一,勢力完全可以說遍及大陸。這樣都查不出來啥,這太不尋常。

  當然,沒有過往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很多隱蔽紅塵,歸寂山林之輩也有後代,他們從隱居大山裡出來,身負修為不諳世事,不過常態,細究起來也不算什麼稀罕事。

  以何香茗的層次,本來也就沒將這個凌雲端當做什麼大事,但這一查沒有結果,還是引動她的極大興趣。

  如此一來,她對風印的來歷就愈發有興趣,難以不下,大抵是不查清楚這小傢伙的底細,心裡就不安穩的說。

  今天上門,也有進一步摸摸的意思。

  這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是不是……何姐請進。」

  風印急忙將美女讓進來。

  風影卻很是不待見這位美女,小小心靈中,總感覺是對自己有強大威脅的存在,一溜煙進入房中,唯恐再被看在眼內。

  但風影這番做作卻注定是自作多情的,因為何香茗注意力壓根就沒在風影身上。

  自從進了門,目光只是一掃的一瞬,她整個人就呆住了,整副嬌軀如同僵硬了一般。

  一雙美麗的眼睛,不錯眼的盯著正在空中靈活飛翔嬉戲的穿雲鷹和裂空隼,眸子裡滿是不可置信!

  若是自己沒有記錯,這兩個小東西分明就從風印買回來的那兩頭劣等貨,到現在一共就只得四、五天的時間吧?

  而剛買回來的時候,渾身甚至都沒長毛,光禿禿的,可如今,怎地連翎羽都長全了,還能搏擊長空,飛得如此嫻熟!

  這怎麼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小弟!」

  何香茗一把抓住了風印,美眸張得大大的:「告訴我,這不是那兩隻!」

  風印頓時一臉懵逼:「什麼……什麼不是那兩隻?」

  「就是這兩隻鳥……這穿雲鷹,還有裂空隼……不是那天你剛買的兩隻吧?」何香茗說著說著,突然有些結巴的問道。

  穿雲鷹,裂空隼。

  那天他買的可不就是這倆嗎?

  「這就是啊。」風印臉上故作驚奇之色,但心裡卻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能不能忽悠過去,就看現在了,成敗在此一舉。

  「不可能!」

  何香茗用力一揮手,大聲否認:「這絕對不可能是那兩隻!」

  風印登時失笑:「怎麼就上升到不可能的高度了……何姐身為御獸宗高層,難道沒有分別的手段。」

  說著他一揮手,沉聲道:「過來。」

  嗖嗖!

  穿雲鷹一個漂亮的盤旋,悄然落在風印左手手腕上,輕輕巧巧,何香茗看得清清楚楚,風印手腕上根本沒有運功。

  但穿雲鷹就那麼輕巧的落在上面,合該尖銳異常的利爪,卻沒有損傷風印哪怕一根毫毛。

  另一邊,裂空隼也自輕輕落在風印右手上,兩個爪子搭落在手腕位置,同樣是站的安安穩穩。

  「別動哦,讓姐姐看看你們。」風印道。

  穿雲鷹啾啾叫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樂意,裂空隼也是啾啾一聲,斜著眼看著何香茗。

  兩個小傢伙是真的對何香茗不感冒,不知道這個身上弄得香香的雌性是幹麼的;這是什麼習性,幹麼要把身上弄得這種怪味兒,多違和啊……

  哪裡像我們主人,身上的汗味兒多自然啊。

  再說了,讓她看個鳥啊?

  她憑啥看?除了大姐大,我倆天下無敵!

  雖然不太樂意,卻聽話的沒有稍動。

  及至何香茗伸手的時候,兩個小傢伙都是脖子動了動,腳丫子動了動;分明很想要去啄上一口,抓上一把,頗具攻擊性。

  眼神危險。

  但卻還是強行忍住沒有動,顯示了對主人命令極高的服從性。

  何香茗心中的震撼,從一開始的不可思議,已經升級到了天翻地覆的地步。

  這……分明是到了已經通人性的表現。

  這是完全馴服,而且全心依戀,完全服服帖帖,從現在開始,甚至不需要再做什麼,就能達到那種心靈相通的人獸合一之境!

  可是……這才幾天?

  等到將穿雲鷹拿在手裡一看,更是吃驚,那翎羽居然隱隱呈現出金屬光澤,翎羽尖端,如同刀鋒一般銳利,兩眼呈淡金色,充滿了靈性。

  一雙爪子鋼勁有力;兩條腿上還有沒有褪乾淨的乳黃色的胎毛;但是筆直修長,骨節那種應該有的凸起處幾乎看不出來。

  作為御獸宗的天才,何香茗如何不知道,這是一隻妖獸的最初起點,亦是往後一切的根基所寄,這是一隻靈活有力,沒有任何桎梏缺陷的頂級穿雲鷹!

  這隻小鷹,現如今也就比成年的穿雲鷹王者小了一號而已;但說到神駿程度,乃至底蘊,卻是遠遠超過!

  也就是說,這隻小鷹,只需要按照現在的情況按部就班的成長下來,不但未來成就鷹王乃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甚至突破穿雲鷹原本的最高階位,也不是什麼難事!

  根基、底蘊、起點,給這只穿雲鷹締造了成就傳奇的豐厚本錢!

  換句話說:這隻穿雲鷹,只需要正常成長,只要不中途夭折,未來就一定是一位傳奇!

  何香茗不愧是御獸宗天才,只是一眼看去,就將穿雲鷹的所有優點,一目照看,瞭然於心。

  不對,還有遺漏,還有靈性以及服從性!

  這才是個中最最重要的。

  仔細探查一下,何香茗震驚的發現,這一頭穿雲鷹,當真就是當初那頭,從御獸宗被淘汰,然後被自己帶來岳州城當做垃圾售賣的劣等貨……最終被風印買走的那一隻!

  她只感覺心湖中巨浪翻天,忍著激動,顫抖著手,又將裂空隼抓在手裡查看。

  小鷹在何香茗手裡說不出的不痛快,驟然得到自由,迫不及待的翅膀一展,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直直飛到了鐵心棠樹上。

  再也不留在這裡了,這個雌性把老子抓在手裡這裡摸那裡摸的,太難受了!

  何香茗只聽見唰的一聲響動,就只看到了一個殘影,穿雲鷹赫然已經不見了,不禁嚇了一跳。

  再看裂空隼,發現其根基底蘊靈性等等,也都是同一級數,其發育程度,優秀程度,都與剛才那隻穿雲鷹不相上下,妥妥的又是一頭未來的空中王者!

  只是看現在的兩小的樣子,何香茗甚至已經可以想像,未來這兩大飛行王者傲笑長空,縱橫天地的英風雄姿!

  「你……你怎麼做到的?!」

  何香茗滿眼皆是震驚的看著風印。

  小隼被她抓在手裡,說不出的不得勁,終於忍不住用小尖嘴在何香茗手上啄了一下。

  你還不快放開小爺!

  小鷹你都放了,抓著老子幹啥。

  噗!

  何香茗手上自發湧動靈氣一個震盪,靈氣護罩竟然晃悠一下。

  忍不住手一鬆,裂空隼一聲長鳴,化作一道黑線急疾而去。

  飛到穿雲鷹旁邊。

  「嘰嘰嘰嘰。」

  「唧唧唧唧。」

  兩小在不滿的吐槽。

  伸著脖子,眼神充滿了鄙夷的看著下面的何香茗。

  「那個雌性好討厭。」

  「是啊是啊好討厭,在我身上亂摸。」

  「是啊是啊,在我身上也亂摸了。」

  「流氓!」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3 12:04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3 12:13 PM 編輯

第八十七章 什麼人玩什麼鳥

  而那邊的何香茗則是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自己修行的靈獸決已然晉陞至極高層次,此功法最主要的特色就是天然契合靈獸感應,讓妖獸感覺親切於無形無意!

  想不到沒有得到親近不說,甚至連自認為萬無一失的防護,在這小傢伙的手上,竟然也險險防護不住。

  這小傢伙得到蛻變才幾天,而自己又是什麼修為級數,雖然被險險破掉的靈氣護罩不過是護體靈能所化,護禦之力有限得很,但何香茗分明感覺到,這小傢夥同樣沒有用力,至少沒用全力。

  若是當真用了全力,我這手上估計就真要多出來一個血洞了!

  這個認知,讓何香茗更加的震撼起來。

  看著已經飛到大樹上,正好整以暇的自己整理羽毛的穿雲鷹和裂空隼,何香茗在這一刻,眼中充滿了炙熱!

  她轉頭看著風印,聲音更加急切:「你怎麼做到的?」

  風印攤攤手:「怎麼做到的……就那麼做到了啊,我也沒有特意做什麼啊……」

  你這話,也就是只能糊弄糊弄鬼!

  何香茗心中冷笑幾聲。

  「那它們為什麼成長得這麼快?」

  「這個……」

  風印躊躇了一下,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具體,無非就是搭配餵養,丹藥,還有按摩,經常溝通……真沒有什麼特別的,這也沒什麼難的啊。」

  風印一臉『這算什麼』、『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的表情看著何香茗。

  很是有一種看土包子的感覺:這你也不懂?

  何香茗幾乎吐血。

  「說,到底是什麼辦法?」何香茗追問。

  風印頓時一臉的為難,道:「何姐,這個……這個,是我的秘密。」

  「哦哦哦……」

  何香茗頓時一陣臉紅,自己在過度震撼的情況下,竟然犯了江湖大忌,追問其人家的獨得之秘起來。

  「不過何姐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告訴你。」

  風印真誠的說道:「我沒有藏私的意思,對別人或者要保密,但是何姐想要知道,那是沒問題的。當然,最重要的是,我這種特殊的靈獸親和體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靈獸看到我基本不會攻擊我。」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當然,這裡的靈獸範疇僅限於低階,高階的,我還沒嘗試過……主要是不敢試。」

  「不用說了,我沒有打聽你的秘密的意思!」

  何香茗這會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只感覺臉上都有些發燒了。

  御獸宗自有御獸宗的秘密。

  之前她會向風印吐露靈獸決的奧秘,一則是解釋她對風影有所感應的因由,二來也是靈獸訣的秘密早就不是秘密,舉凡有些閱歷見識的修行者都知道,三來,她所吐露的靈獸訣奧秘不過最淺顯的部分,遠遠不是全部。

  御獸宗的秘密能和別人說嗎?

  那麼凌雲端的秘密能和別人說嘛?

  這其中的關竅,何香茗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任何宗門傳人都可以理解。

  但不妨礙她懷疑,絲毫也不妨礙。

  尤其是風印拿體質什麼的說事,所謂容易受妖獸青睞的體質,她還真就沒有聽說過。

  想了想,揮手間,一頭小鳥從她身上衝了出來,飛上天空。

  「小弟,不是不信任你哈。」

  何香茗歉然道;「主要你說的那種體質說法,姐姐我是從來沒有聽說過,請容我驗證一二。當然,話說在前面,無論是你體質殊異,天生親近妖獸靈獸,還是別的原因都好,我都不會勉強你什麼。」

  何香茗言語間儘是真摯意味。

  這非是虛言套路,而是發自真心,正如她所說,不管什麼原因,這個少年的本身價值,已經值得御獸宗重視。

  而她心下的後續方案有三,其一,招攬,或者直接抓回御獸宗,成為自己人或者囚禁成為御獸宗奴隸,當然這是下下策,以凌雲端所展現的價值,潛力底蘊大把,就算一時受困,彼時崛起,就是自己不可匹敵的大仇,遠景堪虞。

  其二便是成為御獸宗合作夥伴,互惠互利,這是中策,也是最不好操控的方式,誰也不是瞎子,知道了風印的本領跟價值之後,只怕誰都會想參合一腳。

  而上策則最簡單,同時也是最利己的方式,就是何香茗自己在確定風印的價值後,選擇完全隱瞞,此後僅有自己單線與風印合作。

  這樣子,何香茗能憑借不斷出手的高品質妖獸,而一步步走上御獸宗高層,甚至核心,甚至……最終走上宗主之位。

  而在這個過程中,風印都是不能暴露的。

  一直到……何香茗達到了她自己最高目標的時候,這種關係或有新的改變。

  但現在的何香茗,還不至於一下子就想到那麼長遠。

  她之所以急匆匆讓人送幼獸過來檢測,就是因為,她看到了這條通天之路的可能性。

  人心人性,從來都是如此。

  在看到一些好處的時候,最開始想到的,永遠是對我自己有什麼好處,如何搾取最高利益。

  對這一點,兩世為人的風印自然是把握的極準確,極精確。

  他一直謙遜而羞澀忠厚的滿臉堆笑,眼神極盡溫和真誠的注目於著何香茗。

  實則眼底早已將何香茗所有的反應,盡都收入眼底,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心裡甚至沒有半點波動。

  因為這一切本就在風印的預料之中。

  他一開始的時候固然沒想要搭何香茗這條線,但因緣際會之下,何香茗自己湊了上來,那就別怪風印順勢而為,自然而然的順桿爬了。

  現在的自己,仍是太弱小,任何朋友都不能隨意放棄,任何仇敵都要最大限度的避免。

  尤其是風印在確認了何香茗的性格弱點之後,更加篤定這點。

  「年紀輕輕,主管一方,本身實力固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多半是,另有御獸宗高層的關係背景。」

  「既然能主掌一方,能力夠,關係夠,經驗閱歷缺一不可,然而主掌天南這種地方,卻又與眾不同,天南乃是大秦最貧瘠的邊陲之地,同時也是三國交界之處,常年戰火不斷,這樣的地界,怎麼也不能算是好地。」

  「由此可得出另一個結論,何香茗的能力和關係固然不俗,但在御獸宗年輕一輩中,仍舊算不得拔尖,有其上限,或者說限制。」

  「何香茗心機手段都有,但這個女人大抵是被保護的太好,以至於還保留一點純真之心。不管是因為自己的顏值還是別的,那一點純真之心,卻始終沒有被扼殺。所以她才會做出來之前的事,無論如何也要幫一個照眼之瞬就覺得看對眼的人。」

  「但是她心機還是有的,心理底線同樣存在,在回去調查我之後就會發現我來歷古怪。」

  「所以這個時候不管如何都會對我存有戒心,但是也會有騎虎難下,所以這種時候,她就會猶豫之前的決定。那麼持續交往下去的契機就是……展現我的自我價值。我必須要在她這裡有利用價值!」

  「所以靠臉還是不長久。」

  「有了可供利用的價值,且利益不菲,難以放棄,才是彼此往來的長久之道,畢竟,能夠永久的,唯有利益!」

  「在獲得大量裨益之後,天南道再不是她的極限,更不是她的終點,任何人都是如此,哪怕再淳樸的人,想要的也只會是比高更高。」

  「而我,就是給你這個機會的人。」

  風印一如平日的憨厚笑著。

  經過知識爆炸時代洗禮的老銀幣,對於人心的把握,絕不是這個世界的同齡人所能比得了的。

  揮揮手,小鷹和小隼飛了下來,隨著他的指令,翩翩飛舞,時而利箭也似的直衝天際,時而輕盈轉折,有如蜻蜓點水。

  何香茗看得眼睛發直,心裡發熱。

  這也太聽話了,太有靈性了。

  這分明是還不滿月的幼崽,怎會如此?

  更遑論這倆還是彼此作為天敵的穿雲鷹與裂空隼,卻能如此融洽,合作無間。

  瞧這倆小東西,親親熱熱的。

  何香茗很不解,匪夷所思的那種不解。

  通過旁敲側擊的方式問了風印幾個調教培育寵獸的問題,卻愕然發現這傢伙在這方面竟是一竅不通,一問三不知,比小白還要小白。

  在培育寵獸方面,何香茗自詡是個中行家,自能判斷風印不是裝的,真個要裝也裝不了這麼逼真的懵逼。

  只是問了三個專業的問題,何香茗就完全確定:這傢伙,應該是真的靠天賦,骨子裡就是野路子的套路化。

  也就是他用一個套路養貓,養鳥也是按照養貓的套路來!

  甚至還擼鳥!

  真心沒聽說過的騷操作!

  偏偏這兩隻鳥兒對這傢伙的擼貓也似的擼法全無牴觸,甚至還很享受的樣子……

  這等辣眼睛的套路,真的有可操作空間嗎?

  可效果就是硬道理,實踐才出真知,對方就是可以!

  何香茗就算再如何的不適,卻也只好強行忍住,一眼接一眼的瞟著風印的擼鳥。

  那邊的風印一副越擼越起勁的款,倆鳥兒也舒服得瞇起了眼睛,眼看就昏昏然睡著了……

  「真心的人也奇葩,鳥也奇葩,什麼人養什麼鳥,還真是誠不欺我。」

  何香茗深深感嘆。

  而風印自然就趁機會拿出來乾坤樓給的靈獸丹:「我還有這個。」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3 12:05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3 12:19 PM 編輯

第八十八章 無敵天賦

  這個障眼法,那是必須要用的。

  「還有這個,這個靈獸丹,很管用。」

  何香茗拿到手裡聞了聞,就知道這是什麼,這靈獸丹……居然與御獸宗的有所不同,而且效果,也是極佳。

  有些地方,比御獸宗的還要強些。

  「這你是從哪裡整的?」何香茗有些奇怪。

  「咳,這個,我就真的不能說了,何姐。」風印露出非常對不起的笑容。

  「那我就理解了。」

  何香茗不再追問。

  但心裡也有了一些可以接受:這靈獸丹,的確不錯。

  但這也只是一方面。

  然後就是等待,因為跟這傢伙聊寵獸,根本就是對牛彈琴,毫無益處。

  總算是距離很近,隨著空中的一聲長鳴,一隻大鳥的影子現身半空,迅而且速的落了下來。

  這頭大鳥的身量甚巨,在飛臨院子上空的那一刻,幾乎連天空都遮蔽了。

  隨即,一道淡淡身影悄然落了下來。

  來人將手中一個小籃子,遞給了何香茗,籃子裡是一床小被子,被子下面是四頭妖獸幼崽。

  來者正是何香茗的侍女,奉命而來。

  故作淡然,滿臉憨厚的風印瞳孔陡然縮了一下:一個侍女居然有這等修為,御獸宗強大至斯?

  只是看這個侍女的修為,已經比現在的自己要強了,還可能強不少的樣子……風印臉上神色沒什麼變化,心裡卻是一萬頭神獸奔騰呼嘯。

  何香茗接過來,道:「你自己回去吧,將小鸞兒給我留下就行。」

  「是,小姐。」

  侍女鞠個躬,目不斜視,甚至都沒看風印一眼,也沒有從大門走,而是逕自縱身而起,一路飛掠而去。

  何香茗的目光一路目送侍女離開,徹底的無影無蹤,才點點頭。

  風印心頭一動。

  侍女的舉動分明是在避嫌,表示絕不探查這邊的任何情形,但是故作姿態還是何香茗對她也不放心?

  而何香茗的舉動也不尋常,那可是目送侍女的背影徹底消失才恢復常態。

  這又是什麼意思?

  若然是不放心,為什麼讓她來送?

  這一刻,風印的心裡最少兜轉過數十個念頭。

  何香茗笑吟吟的道;「小弟啊,姐姐可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你明明對馴養寵獸的道道涉獵有限,卻能在短時間調教出如此驚艷的寵獸,不可思議卻又耐人尋味,姐姐需要親眼見證一番,你這能力若是屬實,你就從此華麗轉身,搖身一變變成我要拍馬屁的那個人了。」

  風印絲毫不以為忤,老老實實的點點頭,仍舊憨厚的道:「明白明白,唯有價值,唯有利益,大家的關係才能長久,若不是小弟本身有所價值,僅止於無緣故的接受何姐的幫助,小弟我心裡也過意不去。」

  何香茗:「哦?」

  風印憨厚的道:「所以小弟也是迫不及待,想要將本事展現給姐姐瞧瞧,如果能夠有點用處,也算是沒有辜負何姐一番心意。」

  何香茗眼睛一亮,道:「小弟,你還真老實。」

  隨即就把籃子裡將四隻妖獸幼崽逐一放了出來,一個個顫顫巍巍,憨頭憨腦,計有兩頭小老虎,兩頭小豹子。

  「雲端,你看看這四個。怎麼樣?」

  何香茗滿面春風,注目於地上的四頭妖獸幼崽。

  似乎毫不關心風印,然而眼角餘光,卻是將風印一舉一動,牢牢鎖定。

  究竟是不是真有這等能力?

  風印一派輕鬆淡定的蹲下身子,看似全無異動,實則在舉手投足間已經運起了化靈經。

  聚靈線路在經脈中流轉。

  身上莫名流溢出比自然還自然的一股親和力,宛如天成。

  這種親和力,對人的影響極淡;但是對妖獸的影響,卻是如同暗夜明燈。

  四個小東西被放出來,原本盲無目的,自發的憨頭憨腦的四處看,壓根就沒注意到風印的存在。

  何香茗的眼神漸漸轉為陰沉,臉色也是沉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

  兩虎兩豹的反應很正常、很合理,包括無視風印這個大活人,但正因為這個合理,等同戳穿了風印根本沒有任何的所謂親和力。

  可就在何香茗將要出聲問罪的當口,運轉化靈經的風印,陡然散發莫名親和力,那四個小傢伙不約而同的齊齊抬起頭來,眼神迷濛的四處尋找。

  然後,在何香茗震撼的眼神中,四個小傢伙迅速看到了風印,眼神瞬間鎖定,立即確定,於是盡皆興奮起來。

  「哼哼哼……」

  「唔唔……」

  「嗷咦嗷咦……」

  一個個的邁動小短腿,跌跌撞撞,跟頭連天也不止息的向著風印狂奔過去。

  走著走著就一個跟頭,爬起來繼續衝。

  嘴裡嗚嗚著,哼哼著,落在後面的著急的尖叫起來,總之就是在盡一切的努力讓自己快起來,希冀可以更早一步,更早其他小夥伴一步接觸到那個人。

  太親切了,太好聞了,就好像媽媽的味道……

  不到一丈的距離,縱然四隻小獸跑的再慢,也是轉眼之間,就齊齊擠在一起圍在風印身邊。一個個嘴裡哼哼著,爭先恐後。

  隨即更演變成了各自將各自拱得人仰馬翻,骨碌一個跟頭骨碌一個跟頭,顯見是將身邊的小夥伴視為競爭對手,誰也不肯放棄,自然而然的內捲了起來。

  到得後來,乾脆死死的貼在了風印身上,儘是說不出道不盡的依戀和親切,親厚氛圍感十足。

  一個個四肢緊緊的抱住風印褲腿,渾身貼了上去,憨態可掬。

  兩個小豹子更是順著褲腿往上爬,突然褲子破了滑落下去,但一隻爪子依然死死的揪住風印褲子,說啥不放,急的在空中吱吱叫喚也不放。

  何香茗眼睛都直了。

  我的老天爺啊……這是怎麼回事?哪怕是御獸宗裡修煉靈獸訣最最巔峰的大長老,也是根本做不到這一點啊。

  然後風印就開始一隻隻抱起來摸摸,就像擼貓一樣的擼一會兒,一會兒換下一隻,輪換有序,永不落空。

  被擼的小傢伙們一個個搖頭晃腦,瞇起了眼睛,貼在風印手上身上,渾身舒服的直哼哼;但只要被放下來後,就瞬時急眼,在地上焦急的向著風印尖叫。

  再擼我一會,再擼我一會啊!

  何香茗目瞪口呆。

  眼看著四隻擼了一遍之後,風印就開始指導四小做動作,排隊,翻跟頭,打滾,坐下,起立……

  只要大略的示範一遍,小傢伙們就二話不說立馬開始學,很快就學會了,學習積極性跟悟性都是超乎想像的那種。

  學會後就開始不斷地做,向風印獻寶:我學會了,快誇誇我,快擼擼我。

  一個個小眼睛裡閃爍著期盼到了極點的光芒。

  親眼目睹一個個憨頭憨腦的小傢伙,一邊學一遍積極做動作的何香茗,只感覺自己的三觀被徹底的顛覆了。

  這……這還是我所熟悉的妖獸幼崽嗎?

  還是那些平日全然不服管教,不樂意被管教,我行我素的那些妖獸幼崽嗎?

  怎麼現在跟一隻隻乖巧的小貓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眼看著風印調教了不過半刻鐘的時間,這幫小東西的舉動赫然已經很有模有樣了。

  居然排著隊開始齊步走。

  一個個乖巧可愛,身子屁股扭來扭去,毛茸茸的,但卻都很認真賣力。

  努力表現自己,爭取自己比別個優秀一點,能獲得短暫的被擼的機會。

  「我的天哪……」

  何香茗終於感嘆出來了這一句。

  所謂事實勝於雄辯,這下子,何香茗真是不服都不行了!

  她終於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真有超乎理念累積的天賦能力。

  事實完全證明,風印是真的真的……一點都不懂御獸基本常識!

  但卻能夠比自己這種御獸宗的核心弟子,甚至比御獸宗的高層,更容易指揮妖獸,不,應該是輕易掌控。

  他所欠缺的,就只是御獸宗的那些御獸法門關竅而已。

  最到家的一句話:如果這位凌雲端和自己處於同一起點的話,那麼這凌雲端的成就,必然遠在自己之上。

  連背影都看不到的那種。

  就只拿這一點天賦來說事,那也妥妥是下一代掌門人選,甚至連其他的競爭者都欠奉。

  何香茗甚至懷疑,就風印這天賦,御獸宗的創派祖師,號稱得獸神眷顧的那位,能比嗎?

  似乎……大概……極有可能……也是不能比的。

  想到這裡,何香茗眼睛瞬時就紅了!

  這等天賦,若是在我身上該多好!

  以何香茗這許多年與妖獸幼崽打交道的經驗論,她哪裡還判斷不出來,就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裡,似乎,這四頭小獸……似乎都壯實了一點點?

  這個認知,讓何香茗更加的震撼到了頭皮發麻。

  天底下居然有如此奇人!

  以人御獸,以人育獸,神效竟至如斯,錯非親眼得見,如何能信?

  如何敢信?!

  她咬咬牙,瞬間就決定了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

  這小傢伙,絕對不能被門派高層知道!

  這種能力一定一定,要絕對地保密,唯有自己掌握的獨得之秘!

  只要操作得宜,自己就能藉著這小傢伙的能力,從此在御獸宗飛黃騰達,登頂巔峰!

  甚至成為掌門,帶領御獸宗更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3 05:54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3 06:25 PM 編輯

第八十九章 試試就試試

  何香茗立即下定決心。

  凌雲端,無論如何都要要成為自己的最大底牌,絕不容任何別人染指!

  哪怕是因為付出代價,任何代價。

  「小弟,你還真是人間奇人,御獸奇葩!」

  「姐姐我真的是服了……」

  何香茗現在再無疑慮,心意把定,然而聲音仍有幾分顫抖,眼中異彩閃閃,臉上都激動地紅了,大抵還是抑制不住那種振奮的心情。

  風印靦腆的道:「何姐實在是太過獎了,不過就是一點調教幼崽的小手段,不入方家眼目,除了販賣寵物,換取生活所需之外,還能有什麼大用。」

  小手段?

  不入方家眼目?

  這兩個形容詞,讓何香茗直接無言以對。

  這說的是人話嗎?

  如果你這還算是不入流,那我們御獸宗……

  「不不不,兄弟你這本事,已經很了不起了。」

  何香茗熱切到了極點的道:「姐姐願意跟小弟展開長久的合作,全方位的合作。」

  「姐姐可以幫你,成為這天南道……不,即便是成為大秦首富,甚至大陸首富,也不過日子有功而已,指日可待!」

  風印嚇了一跳,臉都白了:「何姐,您這遠景……我哪裡敢想,折煞我也。」

  「必須敢想!」

  何香茗加重口氣:「姐姐是真有這個把握,將你推上去,讓你屹立在這大陸的頂峰,富甲一方,為所欲為,瀟灑度日,恣意人生!」

  此言一出,風印眼睛都在放光,結結巴巴道:「何,何姐,你,你這……」

  「小弟,有姐姐我呢,咱們一定可以做到的。」

  何香茗看著在風印身邊轉來轉去的四個小獸,眼睛放光,語氣分外鄭重,近乎發誓。

  「小弟,你以後聽我安排,姐姐絕不會讓你感覺到半點委屈,但是你這種能力,千萬千萬,千千萬萬不要再在任何人面前展露了,避免他人覬覦。」

  「嗯嗯。」

  「被人覬覦什麼意思你明白嗎?就是太危險了,動輒有生死之危!」

  「嗯……」

  「你以後需要如此如此……」

  風印聽了一會,就開始提要求了。

  「何姐,咱們合作肯定沒問題,但我的自由還是要保證的啊。小弟自由散漫的慣了……」

  「沒問題沒問題。」

  「還有別的,很多東西,當然,御獸宗的御獸法門小弟是不敢想,也不敢讓何姐犯了忌諱。但育獸過程中的一些相關資源,小弟就厚著臉皮討要了。」

  一聽到風印自己就堵死了『御獸宗』法門這條路,何香茗反而心下有愧。

  她本來已經做好哪怕違背門規,也要將部分御獸宗御獸法門傳授給風印,藉此加深彼此合作深度的,但卻沒有想到風印一開始就否決了這點,不禁乾脆道:「小弟你說哪裡的話,這本就是姐姐應該做的,放心,在資源方面,我會讓你得到最多,最大限度,超越極限的供給給你!」

  接下來,何香茗滔滔不絕的說了好多好多的好處。

  那種前途光輝燦爛的大餅就給風印畫了不止一個!

  比如錢能役鬼,亦可通神,鈔能力乃是此世絕巔之力,而此後,金錢永遠不再是你的問題,兩袖金山,不過等閒,有了錢,便可以擁有許多許多,比如傾國紅顏,比如如花美眷等等等。

  總而言之,未來是無比光輝的,燦爛的,充滿了希望充滿了財富,充滿了江山美色……

  說的風印滿臉通紅,一個勁兒點頭,好似呆頭鵝一般。

  「小弟你對成年的妖獸,也有這種親切的天賦嘛?」何香茗問道。

  「這個,還真不敢說,實踐出真知,再說成年妖獸都太強大了,我也沒試過啊,哪敢斷言如何?」

  風印看了一眼正停在鐵心棠樹杈上的大鳥,言語間隱有畏縮之意。

  畢竟這鳥,太大了一點。

  要擼的話,不大得勁。

  「要不要試試?」何香茗道:「有我在這裡,萬無一失,你放心嘗試就好。」

  「試試……」

  風印遲疑的,一咬牙:「試試就試試。」

  試試就試試。

  風印心中笑了笑。

  知道這是何香茗最後一步試探了,也是自己安全的重要節點。

  如果自己的能力對成年妖獸也有影響,那麼自己固然會得到更加的重用,但恐怕卻是命不久長--因為那樣就太驚世駭俗了。

  而且成年妖獸都有自己的指揮,甚至有些高階能口吐人言;自己更加容易暴露。

  若是一旦暴露,何香茗若是不想自己被別人所用,那就會將自己處理掉。

  就算何香茗沒下手,但是自己被別人控制在手裡,那就只有更慘。

  風印兩世為人,『過猶不及』這個道理,自然是明明白白。

  在何香茗急切的眼神下,風印依然是憨厚的笑著,搓著手,有些緊張,有些躍躍欲試,還有點小心害怕……

  「小鸞!下來。」

  眼見著何香茗一個招手,讓風鸞下來。

  嗖的一下子,那風鸞巨大的身體落在風印面前。

  風印足足一米八十多的個子,站在碩巨的風鸞之面前,就像是一隻小老鼠,站在了一頭大鵝面前,體型相差很是懸殊,若是這風鸞再將翅膀展開的話……那就更加的沒法看了。

  被召喚的風鸞心下疑惑的低頭,將目光停留在風印的身上;有點疑惑不解。

  它駐留在鐵心棠上的時候,看著風印明明有些親切感的,但是這會兒怎麼沒了,還越看越是討厭……

  這怎麼回事?

  為了這油頭粉面的人類雄性叫我下來幹啥?他也沒那個能力啊……

  滿心狐疑之下,不禁轉頭看了何香茗一眼。

  何香茗道:「小鸞,你看看他。」

  這等高階妖獸早已經成年,在御獸宗專門功法的蓄養調教之下,早已經可以聽懂人話。

  聽了何香茗的話,又轉過頭去,將拳頭大的眼珠子對標風印,充滿了不屑:我看這兩腳猴?有啥好看的?

  醜陋到了一定地步了好吧。

  風印心思轉動之下,早已經悄然收起了化靈經,驅散身周靈韻,唯有其臉上仍舊流溢著和煦的笑容,向著風鸞走過去,越走越近。

  在何香茗眼中,顯然是在展現自己的『親和力』,準備與風鸞交流了……

  何香茗有些期待,有些忐忑。

  而風鸞的目光漸漸轉為凶狠。

  這傢伙向我走來了。

  他想幹啥?

  居然想要接近高貴美麗優雅的風鸞大人?

  當風印伸出手,想要撫摸一下的時候,風鸞的厭惡瞬間達到了峰值--

  呼!

  忍無可忍的風鸞一翅膀扇了出去。

  啥玩意兒,居然敢來摸老子!

  砰!

  翅膀拍在風印身上。

  這一翅膀來得突兀,幾乎全無防備的風印直直摔出去十幾米,撞在樹上。在沒人注意的瞬間,鐵心棠的樹皮瞬間變得綿軟,接住風印,輕輕放下。

  「嘰嘰!」

  「唧唧!」

  變生肘腋之間,又有突變,卻是空中兩道黑線閃電也似衝向風鸞,竟是小鷹和小隼眼見風印受襲,不幹了,雖然幼小得好像是跳蚤衝擊大象一般,仍是義無反顧向著風鸞攻擊過去!

  不要命的進行攻擊!

  兩小現在憤怒到了極點,這隻雜毛鳥,什麼東西!

  大了膽子了!

  居然敢攻擊我們主人!

  「喵哇!」

  與此同時,又有一道白影急疾閃過,竟比天空極速來襲的鷹隼更快。

  嗤!

  風鸞尖叫一聲跳出三步,原地赫然飄然落下兩根羽毛。

  地上的風影渾身上下的毛都炸了起來,爪子上,仍舊有片片白色的羽毛掉落,眼睛裡全是滔天的憤怒!

  擋在風印面前的正是風影,小小的身子弓起,兩隻後爪蹬著地面,一擊得手之餘,猶自蓄勢待發,有餘未盡。

  凶狠!

  犀利!

  小鷹和小隼被風鸞一翅膀拍出去好遠,還在啾啾叫著,凶狠示威,顯見不肯罷休。

  四隻小眼珠裡面,全是凶殘。

  敢攻擊我主人,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你等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然而這第一波的接觸,真正受到驚嚇的,還是風鸞。

  它退後幾步,充滿了震驚的目視面前的小風影,卻是靈魂都有點炸毛的意向。

  這是什麼玩意?

  明明這麼小,應該還也就剛滿月的樣子,怎麼這麼厲害?

  剛才撲上來的那一刻,那一瞬,竟然有一種『天命要我死』的感覺,那種不可抵抗的死關臨門,只能被動接受。

  而且不敢反抗。似乎是面對冥冥中的君主,至高無上的君王,只是那種滔天的威嚴,就讓它引頸待戮,閉目等死。

  稍有反抗,就是萬劫不復那種感覺。

  所以它愣是沒敢動,被動的挨了一下子。

  雖然不是很疼,就只掉了幾根羽毛,但是……這不應該吧?!

  我是什麼存在?

  這隻小貓又是什麼存在?

  它……它甚至沒入品!

  嗯,目測不是靈獸、妖獸,連野獸都算不上,只是一頭……家貓?!

  風鸞瞬間懵逼了。

  一隻家貓!

  可剛才的那一瞬間,怎麼會讓我生出亟欲臣服的感覺,面對對方的憤怒,甚至一動也不敢動,就像是卑微的臣子遇到了至高無上的君王!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3 05:55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3 06:33 PM 編輯

第九十章 利潤分配

  風印適時的站了起來,滿臉儘是愧色:「何姐,對成年妖獸,我的能力似乎是沒用。」

  整個過程,與風印自己判斷的,完全沒有兩樣。

  之後的狀況就有點出乎預料了,他會被風鸞不喜,甚至厭惡,卻沒想到風鸞會將厭惡付之行動,進而引發了後一半的變生肘腋,兩小入戰,風影突襲,聯袂圍攻風鸞。

  居然讓風鸞也小小的吃了一點虧。

  雖然風鸞只是掉了兩根翎羽,無關緊要,但是要知道,風鸞是什麼級數?

  風影才多大?

  風印心中已經在震驚了,瞬間腦子裡就閃過『如果何香茗懷疑風影,我該怎麼做』這種可能的七八種對付方法。

  何香茗雖然也很吃驚剛才發生的事,但就她而言,寵獸護主乃是本能;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別人的寵獸攻擊自己的時候,自己的風鸞也同樣是拚命地。

  而風印調教寵獸頗有造詣,從剛才調教兩虎兩豹就可見一斑,寵獸衝出來憤怒,完全可以理解。

  沒有感覺如何震撼,只覺在情理之中。

  她畢竟不是風鸞,察覺不到風鸞的那種震撼到靈魂的恐懼。

  只是看到三個小東西,因為護主情殷,居然不自量力的攻擊強大的風鸞,感動之餘卻又好笑。

  憑你們三個還沒滿月的小東西,能夠對強大的風鸞造成什麼傷害?

  而她的心思,完全在另外的方面,也是更重要的原因。

  果然對成年妖獸沒有什麼用。

  然後就開始思考,風印自己所說的『其天賦對成年妖獸沒有用』的說法,反而感覺與自己心中所想,不謀而合,完全符合。

  在多多少少有點失望的同時,心中鬆了口氣,有一種『這才正常』的感覺。

  是的,這樣才合理,若然連成年妖獸也能蠱惑,那這能力可就太逆天了,而且太具備威脅性。

  如今確定,對成年妖獸沒用,實在是……太好了。

  但看到風印真誠,憨厚,認真,而且略略有些失望和小小愧疚的眼神,何香茗反而感覺自己心虛起來,連聲安慰風印:「沒事沒事,小弟你已經做得非常好了,靈獸妖獸寵獸幼崽,普遍存有雛鳥情節,自然易於調教,如風鸞這般成年妖獸,已有普世認知,有其價值觀,等閒難以蠱惑。」

  「所以我們御獸宗最最頭痛的,也是這種成年妖獸。」

  「對了,小弟你現在修為手段如何?可有修煉什麼上乘法門嗎?」

  「我的修為……不瞞何姐,十數年修煉下來不過先天八品修為,修煉功法儘是一些個野路子,攻敵護身手段更是寥寥,兵器什麼的,也是沒有的。」

  風印在何香茗面前,實話實說,甚至還展現了一下。

  有點『哭窮,等候支援』那種味道。其中的期盼還是顯而易見的;正如有些人渴望有人幫助卻還要矜持一下,希望能讓別人主動,然後自己推辭再三才接受……

  我都這麼慘了,你不幫我你良心過得去嗎?

  嘿嘿。

  何香茗早已經看了出來,卻還是展現部分修為與風印過招印證一下,用自己碾壓式的打擊方法,逼著風印使用全力抵抗。

  終於完全確定。

  「身法步法,拳腳指掌,出招舉動之間,儘是江湖味道;絕不可能出身其他宗門,這就已經足夠了。」

  想到這裡,不禁又放下了一半心。

  看來八成不是別人或者別的門派別有用心安排的棋子,畢竟我何香茗也不算什麼太重要的人物,從我身上下手,用處不大……

  因為這一點,是每個人的出手習慣,是極難做假的,尤其是在遭遇強大的攻擊或者生死搏殺的時候,更加無處遁形,勉強作偽,就是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得到最終確定的何香茗也是心中暗暗謂嘆一聲,十多年苦修才到先天八品,這等資質,便是一直修煉下去,恐怕終生成就,只怕也高不到哪裡去,注定難得長生久視,屹立頂峰。

  於是這樣也就更加的放心了。

  但是何香茗並沒有打算教給風印正統的修煉方式;一來是御獸宗不傳之秘;二來就是……風印修為越低,前途越暗淡,對於何香茗來說,就越安全。

  那樣就只能一直處在她的掌控之中。對於衝擊門派高層位置,更加有利:根本不用擔心這貨有一天感覺翅膀硬了就飛走,至少就當前而言,這是最好的狀態!

  基本與自己料想的最佳結果,一樣一樣一樣的啊。

  「嗯,小弟你連件趁手的兵器都沒有?」

  何香茗思量權衡之下,準備給出另外的實際好處。

  難得小傢伙主動提及,這個要求正好可以將其他的遮蔽過去,若是不能給一些個具體好處,自己反倒有空手套白狼的嫌疑了。

  「是啊是啊,我入世之時偶遇剪徑賊子,以往練武時用的隨身寶劍斷折,之後我回想反思,發現用劍真的不很趁手,這幾天正打算攢攢錢買口刀來試試。」風印很是實在。

  現在乃是到了金秋了,收穫季節。當然要開始獅子大張口。

  「刀?」

  何香茗抿嘴一笑:「你不用另外花錢買了,我明天給你送一籮筐來,你喜歡用哪一把就用哪一把,一天換一把都行,隨便用。」

  風印似乎嚇了一跳:「這怎麼好意思。」

  「這值當的什麼。」

  何香茗道:「只是不能給你帶著我們御獸宗獨門標記的宗門制式戰刀。所以刀法什麼的,還需要你自己收集。」

  「刀法倒是好說,我有刀法秘籍的。」

  風印哈哈一笑,刀法,自己當然有,而且還有好幾套呢。

  雖然都是基礎武學,但只要修煉熟極而流的地步,一樣威力巨大。

  何香茗這些小心眼,所有打算,在風印眼中都是清清楚楚,一覽無餘,這番互演,儘是風印引導,所有過程,一如所料,完全沒有半點偏差。

  「不過我還想購置一些個暗器什麼的……啥都行,不挑。」

  風印這句話就有些令人尋味了。

  購置?

  啥都行,不挑。

  意思便是,啥也要。

  配合上他靦腆而不好意思的表情,其實就是有一種『其實我真的啥都想要,但是我不好意思說』的那種暗示。

  何香茗豈會在乎這點小東西,很是聞弦音而知雅意的道:「些許物事哪裡用你費心,每一種,我都給你送一批過來!」

  「好的,謝謝何姐。」風印趕緊答應下來。

  這批即將到手的兵器,自然是風印為自己以後特訓準備的;不只是金牌特訓,平常自己的訓練,也是需要的。

  而這些,都只是合作之前的好處,也就是說,心意。

  真正的合作的利潤,肯定是要另談的。

  之後,兩人又談了好久。

  對於談生意,風印始終就是一副『我不會談,你說了都算』的憨批樣子,似乎明擺著我就是一隻肥羊,隨便你宰吧。

  但正因為於此,何香茗反而沒好意思太過分。

  雖然她也算是有心計,算計,但正如風印判斷的那般,她涉世未深,早早落入風印這位琅琊榜的手中。

  風印越表現的不諳世事,何香茗反而越會考慮風印日後瞭解到自身價值的反應,只會在現在就給予更多,展現投資的誠意,而這,正是風印對她心理的反向運作。

  畢竟自己現在太貪,風印之後明白一些事情之後,對自己意見也必然會很大,倒不如,不耍那些手段。反正自己想要的,絕不是什麼金錢利益。--何香茗心裡想。

  於是很大方的提出來,風印只需要培育,至於貨源,售出,資源,丹藥,配套設施等,全部何香茗負責。

  兩人四六分成。

  風印是六,何香茗佔四;風印基本不用出面,就可以拿大頭。

  對這個結果,風印很滿意;何香茗也很滿意。

  雙方都是達到了自己的真正目的,皆大歡喜。

  等到這番談話告一段落之後,風印有些不好啟齒的道:「何姐,我修煉所用的,丹藥,還有療傷的藥,還有那種妖獸的靈魄珠,或者內丹……這些個資源,我都沒有啥渠道,而這些,對於我培養寵獸,卻是必不可缺的東西,不知何姐能否幫手,一開方便法門。」

  「……」

  何香茗聞言倍覺傻眼,我剛才可是讓你得了足足六成的利潤;佔據銷售渠道、主導地位的我才只要四成,就已經補償你,投資你了,現在談都談完了,你反過頭來跟我說需要這麼多那麼多的額外資源?

  要是真這麼算下來,老娘的利潤豈不是又有一多半給你搭回去了?

  難不成這生意你打算獨得八成利潤?

  這還不算之前答應你的各種兵器暗器諸多消耗品……

  何香茗這一時間不禁生出懷疑人生的感覺,只覺老娘忙活半天,自以為得計,其實只是弄了一個狗日狗?

  那我還鼓搗貓啊!?

  風印滿面不好意思,喃喃道:「我知道這要求有點過了,但姐姐請想,咱們合作的基礎乃是我給姐姐提供高質量的幼獸,唯有如此才能更好更容易打響名頭;或者還能藉此為姐姐在宗門之內爭取更多的重視。

  而要做到這一點其中一個前提,就是確保我的狀態,而要確保我調教蓄養幼獸的狀態,就是需要這些東西不斷補充。」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3 05:55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3 06:38 PM 編輯

第九十一章 從一到十

  他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我也跟何姐說句實話,我這天賦親近幼獸的能力,非是無因,在我還在娘親肚子裡的時候,我老爹就刻意用大量的天材地寶栽培我,期許我能擁有極高的修行天賦,更在出生後,三歲就進行了經脈淬洗。

  但一直到現在,我的修為不過先天八品而已;不外就是因為,我的天賦,雖然能得到幼獸的青睞,但也會造成自己身體的不斷透支。」

  「換言之,想要讓我持續的栽培高質量幼獸,必須要有用很多資源來裨益補充。若是供不上的話,不僅會影響幼獸質量,還會導致我本身修為的退步。甚至這種能力還會退化……」

  他滿眼真誠的看著何香茗,道:「我也知道姐姐的難處,我願意讓出之前談定的半數利潤,換成這些東西,相信何姐自有取得這些物事的渠道,如此可好?」

  何香茗心下滿是暖意的看著他,大受感動之餘,更將僅餘的疑心也都放下了。

  風印所言足見坦誠,更是將自己的核心秘密告訴了自己,他這天賦來源可說是天授,亦可說是人為。

  其父母本意造就其超人一等的修行天賦,陰差陽錯之下異變成了裨益幼獸的異能,而這異能更非是無窮無盡,若非大量資源裨益,只為無本之木,無源之水。

  得到了這層機密的何香茗幾有心花怒放之感。

  心想這邊的利潤不過紅塵利益,卻又怎麼比得上宗門地位和前途來的重要?

  自己實在是太有些斤斤計較了,就算是將所有紅塵利益全部都讓給他,又有何妨?

  自己只需要把握住這個人,只為自己服務,自己所得就已經太多了,裨益莫甚!

  我要的是宗門內的飛黃騰達,登臨頂峰,凌雲端所得不過人世間的榮華富貴。

  這根本一點也不衝突啊。

  我之前本就許了他人間豪奢,怎麼還沒啟步,卻被還沒到手的些許利益遮了眼,這眼界境界還有待磨練,以後可萬萬不可如此淺薄了!

  更何況不給他的話,他這能力還會退步……這可是不行的。嗯,這豈不是說,以後合作到一定階段的時候,我隨手可以卡?

  這麼一想,頓時心中如同吃蜜。

  這個好,這個好啊。

  於是笑顏如花,慷慨道:「好了好了,不用再說了,萬事姐給你弄就是,一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你只負責調教幼獸就好。」

  隨即嬌笑道:「你說你,怎地這麼膽小,那麼小心翼翼的幹什麼?以後莫要動不動就說出讓利益之類的話,顯得姐姐這邊多小氣似的,些許小錢,值得什麼?哪裡比得咱們姐弟頃刻如故,照眼投緣。」

  風印做出鬆一口氣的表情,竟然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我是怕何姐覺得心裡不舒服,合作的基礎在於公平,我是真的覺得我獲得的利益太多了,不公平,所以才……」

  「你這小傻瓜,我怎麼就不舒服,姐姐就看你順眼了,願意多分潤你好處,怎麼了?」

  何香茗笑罵一句。

  經過這一番長談,何香茗心裡除了對風印的來歷還略有幾分難以釋懷之外,其他的方面,卻已經盡皆放下心來,甚至對這位小兄弟的喜愛,更甚一層。

  畢竟彼此有了利益捆綁的關係,自然越發感覺風印順眼起來。

  只要他確實能夠不斷地源源培育高質量幼獸,那麼我在宗門內的地位,就會不斷地水漲船高!

  這是板上釘釘的。

  「雲端啊,你的真正的身世和來歷到底……」

  何香茗終於還是忍不住,選擇了開門見山。

  但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風印的臉色瞬時黯淡了下來,一種至極的傷心,失落,哀莫過於心死的氣息,從他身上瀰漫而出。

  那是一種絕望,死亡,仇恨,孤單……至極的死寂一樣的氣息。

  風印蒼白著臉,兩眼似乎沒有了焦距。

  良久後,才顫抖著聲音道:「何姐……咱……不說這個,行嗎?」

  何香茗早被這股悲慟氛圍所感染,急忙一迭連聲道:「好,不說,咱們以後都不說。」

  風印的情緒仍舊半天都沒有轉回來,情緒低迷至極。

  在何香茗的感覺之中,那就是一種『他雖然就在我面前,就在這個世界上,但是,他的心,他的靈魂,他的思想,他的一切,卻已經在另一個只屬於他自己的世界』。

  這種感覺很清晰,很實在。

  何香茗感覺自己的整顆心都在抽搐著疼。

  究竟是什麼樣的打擊,才能讓一個少年的心境,到了這等如死灰一般的地步。

  這個弟弟的身世,看來實在是太慘了,他的過往,看來是真的太慘痛了。

  我為什麼要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

  何香茗嘗試著變了幾個話題,風印勉強應對,卻沒有任何興趣的跡象。

  等何香茗將話題轉到江湖天下各大宗門的時候,卻意外地看到了風印的眼神竟然亮了一下,而且注意力也呈現出空前的集中狀態。

  難道他對這個感興趣?

  何香茗陡然精神一振,自覺終於找到了打破沉悶的辦法。

  剛才提起來他的傷心事,心裡正是內疚到不行,現在終於找到了對方感興趣的話題,心中不由在想:「難道,他的仇人,居然是那些超脫紅塵世俗的名門大派?那樣的話,也就難怪他有這樣的反應了……因為如果那樣的話,所謂報仇那種事,於他太過遙遠,遠得終生無望!」

  只聽風印道:「何姐剛才說各大門派,我這鄉野小子,實在孤陋寡聞的緊」

  何香茗抿嘴一笑,自己剛才說的籠統是一回事,終究非是核心機密,多是趣聞野史,鄉野反而多有流傳,你這小傢伙分明是想聽更多,卻又不好意思說,在我面前耍心眼。

  老娘是什麼人?還能看不出你這點小心思?

  不過總算是打破了僵局,何香茗巴不得更融洽一些,當然不會戳穿,索性就順著這個話題說了下去。

  「天下門派,多如牛毛,就只是現在咱們身處的岳州城,大大小小的門派也足足有幾十個之多,各種分舵,分站,或者說是據點,更是如同雨後春筍,數不勝數,頗多掌故逸聞……」

  何香茗一邊說一邊看風印臉色。

  但看到風印臉色平靜,毫無變動,甚至眼神中,還有幾分無奈。

  自然而然的判斷出這小子想要聽的不是這些。

  頓時心中更是嘆氣:看來他的仇人,竟是那種雄霸天下,橫亙雲端的那種超級存在……小弟啊,你這命,也真是太苦了哇。

  難怪自己取個名字叫凌雲端,原來,他的真實想法,另有緣故啊。

  這是想要自己有一天站在雲端之上,才可以報仇?

  「不過說起真正站在天下頂端的超級門派,超級存在……」

  何香茗一邊說,一邊留意風印的神情,眼睜睜的看著風印的眼神如同突然點亮的火炬一樣,燃燒起來。

  那種眼神,居然讓自己也頗有幾分心驚的感覺,如何不知撓到了對方癢處。

  果然對這個有興趣。

  「青雲之上自有門,九重階梯斷紅塵;一朝有幸入門去,從此便是雲端人!」

  何香茗道:「這乃是真正超脫紅塵的門派標準。」

  風印:「??」

  他這次是真的沒聽明白,茫茫然不知所云。

  「這種等級的存在,從一到十來算,也是從一到十論的階梯,雖然名義上說排名不分先後,但是實際上大家都知道,排在第幾,便是第幾個階梯。」

  「從一開始,便是一隻手。」

  何香茗道:「古往今來,最神秘,最強大,底蘊最深的門派,始終是鈞天之手。」

  風印點點頭,這點他倒是知道的。

  「所謂一手遮天,兩宮超凡,三山並峙,四方無邊,五湖明月,六道神仙,七宗曜日,八面冰山,九星仙蹤,十分歸元!」

  「這就是所謂的十個勢力階級了,而我御獸宗,則是位列七宗之一。」

  何香茗輕聲道:「十分歸元,意指十大幫派,幫眾遍佈天下;包括有槽幫,丐幫,鹽幫,青門,商幫,娼門,賭場,等還有湊份子的鏢盟,船幫,水會等。」

  「這些幫會的首要特點就是人數眾多,也正因為於此,可說遍佈天下,隨處可見,更與民生經濟兜纏,不過除了其中幾家較有組織之外,其他的基本就是各自為政,和則抱團取暖,亂則一盤散沙,說句不好聽,湊數者眾。」

  「九星宗門,就相對正規得多了,歷史最近的,也有四五百年的傳承。」

  「九大宗門,與七宗耀日,八面冰山的實力,實力底蘊相差不多,基本是在同一檔。咳,當然也是有區別。」

  「而四五六也屬於同一檔的,所以這三個門派彼此之間明爭暗鬥,都是非常激烈。各自形勢,與七八九三個宗門的競爭,也差不了多少。每一個門派都以壓倒別的門派為最終目標。」

  「這其中,四方無邊,東方,西門,北宮,南宮;乃是四大家族,傳承悠久,所以,這四家雖然與五湖六道並列,實際上實力是要強出一些的。」

  「至於三山,兩宮,則是另一個層次,另一個概念了。那是真正意義上的超脫於王朝勢力的超然勢力。」

  風印聽到這裡,實在是忍不住,道:「難道之下的那些宗門,還都受王朝節制嗎?」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3 05:56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3 06:47 PM 編輯

第九十二章 南門事件

  聽說這一點是真的出乎風印預料了。

  風印本以為那種超絕武力的宗門勢力,都是超脫於世俗之外的。

  但沒想到的是,居然還要受朝廷管制,至少是節制。

  「有些是受管制,但有些受的卻是供奉。」

  何香茗苦笑道:「小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句話,於此世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只要你一天沒有自成體系,就必須要接受王朝管制。」

  「自成體系?這又是什麼說法?」

  「所謂的自成體系,就是士農工商三教九流生老病死社會輪轉等,社會構成,完全在你的勢力範圍自給自足……就叫自成體系。」

  「但門派勢力縱然強大,仍舊遠遠做不到的這般。」

  「孩子總要教育吧?生病總要有郎中吧?生產必須有人力吧?貨幣更是需要大範圍的流通?各種需要定價,不能隨意指定吧?這就叫體系。」

  何香茗道:「而朝廷只要給你停掉這些所有,一個封鎖,就讓你受不了,不得不就範。」

  「所以……」

  風印道:「但是這個世界上不只是一個王朝啊。」

  何香茗眼神很奇異地看著他,道:「小弟,我現在終於相信你涉世未深了,你的確是對這個世界很不懂。」

  風印虛心求教:「請何姐賜教。」

  「現在可不是話本小說裡那種群雄並起、王朝爭霸的彈丸世界。」

  何香茗滿心無語的搖頭道:「當前的世道是帝國爭霸;此世合共七大帝國,而每一個帝國的疆域,都幾乎可以說是遼闊無垠的;就只是說大秦一國,人口數量就有幾十億眾。」

  「這可是一個非常非常龐大非常恐怖的基數。只是這最邊陲的岳州地界,不包含軍隊等職能人員的話,人口也差不多有千萬級數。」

  「這樣龐大的帝國,掌控力是常人難以想像的,一個門派想要脫出本國的控制,根本就不可能的。就算有強絕蓋世的高手為倚靠,也是不成。」

  「因為這樣的帝國,沒有蓋世高手坐鎮的話,何能立國?!」

  何香茗道:「所以說,真正能脫離所有帝國掌控的,至少也要去到一手二宮三山的級數;因為他們據說是擁有獨立空間的,當然這只是據說,誰也不敢確定,更欠實例佐證。但縱然如此,這三家的人也是有在各朝廷任職的……咳,比如鈞天手。」

  「原來如此。」

  風印若有所思。

  「此世可非是只有人族實力,事實上,人族所佔據的面積,不過是這塊大陸的三分之一而已。而剩下的更加廣袤的區域,為妖族佔據。」

  何香茗道:「人類的國家,雖然每一年都在互相爭戰,但一旦遭遇妖族入侵,則會在第一時間聯手反擊。」

  「若非人族矢志抗衡外敵,方針亙古不易,只怕早就被妖族一統天下了。」

  「也是因為於此,才有之後的人類高手輩出,天才無數,經歷無數歲月的抗爭,這才簽訂了與妖族保持互不侵犯的盟約。」

  「偶有越境,便是天下共討之。」

  風印舒一口氣:「我明白了,唯有自強自立,才有和平歲月。」

  隨即道:「那麼,現在的妖獸等……」

  他看著身邊的四小隻妖獸幼崽,眼中自有疑惑不解。

  「這都是大家私下裡的行動。獲取利益而已。」

  何香茗苦笑:「不僅是人類擄掠妖族,妖族同樣也有擄掠人類的小動作,妖族那邊,同樣也是需要人類的聰明才智,來為它們維持更好的生活品質。」

  生活品質!

  這四個字將風印驚到了。

  妖族,居然也在追求生活品質?

  「但是現在,尤其是近一兩千年以來,人類與妖族的關係,越發惡劣;而妖族那邊不斷地有天災落下……這就導致了,異常慘烈,超出之前所有戰爭的局部大戰,不期然就會爆發的。」

  說起這個話題,何香茗的眼神也有些黯淡:「若是再進一步,帝國這邊難免生靈塗炭。」

  風印心中不由想到風影的母親,下意識的輕輕嘆了口氣。

  「小弟可有特別感興趣的門派?」何香茗這句話,幾乎就是在問;你的仇家是哪家?了。

  風印沉默了一下,苦澀的說道:「何姐太看得起我了,我哪裡有這般大來頭的仇家。」

  他越是否認,何香茗反而越是為他心痛,亦是輕輕嘆息一聲。

  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最後還是風印說不早了,然後還在為風印黯然神傷的何香茗這才終於告辭離去。

  一路兀自在思考如何為風印開解。

  風印之所以下逐客令,自然不是因為自己『黯然神傷』了,而是因為,剛剛接收了這麼多的消息,自己也需要消化消化,還有一層最重要的原因則是:與吳鐵軍約定的時間,眼瞅著要到了。

  而吳鐵軍手上,同樣有自己需要的物資。

  尤其是,靈魄珠。

  看著何香茗跨上風鸞離去,風印坐在院子裡垂著頭,半晌一動沒動。

  這讓在空中回眸的何香茗越發確定了什麼。

  小弟真的太苦啊。

  但風印這次沒抬頭卻是因為……他在思考回味,何香茗剛才說的這一切。

  他從現在才真切感覺到,這個世界,似乎自己從未真正瞭解過。

  從今天開始,才算是在自己面前,揭開了一層面紗。

  「一手遮天,兩宮超凡,三山並峙,四方無邊,五湖明月,六道神仙,七宗曜日,八面冰山,九星仙蹤,十分歸元!」

  「這世界之大……還真是超乎想像啊。」

  這一刻,風印倒是沒有什麼『世界這麼大,我要去看看』的想法。

  只因為他自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真要是去看看的話,說不定沒走多遠就變成了消化後的糞便……為肥沃大地作出貢獻了……

  下午,約莫臨近黃昏時分。

  風印依約到了南城門左近,一眼就看到了一身便裝的吳鐵軍,正在茶館裡喝茶,意態很是悠閒。

  這貨身周的氛圍感覺赫然是沒上班的意思,就是休班在家的閒人,全無平日裡的軍旅氣息。

  再看城門那邊,咳,不用看。

  因為一股帶著味道的斥罵聲已經遙遙而來。

  各種問候人祖宗十八代的詞彙,陸續有來,源源不絕。

  即便以風印兩世為人,自詡見多識廣,此刻聽到,竟也有感到耳目一新,而且還是滾滾如潮,應接不暇。

  正是費心語在那邊替班!

  這是……難道竟是費副隊因為無辜替班,心氣難平,比平日裡還要更加苦大仇深的破口大罵。

  「我來了。」

  風印不動聲色的展開密語傳音,另一邊卻自茶鋪走過,腳步絲毫不停,去到另一邊的點心鋪子裡買了兩斤點心,一番奮力砍價之餘,拎上新出爐的點心悠然而往。

  在茶鋪中的吳鐵軍耳朵一動,面色隨之一整。

  仍舊若無其事的坐著喝茶,正喝著喝著,突然眉頭一皺,呸的一聲,一個玩意吐在桌上。

  隨即臉色一變:「老闆,你這茶裡怎地有蒼蠅?」

  吳隊正吐出來的,赫然是一隻腿翅俱全的蒼蠅!

  在吐在桌上的那一灘水漬裡,格外醒目。

  老闆臉色大變,幾乎嚇得發抖。

  他雖然不知道吳鐵軍的具體身份來歷,但也知道這位乃是個官。

  連守城兵隊長,都是對他滿臉陪笑的,絕不會藉故訛他。

  而且碰瓷之輩搞酒菜裡邊有蒼蠅的那種事情,九成九都是蒼蠅傾倒在其上,而眼前這隻,竟是汁水分明,居然就是從嘴裡剛吐出來的。

  若是訛人訛到這個份上,當事人就只有認了的份!

  這下子可是惹上大麻煩了。

  「這位大爺……我我我……」老闆兩條腿都在顫抖。

  吳鐵軍哈哈一笑,拍拍他肩膀道:「某就事論事,沒有打算把你如何如之何,但今晚記得好好檢查,我明天再來喝,這蒼蠅……可不能再往裡面放了啊。」

  「是,是,小人該死,小人真的是……」

  「不打緊不打緊,天氣炎熱如斯,發生這種事也是偶然,誰也不想。」

  吳鐵軍安慰道:「你這茶都賣了十幾年了,吳某也喝了許多時日,到今天才碰到個蒼蠅,真不知道該說是幸還是不幸了。」

  哈哈大笑中,扔下幾個銅板:「我明天再來。」

  揚長而去。

  老闆感激至極,捧著銅錢,喃喃道:「吳大人真的是個好人啊……」

  另一邊的費心語看到吳鐵軍站起身的那一刻,就已經突然發飆,喝道:「不對!這味道不對!」

  「來人啊!城門封鎖!所有往來人等不得進出,妄動者死。」

  「方圓十丈之內,所有人等都不許稍動!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立刻!馬上!」

  話音未落,鏘的一聲大刀出鞘:「我懷疑此地有奸細,誰敢不配合,格殺勿論!寧枉毋縱!」

  一時間,所有人都嚇壞了,全無半個敢吱聲吭氣的,紛紛雙手抱頭蹲下。

  費心語手按刀柄,龍行虎步,不斷大喝:「還有這邊,還有那邊……這個糕點鋪子,這個茶鋪,這個賣布的……還有這個要飯的……我操!你跑什麼……你你你特麼居然敢跑……我日!居然真有個!」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4 12:07 PM

第九十三章 靈魄珠到手

  費副隊正估計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協助製造動靜,居然真的搞出來逃跑的。

  這變奏來得突兀,剎那間連自己都有點懵逼,有點茫然不知所措。

  歪打正著,居然真的出來了一個。

  所幸費心語反應的快,展開身法飛身上前,一刀背就將那人拍倒在地。

  一腳踩住,飛快的就去卸下巴,卻還是晚了一步。

  那人嘴角流出來一道漆黑的血液,臉上露出詭異的笑,眼睛看著費心意,一字字艱難道:「好眼力,老子……在下面等你……」

  一言未竟,腦袋一歪,就此沒了氣息。

  費心語嘆息一聲,站在屍體前,默默的行個禮,聲音略有些低沉的道:「來個人,記錄一下,收拾起來。送到城外歸魂台。」

  歸魂台。

  並沒有任何的具體位置,放在什麼地方都可以,這些奸細死亡之後,往往連隨身物品,以及假冒的身份證件,都會放在那裡。

  便於對方來人請回去,圓個落葉歸根。

  這是起碼的敬意。

  各國都在這麼做。

  已經是彼此默認的默契。

  縱使每一個帝國上層有無數的政客在攻訐,在出主意,應該在歸魂台設置埋伏,對付對方來取遺骨的人這種建議。

  但諸如此類的提議,盡都被軍方和所有秘密部門的首腦寸步不讓的頂了回去。

  「我們也希望自己的英雄,能落葉歸根!斷人後路,亦是斷己後路!」

  這個理由,讓所有政客狂罵迂腐,傻缺,卻始終沒有人能更改。

  「戰場可以爾虞我詐,無所不用其極,但絕不能喪了良心的不擇手段!」

  ……

  這會的城門口處,滿目儘是紛亂。

  無數人在高喊:「冤枉啊……」

  風印則是已經跟吳鐵軍見了面,彼端的僻靜之地,吳鐵軍已經完成了『變身』。

  真的是變身,高大的身材現在看起來也就只有一米五上下。

  看著風印臉上的蒙面巾,吳鐵軍苦笑:「風先生,您這蒙面巾還不拿掉,看來先生現在的容貌,與在醫館的那會早已經是截然不同,判若兩人。」

  「是。」

  風印沒有否認,笑道:「其實在醫館的那會,我就沒有以真面目示人。」

  「先生還真是夠謹慎。」

  吳鐵軍感嘆不已。

  風印長嘆一聲:「世事艱難,我之醫道已有造詣,所到之處,藥到病除,以此手段行道人間,若是早早暴露本來面目,恐怕此刻早已經……呵呵呵。」

  呵呵一笑,餘韻悠長。

  吳鐵軍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所謂知此而彼,以他的閱歷見識自然是能夠完全理解,並且能想像這句話的未競之意;這世界上,固然容得下高明的郎中,但若然某個郎中手段實在太高超,且主觀個性的話,仍舊是容不下太久的。

  用不了多久,就會消失在大眾世界裡。

  這個郎中或者不會身死,但是從他消失的那天開始,卻再也難以說得上有任何的自由可言。

  以風郎中這般起死生肉白骨的超凡手段,有這樣的顧慮,實在是太應當的,甚至就算是再謹慎十倍,不再現身,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想到這裡,突然心裡又再次增加了不少對風郎中的尊敬之意。

  因為風郎中之所以再次現身,正是為了大秦啊。

  「先生,這是何大人為先生準備的靈魄珠。」

  吳鐵軍拿出來一個用綢子包裹著的盒子,打開綢子,一股寒意陡然散發,卻是一具以寒玉雕琢的盒子,單只這方玉盒,就已經是一件價值非凡的寶物了。

  「何大人從總部倉庫要了十二顆,又找私人朋友要了四顆,加上他自己的珍藏,共得二十二顆靈魄珠。」

  吳鐵軍壓低了聲音道:「其中,八顆是五階的;十顆六階,三顆七階,還有一顆是七階巔峰、半步八階妖獸的靈魄珠,最為珍稀,是所罕有。」

  「竟有這麼多!」

  風印兩眼放光。

  「還不止這些。」

  吳鐵軍道:「還有十顆妖獸內丹,也一併交給先生,且看有沒有用處,若是有用,這內丹總比靈魄珠要好取一些。」

  「此外還有一些個天材地寶,雖然數量並不是很多,但品質卻是上乘,若是能供先生入藥救人,自是大佳。」

  「嗯,還有十萬兩銀子的銀票,都是大秦巨海銀莊所出的無記名銀票,沒有追蹤可能,僅供先生日常花銷。」

  吳鐵軍猶豫了一下,道:「區區數目,還請先生收下,莫要推辭;本來還可以更多,但數額太過巨大的銀票,實在太過惹人眼目,數額小了,包裹就難免過大了,先生拿著在路上行走,易於引人覬覦。」

  不得不說何必去和吳鐵軍等人,想的已經是格外周全了。

  風印這會是真心足夠滿足,真真是太多了,簡直就是及時雨,來得太是時候了,自己正愁著無處補充資源,那把小破刀可是已經斷糧許久了。

  最近乾脆就不理自己了。

  咳,貌似是自從覺醒之後就再也沒有搭理過自己,估計有奶才是娘,沒奶就啥也不是。

  風印摸著包裹,突然有點牙癢癢的微妙感覺。

  現在哥有這麼多的靈魄珠在手,我看你還怎麼傲嬌,不得跪下唱征服?!

  此念一生,心中頓時有些小得意。

  「夠了夠了,已經很足夠了!」

  風印感嘆道:「何大人真是信人。」

  吳鐵軍道:「還有這個,這是彩虹天衣自由行走的令牌,何大人鄭重囑咐,讓我務必交給你。」

  說著拿出來一塊令牌,這塊令牌上寬下窄,半個巴掌大小,七色彩虹流水線般貫穿,中間一道無色的線,卻是令牌材質本身凹進去的線條,看來便如在七色彩虹間自由遊走,蔚為奇觀。

  「這塊牌子,內中蘊有總部長大人一絲意志之力;無論是誰,都難以仿造。只要先生將鮮血滴入凹槽,這塊牌子就成了先生的私人物品,此後就也只有你才能激活。」

  「手持這塊牌子,在任何彩虹天衣的部門,都可以調動最少百人、最高可達千人武力的無條件調遣。是那種非常規調動,可以為先生個人,做任何事情的那種調動。」

  「嗯,在牌子後面有一個凸起,用自身靈力激活就可以,便捷得很。」

  吳鐵軍猶豫了一下,突然傳音道:「對了,這個牌子另有一個限制,那就是一旦激活之後,各部部長有權力鎖定你的大致所在方位,先生謹慎運用。」

  風印眼神陡然一縮,抬眼看向吳鐵軍,滿面春風道:「吳隊正,這……可有點受寵若驚了,我不過是一介郎中,何德何能擁有這麼大的權力?」

  吳鐵軍道:「何大人贈送這塊令牌的初衷,於先生唯有善意,我建議先生還是收下,以備不時之需。這塊牌子,確實可以在必要的時候暢通無阻,保命全生。」

  他一字一字的說道:「先生,您是身有大本事之人,心性豁達,洞察世情,該當明瞭,帝國對您的看重固然不假,但帝國也絕不會允許您這樣的人物,長久的游離於管控之外。」

  「這塊牌子可以給予您充分的自由。但是相對應的,也有需要承擔的責任與義務。」

  風印做出沉吟之態,良久之後才緩緩道:「我理會的。」

  他看著這塊牌子,嘿然道:「人生在世,豈能盡如人意,這牌子我就暫且收著,希望沒有需要動用它的一日。」

  吳鐵軍鬆了口氣:「多謝先生大義。」

  風印收下了這塊牌子,吳鐵軍的任務才算是完成。

  至於風印將這令牌拿回去後,最終會不會激活,那就是風印的事兒了,不再是他吳鐵軍需要理會的範疇了。

  而吳鐵軍想要說的,想要提醒的,已經全部做到。

  他感覺心裡很是對得起朋友了。

  「先生,岳州現在動盪不安,極為不太平,或許會有大戰接踵而至。一旦開戰,波及範圍將會很大。」

  吳鐵軍的眼眸中閃過有哀求之色:「或許,有太多的兄弟,將會在這一場戰鬥中……我,我……若是事態急迫,敢問要如何聯繫到先生?」

  風印沉默了,半晌不語。

  又過了好一陣才,道:「也罷,明天下午,同樣在這裡見面,我會再給你一批藥,再之後的,我會想個穩妥的辦法,另尋找個長久的落腳點,與你聯繫。」

  吳鐵軍異常乖巧的說道:「那太好了,請先生放心,我絕不會與任何人提及先生的相關種種,便是我死,也會為先生保密!」

  風印翻翻白眼,道:「你還是和何大人說了吧,對於吳隊正您這腦子,我真心不抱什麼希望,要是只有你自己知道,哪一天你被人砍死在路上我都不會覺得多稀奇。」

  吳鐵軍很受傷,眼神都幽怨了,道:「連先生也感覺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風印咳嗽一聲,道:「莫要太過自信,四肢也並非太發達。」

  吳鐵軍遍體鱗傷的離去了。

  他感覺自己在風印這裡受到了成噸成噸的傷害,迫切的需要療傷。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4 05:50 PM

第九十四章 欽命行走

  隨著城中彩虹天衣的持續聚集,各種抓捕間諜的活動愈演愈烈,暗衛中人似乎也插了一手;導致六扇門中人感覺自家地位受到了衝擊,漸漸生出牴觸情緒。

  城中,開始出現了騷動,衝突。

  而岳州守備軍也開始走上街頭,維持秩序。

  但在明眼人看來,隨著衙門的介入,尤其是岳州守備軍的突然介入,令到整個岳州局勢,越發的紛亂了起來。

  頗有一種一鍋濃粥因為逐漸加大火力,令到粥在鍋裡漸次沸騰,喧鬧不息。

  一時間,彩虹天衣在數次抓捕嫌疑人之刻,竟然遭到了六扇門本地衙門的阻攔,或者嫌疑人直接被守備軍強行帶走。

  「這是我們的人!」

  「這是我們的職責!」

  「你們彩虹天衣是不是手伸得太長了?」

  「……」

  諸如此類的事情,越來越多,彼此衝突越來越激烈化;其中還涉及到了很多岳州城中名流,彼此串聯,鼓動;推動聯名上書大秦朝廷,彈劾彩虹天衣在岳州的種種行為。

  各方勢力,紛紛下場。

  岳州雖是邊陲之地,仍舊是千萬人大城;而且作為大秦於南疆的關竅屏障,這邊的好多官員,都是京城中許多大佬的門生故舊,便是說一句上達天聽,也非不可能。

  一連數日,無數的飛鷹騰空而起,傳遞往來消息。

  許多秘密手段、許多傳訊方式,盡都在表達自己對彩虹天衣的諸多不滿,幾有千夫所指之相。

  岳州守備軍統領,大將軍王三元更是在某日的公開場合說道:「岳州,什麼時候輪到彩虹天衣來做主?」

  「彩虹天衣是能發展民生?還是能飽腹麾下萬民?亦或者是可以指揮軍隊?不過就是位居秘密部門權限大一點,這個咱們都理解,畢竟職能特殊。」

  「但是什麼時候,一個職能秘密組織,居然能對一州的軍政父母官指手畫腳了?」

  「大秦官場,難道就沒有規則,就沒有高低上下之別了嗎?」

  這番話傳出來後,整個岳州的局勢,愈發緊張了三分。

  所謂聽話聽音,任誰都知道,王將軍這是怒了。

  同樣有不少人知道,彩虹青衣曾經調查過王三元將軍的岳父大人;而王將軍之所以能一路起家,很是依仗了他的岳父大人。

  你們彩虹青衣整我老丈人,跟刨我的祖墳又有什麼區別?

  面對這種情況,彩虹天衣並沒有選擇退卻,而是仍舊我行我素。

  而衝突,也越來越有升級的跡象。

  終於,在這一天下午,彩虹青衣在包圍一家妓院,抓捕妓院上下人等巡查奸細的時候,與剛好恰巧路過的一隊守備軍起了衝突。

  雙方在口角之餘,動了兵器,打的很是慘烈,顯見是動了真火。

  守備軍雖然人多勢眾,但彩虹青衣方面的人手個個都是高來高去的能手,這一番火拚下來,足足有兩百多位軍士斷手斷腳被抬了回去。

  但是彩虹青衣所要針對的妓院嫌疑人,卻也趁亂跑的無影無蹤。

  彩虹青衣只落得兩手空空,無功而返。

  當天黃昏,王三元將軍親率三千鐵騎,強勢包圍了彩虹青衣駐地。

  手持長刀的王將軍,揚言一定要討一個公道,彩虹青衣必須要交出來傷人者,交由岳州守備軍處置,以儆傚尤。

  費心語手持長刀,帶著幾個人光著膀子站在門前,歪著頭拄著刀。

  「這是彩虹天衣地盤,大秦律:膽敢衝擊天衣七部者,視同造反!!王三元,爺借你三個膽子,你走兩步,來來來,再往前兩步讓爺看看你多麼的有種!」

  費心語用刀劃了一條線在地上,嗔目大喝:「來!過來!王三元,你褲襠裡只要還有東西在晃盪,你就再上前一步!」

  王三元氣得幾乎吐血,大喝道:「費心語,你莫要妄自尊大,衝擊軍營,衝擊衙門,同樣也是造反行徑,本將為岳州之首,言出法隨,豈容爾等褻瀆!」

  費心語狂笑:「我們什麼時候衝擊官衙了?我們合理合法的緝拿要犯,是你們府兵衙役強出頭,攪擾了我們的行動,沒等我們倒出來功夫去興師問罪,你倒過來倒打一耙?王三元,你張開嘴就跟拉肚子似的,你他媽也要肚子裡有貨才能噴的出來,你個草包居然也要噴?要不要點臉?誰家大人沒繫好褲腰帶,倒是把你給露出來了!」

  王三元氣得直喘粗氣。

  然而王三元身後的將士們,卻有不少人將目光凝注在費心語身上。

  費心語光著膀子的上身,橫七豎八的全是傷疤,密密麻麻,有些地方,甚至是幾道十幾道傷痕疊加。

  尤其是左胸的位置,更是密密麻麻的那種深淺不已的傷口,只是那種因為受傷時間不同擠壓色素不同顏色的圈,就是六個!

  都說傷疤是男子漢的勳章,作為同樣身經百戰的軍人,人人都清楚那是什麼傷:箭傷!

  唯有迎面一箭,且正中左胸心臟位置;然後帶著箭頭將中箭部位挖出來,周遭因為截斷血脈而導致血供不足,才會形成那麼一圈肌肉壞死留下的痕跡。

  縱然傷勢痊癒,仍舊會有一圈的虯結的傷疤留痕。

  這種傷疤,終生都難得消除。

  而這位費心語的身上,只是心臟位置這類型的傷疤,就足足有六道至多,六個圈,擠得如同長了一圈大大小小的瘤子一樣。

  這也就是說,這種最致命的心臟中箭傷勢,這貨足足挨了六次!

  再看到身上別的地方的傷,每一道都是觸目驚心,動心動魄。

  大家都是老兵老手,都知道什麼樣的傷才能在痊癒後留下某種痕跡;有些傷,都是那種斷了骨頭卻又來不及及時處理才會留下。

  比如右胸肋下,那邊鼓出來一塊青紫色的肉,那分明是被利器切進了肚子裡面,將骨頭也切斷,更是傷到了內臟之後,間隔時間超過一刻鐘處理這種傷勢才會遺留下的特殊痕跡。

  還有肩膀上那一道從左肩一直到右下腹的長長痕跡,更加就是開膛破腹類傷痕,而且入肉至少三分,再進少許或者出刀者的修為更高一分,那就不是單純的開膛破腹,而是直接將人一分為二了!

  將士們的目光逐漸從憤怒變成凝重,再轉為尊敬。

  費心語一張口就是下三路,粗俗無比,更是髒口連連,百無禁忌,但是在這些軍中男兒聽起來,卻並沒有什麼羞辱感,反而有一種熟悉的親切點滴滋生。

  這是因為……軍中的那些糙漢子兄弟們,每一個說話都是這個樣子。

  跟他們拽文,才要聽不懂,才要大呼不要!

  費心語偶爾轉身,背上就比較光潔了,傷勢較少,不過寥寥十幾道,而且很輕。

  嗯,這個數字對於一般的軍人來說還是多的,但和費心語的前身相比,卻是天上地下!

  一干將士肅然起敬。

  只有在戰場上永遠在衝鋒的勇士,才會有這樣一身的傷痕,滿身的勳章!

  因為他始終沒有後退過,始終面對敵人豁命廝殺。

  只有在遵從軍令撤退的時候,才會偶然不經意的傷到後背,而且那時候必然是自己的援兵上來了,有人照拂,所以才不會傷得很嚴重。

  只是看傷疤的數量,縱然費心語身材已經很魁梧,但遍佈身體的千多條傷疤,仍舊是太多太多,無論如何都難以不引人注目。

  這傢伙受了這麼多傷,居然還能活到現在!

  這本身就已經是個奇跡!

  此刻,他光著膀子站在這裡,看在軍中將士的眼中,何異於渾身掛滿了光芒璀璨的軍功章!

  耀眼而不可逼視!

  雙方僵持,王三元是斷斷不敢衝進去的。

  只不過費心語也沒有衝出來。

  良久之後,費心語終於吐了口唾沫,抬起手指著王三元,咧咧嘴,輕蔑道:「姓王的,莫要說我小瞧了你,身為一城主將,竟然這麼的惜命?抵達目的地之後,連個帶頭衝鋒都不敢衝?那你還帶什麼兵?當什麼將軍?」

  「你若不是另有目的,便是本性懦弱!就你這樣的人,我老費,看不起你!一城主將,我呸!」

  說罷,他歪頭,吐了一口唾沫。

  呸!

  這一口唾沫,彷彿吐在了彼方所有將士的臉上,大軍頓時一陣騷動。

  無數人都是握緊了拳頭。

  縱使眼前之人那一身的傷疤如何光輝璀璨,是個英雄人物,但是這不代表老子就不想揍你!

  便在這時,何必去凌空負手而臨,蹈步虛空,充滿了威嚴的喝問道:「王三元,你要造反?!」

  王三元不知怎地,聽了這話居然莫名的心虛了一下,急忙行禮:「何大人,卑職不敢,不過歸屬下彩虹青衣近來鬧得實在是太過了。」

  何必去淡淡一笑,抖手扔出一個金牌:「你此番前來,無非是要一個結果,你要的,可是這個?」

  王三元接在手裡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何必去眼神凌厲的看著王三元,淡淡道:「這可夠了?」

  王三元翻身下馬,站在地上,躬身奉上令牌:「恕末將甲冑在身不能全禮,還請大人收回。」

  何必去冷喝一聲,道:「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王三元臉上冒汗。

  何必去這才又一招手,將那金牌召回手中,金牌翻著跟頭回到何必去手中。有很多眼尖的都是看到了金牌上分明刻著幾個字。

  「欽命行走!」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5 12:09 PM

第九十五章 跟蹤者的憋屈

  欽命行走。

  換句話說,持令者便是欽差大臣,代天巡狩。

  「回去吧。」

  「是。」

  王三元一揮手,帶著一眾將士們旋風般的撤離。

  有不少人在撤離的時候,仍舊不斷轉頭,注目於光著膀子一身彪悍氣息的費心語。

  那一身傷痕,正是軍人最好的軍功章!

  一直到快要拐彎,還有人在回頭看,恍如致敬,又似瞻仰。

  還有人心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想法:這樣的軍人,怎地在彩虹青衣?為什麼不是在我們軍隊?

  如果這樣的人是我們的將軍……有幾個軍中悍將想起剛才王三元面對費心語時候的樣子,忍不住心中不滿。

  這要是和費大人帶領的軍隊在戰場上遇到,豈不是任由屠戮?

  ……

  等到全走了,何必去才看著費心語:「可看清楚了?」

  「這麼近的距離,要是再看不清楚,卑職豈不是可以一泡尿把自己淹死了。」

  「嗯?」

  「這草特萊萊的王三元,貌似就在等著大人這個牌子出現,這逼,肚子裡沒幾根裝糧食的好腸子。」

  「感覺可真實?」

  「絕對他娘的真實。」

  「費心語!」

  「在!」

  「你他娘嘴裡不帶點髒字,就不會說話了是吧?跟老夫說話,你特萊萊的一口一個下三路,你這是在罵王三元還是在罵老夫?!」

  「我哪敢罵您啊我操,這特麼帽子扣的這你媽大……」

  噗!

  費心語被何必去一拳打出去十幾丈,撞在大樹上又彈回,撞的胸腔都是『嗝兒』一下子。

  「我你媽……」費心語脫口而出道。

  「……」

  何必去深深吸了一口氣,其身周空氣突然變得炙熱。

  「大人饒命啊……卑職該死,卑職特麼的這張嘴就是個狗日的糞坑,大人千萬不要和卑職這等二逼一般見識……」

  見到何必去居然要動用密法神功,費心語立即認慫,一時間,諛語如潮,卑微如蟻。

  「你麻辣個……」

  何必去又怒又想樂。

  「大人息怒,跟卑職這種二逼較真會降了您牛逼辣氣的格調!」費心語繼續求饒:「我就是一個屁,您老兩片屁股鬆一鬆,把小人放了吧……」

  「……」

  何必去衣袖一拂,黑著臉回去了。

  費心語爬起來,晃晃脖子,咧開大嘴對幾個正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屬下笑笑,得意洋洋道:「看到了吧?這老東西就是個屬驢的,就喜歡聽馬屁,得順毛捋……」

  啪!

  一個大嘴巴子飛出來,費心語的嘴巴直接就被抽歪了。

  一個旋轉撲在地上,頭暈目眩,腦子嗡嗡作響……

  ……

  另一邊,風印已經回到自己的小院裡。

  雖然滿心夙願達成而生出幾分迫不及待。

  但是風印還是謹慎的處理了可能留痕,再三確認沒人跟著的時候,才從另一家兵器鋪子出來。

  他的手裡多了點小玩意,更多了一把刀。

  成品刀。

  這把刀,依然是不會用的。

  在手頭銀子充足的情況下,風總也是很會玩的。

  雖然何香茗答應了會送一批刀過來,但依然妨礙不了風總的這些騷操作。

  之前那家鐵匠鋪子,風總自然是再也不會去的,當然另選了幾家鐵匠鋪,打造兵器。

  每個鋪子的主題都是依圖打造一把小破刀,以及一些個小玩意,咱有錢,不怕浪費。

  就讓乾坤樓那些傢伙等著吧。

  就算循息至此,也只有一頭霧水,落得沒頭蒼蠅四處亂撞的下場,你道我的目的為何?

  我沒有什麼大目標,我唯一的目標就只是想要你沒有目標,沒有頭緒而已!

  就算你查到了我從這家鋪子拿了一把刀,然後根據這個再次確定目標也無妨:因為這把刀,我依然不會用。

  哎,就是玩兒。

  這也可以證明風印對於乾坤樓的戒心,已經到了何等地步。

  畢竟留字條的那個爪子印,對自己瞭解的太多了。

  居然知道我有寵物……風印心裡就想要罵娘:操心太多了吧!

  在他從這鋪子拿了刀回到家推開大門的那一刻,在原本那個鐵匠鋪子,之前跟蹤他的黑衣人正滿臉迷惘的撓著頭從鋪子裡出來。

  「那個訂刀的人來了沒?」

  「沒有額……」

  夥計也很奇怪,那人之前可是花了大價錢預定,又是這要求又是那要求的,尤其是預定的時間還短,最終是老闆親自出手,很是小心的將這個活兒給幹完了。

  可結果那人居然沒來取。

  難道是有錢任性?

  那麼大筆的定錢,就真不要了?

  那名奉命追蹤的黑衣人這會也早從前幾次的信心滿滿,變成了現在的滿臉茫然。

  這你媽……到底咋回事兒?

  硬生生把我一個多少年的老江湖弄得無所適從了。

  這段時間,只要是一進入這個鐵匠鋪,他就會下意識的撓頭。

  這種種變故實在是太……不合理了。

  老子以遠超目標實力的身份將人跟丟了且不說,現在不得不守株待兔,卻是一基霸搞了個兔子,日沒影了……

  「今天還沒來?」

  「沒來……早就過了約定期限了,這種情況多半是不回來了。」

  「這咋回事?」

  「也許事主有急事,也許已經……死了!」

  不怪夥計嘴毒,岳州這地界,乃是大秦邊陲,民風異常彪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不過常態,雖有官方勢力鎮壓,也只是不見大規模的械鬥而已。

  還有鈞天手這種特殊的存在,每日裡死三五個人,甚至十個八個有修為在身的人,也不算多稀奇的事情。

  而風印失信在前,說起死了,這才沒來,也屬於合理推斷,不足為奇。

  畢竟現在鐵匠鋪內這種定了兵器卻沒來取的,並不在少數。基本上那些兵器的主人,一個個都是真的死了。

  黑衣人撓著頭出來,一臉的悲催。

  一轉頭之際,驀地看到掛在最顯眼位置的那口刀,以及一麻袋的小玩意兒;臉上愈發扭曲,更多地還有糾結。

  「老子跟蹤了一輩子,竟被一隻小家雀啄了眼,太他媽的二筆了。」

  黑衣人早已經確定,那小子當日也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察覺了自己跟蹤,情知無法以尋常方式脫身,便運用以虛藏實,調虎離山等手段給自己設置了一個個的連環陷阱,想要藉此脫身。

  甚至可能是一開始就發覺了自己。然後之前那些所謂的擺脫跟蹤的手段都只是麻痺自己的障眼法而已,一直到鐵匠鋪,才終於真正展開手段徹底脫身。

  至於在這裡扔下的那一大筆錢,不過是讓所有人……嗯,至少是自己,得出他肯定捨不下的的判斷。

  結果他卻是真的捨得,卻讓自己因為心有不甘而拴在這裡動彈不得。

  而且拴在這裡已經過去這麼多天,再想要找這小子,直接就變成了大海撈針。

  「我特麼沒惡意啊……」

  黑衣人仰天長嘆:「有惡意當場就把你擒下、幹掉不好吧?你至於這麼小心謹慎嗎?你這樣讓我很狼狽啊大哥!」

  「我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啊!竟然栽在這麼個小鬼的手中!」

  「我是真的沒惡意啊,啊啊啊。」

  越想越愁的黑衣人一時間滿臉是淚,在僻靜處揚天長嘆。

  ……

  回到院子裡的風印,一眼就照見了迎接他的風影,好似扭股糖一般的撒嬌埋怨。

  白影閃過,小小的身子貼在某人的脖子裡,一邊親熱磨蹭一邊不滿的哼哼。

  大抵是忍不住想要發發小脾氣,卻又不敢,也不捨得。

  風影只好用牙齒輕輕咬一下風印的耳朵,以表示自己很不滿意。

  卻又趕緊的用尾巴來磨蹭幾下,以示撫慰。

  但之後卻又氣不過,好似是自己和自己生悶氣,盤著尾巴在風印身上呼嚕嚕呼嚕嚕的不斷喘息,有如在生悶氣。

  但風印的手一撫上來,才擼了沒有兩下,小傢伙已經瞇上眼睛,小臉滿是享受。

  嗯,還是和我最親的。

  我過會兒再生氣吧……

  這突然就高興了起來,登時開始在風印身上上下的活動,活潑可愛萬狀。而風印的對應,自然而然陪著玩會兒,於是兩者盡都滿心愉悅,心花怒放了。

  適時,風影舉起雪白的小爪子,和風印的手掌一下又一下的對著,大眼睛裡儘是幸福。

  驀然,突地被風印的手指頭捅一下肚子,不禁一骨碌摔倒,然後轉著圈的不滿意,更舉起兩個小爪子抗議。

  然後又躥到風印懷裡,仍舊來回的繞著身體亂轉。

  小鷹和小隼在腳下眼巴巴的看著,儘是難言的羨慕,但是沒有大姐頭允許,他們是萬萬不敢上前近身的。

  也不知道怎麼,自家實力明明突飛猛進,可是看著沒啥變化的大姐頭,怎麼反而越來越畏懼呢?

  這……貌似不合理吧?!

  風印看兩小想親近不敢親近,猶自戀棧不捨的小模樣不禁啞然失笑,於是一手一個抱起來,隨手擼了兩下。

  雖然只是兩下,但兩小就已經很滿足了,凶悍的眼睛也溫柔的瞇了起來。乖巧的在風印手掌裡站著,就像兩個乖巧聽話的小麻雀。

  「可惜啊。」

  風印是真的頗有幾分感覺可惜。

  小鷹和小隼養了這幾天後,他已經不想賣了。

  從心裡捨不得。

  但是,他手頭全然沒有妖獸的修煉法門。更不要說是專屬鷹類的修煉秘法。

  為了兩小日後能有成就,就算再不捨得,也不得不為它們另覓主人,否則一味滯留兩小在自己身邊,它們就只能淪為貨真價實的寵物了,再無登攀空中王者之日。

  自己的化靈經雖然是通天手段,仍有其極限,起碼妖獸修煉這一方面,自己暫時來說是無能為力的。

  或許化靈經再修煉升級幾次之後,會有這種手段,但是它們怎麼等得及?如自己一樣,打基礎的時間一旦過去,未來就錯過好多。

  再退一萬步來說,自己貌似……養不起合共三隻靈寵。

  這份認知,讓風印心底頗有些失落的感覺。

  「哎!」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5 12:10 PM

第九十六章 刀!

  風印嘆了口氣,輕輕撫摸著小鷹和小隼。

  輕聲道:「如果有一天,我將你們送出去,縱使初衷是為了你們好,但是你們會記得我嗎?記得我的初心麼,會不會怪我?」

  他的聲音有些感傷。

  小鷹和小隼都是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風印,親熱的用小尖嘴扁過來,蹭蹭風印的手指。

  它們靈智雖開,卻哪裡懂得這樣的長篇大論,此刻唯有懵懂,然而於它們而言,此刻的幸福,快樂,滿足已經是一切,何必要懂主人在說什麼。

  只是在風印手心裡,它們就已經萬二分的滿足。

  風印深深的嘆了口氣。

  跟三小玩了一會,然後讓風影帶著小鷹和小隼去玩。

  風印自己回到了房間裡,將吳鐵軍送來的包裹打開。

  先是收拾了一下紛亂的思緒,調整狀態,然後將注意力投注了那二十二顆靈魄珠之上。

  顯而易見,這些靈魄珠雖然也是高品,但比起來風影的母親給的那三顆王級的,卻要差了許多。

  即便是吳鐵軍口中那顆世所罕有的半步八階妖獸的靈魄珠也是如此。差太多了。

  物件這玩意,最是怕比較,自己這次收穫雖豐,數目也多,可質量……但到底能不能入得小破刀的法眼,給予什麼樣的反饋,還不一定!

  就在風印目光聚焦在那二十二顆靈魄珠之上,風印驀地感覺到,自己的識海深處,那口沉寂久矣的小破刀開始騷動起來了。

  來了!

  稍傾,一股熱流陡然湧動,恍如無中生有一般,順著經脈一路奔湧到了風印的指尖,個中滿蘊迫不及待的情緒。

  有門兒!

  風印心中一動。

  於是風印將二十二顆靈魄珠擺在桌子上,目光觸及是一回事,他本身距離桌子,可還有足足一米半的距離呢。

  就算當真伸出手,也碰觸不到。

  感覺到手指頭的異象,風印臉上露出來狡黠的笑。

  這一切本就是是他的試驗手段,就是要確認靈魄珠這玩意對小破刀的誘惑程度!

  他上次就有所感覺;小破刀必須要接觸到靈魄珠,才能吸收,若是接觸不到,就只能望而空嘆,無可奈何。

  當前的狀況,可說是在風印的意料之中,一切盡在掌握。

  手指頭又癢又熱,衝擊一波又是一波,一浪高過一浪,令到當事人風印難受得幾乎要大喊大叫,那是一種必須要立即伸手出去抓住靈魄珠的衝動。

  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肉體還是靈魂,都是如此!

  但風印偏偏就忍住了,硬生生的,死抗著就是不動。

  「區區一把小破刀,居然就想對我予取予求?」

  「你是屬於我的東西,居然妄想要操控我,命令我?天底下哪有這種事?」

  風印強行忍著,遏制著那股子越來越強烈的衝動。

  不管你如何作妖,反正我就是巍然不動,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別的辦法。

  風印此舉的真實目的顯而易見,就是要和小刀談判,爭取主動。

  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口小破刀究竟有沒有靈智,能不能聽懂自己說的話,會不會和自己交流;但是他必須要嘗試!

  之前的變生肘腋,全無徵兆之下,讓這把刀直接吸走了那三顆靈魄珠,然後不再出來了。

  風印一直認為,乃是自己二世為人以來的最大失敗,沒有之一的那種!

  我有金手指,但是金手指拿了好處後,跑了。

  --我特麼給穿越者丟臉了!

  所以風印這一次,必須要搞明白,搞明白之前絕不妥協,搞明白之後,仍舊不會妥協。

  手指頭的難受,漸漸攀升到了一個極限值,風印感覺自己現在就算是直接將手指頭切下來,自己恐怕不但不會覺得疼,反而只會感覺一種類似於釋放的快感。

  但他仍舊死死的忍著,臉上甚至帶著笑容。

  跟我鬥?

  來啊!

  互相傷害啊!

  相愛相殺啊!

  且看你一把刀厲害,還是我風大郎中,風大穿越者厲害!

  老子就不信了!

  這個過程持續時間還是很漫長,各種感覺不斷湧動,個中酸甜苦辣卻又非外人能夠體味,總之是難熬的緊。

  偏偏風印一點都不急,淡然得緊。

  始終將自己手指頭對著桌上的那麼多靈魄珠,但就是不動,一動不動。

  反正你怎麼動,我就是不動,看誰能撼動誰!

  五分鐘。

  十分鐘。

  一刻鐘。

  一小時。

  一個半小時。

  兩小時過去。

  那把刀始終沒有放棄努力,但是風印卻也是真的狠,另一隻手拿著一根針始終垂在大腿處。

  只要感覺自己快要忍不住了,就給自己來上一針。

  一瞬間的尖銳刺痛感,一瞬間的莫名痛楚,總令風印的思緒,重歸清明;呲牙裂嘴之餘,就是再次與意志力作戰。

  老子跟你這小破刀槓上了,拼著不斷地給自己打針,振奮精神,一小時不行,就兩小時,兩小時不行,一夜,一夜不行,那就三天三夜!

  你要是不服,老子就和你熬個一年!

  無所謂!

  唯一結果,必須是我來掌控你,絕不可能讓你一把小破刀反過來掌控我!

  這是風印的傲氣。

  這種傲氣來自前世,建國後,動物連成精都不行了,更遑論其他;人類就是萬物主宰!

  這種思想,早已經根深蒂固。

  與這個安平大陸的人的思想,完全不一樣。

  所以……風印的這種驕傲,始終支撐著他;再怎麼說,老子經歷了穿越,來到了這個世界,沒道理到來後還要聽一把小破刀的指揮!

  足足三小時!

  整整三小時!

  三個小時之後,那種頤氣指使的感覺終於慢慢的退去了。

  風印感覺自己的手指頭恢復了正常觸感。

  顯然,那把刀放棄了,卻還沒有離開。

  然後,一股充滿沮喪的情緒,從風印的心頭點滴滋生。

  風印似乎能看到,一把垂頭喪氣的小破刀,如同戰敗了的公雞一般,挪到自己面前;一臉無奈,一臉的沮喪,一臉地憋屈,還有點佩服。

  你特麼牛逼!

  老子服了!

  服了?

  風印哼了一聲,看著自己手指頭道:「出來!」

  手指頭無動於衷,小破刀不出來。

  我都已經服了,你還想要怎樣?

  殺人不過頭點地,難道你還要奴役我不成嗎?

  我也是有尊嚴的。

  風印能感覺到小刀的抗拒,全身心的抗拒。不由冷笑一聲。

  抗拒?

  風印緩緩伸出左手,向前,作勢要抓一顆靈魄珠。

  小刀瞬間就從右手手指頭,轉移到了左手手指頭,那種感覺再次湧動。

  風印將左手再次停在半空,不動了,距離靈魄珠不過尺餘,卻仍是可望而不可即。

  再一次的博弈。

  這一次的僵持時間短了些,就只得半個時辰,就結束了,前次的三分之一。

  但是小刀還是不出來,似乎在賭氣那樣的感覺。

  就不出去!

  風印敏銳地感覺到了某刀的這種情緒,輕哼了一聲,嘴角露出來一絲笑意。

  我特麼作為一個天文地理三教九流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魚膠耕讀士農工商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現代穿越者,我制不了你?!

  笑話!

  他一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迅速抓起了一顆五階的靈魄珠在右手裡。

  一股暖流瞬時從左手轉移回來到了右手指尖,隨即,手心的靈魄珠開始極速縮小,消失,被徹底的吸收了。

  然後,風印就清晰感覺到了一股雀躍的情緒,以及一種『我要我要我還要』的感覺,清晰的升起,催促著。

  然後那種麻癢的感覺,再次興起,只是這一次,更加強烈。

  風印再次熬了半小時,那股憤憤無奈著急沮喪而且服氣的感覺,如期降臨。

  風印看著自己右手,沉聲道:「出來。」

  這次,他感受到的乃是一股猶豫的情緒,似乎想要出來,卻又不甘心。

  很顯然,不管是風印還是小刀,都很明白這是一個主動權乃至主導權的問題,誰先低頭,誰就輸了。

  不光風印不想輸,小破刀也不想輸。

  作為神物的自傲,不允許它低頭。

  作為一把刀,它無限的盼望自己能縱橫天下,狂砍全世界,戰鬥到瘋魔。但是,作為神物的自尊,卻讓它不甘心自己聽從一個普通人的指揮。

  主動權,主導權,誰都想要抓在自己手裡,自然而然的再度開始新一輪的毅力比拚。

  風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如同看著那把刀,輕輕說道:「我不知道你的來歷,也無意瞭解你跟腳如何,但終究是你開啟了我的嶄新人生,就這一點而言,我是很感激的。」

  手指頭那種感覺沒有了,似乎在聆聽風印說話。

  風印心中安定了一些,你能聽得懂就好。

  能聽懂就代表有望溝通,能夠交流就比什麼都強!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存在,但我猜測一下,你的本質仍舊是一件兵器。」風印沉聲道。

  風印頓時油然感覺到了一股徹頭徹尾的嘲諷情緒。

  兵器?這還用你說?

  我是一口刀,不是兵器是什麼?

  難不成你要用刀來寫字?亦或者是用刀來做衣服?還是說想要用刀來跑步?

  風印無動於衷,道:「但我有一個更深層次的猜測,你的作用,早已不局限於一件兵器;而是一份傳承。」

  那種嘲諷沒有了,似乎在沉默。

  沉默,往往代表著……默認!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5 05:44 PM

第九十七章 傲嬌的刀

  「你有你的使命,就是讓這個傳承繼續下去,換言之,你現在最大的身份,不再是一件兵器,而是一份責任,一份使命,一個承載著責任與使命的載體。」

  「這就是你的作用。」

  「雖然你已經產生了靈智,漸漸超脫了兵器的宿命,但是你的使命,於你而言卻是必須要完成的任務。我說的對嗎?」

  這一次,沒有別的諷刺嘲諷等,而是在一陣沉默後,傳出來一種『不情不願但是我同意你的說法』這樣的情緒。

  一片朦朧的刀影飛了出來,在風印面前漂浮。

  擺出來一副『分庭抗禮』的架勢。

  顯然,風印在這裡自說自話,貌似如同在說服空氣一樣的做法,讓這把自尊感頗強的刀感覺到被無視了。

  你自言自語的你是在說服你自己呢?

  乾脆跳出來以對話的姿態了。這樣,我還能有點存在感!

  風印見到這貨居然跳了出來,卻又沒有去抓靈魄珠,就頓時心裡更有了底。

  「既然你選擇了我,而且我還在因緣際會之下激活了你;你身上的使命便與我產生了羈絆,相信你也明白,你想完成使命,必須得通過我,也唯有我,才能助你完成使命。」

  刀影沉默,微微晃動。

  「換言之,你我現在乃處於一個不可分割的狀態,你不能沒有我,我也不能沒有你,至少,沒有我的情況下,你的使命達成無望。」風印試探的道。

  沉默了許久,終於有一點贊同。

  刀尖居然折了一般彎下來。

  然後回正,再彎下,再回正。

  表示這是在點頭:你說的有點道理。

  風印差點被雷住!

  一把刀用折斷的方式在向我點頭?!

  一時間腦筋打結,差點忘記了自己要說的話,考慮一下才回過神來。

  「但你要擺正自己的位置,我們現在固然不可分割,你沒有我就達不成使命,但是我,卻未必不能沒有你,我擁有化靈經,只此一項,登臨頂峰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有你,可能加快這一進程,但也只是加快進程而已。」

  刀影擴散。

  突然間瘋狂的四周亂劈,刀光剎那間充斥每一寸。

  那種抗拒,暴躁的情緒,突然爆發出來。

  似乎很反抗這種說法。

  我有用,我有大用!

  風印看著突然間充滿眼前的刀光,不由震撼了一下,隨即道:「你自己想,自己判斷,比如現在,只要我不願意,你就什麼都得不到。兩廂對抗,持續到底,我只是錯過了一個機會,而你,卻永遠不會再有希望了。」

  「我才是掌控大局的那個人,不是嘛?」

  四散的刀影回歸一體,不動。

  但是一股倔強的意味,擴散開來。

  「還有,以我對化靈經的判斷,這種強大的功法,可以作用於靈獸妖獸,也可以作用於人身,植物,是否還有更莫測的應用方式呢?」

  刀尖向天,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就不告訴你!

  「我可以永遠不用你,恆久的擱置你,一直到,等我的修為到了可以祛除你的時候,我會將你清除出去我的身體,相信你明白,我現在固然做不到,但只要我的修為到了極高的境界,我終究是可以做到的。對嗎?」

  這下子刀影的沉默有了不同的意味。

  好半晌的沉默。

  風印話已說盡,威逼利誘盡展,剩下的就是小破刀的選擇了。

  小刀承認,風印說得這些話,每一句是真的,包括化靈經更強大更莫測的應用方式,以及修為去到極高深的層次,確實能將自己趕出來。

  雖然需要無量歲月的修煉,但就理論來說,是真的可以做到的。

  比如到了聖位,就可以,甚至不用到聖位,準聖就可以了……

  對於已經身懷化靈經的風印,達到那個層次,真的就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一點,無法否認。

  小刀對於自我堅持是一回事,但對現實也自坦然面對,不會盲目否認,更加不會為了否認而否認。

  想到了這一點,挺直的刀影便如是一朵烈日下得不到補充水分的幼苗,陡然耷拉了下來。

  一幅打了敗仗的樣子。

  看到對方的樣子,風印不覺心中大定,甚至有些頓時放了心,穩操勝券的感覺。

  虧我將它當做那種無法匹敵的強大的東西,原來,不過如此。

  這還不到五個小時的時間,就差不多搞定了?

  看這樣子,就算有靈智,也聰明不到那裡去。

  剛才風印說的有道理嗎?

  當然有道理。

  肯定有道理!

  沒道理,小破刀何至於沮喪到這種地步?!

  但有道理並不代表做得到。

  但凡學過物理的基本都知道,只要找到一個支點,有一根足夠長的槓桿,一個人也能將地球撬動,但具體過程如何操作,上哪找支點,如何製造足夠長的槓桿,還要如何確保槓桿的質量,卻又有誰能做到?

  這一點,卻是無法否認的不可能。

  風印以自身為出發點,純以言詞威逼利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利,還是屬於假大空而已。

  因為就算能到那一步,也要無數的前提才能做到。

  但小刀不同於風印,它是真的很知道化靈經的效能,風印借助化靈經之力,是真的可以修煉到那種地步--只要不死,長久修煉,再加上一些奇遇機緣,不懈努力,就可以達到。

  因為將自己創造出來的主人就已經到了那一步,是有實際例子,具體操作事實的!

  有現成的例子在前。

  基於此,它愈發的難以否認。

  「我再說最後一點,亦或者說是最重要的一點,你雖開靈智,但究其根本,仍舊只是一口刀,一把刀,無論如何也是難以自行登臨巔峰的。相信這點,你應該明白吧?!」風印說道。

  刀影勉強恢復了筆直,依然有點彎曲的樣子。

  又是好一陣的沉默,不過風印卻解讀出對方難掩的難堪情緒。

  這句話,有點傷自尊了。

  但是小刀卻也明白,這句話,說的是實話。

  比如誅仙劍,比如弒神槍,再怎麼牛逼,仍舊需要有人來運使的。

  若是無人運用,始終只能留在一個地方不聲不動。

  縱然有靈智,也不可能如同一個人一樣去闖蕩江湖,會盡天下英雄!

  而且不管什麼神兵利器,都需要不斷地戰鬥,歷練,充能,成長,才能到達巔峰……而這就需要面對一個不爭的前提,它們的兵主,得是一個異常強大的人!

  「所以,你的種種舉動,看似是在和我爭搶主導權,實則不過一時意氣,相信你自己也明白,哪怕是你得到了主導權,得到了主動,但面對事情的時候,作出決定的還是我,只能是我。」風印道。

  這次的沉默時間並不長。

  很快就接受了。

  因為這同樣是事實。

  認識到了這一點之後,小刀的情緒緩和了許多。

  貌似老子的確在做無用功?

  那我堅持個什麼?

  不知不覺中,這小刀已經被風印偷換了概念。

  「刀是無法做決定的;即便是那些傳說中的神兵。」

  風印在說,小刀在聽,風印在點頭,刀影也在點刀尖。

  兩個都深表認同這種說法,其實這倆都不知道,在他們無法瞭解的層面上,兵器,是可以做決定的。

  比如某一把劍,又比如另外一把劍……

  但風印這口小破刀的層次。還遠遠達不到理解這些的地步。

  「所以只能我來做主你說對嗎?」

  沉默,又沉默了。

  刀影一時間有些懵逼,繞來繞去,怎麼我反而覺得他說的話越來越有道理?

  但,又似乎是什麼地方不對,但卻又不知道具體什麼地方不對。

  這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事到如今,你還抗拒我幹什麼?亦或者說你要躲我到什麼時候?你明知道,你的未來少不得我!」

  風印開始乘勝追擊,準備一舉奠定自身的主導地位了。

  沉默,繼續沉默。刀影在思考:是這麼回事嗎?是這麼回事吧?真的是這麼回事……吧?

  「就算你很厲害,但再厲害不也要靠我給你去搞這靈魄珠嗎?你自己搞得來嗎?甚至於……沒有我你吸收得了嗎?」

  沉默,外加贊同。

  刀影都感覺,這句話,的確是有道理的很啊。

  甚至風印還感覺到一點別的情緒,忍不住心生疑惑。

  殊不知現在小刀正在想:的確需要這傢伙去搞,而且這傢伙貌似將我想得很強大的樣子呢……我要是真那麼強大還用得著你嗎?

  難道我自己真的搞不來?

  哼哼……

  風印自然沒法將它想的不強大,之前所言雖然多是在戴高帽,畢竟恭維話誰都是愛聽的。哪怕是一把刀。

  但是,這樣子的一把刀,哪怕沒有別的作用,也必然是一把驚天動地的神器,這一點,毋庸置疑。

  風印嘀嘀咕咕說了半天,愈發感覺到那種抗拒幾乎消失盡淨了。

  心念轉動之間,不禁試探的問了一句:「出來吧?咱們見個面?之前你掛在我脖子上那麼多年我也不是沒見過。」

  刀影搖晃著身體,帶著一種不情不願,帶著一種傲嬌,還有點兒……羞澀?

  然後刀影陡然間消失了。

  隨即,光芒一閃。

  於是,風印的手上多出來一口小刀。

  卻又不是完全的實物,而是介乎於虛實之間,滿溢著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氛圍。

  小刀雖然半虛半實,但此際著落在風印的手上,卻又有很清晰的質量感。

  在風印手上翻個跟頭,發射出淡淡的刀芒,很凌厲,很鋒利。

  意思很明白:我很厲害的。

  你莫要以為小爺我好欺負,可以隨意拿捏。

  風印差點沒笑出聲來,看著這個被自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利,脅之以威,心裡早已經是服服帖帖的小刀子,居然還跟自己傲嬌,刻意表現出一種自己很牛逼的派頭。

  這絕對是一個頂級靈物,這點毋庸置疑!

  「你叫什麼名字知道嗎?」風印問道。

  小刀不能說話,但卻是很人性化的搖擺了一下,有一種迷惘感升起。

  「居然連個名字都沒有,我實在太高估你了……」

  風印嘆口氣,很憐憫的說道:「罷了,以後你就要長久的跟著我了,我得給你取個名字,難不成真叫你小破刀?」

  小刀晃了晃身體,一副很抗拒的款,顯然是不願意的。

  「那我以後怎麼叫你?必須得有個稱呼吧?」風印知道這傢伙還沒有完全服氣,居然拒絕自己給它取名字。

  看來還需要調教啊。

  小刀晃了晃,似是欲言又止。

  有個名字它誕生的那天就知道了,但是有點不好意思叫那個名字;可其他的名字它又看不上。

  反正就是不取名了。

  以後等我強大了,就叫那個名字。

  「罷了,我就叫你刀子吧。」風印無奈道。

  小刀晃了晃表示答應。

  風印:……

  還以為多難忽悠,這不就直接取了名字了?

  「刀子,你究竟是個什麼跟腳來歷?給點線索方向唄。」

  刀子猶豫半天,晃晃,也不知道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還是單純的不知情。

  「哦,那豈不就當真是道典的寄存載體?」

  默認。

  「道典還有別的內容嗎?」

  晃晃,有。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5 06:18 PM

第九十八章 開天九式

  「那你給我多弄出點來啊,我好了,你才能更好啊!」

  然而隨之而來卻是一股為難和無能為力的感覺。

  道典是道典,我是我。

  風印瞬間就懂了:「你沒權限?亦或者是沒有足夠的權限?」

  默認,有點不好意思的情緒湧動。

  「那誰有權限?或者說如何可以獲得足夠的權限?」風印問。

  沉默。

  風印嘆口氣,心思轉動間生出一份明悟,看來還是需要不斷點化清氣,一點點的解封道典其他功能或者功法。

  「那你有啥用處?」風印沉默了半天,終於問道。

  刀子顯然也感覺自己貌似沒啥用處,有點悲催,轉了轉。

  須臾,一股意念傳來。

  「哦,你懂得刀法?而且還是很厲害的那種?還會劍法?還會別的招式等?很多很多?」

  刀子說的不是很有底氣。

  但風印卻聽得眼睛發亮。

  老子現在最缺的就是這個啊,正是瞌睡送過來枕頭,恰如其分!

  但是必須沉住氣。

  不能讓這一把正在沮喪的刀子突然翻身。

  「就這?」

  刀子的情緒愈發低落,因為它也就能拿這點東西了,更多的,只能是隨著進補裨益,回復越多,才能想起來更多。

  但這並不妨礙它知道,自己應該是被這個新主人鄙視了……

  於是再次發出感應。

  「哦,必須要吃很多?吃得多了可以幫忙戰鬥?一開始僅止於融身於刀?」

  風印心頭大喜,感覺這用處就很不小了,惟其臉上儘是不屑之色。

  「就這?」

  再次晃動,感應。

  「可以凝聚玄奇刀身?但那要吃好多才能應用?」

  風印心底已經越來越滿意,超乎預期的滿意了。

  「還有其他很多功能?但是現在吃的不夠多?想不起來?或者說解不開封印?」

  風印深吸一口氣,做出黃世仁的表情:「可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刀子有點懵。

  幾個意思。

  那桌上……還有辣麼多……你不是都沒用嗎?

  風印嘆口氣:「不行,你得先給點好處吧,先給我來一套刀法劍法什麼的,上次你一口氣吞了我三顆王級靈魄珠,卻什麼反饋都沒給我,前車之鑒不遠,不能光用嘴糊弄人啊!」

  這一番折騰的最終,風印付出了十六顆靈魄珠,至於內丹,一顆沒動。

  刀子並沒有全部吃光,而是留了一部分。

  這讓風印有些不解。

  刀子晃晃身體:下次再吃。

  風印恍然大悟:這如同人一般,吃飯要按頓的。看來一頓就是十六顆靈魄珠?

  隨即,腦海中一片玄奧,似乎神魂來到了一個奇特的空間。

  一個人影手持長刀,正在演練刀法。

  很平常,抽刀,出刀。

  一招。

  但是渾身上下的韻律,以及功法如何運行的法門,卻一一在風印腦海中浮現。

  恍惚之間,風印看到了一個奇特的景象。

  在無盡黑暗之中,突然有一刀,驀然出現!

  這一刀,就像是穿透了整個黑夜的一縷光!

  驟然間,混沌天地,從此出現了一抹光芒,亙久不會消除。

  這一刀,正是天地初開的第一刀!

  「開天九式。」

  風印明白了這一刀的名字。嗯,這一套刀法的名字。

  這一套刀法,就叫開天九式!

  一共九招,後面的如何,風印不清楚;但是只是這第一刀,就已經讓他感覺足夠自己參悟很久時間。

  混沌一刀。

  這一刀,看似簡單,但其中的從頭到腳的肌肉變化,身體調動,血脈流向,經脈配合,靈力運轉,以及精氣神的配合……都已經精妙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這一刀若是成了……」

  風印看著腦海中一遍一遍的演練,那種一刀一刀破開鴻矇混沌的刀意,忍不住熱血有些沸騰,渾身都有點顫慄。

  「我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刀法!」

  這個念頭,讓風印有些激動。穿越到現在這麼多年,都是用的大路貨,如今,我也吃上精品了。

  而且是天下獨一份兒的那種。

  刀子吃了這麼多靈魄珠,明顯很是有點精神振奮。

  等我以後吃得多了,想起來得多了,而且等到你的修為達標了,就會繼續出現新的東西。

  嗯,我還會加速道典的融合,在你不斷地解開封印的時候,助你一臂之力。

  這情況跟風印預判的差不多,基本一樣。

  這口刀,乃是一件靈兵,介於虛實之間,而等到這把刀最終成型之時,應該是非常非常強大的那種。

  但現在肯定還不行,還差的很遠,需要自己不斷地供給妖獸靈魄珠,來裨益、完善它。

  隨著刀子的完善,以及自己修為的進步,自己也能得到更多。

  而這些,都是風印極為期盼的。

  而真正讓風印心動的地方,這把刀應該懂得很多強大的招數和武學。

  偏偏這貨還有相當的心眼兒,比如這個刀子,就只是告訴自己刀法,對於劍法等其他的,只是提了提,就略過了,既展示了存在性,卻又讓自己可望而不可即,提高了自身砝碼,卻又沒有真個給予自己。

  不過這也是應有之意,風印自覺很明白刀子的顧慮,它始終是以刀型寄世,若然風印學了劍法、槍法,覺得更得心應手,從此不再用刀了,刀子本身豈不少了許多用武之地,自我價值不啻直線降低?

  「放心吧,我對用刀還是很有感覺的,於諸兵之中興趣最高。」風印說道。

  識海中傳出來一種努力矜持控制卻還是沒有控制住的一點高興之意。有一種『真的嘛哈哈哈哈』那種情緒在爆發卻又強行忍住的感覺。

  「這夯貨骨子裡就是一把傲嬌的刀。」

  風印愈發感到心中有數了。

  「其實你的想法不但杞人憂天,也太過狹隘了,須知物盡其用,劍法和長槍在恰當的場合時機,也是有各自的妙處的,怎也勝過用刀的獨沽一味,你作為靈兵,應該能變化各種形狀才是吧?那才是你價值最大化啊,何必要拘泥於刀型一種。」

  風印循循善誘。

  「所以,將來你也不必做什麼篩選,通通給我就行。」

  風印是在擔心,這貨會將刀法之外的其他法門藏私。

  卻不知道,刀子是絕對不會藏私的;因為它沒這個權限……

  「放開身心,全力配合,反正不管用什麼兵器,都由你來做其中主導的。這一點是咱們剛才就說好的,一定不會變的。」

  風印此言一出,那種興奮的情緒瞬時又更加的濃郁了幾倍。

  說的也是,我啥都行!那就更加不擔心了!

  「以後咱倆並肩闖蕩江湖,縱橫天下,看到不服的,就砍他!」風印蠱惑道。

  對方乃是一把刀啊,刀的使命,就是戰鬥。刀子豈能例外?

  果然,頓時一種囂張的狂戰天下的戰意升起,刀子已經在暢想自己狂砍整個世界無人能敵的威風霸氣了。

  突然間刀氣縱橫,睥睨無敵。

  風印不禁嚇了一跳:「打住,你給我打住,那是咱以後的目標!咱們現在,還很孱弱,我需要成長,你也要成長,咱們現在還沒有那份根基,那份底蘊……」

  但那種狂霸酷炫吊炸天的氣息,那種『老子天下無敵』的氣息,仍舊是在散發,在升騰,在無邊無際的蔓延……

  顯然刀子已經沉浸在那種無敵境界中無法自拔了。在幻想自己一刀縱橫南北,一刀砍遍江湖,砍遍天地,砍遍天上地下,砍遍宇宙無邊……那種所向無敵的情況了。

  「……」

  風印不說話了。

  罷了,就先讓你自己做夢爽一會兒吧。

  要想達到你暢想的這種境界,估計最低最低,你得陪我苟上一千年以上!

  在院子裡熟悉體驗了一下這一招的運轉發力方式,操刀方法;隨之而來的別彆扭扭、難以得心應手的感覺,讓風印愈發渴望金牌的培訓了。

  不過這一招的威力,貌似有點大啊。

  這一招在風印看來,走勢奇詭,儼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即便是自己這個運刀之人,竟也生出莫名的恍惚感,怎麼就突然間從那裡出刀了,而且是詭奇中不見鬼祟,刀勢湧動間,倍顯堂皇大氣,霸道無雙!

  簡直有點各種矛盾集合體組合而成,真的是無中生有,繼往開來!

  刀法現在是有了,但想要將這一刀修煉到可以在戰鬥中運用自如,肯定是需要一個長久的熟練過程。

  最要命的是,還不敢太熟練。

  因為那種運刀時候的不和諧彆扭感覺,以及趾、腳、踝、腿、膝、臀、腰、腹、胸、肩、臂、肘、腕、指……等盡皆聯動的感覺,沒有!

  更不要說全身上下,精氣神合併再加上身體的統一協調,可以一氣呵成的發出一必殺之刀的霸氣決絕。

  這些,全都是最基礎的東西結合。

  而這些,風印不能說是沒有,而是一樣不佔。

  「金牌培訓啊!……」

  兩小在院子裡你追我趕,而風影繼續修煉自己的天賦本能,意圖突飛猛進。

  她希冀在下次,風印出去的時候,能夠帶上自己,並肩作戰。

  她希望著,期盼著,憧憬著……

  ……

  另一邊,滿面春風的何香茗大開府門,將兩個身材綽約,帶著面罩的女子迎進來。

  「兩位妹妹好久不見,可是讓我想死了。」

  茶香裊裊才剛剛飄起。

  一個白衣女子已然清脆的開口:「香茗姐,你這身段越發的霸道了,這段時間難道是想開了?或者是已經開了好多次?怎地越來越……」

  另一個黑衣女子皺眉:「江中雪,你能說幾句符合你閨名的話嗎?好歹也是大家閨秀,一張嘴就跟個女流氓似的。你知不知道我是真的很不樂意跟你在一起,太有損形象了。」

  白衣女子江中雪道:「你當然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又沒有那個本事讓你快活,退一萬步說,就算你樂意,我還不願意呢。」

  黑衣女子不禁齜牙咧嘴:「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再惹我,我讓你不會再有什麼快活不快活的機會!」

  江中雪隨手摘下面紗,露出精緻美麗到極點的面容,腰一扭屁股一歪坐在椅子上,隨即就舒展開兩條修長的大腿,長長的伸開。

  頓時感覺渾身舒服,整個身子都軟綿綿的攤在椅子上,頓時曼妙的曲線展現無疑,道:「看來你這很知道什麼是快活啊,那你還急赤白臉幹什麼?我說展娉婷展大小姐,你是不是已經快活過了,所以才這麼懂?」
作者: shinex4062    時間: 2022-4-6 11:59 AM

第九十九章 可媲美青皇

  展娉婷滿面羞紅,惱羞成怒,急疾撲了過去,不過三言兩語之間,就已經在何香茗面前打成一團。

  何香茗就也只是好笑的看著兩人。

  雖然兩女年齡都比自己小點,但這兩個女人的來歷背景,自己一個也惹不起;不過是這倆女人都想要找自己要高階靈獸,有所求於自己,所以才顯得關係近便一些而已。

  除此之外,何香茗可不敢認為自己有和她們平起平坐的資格。

  這兩個女子,乃是來自五湖明月的其中兩家,隸屬不同門派。

  單論門派階級,比起御獸宗可要高得多了,足足高出一個大位階。

  而之所以找上何香茗,目的自然不外是寵獸。

  「何姐,我要的那種飛行寵獸可找到了嗎?」

  白衣女子江中雪道:「要求幼生的,可愛的,沒認主,能陪著戰鬥,能陪著長大,能一塊玩耍,還要戰力強大,潛力很高的那種飛行靈獸?」

  一邊黑衣女子展娉婷也是目中露出期待的目光:「我也是,我也是,我都找了好幾年了。找到的都不合我心意。」

  很顯然,她和江中雪的要求別無二致,隱隱有別苗頭的味道。

  何香茗強行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未曾付諸行動,但心底早已腹誹不已。

  聽聽這些要求吧。

  幼生,可愛,沒有認主,陪長大,還要好玩,還要戰力強大,還要潛力極高,還要會飛的……

  這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當面提出來的條件嗎?!

  「兩位出身名門大派,見多識廣,自是明白人,如二位所求者,香茗實在無能做到,光是高階一項,就已經沒戲了,若是二位一定要如此,我可為二位指點一條路子,二位可拜託自家派門的天級高手去搜捕,想要在市面上見到,那是斷斷的不可能。」

  何香茗嘆口氣,滿口儘是無奈的語氣。

  展娉婷也嘆口氣:「若是能請動天級高手去搜獵,咱們還用得著找辣麼久?再說了,那些天級的老祖宗們……哎,別說讓他們去抓妖獸,就算是站在他們面前說句話我都要打哆嗦。」

  江中雪道:「說的也是,那幫天級的高手一個個的,個頂個的都是老頭子;如我這等絕美少女,對他們來說,根本沒什麼吸引力可言,在他們面前就跟一根骨頭棒子沒啥兩樣;但凡要是美色管用的話,我現在早就派出好幾個去抓妖獸了……」

  展娉婷和何香茗一起翻白眼。

  操,你這丫頭還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說的這麼露骨,真的好嗎?

  不過二女卻也清楚,別看這小丫頭的嘴上說的啥也不在乎,但這丫頭也就只得那一張嘴,說到真實經歷,其實是啥也沒經歷過的。

  「那何姐你這次這麼鄭重其事的叫我們來幹啥?」展娉婷問道。

  「姐姐發現了兩個潛力極高的苗子,自然要關照你們兩個丫頭。」

  何香茗露出神秘的笑容:「就是不知道你們喜歡不喜歡,中意不中意。」

  「什麼苗子?」

  「幾階?」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四階。」何香茗笑了笑。

  「四階……」

  兩人齊齊洩氣,歪倒在椅子上,舒展開四條圓潤的大長腿,倍顯有氣無力,沒精打采。

  「才四階,你叫我們來幹什麼……」

  這句話,一起開口,一起閉嘴,完全同步,宛如雙生同孿,親生姐妹。

  「若是尋常四階,自然難入兩位妹妹法眼,但若是四階的王者,卻又如何?」何香茗問道。

  「四階王者?綜合潛力可比擬五階巔峰,乃至六階末位;但眾所周知,六階以下的,充其量只能算頭領,算不得王者。」展娉婷侃侃而談。

  「就是,四階說什麼王者,哪個王不是三宮六院,睡了這個睡那個。」

  能說出這句話的,當然是江中雪。

  「那也就是說,六階的王者你們就樂意了?」

  「當然樂意!」

  江中雪目光一亮。

  「姐姐所說的那兩個好苗子,乃是兩頭潛力極厚的飛行寵物;據我做了這麼多年寵獸生意,身為御獸宗前十大弟子的眼光經驗而論,這兩隻小東西,雖然出身血脈稍低,位階稍有不足;但若是未來成長起來,卻是可以突破血脈桎梏的超脫存在。」

  何香茗道:「你們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血脈異變,越級戰鬥,追風掣電,天產霸主!」

  展娉婷有氣無力的道:「這一層我們當然明白,要真有這種,別說四階的,就算是三階的我也願意,誰還不想複刻當初的青皇傳說啊!」

  青皇!

  那是一個屬於妖族的禁忌傳說。

  當年的青皇,跟腳出身不過是最普通不過的二階青狼;但這頭青狼因緣際會被人類收養之後,一步步展現出來超卓風姿,卓越不群。

  而收養青皇的人,正是秦國的青冥大尊。

  彼時不過是一時的惻隱之心,收養了一頭瀕死的狼崽,但是這頭狼崽在稍稍滿月的時候,便展現出了與眾不同,而且其血脈居然是匪夷所思的可以自主進化的。

  所過之處,萬獸臣服。

  這其中固然不乏青冥大尊供給的海量資源栽培;但是妖獸突破階位才是關鍵,也正是因為於此,才會成為傳說。

  彼時青冥大尊臻至人階巔峰,因緣際會,墮入陷阱,遭受了妖獸獸潮圍攻。

  據說當時千里萬里地界內儘是妖獸眾,端的前仆後繼,殺不勝殺。

  即便是青冥大尊這等不世強者,也漸漸力有不逮,險象環生。

  眼看著青冥大尊就要氣空力盡,命喪頃刻之時,青皇衝了出來,一路凶悍戰鬥,強攻猛打,竟然在戰鬥中不斷突破,到後來所過之處,嘴下無一合之將。

  甚至連那些九階的強大妖獸,也被青皇生生咬死。

  戰到最後,同樣遍體鱗傷的青皇在山頂上一聲長嘯,震動風雲。

  但見萬獸離去如退潮!

  卻是高階妖獸對於低階妖獸的本命剋制,由本而起,破了這獸潮圍殺!

  經過那一戰之後,青皇不斷地突破血脈位階,始終緊隨青冥大尊的前進腳步,一人一獸,相偕笑傲風雲,縱橫天下,續譜傳奇。

  即便是見到了妖皇當面,青皇也從未低頭。

  一直到如今,青皇仍舊是青冥大尊最得力的戰鬥助手!

  青皇傳說,一直傳唱到現在,早已然膾炙人口。

  何香茗用一種淡淡的語氣說道:「我所說的那兩個四階的小傢伙,或許比起當年的青皇,成就有所不如,但它們……欠缺的,非是它們的潛力,而是欠缺了青冥大尊的栽培而已。」

  江中雪和展娉婷的呼吸同時急促起來。

  「真有這麼好?」

  展娉婷一把抓住了何香茗的手。

  「是不是有這麼好,你們五湖明月何等勢力,怎麼不使用妖獸血脈環一試?測試一下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嗎?」

  何香茗笑了笑。

  血脈環。

  這玩意本是一個異常雞肋的物事。

  因為這玩意並無測試妖獸血脈之能,就只能測試某一妖獸有沒有越級成長的潛力。

  但是普天之下的妖獸雖眾,卻又有幾個能越級成長?

  俗話說得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什麼樣的血脈基本也就是什麼樣的血脈。

  想要發現異變,即便是你用海量靈藥將它撐爆炸,也難得發生!

  舉凡能產生血脈異變的,每一個都是億萬中無一的奇跡!

  所以血脈環這種東西,每次使用,往往伴隨的都是失望。久而久之,市場就極小了。

  「你血脈環帶了沒?」江中雪立即問展娉婷。

  「當然帶著呢!」

  展娉婷沒好氣的說道:「出來選寵獸,當然要帶著,這玩意雖然雞肋,但效用還是真真的,萬一能遇到一個血脈能異變的呢?難不成你沒帶?」

  江中雪臉色有點尷尬:「我出門前正在研究一些事情……」

  展娉婷毫不留情道:「是在研究人體構造的問題嗎?」

  「流氓!」江中雪臉紅脖子粗:「我才不是那種人,……給我一個血脈環!」

  何香茗在一邊笑著,眼神卻有些不大得勁。

  血脈環,自己這邊也是有準備的。

  但是很明顯,這倆人都不會用自己準備的血脈環。

  因為怕自己作假,自己畢竟是賣家。

  雖說在商言商,但也由此可以看出所謂的姐妹情,實在是沒多少實質……

  「何姐,那倆幼獸在哪?」

  拿到了血脈環的江中雪此際興致勃勃:「咱們可得快去,別被別人搶了去,那可就走寶了。」

  「應該不會,那兩頭妖寵乃是我們秘密培養出來的,目前就只有我一個人知情,也就是跟你們姐妹投緣,就便宜了你們吧。」

  何香茗淡淡的笑了笑,終於找回了些優越感。

  「咱們什麼時候去啊?」兩女聞言不禁放心了,卻仍是出聲催促。

  「晚上吧。」何香茗道:「我還要先去轉移出來;提前說好,到時候若是用血脈環檢測之後,不滿意可以不買,但是如果滿意的話,價格會非常高,這一節莫要說姐姐言之不預,狠宰你們一刀。」

  她嘆口氣,道:「這是我們秘密培育的,現在知道這個信的人,就只得兩位妹妹,這個先下手的機會,已經是我破例了,之前兩位妹妹找到我頭上,卻一直沒有稱心合意的,都好長時間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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